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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卡徒 作者︰七尺居士 (已完成)

第10章 賭界風雲


他們雖然不是有什麼損失,卻平白無故飛了一大筆財富為楊帆與三位域王這場世紀之戰開賭的那些賭場盤口的莊家們。

他們本來是大賺特賺了的,為了充分調動他們的主觀能動性,滿世界人都買了域王們得勝,依照這個世界的標準,他們大的立刻就是億萬富豪,小的也一躍成為了百萬富翁。

可是,世紀之戰完結,楊帆繼宣佈召開第一屆世界會議之後,立刻又宣佈了一項新的倡議特別處理這次開賭賭博法提案。

提案中說道,賭博是人們生活約定俗成的一部分,其存在應當是合理合法的,可是長久以來,由於缺乏嚴格的管理,賭局私人化,兌換手續非專業化,除了商家信譽外甚至沒有其他力量強制莊家們兌現承諾,造成了很大的問題。

所以他倡議,今後的賭局以及其他一些賭博行為必須在擁有世界zf指定資格的賭場裡面,繳納相應的管理費,所有私下開賭全部在禁止之列。

以往已經完結的賭約可以不論,正在進行中的賭約賭客們只要持有注壓證據,就可全額退回本金。

雖然,以上這只是個倡議,可是沒有人比楊帆更明白,現如今聽到他現場通告的人,太少太少能分別出來倡議與命令的區別了……

全世界的人都支持楊帆,楊帆不能讓他的支持們失望啊!

總之,憑著楊帆眼下的聲威,憑著他當場布的公告倡議,成千上萬的人揮舞著自己的注壓證明,從遍佈世界各地的大小賭博盤口中兌回了自己的錢。

沒有一家賭場的老闆敢於阻攔,只能淚流滿面的將落到手中還沒有捂熱的身家,再一筆一筆的退還到顧客們手中。

不過退到後來他們赫然現,原來還是有一小部分人,沒有聽到楊帆的通告,或是根本不在乎押的這點本金,從始至終沒有兌換,事後盤點他們還是小賺了一筆。

他們並不知道,就這一兩天間,大街上多了許多躑躅徘徊、鍥而不捨的在牆角旮旯、垃圾堆下水道中逡巡的傢伙,都是注壓之後根本沒指望贏,直接就將證據丟棄了的可憐傢伙……

楊帆終究不是神,以陰謀詭計幫大部分支持們挽回了損失已經是極限了,不可能讓每個人都滿意。

總之,世界上從此以後多了一批,無論如何都不會將質押證明丟棄的執著,與此同時也少了一大批以開賭場為業的人。

正所謂山重水復終無路,柳暗花明沒有村啊……

這些世紀之戰的坐莊,先是經歷了一夜暴富的大喜,繼而又是財產被擠兌的大悲,再接著是盤點之後小有盈餘的偷樂。

心情如做過山車般的上下顛簸,經過這麼三番兩次折騰,他們都覺得自己已經堪破了、昇華了、淡定了……可是這種超脫的情緒,隨著世界議會的召開,隨著相關知識的普及,隨著倡議、提案這些新名詞在人們中的廣為傳播,登時消失無蹤了。

原來那些賭金自己本可以不退的呀,原來那位大人當時的宣告只是一種建議呀……

莊家們終於醒悟,從今往後,賭博這種買賣,最賺錢再不是莊家,當然也不是那些精於賭技的賭客,而是談笑間將他們玩弄於鼓掌的那位域聖。

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在家裡種地吧。

世界,因為楊帆的倡議再一次風起雲湧,賭界中的變化只是大海裡的一小朵浪花罷了……

楊帆的倡議於1出日下午,全部十二幻都,每座幻都整一百位,統共一千兩百位代表,便全數選舉產生,並且經由每座幻都的論劍專用傳送門進入了華山地界。

第一次泛世界聯席大會,這是楊帆對此次盛會的稱謂,舉辦的目的則是組建世界十二幻都統一職能,從此歸於一個政權之下,不再分彼此。

如此重大的盛會,選擇在哪個獨立的幻都召開都是不妥的,且不說相互間傳送往來雜亂麻煩,單只召開屆會議的政治意義,就可能帶來無數的紛爭與議論。

相比之下,華山論劍之地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傳送系統合用,地方又足夠大,而且與任何一座幻都都沒有特殊的粘連……

本來要召開如此規模的盛會,就算以四大域王的聲望,也不是倉促可成的事,可是楊帆攜著戰勝三位域王聯手的戰績,攜著全世界都目睹了他之強力的聲威,世人竟無絲毫異議。

三位域王有心阻撓,可是楊帆決鬥中的大能尚在心頭盤桓,手底之人更是因為他們的敗北而人心惶惶心生異志,無奈之下也唯有遵從了。

從楊帆宣佈盛會將開之事的同時,華山幻都內部,便開始了熱火朝天的建設,建設速度唯有時新日異方能形容!

主要需得建設的地方共有兩處

一處位於華山之巔的平台上,那裡本來左右分佈了兩塊決鬥擂台,用以進行華山論劍決賽,分出最終四強1排名。

現如今,兩方決鬥擂台當間,巨大的建築平地而起,建成以後,這裡就將是整個世界的行政中心了,建築內部鼎然三分,一分外圍為泛議院,內圍為高議院,一分為最高世界法院,還有一分,當然就是泛世界zf了。

此處是華山之地的最中心,假如以此為圓心,在華山山腳之下劃一個圈,那麼世界十二幻都的保留區裡的傳送門,就彷彿是表盤上從鐘點刻度,一個不多一個不少,一個不遠一個不近,一個不偏一個不倚,象徵著世界zf統治的絕對中立。

循著華山那一層層的平台式山體,從今以後,還會有各種各樣的建築依次興建,比如警察部、監察部、行政部、商業部、文化部、國防部、教育部……

當然,那都是後話了,今時今日,將要屹立於華山之巔的建築還只是呈正四面體構造的這一座,至於以後要建些什麼,在哪裡建,怎麼建,就看正四面體的功能實現以後,裡面的人如何選擇了。
第11章 會議前奏……


  除了三角大樓,華山裡另一座同時破土動工的建築,同樣富麗堂皇極盡奢華之能事,那便是山都珠穆朗瑪的保留地內建築。

  自從三年前那場華山論劍開過,山都便今時不同往日了,賣軍火、賣點卡、賣食品、賣材料……雖然山都人的戰力水平依舊沒能提上去,可是山都富了呀。

  腰包鼓起來以後,哪怕華山論劍這種模式以後要繼續下去,哪怕在其中依舊取不得什麼好成績,哪怕這種裝點門面式建築最後只能為了好看,山都不在乎!

  而且,怎麼會拿不到好成績呢?!

  山都的管理者們甚至已經打算好了,等到華山論劍大會召開的時候,他們會奔赴世界各地的幻都去,揮舞著手裡的鈔票,招募其它幻都裡的好手,並且許下巨額獎金!

  這個世界真的開始變了,實力固然重要,但是鈔票也是必不可少的呀!

  從12月25日開始,山都本部與大水都馬格亞納裡的兩處晶材工場全力開動,依照楊帆早已經完成的設計圖,生產符合標準的建築材料。

  到12月26日午時左右,建築的主體架構已基本組裝完畢,還剩下內外各處繁瑣複雜的裝修。

  即便考慮到這個世界之人各個都能飛簷走壁的超卓行動力,考慮到晶合板材純天然無污染完全不需散除異味的品質,建築真正可以開放容人使用至少還需要三天時間。

  可是,從26日下午,世界各地的幻都代表就已經陸陸續續穿過了傳送門,匯聚到了華山腳下,神情肅穆,盛裝燦然,準備參與這場盛會了……

  人都已經來了,招待的地方卻還沒有準備好,這實在有些怠慢,不過……這種情況楊帆怎x麼可能事先沒考慮到呢?

  事實上這根本就是他有意為之的,因為這段時間他早已經有安排了,而且是對聯席會議至關重要的安排。

  從12月27日清晨開始,抵達山都的一千兩百多位代表,在楊帆的安排下,開始了一段漫長的電影觀摩馬拉松……

  沒有錯,他們一千多號人,都被安排在華山山腳下一座論劍觀禮台上,然後通過觀禮台前的大屏幕開始……看電影。

  而且所看都是同一類型的電影或者紀錄片,假如綜合概括一下,也即建國類影片。

  最早的一部叫做《獨立宣言》,後來有一部叫做《建國大業》,然後是是歐盟合縱國誕生的紀錄片,在異能者理事會的帶領下,世界統一政府創立的宣傳影片……

  教育的普及畢竟才進行了三年,而且這三年當中,山都與大水都民眾享受的多,其它幻都民眾則上網代價高昂,什麼民主、獨立、自由的概念,這些懵懵懂懂拎著包便來開會的代表,明白的少,糊塗的多。

  所以楊帆必須先讓他們明白,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而來的,來了之後又能做些什麼,看電影是理論拔高,看完後開會則是實踐操作……

  雖然這樣的方式有些兒戲,但是楊帆相信,經過如此這般的理論聯繫實際,短短三四天的信息灌輸,雖然未必能將這些代表變成堅定的民主主義者,至少也能在他們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然後在接下來的工作過程中,慢慢的生根發芽,開出自己想要的花,結出自己想要的果……

  ****

  公元3223年1月1日,北半球大雪飄零,南半球赤日炎炎,這個被這個世代之人稱為「舊歷新年」,幾乎要徹底遺忘的日子,終於迎來了它新的歷史意義。

  第一屆泛世界聯席大會,就在這一日清晨八點鐘,於華山之巔召開。

  接連五日的奮鬥,高兩百餘米,每側邊長整兩百五十米的建築,成功誕生於華山頂峰平台上。

  這幢神似金字塔的建築,比金字塔少了一個面,但無論是建築規模還是堅硬程度,都絕非那些土石建築能比。

  到大會召開的這一天,整幢建築的內部裝修其實還並沒有完工,只是完成了基座中心連接某兩個底部端點之間的一百二十度夾角範圍內的部分,總體的三分之一。

  另外三分之二,一半將叫做「XX宮」,以作為泛世界聯席大會所推舉出世界領袖的宅邸,至於其具體名字,並不是被屏蔽,只是尚未確定,將由大會選舉產生;另外一半則是最高法院與司法部的所在。

  說出來有些不可思議,這般高大宏偉巍峨壯觀的建築,在已裝修好的三分之一範圍內,其實只分成了兩層。

  下層為泛議院所在,九十米高處截出的第二層,為高議院所在,也就是晶核板材這種材料屬性誇張的變態,否則絕無法做出這等程度的內部結構劃分。

  乍進山都之時,一干代表對於泛議會以及高議會的概念還朦朦朧朧……

  只是根據楊帆的描述以及他們倉促之際翻閱的資料,對這次會議有含糊不清的瞭解,甚至最開始時,他們都不知道泛議院與高議院哪個地位高哪個地位低。

  他們知道泛議會負責定義政府職能、規範與修改法律條列、否決與通過政府預算方案或者是規模以上的軍事行動。

  而高議會則只能針對政府日常行為提出建議、反對或者其他警告性措施的權力,擁有軍事行動授權,但是級別不高,可以暫時性的修訂法令,但是具體通過還要得到泛議院表決結果……

  乍看起來,泛議院位高權重,高議院簡直就像個打雜的一樣,這就是代表們最初的理解。

  不過經過接連三天日夜不斷的信息灌輸,這些人終於開始明白過來……

  泛議院固然位高權重,可是席位也多呀,一千兩百多位代表當中,每座幻都能擁有三十二席,統共三百八十四席,要決定個什麼事,個人意見的作用十分有限。

  就彷彿那個夫妻倆分管家務的笑話一樣,妻子只管買菜吃飯打醬油這些日常瑣事,丈夫則管理國家大事把持家庭方向……

  泛議院要管的國家大事不知多久才發生一件,而日常雞毛蒜皮的瑣事,貫穿一個家庭的始終。
第三十九卷 第12章 泛世界聯席會議

代表們漸漸明確,泛議院的主要職能就是,在標榜著民主的大旗下,建立一切可能發生的國家大事的針對性應對系統,以讓事情下一次發生時,不必再通過泛議院整體討論決定,比如說,法律的制定,各部司局的建立,權力權限的劃分,也就是說,變相的不斷的削弱自己的權利。

高議院才是真正重要的存在,每都四席合共四十八,席位少個人的影響力就大,幫持世界政府把握所有日常瑣事更是人們關注的焦點。

可以說,經過三天三夜的建國類影片大聯播,這些從世界各地匯集而來的代表們,基本上已經完成了從懵懂到理智的轉變,幾乎成為了合格的兩級議員候選者。

之所以要加上“幾乎”兩個字以做修飾,則是因為,他們心理層面的準備固然已經就緒了,對于議員的地位職能也有所了解了,但是在議員的專業領域方面還有所欠缺。

雖然……議員其實是個不講究啥專業性的職務。

在一個成熟的政體當中,甚至只要曉得舉手投票,或者表示反對,哪怕贊同與反對與否,就只是根據一個硬幣拋到桌面上的兩面性來抉定,都完全可以蒙混過關,但是這里是第一屆聯席代表大會呀!

一切規則尚未建立,百廢待興的第一屆大會,新政權方方面面的問題,其存在形式,其職能定位,都需要在這一場會議中提出議案,並加以討論通過。

比如說,制定世界歌,設計世界旗,發行通行貨幣,建立各種各樣的政府部門,決定政府部門領導的產生、任期、工資、權力,制定各種各樣的法律。

作為一個參與討論的議員,這些代表們勉勉強強是合格了,但作為一個可以提出議案的議員,這些人顯然還欠缺火候……

所以,這歷史上第一屆聯席會議最初十余天,幾乎就是楊帆、山都高層以及大水都高層們表演的舞台。

習慣了民主政權的山都與大水都高層們,根據這兩三年間摸索出來的經驗,飛快提出了一大票合理合法又切實需求的主題議案。

基本議案獲得通過,提出者就暫時具備了泛議院資格,提出議案的數量達到一定數目,質量達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獲得高議院提名並參加競選。

僅僅花了幾天時間,山都與大水都的高議院八席以及泛議院六十四席便盡數競選產生了,雖然每座幻都于議院中的席位有上限,速度快也不會多擠多佔……

不過,他們借機在上下兩層議院中擴大了影響,建立起了屬于自己的政治團體啊。

議會政治,一家一地的爭奪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就算某座幻都兩級議院的所有議員全都齊心一致,也不過才控制了議院不到10%的席位罷了。

議會政治,講究的是黨派的聯盟,講究的是不以一家一城為目標,拉攏與自己目標相近、目的相似的志同道合者們同攻同守,方能成事。

甚至就連那些在山都與大水都的都城席位爭奪中失利的候選人,在整個會議期間同樣吃香的很呢。

他們的確是沒機會代表自己的都城進入兩級議院了,可是他們能夠制定議案、參與競選,這已經是其他幻都代表艷慕不已的素質了啊!

一時之間,有的幻都拉他們去傳授經驗,有的幻都干脆剔掉自己的代表,用他們補上空缺,十分之搶手。

第一屆泛世界聯席大會的前期會程,就在山都與大水都代表的活躍表現中,按部就班的度過了……

這當中,有一首歌從千萬首自上世紀流傳下來的古曲中被甄選出來,成為代表了世界人民大聯歡的世界歌;有世界旗、世界徽的圖案,被來自所有幻都的代表評頭論足之後,最終確定下來。

泛世界聯席大會所組建的政府,就叫做世界政府,政府首腦稱作總長,在華山論劍會的前一年由選舉產生,以四年為一任期,最多連任兩屆,政體基本仿照上個世代某個民主國家。

除總長外,還有副總長同樣由選舉產生,總長自行組建內閣,副總長則兼任高議院議長,內閣與高議院一起主持日常世界事務,第一****官總長指定。

世界政府第一批組建的職能部門則包括了商務部、軍部、教育部、能源部、醫療和社會服務部、住房與幻都發展部、內務部、司法部、勞工部、國務院、交通傳送部、財政部、土地管理部……

前人已經留下了許多成熟而完善的框架結構,山都與大水都的代表也不過是拾人牙慧,舊事翻新罷了。

這種抄襲行徑初時的確取得了顯著效果,也令得這兩都代表地位水漲船高,可是隨著越來越多的代表意識到這種抄襲,越來越多的代表開始通過各種各樣的途徑搜集上個世代的行之有效的提案方略,並飛快的轉化成自己的觀點,會議當中的爭執與矛盾便漸漸開始多起來了……

從第十一天到第二十天,同樣時間里,會議通過議案的數量不到頭十天的一半;從第二十一天到第三十天,數量再度減少近乎一半。

按道理說,一個議案從提出到經過人們的討論磋商,或者形成共識或者進行修改,應該是越到後期,通過率越高才對,史無前例的首屆聯席大會,連這樣的普適規律都被打破了。

另外一個事實同樣清晰而明了,一眨眼,會議開了足足一個月了,可是預期當中需得完成的決議定案,還有相當數量沒有結果。

而且在可以預見的日子里,這些問題還會越來越嚴重,因為與會代表的政治智慧,正隨著大會的進行飛速增長著……

作為行為個體的時候,做出一個決定所需的時間,與政治智慧成絕對反比;可是當需要作出決定的是一個群體的時候,結果就截然不同了……

漫長的會議還在繼續著,而且絲毫沒有完結的意思,這段時間里,最高興的人莫過于那些媒體工作者了。
第三十九卷 第13章 孵蛋

如果說,經過域王之戰的現場直播,全世界的人都明白了什麼叫做新聞媒體;那麼經過泛世界聯席會議的召開,全世界的人則已經開始習慣,擁有新聞媒體的日子了。

每天通過報紙、電台、網絡,他們可以收看到無數關于聯席會議的消息,哪些議題是與自己相關的,哪些議題是與自己的城市相關的,哪些議題是與跟自己沾邊的某個行業相關的……

人們陌生而又好奇的接收到這些訊息,並開始下意識的思考、判斷或者純粹只是想了解……

新聞報章們也不再是單純的介紹,從直播域王之戰時起,一些頭腦靈活的媒體負責人便發現了,一個雜志主筆,或者是一個節目主持人,對于新聞報導的重要性。

雜志上的文章再非沒有個人傾向性,站在絕對中立的角度所見的玩意,針對每個議員所發出的議案,每家報紙都有不同的分析,不同的敘述風格,代表了迥然有異的看法。

言辭犀利睿智的主筆,風格辛辣幽默的主持人,或者僅憑風度相貌吸引人注意的花瓶……總之,不以自身實力來吸引民眾眼球的公眾形象終于開始出現。

而這整個過程中,新聞界並非刀槍並舉炮火齊鳴,競爭激烈的……事實上,這是一個新聞事業大發展的階段。

不同版本的敘事方式,代表了事件的不同側面,想要將一件事看的完整嗎?來龍去脈都搞清楚嗎?那麼……所有出版的報紙都買過一遍吧!

媒體之間的競爭並不激烈,至少……在泛世界聯席會議召開的這段時間,在人們開拓了眼界,學到了無數新鮮名詞,媒體們所提供的素材一時半會還無法滿足他們的全部好奇心之前,都是如此。

媒體的這種喉舌作用,也飛快的為與會的議員們發現,確切的說,為山都大水都之外的其他十都代表們發現,他們紛紛開始在媒體上發表自己的看法,或者干脆找上報紙電台的後台老板,商談協議合作之事。

至于山都與大水都的代表,當然是早已經締定了與媒體們的合作方式。

報章雜志為議員們發表自己的看法,爭持同一個議題開闢了新的戰場,而這些議員們的你爭我奪爭鋒相對,也為媒體們的報導不斷輸送著新鮮血液。

社評、簡報、新聞、采訪、專欄、連載……五花八門的欄目開始在各種各樣的媒體上出現,有的是從上個世代抄襲而來,也有的是這個世代的原創。

雖然起步時間並不算早,但基本可以這樣說,新聞業後發先至,成為這個世代當中,率先恢復了上個世代繁榮的領域。

衣食住行一切提供物質娛樂的行業,帶來的都是**的歡愉,而新聞業這種行業,帶來的卻是精神上的享受。

當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精神都獲得了解放,恢復上個世代輝煌的日子,還會遠嗎?

華山之巔熙熙攘攘吵吵鬧鬧,議會中一點一滴的變動,都通過新聞工作者們的唇舌傳遞到整個世界,掀起這樣那樣的波瀾……

一切始作俑者的楊帆,就在暗地里觀察著,審視著……

會議完成的議題越來越多,可是會議結束的日子,似乎越來越遙遠……

“這似乎並不符合你的性格,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時間又過去了兩個多月,沐嫀的肚子越來越明顯了。

拉格朗日,專屬于楊帆和沐嫀的房間里,沐嫀一邊隨著音樂做著名為孕婦保健操的運動,一邊對不遠處的楊帆說道,房間里的大屏幕上,正閃現播映著議會山上的吵嚷。

楊帆則與獨孤古下圍棋打發時間呢,和普通圍棋不同的是,他們所用的圍棋棋盤橫縱一百道,因為唯有這樣,他們的計算力才無法在每落一步的情況下,推算出棋局以後的所有變化,以至于下的索然無味。

楊帆興致盎然的落下一字,看獨孤古一臉無奈的陷入長思,回首沐嫀︰“什麼不符合我的性格?你是說,我會在這里和孤古下棋來打發時間?”

“你明白我在說什麼!”沐嫀將下巴指向大屏幕,“軍部的戰報你肯定看了,萬門之墟防線的危險連我都看出來了,你竟然任由議會那些人每天里吵吵鬧鬧不采取任何措施?”

“域王之戰以後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今後無論打什麼主意,有什麼計劃,都絕對不會瞞著我不說,你現在……”

“看過雞孵蛋沒有?”

“那種凶暴的鳥類?在村里的時候實力不足不敢去看,後來實力夠了,就沒機會去看了……”

“呃,那小鹿產子呢?毛毛蟲化蛹成蝶呢?”

懷孕期間,生殖激素分泌失調,常常會導致情緒失控,這樣的病癥哪怕到了世界末日也改變不了。

听著楊帆的話,沐嫀面皮漸漸發黑,更有一些不好的記憶涌上腦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植木體質……誠心嘲笑我嗎?”

楊帆從棋局的推演中豁然清醒過來,驚惶失措的干笑兩聲︰“不能,不會,我哪兒敢啊,老婆大人!我的意思是說,假如你有過哪些動物孵化的經驗就會知道,當一個新生命誕生的時候,是千萬不能隨便插手的……”

“小雞的蛋殼一定要它自己拱破,小鹿一定要自己站立起來,假如幫蝴蝶剝去蛹殼,它就永遠也飛不起來了。現在華山頂上那個群體也是如此,他們正在努力的掙扎,學習,雖然那些進步你感覺不到,但是絕對存在。”

“他們需要自己掌握這個世界的一切,找到該有的定位,任何貿貿然的外力推動,都有可能令他們產生陰影,將某些本不正常的狀況當成是約定俗成,數十上百年都未必能夠修復過來。”

“尤其是我!因為其他所有人,包括那幾位域王,都已經被我強行塞進了制度里面,只有我是例外。”

“那麼,這種狀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或者說,你什麼時候才會加入到里面?你會到里面的,是嗎?”

“等他們……有足夠的勇氣正面挑戰我的時候吧!”
第14章 退無可退


楊帆的期待,沐嫀完全不懂,她只是知道,經過數個月發展,萬門之墟內的狀況已岌岌可危……

經過晶核研究所這段時間以來的鑽研,再與實物黑晶浮島相印證,基本已經確認鬥艦巨晶確係上個世代的核聚變反應堆改造物。

也不知道鐮骷人從哪兒找來了如此大批量的反應堆附著,或許是在南極上空找到了某座核電廠的廢墟吧?

總而言之,海水原料是無窮無盡的,無窮無盡的原料在鬥艦巨晶中轉變會無窮無盡的能量,繼而又化為晶材巨柱無窮無盡的生長力。

以鬥艦巨晶所附著的黑晶浮島為中心,一片又一片的空中浮島轉化為鐮骷人的領地,更加強大難纏的黑晶鐮骷,踏著晶材巨柱,攻城略地,無往而不利。

克服了傳送門機械屏蔽的禁制,按道理說,鐮骷人繼承的上個世代人類遺產最多,應該絲毫不缺其它萬門之墟空間內運載工具才對。

比如說,採用空間能量驅動的風殤激旋流浮車……

萬幸,鐮骷人手中的浮車雖多,如何製造空間能量似乎依舊是它們無法解決的問題,除非有一天,它們的第八極效也推演完成並投入使用的。

上個世代人類所遺下的儲備能源當中,理所當然也遺下了一部分空間能量的存儲,不過應該是無法支撐大規模侵略的,所以鐮骷人只用這些能量應付突發事件,比如說……當晶核衝擊炮炮隊試圖偷襲晶柱,它們便會駕浮車銜尾追殺,令突擊隊投鼠忌器,不能肆無忌憚的活動。

鐮骷人的正面進攻,完全由黑晶浮島締結的巨晶柱網絡來支撐,這就宛如一張生長速度奇快的巨大蜘蛛網,飛快的侵佔進了人類的防線領地。

在這樣的攻勢之下,人類在正面戰場上根本無力支撐,可是旁敲側擊的奇兵偷襲,同樣會被鐮骷人銜尾反擊,無力開展……

隨著戰況漸漸明朗,鐮骷人前進的步伐,幾乎已等同於晶柱生長的節奏,也就是說,他們所經之處,完全不存在像樣的抵抗,都是一觸即潰,晶柱生長到哪裡,人類軍隊便從哪裡開始潰退……

可以想見,人類防線飛快的向後推移,幸虧晶柱的生長速度雖快,仍是可以預見的,人類的潰退雖然難看,戰力方面的直接損失倒是屈指可數。

古老的戰爭理論告訴過我們,「存人失地,人地皆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不過,隨著情況的持續發展,古老的戰爭觀漸漸開始表現出它的局限性,因為……可供失去的土地已經不多了……

鐮骷人這是典型的堡壘戰術,步步推進,只要被他們成功佔領的土地,就絕不會重新落入人類的手中。

他們的能量供應由數百台核聚變反應堆提供,於這個世代的科技水平而言,稱的上無窮無盡;他們的兵員由他們的母皇提供,只要母皇存在一天,就同樣源源不斷……

鐮骷人的地盤擴張的速度雖然飛快,由於晶柱通道以及傳送晶核的存在,納入他們掌中的地盤卻從此不必耗費太多兵力守備,需要加強的只是整個佔領區的最外圍一層罷了,其產兵速度倒也足抵得上勢力擴張的需要。

所以,經過前後三四個月的瘋狂擴張,鐮骷人的佔領區像吹氣球一樣迅速膨脹,人類的防線早已經全線失落。

最強大的幻都軍隊,也至少撤遷過兩次主基地了,一些倒霉的幻都,主基地後移的次數甚至多達四次五次了……

一座座曾經封印過的島嶼,傳送門被挖掘出來接入傳送網絡,一批批的軍事物資通過傳送門今天搬到這明天搬到那,因為傳送門的不斷變更,應急反應中心的整個傳送系統也要不斷調整……

然後,新的防線基地需要加固,退守到新戰區,兵員分配要重新佈置,後勤補給需要供應上,各級通訊系統要重新建立,還有軍隊必備的訓練場,宿舍,停車場等等……

最初人類防線的後撤,至少還有條不紊井然有序,可是隨著鐮骷人進軍的速度越來越快,一次次遷移積而未決的問題越來越多,人類後撤的節奏也越來越凌亂。

到後來,各幻都隊伍乾脆混成了一團,隊伍與隊伍分辨不清,物資與物資雜糅在了一塊,通訊系統更加是混亂不堪……

沒有辦法,三天兩頭的撤離,弄的人類軍隊從上到下都失去了秩序性,再加上,與此同時,現實世界裡聯席會議召開,人類大和談的消息也時不時的傳到軍隊中來,弄的士兵們即使站錯了隊伍也理直氣壯,尤其增加了整飭秩序的難度。

不過,這還不是什麼大問題呢,畢竟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真正的大問題是,人類軍隊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啊,不是士兵數量不足的問題,也不是武器裝備不足的問題,而是地方啊!

萬門之墟的確是很大很大的一片空間,可是空間再大,畢竟也是有限度的呀。

鐮骷曾經與人類你來我往相持不下,過去幾百年間也不過佔據了千餘座浮島,第一島鏈浮島總數的十分之一不到。

可是自從第七極效完成寫入之後,鐮骷人幾近瘋狂的擴張著,過去短短幾個月內,便佔據了近萬座浮島,第一島鏈之內,能供人類軍隊輾轉騰挪的地方已經不多了……

雖然當初建立萬門之墟防區的人類先賢們早有預料,以四神器之力將萬門之墟劃成了統共七道島鏈,就算一道島鏈全線失落,人類也足可以跨越遙遠的空間裂隙,在其他島鏈之上繼續退守……

可是,面對鐮骷現如今這種瘋狂的侵略的速度,哪怕尚有七道島鏈做緩衝,人類還能堅持多久?

持續不斷的傳送門更換,已經嚴重影響了幻都之間的傳遞往來……

島鏈之間的防區切換,更是要花費比普通撤退多的多的多的精力以及資源的,假如整個撤退計劃被鐮骷人破壞,那麼很有可能,萬門之墟的傳送門系統便會整體陷入癱瘓。

失去了傳送門系統的聯結,十二幻都便是十二座死城,假如被鐮骷發現蹤跡,一城人都得坐困愁城,就算僥倖能夠避免,也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

人類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
第15章 議員們的覺醒


而這個時候,議會山上還在爭執不休……

解決的問題越來越多,那是因為能夠解決的問題涉及利益都不多,十二幻都商量商量彼此退讓些許就能擺平。

而作為制定規則與締造遊戲的楊帆,因為從始至終沒發表過一點看法,沒做出過一點聲明,很快便被上躥下跳做出無數承諾的域王們給比了下去。

域王們長達數百年的統治,在人們心中畢竟還是留有地位的,當人們最大的寄托失卻蹤影,好像不存在一樣,他們本能的便又投回了雖然不怎麼樣,至少也能讓他們勉強存活的舊主懷中。

關於楊帆沉默,於是有各種各樣的不同版本流傳——

有說此人不在意權力,這是受上個世代末期社會制度影響而產生的心態,同時也有他在山都總長任期內的所作所為為證,既有心理分析,也有事實佐證,這種說法盛行一時;

也有說此人之所以能在域王之戰中威風八面,是因為使用了早已失傳的上古秘術,將身體中的所有潛力在那段時間裡全數釋放,其代價就是,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甚至是終其一生,都再無法使出那種等級的力量;

民眾不知這謠言從何而起,但仔細想想就知道,這只能是域王們造的謠,用來打擊楊帆的聲望,同時進行某種試探。

還存在最後一種說法,楊域聖之所以不動聲色保持緘默,是因為他在觀察,在審視,他想趁此機會弄明白,有哪些人是支持他的,有哪些人是反對他的,然後一網打盡。

這種陰謀論,也有楊帆不久之前在山都的大清洗為證。

但是,支持這種說法的人非常的少,或者說,人們不願意去想那種不寒而慄的結果……

隨著時間的推移,支持這種說法的人也越來越少,總而言之,世紀之戰雖然有了一個漂亮的結果,可是那場戰鬥彷彿並沒有結束,而是在議會山重新開始了,以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方式。

而且由於楊帆持續不斷的不作為,他在戰鬥中所取得的優勢,漸漸又因為政治上的無能而喪失了。\

域王們與域聖之間的戰鬥還在繼續……

不過,以上並非唯一一個沒有任何一個總長候選,所得票數能夠達到議會席位多半的理由。

因為,域王域聖們的聲勢雖然浩大,可是四位候選加起來的票數,在議會山上也就將將能達到獲得通過的三分之二席位以上吧!

還有三分之一左右的議員們,根本不買四位強人的帳。

因為他們覺得,域王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武力主宰一切的社會已經一去不返再選一個域王或者域聖坐上總長之席,這豈不就好像恢復了昔日時光?

這樣不好!非常不好!

在爭執的過程中,這些人是隱隱約約明白了議會這種存在的意義的人,那便是……全世界人民聯合起來,與一切壓迫、剝削者做鬥爭!

域王們又怎樣,或許他們實力的確很強,或許他們真的已達到了非人的層次,可是,他們強得過全世界人民的聯合嗎?

沒有人給他們做吃的,他們會有現在的美味佳餚享用嗎?

沒有人發明晶核板材,沒有人設計凝聚程式,他們會有現如今的高樓大廈住嗎?

沒有人發掘古代遺跡獲取古文明遺產,他們會有房間裡這樣那樣的自動設施嗎?

沒有人鋪設網線,研製程式,沒有其他人的消費,他們進了裡世界難道要一個人玩嗎?

最重要的,假如沒有其他人了,就他們一個或者幾個人,能有辦法傳宗接代繁衍下去嗎?

既然所有答案都是否定的,那麼自己這些人,理所當然可以在他們面前站直了腰桿!

這便是議會存在的意義啊!

社會不是一個人的,社會是大家所有人的集合,每個人在社會中的分工不同,定位不同,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義,缺了誰都會有其它人感覺難受,這才是社會!

沒有人天生就應該是統治者!沒有人生下來就該欠別人的!

相當一部分議員們開始悟了,這是一股龐大的政治力量,他們跟域王們的擁蹙不同,目標明確,信念堅定,不過他們同樣也面臨著自己的問題,那便是……不選域王,又能選誰?

他們手頭實在沒有拿得出手的標桿性人物,按照他們的理念,似乎選誰出來都可以,只要不是域王級,可是跟域王們一比較,又似乎誰都不夠格,根本無法與域王們的龐大影響力相對抗……

時間就在這樣爭執中一天天度過,沒有一個候選人能獲得多半票數通過,甚至議員們自己的意見也今天這樣明天那樣一天天的變……
第16章 商業行為


  「不能這樣繼續下去了!蛇無頭不行,像我們這樣遲遲無法做出決定,只會讓我們的支持者流失越來越嚴重,域王們的氣焰愈加囂張……」

  某座幻都於華山地界的安全區裡,大約百餘名議員們濟濟一堂,憂心忡忡的談論著某個話題。

  此時聯席會議的第三個月會程已經將要結束了,很多人都在猜測,如此漫長的會議過程,很可能要破了以往的記錄了。

  「桑德議員所說的沒錯,可問題是,頭究竟要由誰來做?」

  「敝人不才,願意……」

  「哈哈,桑德議員,就憑你,站在域王級面前你的腿都會發抖……」

  「天啊,我們能不能換一個話題,同樣一段話已經重複一個多月了,你們難道不會煩的麼?」有人精神瀕臨崩潰。

  「可是當初湊到一起,不就是為了這個話題嗎……」不知重複了多少次的對話繼續上演,只是每天對答的人會有所不同罷了。

  不過聲音最響亮的就是桑德議員了。

  上個世代曾經有一個偉大的政治家,一生參加選舉無數,幾乎所有的選舉都失敗了,其中成功的一次,就讓他成為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一個國家的總統。

  相貌不好無所謂,得不到認同也無所謂,只要勇敢的表現出自己,當周圍的人沒有更好的目標可選的時候,就會把票投向自己了!

  桑德議員心中默默的告誡自己,口中的聲音不由又大了幾分。

  在這同時,大廳裡其它所有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與桑德議員近似的念頭,只不過……他們所參照的歷史名人人生軌跡各不相同,所以表達自己的方式也各個不同罷了。

  有些可笑是嗎?其實一點兒也不,作為僅僅看了三天電影就披掛上陣的議會議員,倉促之間面對一個自己從來也不瞭解,更加很少涉及的領域,能做到眼前這個地步,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只是,他們似乎還需要再加把勁,或者是……得到某些啟示!

  楊帆冷眼旁觀著會議廳中一切,因了沐嫀的疑議,他正考慮是否要人為的加快這個過程,會議大廳中,忽有一人站了起來。

  「我知道我們的候選人要如何決定了……」聲音的主人這樣說道。

  與會者目光聚集到此人臉上,頓時回憶起了此人的身份,此人出身是一位商人,參加會議之前,曾任職大水都商務部長。

  以這個人的身份以及履歷,在會議上的發言應該是挺有份量的,只不過……一個月以來,此人來此開會,從來悶頭不語,只是一個勁的盡收回覆著訊息,或者是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一副很忙的樣子。

  漸漸的,就淪落成了會議上的邊緣人物,甚至被有些人稱為怪胎——眼前擺著一個成為世界之王的機會,還有什麼會比這件事更加重要,值得花費更多心思的?

  也有人懷疑,此人就跟自己一樣,是學的古時某知名人物的行徑,只不過……那模仿顯然有些不合時宜,稱之為怪胎同樣不過分。

  這樣一個人站起來說了話,可以想見會議廳中的反應,絕大多數人都露出了嬉笑之色:「哦?那是什麼辦法?擲骰子?還是抓鬮?」

  譏諷之色溢於言表,不過站起來的議員對此並無感覺:「這一個月以來,我一直都在收集情報,分析局勢,因為我覺得,現如今的情況,存在許多不合常理之處……」

  「不合常理?不,夏洛克,從三個月前開始,就沒有一件事是合乎常理的了。你覺得我們大家全部坐在這裡,商量著該由誰擔任世界總長,這就是合理的了?」

  「夏洛克,醒醒吧?沒有一件事是合理的,想用你那舊有的眼光,分析我們目前遇到的問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恰恰相反!」夏洛克放下了手中的筆記本,「大家也知道,我曾經是一個商人,經過這些天的思考以及取證,我發現,我們現在所進行的,就是一種幾乎理想化的商業行為。」

  「商業行為?」與會者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夏洛克,曾經的山都商務部長,後又調任大水都商務部長的這個人。

  「沒錯!」

  「夏洛克,如果沒記錯的話,商業行為……應該是有買有賣的吧?需要花費本錢,能夠有所收益……」

  「的確是這樣沒錯啊!以普通選民為例吧,在這件事中,他們所花費的本錢,便是他們手中的選票,因為候選人數量有限,所以他們的行為類似於團購,以正常的商家行為,團購者的數量越多,能獲得的百分比折扣也就越高。」

  「……聽不明白,本錢暫且不說,那麼收益呢,他們的收益又是什麼?」

  「收益?當然是期望總長制定的政策了。選民投票給總長,從表面上看,是因為總長本身的人格魅力,他們可以造成的深遠影響,可是究其本質,無非是一場隱晦的交易。」

  「每個人都投票給自己信任的人選,是因為他們相信這個人選,可以給自己帶來更好的生活,比如制定傾向於他們的政策,保證他們在意外發生時的權益……」

  「上個世代那些大選資料你們也都看過,仔細想想,這整個大選,難道不就是一場隱晦的商業交易嗎?」

  「最大數量的選民購買了他們想要的總長,總長就必須有相應的回報給自己的支持者們,否則下個任期,選民就有可能對他不滿意而改買別的……就是這麼簡單的關係,好像買彩票一樣。」

  會議場上一陣沉寂,片刻後終於有人發言:「不得不說,夏洛克,你這番演說釐清了我們的思路,也為我們以後的行動定下了基調——想要獲得選民的支持,不是靠在這裡空口白話的,我們必須制定有針對性的策略,靠清晰可見的策略帶來的收益,得到選民們的支持。」

  「這樣說沒有錯,不過……那並不是我要陳述的重點。」出乎意料,上面的表述,並未得到夏洛克的認可。

  「我要說的是,在這場史上最壯觀的,類似於博彩一樣的交易當中,我們怎麼能忽略最重要的莊家的傾向呢?」
第1章 背靠大樹好乘涼


  如果從政治活動的角度看,楊帆此人的行為的確不合常理透著蹊蹺;但是從商業行為的角度來看,他的做法就很尋常了。

  因為無論從哪個方面看,現在這場關乎世界變局的大買賣,都是由他坐莊的,是他的實力、他的呼喚、他的影響促成了這筆買賣,甚至連場地都是他提供的……

  政治活動中,楊帆現在這種消極避世的方式無異於結束自己的政治生命,但是在商業活動中,基本上莊家都是不親身進場的,因為沒有進入的必要。

  賭局本身已提供了足夠高的利潤了,莊家即便入場,也是自己在賺自己的錢,根本沒有多少意義。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楊帆現如今的身手,他的聲望,已經注定了他是這個世界最特殊的存在,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皆惹人注目,根本不是其他議員能夠比擬的。

  無論他怎樣的低調,哪怕因為這種低調,令的他在大選的預選當中成績平平,這種特質也改變不了。

  「夏洛克,你的意思是,無論我們做出了怎樣的選擇,最終都擺脫不了那位的控制,無非就是擺個形式走走過場,根本沒有絲毫意義?」與會者一陣沉默,然後無比壓抑的詢問聲響起。

  「不,恰恰相反!我的意思是,我們之所以在這裡爭論不休,會覺得無論推選出誰,在幾位域王面前都會黯然失色不堪一擊,就是因為我們還沒有得到那位的支持。假如我們能夠……」

  「得到他的支持?」六成的人啼笑皆非,三成的人滿臉驚詫,僅有一成的人若有所思。

  「我說了這麼多你們還不明白嗎?那個人是莊家,而且除他之外,沒有更強的存在了,整件事其實都在他的控制下,之所以還爭執不休沒有結果只有一個原因,那個人還沒做出自己的選擇。」

  「現在的選擇有哪些?三位域王,他自己,除此之外……沒有了。他為什麼沒做出選擇,答案難道不是很明顯了嗎?現存的選擇沒有一個是他屬意的。」

  「他屬意的是我們,既非域王,也不是他自己的普通人,他在觀望,或者說是……在等待!他在等待我們當中有一個人能站出來……」

  「想像一下,無論哪個普通人,一旦得到了他的支持,有他的渠道代為宣傳,有他的威望在背後撐腰,還怕沒有擺得上檯面的功績?還怕與域王對上缺少勝算?」

  「山都那個代理總長的事,你們也應該有所耳聞吧?」

  會議場中一片靜默,夏洛克所說的確給他們打開了一片新天地,只是……

  「夏洛克議員,你真的確定,那位是在觀望而不是……」發言者欲止又言,「而不是另有陰謀?那個毛都沒長齊的代理小姑娘的事我們當然聽過,可正因為聽說過,我們才……」

  一圈人都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那位小姑娘,據說還是那人大弟子的媳婦呢,都被判了終生精神監禁了……與她一起的據說還有上百號人物,也都……」

  夏洛克靜靜的聽著,然後一頁頁翻開了自己記錄的那個厚厚的筆記本,透過座位前方的顯示系統傳送到了會議前台的大屏幕上:「這也是為什麼我一個月來幾乎不發一言,直到今天才提出建議的原因。」

  「大家也都知道,在擔任大水都商務總長之前,我也曾經擔任山都商務總長的,在山都內部總還有一點自己的渠道。」

  「眼前這些資料,便是我透過自己的渠道,悄悄調查來的山都大清洗事件的內幕以及相應的官方解釋。」

  「大家可以看到,這些暗中調查來的內幕,與官方所公佈的解釋,基本都是相符的……如果說這一切都是那個人的圈套,那麼這個圈套一句話就可以說明白,他所扶植的代理人,必須遵從他制定的『規矩』,基本也就是……法律,否則會被毫不留情的清除掉。」

  「假如想借權勢為自己爭奪私利,或者是拉幫帶伙結黨成派,就要看你們能不能將他也拉下水,或者是……瞞過那個人無處不在的監視了。」

  「好好想想吧,只要你們有大公無私的覺悟,說服那個人的口才,至高無上的王座,就有八成機會能落到你們身上!」

  夏洛克的語氣充滿了煽動性。

  於是,普通議員們的秘密結社結束之後,這一天的山都保護區,迎來了各方議員絡繹不絕的拜會……

  不過,楊帆當然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這些人大多也只是表達一下問候,傳達一下善意,只有極少數實力候選者,方才發動了自己的關係試圖跟楊帆本人取得聯繫。

  且不說他們這種行動結果如何,看到通過各種渠道反饋來的絡繹不絕的招呼與問候,獨孤古實在難耐對楊帆的鄙夷:「這就是你所期待的……足夠勇氣的正面挑戰?」

  楊帆同樣也是面目無光:「世界上的事畢竟不是每件都能算到的呀!與我的期待產生的那部分差異,就讓壞我好事的傢伙來承擔吧!」

  第二天一大早,在秘密結社成員艷慕且嫉妒,普通議員們詫異兼驚奇的目光之中,夏洛克接到了來自某人的鄭重其事的邀請。

  這個消息就彷彿長了翅膀一樣,以飛快的速度傳遍了華山上下,接著擴散到全世界。

  不是邀請本身這般驚世駭俗,更重要的是,這是世紀之戰後,楊帆首次在公眾面前採取行動,所代表的意義當真非同小可。

  滿世界人都在猜測楊帆為什麼會這麼做,秘密結社的人則在猜測為什麼會是夏洛克,只有夏洛克自己心中充滿了沮喪。

  楊帆的心思,他猜到的內容比所吐露的那些還要多的多,議會上的發言那只是一種投石問路罷了,向楊帆表達自己的能力,同時建立適當威信的試探。

  這種事要一步步來,不能急的,一下曝露於天光下只會徒增變故……

  楊帆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既然犯了,那基本只代表一件事,自己做的並不令他滿意,或者……自己並非他屬意的對象,無論哪個,都足讓夏洛克沮喪了!
第2章 演戲



「知道我為什麼會叫你來嗎?」

經過一段失重感最強的傳送體驗,夏洛克出現在了楊帆面前。

在地球上,夏洛克也曾從地球的這一端,傳送到另外一端,都沒有這般強烈的感受,看來……這裡就是傳說中的天都拉格朗日了!

心中思忖著自身所處之地,夏洛克臉上露出苦笑,因為對面不遠之處楊帆的直截了當。

「我猜中了開頭,卻沒猜中這結局……」這種開門見山的態度,配合著楊帆的面容語氣,顯然不是對話進展順利的好兆頭。

這並非楊帆隱居之後,兩個人的第一次相見,楊帆返歸山都之前途經大水都,第一批迎接楊帆的高管當中,便有夏洛克的身影。

從那次之後,又將近三個月沒見了,雖然僅僅三個月,可是在夏洛克看來,楊帆臉上成熟之色日異濃重,這三個月的變化,比之前三年加起來都多。

當然,除了成熟,還有獨屬於這世間最強的威壓感。

夏洛克以為自己已經揣摩透了楊帆的心思,可以當直面對方的時候,他才現,面對這樣的人,無論如何準備都是不夠的……

到了像楊帆這種境界,可以決定他們的行為模式的,已經不是商人趨吉避凶那樣的理智了。

這就與古時候的官場,一個精明能幹的大臣,未必會有一個只會察言觀色溜鬚拍馬的臣子混的更好的原因——皇帝可以不問是非,只看「心情」。

夏洛克一邊觀察著楊帆,一邊做自我總結的同時,楊帆也在觀察著夏洛克,同時回憶著通過各種渠道收集來的情報訊息。

這個被自己強行買斷的職業商人,最初在山都商業部長的職位上干的還不錯,不過等到影歌以及虎家、磐家沆瀣一氣之後,也不知他是天性無法與這些人相容,還是深知山都真正說話算的人是誰,並不為影歌的拉攏而變更自己的立場。

理所當然的,一段時間之後,他便被排除出了山都管理層,名為平調實則流放的調任了大水都商業司長。

如果撇去夏洛克在會議上的言,變相破壞了自己的計劃不論,他倒的確是個值得培養的人選,但是現在嘛……

楊帆目光不善的看定了夏洛克。

他並非真的域聖,可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已經習慣了以實力評判一切,戴著域聖光環的楊帆只是這般微微凝視,已經令得夏洛克寒毛直豎,汗水一滴滴從後背上滲出來。

「我,我只是……只是有些,不……不明白……」夏洛克頂住了令人肝膽俱喪的壓力,結結巴巴說道,「我到底……到底哪裡,哪裡想錯了?」

楊帆微微笑了,只是周圍的刺骨寒意一絲一毫沒有消散:「不,你想的其實沒有錯,那正是我想讓你們覺悟的東西,只是……你處理事情的態度錯了,你知道嗎?有時候……態度決定一切!」

「態度?」夏洛克一時間思緒萬千,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

楊帆也不管他明不明白,從書桌上拿起一疊書稿,凌空拋給夏洛克:「所以……為了彌補你犯下的過失,你必須來與我演一場戲,配合我的計劃。」

夏洛克將手稿接住上上下下略一掃視,大汗如同溪水一般從額頭淌下:「這……這種戲?您所說的態度指的就是這個?」

「沒錯!想要改正你的方向性錯誤,就得跟我演這一場戲,而且得演好,你做不做吧?」楊帆不耐煩的道,「你不做我就另找別人了?」

夏洛克臉上充滿躑躅,好半晌之後失魂落魄的道:「好,好……我做!我做……」

公元3223年3月3日,倘若按照舊歷,這該是山都城祭奠召開,一年一次熱火朝天的大日子,不過今年嗎……

因為無休無止的聯席大會的召開,山都城的高層們要不然是在華山開會,要不然就因為大清洗事件被送進了人道的精神監禁中,幾乎沒有一個合適的人能夠主持。

其實又何止是主持人,因為聯席大會的持續不斷,各種各樣的新聞見諸報端,人們的注意力為此游移不定,有心繼續搞山都祭的人本來已經不多了。

說起到新聞,自踏入三月份以來,最大的新聞無非也就一件——泛議院開始就萬門之墟防線的大潰退進行正式的討論了。

至於牽頭,正是前段日子曾與楊帆密晤,為普通人所疑惑,為秘密結社所嫉妒的夏洛克。

原本按照聯席大會的議程,這類具體的軍事行動以及施政措施,都需要新任總長以及內閣到任以後,由他們牽頭組織並拍板定案。

但是,「萬門之墟現如今的狀況,在座的各位也都心知肚明,我們已經一退再退,再不作出決定,恐怕就要無路可退了……」

夏洛克憂心忡忡的演講感染了許多人,不過最重要還是,他所闡述的將議題納入大會正常程序的理由,叫人難以拒絕。

不管總長與副總長之位最終花落誰家,先,萬門之墟裡的事是必須要解決的,而且越快越好!

不管總長與副總長之位最終花落誰家,其次,決定如此重大軍事行動的權力,也不是他們所擁有,那是泛議院才有的權力,代表著全人類共有的權力!

既然總長與副總長之位暫時沒有人選,而且可以預見,接下來相當長一段時間裡,也都無法確定人選,而做出決定本身,又並不需要他們的存在。

那麼……為什麼不乾脆把他們拋掉,由泛議院上下集體討論萬門之墟內該如何處置呢?

是人都嚮往權力,能夠參加聯席會議的這些人就尤其如此,夏洛克給他們找了一個天衣無縫的理由,讓他們可以直接參與到決定世界政務的進程中來,他們又怎麼可能放棄這個機會!

開會!討論!所有人都被夏洛克說的充滿了幹勁,不過……待明白到夏洛克處理此事將用的態度,一干人登時又大汗淋漓……

開會討論第一件事,傳喚議員楊帆。
第3章 真正的考驗


  盛傳夏洛克與楊帆兩個人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相關新聞被炒的沸沸揚揚,可是主持傳召的夏洛克所提的第一個問題,就讓滿場人捏了一把冷汗……

  「楊帆議員,依照你的實力,是完全有能力破壞黑晶浮島的,而且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有那個能力。可你為什麼不去做呢?」

  夏洛克問的理所當然理直氣壯,其他人自然不會那麼想。

  假如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本應該而且有能力去做的事沒有去做,泛議會都有如此訊問的權力,可對面那是楊帆啊,世間第一位域聖。

  行事作為可以全憑喜好,完全不需要別人來指手畫腳的世間最強者。

  坊間盛傳兩個人已有默契,這般看來,那根本不是默契,是默哀才對!

  難道與夏洛克締結協議的根本不是楊帆而是其他域王,想用這種激進的方式探查一下,楊帆究竟是不是如民間傳聞的那樣,已經因為域王之戰爆發過盛,暫時失去或者部分失去了戰鬥力?

  歷經議會山洗禮,此時此刻能夠坐在台上的代表那都是具備相當高政治智慧的傢伙,三言兩語間已開始翩然遐思,思考議會當場表面所露之跡象其內在的意義。

  不思考不行呀,假如夏洛克或者其他某人,一個言辭不甚惹惱了被問的傢伙,來一個血洗議會山,自己就算死,也得明白究竟是怎麼死的吧?像

  與周圍議員心中的忐忑相比,其實此時此刻心中最緊張的,還要數夏洛克呀!

  昨天,他接受了楊帆的邀請,所以今天,不得不按照楊帆的劇本來演這麼一齣戲……

  他眼前的幾張文頁,密密麻麻寫滿了今天所要提問的問題,說那是對楊帆的「質疑」、「冒犯」絕對都是輕的。

  楊帆要他配合著出演的這一場戲,在夏洛克眼中看來,基本可以這樣理解——

  他扮演的是一隻小綿羊,而他的前方,正有一隻獅子張開血盆大口,他要表演的就是,把自己的頭伸進獅子的嘴裡,再完好無損的縮回來,以此證來明獅子其實是無害的……

  這件事基本只有兩個結局,一個結局是,小綿羊果真完好無損的縮回了自己的腦袋。

  那將代表著什麼呢?夏洛克想,那應該代表著,以後會有更多無辜的小動物伸進獅子嘴巴裡去試探,然後被有選擇性的吃掉吧?

  或者……小綿羊的腦袋再也沒有縮回來,被獅子一口吃掉了。

  沒有人會怪獅子的,就算怪,也只會怪小綿羊的愚蠢,明明知道這遊戲那麼危險,竟然還傻傻的配合獅子演戲……

  可是,夏洛克又能怎麼樣?獅子已經發了話,他不演,就只有被吃一途,演了,至少還有丁點機會能縮回腦袋……

  夏洛克心中的恐慌難以訴狀,但面上八風不動,沉穩冷靜的按照紙上所寫,向楊帆發出了提問……

  還算有點做大事的特質,心裡再慌臉上不露分毫,至於演技,也有職業水準級的,楊帆心中這般品評了,臉上露出燦然微笑。

  「你們不是我,當然並不會明白,雙炮系統本身其實非常的不穩定,有很大的安全隱患。當日賭戰之時,一炮發出炮身灰飛煙滅的景象,相信大家也都見了……」

  「我自己用都經常出故障,用來裝備軍隊就更是目前條件所達不到了。」

  「除此之外,我不主動出擊還有另外一個理由。可能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並不清楚,所有目前存在的黑晶浮島,都是上個世代曾經的核聚變反應堆的殘骸,這是上個世代遺留下來的寶貴遺產,毀去一座就少掉一座,我不能那麼做!」

  「有什麼關係,一座島嶼而已,毀了也就毀了,擺在那裡還能賺門票錢嗎?」夏洛克滿是悲哀的念道。

  真正的理由他是知道的,可是話到此處,其他人仍在靜默,或者就算知道也不開口,只有他硬著頭皮上了。

  楊帆冷冷的撇了夏洛克一眼,讓夏洛克覺出一種獅子的血盆大口就要閉合的威壓,幸好,那種威壓旋即消失不見——

  「一座黑晶核聚變反應堆,其輸出功率,差不多相當於百萬數量級的軍級高手日夜不停貫注能量卡的輸出,相當於一萬座特斯拉電塔的輸出功率,而原料……只是隨處可見的海水。」

  「假如將來有一日,鐮骷真的能馴化成功為我們所用,那麼每一座黑晶反應堆都將是我們的巨大財富!」

  現場之人一時說不出話來,百萬數量級的軍級高手,就算不擅長計劃的人至少也明白了……那玩意很值錢,非常值錢,少掉一個損失都是巨大的。

  「那前些日子的域王之戰中,你還曾經親手破壞了一座黑晶浮島……」

  這簡直是**裸的刁難嗎,滿場人都將詫異的目光投向了說話的夏洛克,不明白他怎麼會這般自尋死路。

  要知道,站他們面前的可不是罪犯呀,可以被如此逼問。

  可是,文頁上明明就是這樣寫的嗎?我又能怎麼辦?夏洛克淚流滿面的看向楊帆,看到了此人嘴角詭異的弧度。

  也不知是幸運之神附體,還是福至心靈,夏洛克一瞬間反應過來:「抱歉,楊帆議員,這麼問可能傷了你的感情。不過,我們也是在例行公事,這關係到全人類的生死存亡,所以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例行公事,這個詞用的好啊,救了你一條小命!楊帆讚賞的看了夏洛克一眼,文頁上雖然寫滿了疑問,疑問跟疑問也不一樣,不同的問題需要不同的提問技巧。

  這才是對夏洛克的真正考驗呢!

  假如他的情商,不足以將這整張紙提問完畢,還讓楊帆心中不生殺意,或者是,他的演技,不足以支撐他將整場戲演完,又讓所有其它在場觀眾看不出他與楊帆可能存在的默契,那麼小綿羊也就只有被吃掉了……

  幸好,夏洛克及時意識到了事情的關鍵,並及時作出了補救,戲於是繼續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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