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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卡徒 作者︰七尺居士 (已完成)

第1~2章 你們沒有,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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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檢查過之後,那訓導員看著沙苑,默默的搖了搖頭。

  訓導員本身應該都是些精通外傷治療的人,當有這種意外發生時,好能及時的提供治療,雖然程度比不了上個世代的外科醫生,但基本上也都算是經驗豐富。

  他們如果是做出了判斷,那基本上也就相當於宣判最終結果了。

  可憐的孩子還看不出這種目光交流當中的真實意思,還在充滿企盼的看著兩人,楊帆卻是旁觀者清,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得微微發酸。

  不過他還是暫時選擇了沉默,他在等待,等著看沙苑和訓導員到底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易重,你怎麼能下這種重手?他可是你的同伴,而不是敵人!」易重,看來就是那個某某後的孩子的名字了。

  沙苑看著他,聲色俱厲的大聲呵斥道,台詞就跟剛才楊帆說的如出一轍。

  易重本有些膽怯的看著沙苑憤怒的臉孔,然後聽見沙苑的義正詞嚴的判罰,卻是心中頓時一鬆,甚至是帶著一臉喜色的疾奔而去……

  出自沙苑之口的判罰赫然竟是——「滾!沿著鎮子跑五百圈,不跑完不許吃飯!下次再做出這種事,罰你跑一千圈!」

  這一計大棒,還真是狠狠的舉起來,輕輕的落下去呢!

  一個很可能會造成他人一生殘疾的過錯,而且甚至都不能說成是過錯的有意為之,最終的判罰,竟然只是罰跑五百圈?
末世卡徒 第3~4章 高手高手高高手

  如此恐怖的結果,不光是楊帆身後的不怕瞠目結舌,就連楊帆自己,也是同樣的難以置信。

  難以置信的不是巨石塊塊碎裂這個事實,像這種程度的攻擊,旅級強者就足以發出來,真正讓楊帆感到震驚的,是自己在出拳之後的那一聲嘯音。

  那可不是用嘴吹出來的,而是抻臂出拳的速度快到了極致,實實在在的擊破了音障打出來的。

  自己打出了音爆嗎?剛才的那一瞬間,自己出拳的速度已經超過了音速?這豈不意味著,自己發出了足以匹敵師級的攻擊了?

  楊帆一邊暗自欣喜,一邊不禁又有些疑惑,自己的極限怎麼忽然之間就提升了,難道說王霸之氣真的那般重要麼?

  用Q2818稍作測量,看到屏幕上面自己那嶄新的異能指數,再回想一下在風殤激泫流裡掙扎求存的艱難過程,還有逃出生天后那一陣莫名其妙的眩暈,楊帆總算把所有的事情都串連到了一起。

  原來,自己這是又悟了啊……

  的確,在風殤激泫流那樣的環境裡,自己也不知道經歷了多久的時間,更是時時刻刻都在生死邊緣徘徊著,就算會有所悟也絲毫不出奇。

  只可惜,這一次的悟並未能突破等級的桎梏,而只是突破了身體狀況的極限,讓自己的實力終於達到了團級的巔峰,距離旅級,也只剩下了最後那一層窗戶紙還沒有捅破。

  查看著自己終於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數值,楊帆正喜不自勝、得意忘形,旁地裡,一聲輕輕的呻吟傳了過來,總算讓他想起來,自己的身邊還有一個不怕呢。

  自己可是是來救人的,而不是來炫耀和自戀的。

  一邊回想著方才的劇本,楊帆一邊收拾著心情回轉了身子,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看著不怕:「我這種神通,你可要……」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不怕比楊帆想像中的更加伶俐,這回楊帆也不用再說剩下的那幾句台詞了,不怕強忍著疼痛,坐了起來,對著楊帆,納頭便拜。

  「快起來!快起來!你的胳膊還沒好!」楊帆心疼的去扶不怕,不過不怕還是執拗的向楊帆磕完了三個響頭,本來還想再磕,卻被楊帆強行扯了起來,「其他的都留著以後再磕吧。」

  「對了,我們已經是師徒了,為師的名字還沒有與你說呢,為師叫做楊枵,還不知道徒兒你……」

  「我姓牛,牛不怕。」唔,果然是很個性的名字。

  「嗯,從今天起,不怕你就是我的二弟子了,在你上面,還有個大師兄……」也許是上個世代的電視劇看的太多了,楊帆裝模作樣想去捋鬍子,手到了嘴邊才發現自己還根本長出那玩意來,只好順勢摸了摸下巴,把尷尬掩飾了過去。

  「這些事以後再跟你說,先解決你胳膊的問題。」楊帆鄭重其事的說道,「我要教你的神通,叫做殖裝,這個你應該是知道的。」

  「殖裝能夠讓骨頭長合,卻也沒有辦法讓錯位的骨頭恢復成原狀,不過殖裝完以後,我就可以利用殖裝的力量,在你的身體裡面直接操作,把所有的骨頭一塊塊的接回去,讓它們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只是,這個過程會有點疼……嗯,不是有點,是很疼,這個,你有心理準備嗎?」

  「有!」雖然臉色蒼白,不怕還是咬著牙,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了。

  「好!」楊帆回答的也是相當迅速,直接拉過不怕的右臂,右手化骨成刀,起手就是便一刀切下!

  「苛察!」不怕那一根纖瘦的蘆柴棒也似的胳膊,頓時從上臂的中部,應刀而斷。

  「啊!疼……」雖然已經對疼痛有心理準備,不怕還是萬萬沒有料到,自己這位師傅的治療方式竟然是如此的直接、如此的極端……如此的血腥,還是小孩子的他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

  「孽障!」在骨肉斷裂的聲音和小孩子痛呼響起的同時,還有另外一聲冷冷的叱喝。

  等到楊帆驚覺到那聲音,並且感覺到危機降臨的時候,一股無聲無息的威壓,已經籠罩了他的身體,讓他的身體從上到下竟然完全沒有辦法動上一分。

  突如其來的一道身影,瞬間出現在了不怕的身邊,給人的感覺,這個人似乎不是平移,而根本就是跨越空間來的。

  在此之前,楊帆還從來沒有感覺到,一個人竟可以帶給自己如此強烈的威壓感。

  與他相比,零界總部裡那讓曾經他無法舉足的精神壓制,簡直就是小兒科,和眼前的這個人的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楊帆頓時生出一身冷汗,汗毛根根倒豎,肝膽俱裂,就算此人不動手,只要一時三刻之後,他恐怕也得虛脫而死,甚至連辯解的話都說不出口。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看起來年紀極輕,也就二十幾歲模樣的男子,一張臉長的平淡無奇,但是整個人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股高深莫測的氣質,不光是楊帆平生僅見,就算當初在山都的審判庭上,那一庭上下的幾十位山都高手中間,都找不出一個具有如此丰姿的。

  來人用精神壓制住楊帆之後,來到不怕身邊,低頭略一查看不怕的模樣,便面帶殺氣的看向楊帆。

  估計,他是聽到那石破天驚的巨響好奇的尋聲而來的,掐頭去尾,卻剛好看到了楊帆切斷不怕胳膊的那一幕,也不問因由,便直接就把楊帆當成了殘害小孩的兇徒。

  稍作佇視,此人表情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來:「去死!」

  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虛空裡,一道無形無相的沛然大力,便向楊帆疾湧而來。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絲毫的跡象,但是透過異能感知,楊帆卻是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能有絲毫動作,當那股大力抵達身前的時候,自己就只有化身為肉糜這一途了。

  「啊~~~破!!!」生死存亡的關頭,楊帆總算是暫時掙脫了對方的精神壓制,跺足,扭腰,出臂,衝拳……動作一氣呵成!

  「波!噼!啪!……」連串的空爆之音,在楊帆的晶鑽拳頭與來者無形的空間衝擊之間不斷響起,比起剛才楊帆徒手破石的時候,聲壓更大,衝擊也更強。

  楊帆吐出一口血倒飛了出去,心中的驚駭如同巨浪滔天,只是念頭微動的純粹精神攻擊就已然強悍到了這種程度,比自己已經達到師級的實體攻擊還要強悍很多,此人本尊的等級,究竟有是什麼樣的程度?

  軍級?或者,是比軍級還要更往上的等級?楊帆簡直難以想像。

  不過,與楊帆相比,來者心中的驚訝反倒是更多一些,對面的這人看實力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團級,可是面對著自己的空間衝擊,竟然還能發動攻擊逃過一命,委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種怪模怪樣的殖裝能力,看來還真的有些門道呢,方才那次大震,難道真的是這傢伙所發出來的?可是,他為什麼要那麼做,徒自招人注意麼?

  來人的心中終於生出些許疑惑,可是這些疑惑,還不足以令他饒過楊帆,就在他想要再行攻擊,一舉擊殺楊帆的時候,他懷中的不怕突然有氣無力的輕呼起來:「不要啊!」

  第四章 拼圖骨科

  不怕,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啊,還沒輪到師父救你,倒是先讓你救了為師的一命了!聽到不怕那稚嫩微弱聲音的一瞬間,楊帆早已是熱淚盈眶。

  突然切下了不怕的胳膊,一是因為當初自己也是被如此對待的,二是因為**劑很珍貴,他琢磨著,這一刀切下去,勉強支撐到現在的不怕,應該就會立刻暈去,正好省去一管**劑。

  殊沒料想,不怕的忍耐力竟然是如此的強大,遭遇到這樣的打擊竟也還是保持住了清醒,不過,也幸虧了不怕的忍耐力超強,最終還能及時勸阻住了來人,讓他先不要對自己出手,否則的話……

  「是這樣嗎?」聽到不怕說,眼前這位是他的師父,剛才是在為他治傷,來者的氣勢稍斂,帶著疑惑的眼神,上上下下的反覆打量著楊帆。

  「沒錯。」楊帆連連點頭,搶過了話頭,「不怕正在流血,您能不能先……」

  雖然對方的氣勢收斂了很多,楊帆卻還是沒有能力,靠近到他和不怕的周圍去,當下也顧不得顏面盡失了,出言求道。

  「唔,好吧。」來人微微點點頭,完全撤銷了威壓,「不過,千萬不要讓我看到你在搗鬼!」

  唉!真是冤枉死個人了……楊帆的心中叫屈,卻也沒有絲毫辦法,對方的實力就擺在那裡,遠遠不是自己所能企及的,而且,在這件事上,自己的確也有一些不對的地方,如果不是想節省掉那一管**劑的話……唉,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得到了允許,楊帆馬上用最快的速度衝到不怕的面前,從自己的數據空間取出了血漿包,開始給已經大量失血的不怕輸血。

  當初的人工血漿早已經用完了,現在楊帆拿出來的這些血漿,卻是因為他擔心自己什麼時候身受重傷又正好無血,才每過一段時間就從身上抽個幾百CC一點點的累積起來的。

  原始的土法殖裝最難解決的就是失血的問題,如果不是自己的卡里還有存貨,楊帆也不會那般的信心十足。

  吊上血漿,剩下的問題也很棘手,楊帆又拿出來一塊綠色的晶核,沾血激活植入不怕的斷臂,在晶核開始佔據過程的同時,楊帆也同時激活了自己的晶核能力,並開始從外部侵入不怕體內已經活化的晶核。

  以高一層的力量,壓制著綠色晶核的佔據,同時控制著那些沿神經網絡蔓延開來的光電晶體線路,內視著斷臂處的傷勢,並對那些大大小小的碎骨創傷進行修復操作。

  這便是楊帆一早就已經想好的用來救治不怕的法子。

  充分利用自己的晶核之力,來壓制別人體內的晶核功能,並通過這種壓制,對低等級晶核進行類似於聯網操作的控制,這種手法,是楊帆長期以來對晶核本源三法則不斷研究開發出來的,是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技巧。

  當然,這僅僅是針對殖裝者而言的,以殖裝為天賦本能的鐮骷,也有一種與之類似的操作法門——喚醒儀式。

  事實上,如果不是對當初魍湖邊上的佔據儀式印象深刻,楊帆也想不出這樣的操作技巧來。

  密密麻麻的光纖化的神經,取代了外科手術的手術刀,在不怕瘦細的斷臂當中穿梭,將碎骨一一糾正回原位。

  每修復一塊地方,楊帆便利用佔據法則的本能之力,激發不怕肉體的活力,催生傷口的癒合。

  對鐮骷族來說,不僅僅骨質殖裝可以瞬間再生,無窮無盡,那些被佔據的傀或者是傀獸的肉體,同樣也擁有獲得強悍再生力的能力,這也是晶核的本能之力。

  甚至不光是傀與傀獸,就連普通的殖裝者,在晶核植入的身體部位,也擁有相同的特性,這一點,楊帆早在被黃級鐮骷轟入風殤激泫流之前,就已經表演過一次了。

  為了修復關節的損傷,直接把病人的整條胳膊先切下來,等到修復工作完成之後,再把胳膊重新接回去……天底下的外科手術,如楊帆這樣做的,大概還是第一宗……

  也正因為如此,楊帆沒有什麼可值得參考的資料,他只能瞎子摸象,全當玩了一回高級的拼圖遊戲。

  不過,這些骨骼的碎片倒是比拚圖好認的多,而且那些實在瑣碎的骨屑,沒辦法拼湊完整的,很容易就被身體的修復之力化去了,骨骼上面的略微缺損,憑著胳膊現在的再生能力,也很容易就能長合。

  五、六分鐘過後,局部人骨拼圖便已宣告完成,楊帆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將切掉的胳膊給不怕重新接上了,然後開始進行最後一項工作——將淤結的部分一一疏通,將斷掉的神經肌肉纖維一一接駁。

  當初在柘村溶洞的時候,楊帆靠的是把胳膊傷處浸在水盆中,讓血液儘量的不要凝結,而現在他已經掌握了殖裝手術刀,自然毋須再那麼去做。

  雖然手法還是相當粗放,但是有了光纖網絡的內視功能,再加上充作手術器械的神經纖維,即便是上個世代最高科技的外科手術,都不見得會比楊帆的這幾招散手更加精細。

  骨頭、肌肉、血管、神經完美的對合在一起,淤血也被再生力消去,最後再將不怕的肘部和短處用骨質殖裝細心的包裹起來,一切總算是大功告成。

  鬆了口氣,直起腰狠狠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楊帆總算是明白了,手術室裡的醫生,為什麼要有一個專門的護士來給自己擦汗了。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實在不好意思。」全神貫注做著手術,楊帆甚至都忘了,自己的邊上始終站著一個超級大高手,一直在哪裡虎視眈眈的盯著呢。

  聽到此人驟然開口,楊帆不禁又嚇了一跳,再抬頭看時,就見此人不知什麼時候已騎在了碗口粗細,全長足有十餘丈,長著翅膀的羽蛇頸後。

  短短的道歉的話說完,此人拍了拍羽蛇的腦袋,丟了顆小小的東西進羽蛇嘴裡,羽蛇立時搖頭晃腦的歡天喜地起來,身體一陣蜿蜒,就那麼憑空裡消失不見了。

  「前輩,請留步!」楊帆見狀不由自主的喊道,此人胯下的那條羽蛇,不論是身長大小還是模樣,都跟從風殤激泫流中把自己帶出來的那條委實太過相像。

  「師父,空行者先生就是這種脾氣,你不要怪他。」楊帆的懷裡,不怕忽然說道。

  「空行者先生?你認識……對了,你應該知道的,昨天,是不是……」

  「嗯。」不怕點頭,「是空行者先生把師父送到村裡的,這樣的事情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發生一次,村子裡的人早就習慣了。」

  這般說著,不怕忽然拍著嘴打了個哈欠:「師父,我好困。」

  楊帆愛憐的拍了拍他的小腦袋:「困了就睡吧,好好的睡上一覺,等你睡醒了,一切就都會跟原來大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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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靈魂水晶

    不怕這一覺睡去,短時間內是絕不會醒來的。

    趁著他睡著的功夫,楊帆抱著他回到了帳篷,施展起手段,將不怕疲累倦怠、傷痕纍纍的身體再好好的檢查了一遍。

    這孩子的身體狀況,比他之前想像的還要糟糕,不僅僅是跟自己和虎平陽一樣,都屬於先天虛弱型的,而且在長身體的時候,後天的營養似乎也沒能及時跟上。

    先天不足,後天也沒補上,兩相作用之下,就導致了這孩子的身體跟同齡人只見的差距越來越大。

    既然是內外雙虛,自然要兩邊通補,雙管齊下,楊帆先是給不怕掛了一瓶軍隊專用的營養液,然後,用二十五世紀的按摩手法,將孩子的身體從上到下狠狠拿捏了足足有一個小時,才終於停了手。

    不怕是他第一個打算傾囊相授的徒弟,待遇自然不是虎平陽所能夠比擬的,甚至就算是對自己,楊帆都沒這麼用心過。

    安置妥了不怕,楊帆總算有了點空餘的時間,再次從那破舊的帳篷中出來,重新在小鎮上閒逛起來。

    不過這一次,就不像上回那麼的漫無目的了,也不去管別人的態度,只是不停的跟前後左右,所有看見的人搭著訕,楊帆的目的其實只有一個——打探空行者的消息。

    羽蛇是擁有空間能力的靈獸,可是那位空行者在空間方面的造詣,顯然又是羽蛇遠遠不能相比的,如果自己想要回家,通過空行者顯然是一個最便捷的途徑。

    這個時候,已經過了午時了,所有人都吃飽了喝足了,正好有點閒逸,楊帆的加入沒令他們生出絲毫懷疑。

    「那位空行者先生啊?他不是鎮上的人,也沒有人知道他住在哪裡,不過三天兩頭的就會送人過來,也不說話,直接把人丟下就走。」

    「空行者先生的實力啊,那肯定是很強很強的,不過,從來沒見他出手過,也不知道跟鎮上的師級高手相比,誰強誰弱?」

    「誰敢跟空行者先生動手啊,他可是咱們流營鎮的大恩人,大家能在這裡安居樂業,可是全靠他……哎呀,今天天氣真好呀!」

    在鎮上打聽了半晌,給楊帆的感覺,自己現在就好像是在玩一款單機版的rpg遊戲,對於那位先生的觀感,所有人都能說出一兩句來,可是,所有的說法都是含含糊糊、朦朦朧朧的不著重點,只是在重複著似曾相識的幾句話。

    不知道這位先生住在哪裡?不知道這位先生平時吃什麼、喝什麼、有什麼愛好?除了一條羽蛇,也不知道他家裡還有什麼人?更加沒有人知道,這位空行者先生呆在這裡,究竟打算或者正在做什麼。

    這些人只知道空行者時不時的會來鎮上一趟,或者是像昨天那樣丟下一個人,或者是……從事一件對流營鎮至關重要的作業。

    不過,可能是因為初來乍到的緣故,所有人都對楊帆多多少少有些戒心,那件至關重要的事到底是什麼事,楊帆始終沒能打探清楚,只得暫時擱在心裡,打算等鐵炮從現實中狩獵歸來,再以鄉黨的身份向他詢問。

    ****

    鎮上轉了一圈,足足花了楊帆兩三個小時功夫,然後,傳送門便再度開啟了,合村打獵的人井然有序從門中歸來。

    似乎每天都是這個時間,因為接下來還要對獵物分門別類的處理,該清理的清理,該歸置的歸置,該下鍋的下鍋。

    而且,全鎮兩千多人的飯食,只靠鎮中廣場的那十幾口大鍋,也要煮上相當一段時間。

    所以,等一切處理妥當,差不多也就到了晚飯的時間了。

    直到這個時候,楊帆才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機會,向鐵炮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空行者先生啊,也不知他是那裡的人,反正我來流營鎮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這兒了,每隔幾天就會出現一次,或者是送來落入激泫流裡的失足者,或者是送來靈魂水晶。」

    「十幾年前就這樣了,到現在還是一直這樣,就連他長的樣子,好像也從來沒有改變過,跟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幾乎一副一樣,所以,全流營鎮上下,不過年紀多大的,都稱呼他為先生。」

    「甚至有人說,他是最初建立流營鎮的元老之一,是現在流營鎮這些人的老祖宗。後來因為實力突破了軍級,可以不老不死,所以始終留在這裡,守護著這些後人。」

    本來,楊帆最想問的就是靈魂水晶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聽到後來,他不由自主換了另外一個問題:「突破了軍級就能不老不死了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鐵炮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這只是一種說法,沒有人能證實。魍不是至少域級的強度嗎?它們能夠不老不死,所以就有人推測,當人類的實力也達到傳說中的域級,同樣也能夠不老不死。」

    「哦,這樣啊。」楊帆掩不住臉上的失望,鐵炮口中的說法,他在別的地方也曾聽人說過,都是沒什麼理論依據,基本上都只是瞎猜,「那,靈魂水晶又是什麼東西?」

    「靈魂水晶嗎?你或許還不曉得,這個世界並不是真實存在的,而是地球現實空間裡生活的那些人的……」

    楊帆聞言啞然失笑,揮揮手打斷了鐵炮的話:「這些我知道的。」他心說,這天底下,恐怕沒有幾個比我更知道這夢境界的由來的了。

    「你知道啊,那就好說了。人的精神有大有小,有強有弱,反應到這個世界的樣子,自然是各個不同的了,小的或許只是一絲塵埃,大的……可能是花是草是樹,甚至是一些活生生的靈獸。」

    楊帆點點頭,鐵炮說的沒錯,能夠認識到這些,說明這個時代的人們對於夢境界的理解,也算是相當可觀了。

    「既然上面那些樣子的東西都有,可想而知,也會有非常精純的能量,以礦石的樣子出現在這個世界了,其中極品的就叫做作靈魂水晶,靈魂水晶共有黃、紅、藍、透明四種,分別對應著地、火、水、風。」

    「這些水晶不光是樣子非常的漂亮,如果人的能力與之對應,甚至可以直接借用裡面存儲的能量。」說到這裡,鐵炮指了指廣場中心的大傳送門,「自從上一個師級的空間能力者死了以後,鎮上就再沒有很強的空間能力者了。」

    「空行者先生又懶得天天來鎮上,只是為了幫我們開門、關門,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送些風水晶來,讓鎮上的人自己去解決……」

    原來如此!楊帆恍然的點了點頭。

    第六章 人吃的東西

    所謂的靈魂水晶,八百年前也有,只不過那時候是叫另一個名字的,而且非常的罕見。

    那要想得到它,需要相當強大的實力,自身體裡游溢出的離散能量,才有可能凝結成形。

    八百年前,人類裡的強者還很少。

    其實,不要說八百年前了,從八萬年前一直到一千五百年前,人類當中幾乎就沒有能力者存在,自然更加談不上,在夢境界裡凝結出什麼水晶來了。

    所以,八百年前的水晶,當世人凝結出的極少,前幾個文明世代強者遺留下來的多,就算可以當作能源來用,也不會有人捨得的。

    那東西的觀賞價值和古董價值都擺在那裡呢,而且,那時候的人類也根本不缺乏能量供應,復迭屬性能量卡提供的能量,比起這些水晶來絲毫也不遜色。

    那時候如果這樣做的話,就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暴殄天物。

    不過,這八百年來,人類受了輻射的影響,雖然總體數量大幅減少,強者卻是雲集層出不窮,這靈魂水晶,說不得還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了。

    唔,話題又扯遠了,總之,打探到了這些消息,楊帆花費的這幾個小時的心思,就算沒有白費。

    雖然等到下一個溺流的人被送到,這多少有點虛無縹緲,但既然每過一段時間,那空行者都要給流營鎮送風水晶來,想要再見到他就並不是多難的一件事。

    而既然有機會見到,就總有機會可以央求他帶自己回家,成不成的到時候再說,至少這條路可以通上……

    這般尋思著,楊帆的心中總算是小鬆了一口氣,目光往鎮子中心的傳送門看去,這條路之後,就是那邊的路了。

    只要拿出數據空間卡,應該就可以換來跟隨他們一起出門而且不受打攪的探險機會吧?只不過,這樁生意到底應該怎麼去談呢?

    「你,對,就是你,站起來,出去!」楊帆正坐在石墩上凝神細思呢,突如其來的呵斥聲,打斷了他的思索。

    楊帆訝然起身,然後就看見不遠處,一個橫挑著眉毛豎瞪著眼的傢伙,正臉色不善的看著自己,一根手指戳的趾高氣昂。

    「怎麼?有什麼事麼?」楊帆有些莫名其妙,不由訝然詢問。

    這時候正是晚飯的時間,鎮中的大廣場上,十幾口大鍋圍著傳送門擺成了一個圓圈,裡面煮著熱騰騰的飯食,鎮上的人都來了,零零散散的坐在大鍋的外圍,跟大鍋成了一個同心圓環。

    這裡有桌、有椅、有凳子、有碗筷,都是一早就備好了的,那情形就跟當初柘村人的聚餐差相彷彿,只不過,人數從一百上升到兩千,這場面看起來就要壯觀的多了。

    這人尖利的聲音,登時把周圍一圈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楊帆的身上。

    「在鎮上閒逛了一天,什麼活沒幹,你來這裡做什麼,打算蹭吃蹭喝麼?」發現有人注意,此人的胸脯挺的更高了,活脫脫正是一副標準的「正義」路人甲的嘴臉。

    楊帆聞言不由得氣往上湧,自己只不過是來坐坐打聽點事,又沒打算在這裡吃喝:「我做不做事,跟你……」

    話到半截,楊帆募然注意到,一圈人鄙夷的視線當中,有一道內容略略有所不同的目光。

    移目望去,沙苑正在那處得意的笑著,一副詭計得逞的模樣。

    就為白天裡的那點事,此人就把自己給記恨上了,楊帆登時心中明了,也不再說話,只是信手一翻,從空間卡里接連拿出來了七八樣東西。

    「蹭飯?哈!不是我說你們,就你們鍋裡煮的那些,也是人吃的東西麼?」楊帆做出一臉鄙夷的表情,好像那些所謂的飯就是一坨坨大便。

    「來,鄉黨,看看我帶來的飯菜,醬爆雞丁,東坡肘子,青椒肉絲,番茄雞蛋湯,還有熱騰騰的白米飯,一千年的新鮮扎啤……」

    說實話,這些都算不得什麼好東西,還在上個世代叫外賣時,這些東西楊帆早就吃的膩了,不過在這個世代,這些可是真真正正的好東西呢。

    畢竟都是經過了時間考驗的經典之作啊,只要不是日日吃、頓頓吃,這些東西那也都可以算作是珍饈美味了。

    尤其是當中的白米飯,對這個世代的人而言,簡直就是一種傳奇,無數人都曾經聽說過,這是上個世代那些能飛天遁地的大能們的主食。

    但是具體是什麼樣的東西,能美味到讓那些大能們都奉為主食呢?這可就是這個時代的人完全想像不出來了的!

    所以,等楊帆把那可憐的三菜一湯外加兩碗白米飯,還有兩杯子的扎啤,純粹是下小飯館的食譜擺到了桌上,這一圈人的眼睛都直了。

    就連鐵炮,明明知道楊帆這樣做,是想把自己拖下了水,卻也沒有絲毫怨言,直愣愣的看著石桌上的飯菜,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這就是……這就是傳說中暗黑酒吧裡才有的飯菜吧?」

    以鐵炮現如今的實力,暗黑酒吧倒是也去得,不過十四年錢在山都,他的實力大概還略微差了那麼一點,只是聽聞卻沒有資格親見。

    所以一邊說著,他一邊飛快的拿起了筷子,一口口的開始往嘴巴裡填,就如那長河入海,又似那風捲殘雲……

    等楊帆終於醒悟起來,三個菜一盆湯連帶兩碗白米飯卻早已經全都下了鐵炮的肚,當然,那扎啤也是一滴都沒有剩下。

    「還有嗎?」打個飽嗝,鐵炮意猶未盡的說道,「真好吃,不愧是傳說中的白米飯呀!」

    楊帆傻傻愣愣的看著空蕩蕩的石桌,簡直是欲哭無淚啊,他總算又想起來了那個教訓,那就是——千萬不要請山族人吃飯,飯量大吃的快不說,而且……一丁點都不知道什麼是客氣,那根本就是填不飽的飯桶呀!

    「不是說,他渾身上下都搜遍了嗎?只是什麼都沒有的窮鬼一個,才塞到了那廢物小子的帳篷裡的嗎?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

    一圈都是口水滴落的聲音,所有的人都直愣愣的看著楊帆和鐵炮,似乎空氣裡的香味還沒有完全飄散,桌子上的飯菜也都還放在那裡。

    在這樣安靜的場合下,不遠處沙苑與別人的低語,就尤其的明顯。

    原來,他們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已經搜過了自己的身,是殖裝的默認形態又一次保全了自己的財產,楊帆下意識的握了握右腕,心中嘿然冷笑。
第7~8章 這才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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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驟然翻臉

    本來,楊帆還想以極低的代價,將數據空間卡賣給這些個人,比如說,讓全鎮人幫助自己,找到現實裡回家的路。

    這件事或許不是那麼容易,但能把三天份的儲存上限擴展到三十天,於全鎮的人來說,就算是需要付出幾條人命的代價應該都是值得的了。

    不過現在嗎,楊帆改變主意了。

    雖然還不至於一棍子就打翻一整船的人,但總要有人為自己的做為付出代價吧。

    具體要怎麼做,楊帆暫時還沒有想好,他天生就不是擅長這類陰謀詭計的人,不過,至少現在,他是開始動這方面的腦筋了。

    當然,除了楊帆之外,沒人知道他們剛剛失去了一次多麼重要的機會,隨著鐵炮將那桌子的食物一掃而空,眾人的視線也漸次散去。

    晚飯開始了!

    一碗碗四害湯、南方水果被分到每個人手裡,也開始有人在座椅區與鐵鍋區之間的空地上載歌載舞。

    還有相當多的人,在悄悄的議論著剛才所見到的一幕,有的是向別人炫耀,那些個菜都是什麼樣的顏色什麼樣的香味,那些白米飯看起來是多麼的雪白多麼的誘人,當然也有一些人,只能嘴巴大張著流口水,無比惋惜自己沒那種命去親眼目睹,這時候就自殺的心都有了。

    隨著那些議論,自然也有各種各樣的目光投向了楊帆,議論那些東西他究竟是從哪裡得來,議論他到底是什麼身份,甚而擴展到,議論流營鎮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楊帆很不適應這樣子成為別人矚目的焦點,更不習慣自己突然變成眾目睽睽的對象,但是沒有辦法啊,誰讓他剛才是那般的出風頭來著,種下什麼因,就會得出什麼果。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自己似乎變得越來越喜歡這種感覺了……

    因為,隨著晚宴的氣氛漸漸推上高潮,在場眾人的情緒或多或少有些激動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募然在他耳邊響起:「嗨,你叫楊枵是吧?」

    猛回頭間,一個俏生生的女子正站在楊帆的身後,雖然算不上十分的人材,不過以二十五世紀宅男養成的挑剔眼光來說,打個七分還是完全可以的。

    分數雖然不高,可是在一個統共只有兩千多人,而其中年輕的女子僅僅佔到一百多個的小鎮來說,也是絕對屬於出挑拔尖的水準了。

    「我叫影歌,很高興認識你。」女子主動向楊帆伸出來一隻白嫩嫩的小手。

    「……啊!哦,我也很高興。」愕然了一下,楊帆才忙不迭伸出自己的手去,與影歌相握。

    其實,就算影歌不介紹,楊帆也知道她叫什麼,下午鎮子上依次跟每個活物npc對話尋求線索的時候,不少人都指點著這女子跟楊帆介紹過了。

    這女子被譽為流營鎮上的一朵花,不僅是人長的漂亮,身手也是相當的不錯,而且,最主要的是,她還有一個被譽為流營鎮二十歲以下年齡組第一高手的哥哥——西村副村長影刺。

    這是一個天天都受著如同楊帆此刻般注目的女子。

    不過,楊帆這時的遲鈍與笨拙,卻並非是因為眼前的女子長的有多麼漂亮,說起來,他見過的美女太多了,而且,純粹以美貌而言,她跟沐嫀也不在同一檔次。

    至少在楊帆心目中,兩人根本就不是同一檔次的。

    真正讓楊帆感到愕然的是,自己竟然被人搭訕了?而且還是個算得上漂亮的女人?

    刨去還沒發育的年齡段不算,自己上輩子宅男了十幾年,這輩子也生活了將近一年,怎麼從來沒有發現過,自己竟然還具備這方面的素質呢?

    楊帆心中驚訝,難以置信。

    不過,影歌的的確確是在靠著他的身邊坐下了——

    「你們的山都珠穆朗瑪據說是十三都裡最雄偉的一座,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呀?」

    「聽說十三都軍營裡面,所有人都用一種特殊的方式訓練,那個叫什麼來著?」

    「噢,對了,對了,還有……所有外來的人都說過,風殤激泫流裡的樣子很是奇怪,那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啊?」

    影歌的性格似乎是屬於開朗外向型的,嘰嘰喳喳就在楊帆耳邊一迭聲的詢問起來。

    一開始,楊帆還在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慚愧,原來人家根本只是找自己隨便聊聊的,可是,隨著話題的深入,這女子的問題,越來越向楊帆本身靠攏了。

    比如說——

    「你現在還是不是單身呀?有過女朋友沒有?平時都喜歡做些什麼?」

    到這個時候,任憑楊帆的情商再低,也都明白了,這女子的的確確是找自己搭訕的,而且,百分百是那種意義上的搭訕。

    從八百年前的上輩子,再到穿越時空的這輩子,兩段生命加在一起,這樣的際遇,都還是第一次碰到呢,這一瞬間,楊帆熱淚盈眶,那個激動的啊……

    尤其讓楊帆感動的是,不遠處的沙苑,正在用一臉怨毒的目光緊緊瞪著自己,那神情,就像是恨不能剝了自己的皮,抽了自己的筋,拆了自己的骨,很顯然,他也是對影歌很想法的人群中的一個!

    哈、哈哈!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主角模板?所有的漂亮女人都是老婆候選人,所有看上這些女人的男人,都是用來陪襯主角光明、偉大、正義形象的小綠葉?楊帆心中已然是樂不可支。

    不等他樂完,影歌伸出一雙小手猛然拉起了他:「來,跟我來。」

    不是吧,她打算幹什麼,這就去開房,自己可是一點心理準備沒有呢?

    哦,對了,這時代是沒有汽車旅館的,那麼她這是……難道,是拉著我去做那回歸自然的天地之合?

    楊帆的一顆心頓時飄飄蕩蕩,飛飛揚揚起起來,眼前放佛是無數粉色的星星,也不知到究竟在想些什麼,機器人似的跟隨影歌跑過一段,兩個就來到了與方才位置恰好對應的廣場對面。

    「喂,你看見那個女子沒有?她也是個團級,跟你的性格有些像呢,都是內向型的,而且就像你剛才說的一樣,喜歡小動物,富有愛心……」

    順著影歌白生生的手指看去,楊帆只見到一位芙蓉姐姐正在場中翩翩起舞,毫不吝惜的展示著自己的S型特種曲線。

    「嗯……你對我說這個做什麼?」楊帆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你不覺得,她跟你很配的嗎?」影歌瞪圓了眼睛,「性格完全合乎你的條件,至於長相,雖然你沒說清楚,但你們山族女人的樣貌,大家都是知道的……」

    「而且,你漂流到了這個地方,無論如何是回不去了,那個她長的再漂亮也都不可能再見到了,還不如早點做打算。」

    「我告訴你,她可是在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看上你了的喔。」

    「……」

    站在天堂看地獄,人生就像情景劇;站在地獄看天堂,為誰辛苦為誰忙!

    第八章 這才是現實

    滿心以為熱情洋溢撲上來的肯定是小姐崔鶯鶯似的神仙人物,卻沒有想到,最後最後,小姐的身份晃然一變成了丫鬟,倒是沒忘了紅娘的本分,順帶手的還給自己介紹了個芙蓉姐姐一般彷彿的極品對象。

    唉,人生中的第一場豔遇,竟然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大起大落之間,情緒跌宕得實在太快,楊帆足足過了好一陣子,才勉強從反差中清醒過來,心底裡不禁一陣陣的泛起了鬱悶。

    不過,這才是現實啊,赤果果的現實,美麗的邂逅、流星的豔遇,那些永遠只能是小說裡的描寫,飛蛾撲火一樣往主角身上撲的絕世美女,更是腦殘小說才會有的橋段。

    「你覺得怎麼樣?」這個時候,某位紅娘卻還在那裡一臉認真的盯視著楊帆,一迭聲的詢問他的意見,「人太少了沒有辦法,我們這裡一向就是這麼直接的,你願意就點頭,不願意就搖頭,一切都很簡單的。」

    楊帆同樣直盯盯的回望著影歌,佇立幾十秒後,終於確定,眼前的這位並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羞辱自己,而是非常認真的,這小地方人的演技,應該瞞不過久經考驗的他的一雙慧眼去。

    興許,在眼前這個女子的心目中,自己就只是一個小小的團級漂流者,在這地方一沒有實力,二沒有靠山,在很多人看來,還是一個無恥的說謊者,能有芙蓉姐姐這樣的天生人材來配自己,那已經有些浪費的嫌疑了呢。

    雖然心中有些氣惱這小妞的有眼不識金鑲玉,更加難以忍受不遠處的沙苑,在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後,那副捧腹大笑、忍俊不禁的得意模樣,不過,楊帆倒還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就跟眼前的女子翻臉。

    沒準,在眼前這位女子的心中,說不定還真的是自己的行為是充滿了愛心的善舉呢。

    「抱歉,我對那位女子沒有興趣。」楊帆平和但是堅決的搖了搖頭。

    「為什麼?」影歌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理喻的驚詫神情,「難道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回家去嗎?還是覺得以自己的那點實力,可以在這個地方找到另一個不在意你那些愚蠢的謊言的女人嗎?」

    似乎沒有想到自己的好心不被人接受,影歌的口吻中不由自主帶上了些怒氣,這女子雖然青春開朗熱心,卻未免有些太過自以為是了,楊帆只是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麼,自顧自的回轉了身走了開去。

    影歌卻不打算放過他,緊緊的追在楊帆的身後,嘴裡依舊不依不饒的:「你剛才拿出來的那些東西我也看到了,可是……可是那些東西能讓你吃喝多久,五天?還是十天?等所有的東西都吃完了以後,你要怎麼辦?做人的目光要放長遠一點才是……」

    「你要知道,這裡可不是山都了,在這個地方,沒有人能一直庇護你的,更沒有人會無條件的養活你……」

    「喂,小姐,你說完了沒有,我自己有手有腳的,可以養活自己。」越聽越不耐煩,楊帆終於忍不住截斷了影歌的話,聽這女子的意思,竟然是把自己當成了那種在十三都聯軍裡混吃混喝的世家紈袴了。

    好像只要他離開了基地,就沒有辦法獨自生存下去,想要活命,就只能靠被芙蓉姐姐那樣的人包養似的……意識到了這一點,楊帆的語氣不由得重了幾分:「我可不是小白臉!」

    影歌似乎根本沒有聽出楊帆語氣中的憤憤,停下腳步乜斜著眼看著楊帆:「你?你不是?哼,等你餓肚子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不是了?」

    「哈,這些就不勞你費心了。」聽到這裡,楊帆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說,才能讓影歌明白,仰天打了個大大的哈哈,頭也不回繼續向前走去,只是感覺到身後,那女子仍舊執著的跟著自己,終於忍不住心中的鬱悶,一直強壓下來的怒氣勃然噴發,只見他猛然駐足回身,身形筆直,亭岳一般自有氣派,上下打量影歌兩圈,撂下了一句狠話——

    「和你說句實話吧,就算是你想要包養我,我還看不上眼呢。如果你覺得剛才那位,比你的條件更好的話,盡可以來繼續勸我。」

    「你!」影歌終於停下了腳步,楊帆惡毒決絕的話,換了哪一個女人也沒辦法再繼續跟下去了,影歌俏臉透白,咬牙切齒的狠狠跺了一下腳,「不知好歹……」

    楊帆毫不在意影歌的反應,他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如果說原來他對影歌這個女人,還曾經有過那麼一絲絲的好感的話,隨著剛才整件事的發生,那點好感早已經煙消雲散了。

    雖然,影歌的做法完全稱不上是什麼惡意,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為了楊帆著想,不過正因為如此,但凡有點自尊的男人都難以忍受。

    罵退了影歌,廣場上也沒什麼好呆的了,楊帆心情鬱鬱的踱回到了不怕的帳中。

    雖然破舊,但是不怕的營帳裡依舊是光線明亮,將帳角裡的塵埃,帳面上以及散落在各處的日用品上的污跡都清清楚楚的顯現了出來,矛盾而又自然,也算是夢境界才會有的獨特風景了。

    地上的睡袋裡,不怕睡的正熟,睡夢當中小眉頭蹙的緊緊的,也不知是正在做著什麼噩夢,又或者,是意識海中正在與晶核進行著身體控制權的爭奪。

    楊帆愛憐的替不怕輕輕抹平了眉頭,然後盤腿在一旁的地上坐下,呆呆的出一會兒神,靜謐之中,一時之間,竟然自己不知道做什麼才好了。

    沒有了目的,也就沒有了行動的理由,那麼剩下來能夠去做的事情,就只能是靜靜的呆著了,楊帆此際的行動模式,還是不自覺的遵循著宅男的本能。

    看著不怕熟睡之後的稚嫩面容,替他擔心半晌,楊帆不自覺的回想到,以往每天的這個時候,自己又在做些什麼呢?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不管是單日還是雙日,似乎都到了工作或者訓練完的時刻,尤其是單日子裡,從巡邏的浮島上回來,大家就會湊在一起,去暗黑酒吧裡找點樂子。

    只是這段時間大家都漸漸的有了些所抱怨,酒吧裡的兔女郎數量越來越少,質量和技巧也是越來越差,連帶著過夜費也直線上漲,身手差一些的巡邏兵已經難以承受一夕之歡所付出的代價,就連馬飛和貓又他們也會時不時發幾句牢騷……當然流落在外的楊帆此時並不曉得,這一切純粹是由自己的愛心氾濫引起的。

    若是雙日子呢,訓練場上揮汗如雨的一場下來,先去洗一個澡,然後……就是一個人縮在營房裡面,給沐嫀寫信。

    山都的訓練營雖然嚴禁人出入,卻每天都有專門的書信快遞,聯絡偏遠山區小村落裡的家屬或許不那麼容易,但是像沐嫀這樣居住在山都內部,而且就住在香格里拉的人,即便是一天一封都沒有問題。

    也正因此,楊帆和沐嫀,這一對已然挑明了關係的情侶並沒有覺得山都與夢境界的距離有多遙遠,加上兩人都不知楊帆的刑期將持續多久,反而是很溫馨的維持著這種鴻雁傳書的關係,而且樂此不疲。

    不過現在,已經有兩天沒有給沐嫀寫信了,也不知道她知道了自己的事情之後,會不會擔心,會不會掛念……

    想來那是一定會的,所以,自己一定要努力了!

    一想到沐嫀,楊帆的心中便是一陣甜蜜湧起,最快速度找路回家的心思益發的堅定起來。

    就在他一邊回憶一邊謀劃的功夫,帳篷外一聲嬌喝傳來:「楊枵,你出來!」
第9~10章 我們的老規矩【文字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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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我們的老規矩

  清脆,嘹喨,又透著幾絲得意,隱隱更帶著幾分惡趣味的喝聲,在不怕的帳外響起。

  幾分鐘前剛剛拜別,楊帆又哪裡聽不出那聲音屬於誰。

  被打斷了對沐嫀的思念,楊帆本來已是一陣不爽,在意識到聒噪的就是那自以為是的紅娘,楊帆心中的鬱悶就更是增添了幾分。

  心道:竟然還追到這兒來了,這個女人到底還有完沒完了啊?

  楊帆豁然起身,腳步騰騰的走出帳外,小小的帳簾前方丈許開外,只見影歌笑靨如花的站在那裡。

  「裡面的孩子受了重傷正在睡覺,你在那裡這麼大呼小叫的,想做什麼?還懂點文明禮貌不懂?」一看到影歌那張臉,楊帆就是一陣低聲斥責,其中小半是真的惱火,更多的卻是趁機發作。

  影歌的笑容頓時收回去了一些,不過得意的神情依舊掛在臉上:「現在可不是我想做什麼,而是你想做什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楊帆陰沉著臉問道。

  「意思就是……」影歌拖長了聲音,故意吊著楊帆的胃口。

  「……意思就是,既然你不想入贅本村,當個便宜的上門女婿,而且,你的實力又這麼差,幫不上而且似乎也不想幫村裡什麼忙,我們也就只有按照老規矩來辦了!」

  「老規矩?什麼老規矩?」楊帆疑惑。

  「是我們從風殤激泫流中救了你一命,雖然你這條小命估計也值不了多少錢,但你也總不能讓我們兩手空空、一無所獲吧?」

  「按照老規矩,你身上的所有東西都要歸我們流營鎮,把東西留下來之後,你就赤條條的離開這裡!」影歌驀地斂去了笑容,聲色俱厲的說道,「如果你還想呆在鎮上,就得老老實實的給我們幹活,幹一天活,就有一天飯吃。」

  「在期滿三年之前,這裡沒有你睡覺的地方,你只能在街邊露宿!而且,」影歌突然提高的音量,俏臉高高的揚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更加的得意,「不許談戀愛,不許生孩子,除非是三年之後,經過我們討論之後,一致覺得你的表現可以成為鎮民才行。」

  「本來是想給你留一條生路的,不過,既然你不領情,那就不好意思了!」影歌說起這些的時候,就好像截道的搶匪喊「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侃侃而談熟練極了。

  再加上她還算不俗的身手,做作刻意的姿態,倒還真有那麼兩三分搶匪劫道的模樣。

  「你在開玩笑麼?」楊帆愕然道。

  「不是開玩笑。這也是我們鎮上的幾個村長、副鎮長,再加上我,集體討論過後的處理意見。」出乎楊帆的預料,回應他的並不是面前的影歌,而是帶著沙苑、翼嶺、影刺幾人剛剛匆匆而至的鎮長火先。

  在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一大票,似乎是得到了消息,在酒足飯飽之後趕過來看熱鬧的普通鎮民。

  聽了火先的話,楊帆氣急反笑:「哈,天下間竟然還有這種道理嗎?」

  「有的!」人群中,某個文質彬彬帶著眼鏡的男子煞有介事的點著頭高聲道,「我從一本古書上曾經看到過,在上個世代,大約一千幾百年前的時候,人類可以造巨大的木船,穿越海洋,行遍整個星球……」

  見到自己的開場吸引了大家的目光,那眼鏡男遂得意的繼續道:「在那個時候,就有過這樣的一條法律,如果救起了海中的落難者,不光是落難者身上的所有財產,包括落難者本人,都將成為救助者的私人財產,也就是奴隸,除非落難者能夠付出足夠的價錢,贖回自己的自由。」

  「這種情況跟你的雖然不盡相同,但是也差不了太多。」眼鏡推了推鏡架,「說起來,我們還算是很善良的了呢,只是要你的東西而已,並沒有要你的人。還是那句話,你總不能讓我們兩手空空的吧?」

  這是……看到自己無意中顯露出來的身家豐厚,於是找上門來索要報酬來了,楊帆無意中曾經聽到過,早在自己還處於昏迷狀態的時候,全身上下就已經被人搜了個遍,此時,對這些人的打算,他不用費什麼心神就已經心知肚明。

  很好,很強大!楊帆暗暗的嘆了口氣,就為了自己身上的這點東西,竟然連大航海時代的陳年法條都給他們翻出來了,還真是不能不佩服這些人啊!

  「啪!啪!啪!」楊帆不緊不慢的拍起了巴掌,「大航海時代的這條法律,的確還是有它的可取之處啊……」一邊說著,他一邊伸手一拂,手上登時出現一根鋼管來。

  「你想做什麼?」所有人見狀同時倒退一步,顯然以為楊帆這是惱羞成怒,就要發作了。

  結果卻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手持著鋼管的楊帆只是倒退了幾步,來到了房外的小樹林。

  不怕所在的那一間小屋,既破舊又狹小,而且還是在村落的邊緣,所以從他的房門,只是邁出了幾步,就來到了沒有一戶人家住居的鎮外樹林了。

  「現在這個地方,應該不算鎮上了,我在這裡休息,應該也不算違反你們的規矩了吧?」楊帆指著自己的腳下問道。

  雖然距離只有幾米,但楊帆立足的這個地方,的確是鎮民很少來,更沒有人住的,圍在那裡的一群人面面相覷半晌,也不明白楊帆想要做什麼,猶猶豫豫中紛紛點頭算是認同了。

  「那就好!」楊帆輕輕的點了點頭,順勢將鋼管往地裡一插,立刻又從空間裡掏出第二根來,連續幾根鋼管先後插好,再等高級的帆布取出來往鋼管中間一蒙,一群觀眾此時總算是看明白了,這傢伙原來是在搭帳篷呢。

  而且,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還是一頂他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碩大帳篷。

  楊帆的手裡有幾張軍隊士兵的卡片,以前就從中受益良多,這次也不例外,卡片裡的這種軍隊用的制式行軍帳篷,不僅搭建起來非常的快捷方便,而且當數頂帳篷的支架帆布拼湊到一起的時候,還能根據需求,輕鬆搭出三人,四人,五人等等各種不同容積的帳篷空間來。

  對於從來都是居住在簡易帳篷中度日的流營鎮的居民來說,楊帆像變魔術一樣搭起的巨型帳篷,簡直就是像傳說中神殿、聖堂一般的存在。

  一群人瞠目結舌著,目瞪口呆著,礙於材料的不足,知識的欠缺,他們從來也沒有想過,那些簡單的帳篷竟然還能玩出如此這般的花樣來,可以搭到這麼誇張的規模。

  手裡的帳篷漸高,楊帆的嘴上也絲毫沒停下來:「大航海時代的這條法律,保證了每一個航海的人,在見到遇難者之後,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去搭救,落水的人,可以得救,而救人的人,也可以因此獲得不菲的報酬,這的確是一條非常棒的法律啊!」

  楊帆嘴上嘆息著,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準備被迫同意了那所謂的老規矩的時候,卻聽此人陡然話風一轉:「……只不過,這條法律所規定的,那都是對當事人而言的。」

  「而據我所知,當初救我的人是空行者前輩,或者也可以說,是他豢養的那條羽蛇,這個我就不懂了,空前輩的蛇救了我,與你們各位有什麼關係,你們又是憑什麼理由,來向我索要報酬?」

  第十章 很傻很天真

  沉默,鎮上的人一片沉默……

  他們似乎從來都沒有認真想過這個最簡單不過的問題,就算空行者真的是鎮上的祖輩,可是如果他自己不發話,他們這些做後輩的,似乎也沒資格代祖上來收費呢。

  只是,對他們而言,類似的事情大概做的實在太多了,而以前被救起的那些人基本上也都是糊裡糊塗的忍受了下來,最起碼還沒有過誰像今天的楊帆這麼迅速的就摸清了情況,只好不情不願的著了鎮中人的道。

  時間久了,不管是訛人的還是被訛的,竟然似乎都把這件事當成了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鐵律,甚至都沒有人會去想一下,事情到底合理還是不合理。

  也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局面,來勢洶洶的一群人,被楊帆一句話就堵在了那裡。

  鎮上真正的高層們都心知肚明,空行者委實不是自己的祖輩,若要算計起來,人家跟鎮上的這些人,其實一點關係都沒有,楊帆的這句話恰恰是問到了事情的關鍵所在。

  而楊帆自己呢,他可是曾經親眼見過空行者的,自從就不怕的那一件事上面,就能夠對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高手的行事作風有個大概的瞭解,不管怎麼看,那位前輩都不像是一個會向自己收取保護費的那種人。

  當然,話說回來,如果真的是空行者來索要,那自己也一定會心甘情願的付出全部。

  兩方同時陷入了沉默,只有楊帆的積木還在繼續搭著,偶爾回發出一些聲響來,轉眼之間,三、四十米寬闊的大型帳篷已經顯出了一個大模樣,圓圍,拱頂,十米直徑、五米高下。

  這三、四十米的巨大空間搭建起來,楊帆與不怕就不光有了居住的地方,而且以後練起功來,那些個落在旁人眼中儘是稀奇古怪的操作殖裝的手法,也就不必另找隱秘之處去修煉,單是這一座帳篷裡面,就盡可以容得下了。

  「就算你不是我們救的,但是在你昏迷的時候,至少是我們收容了你……」流營鎮的沉默並沒過維持太久,還是那個戴著眼睛的男子帶頭開了口。

  「錯!不是你們,而是不怕,是不怕在我昏迷的時候照顧了我。」不待眼鏡男說完,楊帆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在第一時間糾正了他,「所以,我已經收了不怕作為我的弟子,而且要把我自己一身的藝業全部傳授與他,作為他收容我這一天一夜的報酬。」

  「嗤……」

  「徒弟?」

  「哈哈!」

  人群裡突然爆出一陣笑聲,若不是楊帆很弱很肥羊,這些人又哪會這般堂而皇之的找上門來向他勒索?這人竟然還敢在這裡侃侃而談什麼傳授藝業?

  「你們覺得我實力很弱,有些自不量力是嗎?」楊帆眉頭一挑。

  「沒有,沒有,你們很速配,很合適……」揶揄之聲響起,卻並非來自同一個方向,不怕的廢柴名聲,配上楊帆那看似低微的團級殖裝能力,在絕大多數人的眼中,絕對算得上是大廢配小廢,相得益彰。

  本來心態還算是比較平和,但是驟然聽了這些話,楊帆再也忍不住了,氣血往上直湧,不怕之所以身體荏弱,先天不足固然是一方面,而這些人欺他年幼又自幼失牯,無人照顧,讓他長期以來吃不飽穿不暖才是最大的原因呢。

  他們竟然還敢拿這件事來說笑,不行,一定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後悔!心下里暗暗發狠,楊帆口中吟出一聲冷哼:「在這個世界上,所謂的實力並不是一切!至少有一種職業,跟實力等級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們這裡不過是窮鄉僻壤,人也是孤陋寡聞,我都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職業,叫做卡徒來著?」

  怎麼可能沒聽說過?鎮上的人登時不笑了,難道……

  「剛剛好,我就是一個卡徒。」楊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著鎮上人的臉色。

  「我已經知道了,你們鎮上的數據空間卡容量不足,只不過才六個立方米左右,僅僅能儲存夠鎮上兩千多人食用大約三天份的食物。」

  「本來呢,你們若是對我客客氣氣的,我也未必會開出很高的條件,說不定,就算免費幫你們做出幾張更大容量的數據空間卡來都是有可能的。我這個人,從來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不過現在嗎……」楊帆拖長了聲音,貌似惋惜的搖著頭,一如他在暗黑酒吧中獅子大開口的模樣,「你們的行為讓我很不爽,先說我是騙子,緊接著又來跟我收莫名其妙的保護費,我當然也不能讓你們痛快了。」

  「這幾頂帳篷取出來,我身上的空間卡差不多也就騰空了,這幾張卡,再加上帶的材料可以做出來的新卡,統共能有一百二十八立方米的數據空間,這些應該足夠你們全鎮人儲藏下整整兩個月份的食物了。」

  「你們需要嗎?哈!你們當然需要,不過,想要得到的話,就來求我吧,等什麼時候讓我覺得痛快了,你們就不必再去過這種三天不出門就要餓肚子的日子了。」楊帆撇著嘴,神態倨傲舉重若輕的說道。

  流營鎮上的人盡皆沉默了,一個個的面皮僵在那裡,有的還保持著剛才謔笑的姿勢,有的則是輕蔑,有不過更多的則是驚愕、詫異,還有控制不住的渴望甚至貪婪,一群人,此刻就彷彿是一尊尊活靈活現的木雕。

  這傢伙說的話是真的嗎?看他的神情語氣,還有剛才組裝帳篷的手段,應該是真的,至不濟,方才他取出支架帆布的那幾張空間卡肯定是真的……

  他是卡徒,那個據說連整個十三都也沒有多少的,可以修復古代遺物的傳說中的職業?

  眼前這貌似廢柴的傢伙,竟然是一個卡徒?難怪他能拿出來只有高等士官才能吃到的食物,難怪即使流落到了這個境地,他也沒有便顯出任何的慌張,每天都能悠哉游哉的四處閒逛……

  這裡雖然是窮鄉僻壤,不過因為隔三差五就有外來者被救起的緣故,消息其實一點也不閉塞,對於卡徒的存在以及作用更是人人皆知。

  如果楊帆真的是一個卡徒,那他所代表的意義可就不僅僅是在數據空間卡方面了,雖然單是這一點,已經足以使村中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村裡面這些年下來破損的用具,武器以及其他生活材料,據說都是卡徒可以修復的對象,舊的能變新的,壞的能變好的,少的能變多的……

  當然,其中的一些變化只是眾人一廂情願的意淫,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將卡徒當成一种放在神壇上的職業,並不斷的往它身上添加金色光環。

  事實上,今天這樣的變化對於楊帆而言反而有好處,可以讓他的存在,至少是在普通鎮民們心中的存在,變得益發的重要。

  不過,但凡世間萬事,都有一個度,超過了那個度,好的也能變成壞的,活的也會變成死的……

  楊帆對於流營鎮上人的反應很是滿意,那些人驚訝、神奇、難以置信的目光,讓他頗是自得,尤其是影歌張著小嘴,無論如何都合不攏的模樣,總算出了口被迫與芙蓉姐姐相親的惡氣。

  可可惜啊,楊帆終究還是太嫩了些,只注意了這些卻沒注意到事情的重點……

  暗黑酒吧裡的威脅,那是因為他攀上了高枝,別人才不敢動用暴力的手段,可是在這地處邊遠的流營鎮上,他一個人就如同無根浮萍一般,人家又哪裡還會跟他去客氣。

  「上!」流營鎮的一干幹部們臉色陰晴不定的相覷一番,最終還是鎮長火先拿定了主意,一聲輕喝之下,沙苑,他自己,連同另外一個人,三個實力較強者同時突向了楊帆所在之處。

  等到楊帆意識到情形不妙的時候,已是在三個人的包夾之下了
第十五卷 流營鎮上 第11~12章 圍三闕一

  第十一章圍三闕一

    靠,軟的連試都不試一把,竟然直接跟我來硬的!

    危機感知猛響,楊帆才驀然意識到,自己究竟在哪里犯了錯。

    自己雖然是個有實力的,卻從來也沒表現出來過,在對方幾人的心目中,那就等同于一個慫包軟蛋。

    如自己一般的小人物,竟然敢在人家一群“高手”的面前大言不慚,還擺出一副勒索要挾的架勢,人家不翻手把自己滅了,那才叫見鬼了呢!

    不過,這種恍悟對于楊帆擺脫包夾陷阱不會有絲毫助益,事情因為他的疏忽到了這種地步,無疑是在用事實證明,果然還是有實力才能成為亂世生存的倚仗呀!

    楊帆恍然的思緒只是一瞬的光景,而對面里,三面夾攻的態勢已經完成。

    沙苑,實力旅級,沙族,天賦能力控沙、脫水,具現是一門至剛至陽的武學,探向楊帆的一雙肉掌赤紅如鐵,還沒等靠上楊帆的身體,手掌帶來的勁風當中,已是一陣陣的熱浪席卷,直烤的楊帆整個左半邊的身軀灼燙欲焦。

    火先,實力師級,火族,面對楊帆,他甚至都不需要動用具現,天賦能力發動,整個人頓時化身火人,合身撲向楊帆,若是被他撲中,只怕楊帆一身上下就會立成焦土,即使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了。

    與這二人相比,右側的突進者雖然還是楊帆第一次見,不過一身的聲威卻絲毫也不下于前面二人,拳腳帶起的風聲霍霍,震耳欲聾,只論聲勢,簡直比身為師級高手的火先更為夸張。

    按說,楊帆身為一個卡徒,活著比死了的價值顯然要大出許多,這是個眾所周知的常理,就算是要動手,流營鎮這方面也應該是投鼠忌器不會對他下死手才對。

    可事實卻證明,流營鎮的人,尤其是鎮上的高層們,似乎並不太習慣于細水長流的行事作風,全力出擊,拿下了楊帆,再搶了他身上現存的卡片來用,這似乎就是他們所能想到的全部方案了。

    這種野蠻而且短視的做法,也讓楊帆之前設想的各種計策完全沒有了用武之地,事實上,他並非沒有預計到,流營鎮人向自己動手的可能性。

    只不過,自己可是個卡徒啊,活著比死著價值更大,再加上……自己的所有卡片都已經補足了九位數的密碼,就算是被這些人搶到了手里,也絕不可能破解的掉的。

    有了這樣的雙保險,楊帆就絲毫也沒有顧忌到這樣的可能性,反而好整以暇的在眾人面前玩起了積木。

    結果,那些個話還完全沒有說出口的機會,就已經被這群野蠻人給打了回來,堵在了嘴里,這果然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呀!

    楊帆肚中叫著苦,腦子里卻仍不甘心的不停思考著,這些人,就真的這樣不在意自己的價值嗎,不在意自己是一個卡徒,可以給他們帶來更大的利潤嗎?就只是看重自己身上已有的那幾張卡片?

    要知道,正常來說,卡徒是絕不可能會動身上前線,然後被鐮骷崩進風殤激泫流中,再流落到這個地方的,換句話也就是說,這些邊遠村鎮中的人有可能一輩子,都只是听說過卡徒的事跡,卻從來沒有見到過卡徒究竟長得什麼樣。

    難道說,對于自己這中傳說才能听聞到的職業,他們就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

    這個念頭只是稍微一轉,配合著眼前的攻勢,楊帆突然意識到了,這幾個家伙究竟打的什麼算盤,還有,他們發動這番進攻的真正用意……

    在大輻射影響下的人類,似乎有一些集體異變的傾向,大概是由于文化、血緣、地理特征等等差異的影響,生活在同一個地域中的人類,會產生出傾向類似的異變,然後經過一代又一代的血脈傳承,逐漸延續而且穩定下來。

    而這些穩定的血系,在被十三都就近收容之後,就逐漸形成了各個都城的種族分布,基本上,每座都城都是截然不同。

    就以山都為例,擁有山族、水族、獸族這三大種族,但事實上,只有水族和獸族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族,而山族在山都中雖然人多,但是放到整個十三都來看,其實只能算是少數民族,是一個只在珠穆朗瑪地緣附近才演變進化而成的獨有種族。

    嗯,扯的遠了,說的這麼多,其實中心的意思就只有一個,一個地方有一個相對固定的種族結構,而不同的種族結構,在戰斗起來的時候,就有著完全不同的組合效果。

    由火族和沙族發動的這種襲擊,如果是換了一個其他的人在這里,或許瞬間就會被這種大氣磅礡的圍毆架勢所嚇倒,然後心生懼意,徹底放棄抵抗,就算不至于一下子放棄抵抗,一般說來,也不會正面硬抗,而是選擇向後奔逃。

    只是那樣一來,可就正遂了這些人的心意了……

    楊帆可不會忘記,這鎮上是有一家人姓影的,而且其中的某位也正號稱年輕人里的身手第一。

    姓影,理所當然便是影族,而所謂的影族,並不是說他們的能力是在陰影中行走,如果是那樣的能力的話,那這片終日堂堂如白晝的夢境界簡直就是他們的克星。

    影族這兩個字,其實是形容他們的速度之快,當能力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即便只是普通的行走狀態,但結合著速度,以及他們的天賦能力,就能在身後留下殘影一般的東西,速度既快,還能迷惑敵人。

    所以,前、中、右這三方的攻擊雖然顯得夸張,但那都只是虛張聲勢,真正的殺手 ,是在楊帆的身後,想來正是由那個本應該出手,這一輪的攻擊中卻偏偏沒有摻和其間的流螢鎮年輕一代中的第一高手——影刺所發出的。

    既然明白到這點,對于形勢楊帆也就了然于胸了,身前三人的攻擊,一是嚇唬自己,二是激發出自己本能的危機反應,好方便來自背後的偷襲者能夠更順利的得手……

    想通了這些關節,楊帆索性連身都沒有回,雙臂同時向後一彎,胳膊霍然一粗,肘部幾乎在背脊處踫合到了一處。

    這動作如果是放到了別人的身上,簡直就是個束手就擒的意思,絕對不是什麼想要發力反抗的動作,可是放到了楊帆的身上,那就絕對不是這麼回事了!

***
第十二章打棒球

    雖然受制于自身體質的原因,在山都巡邏隊後半程的經歷,並沒能讓楊帆在能力的等級上做出突破,但是每天要應付七、八十個鐮骷爭先恐後的刷新,卻著實讓他在應敵技巧上達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外骨殖裝應用于實戰之中也越來越純熟。

    事實上,隨著外骨殖裝輔助效果的不斷提升,電磁關節使用的也越來越頻繁,擺在楊帆面前最難解決的問題,已經不是去考慮應該如何發動攻擊,而是轉移到了應該如何抵消反作用力上了。

    動量不是平空生出來的,必須有力去推動,而這種力,大部分都是反作用力。

    比如說,正步沖拳,在人的身體與立足的地面之間,一定要有摩擦,如若不然,一拳飛出,還沒有打中對手,自己卻先倒飛出去了。

    當力量不大的時候,這種效果反震的作用還不夠明顯,但是當攻擊力達到旅級乃至師級以上的層次,反作用力就是攻擊者出手之際不得不考慮清楚的一個重要問題了。

    對于真正的旅級或是師級強者來說,由于一直是本能的進化,身體自然而然便學會了應變,來抵消這樣的沖擊,但是對楊帆來說,就是不得不依從科學的角度,小心審慎的采取應對措施的問題了。

    因為他的實力就只有團級而已,如果不是山族的天賦在身體結構的堅實程度上有所專長,以電磁關節輔助的方式發出一計沖拳,最後受傷的絕不對是敵人而是自己,其結果就是脫體而去的前半截手臂……

    總之,身體是基礎,外骨是輔助,身體條件如果達不到,就算外骨再強悍,也無法百分百的發揮效果。

    通常來說,反作用力的解決方案有兩種,一種是仿照無後坐力炮的結構,讓那些多余的能量沖擊,通過向後的壓力排放得到宣泄,而另一種,就是如同楊帆此刻所做的這般——在前後同時進行攻擊,讓力量相互抵消……

    所以,隨著楊帆後脊處一聲“ ”的悶響,分別從楊帆左右兩面撲來的沙苑、傳音就駭然發現,此人的左右兩臂,就仿如出膛的炮彈一般,以完全不合常理的高速,向自己正面沖來。

    “十字沖拳!”此招一出,楊帆兩臂登時繃的筆直,通常是一側用于打人,另一側用來抵消沖力,而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左、右兩個方向的敵人同時發動進攻呢。

    “轟!轟!”沙苑、傳音心中警報頻響,可惜兩人此刻身體都已在半空,再要想借力躲避已經完全來不急了,當下里,兩人只能忙不迭的十字交臂,抵在楊帆的拳鋒前方,登時毫無疑問兩側倒飛了出去,還順道幫楊帆抵消了不少拳頭的沖量,不用自己去使力收拳了。

    身體巨震,臂骨劇痛欲裂的同時,沙苑、傳音兩個人也駭然的張大了眼楮,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楊帆竟然能發出這種等級的攻擊。

    不過,讓他們震驚的事情還遠遠沒完呢,這不過僅僅是個開始罷了。

    一招十字沖拳過後,楊帆的身體一彎,同時屈起了腿,這時,所有人,包括倒飛中的沙苑、傳音,侵入身前的火先,還有躲在身後的影刺,都以為,楊帆這是要提起腿飛踢沙苑,然後扭身便跑,入了自己彀中了。

    孰料想,楊帆的這一腿踢是踢了,卻不是沖前,而是向後。

    人的腿部關節沖前,正常來說,向後的倒踢是沒有多少力道的,但是楊帆的倒踢腿,因為發力的方式完全不同常人,反而因為關節向後彎的自由度較大的緣故,比起前踢來還要凌厲上三分呢。

    一腳後撩,踢的既快又狠,再加上遠道襲來的影刺在心理上沒有任何的防備,直等到楊帆的飛腳踢到眼前的時候,影刺來不及做任何動作,就如之前的兩人一樣,看得見躲不開,只能結結實實擋下來,人後毫無懸念的飛了出去,就好像投出的一顆棒球,遇到了一支強棒,直接被擊出了一個本壘打。

    這一踢,楊帆是傾盡了全力,絲毫沒敢留手,因為據說,影刺的身手在幾人當中是最好的。

    而這一幕,直把個在不遠處看戲的影歌那一張小嘴,驚的再也合不攏。

    在她心目中,自己那位同胞哥哥從來都是鎮上的天才,只不過二十歲出頭便已經晉升到師級強者的行列,雖然比起其他幾位老師級在經驗方面還略有不足,卻是最被寄予厚望,認為是鎮上最有希望突破軍級的一個。

    在她的印象之中,自己這位哥哥一向是拳腳無敵,所向披靡,卻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被人一擊而退的情況呢,尤其是……他的對手,竟然是比他還要小好幾歲的年輕人。

    那個看起來白白托生了副山族皮囊,沒有顯露出半分氣勢,連個子都只是普通人水準的呆子,竟然藏著這般高超的身手?

    影歌的驚訝,應該是楊帆此刻最想看到的,只可惜,現在的他連半點空閑的時間都抽不出來。

    因為用力過猛的關系,楊帆全力一腳倒踢把影刺踹飛之後,竟然還留有許多余量,將他整個人帶得在原地空翻了一圈。

    這個多余的動作他倒是也沒有絲毫的浪費,正好火先的攻擊來到身前,他半空就勢擰轉身體,凝骨為刀,鋼化的刀身,晶化的鋒刃,當即趁著翻轉的力道,一瞬間向火先直斫而下。

    那刀仿佛見風就長,剛出手時方才不過一尺,等到如車輪般轉到火先的頭頂處,已經長到足足有三丈之長了。

    火先雖然自恃身手高超,但是已經有了沙苑、傳音、影刺三人的前車之鑒,他也不敢太過托大,見狀身體就往旁邊稍微側了那麼一下,而側身的同時,他口中也隨之大喊道︰“點子扎手,大家一起上啊!”

    就在他一讓一喊的同時,一道勁風從他身邊呼嘯而過,那速度快的,即便以他的旅級實力,也只來得及看見一條淡淡殘影。

    楊帆這家伙,被四個旅級以上的強者包圍,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逃跑,而是往人最多的地方撞?

    火先停身止步,愕然回頭,卻只看到楊帆毅然決然的,向後方流營鎮村民聚集的地方沖去的背影……
第十五卷 流營鎮上 第十三章 懊悔不迭


這家伙,難道是剛才在半空里轉的圈數太多,以至于熱血上腦轉得暈了?

    要不就是懷里面揣著自殺炸彈,非要找個人多的地方才能引爆?

    瞅著楊帆遠去的背影,火先、影刺、沙苑、傳音俱是心中納罕,一時間竟然忘了繼續做出反應。

    不過,他們做不做反應的都沒什麼所謂了,因為已經有人代他們做了,而且還不止是一個人,而是一大群。

    見楊帆風馳電掣般的從四人的包夾下沖了出來,勢若瘋虎,而他所奔向的那一片流營鎮人群不僅毫無意外,反而倏然分散開來。

    這可不是什麼四散奔逃,而是這些人各自搶佔到有利的方位,以做好迎接楊帆沖擊的準備——人站的太密集了,會相互礙手礙腳,反而不利于群戰的發揮。

    這……這究竟是個什麼地方啊?鎮長喊的,是只有在上個世代的電影電視里才能听到的黑話,而他們四個人公然打劫自己,余下的人都站在那里看熱鬧且不說,現在還理直氣壯的要隨那四人一起上手……

    這地方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這……這簡直就是個賊窩嘛!

    風馳電掣中,楊帆的心中不由得一陣苦笑,他卻不曉得,自己還真是無意中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這流營鎮的祖上,還真不是什麼流落此間的遇難者,那根本就是一群不安分守己,被發配來到夢境界服勞役的罪犯。

    雖然當中可能也有如楊帆一般被冤枉的人存在,但大半部分都是那些證據確鑿,鐵案如山的重犯、慣犯,來到了夢境界,這些人或許覺得跟鐮骷人面對面血拼太過危險,或許是天生骨子里桀驁不馴不服管教。

    總之,很快的這些人便成群結伙的溜出浮島試圖偷渡回現實世界,結果卻因為人生地不熟,到最後,不得不在夢境界里找到了這麼個棲身的地方,在這里安家落戶一代代的傳承了下來。

    雖然當年的罪犯早已死光光,留在這里的是都是他們的後代或者是後來的落水者,不過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劫匪習性似乎已經化成了一種固有的血脈,至今在村人血管里奔騰流淌著。

    所以,此刻的楊帆,就不得不面對前方,些盡皆捏緊了雙拳,凝起了貪婪目光,如獲至寶一樣虎視眈眈著自己的七、八十號戰力。

    雖然如此,楊帆也不得不一往無前的硬起頭皮往人堆里沖,因為……不怕還留在那里呢。

    就在最多人站著的地方,屬于不怕的那頂小小的帳篷,正被眾人牢牢地圍在了中間。

    盡管眼前的這些人真拿不怕來要挾自己的可能性並不太大,但楊帆卻不能不考慮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萬一不怕真的被他們抓住,然後用來要挾自己,楊帆還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會怎麼辦,是丟下不怕遙遙的遠遁,還是會放棄抵抗,任由這群人擒住自己?

    既然不知道,那也索性不再去想,天性如此的楊帆于是只有奮力前行,想要趁著這一村人還沒明白過來的功夫,挾著不怕一起離開,將一切的危險消滅于萌芽之中!

    十字沖拳、火箭踢、陀螺大轉、 轆大擺……外骨殖裝的招式大開大闔,直來直往,用到群毆上倒是非常合適,待楊帆直火火的沖進人群之後,整個人飛速的動作起來,依稀就像是打棒球一樣,七、八道身影瞬間應聲倒飛了出去。

    即使是流營鎮堪稱防備完整的群防陣線,也在轉瞬只見被楊帆撕開了一個諾大的裂口,任他直闖了進去。

    到了這個時候,流營鎮的一群人才總算是明白了,剛才那先後倒跌出去的鎮長以及副鎮長們的苦衷,眼前的這個家伙可不是想象中的那頭軟弱的肥羊呀,絕對是頭化過妝的結結實實的肥豬。

    不過,這些人畢竟已經先有了防備,在最初的八九個人飛出之後,數個力量專長的鎮民彼此挽臂一起抵到楊帆身前,雖然他們也被楊帆的大力撞得節節後退,卻但好歹是不會再被打得倒飛出去了。

    而更多的人,則是從後方不斷的縱身撲上,試圖以身體,將楊帆肉壓禁錮。

    他們也都看出來了,眼前的這個人空有一身古怪的能力,下手之時卻極是心慈手軟,除了嚇唬人的時候,所用的攻擊一律都是沖撞,而且就算如此,也都很小心的把握著分寸,不會將人撞的太狠,跌入到高空里那有去無回的風殤激泫流中。

    戰斗當中,這些人哪里知道這是楊帆前世帶來的人道主義想法在暗中作祟,只會覺得此人力量雖大,卻對自己形不成什麼危險,故而爭先恐後的撲了上去,絲毫沒有一點顧慮。

    等到楊帆隱約的感覺到,自己的做法似乎有些問題的時候,這些人也終于琢磨出來,他到底為什麼要往人多的地方沖了。

    不一會兒,幾個人從帳篷中拖出了不怕,也不顧不怕小孩子如何的驚慌駭異,拿手緊緊的捏在了不怕幼細的頸間,沖著楊帆嘿然冷笑道︰“你這便宜師父,倒還真是有情有義呀。”

    可憐的不怕,才剛剛從噩夢中驚醒,就立刻陷入到了更深重的噩夢里,他甚至連一聲驚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人揪住勃頸提在了半空中,驚懼之中,無法呼吸,一張小臉立時泛出了青紫的顏色。

    看孩子茫然的神色,他似乎還沒有分辨清楚,自己究竟是在繼續做著噩夢,還是已然重新回到了現實之中……

    這些人,這些人怎麼會是這樣的混蛋?自己整整一天怎麼就沒看出來呢?楊帆痛苦的放緩了腳步,立時被一群人合力按倒在地,然後三、四十人像是疊羅漢一樣的撲了上來。

    即便楊帆並沒有徹底放棄抵抗,而且自身的實力比起在軍中時還有不少增長,但是遇到這種人為制造的負重力場,一時之間也無法掙脫開。

    不行了嗎?就到這里了嗎?好不容易從風殤激泫流中擺脫,結果卻倒在了這地方?楊帆萬分不甘願,卻又無可奈何。

    因危險而激發的DNA能量解鎖釋放,在身體還沒有完成相應的蛻變之前,是不太可能有第二次激發的。

    他昨天剛剛才“悟”了一次,雖然最終沒有跨越到更高的階級,但是提升的程度也是頗多,今天,應該不太可能再來一次小宇宙爆發了。

    其實從一開始楊帆就錯了,如果剛才他選擇毅然決然的離開,這些人也未必能知道,他是如此的在意不怕,不怕說不定也不會變成他們用來勒索的肉票。

    可是,現在才醒悟已然晚了……透過人縫,看到對方的一個人仍是扼緊了不怕咽喉,沒有絲毫要松手的意思,楊帆懊悔不迭,心中正暗暗發狠,是否要放開手腳讓這地方流流血,就在此刻,周圍異變突生!
第十五卷 流營鎮上 第十四章 突出重圍

  “鐵山靠!”人肉屏障的外頭,一聲暴喝陡然響起,緊接著,伴隨的沉重腳步聲,一聲大震傳來,壓在楊帆身上的人肉障礙頃刻間減輕了不少。

    那一堆人肉,就好像被重磅保齡球打到的球瓶一樣,飛的飛倒的倒,四散而開,七零八落。

    畢竟是山族天賦的鋼筋鐵骨啊,再配合了天天晨練時撞山砸石練就出來的鐵山靠,雖然實力上只是一個旅級,但這一下帶來的沖擊,單以力度而言,也絲毫不遜色于楊帆剛才的驚人表現了。

    流營鎮上的人一瞬間內都驚的呆住了,直到鐵炮從人堆里揪出楊帆來,再將順手救下的不怕塞入楊帆懷中,將兩人往遠處狠狠一推,一干人才總算明白過來……

    “快走!鄉黨,就當是剛才那頓飯的飯錢吧。”向楊帆遁走的方向,身高兩米五的巨漢臉上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而且始終不變……

    哪怕是沙苑、影刺、火先含怒而發的攻擊依次落到他的身上,將他那鋼筋鐵骨的身軀先後轟出了幾個大洞,那笑容都沒有消散,沒有改變……

    “終于……終于不用在這烏煙瘴氣的地方再呆下去了!”對于身後人的反應,鐵炮似乎早有預料,根本也不去搭理,仿佛余願已足般的松了口氣,然後緩緩的闔上了雙眼,而他那壯碩的身軀也兀自屹立不倒。

    “……”遠處的楊帆雙目赤紅,心神俱裂,他也沒從這突然的變故中反應過來,直到隨著鐵炮的力道飛向遠方,又眼睜睜看著鐵炮被人轟殺,才終于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死了?鐵炮就這樣死了?只是因為和自己是老鄉?只是因為自己請吃的那一頓飯?還是因為對這里的一切早已心生厭倦……

    自知必死,鐵炮最後的這一擲異常的強力,將楊帆遠遠的幾乎拋進風殤激泫流里。

    “喂不熟的白眼狼,一頓飯就讓你背叛了?”鐵炮雖死,沙苑猶覺不足,也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把刀來,對著鐵炮的尸身就是一通狂切亂跺起來。

    “抱怨這些有什麼用,還不快追!”邊上的人見狀,頓時就有幾個伸手扯住了沙苑,提醒他楊帆逸去的方向,沙苑暴叫一聲,急身追去,百十來個流營鎮人,也在同時朝著相同的方向蜂擁而上。

    “想當初在山都……唉,不提了,往事不堪回首呀!”

    “……鄉黨,這里可不是神惡魔山都基地了,等我出去打獵的時候,你就在這兒老老實實呆著,不管听到了什麼,看到些什麼,都不要去理會……”

    “唉,真的是好久好久都沒有嘗到過這種味道了,可惜啊,這點連塞牙縫都不夠呀,嗝!鄉黨,還有嗎?”

    半空里倒飛著,山族漢子說過的話一句句的如同電影片段一幫,不斷地在楊帆記憶里閃現,當時他還不覺得怎樣特別,現在想想,他才發現,那看似無意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隱隱的暗示和提點啊。

    只可惜,自己當初一丁點也沒有听出來,沒听出那其中的警告,沒听出那蘊藏的苦悶,更沒有鐵炮所言,夾起尾巴、老老實實的來做人。

    “不怕,好好看著,那位伯伯,是為了咱們倆才死的,記住!一定要好好的記住!”

    雖然流營鎮人已經蜂擁而至,落上了地面,但楊帆所做的第一件事卻並不是轉身逃跑,而是扳著不怕的腦袋,無比嚴肅的說道,這些話既是對不怕所說,更是對著自己。

    “流營鎮的人,你們等著,我們一定會回來的!等我們回來的時候,一定會讓你們付出最慘痛的代價,如違此誓,天誅地滅!”說到最後,楊帆已經是咬牙切齒,眼眶欲裂,看著追兵,指天對地的發下了誓言。

    雖然來到這亂世已經有了相當長的時間,但是讓楊帆印象深刻的死亡,統共也只有兩次而已,一次是沐祖,第二次,就是現在了。

    相比起來,沐祖的死與他關系不大,對心中的刺激也不很多,而直到了這刻,楊帆才驀然意識到,自己以前的想法有多麼天真,堅持那所謂的人道主義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代又是多麼的荒謬。

    自己只是個穿越者,穿越者啊!並不是什麼救世主,硬要讓自己套著上個時代的枷鎖在這個時代中生存,那只會縛手縛腳,什麼事都做不好,而且還很有可能把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中。

    自己雖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但終究要依從于這個時代的規則來生活,或者跟確切的說是生存,穿越不是一場可以任意laoding的游戲,失敗了就再沒有機會重來。

    這次是鐵塔的死成了自己計劃失敗又心慈手軟的犧牲品,但是下一次呢?自己還能有這次這般幸運嗎?自己身邊的人呢?

    不僅是下一次,就算在之前,楊帆所經歷過的種種,如果重頭再來一次的話,自己仍會有這般的好運,可以不疼不癢的活到現在嗎?

    在突如其來的死亡面前,一直還存著天真念頭的宅男,終于稍稍脫去了以往的幼稚,變的稍微成熟了一點。

    “等你們回來,一定讓我們付出代價?哈!”後方的追兵也相繼听到了楊帆的誓言,當下不由的嗤笑起來,“還是等你這次能跑得掉再說吧?”

    追兵一邊猛追一邊狂笑,但是幾秒鐘之後,他們就完全笑不起來了……

    對著鐵炮佇立的地方宣誓完畢,楊帆一手攬起不怕,外骨殖裝瞬間發動,雙腿粗壯如象,一步跨出數十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從眾人視線中完全消失了。

    那種速度,即便以速度著稱的影族也拍馬不及!

    ****

    夢境界里的世界,沒有白天與黑夜的區分,從來都是那麼明亮。

    或許正是因為在明亮中生活的太久了,流營鎮上的人,就連攔路搶劫、殺人越貨這種昧心事,都被當成了天經地義,在光天化日下就可以做的。

    所以他們絲毫沒有因為楊帆利用超高的速度逃逸而放棄了追蹤,反而是發動了全鎮的鎮民,在浮島上展開了地毯式搜索,飯也不吃,覺也不睡……

    像楊帆這樣的大肥羊,大概是流營鎮自打建鎮以來第一次遇到的,對于血管里始終流淌著貪婪血脈的鎮民來說,這樣的機會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放過?

    就算楊帆的速度再快,可是整個浮島終究只有近千平方公里的面積,從這端跑到那端的最遠處也不過是三十公里左右,以流營鎮鎮民的數量,還有他們的平均實力,在浮島上進行拉網式搜索實在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第十五卷 流營鎮上 第十五章 矢志復仇

    而流營鎮人數眾多,其中有人一直保留著天生祖傳的擅長雞鳴狗盜之術,可以循味追蹤,更有那精通叢林追蹤之術的人,可以根據腳跡踏痕來判斷出方位的,甚至,還有幾張不知從哪個流落者手里剝削來的雷達卡,也可用于這種追蹤作戰。

    此消彼長之下,流營鎮上的人,幾乎沒有誰會認為,楊帆兩人能夠逃出生天去。

    可惜,他們偏偏遇上了楊帆這個怪胎,殖裝能力本就最擅長于藏匿蹤跡技巧,再加上在巡邏隊中的培訓,以及楊帆得自軍人空間卡里的,那些專門用于消除自身氣味以及防止雷達卡追蹤的反追蹤設備……

    以鎮上人那些古老相傳的追蹤手法,離找出楊帆還有不少的差距,而憑著他們對卡片的理解,更加不可能通過那區區幾張雷達卡的操作,就能夠發現楊帆身周的能量波動。

    事實上,自始至終,楊帆只是偽裝成了一塊頑石,將不怕裹挾在里面,流營鎮的追蹤者在他身邊來來去去,甚至還有好幾次踩在了上面,卻始終都沒有發現異常。

    他們沒注意到楊帆的偷窺,而楊帆卻是大開了眼界了,短短幾個鐘頭的功夫,他只是不眠不動的呆在那處,就親眼見到了流營鎮民至少五次嚴重到了幾乎傷及性命的內訌。

    其中兩次是搶劫,兩次似乎是報復尋仇,還有一次,根本就是彼此看不順眼,一言不合就直接互毆起來,如果不是來來往往的人太多,條件不夠充分,楊帆估計什麼樣下流齷齪的場面都能見得到。

    這個地方,真就是赤裸裸的弱肉強食的世界呀,白天時的一團和氣,竟然都只是表面現象,算是勉強維系著這個村落正常運轉的例行程序,而真正的流營鎮卻是藏污納垢,在這個時候體現的淋灕盡致!

    這些個人不光是對外人心狠,就算對上同鎮的人,下手似乎也一點都會不手軟呢!

    難怪鐵炮寧願尋個由頭橫死,也不願意繼續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一定要讓這些人受到教訓!天性純良的宅男心里,還是第一次升起如此憤怒而不甘的執念。

    躲在偽裝的石殼中幾乎一天,楊帆的腦中就一直在轉著這樣的念頭,甚至已經想到了一些具體的方案,只是到了想要執行的時候,才發覺事情有些難辦。

    沒辦法,不怕病了……

    先是手臂粉碎性骨折,然後又是晶核移植的痛苦過程,都還沒睡到自然醒呢,就被人扼住勃頸又掐了個死去活來……

    這個時代的人,身體極其堅韌,通常都不會發病,可是一旦發起病來,那就是大病,尤其是不怕這樣的癥狀,本來已經虛弱到極點,又接二連三的受到驚嚇,生理和心理兩個方面都受到了重創。

    上個時代通用的抗生素沒有用,整個地球上的微生物也跟動植物一樣,受了大輻射的影響,雖然DNA鏈太短並不足以激發出以十萬百萬年單位計的進化,但對于上個世代的藥物產生出免疫至少還能做得到。

    藥物不管用,而對于護理楊帆就更加不在行,他在上個時代就是一個手不能挑、肩不能抗的標準宅男,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跟別說照顧別人了,等到穿越過來之後,也從未受過這方面的訓練……

    “師父,想做什麼你就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仿佛看出了楊帆的躊躇,高燒不退的不怕火紅著臉,虛弱的說道。

    楊帆聞言,唯有苦笑,現在的情況,又怎麼能把不怕留在這里?

    用于遮掩兩人身形的空心巨石是由他的骨質殖裝變化出來的,他一旦離開,巨石便會消失……可是如果帶著不怕一同離去,行動又勢必無法展開。

    想到這里,楊帆忽然心頭微微一動,其實辦法還是有的,自己剛才怎麼沒想到呢?

    整座浮島雖然有近千平方公里,以流營鎮的人數,以這個時代人的行動力,又是祖祖輩輩生活在這里,對于浮島上的一草一木實在已了如指掌。

    故而當楊帆在掩藏身形的時候,既不敢在地面或者樹干上挖洞,也不敢平空里變出一塊石頭來,再藏身到里面……

    沒有辦法,對于流營鎮的人們來說,這座森林里的每一塊石頭都是有數的。

    楊帆可是真的找到了一塊巨石,然後用空間卡將巨石收納在里面,最後再以骨質殖裝的形態頂替了巨石原本的位置。

    如若不然,平空多出來帳篷那麼大的一塊石頭,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直到了這時候,楊帆才突然想起來,既然原本的那塊石頭能被收進到空間卡里,那自然也可以被改造啊,只要利用空間卡把石心掏出來,再把外殼放回在地上,就是一間天然的石頭屋了!

    真是太笨了!楊帆用力拍了拍腦門。

    既然想到了,楊帆當下就立刻動起手來,以工具卡加工普通石頭這樣的東西實在是牛刀殺雞、大材小用,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巨大的石塊已經加工完畢。

    外表上看去雖然粗糙,但內里已經變得線條方正平直,就算拿尺子量都割不出那麼直來,配合著夢境界獨有的光照條件,絲毫也顯不出狹窄。

    趁著流營鎮巡邏的人沒有注意的時候,楊帆迅速收起能力,同時取出石殼完成了替代,天衣無縫、神鬼不覺。

    “不怕,師父很快就回來,你呆在這里不要出聲,拿好這些東西。”將屏蔽雷達卡掃描的反追蹤卡激活後放到不怕手上,又留下些食物和飲水,楊帆掀開石殼鑽了出去。

    經過一天一夜的追捕,流營鎮已經稍稍收縮了陣型,不再大撒其網了,沒辦法,他們所有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存糧只有三日,一天不勞動就少一天的食物,三天不勞動就要徹底餓肚子了……

    鎮子里只有少數人還在森林里繼續巡邏,其余的人一部分回搜到了鎮上,而另一部分人則結起長藤扯著長繩,沿著浮島四周的石壁滑了下去,檢查楊帆是不是躲藏到了懸崖峭壁的下面,真有種挖地三尺也要揪出楊帆的架勢。

    “真丫丫的見鬼了,這小子能躲到哪……”森林里,有巡邏兵,一邊轉著眼四下搜尋著,一邊皺著眉頭罵罵咧咧,然而一句話還未說完,一陣危機感倏然襲來。

    抬頭向上望,“啪嚓嚓——”竟然是一根粗壯的枯枝,貌似因為年久腐朽當頭跌落下來。

    巡邏兵縱身一躍,避過枯枝籠罩的範圍,後腦卻又募然一痛,天旋地轉的感覺傳來,頃刻間已是人事不知。
第十五卷 流營鎮上 第十六章 似曾相識


昏倒的家伙叫做火金,人長的倒是五大三粗,可惜實力只是個團級,也沒什麼特別的本事,只因為鎮長火先是他的叔叔,平日里耀武揚威,倒也無人敢惹。

    雖然實力差勁,不過有火先的面子擺在那里,一般鎮子上的行動,總有他的一份,當然,執行的也都是那些危險性最低的工作。

    比如說,在絕大多數人都覺得楊帆已經被逼到了外圍的山壁下,或者動了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最安全的念頭,從而重新返回鎮中搜索的時候,火金所負責執行的,就只是搜索叢林這種既輕松又安全的工作了。

    當然,所謂的安全那都是相對而言的,流營鎮上的人萬萬也想不到,楊帆的藏蹤匿形之術是那般高超,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藏了一天一夜,愣是沒人能夠發現。

    火金倒在地上,一旁的樹後,楊帆探身出來,輕輕巧巧的將之拖入了樹木根處的天然洞穴中。

    這不是什麼隱秘的場所,巡邏隊早經一遍遍的反復搜索過這里了,但是,現在負責這片林區的是火金,他倒下之後,最起碼短時間內是不會有第二個人來查看了。

    將火金的四肢關節連同下巴全部卸脫,再反過身綁成一只粽子,楊帆便不再去理會他,施施然的鑽出了樹洞。

    擊倒火金可不是楊帆突發起意,而是一早就制定下的計策,一來是火金的實力荏弱容易拿捏,二來他是火先的佷兒,在鎮中的身份特殊,三來……此人的身材骨架,剛剛好比自己大過一號。

    楊帆仰頭挺胸的出了樹洞,夢境界的光照到臉上,一張臉黃里透紅,鼻高目深,正是典型的火族才有的特征,與倒在地上的火先正如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這便是殖裝中的易容術。

    有了殖裝完美模擬的能力,再加上有芯片來輔助運算,一切變化都是收發由心的迅捷方便,殖裝易容術簡直就是高級殖裝者水到渠成的技巧。

    殖裝易容可以完美的模擬出臉型、膚色,乃至是肌肉運動,堪稱是天衣無縫,如果說還有什麼缺點的話,那就是……難以改變身材,也不能偽裝那些頭顱或是面貌特征與自己差異太大的對象,換句話說,也就是對要模擬的底料有一些要求。

    所以楊帆躲在石頭里觀察了良久,才選定了區區兩、三個目標,說起來也是火金運氣太背,或者說楊帆的運氣還不錯,只這區區兩三個目標就原地留下了一個,讓他的計策得以順利啟動。

    面目換了,一身的行頭自然也同時換掉了,走出了樹洞,模擬著火金的姿勢走了兩步,楊帆的心底自在了不少,隨即昂首挺胸的向著流營鎮的方向行去。

    根據無意中收集的情報,再配合在石頭躲藏時偷听到的,這火金從來就不是一個注重命令的人物,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恣意妄為,加上他的特殊身份,現在楊帆就算是大搖大擺的走遍浮島應該都沒有人懷疑,前提是被扔在洞里的火金還沒有被人發現。

    所以動作一定要快!楊帆的心中思忖著,腳下加快了速度,但也不敢太快,這個火金雖然也勉強算是歌團級,實力卻是稀松平常,為人更是極為懶散,走的太快了難免會被人關注的。

    然而前行了還不到兩步,前方遠處的一顆樹後,一個青春美麗的少女霍然從樹後閃了出來,揚起手向楊帆揮了揮,然後神秘一笑,重新隱回林中。

    影歌?這女孩竟然是影歌?她這般向自己揮手到底是要做什麼?難道是發現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不對呀?如果發現了,她只需要張口大叫,自己就得狼狽逃竄,有何須這般大費周章?

    可是,如果不是發現了自己,她為何要向自己招手?

    難道,她想單獨擒下自己,一個人獨吞了自己身上的藏品,這倒是也有可能,只是,她憑什麼相信自己一定會跟過去,她又怎麼這般篤定能夠勝過自己?

    短短的幾步路,楊帆腦中卻已經是千思百轉,想了太多,他現在終于知道,原來特工這一行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得了的,要想冒名頂替一個人,只是隨便一個旁人向自己打聲招呼,自己的腦子里都得打上好幾個結,而且未必就能明白人家到底什麼意思。

    可能性太多,完全無從猜測,楊帆干脆也就不再去想,也不去理會影歌,繼續往前便走。

    走得幾步,楊帆卻又忽然停下了腳步,因為他猛然想起來,鎮上的街頭傳聞中,火金跟影歌似乎是有些瓜葛的,好像是影歌追求者中的一位,而且屬于非常狂熱的那種,在很多場合都曾經公開的對影歌展開過追求。

    這麼說起來,影歌剛才招呼自己,倒也未必是看出了什麼?一念及于此,楊帆的腳步折向了影歌剛剛隱沒的方向。

    現今冒名頂替的這個身份實在太重要的,如果露了餡,能不能找到下一個這麼合適的皮囊執行計劃暫且不說,讓流營鎮的人知道了自己擁有易容變形的能力,那自己想要無聲無息潛入鎮中的打算,恐怕就要大費周折了!

    所以,楊帆不得不站在火金的角度,小心翼翼的冒名行事,不敢有半點差池。

    而且,如果兩個人真的是勾搭成奸那種關系,楊帆也絲毫不介意,在潛入鎮中之前,先將這女子“教訓”一頓。

    來到樹後,影歌的身影早已在十幾丈之外,依舊是向火金嫵媚的揮著手,嫣然巧笑,既像是勾引誘惑,又帶著欲拒還迎的挑逗。

    嘿嘿,有點意思……楊帆謔笑的跟在影歌之後,心中尋思,竟然在這三十三世紀遇上了個傍太子黨的,這回倒也算開了眼界了。

    只可惜呀,這女子霉運透頂,李逵沒傍著,傍上了李鬼。

    楊帆就好像撲食的野獸一樣,緩緩追近了前方的影歌,才覺得下一個拐彎處就要追上的時候,心中募然一陣警兆襲來。

    循著異能本能提示的方向,楊帆猛地抬頭一望,就見一根碩大的枯枝從天而降,向著自己頂門處不偏不倚的落了下來。

    這一幕場景,怎麼這麼熟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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