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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進化之途 第十九章 進化之途（2）
    要說安德現在最感興趣的家伙，可就是從骨卵里孵化出來後，死活就稱呼自己為媽咪的紅嘴小黑鳥菲妮了。這個小東西，自從第一次跟隨安德從亡靈位面到了主位面並見到蒂娜丫頭，是當天就將安德這媽咪忘的一干二淨，與小姑娘玩的不亦樂乎。

    這玩就玩吧，這原本也沒什麼。可菲妮的神奇之處在于——她在安德返回了亡靈位面後，居然還可以逗留在主位面，絲毫不受安德這與自己有亡靈主僕契約的主人影響……小東西在主位面跟著蒂娜一起，是每天活蹦亂跳的吃飯、睡覺、打豆豆，完全不像來自于亡靈位面。

    你說豆豆？哦……就是那只滿嘴髒話的亞馬遜人語鳥的名字，這只可憐的肥鳥，如今每天被菲妮欺負的慘兮兮的，經常被紅嘴小黑鳥菲妮當做坐騎騎著飛來飛去。肥鳥要是敢有一句半句的怨言，立馬就會給同樣懂人話的菲妮一頓好打……

    菲妮這比科爾德隆那把老骨頭還神奇的小東西，安德怎麼可能不會去注意個一二？

    只是相當的奇怪，安德無論從什麼地方看，現在的菲妮也只是一只聰明的小鳥而已，當然這是相對于肥鳥豆豆來說的，那笨鳥居然一直試圖反抗菲妮對自己的奴役……

    奈何，實力不濟的肥鳥，只能是被扁的對象。要不是小蒂娜時常看不過眼，批評愛搗亂菲妮幾句讓這小家伙不得不乖乖回到她身邊，恐怕可憐的肥鳥，現在應該已經成功減肥外帶除毛了。

    反正是安德看來看去，發覺菲妮除開能跟自己用意識交流，以及能夠不受法則限制的，乖乖呆在主位面蒂娜身邊外，就再也沒表現出來其他任何奇怪的地方。安德也去查了查魔獸書籍，也沒查到有跟菲妮差不多的魔獸。于是他也就懶得多管了。

    菲妮有那麼個拿手的獅子吼般的音波攻擊型大哭，她能呆在蒂娜身邊，蒂娜的安全更加有保證不是？至于她到底會是什麼。以後再慢慢看吧……任何秘密都禁不住時光的流逝，遲早會被人知道地不是？

    與小蒂娜與菲妮兩個說了會兒話，安德向蒂娜交待了些事情，說清楚明天會有郇山隱修會的長老到達領地的事情。按照安德地盤算，如今這領地上的事情大把。可能夠干活的人手卻是有些不足了，別的不說……就是那口鐵礦井，現在可就是開工嚴重不足。以前那礦井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好歹是礦工加衛兵好幾百號的人呢。現如今百人都不足，出產地鐵礦石也就夠每天矮人鐵匠鋪使用而已。

    “……基本上也就是這樣了，根據德立克和特蕾莎所說的，隱修會在大雪山中的總部里，一共有三千多號人。除開不事生產的那二百多人地陰影武士、陰影術士、對了還有六位長老以外，其他人都只是普通貧民。雪山地嚴酷環境並不是讓他們生活的好地方，打獵也不足以讓所有人吃飽，所以……叔叔我打算將隱修會總部的人都遷徙到我們領地來，恩恩……讓他們在我們的領地上幸福的生活！”

    安德半真半假的說著話。他心里可不是這麼盤算的，這阿拉爾山脈深處的大雪山中，魔獸橫行環境嚴酷，能在這種環境中生存下來的人，肯定都不是普通農夫能比地了吧？這要是都弄出來。無論是當工人、做農夫。而或是充實進領主衛隊等春天進山，去慢慢探索那處風暴女神神殿。可都是很好的人手啊！

    不過，他們的信仰問題也是個很困擾的事情，這玩意兒處理不好可就是惹火燒身，等明天再見了那幾個老頭，可要先放出自己的宗教改革計劃，讓幾個老頭子看看。要是談不攏，說不得咱就得利用德立克與特蕾莎這邊，分裂了他們地教派先。這兵荒馬亂地念頭，想大力發展領地產業，缺了人手可不行。這基洛夫鎮本身的農夫們，讓他們離開自己地土地給老爺我做工，這現在農閑還好說，等了開春可就問題嚴重了——釀酒作坊、鐵匠鋪、鐵礦井，這些以後肯定是會大發展，需要的工人會越來越多！

    要不……實在不行咱也搞次圈地運動？不行不行，魯格大公還在後面盯著呢，他想要的是一塊能穩定為公國出產糧草的北方行省，可不是一個商業行省。魯格公國其他地方，跟這頓河平原相比，還真是沒什麼可以稱為膏腴之地的地方。

    困擾啊，看來還是得打郇山隱修會的主意。等把他們都弄出來，這可又是教徒又是無地貧民，優良的產業工人吶！

    昏昏欲睡的安德正美著呢，趴在蒂娜肩膀上剛睡醒的紅嘴小黑鳥菲妮，呼啦一聲飛到了安德肩膀上，用嘴叼住安德一縷頭發就蕩起了秋千玩。

    “別鬧別鬧，忙著呢。”

    安德心里正忙著想事情，手里也不住在紙上寫寫畫畫，哪里有空跟這小搗蛋鬼玩啊？

    “爸爸——，陪我跟蒂娜姐姐玩！陪我跟蒂娜姐姐玩！不然的話，我可會大哭一場哦！”

    菲妮松開了安德頭發，呼的一聲又飛到了安德的頭頂上，她毫無自己是女生覺悟的，兩腳朝天兩個翅膀亂撲騰開來，活脫脫的一副小無賴模樣。

    “成成成，陪你玩陪你們玩！哎？你怎麼改稱呼了？”

    一听小家伙又拿要大哭來威脅，安德還能怎麼樣？無奈的答應了菲妮的要求後，安德終于發覺，這小家伙居然沒有稱呼自己媽咪，而是爸爸？還有……這小東西什麼時候學會撒賴了？這賴撒的還感覺是這麼熟悉？

    “蒂娜姐姐告訴我的嘛，還有還有……那個又笨又肥的呆鳥，也是這麼說的。所以，人家就改了啦。”

    菲妮發覺自己的要求得逞，頓時就不撒賴了，她振振小翅膀又飛到了安德肩膀上，拿小嘴一邊輕輕啄安德的耳垂，一邊向安德傳遞著意識流.

    又笨又肥的呆鳥？

    安德可算是明白菲妮剛才的撒賴，是跟誰學的了……這個不學好的小東西啊！不過還好，沒跟肥鳥學會說髒話就已經很不錯了。

    “爸爸！你又在心里說人家壞話，你你你……你不是好爸爸！人家再不跟你玩了！”

    忘記了菲妮是能讀出自己心里在想什麼的安德，只感覺耳捶被小家伙狠狠的啄了一口，痛他齜牙咧嘴的同時，菲妮就飛回了蒂娜的懷里，跟小姑娘訴苦去了。

    這活脫脫的小孩子心性，讓不敢去得罪菲妮，怕她真是大哭一場把城堡給哭塌的安德，是哭笑不得。

    “安德叔叔，不好意思，剛才我沒看住菲妮，叔叔要罵就罵我吧……”

    小蒂娜倒是不知道安德會怎麼樣，她生怕安德像修理肥鳥豆豆那麼修理可愛的菲妮，趕緊將一切罪責都攬了過去，一副大姐姐的模樣。

    “沒事沒事……”

    安德揮了揮手，壓根就沒打算怎麼樣菲妮的他，打算繼續去研究還差一點沒完成的宗教改革計劃。

    “老爺，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要報告給您，我們的鐵礦井那邊……出了一點意外……”

    就在這時，敲響安德臥室的門並被安德允許進入後，管家德立克不自覺的扶了扶自己的假發套，然後帶著羞愧之意的對安德說道。

    “意外？我們的鐵礦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安德一驚，這個鐵礦井無論是對自己主位面的事情，還是亡靈位面的事情，都有非常大的意義，怎麼能出事？！

    “是這樣的老爺，負責帶隊守衛礦井的騎士庫賽他剛剛派人傳回消息，說……鐵礦井鬧鬼。”

    鬧鬼？

    安德有點想樂，頂多是些幽靈什麼的吧？居然敢在我這亡靈領主的地盤上鬧事，活的不耐煩了？！

    “德立克，你去準備馬車，我要親自去看看情況。”

    六名耄耋之年的老頭互相攙扶著，站在了基洛夫鎮聖徒酒館外的廣場上，他們都抬著頭，看向山坡上那不大的領主城堡。

    “拉奇格，你們看到了什麼？”

    雙眼依舊被白紗緊緊纏住的隱修會斯菲爾長老，用仍然顯得虛弱而沙啞的聲音，詢問扶著自己的獨眼長老拉奇格。

    “我看見……我看到了一面貴族旗幟——它有漂亮的金邊！它環繞著翠綠的橡葉！在旗幟的正中，是一位美麗的天使！一位身體被赤色羽翼緊緊包裹的祈禱天使！”

    獨眼的拉奇格，用蒼老的夢囈般的言語，向因獻祭雙目換取了啟示後，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的斯菲爾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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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進化之途 第二十章 鬧鬼礦井（1）
    “庫賽，你不需要猜測到底是什麼鬼怪在礦井游蕩，你就告訴我……這礦石每天到底少了多少？”

    站在鐵礦井邊，安德打了長長一個呵欠之後，打斷了精瘦的騎士庫賽的訴說。安德已經大概明白情況，由于干采掘的礦工不足，這鐵礦井每天開工時間，實際上是每天只有七八個小時罷了。可就在前幾天，有個細心的礦工發現，第一天下班後的采掘面，到第二天再下了礦井再看時，采掘面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好幾米，而只剩下了堆一點鐵礦石都不含的礦石渣。

    而且，這每天莫名其妙消失的未采掘礦石，是越來越多。每天提著昏黃的馬燈進入礦井，看著的卻是被什麼奇怪動物啃過的含鐵礦脈、潮濕泥地上那時隱時現的那只有三個腳趾的大腳印……礦工們終于恐慌了！

    守衛鐵礦井的庫賽騎士，他也親自帶隊進去查過情況，可是地下那經過幾百點的挖掘後，已經變的如同蜘蛛網般錯綜復雜的礦井，讓庫賽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了地面。查不到任何盜賊，也不像任何地底生物，還有礦脈里未挖掘的礦石被剝下來，金屬沒了，而只剩下一頓石頭渣。這……這不是鬧鬼是什麼？

    “每天損失的礦石沒錯的話，大概有一礦車左右，勛爵。”

    騎士庫賽扭頭詢問了身邊一個黑黝黝但精壯地中年礦工幾句。之後才回答出了安德問題，老實說他從來沒關注過這個問題。

    “恩，你來回答我吧。每天損失的礦石數目，都是大概只有一礦車，還是在漸漸增加？”

    安德知道自己該去問誰了。他看著那個黑黝黝的精壯中年礦工，微笑著問道。

    “是……是每天都差不多損失一礦車的礦石，沒有漸漸增加啊，安德老爺。”

    看見親自來看情況的安德老爺一臉笑，中年礦工這膽子也就大了許多，略微有點緊張地回答著安德問題。中年礦工緊張，這可不是安德在散發什麼王霸之氣，完全只是這主位面的平民，天生就對貴族有畏懼之心罷了。作為基洛夫鎮人。安德這個事實上的領地執政官，可以以任何名義處死領民，而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面對一個擁有自己生死裁決權的貴族老爺，在加上這貴族老爺背後又是騎士、又是領主衛隊、還有凶神惡煞的食人魔與半獸人，沒幾個人會不怕的。守衛礦井的庫賽騎士早就反復強調過，這鐵礦井很受安德老爺重視，如今這因為鬧鬼導致停工。這事情換到以前的卡巴斯基老爺在的時候，可一定是要有人被送上絞刑架或者直接就被砍了腦袋啊！

    “你別害怕，我就問你點事情而已。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這礦井平均每礦車地礦石，里面大概含多少鐵？”

    想了一想後，安德有繼續問道，他到現在也就知道這小鐵礦井用的兩輪礦石車，每車大概能裝四百斤而已，至于鐵礦石里面含鐵多少，安德可是一點都不清楚。鐵礦井里面的情況。安德就更加不知道了，這處鐵礦有濃重的硫磺味道，安德猜測大概是處硫鐵礦。如果鐵礦井不出問題，相當不喜歡硫磺味道的安德，是打死也不可能進去看情況的。

    “回安德老爺您的話，以前我听說，我們這礦上大概每一車礦石能燒出小半車地鐵來。可這到底每車礦石含多少鐵，我可就不太清楚了……”

    中年礦工相當為難的左右瞅了瞅後，搜腸刮肚才回答出了安德的問話。

    小半車？那也就是三四成的樣子了，也就是說含鐵量才30%到40%？這按照地球上的標準。也都只能算是低品鐵礦，不過在這異世界里，有那些個個一身怪力的矮人鐵匠們存在，鐵礦石的品質並不是問題。哦，思維跑遠了……繼續想這鬧鬼鐵礦的事情——

    就按40%的含鐵量算。一礦石車大概含有鐵一百五六十斤。礦洞里游蕩的幽靈吃飽了撐得，每天晚上在礦脈上刨下來四百斤鐵礦石。然後在原地將鐵礦石中地鐵與其他成分分離出來，然後只弄走了其中的鐵？

    那這事情就肯定不是人做的了，一百五六十斤純鐵也不過能換來不到兩個金幣罷了。鐵並不值錢，值錢的是被矮人鐵匠們加工成兵器與鎧甲之後的，如果這些裝備能再被附魔或者由矮人符文大師弄上符文，則價值更高。

    私自偷盜百十斤鐵……在這里工作的礦工們沒那個能力做，駐守的衛隊們絕對不屑于做，那到底會是誰做的呢？

    “走，我們先下礦井里看看。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安德想了想還是想不出來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後，終于下了去實地考察一番的想法，對于這個這個能基本上回答自己問題的中年礦工，安德則順口多問了一句。

    “我叫杰克.格林斯.潘，老爺您可以叫我黑杰克。老爺……礦洞里面又黑又髒，實在不適合您這樣地尊貴人下去的。”

    對于安德詢問自己姓名的問話，中年礦工可是受寵若驚，他連忙回答了出來。然後，自稱黑杰克的中年礦工，是指著黑黝黝的礦井，試圖勸阻安德。

    “黑杰克？這個名字不錯，好了你不用再多說，替我在前面帶路吧。大騎士，將騎士小伙子們分一半隨我下去，其他人都在上面等著我們回來，特別是基洛夫鎮地主人——，克里斯蒂娜.維西女勛爵，絕對不可以進入礦井內。”

    安德隨口又稱贊了中年黑礦工一句，然後他是一扭頭就發現跟著一起來地小蒂娜，有挽起袖子一起下礦井的打算。于是故意板起臉孔地安德，掃了小蒂娜一眼，然後用管家德立克時常訓斥下人的口氣說著話兒。

    “叔叔……”

    小丫頭那里肯就範啊，可又不能在眾人面前沖著安德撒嬌，只能撅著小嘴可憐兮兮的叫著。

    “管家——，替我看好維西小姐。”

    地底礦井里到底有什麼，那可還是個未知數，安德可不像將蒂娜小丫頭也帶入危險中。安德是硬氣心腸，吩咐著管家德立克，唯安德之命是從的管家先生，自然是不大折扣的執行起了安德的命令。這樣的情景，在其他人眼中可就不是那麼回事兒，這些家伙居然自認聰明的看清了這領地是誰做主的事實。

    “烏代、庫賽、阿齊茲、薩哈夫，你們幾個跟我一起，隨勛爵大人一起下礦井。”

    至于接受了安德命令的大騎士亞克，則隨手在騎士們中間指了指，挑出四人來準備隨安德下鐵礦井里去。亞克是嚴格的遵循了安德指令，連同他自己剛好選了基洛夫鎮現有騎士中的一半。走在黝黑而陰暗的礦井中，安德總感覺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窺探著自己，可無論是他自己還是放出去做斥候的麾下兩名幽靈麥哲倫與嘉泊莉，都是沒有發現有任何生物存在的訊息。

    難不成，還真是個游蕩在主位面的亡靈生物？也不對啊，在千多年前主位面的亡靈巫師們，就立下了不在主位面制造亡靈生物的靈魂誓言。任何一個立志成為亡靈巫師的人，都必須以死神的名義立下血腥誓約，發誓如果在主位面除開可以將自己的肉體制作成巫妖之外，再制作其他任何的亡靈生物，就會肉體連同生命都被死神收割才對……

    至于巫妖們，他們多半都躲藏在自己隱秘的法師塔中，怎麼可能會沒事到跑來自己這鐵礦閑逛外加惡作劇？

    “……老爺，我仔細看過。那些奇怪的腳印，在礦洞里是時隱時現的。在地面上的一串腳印，頂多能找到十幾步後，就神奇的消失了。我們也派人下來徹夜守著還沒挖掘的地方，可是守夜的人每次都會突然的睡著，等醒過來時，多半都被埋在了一堆礦渣里。勛爵老爺您知道，這樣的下去，我們這些礦工可不敢再繼續干下去。老爺您給的工錢銅子兒多，可也得有命花啊！”

    舉著一支大火把在前面帶路的黑杰克，一邊熟悉無比的領著安德等人在礦洞里鑽來鑽去，一邊還在不斷的向安德訴著苦。

    “杰克，你在這礦井里干多久活了？”

    看著弓著腰在礦井里摸索帶路的黑大個子，沉默了好一會兒的安德，突然問了一句。

    “從您派人重開這鐵礦井那天起，我就來做工了，算起來也就將近兩個月吧。哦……老爺您注意點腳下，前面有不小的兩個坑。”

    黑杰克熟悉的左轉之後，指著火把照不到的黑漆漆前方，不假思索的又繼續提醒道。黑杰克倒是不知道，在他身後默默行進的安德嘴角邊，突然浮現了一抹淡淡的嘲諷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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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從這條巷道往前再右轉，走不了多遠就能到我們現在的采掘面了。老爺，不、是勛爵老爺，要不然我們我們……”

    帶路的黑杰克踩過一處礦井地面的積水後，他突然停下了前進的步伐，他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哦？杰克你還有什麼事情要說麼？不著急，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大膽的說出來。”

    安德很平靜的詢問出了一句，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濃了，語氣也顯得更加禮賢下士。是啊，何必對將死之人，惡語相向呢？

    “勛爵老爺，您到了我們鎮子才兩個月不到，可鎮子的情況已經大變樣了。上次我佷子在聖徒酒館鬧事還差點燒了酒館，可盡管他這樣嚴重的觸犯了勛爵老爺您的貴族尊嚴，您還是沒有絞死他，而只是鞭撻一頓後送來了我們礦井。您與我說話的時候，絲毫沒有貴族架子……就憑您這不經意的仁慈，我黑杰克就知道您是個好人，所以、所以……我懇請您現在就回地面去吧，不能再朝前走了！”

    半躬著腰的黑杰克突然後頭面對著安德，借著因燃燒不充分而不斷炸響的火把，黑杰克看見了安德臉上那真誠的笑容。于是乎，黑杰克再也忍不住，他突然提出了讓安德現在就朝回走的無理要求。

    “不能再朝前走了？那麼，杰克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不能再朝前走了呢？”

    安德彈飛了一滴落到自己袍子上的水珠，然後好奇的問道，他真的很想知道。黑杰克能不能說出理由來。

    “勛爵老爺。我不能說，我真地不能說。但是請您相信，我對您真地沒有惡意，我只能告訴您再朝前走，可能會發生意外的！”

    咬著厚嘴唇的黑杰克，有些笨拙的搖了搖大腦袋，他的心靈在說與不說中掙扎良久後，終于選擇了拒絕安德的提議。不能說啊……說了會有很多人會死。

    “我明白了——，亞克？”

    安德點了點頭，這段對話可以結束了。這個黑杰克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良心發現，沒有再繼續問下去的意義。

    “勛爵我在，請問有什麼吩咐。”

    一手持方盾一手拿短劍的大騎士亞克，听見了安德的呼喚後，連忙回答了一句。

    “逮捕了他吧……”

    指著黑杰克，安德向側身擠上前來的大騎士亞克。發布了逮捕令。

    “有意思，在這條礦道地最深處，居然藏著五個卓爾精靈刺客，還有……還有我們尊敬的老鎮長羅賓漢先生，這個事情真的很有意思啊。”

    對著臉色灰敗選擇束手就擒的黑杰克，安德如同自言自語一般輕聲說著話語。

    “什麼？勛爵您說的是真的？騎士們，現在是表現你們忠誠的時刻，排起陣形來，保護勛爵大人撤離礦井！”

    大騎士亞克第一個反應過來，在安德平靜地臉上找到肯定的之後。亞克連忙壓低著聲音，吩咐著其他四名一起下來的魯格靨甲騎士。烏代與庫賽兄弟對望一眼，兩人兩下就跑到了最前面，豎起個子手中的魯格方盾，將通往那條有埋伏的礦道幾乎封死。至于阿齊茲和薩哈夫兩個，則是毫不猶豫的轉身向後，準備按原路返回。

    魯格方盾每面寬約一個成人手臂、高約半人，一般表面還贅有三角形的尖刺用以短兵相接時傷害敵人。而在這狹窄的礦道中，兩面魯格方盾朝前面一檔，任何人想要沖過來傷害到被防護在後面的安德。幾乎就是痴人說夢……

    “勛爵老爺您？您……您是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在騎士們表現自己忠誠地同時，而礦工黑杰克則是滿臉的意外，他根本就想不明白安德怎麼能將埋伏的人數報的這麼清楚。

    “黑杰克，你知道麼？在我的心中，信仰著一位偉大的神靈……而那俯視蒼生的慈悲神靈。就在昨天給了我神啟。告之了我今天將會發生的一切。現在，你明白了麼？”看著一臉錯愕的黑杰克。安德是靈機一動的將已經到了嘴邊地句領主老爺我手下有得是幽靈探路，能不知道？給吞回了肚子里。然後，安德又搞出一副神棍的姿態，低頭注視著被大騎士亞克強壓著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黑杰克，說著神神道道的話語。

    “哦，神吶——”

    黑杰克無神的喃喃低語，他甚至都沒有發覺，大騎士亞克橫在他脖子上地利劍，已經割破了他地皮膚。盡管是身份低微的礦工，可黑杰克地血管中，流淌的已經是鮮紅的血液。

    “你知道麼？你剛剛潸然悔悟的善舉，讓你遠離了城堡外的絞刑架。我不知道你現在信仰什麼神靈，但可以我肯定的告訴你，你得到了……得到了我們地獄天使教派神靈的寬恕，本該被就地處決的你，將能再見到父母、妻兒。向崇高的地獄天使祈禱吧，曾經心懷不軌的罪民！”

    要裝就裝全套的，安德在黑手黨與地獄天使之間，終于敲定選擇了後者……作為郇山隱修會重新包裝上市的名稱。

    “當嫉妒的肉體互相殘殺時，他們的靈魂將萬劫不復。而你，將被寬恕——”

    在安德裝模作樣的話語中，依舊一身破爛披風的科爾德隆骷髏法師大領主，被他召喚到了主位面。在卡爾德隆身邊出現的，是一身精良半鐵質骨鎧，手握火焰戰刀的黑騎士達克寧，限于礦洞的環境，他的骸骨戰馬並沒有一同過來。

    “老骨頭哇！前面有幾個卓爾刺客埋伏著要暗殺咱，可我現在穿著這次神器呢，所以肉搏的事情可就只能拜托你了。幫幫忙，看在我是在為你故主人的子孫做事的份兒——”

    面對著科爾德隆，在火把下正表示的一臉傲然的安德……，用魂火偷偷想科爾德隆傳遞過去的意識流，可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哼……”

    科爾德隆看了看情況，回給安德一個冷哼之後，卻並沒有掃了安德的面子。二十級的強大骷髏法師領主，帶著看似也強大的黑騎士達克寧，緩緩轉過了礦道的轉彎，沒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骷髏法師大領主刻意表現出來的威壓感，讓幾位騎士的身體都在輕微顫抖。

    “嘿嘿……謝謝了啊！對了，卓爾刺客給我留個活口，那個跟他們一起的羅賓漢老頭也別殺了啊！”

    安德現在早已摸透科爾德隆那把老骨頭，實際上是標準的面冷心熱，只要是搬出為維蘭德子孫……也就是為小蒂娜蒂娜做事的名頭，這把老骨頭就沒有什麼事請不願去做的。

    “嗦——”

    果不其然，帶著黑騎士已經走遠的科爾德隆，給安德傳回來冷冷的兩個字。

    在冬日暖陽之下，坐在簡易馬扎上的安德正眯著眼，盯著跪在自己面前卓爾刺客活口，他明顯是有些好奇——

    黝黑的皮膚、尖尖耳朵、還有那精致的鎖骨、盈盈一握的椒……哦，走神了走神了，怎麼能去注意這刺客的肉體呢，這能看不能吃的，搞一肚子虛火可不劃算。

    科爾德隆的強悍果然不是蓋的，他帶著黑騎士到了那卓爾們埋伏的地方沒幾分鐘，就又領著黑騎士回來了。黑騎士的手里頭，可不是一邊提著老鎮長羅賓漢，一邊抓這個女性卓爾刺客俘虜？

    “卓爾——，問你最後一遍，為什麼刺殺我？”

    盯著臉上涂滿了污七八糟的東西，搞的連容貌都看不清楚的卓爾刺客，安德將兩條胳膊撐在膝蓋上，微笑著問道。光看這身材，也是個美人啊，就是……太黑了點。

    被捆綁的結結實實的卓爾女刺客閉口不言，還將腦袋也側到了一邊，她明顯不打算回答安德的問話。

    “呵呵，不回答啊？那我透露給你一點內幕消息吧，我的身邊有一名很不錯的刑訊專家，他用了一夜的時間就讓個甦霍伊軍中的職業刺客神經崩潰、問什麼說什麼……這邊這位我沒看錯的話，就是我們可敬的老羅賓漢鎮長吧，既然這位卓爾小姐不打算回答，那麼你想不想先說點什麼呢？”

    安德現在本就沒有從卓爾女俘虜嘴里問出什麼打算，既然對方不合作，他便順勢將臉轉向了旁邊一臉汗水的老羅賓漢鎮長。

    “老、老爺，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老羅賓漢不是卓爾女刺客，他現在的表現證明，他很恐懼。老羅賓漢也沒法兒不恐懼，剛剛在礦洞中，那名強大的骷髏法師，竟然只給了精銳的卓爾刺客們，每人發射一支劇毒弩箭的機會啊！天吶，想想那四名卓爾刺客分別被五支骨矛，生生在礦道壁上釘成大字形後，那嘶啞淒厲的垂死哀號，老羅賓漢又感覺到不可抑止的尿意。

    “對了！黑杰克，沒猜錯的話，你是名半卓爾吧？”

    安德擺擺手，沒有讓老羅賓漢繼續說下去，而是將目光又轉移到了木立在老羅賓漢旁邊的……杰克.格林斯.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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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就給安德給蒙著了，渾身黑黝黝的壯漢黑杰克，還真就是名半卓爾。

    所謂的半卓爾，自然就是深居地底的卓爾精靈與其他人形生物的混血後代，黑杰克的父親是一名人類，而母親卻是名卓爾，與黑杰克那看似中年的相貌不同，他實際上剛剛才二十三歲。根據黑杰克自己的交待，他的父母親早已經過世……死因不明。

    而就在這處鐵礦井的地下深處，有一支並不大的卓爾精靈部落，這些本該厭惡人類的卓爾，一直與鎮長老羅賓漢有密切的聯系。至于黑杰克，自然就是深居鐵礦井深處的卓爾，與老鎮長的之間唯一的聯絡員。

    不知道為什麼，地下的這支卓爾部落，在前幾天突然大反常態的綁架了老鎮長的孫子小雷明頓，要求老鎮長配合他們將安德與小蒂娜一起誘入地下礦井，然後殺死掉……

    于是，這就有了鐵礦井鬧鬼、曾今也在鐵礦井工作老鎮長，親自來為卓爾們選定伏擊地點的鬧劇。只可惜啊，黑杰克並沒有成功遺傳到卓爾滿嘴謊言而面不改色的特點，他在安德面前的表現疑點重重。別的不說，就是他那對任何一處礦道了如指掌的情形，也不是一個才下井兩個月的人能達到的，這讓安德早早就對他產生了懷疑，探路的幽靈找到埋伏的卓爾刺客之後，安德就對黑杰克起了殺心。

    只是黑杰克事到臨頭之前對安德的勸阻，讓他撿回了一條小命……

    “以前這些卓爾，有沒有這麼暗算過這塊領地的其他領主？”

    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安德將興趣轉移到了這一邊。他想知道卓爾們為什麼會對自己下手。按理說不見容于地表生物地黑暗精靈卓爾們。一天忙著隱藏行跡都來不及，怎麼會吃飽了撐著地想出這樣歹毒的主意，要暗算自己？

    “回、回勛爵老爺您的話，從來沒有過。”

    鎮長老羅賓漢小心的看了安德眼後，確認安德的確沒有要宰了自己的意思，這才回答道。

    “沒有？”

    安德有些疑惑了，既然以前沒有，那就說明這些卓爾不是得了失心瘋。按照安德的推測，大概是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自己對礦井的開采。估計要挖到了卓爾們地下深處的居住地，所以她們急了；第二呢，說不定是卓爾們在地下的礦石井中，發現了什麼有巨大價值地東西，不想讓自己這地表世界領主知曉，所以她們打算先下手為強，殺掉自己與蒂娜這兩個根基不穩的新領主。再制造出礦井坍塌之類的事故。

    總之，一定是地下的卓爾們感覺自己采掘鐵礦石的行為，對她們產生了所以威脅，所以才會這麼做。

    “德立克，她交給你了，明天早上我要知道一切的原委。”

    有一個刑訊高手在身邊，可真是幸福吶——

    安德心里想著，他瞅了瞅黑乎乎的鐵礦井入口處，再後頭瞅了瞅身邊這百八十號人手，他放棄了現在就進去找尋卓爾們藏身之處地想法。這個鐵礦井被采掘了好幾百年。地下的岔道、斷崖還有積水區太多了，別說這次就帶來了百八十號人，就是千把號人進去，也未必能找到。

    那些個卓爾們的防範之心也太強了，她們每次出來與黑杰克這個半卓爾聯絡，都是約好特定的的礦井巷道，或者是乘著夜深人靜直接去黑杰克的家中。老羅賓漢就更加不濟，卓爾們只是借助著他鎮長的身份，還有貪財的性格，時不時的從他手里高價買些東西罷了。

    想要知道點什麼具體的事情。可還是要指望從這名活捉地卓爾女刺客嘴里挖，安德微笑看了看被五花大綁後不住怨毒看著自己的女俘虜，他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在女刺客的胸部與大腿之上停留。

    “哼，色狼叔叔……”

    一直乖乖坐在馬車上的蒂娜，將安德的行為看的一清二楚。撅著嘴的小丫頭便吐出了這樣個字來。趴在蒂娜肩膀上閉著曬太陽的小黑鳥菲妮。睜開了雙眼後又咂咂鮮紅色地尖嘴，然後狠狠的點了點小腦袋瓜。明顯是很認同蒂娜的話。

    “礦井暫時停產，礦工們都先各自回家吧，這幾天你們不用干活了。放心，這工錢會照算，本勛爵不會虧待了你們！現在……都先散了吧！”

    從卓爾女刺客身上收回目光，安德拍拍收站了起來，然後沖著隔得遠遠的在觀望的那些礦工們大聲喊了一句。礦工們才不管安德這領主老爺想做什麼，听見有錢拿又不用下苦做力氣活，是個個都喜氣洋洋地稱頌了安德這好貴族幾句，然後轟然散去。

    “英勇而驕傲地騎士們，我們也該回城堡了！”

    在礦工們都離去之後，安德有轉身看向大騎士亞克與其他的騎士們，笑呵呵地說道。

    冬天里這太陽落的快，看著略微有些偏西的太陽，安德知道必須要趕路回城堡了。因為黑暗……它不單單屬于亡靈，也屬于陰險而殘忍的卓爾。

    又瞅了卓爾女刺客一眼，猜測了下這個縴細的女孩兒要是洗干淨了，到底會是個什麼樣的面容後，安德再一扭頭，就看見了小嘴翹的都已經能掛酒壺的小蒂娜，正在碎碎的念著詆毀某位怪叔叔的咒語……位大長老，都來了？”

    搶在天黑前回到城堡，剛剛哄著小蒂娜趕緊回房間去冥想恢復魔力後，屁股都還沒做熱的安德，就又一次得到了忙碌的管家德立克通報進來的消息。

    老實說，安德很喜歡這個消息，如果預料沒錯的話，不想自己從俘虜嘴里拷問出點什麼情況的地下卓爾們，今天晚上肯定會來偷襲。光靠手上這點騎士、還有比農夫強不了多少的領主衛隊，還有那些神經粗大的半獸人與霜槌食人魔，那肯定會傷亡不小。這每一個人手，可都是安德不想損失的，這可都是錢啊！

    但六個老頭就不一樣了，能做到郇山隱修會的六長老，手里頭怎麼也會有幾手絕活吧？不利用你們幾個老家伙幫幫忙打打架，咱還利用誰去啊？

    “快請他們進城堡，然後好吃好喝的先供著，恩……伏特加就不要上太多了。然後你告訴六位長老，由于今天的事情，這城堡晚上大概會遭受到卓爾們的襲擊，所以我暫時就不能見他們。如果長老們熱心的要協助，你就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吧！”

    安德笑著吩咐管家德立克，然後就走向了小蒂娜的臥室。這凌晨三四點鐘才是普通人最疲倦的時刻，卓爾們如果要來，也肯定會在那麼個時間，為了保證不出問題，安德打算中間這段時間先返回亡靈位面，去跟老骨頭科爾德隆說說情況。這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呢，科爾德隆這活了千把年的老骨頭，總比自己這穿越新丁更了解主位面的事情吧？誤，你這個……白痴。”

    平靜的听完安德對全部事情的描述，又沉默了一小會兒的科爾德隆，突然給安德傳遞過去道意識流。這道意識流，將安德刺激的面無人色。

    “老骨頭！你可以折辱我的武技、可以折辱我的魔法水平，因為這些我的確不如你！可是，你不能折辱我的智商，你給我說清楚了，我這推論那里白痴了？你要是說不清楚，看我不……”

    暴跳如雷的安德也顧不得其他了，因為身穿次神器偽裝而只能在這亡靈位面光著屁股的他，是指著科爾德隆的鼻子跳了起來，齜牙咧嘴的一副要跟科爾德隆死掐的模樣。

    “教主與聖徒之間，也會有激烈的爭論麼？哦……這真是不可理解的事情，作為偉大的白十字會首席牧師，我真的無法相信自己的感知。不，這一定是幻覺！骷髏游俠納格斯，我們還是繼續剛才的話題吧……神說要憐憫，于是……”

    尸巫卡藍一百八十度的擰過腦袋，遠遠的看了爭吵的安德與科爾德隆一會兒後，他的魂火連續閃動，在陷入邏輯混亂之前他終于選擇了無視發生的一切，用兩只枯瘦的胳膊，將自己的腦袋又擰了回去，重新面對被他用裹尸繃帶捆成了麻花的骷髏游俠納格斯。而這個被尸巫卡藍嚴重看好，打算發展為教徒的骷髏游俠，似乎……快崩潰了。

    “是麼，你想讓我看什麼？”

    對于安德的威脅，科爾德隆是一聲不響的拿出了自己的枯骨法杖，這證明他現在，很有修理修理自己這安德主人的想法。

    “停停停——，骷髏動口不動手好不好！我開玩笑的，真的！別介啊，我說你這把老骨頭怎麼這麼沒幽默感呢？我一會還要去保護維蘭德的後裔，啊——

    一見這架勢，這段時間被科爾德隆特訓慘了的安德是怪叫一聲，扭頭就跑。幸虧現在又在白骨城堡，這能藏身的地方足夠多，安德也就是吃了老骨頭一家伙，就成功逃脫……

小柚仔

撐著腦袋坐在領主高背椅上，看著朝陽從東邊冉冉升起，于是安德在心中不能不佩服科爾德隆一句——

    這把老骨頭，還真讓他給蒙著了，卓爾們居然真的沒有來夜襲？

    這可真是讓人又喜歡又失望的好消息，咧咧嘴站起身來後，安德輕輕走到早已伏在旁邊椅子上睡著的小蒂娜身邊，將她身上已經滑落一半的毛毯再給她裹好。

    “嗯？叔叔，天都亮了啊？”

    或許是安德的動作太重了點，他的動作剛剛做了一半，小丫頭就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楮。小丫頭扭頭也看見了窗外通紅的太陽後，舒展身軀伸了個懶腰，同時她也沒忘記跟安德說話。

    “對啊，天亮了！你啊……快去洗漱吧，讓你別陪著我你不听，看看——臉上都被煙火燻成小花貓了。”

    安德笑笑，順手就捏了捏小丫頭的鼻子，然後勾起手指又在小丫頭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疼，討厭！臭叔叔，又捏這麼重……”

    臉色微紅的小丫頭推開了安德的爪子，然後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跳了跳活動了下發麻的腿後，她去洗漱去了。

    就在蒂娜出門的同時，管家德立克也匆匆的推門走了進來，他向小蒂娜低頭行禮過之後，才又快步走到安德身邊。

    “德立克，走的這麼急是有什麼事情麼？”

    正在活動頸椎骨的安德停下了動作，然後笑著問道。

    “是的，先知大人。剛才衛兵們去城堡頂升旗幟地時候。發現了這個。”

    德立克也對安德恭敬的行禮之後，用雙手踫上了一支幽藍的短箭，在短箭的箭桿上，則綁著一小段布帛。

    “呵呵，這些卓爾的膽量，小到只敢搞這麼些小玩意兒麼？”

    安德不以為然的接過短箭，隨手拆下了被捆扎在箭桿上的布帛，然後眯著眼楮接著初生的朝陽細細查看……問題來了，這封短信是用古老的卓爾語所書寫，安德依稀能分辨出來。但卻很明顯的不認識。

    “德立克，你也看看吧。”

    安德不好說自己不認識，只能不動聲色地將這封簡短的信。交到了德立克手中。

    “尊敬的先知大人，您這是難為我了，這上面寫地是什麼，我……我並不認識。十分抱歉，先知大人。”

    德立克仔細的看了看後，羞愧的將布帛又重新還到了安德手中。作為專注于禮儀與刑訊的陰影術士，德立克還真就不擅長語言。

    “這樣……恩。那個卓爾女刺客俘虜。你審訊的怎麼樣了？”

    于是安德隨手將布帛揣進了懷里，然後轉換話題的問道，看似是為了不讓德立克為難。于是安德這無恥的轉換話題行為，換來了盲信者德立克一個感激地眼神。

    “她已經說了，不過她只是一個常年呆在卓爾神廟內訓練地刺客，這次是她第一次接受來自卓爾主母發布的任務，所以其實到底有什麼事情，以及為什麼要刺殺您與維西小姐，她完全都不知道。也就是說……她只是一個無知的刺客而已。抱歉先知大人。我又讓您失望……”

    管家先生老老實實的說出了通過審訊得到的全部情報，說完話後自認辜負了安德希望的德立克，又垂下了頭等待安德的責罰。

    “這個事情不怪你，你無需自責。好了，你先去做其他事情吧。昨晚上我的估計失誤了。所以我現在很疲乏，需要先去休息一下。大約……大約在下午我會醒來。這期間任何事情都不要來打擾我，但可以去詢問蒂娜。好了，你先下去吧。”

    安德貌似疲乏的揮了揮手，示意略微弓著腰地管家先生離開。

    “如您所願，尊敬的先知大人。”

    德立克熟練的做出了一個請安告別禮，面對安德後退了三步後，才轉身要離開。

    “對了……”

    安德忽然又想起來點事情，于是叫住了管家先生。“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吩咐，先知大人？”

    德立克一個優雅的轉身動作，讓自己重新面對著安德。

    “從大雪山來的六位客人，他們現在情況怎麼樣？”

    安德嘴里地大雪山來客，自然就是郇山隱休會地六位長老，昨晚上到現在，他一直還沒見到呢。

    “是這樣的，先知大人……昨天晚上六位長老用過晚宴後，並沒有說出任何願意來協助您守衛城堡地意思，所以我只能為長老們安排房間休息。而今天一大早，他們又結伴出游而去，根據長老們留下的紙條上的話，他們應該是去了頓河邊看我們的水力磨坊。”

    其實這個事情德立克並不想告訴安德的，他想不明白六位長老，為什麼要這樣做。安德先知明顯就是莫甦爾聖賢意志的繼承人，他們在還要這樣做呢，這真是讓人傷心的一件事情……

    “是這樣啊，沒什麼的。他們大概是在山里面呆了太久的時間，所以要先轉轉看看，就隨他們去吧。好了，這次沒有事情了，德立克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安德微笑著對德立克說完話後，也轉身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這六個老狐狸，這明顯的是在向自己表示，這危急他們絕對的不摻和，有問題得我安德自己來解決……真他***是人老成精，還故意的朝水力磨坊那邊跑，明顯是要置身事外，看自己這先知的能力麼？

    “還真是骨頭老成精啊，又給科爾德隆這把老骨頭猜對了。這老骨頭，該不就是諸葛孔明的亡靈版吧？對了，古卓爾語，說不定他也會認識。”

    進了自己的臥室後，安德壓低聲音自言自語著，然後想到就做的安德，順手就將科爾德隆召喚打了主位面來。

    “小子，我正忙著調教你那幾個笨僕從，你又召喚我過來想干什麼？說不清楚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科爾德隆剛出現在主位面，他看了看周圍安全的環境後，第一時間就對安德吼叫了兩聲。科爾德隆這把老骨頭有個壞習慣，破壞他調教其他亡靈這事情的人，都會死的很慘……

    “放松，放松老骨頭！我是要問你事情而已，吶——，這個東西是用古卓爾語寫的吧？我不認識，只能找學識最淵博的科爾德隆大領主您來幫忙了不是？”

    安德一看情況不對，趕緊從懷里掏出紙條遞到了科爾德隆手里，然後先損後褒的跟科爾德隆解釋著。

    “笨蛋白痴……古卓爾語你都不認識？這麼簡單的東西！這上面寫的意思是，那個深居鐵礦井之下的卓爾部落的主母，打算明天晚上請你去赴宴會，如果你這個領主願意，就在城堡頂上多掛一面白旗。到時候，就會有專人來接你……臭小子，我先提醒你，卓爾的宴會可不是那麼好參加的。”

    掃了寫滿字的布帛幾眼後，科爾德隆隨口給安德翻譯出了上面話語的意思，然後他又看似隨意的提醒了安德一句。

    “嘿嘿，是這樣啊。老骨頭算你有點良心，知道提醒我這樣的優秀人才，不能隨便身處險境。那好，安德領主我就拒絕了這些狂妄的卓爾！”

    安德听明白了，感情是卓爾們要給自己搞一出鴻門宴啊？不過，這鴻門宴咱倒是忍了，居然還要老子在城堡上掛白旗，這簡直是嬸可忍，叔不可忍！

    “笨蛋！誰讓你拒絕了？還不吩咐人去給城堡頂上掛上白旗？！你還沒看出來……這個卓爾部落是要有求于你了，你這個連腦子都沒有的小白痴！真不知道維蘭德的子孫，怎麼就找了你這麼笨一個亡靈做守護者……恥辱啊！等回了亡靈位面，看我不再好好調教調教你！”

    沒想，安德的話語立時就又遭到了科爾德隆的的呵斥，老骨頭的語氣明顯是飽含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這話語，把安德給郁悶了個半死。

    “老骨頭，你又在侮辱我！我跟你……跟你拼了！”

    安德大吼一聲，沖向了老骨頭科爾德隆，然後，張牙舞爪的安德，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一面骨盾上……

    “想跟我拼，你還要再鍛煉至少三百年。在地上躺夠了沒有？躺夠了，就趕緊給我起來做事兒，趕緊弄完回亡靈位面，我給你講講卓爾的事情！真是個笨蛋，維蘭德的這個子孫，挑骷髏的眼光真是太差了！”

    隨手收回了骨盾後，科爾德隆拿骨頭腳趾踢了踢在地上四腳朝天、躺成大字形的安德，然後又繼續打擊著安德。

    “老、骨、頭！我……你……”

    無力的舉起右手食指，滿眼都是星星的安德，胡言亂語中。

小柚仔

在短短的一天半的時間內，安德被科爾德隆那把老骨頭用填鴨的方式，填了一肚子關于卓爾精靈們的事情。

    同過老骨頭的講述，安德發覺自己對卓爾們的了解，還真是皮毛而已。以前他知道卓爾們信仰謊言之神蘿絲，還有卓爾們是母系氏族類型的生物，每個部落都一個同姓氏的家族，維系家族的女性領導者被稱為主母。另外，任何一個卓爾家族，都必然會建設一座蛛後神廟，神廟的作用除開用來侍奉她們的主神蘿絲外，也會是卓爾們的訓練場，卓爾刺客、血腥魔女、蜥蜴騎兵……等等卓爾們的精銳兵種，都是出自與神廟系統。

    但是除開這兩點以外，對于卓爾們的服飾、飲食習慣、語言技巧等等，安德還真是所知不多，要不是科爾德隆給他一條條的講述，他這次指不定就會吃個大悶虧——

    “記住了！第一，卓爾們的十句話中必有一句是真的；第二，卓爾們在信仰謊言之神蘿絲的同時，也會屈從于強大的武力；還有第三，如果一個卓爾對于十分的禮貌，那就證明她在嫉妒防範你；最後是第四，被卓爾們奴役的地底牛頭人們，大部分都是忠厚的，但你也不要小瞧了表現木訥的牛頭人，他們狂暴的時候……勢不可擋。”

    咀嚼著老骨頭的四條箴言，安德有殺回了主位面。看著天色還早，安德跑到了牢房中，去看望那名卓爾女刺客俘虜。

    “艾貝兒.依科.梅琳羅斯小姐是吧，這兩天對你照顧不周。這十分遺憾。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如果不出意外，在今天晚上，你就可以回到你的家族了。”

    面對著身體上依舊沒有任何傷痕，但精神極度委靡的卓爾刺客，安德露出了惡魔般地微笑。他沖著被綁在十字形木柱上的女刺客，亮出了那張布帛信件。

    “放心吧，美麗的卓爾小姐。我不會跟你的家族。透露任何你告訴給我管家的你們家族的消息。”

    安德收起了手中地布條，而臉上的笑容依舊。

    “你……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卓爾女刺客終于對安德開了口，她的嗓音很是沙啞明顯是因為嗓子太干地緣故。任何還有力氣的卓爾刺客都是危險的，安德與德立克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這名黑美人卓爾刺客，被管家先生拷問了一夜後，又得到了這一天半沒有任何食物與飲水的待遇。

    這名卓爾女刺客艱難的說話時。安德從她的無力的眼神中感覺到了她內心深處地恐懼……看起來一切與老骨頭科爾德隆所料啊。卓爾們很難相信人類地話、同時，任何行動失敗的卓爾回了家族都不會有好待遇，而被人生擒又說出了不該說的信息的卓爾，將會更加淒慘。

    這個叫做艾貝兒的卓爾雖然是被重點培養的卓爾刺客，但她同樣會對這些恐懼無比——事實上，被獻祭給神廟做成蛛化卓爾，是任何卓爾都會害怕的。

    這女性掌權的卓爾精靈世界，還真是夠變態的——

    安德知道這臉面已經被洗干淨地黑美人在怕什麼，他在心中感嘆一句後。拿起了放在牢房桌子上的水碗。

    “老實說，我覺得你是名優秀的卓爾刺客，只是你運氣不好的遇上了我的管家而已。來，先喝口水吧。”

    一臉笑容地安德，溫柔地將艾貝兒一直看得見卻喝不到的甘醇井水。送到了可憐地卓爾黑美人已經干的起殼的嘴邊。卓爾艾貝兒狐疑的看著安德。她緊緊的閉著嘴，並沒有接受安德好意的想法。

    “放心。這水是干淨的，我沒有必要對你再下手，你說對麼？”

    安德倒是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他繼續充當著好人，勸著其實非常想喝水的卓爾黑美人。終于，年輕的卓爾抵抗不住自己的本能，一口氣飲下了安德送到嘴邊的水。

    “勛爵先生，她們的使者來了。”

    就在安德剛剛放下水碗時，管家德立克一貓腰也進如了牢房中，並輕聲向安德說道。剛剛喝到水後，略微恢復了一點點活力的卓爾精靈艾貝兒看清進來的是誰後，瞳孔頓時就收縮了一小圈縴細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下，她明顯在害怕。

    “好的，我就去。至于這位艾貝兒小姐……你先讓人放她下來休息吧。”

    安德故作沒有看見艾貝兒的舉止，他扭頭答復了德立克一句後，走出了陰暗干冷的牢房。

    “領主大人，既然您已經掛起了白旗，那麼是否現在就可以去參加我們卡西妮主母為您準備的晚宴呢？”

    站在領主大廳內的，是一名卓爾蜥蜴騎士，根據身材與說話的聲音來看應該是一名雄性卓爾。這讓安德感覺有些奇怪，難道是科爾德隆講述的一千多年的情況不同，現在男性卓爾也被武裝起來了？

    “沒有問題，我去換件正式的衣服，然後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安德沒有將自己的疑問問出來，只是點點頭肯定了這名卓爾蜥蜴騎士的要求，然後他指了指自己的一襲睡袍，沖著蜥蜴騎士抱歉的笑笑。

    對于安德的行為，這名卓爾騎士並沒有表示反對……卓爾們的起源本就是墮落的精靈，他們在愛上血腥與謊言的同時，丟掉了對和平的熱愛，但卓爾們還有保留了一種與地表精靈相同的東西——，那就是對藝術、服飾之類的苛求。所以，安德更換正式衣物的要求，對卓爾來說是完全能夠理解與容忍的。

    于是在卓爾蜥蜴騎士的目視下，牽著小蒂娜的安德，施施然的走出城堡大廳，回了自己的臥室。

    “怎麼樣了？”

    在由女僕們服侍著穿上正式的晚禮服後，安德含糊的詢問管家先生。管家德立克點點頭，向安德示意一切都正常，那名卓爾女刺客，果不其然的成功逃跑了。

    “跑的好，呵……”

    安德故作高深的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向了卓爾蜥蜴騎士還在等待的城堡大廳。

    “抱歉，維西小姐因為突然身體不適，就無法去參加卡西妮夫人準備的晚宴了。如果沒有問題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如何？”

    戴著白手套的安德，將一朵紅玫瑰插入了自己黑色小尖領燕尾服的左胸口袋內，然後他又彈了彈這合身燕尾服的小尖領，順手有接過了管家先生遞過來的文明棍夾上，最後才戴上高頂嘿禮帽……

    老實說安德其實感覺蠻別扭的，以前他什麼時候穿的這麼正式過啊？要不是有管家先生與科爾德隆兩人前面的輪番教導，安德指不定就會出什麼洋相。

    “哦，這很遺憾，我願代替我們的主母，向維西女勛爵表達問候。另外說一句，勛爵先生您這身衣服，很襯您的氣質。”

    不過，安德的這身衣服受到了卓爾蜥蜴騎士並不含蓄的贊揚，這就足夠了。

    “謝謝。不過，這黑燈瞎火的，怎麼去赴宴呢？”

    安德也不知道是在謝謝這卓爾對蒂娜的問候，還是在謝謝卓爾對自己的贊揚。

    “請跟我來，尊貴的爵士先生，我們的主母已經預料到了您的困擾，所以我來的時候，帶來了一輛馬車。”

    卓爾蜥蜴騎士側過身子，沖著安德微笑後，伸手示意安德隨他朝外走就可以了，安德的困擾並沒有任何問題。

    “勛爵先生，您確認只帶著一名僕人麼？”

    當安德與管家德立克進了地底蜥蜴所拉的馬車後，那名卓爾蜥蜴騎士看似好心的多問了一句。

    “去赴宴而已。”

    安德隨口就回答了對方一句，果不然啊……以卓爾多疑的天性，這卓爾蜥蜴騎士不問這話出來，就該安德懷疑咯。

    “那麼，一切如您所願。”

    卓爾蜥蜴騎士雖然在笑，可是那閃爍的眼神，分明在說明他一點都不相信安德話。代替安德關上了馬車的門後，卓爾黑騎士扭頭四處看了看後，確認的確沒有發現其他人在暗中後，他扭頭又吩咐負責駕馭馬車的灰侏儒奴隸可以出發了。

    駕車的灰侏儒熟練的分別抽了拉車的兩頭地底蜥蜴一遍後，便駕馭著呼嘯的馬車沖進了濃濃的黑暗中，而那名卓爾蜥蜴騎士早已輕飄飄的上了自己的坐騎地底蜥蜴，緊緊的跟隨著馬車，繞過已經萬籟俱寂的城堡外小鎮，一路向鐵礦進那邊西去。

    “多疑的卓爾精靈，也該倒霉一次了……”

    在某處山崖上，郇山隱修會的大長老克倫威爾突然扭頭低語。

小柚仔

出乎安德的意料，灰侏儒駕駛的地底蜥蜴馬車，拐下了平整的大路後駛入了一處林地中停下。這林中地面的積雪早已經被卓爾們驅趕著奴隸們清理了個干淨，並在地上鋪上了厚厚一圈的魔獸毛皮。林地中央的樹木同樣也被砍伐掉，樹樁被用來放置各種食物，而大樹的枝干則被牛頭人奴隸們劈成長長的碎木柴，並點上了熊熊的篝火。

    更有幾十名女性卓爾精靈穿著暴露而誘惑的衣衫，在篝火邊不住忙碌著。身著胸前開著深深V子領，脖子上戴著串閃閃發光的珍珠項鏈，將飽滿乳溝袒露大半的卓爾精靈主母，正手拿長柄蜘蛛權杖，任由兩名卓爾少女牽著自己的拖地純黑色晚禮服……

    “歡迎您的到來，基洛夫鎮的實際統治者……安德.海格爾先生。”

    在安德走到篝火邊時，長發挽做高髻的梅琳羅斯家族卡西妮主母，轉身向安德露出了少女般的微笑。這樣清醇笑容出現在素來以放蕩著稱的美艷卓爾主母臉上，真的很是有魅惑之力。

    “你好，卡西妮夫人，項鏈很漂亮與你很相配，它很貴吧？叫我安德就好，尊稱就不必了。”

    安德聳聳肩膀，將手中的文明棍交給了一名上前來的卓爾侍女後，再脫掉了自己的禮帽，跟正試圖魅惑自己的卓爾主母客套了兩句。隨意的瞄了瞄卓爾主母明顯細致裝扮過的臉龐，安德心底下很樂︰呵呵……跟一名骷髏法師玩精神魅惑，可真是多此一舉。

    “謝謝安德你的夸獎，這條項鏈不過就是些鮫人淚罷了。不值什麼錢。不過，安德勛爵你地視線都在這項鏈上，居然連多看我一眼的欲望都沒有。哎……，看來我真是老了。”

    發覺自己的精神魅惑都安德是一點作用也沒有後，卡西妮主母放棄了繼續魅惑的行為，她抬手在自己的臉頰邊緣劃過。一路下行將手停留在高聳的乳溝上後，語帶挑逗地繼續說著話。那幽幽一嘆，像極了個深宮怨婦。听的安德是大感吃不消，心道這卓爾主母天生放蕩這話，還真不是白說的。

    “呵呵，這個話題我們稍後再說如何？卡西妮夫人，我現在好奇地是，你請我來赴的這宴，到底是什麼宴呢？”

    安德沒有繼續接卓爾主母的話茬。而是將話題轉到了關于這次宴會的事情上。隨時能召喚出大批亡靈僕從來的安德，倒也不太在乎卓爾主母這表現出來的這一點點實力。更何況他這只帶著管家德立克的大膽單刀赴會行為，一定會讓多疑地卓爾疑神疑鬼，所以暫時他還真是無所畏懼。

    “向您道歉啊。”卓爾主母卡西妮眼波流轉，她走到了安德身邊，伸出修長地手臂在安德左胸口按了一下後，取走了那朵被釋放了魔法能夠永久保險的玫瑰嗅了嗅。然後看起來更像是名少婦的卓爾主母，又重新將玫瑰插回安德的口袋後，才語帶慵懶的說道。

    “哦？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與夫人您這可是第一次見面，何談道歉呢？另外夫人你叫我安德就好，您啊您的我不太習慣，我這人窮慣了，這剛剛闊氣來做了這鄉下貴族。說話喜歡隨便的來。其實這一身衣服我也是穿第二次而已。”

    這個卓爾還真是，居然用這種方式檢查自己有沒有穿護甲？安德用手在自己眼角摩挲了幾下。一臉平靜的繼續搭了腔。

    “呵，勛爵你真是可幽默地人類貴族。既然你喜歡，那我就稱呼你安德好了，不過你也不能稱呼我為夫人了，叫我卡西妮就好。請先就坐吧，晚宴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邊吃邊說如何？”

    用貌似放蕩的舉止，檢查出安德的確沒有內穿鎧甲或者皮甲後，卓爾主母卡西妮順手就輕輕捏起了安德的右手，帶領安德前往篝火邊。這牽手的動作到不是卡西妮放蕩，這是傳自高等精靈們地歷史悠久行為，高等精靈宴會時，宴會地女主人也需要這樣親自引領著最尊貴的男客人，去主賓位就坐。

    “以蛛後蘿絲地名義，我誠摯的感謝卡西妮你的邀請，神的榮耀將永遠籠罩你，直到你的靈魂重回神的懷抱。請先行……”

    輕輕舉起年輕卓爾主母的略顯小麥色的手，然後用雙唇在其手背正中輕吻下後，安德在說著贊頌之語的同時，平伸出左手劃了個很繁復的符號後，指尖最終指向篝火那邊。當然了，他能熟練的做出這些，完全要歸功于老骨頭科爾德隆的調教。

    “你……你可真是讓人吃驚的鄉下貴族呢！喔——，這邊請。”

    對于安德完全合乎高等精靈舉止的行為，卡西妮吃驚的微微張開了雙唇，老實說……就在這一刻的真性情，讓安德覺得她還真是蠻吸引人的。不過，卡西妮很快的就調整好了心態，用長長的指尖在安德的手心畫了個圈圈後，領著安德走向了那早已經擺好的宴席。

    地表精靈食素，為了表現自己與地表精靈的不同，卓爾們的食物大部分都是肉食。安德接著篝火的光芒，就看清了擺放在面前大樹墩上的食物，有清炒蜥蜴舌尖、晶瑩魚子醬、炸食蟻獸肝……等等，每一樣的食材數量雖然都不多，但無論是擺放還是菜式卻顯得很精致。

    這一切看的安德是胃口打開，可是……沒法吃啊，他已披著人皮的骷髏法師，還真是只能面對美食而干瞪眼不是？看著卓爾特意給他準備的銀質刀叉，安德只能是報以苦笑。

    “卡西妮啊，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了吧，我這還趕著回去睡覺呢。”

    安德側過身子無視掉面前的菜肴，轉而去詢問坐在自己身邊的卓爾主母。他還真有這吧話攤開了說明白，該打架打架，該合作合作的想法。對與卓爾對自己地刺殺，安德雖然先下手為強弄死了人家四個刺客，可他現在可還委屈著呢。莫名其妙的，自己招誰惹誰了不是？

    “安德你真是一個爽快人呢。這性格可真是很可愛……其實我呢，真是來道歉啊。對于前天的埋伏事件，作為梅琳羅斯家族的主母。真的很抱歉的讓你受驚了。”

    卡西妮目光在菜肴與安德之間轉了一下，顯露出一副明顯地早知道會這樣的神態，但她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出乎安德意料的坦誠出了上次地事情，在安德略顯錯愕的同時，她舉起雙手輕輕拍了拍後，又接著說道——

    “為了表示道歉。我願意釋放被請去地底做客的鎮長先生的孫子。另外。我也願意向安德你透露另一條很有價值的消息……”

    說道消息時故作神秘的卡西妮微微側身，就勢沖著安德的耳垂輕輕吹出了股股甜膩地暖氣，于是安德地心里跟揣了只好動的小貓似的，抓啊抓、抓啊抓……

    “我現在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消息呢？”

    好容易按住了心底的小貓，安德也側過頭去，用無比清澈的眼神定定的看著少婦卡西妮貌似迷醉的雙眼。安德嘴角的笑容在證明，這一次卡西妮的勾引行為，還是沒有效用。

    “經過家族偵察兵地探查。我已經能確認在安德你的鐵礦井中，有一只蒙克族食鐵獸在游蕩哦。”

    幾乎是將嘴唇湊到了安德耳垂上後，故作神秘的卡西妮壓低著聲音，說出了一個讓安德驚訝的不由自主摸起後腦勺的消息……

    蒙克族食鐵獸？

    這個，可是只見諸于主位面各種記錄珍惜魔獸地畫冊中地生物。傳說蒙克食鐵獸在上古時期是矮人族雜居在一起的生物。它們能找到並吞食各種礦石特別是鐵礦石，並消化礦石中地大部分金屬來維持生存。同時它們的胃口素來很刁鑽，只有富含各種稀有礦石的礦脈，才會吸引到同樣稀有的蒙克食鐵獸。

    于是，並不消化稀有礦石的蒙克食鐵獸的糞便中，就一定會富含各種稀有金屬，價格高昂的精金秘銀什麼的，可都能從它們的米田共里面找的到。總之，對現在正需要各種高級稀有金屬材料、同時也需要鐵礦石的安德來說，這就是不折不扣瑞獸與……害獸

    可是，蒙克食鐵獸的存在，與深居地底的卓爾精靈們有什麼干系，這卡西妮犯得著又是刺殺又是設宴的跟自己這地表統治者玩麼？

    安德將狐疑的目光，對準了卡西妮。

    “很簡單呢，蒙克食鐵獸在吞食了金屬後，是需要喝很多很多水的，而被他喝過的水源對卓爾來說，就是致命的毒藥……在地底，水源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多。至于將你吸引到礦井下，只是想測試下你的能力而已，很顯然，你超乎我想象的棒哦，于是我想你也一定能解決掉這個小難題，對不對？”

    不知何時，卡西妮已經將自己的右手掂在了安德肩膀上，而左手尖長的指甲正在安德脖頸上輕輕的、輕輕的畫著圈……

    于是乎，安德只能繃直了自己的身軀，暫時沒有某項特殊功能的安德領主，如謙謙君子柳下惠般——

    坐懷不亂！

小柚仔

看了一下會兒卓爾戰舞，又以卡西妮胡扯了一番，始終沒有讓卡西妮成功誘惑了自己的安德，並沒有從這位卓爾主母嘴里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最終，安德只能帶著被老鎮長的孫子，也就是上次給他駕車過的小雷明頓，以及管家先生，被送自己前來的灰侏儒車夫，送回了自家的城堡外。

    安德注意到，那名趕車的灰侏儒，被割掉了舌頭而且似乎還是個聾子。這個小發現，讓安德對地下的這群卓爾鄰居的戒心，再次提高了一個等級。

    卡西妮邀請了安德去赴宴，安德卻不能冒著天下大不韙的也邀請對方回訪自己。畢竟卓爾們的名聲在那里擺著，不想自己事情受到影響，安德也就只能暗地與對方交往而已。

    況且……這個卡西妮明顯是滿嘴假話，除開那個關于蒙克食鐵獸的事情安德將信將疑之外，其他的事情安德還真就沒敢信一句半句的。就拿卡西妮說自己地底水源嚴重受蒙克食鐵獸威脅，這樣自曝其短的話，安德就是一點都不信。卓爾，會將能威脅自己的事情也說出來？

    至于能不能跟這些卓爾合作，安德還在等、他在等那名僥幸逃脫回去的卓爾刺客……為他帶路——

    在城堡地牢中安德喂給卓爾女刺客的那碗水，被下了一種隱休會陰影術士制作的藥劑，這種無色無味的藥劑唯一的作用，就是能讓制作藥劑的陰影術士一路追蹤找到逃跑者的隱藏地點。這種藥劑，實際上一直以來，都被郇山隱休會用于控制某些被懷疑教徒的行蹤。而安德喂給卓爾女刺客艾貝兒的藥劑，自然就是精通暗影煉金術的管家德立克所煉制。

    “小家伙，現在你已經安全，現在快回家去吧！”

    看著地底蜥蜴所拉馬車遠去後，安德摸了摸仍然驚魂未定的小雷明頓地腦袋。俯身隨口說了這樣一句。而管家德立克，則默不作聲的為安德披上了風衣。同時也在警惕地看著四周。而說完話的安德，邁步走向了已經放下的城堡吊橋。

    “安德老爺，謝謝您救了我。其實、其實我爺爺他……”

    這小雷明頓，雖然相貌與他那已經身陷城堡地牢的爺爺相貌很相似。可性格可就差了遠，或許是年齡與閱歷差了太遠地緣故，他完全沒有看出安德現在的心情並不怎麼樣——

    安德心情好了才怪，被個妖嬈的妖精挑逗了小半晚上，可為了套出點秘密來，還不得不得跟對方虛與委蛇。偏生安德那一身人皮次神器，又將各種感覺。清晰的帶進了安德的魂火。安德現在可是一肚子的火氣呢，這心情能好麼？“你爺爺會怎麼樣，就看他的態度了。你是個聰明地孩子，根據我與卡西妮主母地兩句話，能想到這麼多事情來，也真是難為你了。但，你還先回家去吧，你爺爺是生是死，明天就會有最終結果。”

    停下步伐又轉回身來的安德。略微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他還以為這個叫雷明頓的男孩兒，是想為觸怒了自己的爺爺求情呢。老實說，安德沒打算讓老鎮長再活下去，一個膽敢帶領外人埋伏自家領主的鎮長……怎麼論。他沒有活路。

    “安德老爺。請您听我說完啊！其實我爺爺他真的不是什麼壞人，他是一定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的。所以請您饒恕我爺爺吧！只要老爺您饒恕了我爺爺，我願意……我願意用一個秘密，來換取的！真地，我不騙您！”

    好容易才鼓足勇氣的少年，並沒有被安德的話所擊退，知道安德如果進了城堡，自己的爺爺明天很可能就要被送上絞刑架少年雷明頓，幾乎急的快哭出了聲。他終于下定了決心，打算用自己知道地一個大秘密，來換取自己爺爺地性命。

    “哦？還是個大秘密呢……這樣吧，你跟我一起進城堡然後細細告訴我你口中的秘密吧。”

    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麼大秘密？並不太當真地安德，只是被這孩子的行為所感動罷了，他知道老鎮長是與他這個小孫子相依為命，所以他打算讓這少年與自己一起回城堡，洗個澡然後再吃一頓飽飯罷了。

    但當少年雷明頓，卻真的透露給了安德一個秘密，一個很有趣的秘密……

    于是在第二天清晨，基洛夫鎮中心的那棵大樹上，張貼出了一張告示，在識字的人逐字逐句的念出後，鎮民們得到了三條讓他們震驚的消息——

    第一、安德老爺將要在鎮子上，新建一座什麼地獄天使教派的教堂，而且安德老爺也將成為這教派的成為這教派的什麼先知大主教。

    第二、安德老爺將在教堂建設完畢的那天，收老鎮長家的孫子雷明頓為教子。

    第三、名不見經傳的礦工杰克、格林斯、潘，被安德老爺任命為鐵礦井的礦長。

    這是三條對于鎮民來說完全具有爆炸性的消息，讓這幾天本就閑的無聊的鎮民們炸開了鍋，他們紛紛在議論著這三條消息，將會給本就不平靜的鎮子再帶來什麼的改變。

    黃昏時分，在人們議論紛紛之時，六個蒼老的老頭坐著安德老爺的馬車，進入了領主城堡……

    “不管你們同意不同意，改名為地獄天使，就是郇山隱休會想要入世的唯一可能！不願意的，是還不相信我這莫甦爾聖賢傳承者身份吧？！”

    在城堡會客大廳中，安德又搞出了血色十字瞳，跟某些執拗的老頭吵翻了天。安德就不明白了，這個克倫威爾大長老，怎麼就這這麼講不通事理呢？完全只是換個名稱而已，放在神壇上接受信徒崇拜的神像，可不就是個莊嚴版小蒂娜而已，要說多什麼，不就是多了個當作背景畫的赤翼祈禱天使罷了……

    安德又不是沒有研究過郇山隱修會的組織還有教義，郇山隱休會的核心思維是沒有什麼神靈、沒有什麼超越凡俗的力量。凡俗人間的聖子，匯聚起信仰之力後，將帶來極樂而不滅的天堂。至于其他的，都是從這兩句話核心哲學延伸出去的內容罷了。

    所以安德自覺的他現在行為，只是給這郇山隱修會套上了見馬甲，多搞了出個所有人死後，都將被地獄天使收割靈魂，並被送與聖子面前接受審判，虔誠而忠善者將入天堂，而無信者與惡人將會被重新送入輪回，為魔獸、為牲畜、為亡靈、為人類……這樣的，山寨版天堂地獄混合六道輪回的理論而已。

    安德就不明白了，這樣才能更好的傳教布道吸收信徒，可怎麼這個克倫威爾就反對的這麼激烈呢？

    “先知，我並不是相信你的身份，相反我們能夠過來，完全就是基于相信您是莫甦爾聖賢繼承人這個事實。我所反對的，完全是您將郇山隱休會弄的一團糟的這入世新教會名，還有這不可理喻的新教義。您搞出來的這些，完全顛覆了郇山信徒不信任何神祗的最基礎信仰啊！”

    讓本來話很少的克倫威爾大長老，一氣兒說出這麼多話來，安德還真是第一個。

    “這樣啊，這一點算我考慮有點不周。既然如此，那稍微做點修改好了，恩……將地獄天使的名頭保留，然後將這推廣給農夫們听的教義，再修改一下、修改成……修改成審判輪盤好了！人死後，靈魂將會自動進入……進入一個由地獄天使守護的神奇審判輪盤，根據這人活著時候的善惡忠奸，靈魂會被審判輪盤甩到不同的位面，再投胎成各種高低不等的生物。當然了，加入我們教會並能篤信我們教義的人，靈魂將穿過審判輪盤到達輪盤另一面的聖子天堂，這樣如何？”

    安德一拍腦袋，發現自己前面還真是稍微有些考慮不周，于是他略作思考，然後興奮的拋出了他的第二種理論。安德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讓克倫威爾大長老長出了一腦門子的黑線。

    “凡夫俗子啊，在先知的指引下，掙脫靈魂審判輪盤之羈縻吧！因為，你們將到達那極樂的彼岸……”

    就在克倫威爾要再一次反駁安德的提議時，眼纏白紗的斯菲爾長老，突然雙手交叉報胸，然後開始高聲稱頌。

    “這是？郇山聖約第八十六頁正面第八行與第九行的內容？！”

    獨眼的拉奇格長老，也忍不住出了聲。于是……六位長老的四雙半眼楮，齊齊盯上了因為低頭在努力想《郇山聖約》第八十六頁有沒有這句話，而顯得一臉高深莫測的安德身上。

    “先知……我斯菲爾，現在選擇支持您的宗教改革計劃。”

小柚仔

意外獲得瞎眼長老斯菲爾全力支持的安德，很容易的也就獲得了拉奇格、甦恩以及另外一名叫做山德魯的長老全力支持。克倫威爾大長老與另外一名叫做雅各賓的老家伙，最終不得不與安德先知做了妥協，在二選一的命題下，他們不得不兩害相較取其輕選擇了更符合《郇山聖約》的審判輪盤的入世教派核心教義。

    當然了，安德也是要做出一定妥協的，他原計劃要雕塑的成年威嚴版蒂娜神像，最終被抹去。新地獄天使教派的崇拜的偶像，被換成了一個圓形輪盤，在圓形輪盤中心依次射出了六條長短不一的稜形尖角指針，每一根指針都最終指向六個主要位面的代表生物。當然為了證明輪回之苦，每一個被繪畫出來生物臉上的表情，都被安德畫成了淒苦、悲苦、痛苦什麼的……

    面對這安德素描畫出來的審判輪盤初稿，連執拗的克倫威爾大長老都是臉色有所緩和，因為安德的繪畫技巧，超乎了他們想象。雖然在安德自己看來，其實畫的停渣的，可是類比上這個連西洋油畫技術都沒有發展好，大部分畫像都可以用抽象來形容的世界，安德畫的這很寫實的東西還真是需要用很棒來形容。

    于是乎，安德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審判輪盤的左邊，繪畫上了跟城堡的貴族旗幟一樣的赤翼祈禱天使。考慮到對稱性，安德在輪盤的右邊，又繪畫出來另個看不見面容的垂首、黑袍、雙手持劍的男子，在持劍男子大衣袖的衣角，安德隱晦的一邊畫上了只十字瞳。

    如果再注意看，完全會發現這個雙手戴鐵手套，鐵手套上被繪制兩個順時針旋轉的字形符號的守護者，被風帽遮蓋並低垂著的頭顱兩邊，都飄散下了一縷黑發。

    “這個符號，是什麼意思？”

    克倫威爾大長老倒是看到了黑發。他也知道這是安德這先知成心在將自己畫上去。不過他並不在意這個，這個並不過分。克倫威爾大長老注意地。卻是安德隨手繪制在持劍手套上地兩個反萬字形。

    “這個？恩……它們代表著守護與毀滅，順者昌、逆者亡！兩根相交象征這教眾內部的同心協力，組合成地刀輪形。自然就是代表能撕碎一切異教徒了。”

    安德自然不會跟克倫威爾說，這個是納粹的旗幟，這只是自己在借用了黑幫地獄天使名號後，再順手借用的罷了。反之，安德是信口就是一頓胡扯，將這個反向萬字符，解釋成了符合現在情況地內容。

    “沒錯，我們的確需要這樣一種精神！也只有這樣，才能跟其他那些偽神、偽教派戰斗，並最終獲得勝利！安德先知你不愧是繼承了莫甦爾聖賢的意志。連這樣細微的思想引導都沒有遺忘啊……”

    這次說話的，是拉奇格長老,至于其他長老則都沒有吭聲，但從眼神看都沒有反對的意思。

    有了這前面的一切基礎，安德最後繪畫在審判輪盤之後的酷似蒂娜的莊嚴少女，自然也不會再被六位長老詬病什麼。安德這一次又是出了神來之筆，明明莊嚴的少女臉上，居然被安德畫出了酷似蒙娜麗莎微笑地感覺。這有如神助的奇怪事情，讓安德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一時之間對繪畫相當有感覺的安德，又給繪畫上的人物身上都添加上發散式的神光、烈焰之類的東西，該畫小惡魔的地方畫小惡魔。該畫猙獰陰魂的地方畫猙獰陰魂。當然了……該畫小天使、橄欖枝的地方，安德也一點都沒落下。

    在眾人的驚嘆中，安德終于畫好了這幅地獄天使地畫卷，整幅畫卷上被不太明顯的過度為兩部分，審判輪盤的前半部分陰森恐怖。怎麼看怎麼想森羅地獄；審判羅盤後半部分可就完全不同。是一副人間天堂的綺麗某樣。

    幾個在深山里窩了幾十年的老頭，什麼時候見過這麼有沖擊力地宗教繪畫啊。還能點頭向安德說句很好、我們很贊同什麼地，已經是難能可貴了不是？

    “好了，既然幾位長老對這新的宗教畫都沒有了問題，那我們就說下一個問題了。恩，下一個問題，也就是關于我們地獄天使教派地宗教人事構築了。我打算這樣劃分……”

    對著六位老頭，安德是　里啪啦的開始講述自己關于新教派的經濟基礎、上層建築之類，什麼信徒、教父、主教、大主教、樞機主教還有暗影大主教，以及相當于雙教皇的聖子與先知兩位宗教執政官等等詞匯，從安德嘴里接二連三的冒了出來。

    自然了，什麼村級教堂、鎮級主教堂、城市級大教堂，最終的教會總部什麼的教會建築構成模式，安德也是講述的一清二楚。

    安德以前到從來不是什麼教會教徒，他能說出這麼多來，完全都是因為地球上的咨詢太過于發達罷了，別說這教會的構築模式、就連道觀與寺廟什麼的，安德也是基本知道不是？

    這自己想一點再從腦子里還記得的資料里抄一點，最後再從瘋瘋癲癲的尸巫卡藍嘴里問一些支離破碎的宗教情況，這新宗教的構築也就成了……

    一口氣兒說了這麼多，安德還真就在懷疑六個喜氣洋洋的老頭到底能記住了多少，不過安德他清楚的是，六個老頭肯定能記住跟他們有最大厲害關系的暗影議會。這麼個能在一定程度上，限制聖子與先知兩位最高宗教執政官的部門，實際上就是為六位隱修會長老量身定做的。

    當然了，安德不會傻呵呵的賦予某位長老，能夠凌駕于其他長老之上的權利，最少由六位、最多由十二位的暗影大主教組成的暗影議會，安德完全打算在自己不在時，用來平時處理各種瑣碎事的內閣使用。培植親信什麼的，現在安德還不考慮，因為現在這階段他根本沒空。

    不出安德的意料，對這個暗影議會克倫威爾大長老沒吭氣兒，而雅各賓長老堅決表示反對，很顯然這個雅各賓長老，必然跟克倫威爾那個老家伙，是有利害關系的，他在替克倫威爾表態而已。

    “這個暗影議會，我克倫威爾選擇贊同先知您的意思。不過……我們郇山隱修會有支隱身于黑暗中的隱秘制裁力量，這些制裁者被我們親切的稱呼為暗影之箭，這只力量在聖子與先知都不在的時期，一直被掌握教會的大長老手中。這一百多年來，我是第八位掌握這股力量的大長老，既然現在先知你的身份已經被確認，那麼這支力量也是時候……”

    可是出乎安德的意料，第二個開口的克倫威爾老頭，居然選擇了支持安德構築暗影議會這削弱他權限的行為。不過就在安德狐疑的時候，克倫威爾老頭又話鋒一轉，講出了另外一件事情來，講話的時候老頭是一臉的從容，說話也是越說越慢。

    “不用，既然這一百多年這股秘密力量，都被掌握在歷任大長老手中，那就暫時一切照舊吧！這段時間，我要忙著在這領地內嘗試傳教布道，還要忙著領地的建設，哪里有空接手這股秘密力量呢？大長老，你就不要推辭了，這支暗影之箭還是由你先掌控著吧！”

    安德一听就明白了克倫威爾老頭的意思，這家伙是想以繼續掌握這秘密的暗影之箭為代價，對換安德的削權行為呢。安德只能是心底里罵一句老狐狸，可臉上還得一臉笑，慷慨的打斷了克倫威爾大長老的話語，然後明確的說出由其繼續掌控暗影之箭的決定。

    “謝謝先知，我明白了。”

    克倫威爾老頭眯著眼楮，笑的跟個白毛老狐狸似的，這一次他回答的倒是相當的快。

    “大長老，哦……現在應該是克倫威爾陰影大主教閣下了，郇山隱修會的復興，需要的是我們大家的齊心協力合作，您說對麼？”

    克倫威爾這老狐狸笑，安德這小狐狸也只能跟著笑了，心里略微有些沒底的安德，只能再暗示老狐狸句。

    “如您所願，先知執政官冕下。”

    老狐狸克倫威爾倒也知趣，不但點頭確認了自己的身份，也開口確認了安德現在的身份。

    “那麼，在座的各位新晉陰影大主教們，大家還有其他什麼事情需要商議麼？”

    安德沖著老狐狸齜牙咧嘴一陣笑，然後環視其他五位長老，想再探探其他長老們的口風。只可惜，其他幾位長老，可都是相當合作的沖安德搖頭，表示再沒有其他事情。

    “很好……”

    再沒有其他事情，安德自然開心了。

    “先知執政官冕下，我還想知道一件事。關于卓爾的梅琳羅斯家族，你打算……？”

    老克倫威爾，突然又問出了一句。

    “秘密！暫時這還是秘密！”

    安德想都不想的回答……

小柚仔

對于那什麼先知執政官與暗影大主教之類的稱號，暫時也只能爛在安德與幾個老頭肚子里。

    按照安德與幾個老頭達成的最終備忘錄，六位大長老需要留下一兩位在安德這領地，協助處理各種新興的宗教事務，而剩余的則需要返回郇山隱修會現在的老巢大雪山中，去籌備一點點搬遷山中隱藏著的隱修會成員出來。

    安德選擇這即將開春的時間段，放手開始搞這些個宗教事務，自然是有原因的。安德現在已經能夠肯定，開春之後甦霍伊、魯格還有克虜伯三國之間的大戰將要告以段落，因為來自于東大陸的光明教皇國特使，已經到了瑪雅城那邊了……

    不出意料的話，攻不破阿拉爾山口要塞的甦霍伊，與同樣沒有力量再出擊的魯格與克格勃聯軍，它們的這場消耗戰暫時會在光明教皇特使的調解下暫時告以段落。至于這肥沃的頓河平原，自然不可能被魯格公國再吐出來的，基本上也該耗空了儲備的糧草的甦霍伊王國，怎麼算也只能等明年秋後再跟魯格算賬。

    況且，甦霍伊搞定了他們西北的荒原獸人解除了一處隱患不假，可獸人、半獸人的肚量有多大，安德可是清楚的很。所以安德有理由判斷出，自己大可以安心的發展領地事務，順帶發展這地獄天使教派教徒，然後準備著進山阿拉爾山去尋找那處風暴女神神殿。

    隨便做出了個自己對開春以後情況的分析，再包好後由那只風梟帶著傳回瑪雅城魯格大公那邊，安德就繼續一門心思的搞自己的事情了，他可忙得很——

    先不說亡靈位面那邊，天天要被老骨頭科爾德隆蹂躪的這茬兒，光著主位面這宗教事務、領地各種作坊的事務……還有那發覺皇家禮炮系列酒有利可圖，可屁顛屁顛從瑪雅城一路風雪跑來領地伊洛魁鎮這邊，名為視察領地事務實則是跑來跟安德談合資，意圖插手經營皇家禮炮及伏特加系列酒水的塔拉夏.奧金子爵，就夠安德忙的。

    對這無利不起早的塔拉夏.奧金子爵。盡管他是特蕾莎的父親。可安德可是半點好印象都沒有。可是呢，安德有不能不跟這胖子胡扯蛋。這胖子爵地狡詐程度在安德看來，可不比克倫威爾那條老狐狸差。在安德面前，這死胖子是一點貴族地傲慢都沒有。更像是個謙卑的生意人，這一點安德倒是挺欣賞地。當然了……死胖子要是不有事沒事的就想潛入戒備森嚴的釀酒作坊，就徹底完美了。

    實在是被這個奧金子爵煩地受不了的安德，最終是勉強的答應了死胖子的要求，讓奧金子爵入股釀酒作坊，負責產品的銷售，並分得最終的五成利潤。但是呢……安德也成功的從奧金子爵哪里，敲到了五千金幣的釀酒作坊擴大生產專項投資款。

    這意外來的財富，倒也解了安德的燃眉之急，五千金幣這可是個不小地數目。都夠他再買個新鎮子了。因此對于開口就是五千金幣投資的奧金子爵，安德還是蠻佩服他的魄力的，這老頭也不簡單啊！能夠看準這釀酒作坊是個前途無量的產業，大膽投巨資出來，可絕不會是傳說中只懂得玩物喪志、淫亂墮落的貴族男子。

    “安德勛爵啊……這只是我的第一筆投資，以後這些生意上的往來，還是由小女特蕾莎與你來的。我是老咯，也沒幾年好活的咯，所以也只能希望安德勛爵你以後，能稍微提攜我們奧金家我就滿足了——”

    肥子爵臨走時這句話。倒是讓安德看清了他地心理，這奧金子爵敢投巨資的另一個原因，還打算借助自己這個明顯升值潛力明顯的新貴，為他的幾個兒子預先積攢下一份人情呢。恩……還有這老頭絕對以為自己跟特蕾莎之間有什麼，明顯有讓特蕾莎跟自己多親近。最後水到渠成的結為夫妻。那他奧金家族就更加穩固了。

    這死胖子，憑啥敢這麼看重自己？難道他也有什麼渠道知曉些公國高層地事情？

    看著奧金子爵晃晃悠悠遠去地馬車。摸著下巴在發散式的胡思亂想。到，您要不要去看看情況？”

    就在安德胡思亂想時，現在已經換上了一身少年修士服的少年雷明頓，快步的走到安德身後，然後低聲的說道。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看看，大塊頭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不適應新環境？”

    于是安德放棄了繼續去想關于奧金子爵的事情，他轉過了身微笑著問道。這個老羅賓漢的小孫子，沒想到還真是快料，才這麼十幾天功夫，已經能幫上忙了，這個教子收的真值，嘿嘿……

    “大塊頭的情況很好的，它很喜歡現在的環境的，就是……它跟扎克里大師很合不來，老想去吃扎卡里大師煉制好的鎧甲與兵器。其他就再沒有什麼了，教父。”

    雷明頓一臉崇敬的看著安德，然後低聲說出了全部的情況。

    “呵呵，扎卡里大師煉制好的東西，可就不能讓大塊頭吃的，鐵礦石就隨它的意就好。雷明頓，我的教子——”

    安德微笑著說出一句後，然後又做出了神棍的姿態，話鋒一轉的繼續問話。

    “我的教子，你今天的功課呢，可都完成了？”

    安德一切換到貌似威嚴的神棍狀態，少年的雷明頓可是立馬一激靈站的筆直，並雙手攤開交叉于略顯單薄的胸前後，才敢回答安德問話。

    “教父，按照您做出的規定，上午我需要在大騎士先生那里，學習騎士禮儀與劍技；下午要在管家先生的輔導下，學習教會禮儀並背誦記憶您編寫的《聖徒福音書》，您的教子雷明頓已經完成了今天需要完成的一

    規規矩矩的回答出了安德的問題，發覺自己的教父安德臉上有了沒有任何表情後，少年才終于放下了心來，並大膽的問出了一句他的疑惑——

    “教父……，《聖徒福音書》中描繪的那每天什麼都不用做，樹上結滿各種口味的果實，河道中流淌這蜂蜜、酒漿，沒有疾病、沒有寒暑也沒有戰爭的聖子天堂，真的存在麼？”

    少年眨著疑惑的眼楮，仰望著一臉平靜的安德，希望從安德嘴中得到確定的答案。

    “我的教子！你……看見那被皚皚白雪完全覆蓋的雪龍山了麼？”

    安德知道這個問題如果回答不好，少年對自己鼓搗出來的這地獄天使教派的信仰，必然會大打折扣。所以他略一沉思後，指著夕陽下的綿延阿拉爾山看不見的極遠處，問了少年一句。

    “教父，我看不到啊。爺爺告訴過我，雪龍峰很遠很遠，在我們的鎮子想要看見它，需要要站的很高並且被尊貴的法師大人施加上能看很遠的鷹眼術，才能看見的……”

    少年很疑惑，他不明白安德為什麼不但不回答自己的問題，而且會反過來提到遙遠的雪龍峰。

    “是這樣麼？那麼你來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現在看不到遙遠的雪龍峰，那麼……是不是就可以認為雪龍峰根本就不存在呢？”

    安德笑了，其實他也看不見那被延綿群山遮掩的所謂阿拉爾山主峰——雪龍峰。安德需要的，就是以這種方式，來啟發蠱惑少年罷了。

    “怎麼會不存在呢？雖然我看不見雪龍峰，但是有其他人能看見啊，我想等我長大後，也可以站的很高，然後用上能看的很遠的雪龍峰的。它在，它就存在與群山之後！人們一直都在傳說呢，他們說……雪龍峰很美，很美！”

    少年很詫異于安德的說法，他否定掉了安德的話後，由于少年夢想存在的緣故，不由自主的就將他也想去看雪龍峰的夢想說了出來。于是在少年雷明頓的嘴角，出現了憧憬的笑容。

    “我的教子……你看不見美麗的雪龍峰，卻又堅定的認為雪龍峰一定存在。那麼，你為什麼又會疑惑聖子天堂不存在呢？所以，只有等你站到了聖徒的高度，只有等你你能夠像聖徒般洞察世界後，你才會發現這看似美麗而虛幻的聖子天堂，它其實一直就存在于……”

    安德忽然伸手，並按在了少年的跳動左胸，在少年疑惑的沉思時，一字一頓的繼續說道——

    “存在于……你、的、心、中。”

    說完話後，對自己這蠱惑荼毒半大小子的行為，感覺有些慚愧的安德，是不顧迷茫的少年，貌似悲天憫人的低頭快步走遠。

    而這一幕，被一臉狂熱的管家先生一字不落的，記錄入了他的筆記中，題目叫做……《天堂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