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其他] 半個夢 作者: 大餅 (全書完)

280  唱作具佳
-
    所謂拘留,說白了就是人質,最高期限為十五日,直至家人拿錢來贖人,沒有?那就等著法院開庭,強制執行。怔怔盯著手腕上的銬,秦江是有多麼屈辱啊,這玩意向來是關照人犯的,自己幹個屁大的事,就帶上了,簡直有失公允!

    “抗議,抗議官商勾結!司法*!”秦江突然仰天慘烈哀號,如同屠場中不甘待宰的豬。

    生不入官門,死不入地獄,秦江豁出去了,充分揮一個刁民應有的風格,把倆解押他的警察,和局內辦事的所有人,嚇了一大跳,公眾場合,片警必須文明執法,打又打不得,還真拿他沒轍。

    身後的警察黑著臉喝叱:“有冤跟法官申訴,在這吵有用嗎!走!”

    那頭的潘欲壑,嘴角綻著滿滿的得意:小樣,跟我鬥?!

    秦江急了:“潘欲壑黑箱操作,跟法官申訴,到最後還不是六月飛雪?!警察同志,你們搞的這是啥程序?好歹調查一下原因再下結論吧,什麼呀三言兩語就羈押我!不服!不服!”

    警察懶得跟他扯皮,不客氣地將人推搡出警局門口。

    剛出門......

    喀嚓!喀嚓!

    秦江眼睛便被眼前幾道亮光閃糊了,定睛一瞧,喲呵,此時門外,滿滿圍了一群記,長槍短砲對他猛拍。當頭那位一位窈窕秀美的女記,一家伙捅到秦江嘴邊:“我是申視記施淑媛,請問你就是毆打恆天集團公子的主角嗎?”

    別的記也不甘落後,蜂擁上前,吃了偉哥似的:“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請問閣下是流氓嗎?啊。不,閣下是否有前科?”

    “請問......”

    不得不表贊一句,記天性就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地人,嗅覺一流,以及對花邊和八卦的無比執著,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就都聞訊趕來了。

    秦江想不火都難,潘欲壑誰呀,恆天集團老總的兒子,申海紅頂商人的兒子。這種人的一舉一動、一盛一衰,都是人們津津樂道的飯後談資,居然,被人沒頭沒臉摜了一耳光,話題啊,絕對的話題!

    “嗯?上電視?”秦江忙拉拔衣服、整理裝束。“哎我頭亂沒亂?哥們,你機器別抖啊。往這邊來一點。對焦對焦.....”

    眾記神色恍惚,貌似故意傷人,並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事情,瞧這廝緊張得象要上台領獎似的。

    “咳!”秦江陪著小心打商量:“要不?咱就隨便說兩句?”

    “說說!說說!”一幹記匆忙舉起手中機器。

    身後一名警察舉起手機,狀似聆聽領導指令,喏喏點頭,掛機後,與同伙擠入人堆,一下子將秦江分隔開來。

    “對不起。關于此次案件。尚未有結論,相關訊息不便向大眾透露,請媒體朋友們等待通知,稍後恆天召開記會,各位再進行採訪。”經常面對這些無冕之王,警察自有應付心得。

    對警方推太極的手法,施淑媛知之甚詳。當然不吃這一套。杏眼一瞪:“申海電視台法律在線,對市內一切違紀、違法行為。有特別採訪權,浦黃派出所也在此協約內,憑什麼不給採訪?!”

    警方這些年提倡文明執法,要樹立形象,當然離不開媒體喉舌,特別是由市警局和申海電視台有協議再先,警方每次行動,要嘛就整秘密行動,要麼總少不了一個隨警記,進行實時報道。

    施美女在申市警界,可算是赫赫有名了,柔弱外表之下,誰曾料想她是個剛愎固執、鍥而不舍地女人,每次辦理大案、要案,總少不了她堅忍的身影,怎的一個巾幗不讓須眉,如今人家堵上門了,哪還趕得走?!

    此時,別的記也跟著起哄:“警官,他是什麼重刑犯呀,還藏著掖著!”

    “就是,採訪一個花邊新聞而已,至于嗎。”

    “背後不會有什麼貓膩吧?”

    人言可畏,倆片警頓時大感窘迫,如今當警察忒難受,上有監督機構,下有網絡人肉搜索,外加記輿論上眼藥,束手縛腳的,真羨慕明朝東廠、錦衣衛們......

    “各位,各位,表為難警察嘛。”秦江一副主持公道的模樣,很欠扁。“那什麼,我來說說事情經過吧。”

    嘩啦!眾人紛紛舉起話筒、鋼筆小本本、攝像機,臉上盡顯說長道短的八卦樣。

    倆警察,當下又被人群擠了出來。

    秦江宛如詩人一般,遙望天際,末了,沉吟道:“今天潘欲壑,明是去翼飛集團談生意,其實只想逼迫翼飛總裁柳冰冰就範,當他地女朋友、情人、甚至老婆,否則,他揚言要打擊翼飛,翼飛受制于恆天,柳冰冰一小女子,又有啥法子?這世道,就有那麼些含著金鑰匙地紈褲子弟,仗勢欺人。”

    “我身為柳冰冰知己良朋,當然不能看她往火坑裡跳,于是當堂與潘欲壑爭執,氣憤間,我們二人起了衝突,相互扭打,現在潘欲壑告我故意傷害罪,這是多麼荒謬的一言堂,各位再看看這是什麼......”

    秦江歪著手,別扭地掏啊掏,從兜裡掏出一張單據,接著貼近攝像機鏡頭。

    “這是醫院開具的驗傷報告,面部皮下組織受損,說明啥了?說明他也扇了我一耳光,真要追究,咱倆只能算是互相毆鬥,按治安條例分別處罰若幹金額即可,哪能一面倒的讓我承擔故意傷害罪?想我平常喜歡寫寫詩、作作畫,與世無爭,一等良民說不上,但五好青年,是沒跑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怎麼會做故意傷害那種事?官字兩個口,重富嫌貧,就為了申海的經濟展,不惜犧牲我這市井小民,討好恆天集團,黯然啊,失望啊,沮喪啊,各位鄉親們,冤枉啊我。”

    說冤枉的同時,秦江不忘移開單據,現出自己的苦瓜臉,端的是聲色具佳。

    眾皆嘩然。

    甭管真真假假,醫院的驗傷報告,總能說明些什麼事地,一幹記遽然嗅到了背後地味道,不免亢奮起來,故事曲折,才會精彩,好比白粥配配鹹蘿卜。
281  豬八戒照鏡
-
    “請問,能詳細說說你和潘欲壑是如何產生衝突的嗎?”施淑媛不愧金牌記,總是第一個搶奪說話權,而且句句針對要害。

    “好□!”秦江撩起袖子,一副說書的樣子。“話說今兒天氣清朗,陽光明媚......”

    潘欲壑立于台階之上,望著秦江在底下小醜似的表演,原本看好戲的心情,漸漸變得不妙起來,要說秦江的臉皮和三寸不爛之舌,還真叫人佩服,一通糊弄,事情的展,就超出自己掌控範圍,起了爭議,有爭議,便意味著有許多不確定性和轉機,這可不是什麼喜聞樂見的事情。“誰找來的記!”

    “可能是翼飛吧?”岑道明倒是猜了個*不離十。你潘欲壑摀著淌血的臉跑出翼飛,誰不稀罕?哪還封得住消息。

    “要不,您再找馮叔幫忙,強制壓秦江走人?”駿朗不失時機地提醒潘欲壑。

    潘欲壑一想也對,大庭廣眾之下,自己總不能出面做惡人吧,那豈不是圓了秦江所說的謊話?!這會兒就應該扮可憐、扮無辜、扮小豬。

    可一撥打手機,卻現佔線,對方正在通話中。

    浦黃區派出所馮所長一聽,下意識挺直腰桿:“有!李局長!”

    “潘建他兒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李局長今天少了官腔,單刀直入便問問題。

    馮所長心裡咯□一跳:“咳......有個叫秦江的,出手毆打了潘欲壑,請局長放心,那種害群之馬。我已進行嚴肅處理。”

    卻聽李局長有些悻悻然說:“老馮,你辦事,我放心,不過,俗話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不用太過偏袒某方,這些年咱們警方的聲譽,時好時壞,主要是脫離了廣大基礎群眾。很不和諧!咱們穿上這身衣裳,本來就該執法為民的......”

    馮所長聽了老半天,仔細揣摩上意,最後才恍然大悟,敢情,李局長要保秦江,好嘛。這又是從何說起?“那......”收押秦江的決定已經下了。再收回來,那不是搬石頭砸自個兒腳嗎?

    恆天集團,坐落在浦黃區,每年都有不少所謂地贊助款,捐給浦黃派出所,此次潘建的公子找上門來,馮所長沒理由不幫忙,正是吃人的嘴短,而且。馮所長執事多年。奉行著一個行事準則,那就是民與民鬥,盡量公正處理,反正升鬥小民,八竿子拉不上關系,也沒什麼油水可撈,倒不如討個官聲名望。那也實際;倘若貧與富鬥。那就有待斟酌了,官商不分家。誰沒個後台?如今這世道,拼的不是誰有理,而是拼誰比誰的後台更強。

    想來,這也是仕途道理吧?

    基于這種潛規則,馮所長當然是護著潘欲壑,不料,這次上鋒竟給出向左的命令,真是奇了怪了,難道看似無靠的秦江,後台竟比潘建的還硬?

    “老馮,你有不同的意見?”

    嗨!您都板上釘釘了,誰敢,我要是有意見,明年不得下崗啊!真是官高一級壓死人,上司動動嘴皮子,自己就得當小人,鬱悶啊鬱悶。馮所長訕訕道:“不不,我一定秉公執法!”這話說得,自己都倒牙。

    剛掛掉電話,沒等馮所長吩咐下屬,電話又接著響起。

    “老馮,我是何秘書啊。”

    “喲,何秘書,今兒什麼風,吹我這來了?”馮所長有點受寵若驚,何秘書人不帥、官不高,雖然只是別人的下屬,但他地話,往往代表著副市長的意願。

    “剛才我看到新聞直播了,瞧你弄的這事.....嘖嘖,真是有損政府形象......”

    馮所長自然聽懂了弦外之音,連忙打開屋裡的電視機,一瞧新聞場景,正看見秦江那小子眉飛色舞的蠱惑著記,臉色登時苦蔫了。“何秘書,我也沒想到記來堵門呀。”

    “老馮,申海今年經濟增長9.7%,著實很不容易,程市長對給予申海此等榮耀的各界商人,大為表贊,如果沒有他們,申海何來的持續展?商人們地貢獻,是必須肯定地,他們的要求,能支持的支持,能滿足的盡量滿足,你好比潘建的恆天公司,兢兢業業,為申海拓展了百分之十的海外事業,功不可沒啊

    馮所長望望天花板,一副想家的樣子。

    得,又是衝潘欲壑和秦江來的。副市長意思是要辦秦江,可上司卻要保秦江,真鬧心,來的都是大腕兒,派地都不是什麼好活兒,自己好比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如何是好?

    申海公安局,局長辦公室內。

    李局長百無聊賴道:“小廖,你跟秦江地關系很好嗎?幹嘛非要我替他說情?”

    廖明輝聳聳肩:“他是我的金牌線人,再說,又不單止我一個人為他說情。”說罷,往沙那處撅撅嘴。

    沙那位年輕人,不是別人,赫然就是雯雯的表哥,此時目不斜視,坐得象似一塊岩石。

    李局長笑笑:“黎以暢,我離開部隊,你就不再是我下屬了,不用那麼嚴肅。”

    黎以暢姿勢不改。“長!我習慣了。”

    “以暢,說說吧,總該解解我心頭困惑吧?”

    黎以暢照直說道:“秦江和我表妹雯雯關系不錯,而且救過我父親,南京孫家不得不承他的情,最主要是,西藏特戰隊同僚,曾在西藏看到過他的一些驚人表現,軍區已下令密切注意他......”

    黎以暢說得隱諱,但李局長和廖明輝倆老狐狸,已猜出軍方是打算借助他與雯雯的家族關系,就近監視秦江來啦。
282  天下父母
-
    吃罷晚飯,蕭蘭芳早早便洗好了衣服,端到院裡涼,這種一成不變的生活節奏,已經習慣了好久,其實蕭蘭芳也想象別人家一樣,吃飽喝足後癱在沙上看看報紙、電視,無奈家中蕭條的景象,令她怎麼也提不起安逸的心情,靜靜呆久了,又無聊又茫然,總有緊迫感,不幹點什麼,就憋得慌。隔壁鄰居是許大嫂家,矮矮的院牆,遮不住彼此的視野,兩家院落的景致,一目了然。

    此時,許大嫂屁顛屁顛出到院子,一見老鄰居,忙不迭便說:“哎,你家秦江上電視了!”似乎,她急匆匆的奔出來,就是為了來說長道短。

    “哦?!”蕭蘭芳手腳遲滯了一下,很快,又接著甩幹她的衣服搭曬,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嗨,那有什麼,他這人吧,沒別的,就愛幹點好人好事,你比如拾金不昧什麼的......”

    “不是!不是!他被警方逮了!”許大嫂迭口反駁。

    蕭蘭芳心頭一驚:“怎麼可能?!”秦江向來以家為重,循規蹈矩二十多年,那會幹那違法的事啊?!

    “怎麼不是,那吊兒郎當樣,化成灰我也認得!”

    “......不用說得那麼難聽吧......”許大嫂半帶著亢奮的表情,讓蕭蘭芳很來氣,我兒子被警方逮了,是什麼值得慶賀的事嗎,瞧你跟中*彩似的。

    “呃,要不你回家自個兒看新聞啊。”申海什麼奇聞趣事都有,可是大千世界的話題,離各人太遙遠了。身邊的稀罕事物,倒不多見,每每話題總圍繞著油鹽醬醋,乏味之極,也難怪許大嫂一臉現新大陸地神情,這可是鄰居家的八卦。

    蕭蘭芳丟下衣物,急急跑回裡屋,打開電視機,搜索新聞頻道。

    “......歡迎收看今日說法,下午三時。一男子在翼飛公司會議室內,出手毆打了恆天集團總裁兒子潘欲壑,潘欲壑對此強烈不滿,要求上升至司法程序,但該男子聲稱(秦江全屏彩照),純屬二人追求翼飛公司某女子,所產生的不愉快。彼此有錯。不應由他單方面承擔後果,此事仍在調查中,本台將持續追蹤報道......”

    蕭蘭芳心頭頓時涼颼颼的,空落起來。報道中,著重闡述恆天集團,自然是電視台有心將事態提升至一個高度,嘩眾取寵,搶佔收視率,但同時。也令秦江倍受矚目。承受更大的壓力。

    蕭蘭芳急了,秦江是名副其實的一家之主,正努力帶著全家奔小康,眼瞅著無端陷入事端,哪坐得下去,不行,怎麼都得給兒子走走門路。盡早拉他出來。

    可思前想後。蕭蘭芳不由犯難,自己這戶人家。家道中落,潦倒窘迫,都不好意思拿出來對人講述,自然,更別說什麼靠山、依傍了,找誰幫忙好呢?

    焦躁地翻翻電話號碼本,冷不丁看見寧婧的名字,回想一番,終于記得她曾說過,是秦江的女朋友,還記得女兒說過,如今人家已貴為韓豐女總裁了。得!管她真女朋友假女朋友,好歹跟兒子有過曖昧,求她去......

    潛意識中,寧婧一直把蕭蘭芳當成準婆婆,第一次接到她電話,簡直有點受寵若驚。

    “蕭姨,您好您好,呵呵,有什麼事嗎?”寧婧看看外邊天色,是晚飯時間了吧?要是蕭姨邀請我上她家吃飯,可咋辦?我還沒下班,還沒洗澡,還沒換衣服,還沒買禮物......

    “寧姑娘,我家秦江闖禍了。”

    “嚇?!”憧憧等來的,居然是這麼一句不搭邊際的話,真是不遂人願。寧婧鬱悶道:“他又幹嘛了?”

    “事情是這樣地......”

    聽完一個大概,寧婧很是無語,秦江那家伙可真會來事兒,一天不惹點麻煩出來,就過不了日子似的。可是秦江的為人,注定了他的不平凡,要嘛就別認識他,要嘛,就得習慣于這種狀況。

    寧婧有時候忒不平衡,為啥都是漂亮姑娘,人家能攀上高枝變鳳凰,憑什麼自己就非得撞進秦江這爛人懷裡?!

    再多的抱怨,也無濟于事,無奈啊,相依相偎那麼長時間,特別自打那次夜黑風高的夜晚,寧婧就再也沒辦法罔顧秦江,唯有認命,繼續操上心一份心。“阿姨,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蕭蘭芳不厭其煩地叮囑數次,才不甘不願擱下電話。

    寧婧一邊暗罵秦江,一邊往養老院鄧奶奶處,撥去了電話。

    恆天集團大樓辦公室。

    五短身材,肢體肥胖地潘建,聞訊收看到本地新聞台地《今日說法》後,陰著臉狠拍一掌桌子,屁股下的椅子,也跟著不堪負荷的吱呀叫喚兩聲。“成事不足!”

    潘建創業至今,經歷過不少爾虞我詐、明爭暗戰,最終恆天依然挺拔聳立著,回想起自己秒策安天下,仍不覺沾沾自喜、自信滿滿,可是,生個兒子,他怎麼就汲取不了自己的一丁點長項呢?

    潘建不排斥兒子頂著他的名頭去招惹是非,但遇事老這麼毛毛躁躁,不懂變通,就顯得太愚蠢了,你說兒子若缺女人,大不了花錢買吧,嗨!他偏要搶人家黃花閨女,你說搶就搶吧,他還偏搶知名的小模特、小明星。

    每每替兒子料理後事,也著實令潘建心煩,可又無法不管不顧,當真是恨鐵不成鋼!

    這回好了,兒子又給自己添堵了,得,那愚鈍的小王八蛋,且先不管,他潘建的面子,卻丟不得,更確切的說,恆天集團地好形象,丟不得!“副市長不夠份量,咱找市長、找地委書記!秦江這攪屎棍,甭指望就這麼糊弄過去!”

    驕橫跋扈這一點,看來老子和兒子,倒是一脈相承地.....
283  含明隱蹟
-
    COCO酒吧放的音樂很迷幻,個性化桌椅邊上,窈窕娟秀的女郎們,含蓄地搖曳著曼妙身段,孜孜散放著恣欲,挑逗得好些老青年,情不自禁眼睛直,也隨著節奏,擺蕩他們營養過剩的身軀。

    這裡依舊紙醉金迷。

    駿朗棧戀地凝視,心有戚戚然,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如此放縱、如此逞肆。

    “來。”岑道明輕笑舉杯。“祝你得償所願。”

    駿朗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百無聊賴碰碰杯:“我什麼也沒做。”

    “你什麼也不必做。”岑道明仰頭倒了整杯酒進喉嚨,動作豪邁,與他斯文的外表極不相稱,可想而知,他此時心情不錯。“只要在潘欲壑面前保持適當的卑微,刺激或抬升他的狂妄,讓他對秦江不爽,就足夠了。”

    “沒想到我淪落到要當這種角色。”駿朗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笑容。

    “你認為這種效果不好嗎?”岑道明很坦然。

    結果已經出來,至少秦江現在仍呆在派出所裡。

    “我看秦江不是那麼容易倒下的,今天下午,他原本要去拘留所,但卻又被派出所提溜了回去,估計最多拘禁四十八小時,他又能出來了。”駿朗沒有任何喜氣,反而有些漠然。

    與秦江對弈不是一天、兩天了,秦江看似一個升鬥小民,無依無傍,什麼人都能踩他兩腳的樣子,實則遇事總是能人所不能,甚至乎一鳴驚人。令人刮目,從韓豐股市一戰中,駿朗就深有體會,秦江可不是什麼省油燈,他自認不是對手。

    岑道明優雅地再替二人斟滿酒:“嘿,那恐怕你暫時還離不開潘欲壑。”

    “我討厭潘欲壑那莽夫。”想當年,自己好歹也是一意氣風的公子哥,不服他人,如今一味在潘欲壑那廝面前裝孫子,淪喪自尊。感覺倍憋屈。

    “我以為你為了目標,會你舍得放棄一些別的什麼,比如尊嚴這種不能當飯吃的東西。”岑道明望向他地眼神,帶著淡淡屑意,頗有距離感。“我懷疑你對秦江的恨,不是那麼的真實......”

    “還有別的方法嗎?”駿朗不大願意在潘欲壑面前象狗腿子似的,低頭順耳。唯唯應喏。

    “何必。潘欲壑和秦江已經勢如水火,開了個好頭,就別浪費。你繼續呆潘欲壑身邊吧,我會找機會制造一些偶然,叫他們不期而遇,你就負責給他倆上眼藥水。”岑道明似乎比較喜歡飾演幕後的角色。

    駿朗頓了頓,若有所思:“你其實是在利用我......”.是的。”岑道明莞爾笑笑:“你排斥嗎?”

    “不排斥,但我反感。”駿朗實誠地說。

    岑道明聳聳肩:“無所謂。”

    駿朗有點無奈,不過更多的還是執著。對于岑道明的建議。便不再多表示什麼,岔開話題說:“你呢?又為什麼討厭秦江?如果說因為趙美麗,我是不相信的,那遠遠不足以解釋你對秦江地厭惡程度,以至于有點不遺餘力的樣子。”

    “我不服。”岑道明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不服?”

    “嗯。”

    岑道明的出身,與秦江相差不大,同是清寒人家。只因少時用功。加之有點頭腦,才混到如今這地步。歸根結底,他骨子裡,就是個堅忍的人,基本上,不服輸的性格,支撐著他大部分人生,以擊敗競爭對手為榮耀。

    因不服而努力,因努力而收獲,在每次勝利中,汲取自信,只不過,當自信累積到一定地步,就會變得自戀。

    遭趙美麗拒絕,岑道明沒有撓心抓肺,他頂多是一般好色而已,並不一定非趙美麗不可,但趙美麗拒絕他,轉而投向秦江,就令他不能釋懷了,兼且,秦江假借韓豐和翼飛並購案,耍了他一道,令他辛苦忙碌幾個月的大案子,付之東流,著實可恨之後出手試探秦江,全都徒勞無功,但凡對上,總討不到好去,是秦江,令他顯得暗淡無光。

    一而再,再而三地碰撞,自然,激起岑道明好勝之心。

    岑道明很想看看,同屬一個*上地兩人,秦江能做到什麼地步?自己又能做到什麼地步?

    半晌,駿朗揚揚手機短信,說道:“潘欲壑叫我們去麗晶,去不去?”

    岑道明回過神,無可無不可說:“去,去添把火也好......”邪火,直等到兒子返家。

    陰霾地盯著面前稍有醉意的兒子,潘建沉吟不語。

    趁著酒膽,潘欲壑反瞪過去:“老爸,秦江明兒就被出來了。”

    潘建哼了一聲:“那又怎樣?!說多少次了,有些事情不能明著做,這下可好,你上社會新聞了,身為你老子的我,連同恆天,聲譽也全讓你給敗壞了!還有臉跟我提?小兔崽子!”

    我是小兔崽子,你是什麼,老兔子?潘欲壑氣呼呼說:“我誓!秦江的驗傷報告是假的!只要拆穿他,不但保住公司聲譽,還能讓秦江罪加一等!”

    潘建沒好氣道:“柳亦軒和章顯兆威脅我就罷了,可市長讓我停手,書記也敦促我不要做得太過,都是方面大員,面子總是要給的,明知有假,我也沒辦法。也真奇了怪了,瞧你惹的這什麼人呀?一毛頭小子居然有這麼大能量?”

    潘欲壑真怕他老子就此退縮,擠兌了一句:“難道就這麼算了?”

    潘建眼睛縮了縮,濺出一抹寒光:“算?我是那樣的人麼?!咱們只要不硬扛,背後有的是手段,秦江不是翼飛地顧問嗎,我們先來個釜底抽薪。”秦江憑借地是什麼呀,不外乎翼飛和它背後的柳亦軒,柳亦軒是商界老人,人脈廣,替秦江疏通關節自然不難,打蛇當然要打七寸,想來,正常的商業競爭,市長等人,總不好責難恆天吧。

    明是幫自己出氣,其實潘欲壑知道,是老爸垂涎翼飛集團,想吃掉它,不然,今天也不會讓自己上門威迫翼飛了,自己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但不管怎樣,這是喜聞樂見的事情,到時候莫說秦江,柳冰冰也難跑出自己的手掌心。

    潘欲壑咧嘴吃吃一笑:“還是老爸疼我。”

    “疼個屁都好過疼你!滾蛋!我要打電話找人......”
284  尋求合作
-
    “喂,許銘傳嗎?”

    “哪位?”

    “哈哈哈,瞧你貴人多忘事了,我是潘建啊。”

    “喲!老潘呀,沒忘,沒忘,怎麼會忘了您呢?我這是忙昏頭了呀,怎麼?有何關照?”許銘傳以前與潘建有過交易,自然記得,更何況對方是區域內財大氣粗、數一數二的人物。

    “想找你搭個伙。”

    “什麼事?你說說。”

    “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收購翼飛。”

    拋開各種因素,潘建獨自一家,就完全有能力收購翼飛,無奈翼飛創始人是柳亦軒,柳亦軒屬于申海商會的舊人,人脈和根基都非常深廣,而他潘建只是商會新會員,基本上和舊會員沒什麼人情往來,更象是個外來暴戶,倘要動柳亦軒的翼飛,無疑會牽一動全身,將與商會舊人們對立起來,誠如驕橫的他,也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

    即便心中惴惴,潘建還是決定要走這一步,恆天需要多元化展,需要高端電子晶片市場,這是大勢所趨,但申海地面就這麼小,各行各業展飽和,有能耐的,早已擎起一片天,沒能耐的,也早就退出了這商業舞台,若恆天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在分割完畢的市場中,插上一針,不依蠶食、侵吞,何其困難。

    “好啊......不,等等......翼飛?”許銘傳忽然醒覺。心虛說:“翼飛可是商會舊人創建地啊。”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趕舊人,這有什麼區分嗎?”

    “這......”許銘傳躊躇道:“這可不是靠一腔熱情可以解決的事情。實業上,他們已經營成鐵桶一塊,股市上,他們有地獄天使這樣陰險的操盤手,哪方面,咱們都不討好,你要慎重考慮一下啊。”至今仍能屹立于商海不倒地。都不是魯莽之人。

    “地獄天使怎麼了。我也請了個境外操盤手過來助陣,看誰扛得過誰!”

    “嘿,那我只能祝你好運。”

    “你是我找的第三個希望合作的人,居然也和之前的其他人一樣畏縮,真他媽窩心,你們啊,都是人越活,膽越小了。”潘建心存不滿。進而無奈,更多是覺得氣忿不甘。“那行。你繼續享受安逸、繼續守財吧,不過我奉勸一句,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許銘傳聽罷,也不生氣,潘建性子衝,業內人士都知道。犯不著。“老潘。別火嘛,要不。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他有心在申海展,只是找不到路子,呵,怎麼說呢,他並不懂商業,就是他娘的錢多,多到你不敢置信,如果你倆聯手,我看即使對付辛鐵城都沒問題,如何?要不要見見?”

    潘建心中一動,這種人太適合當槍使了,此類傻蛋,貌似在申海已經絕種了的,打哪兒冒出來的?“他誰啊?”

    “丁春秋,據稱是海龜。”

    “好好好!”潘建心情倍急切:“今晚約個時間,我請你們吃個飯。”

    “我聽說他以前在雲南邊境混過,不太善良,先聲明哈,到時別怪我沒提醒你。”

    “行了,哪那麼多廢話,你只負責介紹,別地沒你事。”婧,終于回到家裡。

    剛進門,倪彩和趙美麗,便猶如跟屁蟲,追過來問。“秦江呢?”

    寧婧呆片刻,愣是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其實她也不清楚秦江犯了啥事,惟一令人放心的是,鄧奶奶既然答應幫忙,估計秦江是沒什麼大礙了。

    大廳氣氛,頓時顯得沉鬱起來。

    一旁坐相特流氓的雯雯,耐不住,率先回道:“倪姐,秦江那廝跟人搶女人,被警察逮所裡了。”

    “啊?!”倪彩掩住失聲的嘴兒,轉而一臉的愁黲:“那......那怎麼辦?在哪個派出所?我能去看他麼?或,要我做些什麼.......”

    趙美麗則猶如智一般,低頭沉吟,貌似在想像著,警察局到底是個什麼事物。

    寧婧登時蹙眉不樂,這死雯雯,誠心刺激這倆女人是吧?

    一天之中,倪彩能做的事情不多,除了去春滿樓幫李寡婦站站門口、迎迎賓,就是回家興致勃勃準備煎蛋、煮蛋或蒸蛋,等候自己的男人歸家,開口閉口,話題每每不出秦江左右,仿佛秦江已經成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

    對于身有殘缺地女孩,而且是胸無大志的倪彩來說,找這男人做依靠,奉這男人為天,這樣地行為,也算是無可厚非。只是說到趙美麗,寧婧就有點來氣了。

    傻了的趙美麗,竟比正常的時候,更加放縱,一見秦江就燦爛,見不到秦江就撒氣;秦江不許她說話,她居然就乖乖的閉嘴一整天;秦江為了自己的惡趣味,假借天氣轉暖讓她少穿點衣服,她居然也二話不說,動手就解,完全淪喪了自我,溫馴得令人可恨!多希望趙美麗能盡早恢復如初,以稍微正常的角度審視過秦江後,看她會不會情願再一頭將自己撞傻......

    寧婧鬱悶地望天長嘆:唉,這一家子裡,怎麼會有那麼多不正常的女人。

    “帶我去好嗎?”倪彩再次催促。

    寧婧收回思緒,強顏對面前自己這情敵兼姐妹說:“沒事兒,你還不了解秦江嗎,看前事種種,就沒他趟不過去地坎兒,你甭操心,啊。”

    柳冰冰這局內人,靜默坐在角落邊上,也不去解釋什麼,只顧獨自凝思。
285  殺上門
-
    一大早,柳冰冰跟沒事的人兒一樣,照例在翼飛總部辦公室內,審核和處理事務,其實,若不是答應了爺爺,她更情願在風景秀麗的南門江邊,畫畫水中肥美的魚兒

    “柳總,外頭有人找?”

    柳冰冰頭也不抬,輕描淡寫道:“會議室。”

    柳總吝言寡語,所幸小秘書跟隨她久了,心有靈犀:“我這就請他們去會議室,不過來的是......”

    “誰。”

    “恆天集團總裁,潘建。”

    柳冰冰黛眉微攏,敢情,對方是因為昨天的衝突,殺上門來了。“請。”

    小秘書察言觀色,現柳總火氣有點上了。

    “哈哈哈,不用客氣,我自己進來。”未見人影,潘建的聲音便先突貫而入。

    隨之進來仨人,當頭正是潘建,後面兩個陌生臉孔,全是器宇軒昂、精明幹練之士。

    “柳姪女,好久不見,又漂亮了許多,哈哈哈。”潘建中等身材,相貌平實,但眼神銳利,散溢著無所顧忌的驍桀,即便此時擺著笑臉,滿嘴跑火車,可依舊給人帶來很大的威懾力,這是多年來,不斷進取和成功,自然滋長出來的霸氣。

    小秘書耷拉著腦袋瓜子,不敢直視他。“潘總請。”

    柳冰冰一臉的淡漠,似乎不屑于與人虛假客套,只簡單比了個請坐手勢。

    “柳姪女,來,認識一下,這位是新加坡的JAM先生,剛下飛機,聽說我在翼飛。所以直接就來了。”潘建指指身旁那男人,笑瞇瞇地介紹。其實,如無必要,是不太想找JAM幫忙做事的,他在亞洲區雖然名聲在外,能力一流,可惜收費賊貴,有時候接單子,所抽取的傭金,能使雇主心髒抽搐。

    JAM敬身恭維道:“你好。柳小姐,久仰大名。”

    申海經濟通達世界,當然少不了JAM這種金融潮人,來的次數多了,對于申海商場上豔名在外的女老總,那耳朵是怎麼也沒辦法屏蔽掉的。柳冰冰其人,他地確聞名多時了。

    柳冰冰甩了JAM一眼,愛理不理,但其實心有戚戚然,公司上市需要操盤,涉及操盤,就不可能不認識獅城JAM。這次翼飛可真是有難了。

    潘建抽抽嘴角,真是熱臉孔貼了冷屁股,面對這樣冷感的女孩,有力沒處施展,好生無趣。“咳,柳姪女,昨天你和欲壑的談判中斷,或許是他不夠資格,那麼,今天我就擱下老臉。來跟你談。”

    “......”柳冰冰很是無語。不是威脅我順從你兒子,就是叫我出讓翼飛利益。橫直都不給人活路走,有什麼可談的?!兒子放潑,老子厚顏,這對父子,簡直就是天生絕配。

    許久不見柳冰冰搭話,潘建唯有造作地朗笑長聲,掩蓋自己的尷尬:“說實話。柳姪女才氣過人。我非常欣賞,不過。你剛接手翼飛不久,憑的是吃柳亦軒的老根本,經營得不鹹不淡,往後,還要趟許多溝溝壑壑,可不是你一女孩子能包攬下的,女人創業,向來艱難。我還是那個提議,你若跟著恆天走,保證一帆風順,經過一晚上的考慮,你可有想通了?或,有什麼地方不滿意,咱們可以再議。”

    對于潘建明裡道貌岸然,暗裡無賴似的強取豪奪,柳冰冰已經生厭,直接吩咐:“送客。”

    如此答案,無疑是當面扇人一耳光,潘建眼簾縮了縮,窩火道:“我放下架子親自說項,那是瞧得起你,小後生,別太放肆!”

    換是別人,潘建至多一通電話,或幹脆連招呼也不打,就在背後捅刀子了事,也就是兒子偏生喜歡這丫頭,他才不得不給未來兒媳一個顏面,威迫兼下聘來了,誰知道,這丫頭敬酒不吃、給臉不要。

    柳冰冰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只是重復催促小秘書:“送客。”

    被後輩丫頭幾翻擠兌,潘建是可忍,孰不可忍!羞惱道:“好好好!既然這樣,我也不用看柳亦軒地臉色了......”

    “喲,我說誰那麼大口氣呢,原來是老潘呀。”這時候,門口進來一人,硬邦邦打斷正要飆的潘建。

    潘建一看來人,眉頭不禁褶皺。“地獄天使!”

    竟是張承賢,柳冰冰旋之一想,馬上猜到是爺爺招他來鎮場子的,頓時,壓力大減,心頭稍安。話說她一小女子,半道出家,兢兢業業守著爺爺資產,且不說商務、經營,單單是承受那份心理壓力,也撐得實在夠苦的。

    張承賢與柳亦軒交情非淺,他的出現,在情在理,潘建倒不覺得突兀。

    可是一旁的JAM,卻生出了一些不妙地念頭。韓豐股市一戰慘敗,自己的雇主更是被打得破產、下台,只因為一個人,一個躲在地獄天使團隊背後操縱的人,如今,地獄天使出現了,而那個人呢?

    “張老弟,你現在才來呀?不過,來不來都無所謂,我已經下了決定,這次你的對手,將是境外金融家,JAM先生,希望你有能力保住翼飛。”潘建仿佛倚天在手,天下我有,那囂張性情,一覽無遺。

    張承賢權當他放屁,自顧自地往JAM走過去:“我當誰呢?!JAM,幸會幸會,前些時候你走太快了,我想找你多討教討教都難,得,待會兒我們好好喝上一杯。”

    JAM呵呵笑說:“好說,一定奉陪。”

    潘建狐疑道:“你們認識?”

    張承賢淡淡應道:“神交已久。”

    而此時,JAM碰碰張承賢,訕訕問:“你們......這次幫助翼飛,是不是仍由秦江主持?”

    張承賢貌似不解的說:“有什麼疑問嗎?”

    “那就有點糟糕了......”

    “哦?看來,你很有戰勝我們的把握嘛。”

    “咳,不是你們糟糕,而是我糟糕......”JAM自嘲不已。

    除了張承賢,在場眾人都為之一愣:堂堂獅城操盤手,居然會說出如此沒底氣的話?
286  故人
-
    潘建愕然迷茫道:“JAM,看你這意思,是想打退堂鼓還是咋的?”

    JAM苦笑道:“是的,潘老板,這次恐怕幫不上你了。”

    想在商場上打垮翼飛,股市操作是必不可少的,倘若JAM臨陣退縮,自己單獨對上地獄天使那倆殺胚,還有什麼搞頭?潘建有點急了:“你不是一直很想和地獄天使對上一仗,分個高下嗎?怎麼.......”

    “是那樣沒錯,可......翼飛多了一個秦江,我就沒轍了。”JAM很有自知之明的說。

    秦江不是純粹的翼飛顧問嗎?潘建一直想不通,由秦江主持翼飛的對外事務,是個什麼慨念。“秦江?關他什麼事?!”

    反正在張承賢面前丟過一次人,JAM也不怕丟人:“我曾經和秦江交過手,說句洩氣的話,兩個我也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事先有了解的話,我就不會答應幫你這個忙了,我勸您還是停止動作吧,不然我無法擔保後果。”

    JAM很有職業道德,明知不可為的時候,會如實告誡雇主。JAM的原則不多,至重要的一條,是凡事替雇主著想,不能為愛惜名聲,而把雇主硬拖入明知必輸的境地裡,這並不是害怕,而是慎行。如此做人,也無怪他能贏得好口碑。

    可這些話潘建不愛聽,來時,還埋汰兒子不成器,如今換自己親自上門,貌似也討不了好去,回頭在兒子跟前,威信可要大大的掃地。

    輸不起啊,潘建當即氣急敗壞:“JAM。你假假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怎麼一個秦江就把你嚇成這樣了?”

    面對指責,JAM唯有默然搖頭,實情就是如此,他也無話反駁。

    柳冰冰和小秘書面面相覷,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驚訝:還以為秦江當這顧問是湊著玩呢,豈料光靠嚇唬,也能嚇退JAM,敢情秦江是真有大能耐的,看來當初老爺子的決定。並非一時興起,如此寶貝疙瘩,自己等人居然把他當根草,粗心地忽略過去了,慚愧。

    一旁的JAM,則極其抑鬱。從未有不戰而退的先例,這次卻再也無法堅持。

    混蹟股海多年,逢山攀山,逢水涉水,自信還沒啥趟不過去地道兒,可惜花無百日紅,在申海遇到秦江後。一帆風順的路,便就此卡住了。

    如果秦江是崇山惡嶺,過不去一炸藥崩了事,哪怕是愚公移山也要移了它,可是。秦江看似猥小,偏偏象那海市蜃樓一樣,飄渺且詭惑。徒具其形,卻無法觸及,這種虛幻,非人力和信念所能排解。

    秦江,就是他JAM最大的心魔。生了片刻悶氣,潘建倔然對JAM說:“一句話,你到底願不願做?如果你堅持。有什麼後果我來承擔。而且不少一分錢傭金,我就不信!秦江是上帝不成?!”

    “每個人在各自的領域中。都會是上帝,不誇張的說,股海裡,秦江就是上帝。”張承賢笑呵呵幫腔,小小刺激潘建道:“恆天比跨國企業姜氏如何?強如申海強辛鐵城,都恨不得聘秦江當席顧問,你真當秦江是軟柿子啊?人家JAM說的是實情,看你家不易,勸你愛惜羽翼,你別不知好歹。”

    JAM歉然道:“潘老板,愛莫能助,只要有秦江的地方,

    潘建臉色一陣紅,一陣青,最後惱羞成怒:“哼!”甩甩衣袖走人。

    完事了?

    潘建這般風風火火而來,又虎頭蛇尾而去,令柳冰冰有點反應不過來。話說,之前柳亦軒沒有告知柳冰冰,秦江參與韓豐股戰的訊息,而柳冰冰性子淡漠,也不會故意去探聽些什麼,這會兒突然峰回路轉,戲劇收場,著實叫她迷瞪。

    歸根結底,最終還是靠秦江抗擊了恆天,這個男人,這個貪財戀色的男人,柳冰冰是越來越弄不懂了。法》欄目,出現最多次數的名字,就是秦江這個市井小民,不管怎樣,他算是出名了,不得不贊秦江一句,一通胡掐瞎侃,居然博得一部分人同情,迫于輿論,起碼事情已經不是一面倒了。

    當然,除了置身事內地相關人等,對于憂慮生活、繁碌生活的普通百姓說,這些都不是什麼切身大事,只不過飯後談資罷了,秦江和潘欲壑的糾紛,確實掀不起多少風浪。

    該秉公執法?還是假公濟私?那只在大人物們的一念之間,或說,全在彼此的利益權衡之間,秦江的結局,早就已有定論了。

    與跳蚤、蟑螂奮鬥了兩天一夜地秦江,終于走出了拘留所大門。

    秦江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在短短的時間裡,生過什麼事情,他最大的心願,就是趕緊回家搓洗搓洗,拘留所可真不是人呆的,才多大會兒呀,渾身上下就帶有一股刷羊肉的味道了。

    還沒邁幾步路,前方忽然湧來一伙人,舉起家伙又是一通喀嚓!

    “秦先生,請問你對這次事件有何看法?會因此而起訴潘欲壑嗎?”

    “秦先生,能說說你的人生經歷嗎?”

    “秦先生,請問你在翼飛任職了多少時間,和美麗女總裁地真實關系是什麼?朋友?情侶?”

    恆天集團總部,總裁辦公室。

    砰!望著電視機裡,喜氣洋洋答記問的秦江,潘建氣不打一處來,桌面的上的物品,幾乎全被掃落地上。混了大半輩子,老了老了,竟然讓一小輩騎在頭上撒野,自己如此財勢逼人,偏還拿他沒辦法,真他娘冒火。

    “這人我認識......”

    “哦?春秋兄弟,你說說。”

    沙處,那名肥頭大耳,面帶佛陀一般笑容的男人,赫然是雲南地丁慕山。“沒啥好說的,你只要知道,有他沒我。潘兄放心,不用你開口,我自會幫你解決他。”
287  事與願違
-
    “各位記朋友,我秦江好歹是一孤寡青年,喜歡老柳.......咳,喜歡柳總是很正常的事,俗話說,肥水不落外人田,又道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某人搞不清狀況,愣要跟我搶女人,不揍他就太對不起群眾了......”

    “柳總,瞧瞧,瞧瞧,啥叫肥水不落外人田啊?!這家伙說話真寒磣人!”即使秦江幫翼飛度過難關,小秘書仍大覺不忿,柳冰冰,可是她的榜樣兼偶像,哪能隨人肆意埋汰!

    望著秦江影像,柳冰冰咧咧嘴,不置一詞,心裡卻無奈嘀咕:丫頭知道什麼,他那張缺德嘴,啥時候出過好話,這還算是給我面子,悠著說了。

    仔細回想,也是自己先在大眾面前,承認是秦江女朋友的,既然打落了牙齒,柳冰冰只能吞回肚子裡。

    柳冰冰猶豫了一下,最終撥響了秦江電話。

    “啊,表妹呀,翼飛沒事了吧?”秦江捧著臉,關心道。

    “沒。”

    “呃,剛才看新聞了吧?嘿,我就那麼一說,你別往心裡去,啊。”

    “嗯......”

    “翼飛......事情都解決了?”

    “嗯。”

    “嘿,你打算怎麼感謝我?”

    “嗯?”

    “你這是什麼口氣?要是不圖感謝,我吃飽了撐的呀?”

    “......”柳冰冰啼笑皆非。

    “算了,當我沒說。”秦江匆匆報備說:“我得趕緊回家看看,家裡倪彩她們都急壞了吧.......”

    柳冰冰悻悻掛掉電話,秦江的焚琴煮鶴掉,將她那一點感激之情全敗壞掉了。

    被拘留兩天,秦江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突然對這個家,癡癡棧戀。有種久違的情思。這是他的避風港。是他的溫柔鄉,是他舔傷的地方,男人不管在外怎樣當孫子,回家便總能找到當大爺地感覺。

    “我回來了!”一進門。秦江便興奮地大聲嚷嚷。

    頓時,樓道咚咚腳步聲不斷響徹,不一會兒,鶯鶯燕燕們便湧至客廳。

    一望果然是那吊兒郎當的秦江。除型稍微雞窩,精神面貌竟然比沒進拘留所那會兒,還有精神頭,這人真欠!

    寧婧狀似不在乎地說:“喲。我們地情聖回來了。”剛才看新聞,秦江當眾對柳冰冰示愛,著實讓她惱火,不過,不忿歸不忿,眼中那抹壓抑著的鬆懈和安心,還是出賣了她。不管怎樣。秦江終于無恙歸家了。

    “我就說嘛,這副鴨公聲那麼有辨識度。一聽準是秦江!”嬌脆的聲音,不用說是那小香的。

    倪彩跌跌撞撞摸索過來:“秦江?”

    秦江低頭看看,倪彩因忍痛而輕蹙地柳眉,不禁責怪:“怎麼沒穿鞋就跑下來了,碰傷哪了?”

    倪彩苦著臉兒:“沒事,你呢?”

    秦江疼愛地摟著她柔弱的肩膀,歡笑安撫:“!我能有什麼事,就是上了回社會新聞,出了一趟名兒,你是不知道呀,那些個記賊熱情,等不及非要給咱照相、錄影,連梳妝打扮的時間都不給我,嘖嘖,說起來,咱還沒上過電視,這回算是過把癮了。”

    “切!”寧婧抱著一雙纖纖玉臂,貌似不屑:“上這種社會新聞,又不是什麼長臉的事,瞧你樂得象只山蛤蟆似地,也不嫌丟人。”

    “嗨!婧婧,我又沒招你,咋一見面就給我舔堵?!”

    “如果你自己不惹事,我又哪來的機會給你舔堵?”

    “你以為我想呀?人柳冰冰有難,我能不幫忙嗎?”

    “是啊,你多情嘛。”寧婧怪聲怪氣道。

    “咦?我怎麼嗅到酸酸的味道了.......”秦江一琢磨,恍然道:“哎我說,你這可是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哈,想當初你落魄,我也幫過你,如今當上韓豐總裁了,怎麼就見不得我幫幫別地女生?”

    “你那叫幫我嗎?”寧婧窩火道:“你摸我床上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那是要作補償的?哼,我當韓豐總裁,可是用自己身體換回來的,公平地道!”

    噗!小香一口茶噴了出來,一臉殘念的捅捅姐妹淘:“雯雯,秦家的女人好奔放哦

    雯雯白了她一眼:“習慣就好。”

    “......我還真沒法習慣......”

    雯雯眼瞅喜慶氣氛要被破壞,不得不插嘴打岔:“嗨嗨嗨,你們的話題是不是太成人了?!我和小香還是學生呢,差不多行了哈。”

    寧婧反瞪她一眼:“你再往下住,不定哪天也會變成人”

    小香偷偷瞄瞄秦江,弱弱地問:“你地意思是那位大叔會.......”

    寧婧沒好氣道:“自個兒想去。”秦江真是越來越過份了,現在昭通同居地女人中,不知啥時候又多了一個小香,太有邪惡感了。

    “喂喂。”秦江不滿道:“說歸說,別含沙射影啊,非要把我一好好的青年,整成色胚你才甘心呀?!”

    寧婧哼哼道:“就你那點花花腸子,誰不知道呀,也就是我性情溫和點,換了別個女孩,看不閹了你才怪!”

    秦江暴汗,自打認識寧婧以來,好像壓根就見過她有過之類美德。

    鬱悶啊鬱悶,你說無罪釋放,回家本該吃個豆腐,去去晦氣,再由女孩兒們噓寒問暖、體貼安慰什麼地,怎麼一進門,就改批鬥大會了?靠!現實和理想差得也忒遠......
288  永不停歇
-
    “咦,傻大姐呢?”秦江左右看看,少了趙美麗的影子,難怪剛才懷裡空落落的,少了點什麼。

    倪彩柔聲應和:“上小區幼兒院去了,和小不點一個班。”

    秦江撓撓耳根,一臉的殘念:“......唉,都多大的人了......”

    大伙兒掰了會兒嘴皮子,倪彩又忐忑問道:“秦江,他們還會對付你嗎?”她就是個小女人,總要確認過後,才能安心。

    眾人一滯,停下話題,望向秦江。

    秦江想了想:“嗯.......難說,象潘欲壑這種人,被我擺了一道,肯定很難咽得下氣去,聽說他老爸也極護短,恐怕這會兒正一門心思想著怎樣陰我呢。”

    倪彩臉色惶惶。“那怎麼辦?”

    “涼辦。”秦江兩手一攤,莫可奈何。

    房地產之所以牟利,其中包含著多少不擇手段、黑箱操作,背後全是地方和商家之間共同羅織的利益關系網,秦江即使有心要反抗,也扳不動恆天這個畸形巨人,玩白的是找抽,玩黑的那是找死。

    秦江惟一的能耐,是在股市上,可是潘建這人有點怪,認為做房地產,已經夠豐裕的了,沒必要再從股市吸納資金,炒買炒賣,並認為股市風險太大,好比泡沫經濟,容易受大勢影響和操控,甚至于被對手入侵,還是讓錢財穩穩當當躺在銀行,或進行實業投資保險些,因此,潘建從不涉及股市,很暴戶的心態。

    如此一來,秦江除了被動接招。還真想不出啥法子來。

    “嘿嘿,沒轍了吧?!還有求必應呢。怎麼擱自己身上就不靈光了?”雯雯幸災樂禍的譏諷。

    秦江揮揮手。“行了。我不還好好的嗎?別疾人有天,不說那破事兒,對了,這兩天。家裡有啥事嗎?”

    此時,倪彩弱弱地回道:“我......有一件事沒跟你說......”

    咄咄咄!

    一陣敲門聲,打斷倪彩說話。

    眾人面面相覷,也沒聽說是來找誰的。秦江看看諸人屁股象被502粘膠貼住似的,只好納悶自己走去應門。

    開門一望,咦?

    門口,筆挺站著一青年。蠟抹得腦袋瓜子油光閃亮,大約二十六、七,斯斯文文、細皮白肉,那俊朗,比明星還有一定距離,但比秦江,就顯得份兒多了。此時。臉上滿是恭敬、討喜的笑容,手中還捧著束老大地百合花。咋看咋羅曼蒂克。

    “請問,倪彩小姐在嗎?”

    秦江回頭瞅瞅倪彩那副做錯事的表情,再想想她方才地吞吞吐吐,心頭沒來由一驚,也顧不上答小白臉地話了,抑鬱問:“倪彩......你不是趁我不在家這兩天,就把哪啥杏.....伸出牆外了吧?”昭通小居一屋子女孩,個個一頂一漂亮,自然少不了追求,擱外邊是眼不見為淨,可男人們趕上家來,就太添堵了。

    倪彩可氣又可笑地跺跺腳兒:“哪有!”

    別看秦江多半時候象塊木頭,神經又粗,對女孩們貌似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任由她們去做,但就是有一點,不待見別的男人,特別是無端闖進自家小天地中的陌生男人。

    比起以往若即若離,可以領略到秦江的這種在乎,倪彩還是蠻開心地。

    話說回來,其實人倪彩只是想說父親下屬的事情,

    而小香這人來瘋,卻亢奮起來:“哇!帥哥送花來了!帥哥!怎麼稱呼?!要不要留個電話地址什麼的?”小香的花癡品性,真是沒治了,見著趙美麗如此,見著門外這位帥哥也是如此,仿佛只要是俊男美女,她就背信棄義當誰粉絲。

    “沒你事,別打岔!”秦江揮揮手,趕鴨子似地,驅走小香,調頭黑口黑臉地問帥哥:“你找倪彩啥事?”

    帥哥打從見到秦江後,變臉的速度就極其迅速,秦江一轉頭功夫,顏色便已暗了下來,眼神宛如見著了情敵。特別是秦江的口氣,無疑在宣誓倪彩是他禁臠一般,令他很不爽。“你又是誰?”

    “你管我是誰。”秦江突然生起一絲危機,和一絲不甘失去的念頭,情知是自己地佔有欲在作祟。

    你說吧,既然喜歡柔順的倪彩,又覬覦風情的寧婧,還不舍笨笨的趙美麗,可現實就是只能娶一位,而別的妖嬈,都將投入別的男人懷抱,真撓心。以前還不覺咋樣,甚至于裝瘋賣傻,能拖一時是一時,這會兒競爭殺上門來了,才不得不逼自己去面對心底的無奈。

    話不投機半句多,那男子白秦江一眼,不樂道:“對不起,請讓讓,我找地是倪彩。”

    秦江沒好氣道:“我也對不起,這是我家,十分!非常!帶有針對性地!不歡迎你,該哪涼快哪涼快去。”

    “你!......”男子有點氣急敗壞,今天好好的心情,全讓這尊莫名其妙地門神給破壞掉了。“好好說話的時候,希望你也注意一下自己的態度,趕緊,讓倪彩出來和我搭個話,否則,我有理由懷疑你,非法禁錮他人。”男子現在的心情,何止是不好,簡直糟糕透了,自己心中的女神,竟然住在這個猥褻男人的家裡,實在讓人生不出什麼好想法。

    “得!敢情是個律師。”秦江對律師向來不感冒,他們基本上只給有錢人家服務,能把黑的扯成白的,把白的染成墨的,冤枉的還是自己這些升鬥小民。“跟我嘮法律?告訴你,我昨兒剛揍了一象你這樣死皮賴臉的公子哥,今兒不妨多加你一個,咱不在乎再多進一次警察局。”

    寧婧有些傷腦筋地揉揉額頭。

    唉,秦江可真會來事,剛出局子回家,三言兩語,又跟人扛上了,啥時候才會消停喲。
289  家中的老媽
-
    “先生,您找我什麼事?”倪彩來到秦江身後,探頭探腦的問。

    “啊!倪彩你好。”律師先生臉色瞬間多雲轉晴。“他誰呀?你怎麼住在這男人家裡?!”

    “他......”倪彩有點小尷尬,不知道該給自己按個什麼身份,說是愛人吧?自己雖有那心思,可恨秦江卻一直在故作糊塗,壓根沒坦誠相認過,若自己一廂情願,只怕有失矜持;如果說是朋友,一女孩兒這麼混居于男人家裡,又不太合適。

    不過,更讓倪彩覺得,沒必要對一個陌生男人,回答自己如此*的問題,因為並不認識對方,只聽聲音熟悉,估計是常去春滿樓的客人吧。

    這時候,小香又鑽出個腦袋,湊熱鬧道:“帥哥,別理他,他就一修水龍頭的。”

    秦江不由火大,沒見過有這麼拆台的。“小香,滾你的蛋。”末了,又點著律師的鼻子:“還有你,你也滾蛋,老子在外頭置了一肚子窩囊氣,到家還要和你這不搭噶的人扯皮,真他娘不省心!”

    “你......你.......”律師鼻子都氣歪了,有心想跟秦江罵大街、扯頭,無奈倪彩還杵在門口,不得不繼續保持紳士風度。

    “你個屁呀,走走走!”秦江直接動粗,連推帶搡,象只英勇善戰的屎殼郎,硬生生將律師先生捻走。

    砰!

    門板不客氣地合上,門縫還夾了人家一撮花兒。

    秦江任何的撒潑形態,倪彩都是看不見的,她心頭,或許只有秦江不變的風採,這會兒事了啦,便又殷切纏著秦江手臂。喜滋滋朝裡屋走去,壓根當沒律師這號人,小香看著,都替律師哥哥叫屈。

    剛至飯桌,電話鈴響。

    秦江鬱悶拔出手機,忽然覺,除非再去蹲號子找清靜,否則,出來就甭指望能閒下來。

    “喂,誰!”

    “你媽!”

    “你媽的!”秦江氣哼哼往電話嚷。

    “小兔崽子......我是你媽!!”

    “我......哎喲。”秦江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親媽。“媽!嘿,不知道是您老人家,嘿嘿。”

    “火氣幹嘛這麼大?”

    秦江訕訕道:“就剛才撞到一修水龍頭的。爭執了幾句,沒什麼。對了,你有啥事?”

    “你現在是被放出來了?”

    “嗯,當然,不然你哪打得通我手機。”

    “秦江,你到底闖啥禍了?要不是人寧婧有本事,現在你還在號子裡蹲著呢!”

    “咳,是闖了點。不過事不大。”秦江瞄瞄寧婧,別看這小辣椒脾氣不好,但關鍵時刻,胳膊始終是向內拐地。純粹的刀子嘴豆腐心。

    秦江送了個討好眼神過去,寧婧卻愛理不理,弄得他老沒面子。

    “行,既然你安然無恙,媽就放心,就不多問了,你歇著吧啊。”

    “媽......”秦江欲言又止。可呆愣半晌。仍不知該說什麼好。

    回顧以往,老爸一天到晚在外廝混。直至離家消失,自己學校畢業後,也一直在外打拼,近段時間,更是搬出了山寶區老家,現如今,眼界開了,心胸豁了,左掘右扒賺到了些錢,生活慢慢盈餘,揣著一口袋錢,伴著一屋子花紅柳綠,春風蕩漾,日子過得忘乎所以,幾乎罔顧了獨自留守在冷清破敗家中的那個安貧守道的母親,忘了給她老人家置辦一份逸樂和安享,是為忘本!不孝!

    “還有什麼事?”

    “媽,我蹲號子的時候,特想你,真的。”

    “我也是,兒子,前兩天人供電局又來催繳電費了......”

    “......媽,你能不能給我留一點遐思......”

    “什麼思?”

    “算了,媽,明兒我回家吃飯,跟你商量點事兒。”

    “那好,我給弄你最愛吃的炒豬腰子。”

    秦江悶悶不樂掛掉電話,看看一旁靜候著的倪彩,才記起:“哎,剛你要說什麼來著?”

    倪彩由恍神中醒來:“哦,父親以前那些下屬找到了我。”

    “然後呢?”

    “然後讓蕭晉趕走了,臨走前說,希望我收留他們,你說怎麼辦?”

    “收留?”秦江怎麼聽都覺得不妥:“他們不會是混得太慘,成了盲流吧?告訴你,地主家也沒餘糧,養活你們就夠蹉跎的了,再添多一伙食客,我可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呵,不是,他們現在是保安公司職員。”倪彩有些猶豫,能和蕭晉對手幹仗的家伙,總不會是什麼善良人,不過,他們也確實掛職在保安公司不假。

    秦江心中一動。

    保安公司?那不是跟老章地天罡保全公司一樣,掛羊頭賣狗肉麼?!

    時下的保安公司,有所謂的正、反兩面,正派地一面,僅供職于各大商場、酒店、停車場等普通場所,練過幾手或退伍軍人都能勝任,而灰暗的一面,他們往往是彪悍地一群,諸如重貨押運、私人保鏢、秘密偵訊等等,收入相當可觀,凡用得上手段的地方,幾乎都有他們的身影,但他們又可憑借正當職銜,搖身一變,成為陽光一族,這樣,正當商人,也可以安心、無憂地聘用他們,當然,前提是別敗露事情,否則,他們唯有跑路一途。

    他們,就是一伙唯利是圖的城市傭兵。

    象刀子此類不入流的傭兵,掛名于各大黑道旗下,實屬無奈,只為求個容身之所罷了,其實,保安公司這種邊緣企業,更適合大部分城市傭兵們隱匿。

    “哎,人家混的好好的,幹嘛要你收留?”秦江不大放心,倪東鴻地下屬又怎樣?人的忠節,怎能抗得住那麼久光陰的洗磨?別不是有心人,或倪東鴻以前的仇家,借故來陰倪彩吧?

    “我也不知道,他們只說,為了從一而終。”倪彩也挺迷茫,你說這群五大三粗地老爺們,幹嘛非要跟著,我又沒能力象父親那樣,拉桿子打天下,替他們贏取尊嚴與榮耀。

    秦江沉吟兩分鐘,淡淡說:“打個電話聯系,我找他們聊聊。”
1

評分次數

  • 亞莉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