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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三國厚黑傳 作者:小鳥02(已完成)

第二五三節 官渡之戰

  密閉的船艙裏,夏侯淵邊哼著小調邊對身上的盔甲武器做最後的檢查,看見趙雲仍在心不在焉的擦著長槍,推了推他的肩膀,“不是害怕了吧?待會跟在我身後保你沒事!”

  “去!我是擔心我那些弟兄,好不容易盼到安穩日子,別還沒到江南就掛在船上!”趙雲手下的山賊全是北方人,坐過船的都沒幾個就更別說出過海的了,所以在海上顛了幾天已經翻了大半,每天除了吐還是吐。即使是趙雲本人坐了這麼久的船也有些頭暈腦脹、心情煩悶,完全是仗著內力渾厚在強撐。趙雲不象許褚、典韋和呂布那樣天賦異凜純靠身體強悍,他學的是正宗的內功心法,耐力比一般人要強得多,所以即使是第一次坐船出海,也還是撐了下來,這不得不讓原本准備暗地裏看笑話的夏侯淵心生佩服。

  本來夏侯淵等人商議是准備撥幾艘船把趙雲一夥人直接從水路運回襄陽的,但急于熟悉江南軍制和作戰風格的趙雲堅決要求留下,而且他還提出他那手下的山賊如果一直坐船到襄陽非暈船吐死大半不可,不如一起參加突襲官渡的行動跟著大隊人馬走陸路與丞相彙合。

  大家看到那些山賊確實也都是一副唇青臉白快咽氣了的樣子,最終不得不同意了趙雲的要求。還別說,等船隊進了渾水河後,那夥山賊果然稍微好了點,大部分都漸漸緩過了勁來,起碼不至于暈死在船上了。當然,他們大多數依然是手軟腳軟,今天突襲官渡基本上是派不上什麼用場了,所以全都被扔在了戰艦上休息。

  此時碼頭上嘈雜的人聲漸漸傳進了船艙,夏侯淵和趙雲對望一眼,心中明白船隊馬上就要靠岸了,只要等到進攻的號炮響起,虎豹騎和部分水軍將作為先鋒突襲碼頭上的寨門、箭樓、投石車等防禦措施,為後面的大軍開道。

  “砰!”

  期待中的一聲炸響震耳欲聾,夏侯淵當先一腳踹開艙門就往外沖,趙雲提槍緊隨其後,只見此時碼頭上的民夫和敵軍正驚慌失措的四散奔逃,如蝗的羽箭和飛石遮天蔽日的沿著渡口砸向縱深,周圍已經靠岸的船只中湧出無數士卒跳上了碼頭,追著潰散的呂布軍向敵營沖鋒。

  趙雲此時也跳上了岸,跟在夏侯淵身後往前跑,突然天空一陣炸響引得趙雲抬頭向上望,只見腦袋上不斷有敵營發射過來的飛石與船上拋出的飛石相撞,散碎的石塊如下雨般當頭砸下,嚇得趙雲趕緊把銀槍舞在頭頂撥開落下的石雨,百忙之中回頭望上一眼,碼頭上已經有好幾艘船被砸出了窟窿,船上的士兵正爭相跳進水裏。

  “媽的,這裏守將是誰?怎麼反應這麼快?”夏侯淵吐了口痰恨恨的罵了一聲,回頭看了看後面船隊的慘狀,立即朝著右邊遠處高喊到,“子義,待會我們去抄了對方的投石車,船上的投石車太小,肯定壓制不住對方!”

  趙雲這才發現右側遠處的太史慈朝這邊揮了揮手示意已經收到,在他身後跟著另一批虎豹騎。

  此時離渡口不遠的敵軍營寨大門因為碼頭潰散的民夫和逃兵的瘋狂湧入根本已無法關閉,沖在最前面的部分水軍已經尾隨其後殺了進去,不過此時船上的投石也因為射程已停止了拋射,只剩下弩床的巨箭還在不斷飛向敵營投石飛出的方向。

  在荊州軍剛開始發動突襲的時候,張遼就已早早跑回了營寨,在看到江南船隊的規模後,他已經放棄了堅守官渡的希望。北伐的陳宮即使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恐怕也要七八天的時間,有這七八天的時間荊州水軍只怕早已收繳破壞了北岸一切的渡河工具,沒有船,北岸來的援軍再多也沒用;而陳平既然突襲了此處,肯定會在青、徐、兗三州多處地方同時發動襲擊,生性自私且手上兵力已經不足的呂布幾乎肯定會聚集兵力以求自保,不太可能再派來援兵,死守這裏差不多是死路一條,唯一的活路就是保留足夠的兵力去和呂布彙合,所以張遼立即就做好了撤退的打算。

  當然,撤退之前有必要給荊州軍一個狠狠的教訓,免得到時他們跟在後面緊追不舍,而且消耗掉一部分荊州的兵力,對將來的防守也是小有助力。所以張遼一回到前營就馬上召集這裏的士兵退到了中營,還把前營通往中營的寨門徹底堵死。

  當看到荊州兵追著亂哄哄的民夫和潰兵湧向前營後門的時候,張遼不得不慶幸自己的果斷,如果執著于前營布陣防守,只怕陣勢早已被潰散的自己人沖亂,而現在嘛……

  “射!”

  看到士卒還在猶豫,張遼轉身就是一刀砍翻了一名士兵,再次暴喝到,“射!”

  漫天的火箭頃刻間覆蓋到了那些滿臉驚恐仍在沖撞營門的民夫和隨後的追兵頭上。不等這些人從惶恐中反應過來,第二輪的火雨已再次傾瀉而下,前營的帳篷、物資開始冒出濃濃的黑煙。

  當第一批火箭落下時,夏侯淵和遠處的太史慈驚恐的互望了一眼,立即各自止住了手下的沖勢大聲下令,“快,把附近容易著火的東西都清空,來人,立即阻止後面的水軍跟進,讓後面的人舀水上來准備滅火!”

  虎豹騎裏面套的都是鏈甲,對火還不怎麼畏懼,聽到命令後就立即將周圍的營帳、布幔等容易著火的東西清空。

  不知道水軍底細的趙雲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是些許火箭而已,虎豹騎身披鐵甲,何須如此畏懼?”

  “我們倒不怕火,不過前面的水軍恐怕要倒大黴了!他媽的,這裏駐守的將領是個人才,被突襲了還能臨危不亂,而且還真是夠狠的,連自己人都殺!”夏侯淵話剛說完,就看到好多沖在最前面的水軍正全身著火的往回跑,雖然他們的外套已經打濕,但在密集的火箭和前面著火的營帳、布幔等易燃物品的高溫烘烤下也撐不了太久,只要外套一被烤幹,沾上丁點火星子就會全身起火,即使是後面救火的部隊沖上來,一桶水淋下去還不一定澆得滅。

  夏侯淵看了是心裏大急,抄起地上一塊被撕下來的帳布一把將一個著火的水軍蒙住撲倒在地,死命的將人翻滾拍打才把火撲滅,不過那士卒也已經被燒得皮焦肉爛只剩了半條命,痛得哭爹喊娘,看得周圍的戰士直反胃。

  好在兩千虎豹騎已經清出了一大片空地,使得火勢不會蔓延,在後續部隊的幫助下,已經把火勢控制在了前面的一塊區域,不過大堆已經登陸的人堵在渡口和前營的這小塊地方,密度實在過大,呂布軍連續不停的飛石無時無刻不在收割荊州軍的生命。

  “媽辣個巴子!”夏侯淵搶過一個救火士卒手中的水桶照著腦袋淋下,沖著另一邊的太史慈喊到,“子義,不能死站在這裏挨打,一定要把前面沖開!”見太史慈點頭後,夏侯馬上對周圍的手下喊到,“把全身淋濕,跟著我沖!”說完後看見趙雲還在猶豫,夏侯淵知道這家夥有輕微潔癖,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總喜歡保持一副風流倜儻的形象,所以抄一桶水也不等趙雲同意當頭就給他來了個落湯雞,不過還是要小拍一個馬屁免得他發飆,“老大,偷襲你不行,突擊我不行,待會可就靠你了!”

  趙雲還在愣神就被淋得全身透濕,偏偏對于夏侯淵的“好意”又不能發火,只能咬著牙喊到,“放心,如果待會你被包圍,我一定會‘拼盡全力’救你!”

  想到上次趙雲救人的手法,夏侯淵就心底暴寒,嘿嘿幹笑兩聲趕緊把手上的木桶頂在腦袋上帶頭朝敵軍中營方向沖去,先和趙雲保持一點安全距離。

  此時的張遼正密切關注著戰果,在前營後門被撞開的一剎那,他還組織了一次反攻,把那些仍然堅持往前沖的荊州軍給徹底沖垮掉。如今前營的大火已隔斷了荊州軍的突進,張遼的目標就是撐到天黑,那時撤退將安全得多。

  剛才的反擊已經讓張遼發現荊州軍好象特別怕火,所以他趁著荊州軍被大火阻隔住的這段時間令士卒用陶罐收集了全營的菜油,做了數百顆油彈,投石車也在陸續發射中重新校對了發射距離,從覆蓋渡口變成了覆蓋前營,只要荊州主力踏進那還冒著煙留有火星的前營裏,張遼相信一定會讓他們對今天永世難忘。

  得得的馬蹄聲擾亂了張遼的注意力,回頭看去,一名士兵趴在馬背上被一名斥候牽引著向這邊飛馳而來,看得張遼眉頭直跳,心裏一個勁的祈禱千萬別又出了什麼倒黴事。

  在張遼焦急的等待謎底揭曉的期待中,來人也已沖到近前,有氣無力的對張遼稟報到,“魏延出虎牢偷襲了滎陽,正快速向官渡逼近!”

  “什麼?”盡管有陳平會突襲其他多處地方的心理准備,但張遼還是被嚇了一跳,滎陽居然這麼快就失守,如果被魏延沖上來斷了後路,到時可能想跑都跑不了,但眼看就能給荊州軍以重創,要不要等等再撤?

  正在張遼猶豫間,前營燃燒的火焰中呼的竄出一個黑影,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等張遼反應過來,一大群頂著銅盆、木桶的敵軍已經沖近到離弓弩手方陣三四十步的距離,擋在前面薄薄的三排長槍手才剛提起槍就被對方殺入了陣內,連片刻拖延都沒做到就被突破到了後面的弓弩手陣列中,沒來得及換武器的弓弩手頓時成了待宰的羔羊。

  “快,讓投石車把油罐砸出去,擋住後續的敵軍!”好在張遼反應快,迅速做出了判斷,“弓弩手分兩邊向斜後方撤退,刀盾手、長槍手跟我上,敵人沖過來的不多,從左、右、正面圍剿他們!”下完命令張遼就抄起手上大刀糾集了身邊的士卒從弓弩手分開的裂縫正面迎了上去,如果不能擋住對方的沖勢,很可能就會造成全軍潰退。

  這夥沖過來的人當然就是兩千虎豹騎,不過聽到了張遼的命令後,夏侯淵和太史慈就從突襲成功的喜悅變成了無奈的苦笑,對方往前營投油那是既斷了援兵也斷了他們的歸路,如果不能打垮這裏的敵軍或撐到援兵滅火趕到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好在剛才他們聽到敵方命令的時候盯住了張遼這個敵軍主帥,只要能將張遼擊殺那也是一條活路。

  所以當下夏侯淵望了太史慈一眼後就喊到,“你指揮,我去取敵酋首!”說完拉了拉一旁兀自沖殺的趙雲,指著正面迎上來的張遼喊到,“老大,看見那個穿銀盔的沒有?他居然和你一樣的裝束,而且長得還長得人模狗樣的,這不是搶你風頭嗎?我們上去砍了他!”

  趙雲也看見了張遼,對于夏侯淵的屁話他根本就沒往心裏去,不過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倒是個大功,所以挺起銀槍就朝張遼殺去。

  夏侯淵趕緊把刀交到左手,右手抽出背後的手弩屁顛屁顛的跟在趙雲後面,准備抓住隨時可能出現的機會抽冷子給對方來上一箭。

  帶頭發起反沖鋒的張遼理所當然的對上了突在最前面的趙雲,仗著他自己是騎馬趙雲是跑步,張遼一夾馬腹突然加速要借著沖力將對方一刀兩斷。

  趙雲立即重施上回撥文聘下馬的故計,舉槍迎上一拖一帶,誰知西涼軍出身的張遼的騎術比江南出身的文聘要高得多,僅讓張遼晃了晃沒落下馬。

  不過張遼在馬上已是驚出一身冷汗,一個馬戰一個步戰,從剛才那下交手就已經知道了雙方差距,他哪裏還敢回身再戰,“給我纏住那家夥,把他拖死!”邊喊邊提刀朝趙雲後面的夏侯淵撩去。

  本想跟在後面撿漏偷襲的夏侯淵這下是倒了血黴,還以為對方會被趙雲撩下馬,哪裏知道居然被沖過來了,還瞬間就沖到了面前,慌忙之中把弩刀交叉當做盾牌下壓,“當!”的一聲巨響,經不起馬的沖力,夏侯淵倒飛而出,右手的弩只剩下了一個木把,左手的刀已經被撩飛,“媽呀,老大,快救我!”看到後面沖過頭的張遼又調轉馬身追了上來,沒了武器的夏侯淵已驚得亡魂直冒。

  可惜趙雲被眾多士卒圍住,暫時脫不開身,還好太史慈百忙之中對著目標顯眼的張遼來了個三發連珠。

  聽到風聲的張遼回身連撥帶擋挑飛了兩箭,不過另一箭極其陰毒的射到了馬腿上,吃痛暴跳的馬瞬間就把張遼給掀了下來。

  不過張遼的馬上經驗豐富,順勢就地一個打滾禦掉沖力再次朝空手的夏侯淵撲了過去。

  夏侯淵在叫救命的時候就已經轉身朝趙雲的方向跑,等到張遼落馬的時候又停了下來想跑去撿便宜,哪裏知道張遼居然沒事人似的爬起身又撲了過來,嚇得夏侯再次轉身跑路,“老大,救命啊!”

  “我過不來!”

  “弄把兵器過來也好啊!”

  “你接著!”趙雲長槍舞了個圈把周圍敵軍逼開一個距離,挑起地上一把長槍就朝夏侯淵甩去……

  “噗!”插在夏侯淵大腿上。

  看著血淋淋的大腿,夏侯淵接槍的手還伸在空中,“老大,5555555~我恨你~不過淋了你一頭水,555555~你也不用這樣報複我吧?”

  “這個……最近坐了太久的船,有點頭暈,我再來一次!”

  夏侯淵哪裏還敢讓他再來一次,別等下沒死在敵人手裏死在了自己人手裏,“不要……”殺豬般的慘叫還沒完,一把長槍已如電飛至,這下他哪裏還敢去接,抱著大腿就地一個翻滾閃向一邊。

  跟在後面追殺的張遼見前面的夏侯淵突然停了下來,沖上去就想一刀劈了他,哪裏知道眼看正好一刀距離的時候夏侯淵突然滾倒在地,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見一抹殘影飛至,本能的揮刀去撥,手上才剛傳來觸感大腿上就一陣鑽心的痛。一把長槍也插在了張遼的右大腿上,剛才被夏侯淵擋住了視線,等發覺時已距離太近,沒能完全撥開。

  腿上撕裂般的疼痛已無法用力, 的一下張遼倒在了地上。

  “將軍!”

  “將軍!”

  “快保護將軍!”

  周圍的士卒拼死沖了上來,架起張遼就跑。

  而本想趁機揩油的夏侯淵再次被一大幫人追斬,慘痛的呼救聲傳遍整個戰場,“救命啊……”

  “義弟,我來救你!”

  “老大,你千萬別過來,求你了,離我遠點吧,你、你、你再過來我死給你看!嗷嗷嗷……子義,快來救我!!!”
第二五四節 連鎖反應

  五月,平以布北伐之虛,親出壽春兵指徐州、樂進出揚州取淮陰;黃忠過蓬萊攻臨淄、甘甯入濟水攻東郡;文聘取官渡、魏延取滎陽,合兵以襲陳留;布懼,退守下邳以避其鋒,邀泰山賊臧霸來助。

  ……………………

  “毒!”這是陳宮此刻唯一能想到能用來形容陳平的字眼。拿著手中剛收到的官渡被襲的消息,陳宮整個人有些發蒙。袁紹剛死,河北正是一戰而下之機,他怎麼都不敢相信陳平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翻臉。官渡被襲意味著退路被徹底切斷,他手中的糧草只夠維持半月之久,如果半個月之內找不到糧草,他手上的軍隊將會不戰而潰,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大人,何事如此憂慮?”劉備看見陳宮自從接到後方傳來的一封信後就臉色蒼白,心中一動,想要打探一下發生了什麼事,也許是脫離呂布控制的機會到了。

  正在心神恍惚的陳宮被劉備的問話驚醒,稍稍振作了一下神態,尋思著該如何回答,這實話是絕對不能說的,若被劉備知道了真相恐怕會立即生出事端,暫時必須先穩住他,同時做好一些准備。沉吟了片刻,陳宮臉上露出一絲難色,“哎~出了不小的麻煩,丞相要抽調所有的船只運送兵馬和糧草輜重去北方,今後將不再從水路給我們運送補給,一切都將由溫侯自行安排人手轉運,所以我軍短期之內恐怕會有些糧草不足。玄德公能否把南皮所獲糧草勻些出來,稍解我軍一時之急?”

  劉備對陳宮的話並不太相信,看陳宮剛才的神情很可能是出了什麼大事,不過既然他不說,劉備現在也不好再問,不過對于陳宮的要求還是滿臉義不容辭的答應,“陳大人這是說哪裏話,一家人何分彼此,三弟,”說著間劉備就轉頭望向身後的張飛,“你去分出一半前些日子所得糧草給陳大人!”嘴上雖然說著好聽,不過劉備的眼睛一直在眨巴眨巴的直跳,不斷暗示著張飛。

  張飛收到暗示後馬上大搖其頭,絲毫不給面子,“不給,那是俺老張拼了命搶來的,打仗的時候這些鳥人都他媽躲在後面看熱鬧,現在想撿現成的,先問過我手中的長矛!”說完還瞪著眼睛對著眾人挑釁似的瞟來瞟去,大有誰敢開口就要誰的命的勢頭。

  當白臉的劉備是立即裝著出聲訓斥,“三弟……”

  張飛一擺手打斷劉備的話,“大哥,就你喜歡做好人,平白的每次讓人欺負,上次他們不是逼著我們打南皮才給糧草嗎?這次想要我手裏的糧草也行,去打信都好了,誰打下來給誰糧草!”

  “三弟你……”

  張飛不理劉備,直接跑到侯成面前,惡聲惡氣的問到,“你要不要糧草?”

  侯成看到張飛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哪敢說要,點頭哈腰的說到,“我部糧草充足,暫時不缺!”

  “哼!”張飛又把眼睛掃向一旁的宋憲。

  宋憲不等張飛開口馬上雙手亂晃,“我部糧草暫時無憂!”

  其余諸人見張飛的眼睛瞪過來,趕緊紛紛表態。

  “大哥,你看到了吧,他們都說不缺糧草!”張飛再朝陳宮瞪了一眼後又回到了劉備身後。

  陳宮見底下諸將如此窩囊也不好再說什麼,“現今袁譚已有防備,我軍暫時也不好繼續進軍,這南皮城就先交由魏將軍(魏續)守禦,玄德從旁協助,其他諸部隨我攻略周邊城鎮,鞏固地方,防止袁譚反撲,一切都待後繼糧草運上來之後再做打算!”說完就與劉備告辭,他打算趁劉備還不知道消息之際把南皮到鄴城之間的地方仔細掃蕩一次,既把上次急進之時來不及理會的各地地方勢力清除,同時也盡可能多征集些糧草上來,只要能把手上的兵力保住就不怕沒有生路,至于以後怎麼辦,先看看形式再說。

  劉備也不再多說什麼,一邊替張飛向陳宮告罪一邊把陳宮送出了城。

  待送走了陳宮,劉關張三人徑直回到了臨時府邸,除了張飛還在滿不在乎的喝酒,關羽、劉備二人已察覺出今日之事恐怕有些蹊蹺。

  關羽首先問到,“大哥,你對今日之事如何看待?”

  劉備深深的歎了口氣,“肯定是後面出了什麼大事,但絕不是陳宮說的那般輕巧!”

  “那我們是不是要早做准備?萬一有事也好隨時殺回去,起碼搶下一塊立足之地!”

  “早做准備是一定的,至于殺回去?”劉備輕輕的搖了搖頭,“暫時還是看看什麼情況吧!如果是那泰山賊臧霸跑出來搗亂,或是那高順叛亂之類的這等內部紛爭,我們回去也許還能趁機謀取一塊立足之地。怕就怕是外面來了什麼強人,只要想想以呂布兵力如此雄厚尚且對付不了,那我們即使殺回去恐怕也討不得好處!”

  “外面?”關羽細想一下大驚,“大哥是說……”

  劉備依然搖頭,“很難說,也許是陳平反目,不過目前河北正是一戰而下之時,按道理不太可能;也許是袁尚擊敗了陳平,走海路南下進入了青州,陳平南人北上水土不服,打不過袁尚也是有可能的;還有可能是馬騰突破了潼關、虎牢後襲取了官渡,不過這個機會不大,馬騰和呂布無冤無仇,破了潼關也應該向南進兵;或者是孫策早就和袁紹有什麼協定,騙得陳宮北上後反身襲取了鄴城,斷了我們的後路。只可惜我們現在沒有消息來源,只能先做好准備,以不變應萬變!”

  關羽對劉備的推斷也點了點頭,不過還是不得不提醒大哥,“那魏續顯然是陳宮留下來監視我們的,如果我們稍有動作,只怕……”

  正喝得爽快的張飛酒勁上頭,大聲嚷嚷到,“怕他個鳥,到時候俺直接上門把他砍了,余下士卒誰敢抗命?”

  劉備和關羽相視一笑,不再做聲。

  ……………………

  “這位兄弟,跟你打聽點事!”

  “鬼啊!”

  看著好不容易碰到的人落荒而逃,劉衛只得苦笑,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只要看到他這副尊容的沒有不被嚇跑的。

  劉衛自從渤海逃出來後,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甩脫追兵,不過他自己也是身受重傷,躲在山裏將養了近月方身體無礙。等到出山的時候全身的衣物早已面貌全非,整個人加上他那張恐怖的臉簡直就猶如傳說中的山精鬼魅,幸好如今四下戰亂、人煙稀少,不然定被山野鄉民當鬼怪圍剿了不可。

  只不過這次好不容易才再次碰到人,如果又讓他跑了,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碰上,何況劉衛現在還餓得要死,不知道能不能撐到碰到下一個人。現在既然別人把他當鬼,那就做一次鬼好了,劉衛飛快的追了上去,一腳將那逃竄的鄉民踹倒在地,惡聲惡氣的問到,“現在荊州軍打到哪了?老實告訴我實情,不然吃了你!”

  那鄉民早就嚇得全身篩糠一樣,只顧著一個勁的求饒,“大仙……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兒……你就放了我吧!我一定天天給你燒香!”

  劉衛一個巴掌就煽了過去,“問你話呢!荊州軍打到哪了?”

  那鄉民總算被這一巴掌煽清醒了點,“荊州軍?他們早被打跑了,聽說不久前最後一支荊州部隊都坐船回江南了!”

  呃?兵精糧足的荊州軍居然會被打回江南?曾在荊州軍裏混過一段時間的劉衛怎麼都不相信荊州軍會這麼快就敗退,“荊州軍被誰打敗的?既然荊州軍敗了,這裏怎麼還是一副百裏無人煙的景象?”

  鄉民為求脫身,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聽說三公子袁尚將軍的軍隊所向無敵,打得荊州軍一路潰退!不過荊州軍走後,原本隨軍的荊州商人也撤走了,各地原本平買平賣的貨物一下子價格瘋長,特別是糧食之類的,現在是有錢也買不到,偏偏並州那邊又和孫策打了起來,三公子的軍隊現在是四下征糧,百姓們用錢抵稅,哪知各地的官府不收,沒有了活路的百姓只好聚在一起或抗稅或做亂,所以……所以……”

  雖然說得比較亂,但劉衛還是了解了個大概,荊州軍是真的敗退還是袁尚為了穩定地方在吹噓只能以後再詳細打聽,現在也問不出什麼來,不過既然並州那裏在和孫策作戰,這裏又到處都是作亂的流民,那到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咕咕……”正想著以後怎麼辦的劉衛突然肚子裏擂鼓般響起,這些天幾乎碰不到人煙,老是吃些樹皮草根果腹,劉衛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看著地上這個還有幾斤肉的鄉民,眼睛忍不住放出了綠光,口水也有點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大……大仙,小的能不能走了?”那鄉民看到劉衛的樣子心底頓覺不妙。

  “你走吧!”

  “謝謝大仙!小的回家後一定多多燒香供奉大仙!”鄉民如逢大赦,趕緊一骨碌爬起來磕頭。

  劉衛等著這鄉民趴下去磕頭的機會一腳踩在他脖子上,揀起地上一塊石頭就對著後腦勺砸去,“不用你日後燒香了,大仙現在肚子餓!”
第二五五節 人形裝甲

  “丞相大人,前鋒已至彭城,呂布棄城渡汶水奔下邳而去!”

  “恩!”我對前來報信的傳令兵點了點頭,“令前鋒繼續查探呂布的動向!”呂布撤退到下邳的消息已經有細作早一步給我送了來,同時送達的還有泰山賊臧霸下山的消息,看來他們兩個狼狽是准備合流為奸了。

  等傳令兵下去後,最近一直急于想表現的龐統搖頭晃腦的買弄起了他的小聰明,“哎~呂布完了!如果他全力向北突圍,以其武藝之強悍加陷陣營之犀利,甘甯未必就擋得住他,只要不計損失強渡渾水河可能還有一線生機,彙合陳宮之後在混亂的河北未必不能東山再起,偏偏要去和那泰山賊臧霸混在一起做最後的頑抗,可悲啊!”

  “呵呵!呂布生性自私,讓他冒著全軍覆沒的危險向北突圍?然後讓陳宮這些手下看他的笑話?”郭嘉在一旁搖著腦袋笑到,“何況聽說呂布甚是溺愛他那小妾嚴氏,如若向北突圍,稍有閃失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又如何肯冒這個險?恐怕呂布一心想著的是等陳宮向南突圍來向他彙合,所以才和臧霸合兵一力死守。哎,呂布已不複當年之勇矣!”

  諸葛亮則悶在一邊不知道想些什麼東西。

  我聽著他們聊了半天也沒聊出什麼有意義的東西來,就自顧自的走神想起了呂布。這次因為是跟呂布幹架,我可是前前後後考慮了許久要不要親征。人的名、樹的影,人家呂布畢竟是兩千年的不朽傳說,曆史上曾打得曹操差點去投奔袁紹,還差點活捉曹操,如果不是程昱和l鵏{拼死用計給曹操留了點家底,曆史上幾乎就沒曹操這麼個人了,所以我著實對呂布有那麼幾分忌憚。而且細作曾經來報,高順和他的陷陣營留在了呂布身邊並沒有參加北伐,如果他們兩個配合起來跟我玩命,那戰鬥力還真是有點恐怖,用游戲裏的指標那就是突擊技能星級、經驗全滿,萬一不小心讓他們沖到了我身邊,搞不好我會被呂布秒殺,那什麼榮華富貴、江山美女可就都成殘念了。

  可我又實在不想錯過呂布這鳥人最後的瘋狂表演,現場觀摩這種前僅項羽、後無來者、堪比“霸王別姬”的千古悲情絕唱,那可真是錯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哎~如果有AV多好!

  為了不留下遺憾,最終我還是決定冒上那麼一絲絲風險去一次現場,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把于禁訓練的那一萬重裝步兵全帶了出來做近衛,還特意讓歐冶金親手給我打了一套歐式全身騎士甲,甲板有一個指頭厚,關節部位造不出螺釘就用鉚釘,每次穿卸還要專門的鐵匠伺候,左手上還打造了一個能自由裝卸的兩尺長一尺寬的臂盾,裏面再穿一層藤甲防穿刺防震,最外面還套了層摻雜了金絲的棉甲,如果不是沒動力系統整個就成了科幻小說裏的機甲戰士,估計就是傳說中的李元霸提他那對八百斤大錘來我也能硬挨幾下;再加上重新打造的狼牙棒3號,我整個行頭將近六百斤,為了能有坐騎,唯一能載得動我這身重量的赤兔也被我堅持不懈的一千零一次求騎所感動;而且為了能看得清楚,我還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讓工匠浪費了幾十塊水晶終于成功打磨出了一個單筒的伸縮望遠鏡,可以說這次我是使足了血本,呂布,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

  張遼面若死灰的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官渡一戰,以五千兵力將兩千虎豹騎逼入絕地,本想順勢全殲了這支敵軍精銳敲斷陳平的一根指頭,哪知道因為他這個主將的負傷落敗,導致全軍群龍無首,短時間內就被虎豹騎沖擊得分崩離析,反被敵人殺得落荒而逃。如果當時不是被身邊這些士卒強行架走,也許只要再稍稍堅持片刻就能把那些虎豹騎擠入火堆之中,但他又如何能責怪這些拼死把他救出來的士卒?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輕敵啊!因為長時間和江南方面打交道,張遼原本以為對虎豹騎的將領已經摸得很透,太史慈、夏侯淵都是射術精准,近身肉搏只能算一流,遠不象另外一個許褚那麼強悍,但許褚的體態特征十分明顯,而且許褚幾乎從不離開陳平身邊,所以那天張遼才敢帶頭沖鋒陷陣,結果一子錯滿盤皆輸,被一個不知名的銀盔武將打得灰頭土臉,到現在還下不了地。

  “將軍,馬上就快到陳留了,只要進了城我們就安全了!”

  士卒的提醒把張遼從自責的陰霾中拉回神來,掃視了一下跟隨在身邊的士卒後問到,“我們現在還有多少弟兄?”

  隨侍在旁的親兵立即輕聲回答到,“還有三千多人!”

  張遼稍微沉吟了片刻後刻意壓低聲音問到,“從長安出來的老弟兄還有多少?”

  親兵見張遼如此神態,心知有大事要決定,掃了一眼周圍後也壓低聲音回答到,“大概六百余人,全護衛在大人左右!”

  “很好!你帶五百人先行進城,就說袁紹的大軍勢不可擋,已攻破官渡殺過來了,鼓動城裏的守軍立即壓上錢糧朝商丘方向撤退,我和其他弟兄就不進城了,直接繞到前面等你們!”

  “袁紹?可敵人明明是……”

  張遼一把打斷親兵的疑問,“如果說是荊州軍攻來,城裏的百姓又如何會跟著逃?沒有百姓充塞于道擋住追兵,我們又怎麼逃得了?”

  “將軍高見!只是陳留遠比商丘城高牆厚,跑去商丘恐怕更不穩妥!”

  張遼的眼睛眯了眯,沒想到只不過敗了一次,威信居然就下降許多,身邊的士卒也敢無禮到問東問西了。但轉念一想,現在用人之際,也不好待下過苛,所以張遼也只是狠狠瞪了這個親兵一眼就打發他走人,“不必多問,只管去做!”張遼的心思自然不會告訴旁人,陳平既然偷襲了官渡和滎陽,估計前面的東郡可能也落入了敵手,唯一的生路就是過商丘進九裏山,只要到了那裏既可窺視彭城又利于躲避追兵,至不濟也能占山為王、落草為寇,如果呂布和陳平的主力決戰于彭城,說不定還能抄了陳平的後路或趁雙方會戰的時候打他一個措手不及,也許,整個局勢就這麼給扳轉過來了!
第二五六節 各顯神通

  南皮。

  劉備坐在房裏長噓短歎,困在這南皮城裏進不得進、退不得退,前些日子強占的糧草是日漸稀少,後方又不知道出了些什麼事,連日派關羽、張飛出去打聽也沒摸出個頭緒來,偏偏剛才上茅廁的時候突然發現胯下居然長出了許多小肉疙瘩,不知道是得了什麼怪病,想來自己也是年近半百,可能已是命不長矣,可憐漂泊了半生竟是一無所得,慚愧啊!

  “大哥!何事如此消沉?”

  須臾間關羽走了進來,看他的臉色也知道沒問到什麼線索,劉備更是覺得前途渺茫,心有感觸的說到,“髀下長了些小疙瘩出來,還不知道得了什麼怪病,可能我已命不久矣!”

  關羽聽了大驚,連忙上前讓劉備躺好,然後動手去拉劉備的腰帶,“大哥,讓我看看怎麼回事!”

  做兄弟這麼久了,洗澡也一起洗過,劉備也沒什麼好害臊了,自覺的躺在床上,曲起膝蓋讓關羽褪下褲子查看。

  “大哥多心了,不過是髀肉重生而已!”

  “大哥,我打探到……????”張飛滿臉興奮的推門沖了進來,突然看見關羽趴在劉備雙腿之間,還用手在大哥的大腿內側摸來摸去……“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看到!”

  劉備:“%—%##•#*%¥”

  關羽:“……”

  看到張飛還真一邊關門一邊往外跑,劉備出聲暴喝,“站住,趕快進來!”

  哪裏知道張飛跑得更快,“俺不玩這調調!”

  還好關羽反應夠快,趁門還沒關攏一個前撲摟住了張飛的腰,把抵死不從的張飛給拖了進來。

  這時劉備已經穿好了褲子,看到張飛還在鬼喊鬼叫,對著他腦袋就敲了個暴栗,“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啊?你打探到了什麼消息?”

  張飛見劉備已經穿好了褲子,懸著的心也放下一半來,不過發現關羽還抱著自己,忍不住就全身起雞皮疙瘩,死命掙開了關羽的膀子後才答劉備的話,“我們被陳宮那賤人耍了,呂布那 馬上就快完蛋了!”

  “哦?”劉備、關羽驚異的對望一眼後同時問到,“到底怎麼回事?”

  張飛繞過關羽慢慢退到門邊,先占據一個安全位置再說,“陳平突襲了官渡,用水軍封鎖了河面,陳宮又偷襲又強攻的打了官渡好幾次都損兵折將、剎羽而歸,我們如果還傻呼呼的待在這裏就死定了!”

  如此驚人的消息令關羽和劉備都陷入了躊躇之中,前路已絕、歸途又斷,如果不盡快找到出路,一旦等到糧草不繼的時候就什麼都完了。

  房間裏頓時一片寂靜。

  “劉大人,大事不好,顏良的大軍離南皮已不到百裏,魏將軍請三位將軍入城守府議事!”

  傳令兵的話令三人大驚,生死關頭居然顏量良又跑來湊熱鬧,這下如何是好?

  “知道了,我們馬上就來!”劉備等傳令兵離開,趕緊把門關好,臉色陰晴不定的沉思了片刻後咬牙對關羽、張飛說到,“一不做、二不休,我們幹脆去投靠袁譚,聽說袁譚此人志大才疏,又與袁尚有嫡庶之爭,也許我們在那裏能找到機會東山再起!”

  關羽有些擔心的問到,“嫂子可還在徐州,而且這城裏還有魏續的人馬監視!”

  “大丈夫何患無妻!至于魏續……”劉備滴溜溜的轉著眼睛上下掃視著張飛。

  張飛被劉備看得心底生寒,以後還是和老大保持距離好,“我馬上去做掉他!”

  ……………………

  六月。

  劉衛憂心匆匆的走在幽州的官道上,在他身後跟著大群衣衫襤褸、手持菜刀棍棒的難民。憑著高超的武力和兵法知識,僅僅用了一個月時間他就坑蒙拐騙用盡各種手段在這混亂的幽州地界聚集了數千流民,還攻下了兩個縣城搶得了少許錢糧,一時間倒也威風無限。

  但這些都只是外人看起來的表面風光。自從劉衛得知荊州軍是真的撤退後,他就開始有點後悔不該做得如此張揚,現在隨著其他大股匪眾的逐一覆滅,他聚集的這股勢力已經漸漸引起了袁尚的注意,周圍靠攏過來的官軍也越來越多,如果不是憑著多年隱蔽和帶兵的經驗,恐怕他們這夥人早就屍骨無存了。

  當然,一次次從官軍的圍剿中逃脫也讓劉衛的威名日盛,前來投靠的難民也越來越多,看著這好不容易聚攏起來的勢力,他實在舍不得就這樣散掉,所以劉衛只能把內心的擔憂深深的埋藏在心底,攪盡腦汁的尋求生路。可惜能夠選擇的辦法實在不多,沒有固定的糧草來源還繼續跟袁尚周旋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條;南下又是兵強馬壯的袁譚的地盤,想自殺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去投靠孫策?想要到達晉陽,一條路是走代縣穿過袁尚和袁熙的地界,不過這條路是袁尚資助袁熙糧草和援兵的要道,沿途肯定會有重兵駐守,這樣一路招搖過去可能還沒見到孫策就已經全軍覆沒。另一條路是穿過黑山(太行山)直插晉陽,只是黑山是號稱擁兵百萬的張燕的老巢,人家答不答應借道還難說?

  “劉將軍,北方五十裏外有數千官軍開來!”

  探子的緊急報告令劉衛不再多想,黑山賊張燕恐怕是唯一的生路了,“全軍向西急進!”

  一大群烏合之眾尾隨著劉衛拖拖拉拉的向黑山狂奔。為了甩掉一些老弱病殘,更為了有人殿後,劉衛一路只做短暫停留,把一些不怎麼聽話的小頭領哄騙到後方去收拾落後的人馬拖延官兵的速度。如此奔跑了三天後,還能留在劉衛身邊的只剩下了三千多青壯,倒也有了一絲精銳的樣子。

  這一天到達了黑山邊緣的石邑縣,因為一路狂奔的原因,輜重被甩得差不多了,必須要搞些糧草,所以劉衛打起了這個小縣城的主意。憑著手上的三千人馬,他也沒把這小縣城放在眼裏,就這麼大搖大擺的殺了過去。

  哪裏知道走到離城不遠的時候才發現那邊已是殺聲震天,把大部隊留下休息,劉衛親自帶著幾個好手跑去查探才知道有另一批人馬正在攻城,而城裏防守的兵力竟也不少,雙方打得是勢均力敵。其實劉衛不知道當初袁紹為了防備黑山賊劫掠,在靠近黑山一線的城池都布置了不少兵力駐守,如果真的就憑他這三千多烏合之眾去攻打,多半會剎羽而歸。

  觀察了一會後,劉衛發現攻城的好象也是一夥和他手下一樣的義軍,只不過武器裝備要好得多,起碼人手都有一把鐵刀或長槍,不象他手下大部分寒磣得都是拿的菜刀、草耙。估計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實力恐怕難以單獨拿下這座縣城後,劉衛打起了和另一夥義軍暫時聯盟的算盤。

  派人跑去探視一番,沒想到那夥人居然是張燕的手下,這下劉衛也不管對方同意不同意了,親自跑去詐唬一下說是官軍的援兵馬上會到,必須盡快破城,唬住對方後立即帶著手下幫忙攻城,先送張燕一個見面禮,等到見面的時候好說話。

  兩方人馬聯合攻打之下,小縣城再也抵擋不住,破城後劉衛只取了少量糧草,其他金銀、婦女全都讓給了黑山賊,只要求和張燕見上一面。收了這麼多的好處,這些黑山賊寇也不好意思拒絕,把劉衛的手下安排在了山腳之後,單獨帶著劉衛上了山。

  進山之後劉衛才發現張燕擁兵數十萬的傳言即使不真但加上老弱婦孺只怕也少不到哪裏去,從山下一路上來,數千人的山寨隨處可見,險要之處更是關卡林立,防衛極其森嚴,怪不得袁紹即使統一了河北也拿張燕沒辦法。

  第一天只是走過了外圍,到第二天再往上走就不再讓劉衛隨意觀望了,給他蒙上了眼睛之後被人扶著一直走到中午才被揭開頭罩,適應了一會光線之後,劉衛驚異的發現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座能容納數萬人的巨型山寨,更誇張的是裏面居然酒摟、妓院、賭館各種店鋪幾乎都有,婉若一坐小型的城鎮。

  “當山賊還真是有前途!”如在夢裏的劉衛就這麼恍恍惚惚、左顧右盼的跟著帶路的人走進了內寨,一路上還在考慮萬一今天的計劃沒成功,將來是不是也去找個地盤占山為王。

  到得一座粗糙的大型石瓦堡壘前,劉衛被攔住了,等到通報的人示意可以進去後,劉衛立即整整衣冠,准備晉見這個當山賊都當得這麼有氣勢的張燕。

  到得內間大廳,還沒等劉衛認出誰是張燕,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咦?黃叔,你怎麼也來了?”
第二五七節 火拼泰山賊

  臧霸這幾天可真謂逍遙快活啊!收了呂布送來的兵器、美女不說,自從出了泰山後,還因為有呂布的人引路,臧霸帶著手下的三萬賊寇幾乎每過一城都能肆無忌憚的奸淫擄掠一番,比起在山上窮巴巴吃菜咽糠的日子不知要舒爽多少倍,要是每天都能過上這樣的日子,那是神仙來了都不換。

  不過今天有人打攪了臧霸的好心情,呂布的人居然跑過來說有荊州的部隊從北海方向殺過來了,派人去打探一番後發現不過是黃忠老兒運來的一萬多人馬,主將是夏侯惇。

  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臧霸拿了呂布的好處,自然也要有所回報,如果主將是黃忠,如果殺過來的人馬超過了三萬,臧霸會毫不猶豫的走人,現在發現主將是夏侯惇,而且只有一萬多兵力,所以臧霸沒再向下邳靠攏,而是大大咧咧的在東莞城(不是廣東的東莞哦)停了下來,想趁此機會殺散這一路人馬給呂布送個見面禮,畢竟夏侯惇在江南還不算名氣響亮的將領。

  休息了一個晚上,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臧霸終于等到了風塵仆仆的夏侯惇部隊。兵法有雲:以逸待勞。臧霸想那夏侯惇一路攻城拔寨而來,士卒必定已稍有倦怠,且如今營寨未立,陣腳未牢,正是破敵之時,而他手下的兒郎這幾天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所以臧霸直接帶著他手下的三萬賊寇就呼天搶地一窩蜂的朝剛剛到達的夏侯惇部殺去。

  夏侯惇這段時間也是異常郁悶,自從加入丞相麾下後就沒打過大仗,眼巴巴看著老弟夏侯淵都已經混得風生水起,他這個做老大卻幾乎寸功未立,這怎能不讓他急?北伐的時候,文聘仗著資格老搶了攻打渤海那一路,結果夏侯惇這邊就只做些虛張聲勢的事,真正的大仗一場沒打,跟著黃忠的水軍來到青州以為會有點收獲,哪裏知道剛上岸還沒活動開手腳,臨淄就被黃忠的水軍給破了,這下別說夏侯惇,連著跟了夏侯惇幾年卻沒什麼機會立功的將士望著黃忠的眼神都猶如立著貞節牌坊的深閨寡婦看到精壯男人般幽怨。幸好水軍不可離岸太遠,受不了這群“性饑渴”的黃忠趕緊打發他繼續深入青州擴大戰果,喜得夏侯惇馬上大張旗鼓的朝著下邳前進,對路上的探子和報信的敵軍斥候不聞不問,如果不是這些探子和敵軍斥候不敢靠近,夏侯惇都想直接跑去告訴他們:我在這裏,快來打我!

  結果天不從人願,張揚的結果就是一路走過來,呂布的軍隊不是投降就是望風而逃,城池占領了無數,可仗卻一次也沒打,如果不是有著嚴明的軍紀而且一路上遇到的投降官紳極盡獻媚之能事,夏侯惇簡直想屠城來發泄。

  所以,當夏侯惇遇見了臧霸帶著大批賊寇沖過來的時候,心情真是那個感動啊,即使幹柴遇烈火也不能形容此刻興奮之萬一,當下就舞起大刀吼吼大叫,連陣勢都懶得布就猶如一群強奸犯遇上了沒穿衣服的小娘皮一樣沖了上去,“兄弟們,等了好幾年的軍功來了,要升官發財的上啊!”手起刀落、肢體橫飛,見了血的荊州軍如同聞到腥味的鯊魚般開始發狂,兩邊都是亂哄哄的前鋒人馬就這樣撞到了一起。

  臧霸這時才發現他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兵貴精而不貴多,他的手下是山賊而不是正規軍,如果說敵人是疲師不可持,那他手下山賊的持久力更差,幾乎毫無紀律可言的山賊嚇唬那些平頭老百姓可能沒問題,可現在面對面的和正規軍沖殺起來,參差不齊的人員素質就成了致命傷,那些當過兵殺過人的山賊還好點,可那些平時只會仗著人多混飯吃卻膽小怕事沒見過同伴被殺的山賊只一個照面就成了軟腳蝦,居然哭爹喊娘的往回跑,沖得後面的弟兄混亂不說,還大泄士氣,後面看不見戰場情況的人還以為戰事不利,任憑臧霸如何催促卻始終畏手畏腳的猶疑不前。

  戰場上的猶豫就是喪失戰機,一開始雙方正面接觸撕殺的也就幾千人而已,臧霸這邊後面的山賊推推搡搡的不肯前進,荊州軍那邊趕上來的人卻是越聚越多,局面上的優勢逐漸對荊州軍傾斜,山賊的前鋒開始出現潰退,這下後面的人更不敢上前了。

  夏侯惇這時卻是越殺越爽,多少年才碰到這麼大一股敵人啊,這次如果不撈軍功撈個夠本,下次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有機會,特別是當他看見坐在馬上朝後方大叫大喊的臧霸時,眼睛都泛綠了,“兀那花姑娘……不是,兀那賊頭,還不前來送死!”邊喊邊舉著大刀朝藏霸沖。

  臧霸正在聲嘶力竭的催促後面的賊寇往前沖,如果後面的弟兄再躊躇不前,前面可就頂不住了,到時一旦全軍潰敗,跑不跑得了都成了問題,這時突然聽見喊聲才發現夏侯惇正朝這邊殺來,正好,斬殺荊州軍大將也是擺脫目前困境的辦法之一,當下不再催促後面的部隊前進,而是招呼身邊的弟兄一哄而上,徑直迎上夏侯惇。

  夏侯惇見臧霸沒逃反而沖了上來心中大喜,帶著身邊的親兵奮力向前沖殺,斬殺敵軍大將可是大功勞啊!連續劈翻數個擋路的山賊,挨著臧霸剛一靠近,夏侯惇揮刀一個橫掃就要將其腰斬。

  臧霸也不是省油的燈,雙手持刀以刀柄格開這致命一擊,順勢一個直劈欲將夏侯惇連人帶馬砍為兩片。

  夏侯惇立即收刀上舉,同時一腳朝臧霸的腰眼踹去,臧霸刀被架住急收不可回,曲膝相擋,三回合間兩人錯馬而過,各自沖入對方陣勢。

  撥開四方荊州兵的攢刺,臧霸此時已心生懼意,原本以為夏侯惇不過是荊州二流武將,憑自己的身手應該能幾合搞定,哪知道剛剛交手那幾下竟是不分伯仲,短時間裏恐怕難以分出勝負,可周圍的山賊未必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到時如果身陷重圍,想出去就難了。想清楚個中道理,臧霸哪裏還敢與夏侯惇爭鬥,蕩開周圍的荊州兵,撥馬就斜刺裏往回跑。

  夏侯惇看到臧霸要逃心中大急,連續幾個狠劈殺得周圍殘肢斷臂滿天飛,把周圍山賊嚇得四散而逃,找得空擋立即就拍馬直追,“兀那賊頭,給老子站住!”

  臧霸聽到後面夏侯惇的喊聲跑得更快。

  “媽的,前面喊你花姑娘還真沒喊錯,是爺們的就別跑!”
第二五八節 命運的抉擇

  呂布在城樓上轉來轉去,焦慮不安的望著西南方向。

  這些天從四處聚攏來的士卒只有區區不到三萬人,從各處回來的人嘴裏得到的消息竟是陳平分兵數路從四面八方圍攻而來,總兵力估計不下二十萬。自官渡被襲後,張遼已不知所蹤,據說是逃進了小沛北方的九裏山中,以目前的形式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剩下的唯一助力臧霸又被夏侯惇的人馬拖在了青州東莞,據說戰事非常不利,能不能過得來還是未知之數;而陳平的主力和樂進的兩萬丹揚兵正向下邳開來,離城不過百余裏,為了打上一個時間差,呂布讓高順帶著騎兵去騷擾陳平主力的進軍速度,希望能在陳平趕到之前先把樂進給消滅掉。可三天過去了,高順沒回來,樂進的影子也沒看到,這如何能不讓呂布心急?

  夕陽西下,在呂布的耐心就快消耗怠盡的時候,遠處彌漫的煙塵在落日余輝的照應下升騰而起,“傳令下去,全軍戒備!”

  一支騎兵在所有人緊張的眺望中由遠及近,大旗上的“高”字讓大家稍稍松了口氣。呂布待看清走在前面的確實是高順和自己手下的人馬後下令打開了城門,親自迎了出去。

  “情況怎麼樣?”見高順一臉疲憊,手下騎兵身上又多有殺伐過的痕跡,呂布帶著滿臉期待的問到。

  哪知高順無奈的搖了搖頭從馬上跳了下來,“陳平一路上步步為營,每日行軍不過二十裏,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而且陳平可能前段時間在河北弄了些戰馬,我本想在其周邊襲擊他的斥候,結果和趕來的虎豹騎小打了一場,雖然對方只有幾百騎,不過我怕被他們纏住,沒敢久留。後來我又想去樂進那邊看看情況,他那邊和陳平一樣,也是每天行軍不過二十裏,戒備十分森嚴!”說完就單膝跪下,“屬下出戰不利,請將軍責罰!”

  呂布聽到高順這次出去沒有一點收獲也確實心中有火,不過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高順又曆來忠心耿耿,實在是不好發作,只好強壓下心中的不快把高順扶起,“此次無功非戰之罪,起來吧!”說完拉著站起身的高順的手慢慢向城中走去,“現在我軍形式極為不利,你說說看,我們該怎麼辦?”

  “將軍,陳平勢大,我們死守下邳無異于坐以待斃,不過目前陳平行軍如此之慢,屬下建議趁現在還有時間繼續向東撤退,和臧霸合力擊潰夏侯惇,然後進泰山以待天下形式變化!”

  “進泰山?那不是跑去當賊寇?”呂布對高順的意見有些沉吟不決,去泰山的主意他不是沒想過,但臧霸未必敢收留,另一個原因就是和袁紹的戰爭把糧草給消耗得差不多了,在這下邳一旦把糧草吃完了還有近十萬的百姓可以當肉糜,跑去泰山能吃什麼?草皮?樹根?說不定到時候沒和陳平打起來,反倒為了糧草和臧霸這個地頭蛇起了沖突!如果路上擄掠些人口,行軍速度又會被拖慢,萬一被陳平追上,怎麼死都不知道!而且呂布心中一直有個期望,前段時間他曾派了個叫陳群的去聯合孫策、匈奴和馬騰共同對付陳平,以時間來算,陳群現在應該正在馬騰那裏,如果這家夥聰明點能說服馬騰出兵威脅潼關來個圍魏救趙,那襄陽門戶南陽的文聘所部已調到官渡,虎牢的魏延也跑到了陳留,陳平大軍在外,老巢荊州不過是空虛之地,不得已之下陳平肯定要調兵回防,如果調文聘和魏延回去,陳宮的大軍就有機會突破官渡,如果陳平率主力回去,那這次徐州的危機也就算過去了。

  到底該何去何從呢?可惜陳宮不在這裏,不然可以和他合計合計,不過陳登也素有智謀,找他商量一下也不錯,想到這裏呂布松開了高順的手說到,“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考慮考慮!”

  高順本來還想勸勸呂布,不過見呂布已經轉身快步離去,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對呂布的背影回應到,“是,將軍!”

  ……………………

  陳登剛從呂布那裏回來就拉著父親陳珪跑到了密室,“父親,呂布可能想跑去泰山暫避!”

  陳珪眼皮子一跳,呂布如果去泰山肯定會把他們陳家拉上,可陳家的家業都在徐州,跑去泰山等于是一無所有了,聽到這裏趕緊拉著陳登問到,“你怎麼跟他說的?”

  陳登理所當然的答到,“徐州才是陳家的根本,我又不是傻子,當然力主他留在下邳!不過呂布還是猶豫不決,必須想辦法讓他下定決心留在這裏!”稍頓片刻,陳登又有些顧慮的壓低聲音說到,“現在呂布的處境非常不妙,即使呂布留在下邳恐怕也難以守住,陳家有必要在這一棵樹上面吊死嗎?”

  陳珪瞪了兒子一眼,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面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密室裏頓時陷入了沉寂。

  陳登也不敢打攪,默默的等待著陳珪做出這關系整個家族命運的決定。

  半晌之後,桌面的敲擊聲停了下來,“元龍(陳登的字),待會讓你媳婦帶上幾套精美首飾去看望一下呂布的小妾嚴氏,暗示她留在下邳的種種好處,有時候枕頭風還是很管用的!你自己去找呂布,找個出使丞相大營探聽虛實的借口出城,有我在城裏當人質,呂布應該會放心讓你出去。到了丞相那裏就說我陳家願裏應外合助他一臂之力!”

  陳登聽了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父親,那你怎麼辦?”

  陳珪灑脫的朝兒子笑了笑,無限唏噓的感慨到,“只要你還在,陳家在這徐州依然是說得上話的主!我,已經太老了,少活幾年換整個陳家往後幾十年的富貴,值!”

  “父親……”

  不等陳登說完,陳珪已再次閉上眼睛,對兒子擺了擺手,“去吧!”
第二五九節 新到的黃雀

  天水。

  司馬懿揀著一壇子酒哀聲歎氣的朝馬超的別苑走去。自從上次唆使馬超在漢中突襲了陳平的部隊還連累到馬休戰死後,待到陳平一撤兵,馬超就被召回了天水,被他老子馬騰給軟禁了起來,美其名曰面壁思過。幸好馬超還算仗義,把突襲陳平的事都一個人擔了下來,不然當教唆犯的司馬懿非被因喪子而暴怒的馬騰給分屍不可。所以這件事過後,司馬懿還是很感激馬超的,經常隔三差五的跑去馬超被軟禁的別苑陪他解悶。

  和已經熟得不能再熟的看門士卒打了個招呼,向雜役問明了馬超的所在後,司馬懿徑直走進了後院的小演武場,看到馬超正抱著一杆鐵槍坐在一塊石頭上發呆,“老大,想什麼啊?春天好象已經過了!”

  “滾!老子這叫參悟!”馬超白了司馬懿一眼,看到他手拿的酒壇,也不多話,直接搶了過來拍開泥封就著壇口一通牛飲,直到過足了癮才哈出一口酒氣,“這是上次從陳平那搶來的酒吧?真他媽夠勁!還剩多少?”

  司馬懿也對著壇子小酩了一口,“哈~爽!沒多少了,大部分都被你老爹沒收了,我偷偷藏起來的就這麼幾壇,可惜現在和荊州那邊斷了商路,走私過來的少得可憐不說還貴得要死!”

  馬超聽到沒多少了趕緊把壇子搶過來再猛灌了一大口,“媽的,反正也已經和陳平翻臉了,等什麼時候老頭子氣消了放我出去,老子直接到荊州去搶他娘的一把!”

  司馬懿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所剩不多的酒壇,咽了咽喉嚨後還是把目光收了回來,“也許馬上就有機會了,聽說呂布派了人過來!”

  馬超聽了心中一動,“什麼意思?”

  “呂布和陳平關系良好,明明知道我們和陳平翻臉了,他卻偏偏派個人過來,你說是什麼意思?”

  “你是說呂布想聯合我們對付陳平?”

  “可能吧!可惜我們和荊州之間道路隔絕,發生了什麼事都只能找那些走私商人打聽,很多消息都知道得太遲,而且我的職位太低,你老爹有什麼最新的消息也不會高訴我,現在我只知道陳平幫呂布出兵河北了,按道理說這種關鍵時刻呂布應該不會耍什麼花樣,所以很可能最近又發生了些什麼事!”說到這裏,司馬懿不懷好意的沖馬超笑笑,“你妹妹文鴛肯定知道點什麼,要不你給我寫個手信,我跑去問問她?”

  馬超瞄了瞄司馬懿的第三條腿,看得司馬懿臉色發青才說到,“上次她受了點刺激現在還沒完全恢複過來,你小子給我離她遠點!我雖然現在出不去,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還是會有人告訴我!”說到這裏馬超故意頓了頓,直到司馬懿滿臉猴急才接著往下說,“陳平從河北撤軍了,趁呂布主力出兵河北的時候突襲了呂布的青、徐、兗三州,現在還指不定有沒有呂布這個人了!”

  “哦?”司馬懿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稍稍考慮了片刻後立即追問到,“徐州那邊發生的事,你這裏一般多久能得到消息?”

  “象這種大事,應該是半個月左右吧!”

  “半個月?那應該還有機會,呂布就算是豬等著陳平去殺,陳平一路行軍過去好歹也不止半個月,你知不知道這次陳平突襲了呂布那些地方?”

  “幾乎是四面合圍,青、徐、兗三州多處重要據點全被陳平同時襲擊!”

  “四面合圍?多處同時襲擊?”司馬懿聽了這最新的消息後不再理會馬超,一個人掐著指頭自言自語起來,“就算呂布留守的部隊不多,那陳平動用的軍隊最少也不低于十五萬,如果想快速平定青、徐、兗三州,恐怕要二十萬以上的精銳,白水關那裏與漢中對峙的有三萬左右,潼關駐守了一萬人,上庸駐守了三萬左右人馬,陰平關和汶山那裏還駐紮了七萬兵力防備羌人,雲南那邊大概有五萬防備南蠻,成都還要個五、六萬穩定局勢,交州也要三、四萬人駐守,再加上各地的守備兵力……機會~機會啊~”

  馬超見司馬懿突然變得神神叨叨,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幹什麼啊?”

  司馬懿被拍得一跳而起,緊抓住馬超的肩膀興奮地大叫大跳,“機會來了!機會來了!直搗荊州、脅天子以令諸侯,一舉鼎定天下的機會來了!哈哈哈哈哈……”

  “喂……喂……”看到司馬懿突然發神經,馬超一把擰住司馬懿的領子把他提到空中死命的晃上幾下,“你他媽得沒發燒吧?”

  正在這時,龐德走了進來,“少將軍,老將軍讓你去他那裏一趟!”

  “恩?”馬超提著司馬懿愣住了,父親派人來叫他這還是大半年來頭一次,看來氣消掉不少,這次可能有機會不用再待在這裏面壁思過了,想到高興之處隨手把司馬懿丟到一邊,整整衣冠就准備跟龐德出門。

  被甩到地上的司馬懿也清醒過來,爬起來就一把抱住馬超的一條手臂,“老大……”

  馬超以為司馬懿還發神經,揚起另一只手就准備給他一巴掌。

  “等等……我剛才是太高興了……嗷……你聽我把話說完!”司馬懿好不容易證明自己還算清醒才穩住了馬超,“老大,你爹叫你過去八成是因為呂布派人來這件事,他很可能也打算趁陳平主力盡出的這個機會揮師南下,想讓你當前鋒戴罪立功!不過等到你爹聚集好人馬再大隊開拔去打潼關,恐怕黃花菜都涼了。待會你可以跟你爹建議,現在文聘、夏侯惇是已知被調出去征戰的將領,也就是說他們原來鎮守的南陽和汝南肯定空虛,襄陽的兵馬估計也不是很多,所以讓你老爹繼續去聚集人馬好了,你自己則帶上幾千精銳過藍田、繞過青泥隘口,再翻過武當山(不知道當時叫什麼山)直取樊城威脅襄陽,這可是我費了好大心思從那些走私商人那裏打聽來的小路,絕對可靠!在襄陽那裏虛晃一槍後立即北取空虛的南陽,那時候你爹應該已率大隊人馬到達潼關,你再兵出南陽和你爹來個前後夾擊,破了潼關之後……嘿嘿~如果陳平及時回兵,那我們占領南陽、汝南也就夠了,如果他沒及時回兵嘛……”

  馬超和一旁的龐德頓時都明白了過來,“哈哈哈哈~那整個荊州就是我們的了!”
第二百六十節 圍城

  初夏的夜晚蟲鳴蛙叫,雖然天氣還不是很炎熱,但下邳城裏城外卻沉悶異常,望不見邊的火把照得整個城池周圍燈火通明。

  放下手中的水晶望遠鏡,我招過身邊剛投身效忠的陳登,“元龍,令尊有把握打開西門嗎?”

  陳登低頭躬腰謙卑無比的立在馬下回答到,“丞相大人,只要能將呂布的主力吸引到其他城門,家父必定不叫丞相失望!”

  嘿嘿~說話還真有一套,意思是如果失敗了就是我沒把呂布的主力引開,和你家是沒多大關系了?不過我也懶得說破,畢竟他陳家做內應本身就是冒著身家性命的危險,至于他們家族做內應的誠意我是絲毫不懷疑,陳登父子本就不是呂布嫡系,作為陳家唯一繼承人的陳登又自願留在我身邊做個變相的人質,呂布今晚是十有八九要交代在這裏了。

  我把腦袋再轉到另一邊,看著臉色被火光印照得泛紅微顯興奮的郭嘉,“都安排好了嗎?”

  “主公放心!”郭嘉把留戀的目光從城頭轉了回來,“于將軍的一萬重裝步兵都安排在了西門,只要門一開,呂布即使戰神再世也擋不住這種全鋼鐵陣容。只要埋伏在東門的孔明不出差錯,今晚呂布有死無生!”

  我詫異的望著郭嘉,直到把他看得腦袋勾進脖子裏。這小子說話居然也知道留一手了,把萬一失敗的責任都推到諸葛亮頭上。懶得和他計較這種文字游戲,既然已經安排妥當,我就單獨策馬向城門走去。

  這次為了讓呂布死透透,我帶來的十萬大軍把下邳圍了個水泄不通。就著陳登家族做內應的機會我以兩萬普通士卒和樂進的兩萬丹揚精銳布置在了下邳南門,以我本人和天下聞名的丹揚兵充做攻城主力吸引呂布的眼球;破城的撒手 ——于禁的一萬重裝步兵在五千普通士卒的遮擋和夜色的掩護下等在西門和內應呼應,這裏可以說是兵力最少但卻最難突破的一邊;龐統領著兩萬普通士卒明火執仗的堵在北門;而東門,和臧霸彙合的方向,也是呂布最有可能突圍的方向,諸葛亮只布置五千人打著火把做做樣子,另外在後面的必經之路上埋伏了兩萬兵力等候呂布的光臨,只要呂布敢從這個方向逃跑,保證他爽翻天。

  不一會兒,我已經在幾萬人的眾目睽睽之下走到離城牆一箭的距離,揚聲吐氣高喊到,“某家陳遠志,請溫侯出來答話!”

  等了片刻,錦衣金冠的呂布在城樓上排眾而出,“陳平,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曆來友好相交,為何今日率眾奪我州郡?”

  “溫侯,你為天下武勇之翹楚,陳某也僥幸為聖上拜為武勇天下第一(典偉和許胖子在後面捂著嘴巴翻白眼),某之心中對溫侯可謂神交已久,且溫侯當年誅殺反賊董卓,有忠于社稷之心,某雖與溫侯僅于虎牢匆匆一晤,但也有結交之心,因此拜請聖上為溫侯封官賜爵,多年以來更是資助溫侯錢糧資帛無數,引溫侯為平生知己,這些事情本不用某多言,你和你身邊的將士當心中有數;然某為大漢丞相,當為天下百姓計,不可因私而廢公,溫侯統領青、徐、兗三州數年,昔日中原繁華之地如今竟十室九空,各地戰亂不斷、盜匪四起、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某今日前來乃受天下百姓所托,吊民伐罪、止息兵戈,望溫侯隨某返京向聖上請罪,不可一錯再錯!”

  這一番話說得是聲情並貌、感人肺腑,連我自己都差點感動,原來我骨子裏竟然是如此的偉大!呂布,你看看周圍的士卒都已經心有戚戚焉,你還不趕緊束手就縛,看在你武藝高強又長得帥的份上,我保證回襄陽以後專門為你建個角鬥場,我收門票你玩命,平時還可以給你掛牌應召,兼職安慰寂寞的貴婦,多麼有前途!

  “男兒本當威伏四方!陳平,有本事就來取某項上人頭!”

  “主公!”

  “小心!”

  在我還沉浸在當呂布經濟人的美好前景中,隨著數聲暴喝,強烈的空氣撕裂聲由遠即近,下意識舉起左手的臂盾護住面門,頃刻間巨大的沖力頂得我整個人後仰,隔著全鋼盾牌和三層甲 的左臂竟然傳來微微刺痛,然後才聽到劇烈的金屬摩擦聲。

  本能的查看盾牌的情況,一支羽箭竟然釘在了全鋼的盾牌上,末枝處還在微微震動,驚得我全身不停的冒冷汗。

  “陳平,拜你當年虎牢所賜,布至今不敢相忘,今日所還,終償布之心願!話不多說,欲取布之項上人頭,手底下見真章吧!”

  媽辣個巴子,嚇得老子半死!隨手拔下盾牌上的箭枝,我小心翼翼的策馬退後,“文謙(樂進),讓我看看你操練數年的丹揚精銳如何武勇!”

  ……………………

  黑山。

  劉衛就是隱藏多年的黃蓋,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打招呼,不由得轉頭望去,原來竟是從小在江南偷偷養大的孫詡,沒想到竟會在此處相會。不過黃蓋此時不禁暗怪自己當年考慮不周,孫詡畢竟是在與世隔絕的環境下長大,對人情事故過于生嫩了點,現在這種環境下怎能貿然開口相認。

  這時堂中一體型高大、面色黝黑的漢子已發出話來,“怎麼,你們互相認識嗎?”

  不等黃蓋打眼色,懵懂不知的孫詡已開口為兩人介紹起來,“張大當家的,這是我黃叔,當年虎牢關前的勇將黃蓋……”

  還沒說完,黃蓋就馬上接過話來,“在下當年因故和烏程侯失散,不想今日再遇故人之子,激動之下有失禮之處還望張大當家海涵!”說完不理孫詡詫異的眼色,徑直打量起堂上那位張大當家,這個傳說中的黑山霸主。
第二六一節 烽火連天

    張燕也在饒有興致的看著黃蓋,他剛才的插話實在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不過張燕也懶得去追究黃蓋和孫詡之間是何關係,反正在心裡把他們當作一夥人就是了,「黃將軍不必多禮,張某還要感謝將軍此前山下相助。不知將軍此次前來有何見教?」

    黃蓋從見到孫詡在這裡的時候起就在猶豫要不要按照原計劃借道去并州,孫詡跑到這裡來肯定是有什麼打算,萬一和他的計劃有衝突就不妙了,所以黃蓋沒有馬上回答張燕的問題,而是稍稍表達了歉意後望向了孫詡。

    孫詡怔了片刻就反應過來,「此次大哥派我前來邀張大當家出兵相助,共討袁熙!」

    「那我這裡沒什麼事了,本來只是希望向張大當家借道去并州助故人一臂之力而已!」聽到孫詡已經和張燕達成了出兵的意向,黃蓋立即改變了原來的想法,有張燕相助,孫策拿下并州應該不成問題,自己手下的這點人馬跑過去也沒什麼意義,不如留在袁尚的地盤搗亂,拖住袁尚對并州的援軍和補給,有危險的時候就跑到黑山腳下避難好了。

    張燕卻輕輕的笑了笑,「我想將軍可能誤會了,雖然我很想出兵討伐袁氏家族,但現在黑山缺乏糧草……」

    孫詡聽了大急,急忙插話進來,「張大當家,關於糧草……」

    「聽我說完!」張燕擺了擺手讓孫詡稍安勿躁,「在黑山並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要出兵必須說服其他的頭領,所以短期內難以決定,時間拖長了又不知還能不能幫得上忙,如今黃將軍既然有意去并州助戰,正好可解孫將軍的燃眉之急,借道一事我張某完全可以做主!」

    雖然達成了最初的目的,但黃蓋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不過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拱手稱謝。

    孫詡雖然沒能求得張燕出兵相助,但卻得到了黃蓋這只意外的人馬,所以也算不虛此行,和張燕虛偽的客套了一番後即與黃蓋一起告辭離去。

    張燕目送兩人出了內寨之後輕輕的拍了拍手,「來人,把我黑山即將出兵并州助孫策作戰的消息散佈出去,同時令各寨整頓兵馬、準備出山!」對傳令山賊猶如看到瘋子般的眼神視而不見,張燕的思緒已神遊物外:多少年了,裂土稱王的機會終於來了!

    ……………………

    南皮。

    顏良盯著几案上硝制的人頭躊躇不定。

    這個人頭是南皮守將魏續的首級,在顏良帶著部隊第一天到達南皮城下的時候就被城裡派人送來了,同時傳達了一個消息——城裡現在做主的是劉備,送人頭來的意思是投降。當然,投降只是說得好聽而已,劉備的意思是投靠袁譚,但要借南皮屯軍,美其名曰為袁譚牧守南疆。

    在顏良看來,劉備臨陣殺了南皮守將,軍心必然不穩,沒有必要答應他這種苛刻的條件,所以顏良根本沒把劉備的條件當回事,斷然拒絕了這種無理的要求。同時也打發使者回去告訴劉備,要麼無條件投降,可以保證他留住一條命;要麼等著城破當階下囚。結果一個時辰以後城上射了枝箭下來,上面刻著四個字——「玉石俱焚」!

    惱怒的顏良立即發兵猛攻,誰知劉備的那兩個義弟異常勇猛,損失了四千兵力賠上了兩個鋒將卻始終沒有一兵一卒能登上南皮的城頭。

    這種沒有意義的慘重傷亡加上長時間拿不下南皮城終於令顏良產生了猶豫,所以今天他再次看向了這個人頭,劉備的條件他是無法做主的,如果把這件事報給袁譚又會被人恥笑無能,而拿不下南皮呢?好像還是無能!

    這種進退維谷的境地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顏良考慮了良久之後一拳砸在了几案上,再試一次!再試最後一次!

    ……………………

    下邳。

    高順奮力的把砍刀從身前還沒死透的丹揚兵身上拔出來,但還沒拔出一半,身邊又有破風聲襲來,如果執著於抽刀肯定會再添新傷,雖然身上已是傷痕纍纍,但受傷這種事肯定不適用虱多不怕癢、債多不用愁的定理。高順只得無奈的放棄了被卡住的砍刀,側身避過一旁的偷襲,同時從敵人手上搶下錯身而過的刀子反轉刀身捅進了偷襲者的腹部,哪知這偷襲者絲毫不在乎肚子上的窟窿不退反進地撲了上來,死死的抱住高順,臉上更是閃爍著嗜血的興奮,「死吧!我們一起死吧!」

    伴隨這種瘋狂喊叫的是身後又一個丹揚兵已經提刀衝了上來,那揮刀的氣勢根本就是要把同伴連著高順的人頭一起砍下,看著那把帶著卷口粘著新鮮血肉的砍刀平著脖子急掠而至,自詡從不畏懼死亡的高順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了什麼叫恐懼,心臟幾乎在隨著刀鋒同時跳向喉嚨。

    「噗!」

    就在刀鋒離高順的喉嚨還差一寸距離時,這把要命的凶器連同它的主人一起飛了開去,在它主人的胸口上插著一根長槍,一根貫穿了身體把人都帶飛了出去的長槍。

    「呼呼呼!」高順大喘了幾口氣,壓下還在狂跳的心臟,朝長槍飛來的方向看去,呂布正全身通紅的殺過來,估計剛才那一槍是他投的吧。

    在呂布跑過來之前,高順終於費力的把還抱著自己的屍體給推開,「這幫該死的丹揚佬!」稍稍恢復了些許力氣,看到呂布又被新衝上來的敵軍圍住脫不開身了,高順立即在地上撿起一把刀衝上去幫忙。

    連著砍翻三個丹揚兵付出大腿上又被刮了一道半尺長血口的代價,高順終於和呂布匯合到一起,兩人眼中相互透露出來的都是驚懼。丹揚兵最恐怖的地方就是不怕死,只要是還沒斷氣,這些傢伙想盡辦法也要給友軍製造機會或抱著敵人同歸於盡,對付他們的唯一辦法就是剁下他們的腦袋,要不然隨時都要小心被躺在地上的丹揚傷兵剮上一刀。而且陳平這次跑來攻城又搞出了新玩意,所有的雲梯上都用鐵條做了幾個鉤子,就是這個小小改動讓呂布的守軍無法輕易把梯子推倒,讓丹揚兵攻上城牆的難度減小了很多。

    看著四周不斷衝上來的敵軍,兩人心頭同時泛起了一股無力感,難道一個晚上都守不住嗎?
第二六二節 撲火的飛蛾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在呂布和高順還在為最少也要堅守一個晚上這個偉大目標奮鬥的時候,一個渾身浴血的士卒帶來了最壞的消息:「將軍,陳珪帶著家丁以協助守城為名趁將士不備打開了西城門,弟兄們擋不住了!」

    「什麼叫擋不住了?」呂布聽了簡直是暴跳如雷,雙眼通紅猶如想吃人一般擰起一個報信士卒的領子提到了半空中,憋得這個士兵手舞足蹈、拚命掙扎卻根本說不出話,

    「哼!廢物!」一把將手中的這個廢物丟開,呂布轉身望著高順大聲咆哮到,「去集結『陷陣營』,把西門的敵軍都擠出城去!陳珪那老匹夫,落到老子手裡非把他碎屍萬段!」

    高順還沒答應,那邊被甩到地上的士卒已經強忍著咳嗽帶著哭腔喊了起來,「將軍,西門衝進來的敵軍全部身著鐵甲、刀槍不入,這城已經守不住了,趕緊突圍吧!」

    「豎子!安敢亂我軍心!」已經在暴走邊緣的呂布抄起手上畫戟就要衝上去捅人,幸好一邊的高順從後面抱住了他,「將軍,陳平兵力數倍於我,如今西門已破,我軍無城牆憑持,再戰下去於軍不利,不如早些突圍,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呂布大喘了幾口氣以後心情總算平復下來,冷靜考慮了一會後對高順吩咐著,「你把從長安跟出來的那些老兄弟都集結起來,先前巡視時我見東門圍城兵力稀少,待會我們就從那邊突圍!」

    「東門?可是……」東門圍城的兵力是少,但高順總覺得好像不對勁,剛想提醒呂布,可呂布已經風風火火的朝城樓下跑去。高順無奈,只得先去集結原先從長安帶出來的嫡系部隊,有什麼事待會再說好了。

    呂布急急忙忙的跑回臨時府邸,直接衝進了後院,見小妾嚴琴和女兒呂瀅都在,心中也稍稍鬆了口氣,「什麼都別收拾了,馬上跟我走!」說完也不顧兩人驚詫的臉色,一手拉一個把兩人帶到馬概,找了兩匹最溫順的馬把兩人給綁到了馬背上固定好,再趕著所有馬向東城門跑去。

    城裡此時已呈亂象,西城門那邊更是火勢熏天,有部分從那邊潰退下來的敗兵和一些平時在城裡偷雞摸狗的混混已經在城裡四處趁火打劫了,呂布帶著親兵砍翻了幾撥擋路的倒霉蛋,收攏了上千聽從命令撤下來的長安嫡系部隊,來到東門時這裡已聚集了不少長年出生入死的老弟兄,城牆上也比較安靜,看樣子外面圍城的荊州軍並沒攻城。

    高順此時正在前後整理隊型,他的八百「陷陣營」佈置在前鋒和中軍之間,只要讓「陷陣營」在前鋒的掩護下摸到敵方陣營跟前,就沒有誰能擋得住他們的前進步伐,這幾乎已成了呂布軍隊勇不可擋的規範模式。

    「怎麼樣?集結了多少兵力?」呂布將妻女安排到中軍後就直接找上了高順,城裡的三萬兵力中有一萬五千是以前的嫡系部隊,但這麼短的時間能集結多少呂布心裡也沒底。

    「現在大概集結了一萬人,西城門那邊的估計是過不來了,北門的可能還要等等!」高順看到呂布如此心急火燎,怕他等不急就往外衝,這些嫡系人馬可都是百戰餘生的勇士,無論是戰鬥力和忠心都沒問題,如果丟下實在讓人心痛。

    呂布不置可否的接著問到,「外面情況怎麼樣?」

    「我覺得外面可能有點不對勁,看火把數量應該只有五千人左右,但東邊是和泰山賊匯合的方向,陳平沒道理只安排這麼點人圍城!」

    呂布稍稍沉吟了一下,回頭往後看了看,其他各個城門都已隱約有火勢,「顧不了那麼多了,開城門,突圍!」

    高順也知此時沒得選擇,無奈的跑去前面指揮前鋒和「陷陣營」。

    吱吱呀呀的開門聲中,潮水般的呂布軍兇猛的撲向了外面離城牆兩箭距離的荊州軍方陣,外面的荊州軍不知是被突然衝出來的呂布軍嚇著了還是怎麼回事,陣型一陣混亂,原本整齊的火把亂七八糟的落了一地,火光映照下還可以看見這些荊州兵正在匆忙舉槍抽刀、彎弓搭箭,有得這一會耽擱,荊州軍的箭矢才射出一輪,呂布的前鋒就已經沖了面前,一陣猛殺猛砍之下壓得荊州軍節節後退,跟在後面的「陷陣營」還沒開張,這些擋路的荊州軍就有了潰敗之勢。

    如此順利反而讓指揮前鋒的高順更加不安,作為多年的鄰居,高順曾經仔細觀察過邊境上的荊州軍,加上不久前剛和南門的丹揚兵作過親密接觸,而眼前這支部隊簡直就和菜鳥級的新兵差不多,兩者之間的差距也未免太大了吧?

    不過不管怎麼樣先擊潰眼前這支部隊,要不要繼續向東走讓呂布去決定!高順一邊讓親兵回去告訴呂布前面的異狀,一邊帶著「陷陣營」開始了最後致命一擊。

    「陷陣營」說穿了其實就是和虎豹騎一樣全身披掛鱗甲的精銳戰士,只不過這只部隊一直只有八百人左右,不是呂布不想擴大規模,而是他沒辦法擴大規模。「陷陣營」不像虎豹騎那樣是經過專門訓練,選入「陷陣營」的士卒全是「十人斬」以上的屠夫,兵源來之不易,而且這種高價兵種的全身裝備還是當年虎牢關之戰以後在董卓手下建立起來的,可惜成立沒多久呂布就把董卓掛掉了,接著呂布就被趕出了長安,從此以後呂布就一直窮得叮噹響,沒多少餘錢來添置這種高價裝備,能維持八百左右就差不多要了呂布的老命。但這八百人卻絕對是呂布手中的撒手鑭,上次陳平被周瑜水淹的時候郭嘉曾帶著部分虎豹騎到呂布領地暫時避難,呂布暗中派「陷陣營」的人試探過虎豹騎的身手,單講氣勢和狠辣這些從死人堆裡殺出來的屠夫絕對不是虎豹騎那種訓練出來的人可比,正面衝突的情況下絕對要高出一籌半籌,這也是呂布一直敢於對取陳平而代之抱有幻想的原因之一。

    所以當高順帶著這只生人勿近的部隊發動衝擊的時候,原本就是誘敵的荊州軍簡直一觸既潰,丟盔卸甲落荒而逃。

    在後面沒有親身體會又黑燈瞎火看不真切的呂布見了大喜過望,把手一揮,「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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