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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新蜀山傳 作者:玉爪俊 (已完成)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六十九章 庚金宮中,峨眉陰謀

    就在幾人說話的片刻之間,憑空又自刮起了無量狂風,掀起了千丈水濤,向九人捲了過來,這水卻是萬萬不能沾染的,因為其中含有魔教的蓮花化劫之力,能夠將人元神、肉身盡皆化作無形。

    這風與魔教慣用的陰風大不相同,雖然同樣暴烈狂猛,但是其中自有一種輕揚之意,似蘊發著無限的生氣。這便是有先天乙木禁法化生出來的神風。任誰都知道,木化風雷,風已現,雷自然也自不會遠。

    天空之上,驟然間,萬道雷霆宛若電蛇遊走,迅速的劈了下來,而與此同時,風中突然又自憑空來了無量的金刀、金劍、金戈、金箭,閃耀著銳利的鋒芒,排山倒海般攻來。而在其間的空隙之中,又自夾雜著密密麻麻,難以計數的黃色戊土沉沙和戊土神雷。

    除了火之外,大五行先天法禁已然動用了四種,雖則是不完全的,但是眾人也自明白,峨嵋派等人是動真格的了,至於原因嘛!不言自明。

    面對這等攻擊,眾人卻也從容不迫。百禽上人公冶黃將風穴冰蠶迎空祭起,冰蠶身上立時發出一種濛濛的白色清光,那猛烈之極的狂風立時戛然而止,被掀起的千丈波濤自然也自平息了下來。那隨之而來的金刀金箭與漫天黃沙、神雷的速度也隨之大減。而後金刀金箭等被火靈神君的化血火珠給燃成灰燼,那漫天黃沙、神雷則被星宿神君的萬道星光給蕩滌一空。至於自天空降下的萬道雷霆,則完全被鄭隱、屍毗老人、軒轅老怪三人升起地血焰蓮花給擋了下來。

    此番的變化複雜之極,雖則禁法多了。但是起到的效果卻並不太好,因而被鄭隱和山濤兩人窺出的疏漏也自更多。數次移動之下,終於走出了長河架構地世界,眼看就要踏進青木宮的大門。陡然之間,數十道五色神光自青木宮中射了出來。

    鄭隱一看便知道此乃是當今玄門最高法術之一的大五行滅絕神光線,絲毫不敢怠慢,忙自將手中藏珍鼎之中的大五行絕滅光針放出,兩兩對消。不過,就這一緩的功夫,青木宮立時離眾人遠去。

    週遭環境如走馬觀花一般幻現,眾人立時明瞭,峨嵋派使出了五行挪移的神通,不過身在陣中。卻也無法,晃眼之間,眾人便自來到了一條極長的甬道之中。四邊牆上戈矛縱橫,刀箭如林,似畫非畫,精光閃閃,作出斫射之勢,隱現明滅,為數何止千萬。

    通道盡頭,乃是一個廣大洞室,除上下四外洞壁上隱現出各種刀矛戈箭而外,當中還有一座數尺方圓的法台。上面凌空懸著一把金戈。鄭隱與山濤細細感應之下,赫然發現,這裡居然是真的庚金宮。並非是先天庚金法禁所構建的幻象。

    對於這柄金戈,鄭隱與山濤俱各不陌生,因為五方宮殿之中。各自有一件鎮物法器,青木宮是娑婆寶樹,這庚金宮便是這把金戈。別看其名字普通之極,就叫金戈,但是效用卻著實不比娑婆寶樹差。因為這柄金戈完全是由先天庚金之氣凝結而成。

    自盤古開天闢地之後。先天五行之氣地大部分生出靈智,化生成五方天神。剩下的一部分則與初生的天地化合,成為各種各樣地天材地寶,未有極少的一些還存在於某些特殊的地方。而人間之中,現今還收藏有先天庚金之氣的地方唯有西極神教。

    不過這些先天庚金之氣乃是西極神教的鎮教之物,別說外借,便是門中的普通弟子,想要見上一見也自不可得。聖姑的這柄金戈,倒的確是用從西極神教取來的先天庚金之氣凝合而成,也不知道其是如何辦到的。

    經過鄭隱地解釋,眾人立時明瞭眼前的金戈便是實實在在的庚金宮的鎮物法器。不過,寶物近在眼前,卻偏偏無一人敢當先出手去取,因為每個人都很明白,峨嵋派方才好不容易才使得自己等人遠離了青木宮,現在卻直接將自己送入庚金宮之中,很明顯其中定然有著自己難以猜透的陰謀。

    不過有一點很明確,那就是他們肯定敢保證,自己絕然取不走這柄金戈,否則大五行先天法禁便自不圓滿,破除也就很容易了。

    不過就此僵持下去,顯然也不是一件好事,不說峨嵋派中人會趁著這段時間佈置多少手腳,單只這般畏怯地行為,便自使得面子上大為掛不住。

    過得片刻,當山濤正自準備試探之時,丌南公卻是開口了,「諸位道友既然都不願意出手,那還是由我來試上一試好了!」原來,丌南公之前見得山濤以裡圭之戊土之氣反制乙木,居然硬生生將青木神光用戊土之氣化去,便自想到自己手中也自有一件乙木至寶,何妨一試?

    若然失敗,眾人也只會佩服自己的膽氣,而一旦成功,自己立時便可得到一件金系至寶,左右都不吃虧!

    對此,眾人自然不會不答應,都自看丌南公準備如何出手?

    丌南公心中很清楚,想法固然很好,但是真正動手之時,還是需要好生防範的,故而青陽柱早已經護定了週身。

    要進行試探,自然還是按照正常的五行生剋之理來進行,於是丌南公信手一彈,一點兒豆大的火星便自朝那虛懸於法台之上地金戈飛去。這火星也非比尋常,乃是丌南公千餘年苦功修煉而成地純陽真火,煮山焚海,不在話下。

    不料火星雖則飛上法壇,但是根本就沒能接近那金戈,在其前方三尺之地便彷彿遇到了極大的無形阻力,不得寸進。那金戈也於此時發生異變,陡然間化作了虛影,急電一般閃得一閃,便自消失不見。

    而那阻力也自越來越大,丌南公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化,先自將那點火星收回,哪曾想,這下居然連法台也自消失不見。同時風雷大作,金鐵交鳴,上下四外地刀矛戈箭之類的兵器突然一齊飛動,精光電射,一齊合圍,眾人立時全身立陷在刀山箭海之中。

    風雷怒吼,形勢驟變,上不見天,下不見地,四外無邊無涯,全是這類奇亮如電的各種金光銀光佈滿,若非是眾人現出的各種護身秘寶始終未曾撤去,否則,單只這種變幻的速度,鐵定是要受點兒小傷。

    再見戈矛刀劍互相摩擦擊僮,生生不已,越聚越多,一會便發射出億萬火星,隨同那無數金箭,暴雨一般環身射來。眾人都是眼力高明無比之人,一看便自明白,這些火星,其實並非是真火,而是支持庚金宮禁法之人正在暗中催動先天庚金法禁,化生出庚金神雷一齊施威。

    耳聽雷鳴風吼,烈焰燒空,雜以萬木搖風,金沙怒鳴之聲,宛如海嘯山崩,遠近相應,潮湧而來。丌南公見得四圍盡皆是庚金之物,忙自取出自己的那件乙木法寶就地一擲,立有一團碧陰陰的光華,翠晶也似飛出。

    初發之時大只如杯,脫手暴長成畝許大小,四圍刀箭戈予竟被盪開。庚金真氣受了反激,威力越強,無量金刀火箭如排山倒海一般猛壓上去。翠球四外受壓,不再暴長,兩下相持,發出一種極強烈的金石相擊之聲,聲若密雷,勢甚驚人。

    此時,眾人的壓力俱各減退,見得丌南公滿面笑容,立時明瞭其有破解之法,都不出手,看丌南公演法。只見丌南公不慌不忙,將手一指,那畝許大的翠綠煙球突然爆炸,震天響的一個大霹靂過處,四外密結的刀箭戈矛竟被這一震之威蕩退出好幾丈,當中現出一大片空地。

    翠球震破之後,化作千百道翠色煙光,細才如指,由退改進,二次潮湧而上。迎著一絞,只聽一大串連珠霹靂之聲,其直如矢的寶光,立被金刀金箭紛紛截斷,然而其只閃得一閃,立時化為許多與先前同樣大小的翠球,全是晃眼暴長。

    隨著上下四外的金刀金箭環攻猛壓之下,大小不等,為數不下千百。經此一來,宛如一片金山銀海之中,擁著無數大小晶瑩透明的青陽碧月,互相映射,精芒萬道,耀眼生纈,頓成奇觀。庚金禁法的威力,竟被化整為零。

    此時,丌南公立時也自施展反五行之法,翠球立時產生一種絕強的吸力,硬生生的化納庚金禁法衍變的金刀金箭。不過看起來效果似乎還不錯,當真是頗有幾分神效。

    丌南公正自在得意之間,陡然間,有萬千道隱泛紅色的金絲,竟然仿若根本不受翠球吸力影響一般,朝丌南公射來。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七十章 眾人齊定計,心中伏殺機

    眼看那萬千根隱泛著紅色的金色游絲就要擊中丌南公,這時候,山濤出手了,他手中的九疑鼎微微一晃,鼎蓋立時旋空浮起,自內裡延伸出一個巨口,無窮無盡的金星紅線從其中噴吐而出,迅捷無比的捲向了那些隱泛紅色的金色游絲。

    原來,山濤一直就在關注著庚金宮的變化情況,雖則方才丌南公出手之時,金戈消失,萬千鋒刃鋪天蓋地而來,但是山濤對大五行先天法禁熟稔無比,自然明瞭這些都是庚金宮很正常的變化,根本不需要將自己等人引入庚金宮之中便可以直接做到。很明顯,這並非是峨嵋派真正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其中自然還有令人難防的變化!故而山濤始終都在仔細觀察著。先天庚金法禁所衍生的變化,或金或銀,俱各是犀利無比,不過在丌南公那件乙木翠煙球,以逆轉無形的手段施展之下,庚金之氣盡皆被反制。

    但是山濤卻忽然從中發現,其中有一些如針形的金戈鋒刃隱泛紅色,頗有幾分怪異,好似在哪裡見過一般,剎時間,昔日辟邪村玉清觀一戰之時,綠袍老祖凶威正盛的百毒金蠶蠱被萬千紅絲紛紛射落的情景陡然在其腦海之中劃過。而且,之前山濤也見得極樂真人李靜虛在場,立時反應過來,這些泛著紅光的金絲定然是極樂真人的乾坤針偽裝的。

    乾坤針雖然含有五金之質,但是經過極樂真人以仙法祭練,卻有超然五行之外,故而不受丌南公的反五行之法所制。

    一念及此。山濤想也不想,立時九疑鼎出手,金星紅線一卷,便自將那三萬六千根乾坤針給席捲一空。向鼎中收回。不料金星紅線在即將收回九疑鼎之時,異變又生。

    百多道隱泛紅光的金絲陡然間擺脫了金星紅線的收攝,綻放出五色霞彩,赫然是大五行滅絕神光線。此時距離委實是過短,山濤連催發九疑鼎青白兩儀之氣地時間都沒有,只能盡可能的將昊天寶鑒的威力展動,以作抵擋。

    當山濤正自以為自己不免會受點兒小傷之時,同樣燦爛奪目的五色霞彩從眼前劃過,不過卻多了幾分實化地感覺,赫然是鄭隱的大五行絕滅光針。

    當大五行絕滅光針與大五行滅絕神光線兩兩對消之後。鄭隱方自肅容道,「以後行事,還需更加小心謹慎才是!」

    山濤忙自點了點頭。他這時才明白,原來峨嵋派真正的目標是自己。不過想來也是,畢竟現在兩儀六合旗門在自己的手上,自己又攪了峨嵋派準備了數百年之久的開府大典,妙一真人自然應當對自己更加憤恨一些。

    而此時,丌南公見得危險消除,立時全副心思出手,乘著四外刀箭戈矛一齊被翠煙球吸住之際,突然雙手一搓,往外連彈。立時有無數銀色火星朝前射去。此番所發真火威力大得出奇,那麼厲害神奇的庚金真氣所化各種刀箭,吃這真火彈將上去,紛紛消熔。雖然隨滅隨生,越聚越多。但那火星也由少而多,化生千萬,與翠煙球的化納之力相合,剎時間便自將此番的庚金變化完全消滅。

    陡然間,鄭隱的聲音在所有的人心中響起。「現在諸位道友還堅持取這幻波池中地法寶嗎?」

    眾人自然明瞭此乃是心念傳音之法。為了防止峨嵋派之人發覺,故而也都自心念傳音交流。最先開口的乃是星宿神君。「我看不用了,現在至關緊要的是將山濤師侄手中地兩儀六合旗門送往魔教山門,以免再耽擱下去,為峨嵋在想出什麼法子收將回去!」

    其餘幾人自然也知道,峨嵋派最為緊要的便是這兩儀微塵陣,能夠有此收穫,已然很是滿意了,也俱各都有迫不及待進行研究的想法。在他們看來,山濤上次能從凝碧崖上架設的兩儀微塵陣之中逃脫出來,完全就是參悟這兩儀六合旗門的結果。

    要知道,千多年來,峨嵋派但凡使出兩儀微塵陣,就必然有旁門或者魔教的大宗師隕落,這個幾乎已然被天下間所有的修士視為理所當然之舉,卻不料在山濤這個魔教後輩弟子身上被破。他們自然也想擁有這個能力。

    當然,通曉其中所有內情的百禽上人公冶黃自然是除外,他卻是更加清楚,在這其中,玄武的作用更大一些。不過,他自然不會說破。

    就在眾人紛紛同意,直接出手毀掉幻波池之時,山濤卻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幻波池自然是要毀,因為很明顯,想要再將這裡搶過來,開闢成魔教地別府,顯然是不可能了,但是山濤覺得,更應該趁此機會重樹魔教中人的心氣兒,故而卻也不比如此著急就使出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畢竟峨嵋派必定也自認為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已經被安放在魔教的山門之中,護持根基。只要他們不用,根本不虞會被發現,出人意料的效果是絕對有的。

    山濤也自以心念傳音道,「其實,現在要搶奪法寶,也未嘗不可能,別地不說,這五個宮殿的鎮物法器卻還是有可能的。我們若是現在佈陣出手,起碼庚金宮之中的金戈是必然能夠到手的。

    不過我認為最好再等等,待得我們找到離火宮之後再行出手。首先離火宮地位置不及北方癸水宮重要,為法陣中樞所在,但是卻也是諸宮之中最為容易破壞地,說不得用不到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以我們的實力便可將其毀卻。

    那乾靈燈焰卻是維持這幻波池運轉地一個關鍵支點,毀卻了離火宮,這幻波池禁法等於就是坍塌了一半。而且乾靈燈為天府奇珍,在五個宮殿的鎮物法器之中,也是最好的!

    在沒有了大五行先天法禁的防護之下,我們此時在使出大陣,突然出手,說不得可以直接將主持離火宮禁法的峨嵋派高手給一舉斬殺,削弱峨嵋派的實力,提升我們魔教在天下修士間的威望,振奮教中弟子的士氣。」

    鄭隱以及諸多老魔聽了之後,都略略思索了一下山濤的想法,俱各認為可行,在諸人添磚加瓦的完善之下,一個計劃立時成形了。

    說起來時間雖長,但其實不過是瞬息之間罷了。此時庚金變化又自生出,萬千或金或銀,晶光閃亮的庚金雷電生出,紛紛朝眾人轟擊了過來。鄭隱等人俱各不動聲色,依照之前的路子,先自抵擋,而後再以法寶強力破之。鄭隱與山濤二人則在出手之時,認真的觀察週遭的變化,希望盡早窺出幾許破綻。

    果然如他們所料,過不多時,庚金雷電也自入乙木神雷一般,萬雷爆發,綻放出了最後的光彩之後,開始挪移變化。不過瞬息之間,當地已變了形勢,上下四外一片混茫,竟不能看到邊際。黑沉沉的望不到底。陡然間聞得風水相搏,波濤之聲隱隱傳來,方才知道峨嵋派之人轉變陣法,已然將他們由西方庚金宮移往了北方癸水宮之中。

    看來此番峨嵋派中人是鐵了心的要消耗眾人的法力了,不待鄭隱等人觸發,禁法便自發動。剎時間波濤之聲突然大盛,駭浪怒嗚,釗風突起。同時眼前再暗,突現出千百根水柱,電漩星飛,急湧而至。

    而風濤之聲也愈來愈強,宛如地震海嘯,猛烈異常。那千萬根水柱,大小不一,先是一根根的白影,帶著極大的壓力,互相擠軋,忽然一僮,便是霹靂爆發。剛剛散落崩墜,後面的又自湧到,黑影中又有幾根水柱電一般衝起。

    初現之時細才如指,晃眼急旋暴長,上與天接。白影也由淡而濃,變成灰白色的晶光,四外環繞。那麼多而又亮的水柱晶林,天色偏是黑暗如漆,密密層層,以鄭隱等九人,各具慧目法眼,又自擅長天視地聽大法,也自不能透視多遠。

    那壓力也逐漸加增,上下兩面更現出兩片灰白色的光雲相對流轉,壓將上來。眾人明白,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正常,否則,也容易為妙一真人等察覺出不對勁兒,故而此番動靜,鄭隱卻只讓沙神童子出手。

    因為沙神童子禁制了長江大河的水脈之源,而水宮的鎮物法器,也自是被聖姑禁制的一條水脈源流,當然,較之沙神童子的手段,自然是遠遠不如了,畢竟,術業有專攻!此番讓沙神童子出手是再也合適不過了。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七十一章 破法離火宮,勝利徵兆現

    沙神童子先自將自身護體水雲催發出一部分,撐將起來,恍若一隻巨大的華蓋,而後水濤倒洩下來,化作一道晶幕,護持住了所有的人,而後身形一閃,昂然穿入了那先天癸水禁法之中。

    山濤以為沙神童子必將會施展其禁制水脈源流的獨門手法,然而其卻沒有,穿梭於水柱、水雲之中,信手揮灑出朵朵蓮花形狀的紫色血焰,眾人皆是魔教高手,自然明瞭這便是中央魔教一脈秘傳的紫河魔焰。

    沙神童子看似隨意揮灑,但是當其停手回來之時,所有的紫河魔焰俱各有火線連在了一起,在水雲、水柱內外構建了一道火海,兩廂裡夾攻之下,只聽得辟啪之聲連響,這些水雲、水柱、還有癸水神雷都自立時沸騰起來,化作了大片大片的熱霧,白煙繚繞。

    待得原本的水雲大部分已經被紫河魔焰化作白霧,先天癸水禁法運轉重新加強的水雲將生未生之時,沙神童子陡然間變化了幾個印訣,剎時間,那道紫色火海立時化作了一片黃塵彩霧。

    火生土,正是五行生剋變化之中最為基本的丙火化戊土之法,不過威力卻決然不一般。那片黃塵彩霧迅速的由大而小,化為了千萬層黃色雲濤,由上下內外各個方向開始包裹那些白霧,以及水雲、水柱、水雷,速度之快,疾如電閃,只一晃眼,便自將所有的癸水之氣衍生之物包沒,而後「叭」的一陣連響,化作萬縷精芒,迸射如雨。迅速的消逝不見。

    鄭隱與山濤趁著方才沙神童子與先天癸水禁法鬥法之時,已然窺出了幾處大五行先天法禁運轉之間地疏漏之處,不過他們並沒有趁著此時出手,因為他們想要等峨嵋派自主將法禁轉為先天丙火禁法。再一舉出手,闖入離火宮中。

    果然,當先天癸水禁法連續衍生的數次變化俱各被鄭隱等人震成粉碎,化作漫天雨水之時,晃眼之間,這些雨水都自變成了火星,滾滾烈焰熊熊燃起,眾人立時置身於火海之中,此番不論是挪移之術,還是禁法之間的變幻都自迅速絕倫。疏漏甚少,可見峨嵋派諸人對大五行先天法禁的操縱也是越來越熟練。

    鄭隱見此情形,立時一喜。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心念卻自傳音道,「就在此時!」說著,手中水淋淋地十指血光連環點出,剎那間便自在火海之中打開一條路徑,鄭隱身形一閃,立時便自射了進去。

    其餘老魔的動作也自不慢,紛紛尾隨而入,速度之快,超乎峨嵋中人的想像。而前進的路徑,直指離火宮,仿若事先演練好的一樣。見此情形,防守離火宮的歸大年、鍾在二人哪裡還不清楚鄭隱等人的想法,立時施展挪移之法。移換方位,為了稍自拖延時間,二人甚至祭出了自己的獨門法寶桫欏靈符。

    桫欏靈符乃是用西方佛木桫欏寶樹之葉,經過尊勝禪師以佛門大法加持而成,威力浩大之極。一經祭出。立時化作了一道青碧色的光幕,攔在了鄭隱算出的路徑之上。鄭隱等人俱各明白。現在就是在搶時間,只要自己稍一耽擱,方才推演地路徑便自失效,需要重新推演了,但是其有了防備之後,再想這般突襲,無疑難度會大大增加。

    故而鄭隱、屍毗老人、丌南公、山濤四人齊齊出手,將自己手中可以瞬間啟用的大威力法器祭了出去,務求一擊即破。剎時間,大五行絕滅光針、波羅神刀、青陽柱、裡圭所化的三山五嶽真形同時轟在了桫欏靈符之上,一時間,各色霞彩耀目閃爍,桫欏靈符雖也是佛門至寶,但哪裡禁得起四件重寶之威。

    絲毫阻隔地作用也沒有起到,便自被震得粉碎開來。緊接著,鄭隱帶著其他之人迅速的幾個轉折,便自闖入了離火宮的通道之中。

    不過九人甫一進入,原本空曠之極的通道四壁忽現出無數火焰影子,重重疊疊,飛舞起來,晃眼佈滿全壁,越聚越多。宛如萬朵火花上下翻飛,精光閃閃,潮湧波騰。忽然轟的一聲大震,那無量數的火焰立將全堂佈滿,又成了一片火海。

    原來,歸大年與鍾在見得桫欏靈符無效,立時開始催動法力,再次變化先天丙火禁法,進行相阻,不令九人進入離火宮中,同時傳音給妙一真人等人,合運五行,再度施展挪移之術,將其挪移至其他宮中。

    幻波池五行宮殿之中,若論威力,毫無疑問,自然是以天府奇珍----乾靈燈為鎮物法器的離火宮,但是論其最容易破,卻也是離火宮,因為五行宮殿的鎮物法器,唯有乾靈燈是光明正大的懸掛在這裡的。其餘地皆是隱於無形,至於方才金戈顯現,不過是一種手段罷了!

    此番通道之中的火海,與先前大不相同,並不合成一體,只由上下四外一齊打到,近身便即劇烈的爆炸。精芒電射,毫光萬道,前消後繼,越來越盛,比起那雷火還要猛烈十倍。震盪的眾人的護身寶光也是陣陣波蕩。不過鄭隱等人對此絲毫無視,根本不做任何反擊,以全力衝進了離火宮之中。

    離火宮中,洞壁通體紅色,宛如紅玉,四外空空,不見一人。只當中一盞金燈,下有翠玉燈集。燈上結著一朵燈花,時青時紫,時紅時白,色彩鮮明,別無他異。

    陡然間乾靈燈越長越大,光焰越強,幻為異彩,耀眼欲花。隨之,憑空一種無形地大力生出,彷彿要將鄭隱等九人轟出離火宮去。不過幾人都是天仙修為,屹立當場穩如山嶽,並不後退分毫。

    值此情形,隱於暗處的歸大年、鍾在二人法力合流,再次催發乾靈燈。乾靈燈上立時射出了九條火線,分襲九人。這火線卻與尋常火線大不相同,而是由斷斷續續的,寸許長短、如意形狀的燈花組成。

    乾靈燈本來就是天府煉魔之物,對魔教之人格外有克制之作用,而這如意形狀的燈花火線更是乾靈燈諸般變化之中最強地一種,名叫天刑神火,之所以有此名號,乃是因為這如意燈花之上被加持有天刑神咒,專一戮殺仙人地元神,讓受刑之人承受更多的苦痛,威力可謂是浩大之極。

    由其是星宿神君等幾個老魔,更是煉有本命神魔,這天刑神火更是其剋星,若然被其擊中,即便不死,也難免受上重傷。不過鄭隱卻也早有定見,立時將自己以玄陰血焰神罡凝練地血焰蓮花放大,一幢清涼如水,微微泛紅的血光立時將眾人盡數護持在其中。

    屍毗老人與軒轅老怪自然也明瞭血焰蓮花乃是魔教抵擋此火的最好選擇,在鄭隱護持了眾人之後,立時將自己的血焰蓮花飛將出去,裹向乾靈燈。其餘之人自然也不會閒著,沒有了威脅,立時展動天魔真瞳或者天視地聽大法,搜索主持先天丙火禁法之人。

    而山濤,則也按照之前安排好的,行那釜底抽薪之計。他曾經在這離火宮中煉法,自然明瞭乾靈燈的火力之源乃是這洞中蓮花池中的石髓,若是沒有了石髓,乾靈燈焰自消。而沒有了乾靈燈焰進行水火交濟,幻波池下層洞府必定會被洪濤淹沒坍塌掉,大五行先天法禁也自會被瓦解一半。

    妙一真人等人自然也自明白離火宮的重要性,立時令得上官紅催動小須彌環,合動五行之力,剎時間,那如意燈花之中仿若一個世界一般,陡現無盡黃沙,轟擊的力道立時變得沉重起來,同時燈花頂端也自冒出犀利之極的庚金之氣。燈花綿綿無盡若流水,堅韌生機如乙木。

    小小的一朵燈花之上,居然同時現出了五行之力,威力驟然間暴漲,鄭隱玄陰血焰神罡所化的血焰蓮花也自嘎嘎作響,似有破裂之趨勢,見此情形,屍毗老人與軒轅老怪也顧不得收寶,連忙將自己的血焰蓮花撤了回來,三朵血焰蓮花各發毫光,結成一體,護身光幢方自穩固了下來。

    此時,山濤也終自探查到了蓮花池的方位,法力浩浩蕩蕩,湧進了九疑鼎之中,青白二色的兩儀光氣立時射出,投入了蓮花池之中,緊接著,立時聽見嘩嘩的水響之聲,九疑鼎宛如長龍吸水一般,將那本來似無窮無盡的石髓盡數吸納入了其中。

    乾靈燈焰自然也隨之而熄滅,這時,歸大年與鍾在也自現身,二人合力御起了佛門聖器---天浮杯,攝向了乾靈燈。這鄭隱哪裡能夠容忍,藏珍鼎也自同時祭起,收寶妙用自發展動,攝向了乾靈燈。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七十二章 九宮陣煞氣沖天,四天仙身散神消

    天浮杯乃是佛門神僧尊勝禪師故物,得大佛法加持,妙用無窮,而藏珍鼎也是聖姑伽因特意煉來,專一收攝幻波池各寶的法器,兩者相較,也是半斤八兩,不過,歸大年、鍾在兩大天仙合力,自然是要比鄭隱要強上一些,乾靈燈漸漸朝著歸大年、鍾在二人飛了過去。

    不過,在離火宮之中,真論起來,魔教自然更為人多勢眾,屍毗老人揮手之間便自放出了大阿修羅神焰,而主人之中,丌南公最是惱怒,因為他一十二件至寶之中的青乙神鏡,乃是專一破除隱形的法器,本想借此顯一顯手段,孰料方才連連照徹之下,居然依舊未曾發現,雖則並未有人說得什麼,但是丌南公卻依舊覺得有些丟臉,故而又自取出了至寶落神坊。

    迎空一自祭起,當空立現五座牌樓,發出千百丈風雷烈火和金刀火箭,宛如一座火山,帶著千百丈長一條火龍,精光萬道,雷電交鳴,火箭金刀宛如雹雨,朝歸大年與鍾在轟將過去。

    見此情形,歸大年與鍾在自然不敢怠慢,連忙各自取出了一枚青菩提。雞卵大小的青菩提於空中便自開始自發生長起來,剎時間便自化作了兩顆菩提大樹,蒼翠之極。歸大年與鍾在各自用手一指,兩顆菩提大樹立時同時搖動了起來,發出了一股青木神風,排雲蕩氣,將大阿修羅神焰、火龍、金刀等等物事盡皆擋在外面。

    至於從空中壓下的,重比山嶽的落神坊,歸大年使出了迦葉金光手,鍾在則使出了阿難神掌。兩隻金光燦燦,數十丈方圓大小的大手同時向上托起,仿若一大片金色祥雲一般,將那落神坊給托在了空中。難以下落。

    但是經此兩下,兩人操縱天浮杯地力度自然要差上了不少,鄭隱又豈會放過這個機會?當時法力暴漲,藏珍鼎中青光暴漲,立時將乾靈燈攝了過來。與此同時,收得了石髓的山濤自然也自不甘寂寞,趁著歸大年與鍾在稍自分心的機會,左手對準天浮杯一指,一道青漾漾的光華立時飛出,射中了天浮杯。

    天浮杯陡然間金色佛光內斂了起來。這剎那間,歸大年與鍾在赫然發現,天浮杯居然脫離了自己地掌控。正自準備加強法力,將其收攝回來,山濤右手的九疑鼎口也自照了過來,青白二色的兩儀光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天浮杯捲了去。

    這些話說起來甚遲,其實都只在那瞬息之間發生。直到此時,滔天水聲方自劇烈響起,顯然是依還嶺上的湖水開始倒灌幻波池下方宮闕洞府。星宿神君等幾個沒有出手之人,自然不是在那裡白費功夫,趁著這短短的時間之內。他們皆已經穩穩的踏在了九宮之位上,手中各自擎著一柄古樸之極的長劍,並暗暗將歸大年與鍾在籠罩在了其中,防止其脫逃。

    鄭隱待得最後收寶的山濤也自踏上最後一個九宮之位,立時自法寶囊之中取出了一張陣圖。迎空一抖,立時祭將了起來。

    此圖一現,立時便有無窮煞氣,憑空湧現出來,歸大年與鍾在俱各都是修道經年之人。見得此等威勢。又豈有不識得這陣圖的?立時便自明瞭,這便是魔教從自己的好友易周地玄龜殿搶奪過去的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的陣圖!心中俱各駭然不已。

    他們根本就沒想到。魔教處心積慮奪走地陣圖,尚未能研究純熟,便自敢這般拿出來用,一點兒也不擔心被正教中人奪回去。不過,二人也自清楚,自己是絕對沒有那等手段的,故而,現今唯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逃」!

    不過當二人自修道以來第一次產生逃跑之念時,卻自發現,五六個老魔已經隱隱然合成了一個整體,封死了自己脫逃的任何縫隙。稍自觀察了一下,想要窺出幾許疏漏之處,但是就這剎那時間的遲疑,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的陣圖便自展將了開來,籠罩了整個離火宮,落將了下來。

    無邊無際的煞氣立時籠罩了整個離火宮,那凶戾之氣立時激盪的歸大年與鍾在二人的護體大璇檀佛光陣陣波蕩。此時,上下四方,一片混茫,根本難辨方向,二人也只能竭力發出佛光護體,同時以心光咒法通知自己的另外五個師兄弟前來相救。

    雖則佛門心光咒法神妙無比,求救信息傳遞了出去,但是很顯然,他們已然來不及了。

    此番乃是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的數千年來第一次完全地現諸於世上,九宮神劍為陣基,九大天仙為補益,威力較之之前在南海玄龜殿之時,何啻於天壤雲泥之別?

    九人於陣中遊走了一圈,而後鄭隱一聲喝令之下,九人俱各將九宮神劍朝自己面前的虛空一拋,九宮神劍立時虛懸於空中。而後各自以自己最為強大的雷法轟將了上去。只見得九宮神劍之上一陣光波蕩漾,剎時間劍尖一斜,九道晶亮之極,細如絲縷的劍光飛射了出去,裹挾著滾滾的煞氣,同時轟向了歸大年。

    「辟啪」一聲如裂帛一般地響聲,歸大年苦修近千年方才成就的大璇檀佛光立時被轟破,便是百煉的佛家金身,也自被斬破了九個孔洞,一旁的鍾在根本就來不及伸出援手。緊隨著,第二波劍光又自射到,此番歸大年的肉身完全被毀,便是集畢生功力所凝聚地佛家慧珠也自被斬成齏粉,形神俱滅,千年修行,就此付諸流水。

    有了第一次地出手經驗,接下來九人的配合自然更加地行雲流水,在加上鍾在法力本不及歸大年,第一波劍光轟出,便自將其斬的半死,接下來只軒轅老怪補上了一劍,便自將鍾在也斬殺於陣中。

    鄭隱等人自然曾聽聞過這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的威力,不過那些畢竟只是聽聞罷了,而今自己親手驗證了其威力,也自驚駭不已,天仙,人間修士修煉的頂點,就這般容易被抹殺了,連丁點兒渣滓都沒有剩下。

    諸個老魔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突然碎裂了一般,陡然間發覺自己的心神從來也未曾有過的清明,法力更是莫名其妙的漲了一截,不特將方纔御劍的損耗不滿,還大大有餘!不由得同聲朗笑了起來。

    而丌南公更是狂笑著道,「果不愧為誅殺上古魔神蚩尤氏的殺陣,威力之大,當真是痛快之極!」

    山濤在聽了丌南公的話,心中卻想起了另一件事,這殺陣,損耗法力也委實是太厲害了,若是如此,以自己天仙級別的法力之渾厚,也不過僅僅能夠連續出劍三十餘次罷了!能夠當得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三十劍合擊的人,人間應該是沒有,但是陣法,卻還是有的。

    峨嵋派那兩儀微塵陣,並非是殺陣,按照山濤的瞭解,運轉陣法需要損耗的法力應該是少於這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的,這個問題,今後卻是需要好好想上一想,不過時間還有,倒也不急在一時。

    晃眼之間,麗山七友之中剩下的五人便先自趕到,不過當其在離火宮中只感應到漫無邊際的煞氣之時,立時明瞭,陪伴自己近千年的朋友就此逝去。他們雖然都是佛門中人,此時卻也怒火中燒,各自取出禪杖、缽盂、輪盤、蓮花等等佛門降魔法器,祭將了起來,轟向了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

    不過這陣勢一成,有著天地之間源源不斷的戾殺之氣為補益,他們雖然震散了不少,但哪裡能夠見得鄭隱等人的身形。剩下的五人之中,以畢半的脾性最為暴躁,搶進的也最快,故而鄭隱等人再次轟出的一波劍光也首先斬向了他。

    九道細如絲縷,亮比繁星的劍光一路擊破了畢半的蓮花、缽盂兩件法器,直接將其金身攔腰分作了兩段,而後在內蘊的戾殺之氣迅速侵襲之下,迅速化於無形。

    鄭隱等人都自明白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道理,第二波劍光如影隨形,毫不吝惜法力,斬將了過去,畢半的元靈慧珠也自被斬成了齏粉。

    在鄭隱的統馭之下,九人運轉著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向離火宮外行進,煞氣如潮滾浪湧般朝著鄢望等剩下的四人壓將了過來,此時,四人已然知道憑借自己的力量已然不行了,之所以不退卻,卻是在等待妙一真人的到來。

    就在這片刻等待的時間中,余中也自沒能逃過形神俱滅的下場,而諸有功也自被斬了金身。正當鄭隱等人要補上一劍之時,妙一真人、極樂真人、易周等人也自到來。鄭隱念及易周懂得不少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的法門,立時命令劍光轉向,轟向了易周。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一劍之威峨眉退散,陣法之道真終勝偽

    麗山七友的老大鄢望趁著這個時候,忙自將諸有功的元靈慧珠收將了起來。而易周卻是猝不及防,他哪裡會想到,自己方自來到,便是九道包含了天地之間戾殺之氣的劍光轟將了過來,劍光游空,遙遙的,便自能夠感覺到那股沛然,莫之敢當的力量。

    易周收藏、研究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的陣圖數百年,對其的威力如何?自然是再也清楚不過,更何況是現今這般威能全開的情況,沒有絲毫想要抵擋的想法,腳下踏著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獨有的步法,讓了過去,不過,鄭隱既然處心積慮用劍光鎖定了他,哪裡又會這般的容易?

    與易周同時來到的妙一真人見得麗山七友的慘狀,也禁不住驚駭不已,眉頭立時皺起,不知道是不是該將隱藏起來的殺招拿將出來,不過轉瞬之間,妙一真人便自做出了決斷。因為佛門對於峨眉的助力無疑是非常重要的,也是絕然不能失去的。

    心中有了決斷,妙一真人自然不會浪費絲毫的時間,否則,看這情形,鄭隱等人能夠將自己等所有的人都自斬殺了還猶有餘力。當下裡,妙一真人手向自己的法寶囊之中一探,立時一座高才尺許,玲瓏峭拔,寶光燦爛的蒼翠石峰出現在手上,綻放出無量青碧毫光,正是九天仙府奇珍----靈翠峰。

    妙一真人將靈翠峰對著那斬向易周的九道劍光祭起,靈翠峰立時擋在了易周的前面,強大的元磁真氣立時自其中的孔洞之中發出,將那九道劍光對易周的鎖定解除。當得九道劍光轉而轟向靈翠峰之時,六道雲煙幻滅,光霞隱隱的旗門陡然間自靈翠峰之中閃現了出來。

    六隻旗門交相在靈翠峰四周往來飛舞,使得靈翠峰地青碧毫光立時大盛。宛若一座真正的青碧光山。劍光雖然犀利無比,蠻橫的破開了一重又一重的青碧毫光,但是終於在這無量的青光之中被消磨殆盡。

    在靈翠峰出手的同時,妙一真人便自喊道,「諸位道友速退至我身旁,布兩儀微塵陣防禦!」

    其實不用妙一真人說,眾人也自明白,他畢竟是天下第一大教的掌教。手中焉能沒有壓箱底的寶貝?只是除了極樂真人李靜虛之外,任誰也沒有想到,妙一真人身上居然帶著一套完整地兩儀微塵陣!

    就在這晃眼之間,鄭隱等人便又自射出了一波劍光,妙一真人的法力自然是差了許多,故而勉力以靈翠峰將其接下之後,面色便已經有了幾許蒼白!此番,他卻是實實在在的第一次遇到這般危險的情況。

    他身上的保命之物自然還有,例如心光遁符。展動之後便可以於瞬息之間回返凝碧崖,定然是安全無比。但是此時他卻是不能如此做!

    不過幸好眾人皆自明白而今乃是性命攸關之時,速度都很快。在鄭隱再一波劍光射出之前,極樂真人李靜虛、易周、采薇僧朱由穆、李寧、鄢望、文成等六人各自執定了一隻兩儀六合旗門,按照妙一真人的傳音,站定好了方位。

    而妙一真人自己,則手執靈翠峰,充當陣眼,至於上官紅,乃是結好聖姑伽因這個將來在天界大有前途的人,自然是跟隨在妙一真人身邊,被兩儀微塵陣嚴密的保護著。

    兩儀微塵陣結成之後。靈翠峰的青碧毫光立時開始瀰漫開來,那盎然氤氳地生機,讓任何人看了都自從內心深處感覺到一陣舒爽。而另一邊,那滾滾如潮的戾殺之氣也自從離火宮之中奔湧了出來。那晦暗的色澤,以及隱約可聞地淒厲聲響。卻是能夠激發每一個人內心最深處的恐慌。

    青光如山,煞氣如海,山海相撞,半斤對八兩!只聽得一陣「嗤嗤啦啦」的聲響,青碧光山與灰黑煞氣之海相護衝擊之下。光山被那凶戾之極的煞氣侵蝕的千瘡百孔。而煞氣之海也自被青碧毫光蘊含的無量生機化去了不少。

    兩儀微塵陣,號稱人世之間第一陣。天下無雙,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則被稱為人世之間第二陣,兩者卻也從來未曾交過鋒。今日雖然對上,但是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卻是原始陣圖,九宮神劍,乃是實打實的陣法,兩儀微塵陣卻僅僅是仿照陣圖煉製的六隻兩儀六合旗門,雖然有靈翠峰這等至寶壓陣,卻也只能算一個不完全的偽陣。

    二者相較,到底孰強孰弱?鄭隱與妙一真人這兩個正教、魔教的教主自然也很想知道,好自為即將到來地三次鬥劍探得更多的底細!這也是為何妙一真人沒有當即借助陣法之力逃走的原因。

    轉瞬之間,鄭隱便再次將一波劍光射將了出去,此番可謂是鄭隱等九人自佈陣以來射出的最為犀利的劍光了,除了那些禁忌地雷法,這已經是他們現而今所能發揮出來的最強的一次攻擊了。

    劍光星飛電走,速度之快,若不運起天眼、慧眼等等法門神通,僅僅能看到九道細長之極的晶亮光線在空間之中不停的延展,彷彿要延伸至無限遠處一般!但是實際上,劍光僅僅不過丈許長短而已,那些皆不過是因為速度過快而留下地殘影罷了!

    九道劍光剎時間便自穿過了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煞氣瀰漫地地方,斬中了兩儀微塵陣演化而出的青碧光山。那劍光仿若刀切豆腐一般,分川斷海,剎時間便自突入了青碧光山之中,所過之處,青光立時分成了兩半。而且其上附著地凶戾之氣使得這被分開的青碧毫光,一時之間竟然難以彌合開來。劍光不停的向前,直直斬向了手持兩儀六合旗門的易周。因為其很不幸,所持的那只兩儀六合旗門,恰恰與山濤手上的那只乃是一模一樣的。故而山濤對其的感應最為強烈。

    易周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由,但是鄭隱要殺他之心,他自然是清楚無比的,忙自搖動兩儀六合旗門,變換方位,不過由於之前,六人根本就沒有使用過兩儀微塵陣,完全是按照妙一真人的指點方才能夠布出陣法來,故而陣法之間的變換不免疏漏就有很多。

    正所謂差之毫釐,謬以千里!這毫釐之差,使得易周的左臂被劍光擊中,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左臂立時斷掉,化作了烏有,而那劍光上蘊含的凶戾之氣也自侵襲入體,開始慢慢的侵蝕整個肉身。

    不過較之麗山七友之中的幾人,卻無疑已經是幸運多了。易周經年研究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故而對於消解這些戾氣的法門卻也懂得一些,他以陣入道,瞬息之間,便自以法力,在體內構建出了一個精簡版的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將那戾殺之氣導引出了身體。

    由於兩儀微塵陣的變幻,對於易周之後的這些情形,鄭隱等人自然是不太清楚,但是眾人對於方纔的一劍之威,卻也是滿意之極。要知道,其實他們也並沒有進行過太多的配合,也並沒有專門修行過威力至大的雷法。但是既便如此,就已經能夠透過兩儀微塵陣斬了易周的一條臂膀,即便這只是「偽」版的兩儀微塵陣,卻也足以讓他們喜出望外了。

    三次鬥劍,地點的選擇權,卻是在他們的手中握著的!他們似乎已經看到了一絲勝利的曙光!當然,若是能夠將眼前之人盡數留下,由其是將妙一真人留下,自然是最好的。雖然鄭隱也自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終歸是要試上一試的。

    緊接著,眾人便再次合力,射出了一波劍光,劍光依舊如前般犀利,穿入了青光之中,雖然此次沒有傷到人,但是那凶戾的劍光近在咫尺的感覺,依舊讓眾人頗自有幾分觸目精心!

    妙一真人雖然試驗的目的達到了,但是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的威力之強大卻也使得其心憂不已!「殺陣,到底是殺陣,殺起人來,到底是要佔上很大一部分優勢!」

    妙一真人心中陡然升騰起一個很清晰的感覺,若是自己不就此撤走,這靈翠峰與兩儀六合旗門演繹的兩儀微塵陣很可能被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的劍光斬破,到時候,恐怕想走也難了!故而,妙一真人毫不遲疑,當即下達了撤出幻波池,暫時返回凝碧崖的命令。

    鄭隱見得此情景,也知道想要再傷得一個也自不大可能了,又自射出了幾波劍光,宣洩了幾口氣之後,也自不在浪費時間追趕。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五宮鎮物盡得手,一劍之威天下驚

    揮劍縱橫天地,逍遙快意人間!這是每個初自踏上修道門的修士都有的想法,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法力的變強,閱歷的增長,經驗的豐富,這些想法也都只能深埋於心底。

    然而,這些個老魔,通過今日這一戰,正教六大天仙四死一殘一斷臂,陡然間感覺到,自己內心最深處的那種想法,似乎又自升騰了起來,說不出的快意。

    儘管妙一真人等人已然被迫的逃走,但是他們依舊沒有散了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畢竟,如此也能讓他們更加熟稔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的變化。

    煞氣滾滾如潮,先自湧入了青木宮之中,此番他們根本就不用出劍,在鄭隱的指令之下,眾人紛紛掐起法訣,被陣圖牽引而來的煞氣立時虛空凝劍,千百道或金或銀,晶亮之極的劍光立時往來游弋,將青木宮防護的無量青木神光給切割的支離破碎。

    此時幻波池中的禁法失去了峨嵋派中人的掌控,再加上上官紅也自收走了小須彌環,立時威力大減,不過剎那時間,青木宮的門戶便自洞開,萬象屏立時現在眾人面前,鄭隱藏珍鼎立時展動,將萬象屏攝了進去。

    緊接著心念一動,那虛空之中無量由凶戾煞氣凝聚而成的劍光立時倒轉而下,只聽「嗤嗤」的幾聲輕微的響動,青木宮的地面立時現出了一個大洞,洞口立時湧動出無窮無盡的青碧光華,生機之濃郁,在這灰黑色的煞氣之中,依舊不讓分毫。

    剎那之間,自那洞內便自緩緩冒出一株寶樹,枝葉蔥籠。蒼翠欲滴,通體都有青氣浮動,宛如雨中春樹,霧約煙籠,華蓋亭亭,美觀已極,正是這青木宮的鎮物法器,先天乙木法禁之源----娑婆寶樹。

    鄭隱如法炮製。藏珍鼎一自晃動,一道青光捲出,立時將娑婆寶樹給捲了進去。

    青木宮的寶物到手,鄭隱立時號令眾人轉動陣法,闖入了西方庚金宮之中。庚金宮的鎮物法器乃是先天庚金之氣所化的金戈,被無形法陣匿跡於法台之上,原本是十分難以發現,不過此時在絕對地實力面前,卻也沒什麼能夠隱藏的住的。

    鄭隱熟悉其間的關竅。心念一動,那無量劍光立時又自如浪潮奔湧,轟向了那隱匿的法陣。轟然一聲巨響過後,原本空無一物的空間之中,陡然現出了一時間難以計數的沙堆、火焰、水柱、青木、金刀,各自按照一種玄奧之極的法則排列著,棋布星羅,妙到毫顛!那柄短小地金戈正自在那法陣中央的法台之上虛懸著。

    鄭隱藏珍鼎再次出手,那金戈立時也給攝了進去。

    緊接著眾人又自駕馭著陣法轉入了北方癸水宮之中。癸水宮乃是大五行先天法禁的中樞所在,即便是方才離火宮之變,也未能真正給癸水宮造成什麼傷害,為五宮之中防禦之力最強的一個。

    為了一舉奏效。同時將癸水宮的水脈之源----水母完全取將出來,不受半點損傷,故而鄭隱令得山濤以裡圭出手,以五行生剋,鎮住其變化。

    山濤自然沒有什麼意見。裡圭一自祭出,三山五嶽真形立時顯現,先天八卦陣也自演化而出,無窮量的戊土之氣立時定住了癸水宮的運轉,緊隨其後。鄭隱又自催動劍光以極為輕巧的手段。毀了大五行先天法禁的整個中樞。

    失去了大五行先天法禁地封鎖,那水母立時沒了操控。本能的便往地下遁去,這時,沙神童子卻是正好出手,手臂一展,立時長有千丈,彷彿穿越了虛空,無視土、水等物的阻隔,極為輕巧地穿了過去,迅速之極的變換了幾個手法,便自將那水母給攝在了手中。

    山濤見得如此,也禁不住感歎沙神童子真不愧是玩水的行家,就這種手段,在場之人,任誰也難以比肩。

    這水母,與峨眉開府之時,天師教教主天靈子贈送給峨嵋派的孔雀河聖泉的泉母一般,都是一個拳頭大小的珠子,不過這水母卻是黑色的,泛著溫潤如玉的光華。這水母乃是一條河流的水脈之源,不論放在哪裡,只要不用陣法或者禁法對其進行禁制,都可立時化生出一條河流,只不過有大有小罷了。

    沙神童子收得泉母之後,鄭隱也未曾收將回來,直接傳令轉入中央戊土宮之中。戊土宮中的鎮物法器也自不俗,名叫金剛靈石,又名金剛石蓮禪座,乃是昔年與聖姑伽因齊名地絕尊者二十三件重寶中最強的法器。

    絕尊者為南北朝梁武帝時神僧,一生立誓斬妖除魔,著出《滅魔寶籙》一書,專一針對異派邪魔之人,因誅戮異派弟子過多,犯了殺孽,遲滯了五百年,方才飛昇,神通之大,可以想想。

    不過這金剛石蓮禪座主要的功用卻非是用來戰鬥的,他主要是用來修煉的,於此禪座之上煉法,非但百魔不侵,萬邪不擾,而且吸納天地元氣地速度也是超凡之極。

    幻波池已然注定難以在開闢別府了,鄭隱也不客氣,密密麻麻的劍光,迅速的斬開了陣法的防護,用藏珍鼎將金剛石蓮禪座收取。

    五行殿本來也有五行法物相鎮,不過這些東西鄭隱為了操控陣法方便,卻是早就已經收在身上,未有那巨大的十二金屏,帶起來頗不方便。法寶囊地空間也是有限地,並非能夠藏山納海。

    進入五行殿之後,很輕易便自發現了那樹立在宮殿正面的十二金屏,鄭隱當即以藏珍鼎將其收取了過來。十二金屏到手,幻波池中地寶物,可謂是已然全數收得,此地再無可留戀之處,眾人立時運轉陣法升了上去。

    孰料卻發現幻波池頂籠罩了一層厚重的血河之水,正是血河大陣。鄭隱自然知道這些都是自己人,但是他也自明白,這些長老之中有許多都是各懷鬼胎之人,為了對他們加以震懾,也不多言,指令一下,立時九道劍光沖天而上,剎時間便自將血河大陣給撕裂的粉碎,九人裹挾著無邊的煞氣衝上了天空。

    煞氣滾滾,彌天蓋地,聲威之大,震盪天下,神通但凡不差之人,皆對此有了些許感應,都自明白,此番殺劫,可能真個與之前不同了。不過正教之人是心中略有隱憂,而邪魔中人卻是頗自狂喜。

    鄭隱等九人現在卻是有心立威天下,雷法一震,九道劍光立時恍若天怒,若奔雷,似滾電,轟然直下,那一瞬間的閃亮,似乎整個蒼穹為之一亮。劍光刺下,號稱西南十四洞天之一的幻波池就此被化作了齏粉,依還嶺就此消失於西南的名山大川之中。

    身處幻波池之下水宮的聖姑,卻也自為這種聲勢嚇了一跳,因為就連深藏地下深處,禁法重重的上古水宮,也自被劍光斬破了大半。若非是水宮廣大,劍光並沒有直接擊中她,否則,恐怕她這千年修行的菩薩功果便自要付諸流水了。

    旁邊以赤屍神君為首的三十二個老魔,見得鄭隱等人如此之威,均自有幾分不寒而慄,他們更清楚這劍光擊中自己會有什麼結果,因此,那些個心中暗懷鬼胎的人都禁不住於心中打鼓,立時將自己心中原先的那些想法拋開,即便還存有僥倖心理的人也自將其深深的埋在了心裡。

    毀了幻波池之後,鄭隱立時收了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的陣圖,如山似海的煞氣立時消失於無形,又自恢復了青天朗日的景象。而鄭隱等九人也各自現出身形,手中各自執定一柄古拙的長劍。在下面的這些個老魔眼中,惶惶然自有一股子威儀存在,令得終生臣服!

    鄭隱等人很快便自落了下來,這時,鄭隱方才向赤屍神君問起方才血河籠罩幻波池的事情。原來,在的妙一真人等人從幻波池之中逃出之時,赤屍神君等人有些猝不及防,故而只以血河之水污穢了一大片靈翠峰的青光,並未能取得太大的戰果,故而,為了防止還有峨嵋派中人脫逃,他便直接令得眾人將幻波池給封鎖了。只不過卻是沒想到,居然被鄭隱等人一劍給斬破了。

    此番幻波池之行可謂是大獲全勝,眾人自然沒有什麼可留戀的,再者說,魔教高手幾乎空巢而出,對山門重地也自不好,故而,鄭隱一聲令下,眾人立時都自上了太乙金鱗舟,回返魔教山門。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七十五章 寶物分配,幻波池終

    回到了魔教山門之後,鄭隱先自將其餘的人自行散去,僅僅帶著八大首席長老進入了教主大殿。此番摧毀幻波池,對峨眉大戰取得勝利,自然是諸多老魔相互配合的功勞,即便是那些在外接應之人,也不能說全無功勞,雖說少了些,但是也應當適當進行一些獎勵。

    不過對於八大首席長老的功過賞罰,自然應當由教主親自來定。至於其餘的,則直接由考功殿負責也就是了。

    此番的功勞,說小不小,說大其實也不大,初始之時雖然進展不大,但是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一出,可謂是無往而不利,進展之神速,委實是並沒有費太大的功夫,故而這個獎勵還真著實不太好算。

    而且從幻波池一共取出了金剛石蓮禪座、金戈、娑婆寶樹、乾靈燈、水母、萬象屏、石髓、十二金屏等八樣鎮物法器,自然是先應該對此進行分配一下。畢竟,這次得來的寶物卻並能在算是鄭隱的私人之物了。

    不過法寶一共只有八件,而人卻有九個,無論如何,也是難以分配停當的,最後經過商討之後,鄭隱自己又拿出了一件娑羅蒲團,每人正好分配一件,不過此番卻不是完全賜給某個人,而是將此九件法物作為魔教共有的法器,按照其性能,分配給最能夠發揮其實力,或者最有用的地方。其中金剛石蓮禪座乃是煉法的無上至寶,而今也不需要拿它來佈陣,自然是個人修煉的首選。而且蓮花形狀正合為教主寶座,彰顯魔教氣象威嚴,經過山濤提議,眾人皆自同意將其作為魔教教主的寶座,安置在教主大殿。

    金戈。乃是先天庚金之氣所化,犀利非凡,更像征著殺伐,經過商議,交由丌南公,保存在長老殿之中,作為調度魔教長老一層力量的象徵。

    娑婆寶樹,生機氤氳。沛然無比,其施放的青木神光,乃是恢復法力的無上佳品,由其是對於散仙以下之人地法力最是有著奇效,同時,那無窮無盡的乙木神雷攻擊力也不弱,故而將其交給了散仙殿的首席長老軒轅老怪。

    乾靈金燈為九天仙府奇珍,乃是此番得來的所有寶物之中最強的,非但如此。便是放在任何一個老魔手裡,乾靈燈的威力也可以在其所有的法寶之中排的上前三甲。可謂是沒有一個老魔不想保管地。

    不過當最後鄭隱說出自己的意見之後,任誰也沒有話說了。鄭隱將乾靈金燈交給了沙神童子。因為其執掌的乃是執法殿,專一懲戒魔教之中犯戒弟子的。而乾靈金燈恰恰是煉魔至寶,其射出的天刑神火更是天界懲罰仙人用的,內裡有許多折磨人的妙用,正好用來懲戒犯戒弟子。

    接著是水母,水母最後則被交由屍毗老人執掌,他掌管的考功殿需要監管魔教的藏寶閣,防護力量不能不有所加強。此水母衍生出來地水含有蓮花化劫之力,尋常修士若是沾染上,肉身、元神。俱各都會被化作無形。

    到時候,只需要由沙神童子這個玩水的行家出手,以此水母於考功殿所在山峰之上演化出一個湖泊,將藏寶閣直接建造在裡面也就是了,安全性絕對是有保障。

    萬象屏。號稱包羅萬象,只要由鄭隱再稍加佈置,便可立時成為一個小型的大五行先天法禁,威力之大,等閒之人也自難破。再加上有人坐鎮。更是不同凡響。鄭隱將其交給了星宿神君執掌,因為其執掌地守法殿最為重要的任務便是看守藏經閣。也自需要好生防護。

    石髓,乃是鍾天地之靈氣,蘊造物之精華所生,神妙無比。除了一部分須得交給沙神童子,作為乾靈金燈的燈油之外,剩下的則全部由山濤執掌。因為這石髓還有穩固根基,凝實法力之功效,最合那些初入道途的人使用。而山濤執掌的培元殿正是負責管理魔教那些實力還低,但是卻資質絕佳,潛力無限的外門弟子的,也自最為適合。

    十二金屏乃是幻波池五行殿之中鎮壓金門的陣法法器,自身便成一套,可以布出一個金系法陣,威力也自不俗,稍自商量,便自將其交給了火靈神君。火靈神君執掌的乃是傳功殿,有些時候自然是需要對某些弟子傳授一些特殊地法訣,雖則他們自然有神通可以防止一般弟子窺視,但是能省些力自然是好的,再者說了,這也是一種大派的氣象。

    而最後一件,鄭隱拿出來的娑羅蒲團,也是一件修煉秘寶,雖然及不上金剛石蓮禪座,但是卻也僅在齊下,防禦外魔,守護心神,自有妙用。此寶自然是留給了百禽上人公冶黃。雖則鄭隱存了些許私心,但是事實上卻也是如此,公冶黃執掌的是精英殿,內裡全部都是地仙以上地高手,其中有些人稍自努力,或許就有可能突破。給他們閉關使用最是合適。

    再者說,地仙級別的高手,若真的受了重傷,憑借一般的方法,想要將法力重修回來,也的確是頗為困難,娑羅蒲團正好有這個功效。

    分配完了此番前往幻波池地收穫,自然該輪到正事了。因為更多地人願意出動,乃是衝著那《大金玄都寶藏丹籙》和《未來星宿劫經》兩部寶經的秘法前去地。不過此次,鄭隱卻並沒有再賞賜諸人一段法訣,而是笑著道,「諸位,經過了幻波池一戰,我相信我們魔教的聲威已然不小了,但是而今魔教卻不過是草創,一切尚還未能完備,不算是一個完整的教派。

    說起來,其實不過是兩件事情沒有做好罷了!一是弟子的名籍尚未書錄,二則是守法殿的藏經閣與考功殿的藏寶閣俱各是空的。這兩件事情若是不做,魔教之再立不過是一個虛名罷了!此番前往幻波池,行動委實是順利了一些,功勞其實並不算大,也換不到多少法訣,倒不如等得諸位道友合力將魔教最重要的兩件大事辦成了,再一起賞賜!不知幾位道友覺得如何?」

    其實,經歷了幻波池一行,以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斬殺了正教四名天仙之後,這些老魔心中都自明白,魔教就此合流委實是一件好事,再加上各自都得了一件魔教「共有」之寶,推脫之言,也自說不出口,故而紛紛點頭。

    正所謂明白是一回事,但實際實行起來又是一回事!面對馬上便真正要從至高無上的一方教主,低上一階,心裡的些許不痛快自然也是難免的,教主大殿之中,相較於之前分配法寶之時的熱絡,立時清冷了幾分。

    鄭隱對此也頗自理解,為了緩和氣氛,鄭隱故意笑著道,「我魔教藏經閣與藏寶閣,也未必一定就要收藏我魔教之物。諸位道友若是有別派的,自己用不著的法寶,或者正教修士的一些修行法訣,也可以拿將過來,作為一份對魔教的貢獻功勞的嘛!」

    此言一出,眾人立時眼中一亮,他們哪個不是修道千年,積累豐富,像沙神童子這般的煞星,當年折在他手下的修士不知道有多少,收集法寶和法訣,乃是每一個修士都喜歡做的事情,這樣的東西他們根本就用不著,但是卻絕對不少。

    山濤看著殿中諸個老魔面上神色的變化,心中不由得感歎,「魔教到底是魔教,即便是至交好友,還是實實在在的利益更受人看重!」

    尤其是軒轅老怪,山濤看得其眼眸之中一閃即逝的陰森冷光,估量其肯定是在盤算著趁著此番魔教聲勢正盛之機,去陰一些正教中人,搶的些法訣、法寶作為功勞。

    其實山濤並沒有猜錯,軒轅老怪心中打的正是這個主意,不過,他猜的也並不完全,因為非只是軒轅老怪有這種想法,便是屍毗老人、沙神童子、丌南公等人也有這個想法。

    這些老魔都自活了上千年,平日裡誰還沒有幾個仇人?平日裡乃是不值當的出手,免得為他人所趁,但是現在卻不同了,一則幾人而今已經成為了盟友,算是一家,解除了後顧之憂,二則有了那直通天仙的《大金玄都寶藏丹》與抵擋死劫的《未來星宿劫經》作為誘惑,實可謂是動力十足了。諸個老魔俱各迫不及待,準備行事,故而紛紛向鄭隱告辭,說是前去準備,鄭隱自然明瞭他們會做些什麼,當然不會阻攔,耽擱時間。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七十六章 法力大成,殺器出世

    西崑崙,魔教山門,培元殿,內殿。

    雲床之上,一男一女對而盤坐,呼吸吐納,一條細如小指,卻晶瑩通透的青色氣流在二人之間交相遊走,顯然是在運轉那陰陽和合的雙修大法。而能夠進入這培元內殿雙修的,自然就是培元殿首席長老山濤和其妻子葉繽了。

    此時,兩人俱各瞑目內視,潛神定慮,回光內燭,反諸虛空,神與天合,神儀分外瑩澈,寶相格外莊嚴!週遭更有五色祥雲繚繞,彩霞氤氳,異香撲鼻。

    山濤頭頂天靈泥丸宮處,一線青色毫光上衝三丈有餘,上面綻放著千朵白色蓮花,蓮花上又自生光,托著萬盞金燈,金燈邊角之上,也自透發出金色毫光,垂下了萬條紅色的瓔珞。青、白、金、紅四色寶光同時綻放異彩,絢麗奪目,氣象萬千。

    而另一旁的葉繽則是另外一番氣象:頭頂泥丸宮中射出了五道小指粗細的白色氣流,上面托著三朵斗大的青色蓮花,放出熒熒青光,中央的那朵青蓮之上,則托著一個六寸多高,形制古雅的古燈,燃著紅、藍、白三色火焰,同樣是四色寶光大放華彩,與山濤所發寶光分庭抗禮。

    時間過得不久,諸般異象俱各隱沒不見,山濤與葉繽也自同時睜開了雙眼,相視一笑,都自感歎這些年的苦修沒有白費。原來,自打四年多前鄭隱於教主大殿,許諾了可以用任何法訣、法寶作為對魔教的貢獻功勞,交換一部分法訣之後,第二日,便有諸多老魔將自己的一部分法訣,和諸多雜七雜八的法寶交到了屍毗老人的考功殿。

    自然,隨同帶來的,還有他們每個人門下的弟子的名單。以及各自的修為情況,代表著自己已然完全將自己當作了整合後地魔教的一份子。不足三天時光,魔教各個實力階層的弟子便已經統計完成。

    而這名單非但讓鄭隱與山濤嚇一跳,便是那些老魔,看到了整合後魔教的實力,也自驚愕不已,他們從來也沒有想到,自己這些人合起來的力量居然有如此之龐大。心中的底氣立時更加足了。

    再接下來的一個月裡,可謂是四海千山。天下處處皆有烽煙,修士之間戰鬥連連,大量小門小派就此被滅門。而他們門中僅有的上佳法寶,或者獨門法訣,都自被當作了一份頗不起眼的貢獻功勞,記在了考功殿地功勞簿上。

    妙一真人雖然以正邪紛爭。當在五年之後的三次鬥劍之上一起解決為由,向魔教教主血神君鄭隱提出抗議,且言語之中頗多威脅,但是卻依舊被鄭隱以魔教正在整頓,部分不法弟子作亂,委實在所難免為原因而反駁回去,同時並表示,整合之後的魔教執法殿,完全有能力自主解決門下一切犯戒弟子,希望峨嵋派不要隨便插手魔教內部事宜。一面造成雙方不睦。

    當然,面對魔教這突如其來地「四面分襲」戰術,以峨嵋派為首的正教勢力自然也不會因鄭隱的話,而就此坐視不理。被封鎖在峨嵋五府之中的大量強大之極地法寶,被分給了門下的精英弟子。與佛門以及諸多散修一起,開始了除魔衛道的行動。

    面對此等變故,鄭隱與山濤一方面冷眼旁觀,一方面則有選擇的,派出魔教之中的精英好手。對某些魔教弟子進行支援。兩人之前定下來的純化魔教之策終於開始了第一步的施行。而且看起來成效不錯。

    一則,那些窮凶極惡的魔教弟子。他們根本就不去支援,任由其被正教中人殺死,二則,派出去支援的也多是那些惡跡頗多的高手,對於那些害人不多,猶可以改造地魔教弟子則都留在魔教山門,免得其在外遭劫,折損了魔教的根本實力。畢竟,這殺劫可不是假的。

    這短短的一個月之中,不論是中原腹地,還是海外極地,皆有修士死傷,隕落的修道之人之多,甚至已經超過了長眉真人在世之時地殺劫,而殺戮之氣最重的,魔教當屬沙神童子與丌南公,正教則屬極樂真人李靜虛與易周二人,當真是聲名震盪天下,令得四方散修膽寒不已。

    而這一個月之中,保持著平靜的,也唯有峨嵋山、西崑崙山、五台山、華山、青城山、天外神山、天蓬山等有數幾個大派或者防禦力量強大無比的地方。當然,正魔雙方都自不約而同的遵守了一個規則,那就是不波及凡人,故而對於凡塵俗世,影響並不大。

    鄭隱與山濤很懂得分寸,如此亂局當真如鄭隱所說,僅僅持續了一個月而已,一個月之後,鄭隱與魔教之中諸大長老便自開始約束門下弟子,回返魔教山門。這些老魔,對於鄭隱師徒施展地手段,自然也自明瞭無比。

    但是一則他們本身也並不覺得這有任何不妥之處,任何一個修為達到一定境界地魔教長老,都自認為自己修行的魔教法門乃是一條同往無上大道之途地一個門徑而已,並不認為修習了魔教功法就非得變身嗜殺如命。

    殺人,在他們看來,有些時候,更多的是一種手段罷了,或煉法、或煉寶,不得已為之而已。

    若真是將殺人、造孽當作一種樂趣,這種人死了也活該。

    二則,鄭隱師徒此番動的都是那些魔教之中的小分支弟子或者散支弟子,對於他們這些重要的長老一脈,並未插手太多,事不關己,故而也並未開口說什麼。因此,使得鄭隱師徒純化魔教的行動順暢了許多,完成了很大一部分目標。

    而一月之後,鄭隱便開始與魔教諸長老聯合起來,共同細化魔教的教規,較之上古未分化開來之前的魔教,自然多了許多的約束,不過看在即將到手的上乘法訣的基礎上,也自算是勉強通過了。

    鄭隱也很明白,此番純化魔教,不免使得魔教的實力下降不少,故而大方的很,按照各自的功勞大小,秘傳了許多法訣出去。諸如魔教八大殿堂的首席長老,基本上對於《大金玄都寶藏丹籙》之上自基本到天仙的所有法門,都自獲得,而《未來星宿劫經》的諸天護法鬼神,也自傳授了一半。

    如此一來,在巨大的收穫面前,之前心中的那些不快立時盡皆飛到了九霄雲外。被統合起來的魔教弟子,上至長老,下至普通弟子,難得的開始了大規模的閉關煉法。

    當然,其中自然也有一些人偷偷的將一部分法訣傳給了自己鍾愛的弟子,鄭隱一方面在令得沙神童子的執法殿嚴查狠打,樹立威權的同時,另一方面也對此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放縱,畢竟,三次鬥劍之期不遠,魔教的實力增強一些也是好事。

    魔教弟子大多閉關煉法,天下立時平靜了不少,不過每個有點兒神通的修士便自明白,這乃是暴風雨之前,最後的平靜。這根本就算不上醞釀已久的殺劫的爆發,更可能是更大的殺劫來臨之前的丁點兒徵兆而已。

    而預定純化魔教的第一步計劃完成的山濤,自然也自要準備與葉繽閉關煉法,不過,在閉關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再次強化戮人劍。雖然他有了九疑鼎、昊天寶鑒、裡圭三件軒轅至寶,攻守皆宜,並不缺法寶,但是他對戮人劍依舊有著濃厚的興趣,因為這件殺器乃是奠定其宗師地位的根本。

    本來山濤對戮人劍並不著忙,是準備慢慢來煉,使之水到渠成,但是他又自獲得了一些別的東西,速成的條件也自成熟了。

    山濤以無華古墓之中的上古靈油催發散花檠的火焰,將戮人劍與自玄龜殿得來的,易周好不容易收集的材料凝聚的代替九宮神劍的陣基融為了一體,合成了新的戮人劍的劍身。如此一來,戮人劍本身的材質立時大大的提升,只不過顯得十分的不純罷了!

    不過,對此山濤自然是早就有所考量,他直接將戮人劍放入了教主大殿之中,完全版的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的中樞所在,借助大陣招引而來的無窮無盡的天地凶戾煞氣,和自發聚合出來的劍氣、劍光進行洗練,純化,真正的將之鑄就成一柄殺器。

    而今,其實距離三次鬥劍還有數月的時間,山濤之所以提前開關,結束雙修,乃是其心中忽然有感,戮人劍將於今日煉成出世。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七十七章 四年許風雲變幻,正魔教各佔半邊

    山濤與葉繽相視一笑,並不起身,也不見如何作勢,逕自化作兩道流光,一閃即逝。再次出現之時,已然來到了培元殿正殿,虛空高懸的九宮神劍之下。

    山濤並沒有急著去教主大殿收取戮人劍,他需要瞭解一下現而今天下修士的一些情況,畢竟,天下情勢的風雲變幻,往往只在轉眼之間,更何況二人閉關四年許,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了。不過,他倒也並不太擔心,因為並沒有人來打擾他的閉關,說明形勢還在一定的範疇之內。

    心念一動,山濤便將正在外面執事的一個培元殿弟子給召了進來,令其講述一些而今,正教、魔教、旁門之間的紛爭情況。

    聽得了這個培元殿執事弟子的解說,山濤也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得是在而今天下各處無主的靈山勝境,洞天福地,發生的正教、魔教紛爭之中,雙方的損傷已然是差相彷彿,肅然魔教並沒有佔據絕對的上風,但是相較於之前的一面倒的情勢,已然是好上太多了。更何況,魔教還有一個天然的盟友----旁門,兩廂合力,佔上風的機會更多一些。

    至於憂慮,則是因為峨嵋赫然緊隨在魔教的精英之人大規模閉關西崑崙不出之後,也自同樣進行了閉關,造成而今這種情勢的原由更多的也是因為此。雙方高手、精英俱各閉關煉法,那剩下的那些個散支、雜魚,自然大哥不笑二哥。相差無幾。

    魔教之所以閉關,更多的是因為那些貢獻足夠地長老或者弟子,得到了一部分《大金玄都寶藏丹籙》的秘典,畢竟,種下元神靈根,以內丹孕育先天靈寶,區區地仙境界便可以做到了。這無疑會是魔教的實力大幅度的上揚,於三次鬥劍之中綻放異彩。而峨嵋派弟子的大規模閉關,就顯得頗有幾分詭異了。

    「莫非峨嵋派也還隱藏有那種高深無比的法門,可以在短時間內提升弟子的實力?」揮手令得這名培元殿執事弟子退下之後。山濤似自言自語,又似問向葉繽。

    葉繽面色也頗有幾分凝重。道,「這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天下間哪個修士不知道?凝碧崖五府十八澗,到處都有玄功法訣,奇珍異寶!再發現幾冊天府秘籍,又算得了什麼?」稍自頓了一下,葉繽又自接著道,「這個你正好可以趁著取劍的機會,問一下鄭前輩。畢竟,他對於凝碧崖,應該還是有不少瞭解的!」

    「不錯,正該如此!」山濤點了點頭。緊接著伸出左手,挽住了葉繽地右手,而後右手朝著虛空一點,立時一道波紋蕩漾了起來,剎時間。原本虛無的空間之中立時出現了一條通往教主大殿地坦途。

    山濤與葉繽攜手踏了上去,身後波紋再次蕩漾,立時又自恢復了原狀。走在這通道之上,葉繽也止不住讚歎,「魔門的小千世界之法果真玄妙,不讓玄門!」

    「其實不論魔、道,究其根本,不過是想要長存於天地之間罷了!」山濤淡笑著道。「只不過在修煉的途中,各種誘惑委實太多,使得大多修士都偏離了原來的軌道,陷入了種種的紛爭之中罷了!

    我等身在局中,卻是想要抽身也難!既然如此。也只好努力從中劈開一條。新的同往長生的道路了!」

    教主大殿與培元殿之間有小千世界相互勾連,不過咫尺之距離罷了。不用任何神通法門,如凡人般舉步而行,也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很快,二人便自到得了教主大殿。

    山濤與葉繽見得鄭隱與崔盈正自在金剛石蓮禪座之上雙修煉法,故而也並未曾打擾,山濤屈指輕彈了一下,九宮神劍立時輕輕一振,也未發出任何聲響,陡然間射出了一道劍光,轟開了教主大殿地地面,立時現出了一個大洞。

    兩人沒有絲毫的遲疑,各自信手一指,五色祥雲於腳下生出,托著二人,緩緩的向那洞底沉去。

    越向下,那煞氣也就越是濃重,凶戾之氣凝聚到了極點,竟然彷彿生出了靈性,居然能夠發出如大阿修羅秘魔神音之類的聲響,消磨人的元神,不過山濤與葉繽的元神都已然凝練到了極點,且又各自有先天靈寶護身,對此絲毫沒有反應。

    再向下,便有無量數的劍氣、劍光漫空遊走,見得有人闖入,紛紛如急電一般朝著二人狂飆了過來,似要將二人斬成萬段。

    山濤不慌不忙,右手隨意伸出,中指上立時射出一線毫光,上衝丈許,綻放出一朵白蓮,放出無量清亮的光華,護定了二人。那些個劍氣、劍光一自觸碰到這白蓮清光,便自絲毫難以寸進。

    山濤也不反擊,畢竟,這被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地陣圖凝聚而來的天地之間的凶戾煞氣,也是數月之後,三次鬥劍之時的一大助力。

    二人下潛了約莫千丈有餘,終於在如海的凶煞之氣之中,看到了一個闊達百丈,圓形的法台。法台之上有兩個劍槽,半插著兩柄寶劍。這兩柄劍山濤俱各都不陌生,一柄是他的戮人劍,另一柄則是其師傅鄭隱的天魔誅仙劍!

    山濤此時再看自己地戮人劍,發現其週遭道道粗如兒臂的黑色煞氣之流環繞,劍身已然不是自己四年前初次融合之時黑漆漆的,厚重粗糙,實體很明顯的樣子,而是黑亮之極,其上光影變換,看起來輕盈之極。

    若說四年之前的戮人劍還僅僅是一個原胚地話,而今就是一個實實在在地被打磨完好的成品,美玉質地盡顯無疑。

    不過,看起來很漂亮,自然不是山濤地最終目的,他的目的是仿上古法寶而鑄就出一件殺器。戮人劍是否是如其所願,還需仔細觀察。山濤小心翼翼的散出神念,繞過那漫空遊走不定的劍氣、劍光,朝那戮人劍探了過去。

    不料,尚未接觸到戮人劍,便自聽得其一聲清鳴,自那清亮如水的劍身之上散逸出強大之極的劍光,所過之處,那些有虛空煞氣凝聚的劍氣、劍光紛紛退讓,讓出通路。幸好山濤早有準備,神念撤的也很快,方自沒有受損。

    劍光未至,那股凶戾之氣就已經撲面而來,宏大之極。數十道劍光剎時間便自穿梭了數百丈的距離,交相擊打在山濤指端護身白蓮的清光之上,黑白光華好一陣激盪,漣漪方自平息了下去。山濤細細的體味著這種攻擊的強度,心中也自頗為滿意。

    緊隨這些劍光其後,戮人劍本體也自「鏗」的一聲,自法台劍槽之中飛出,晃眼之間,便自到得了身前,速度之快,委實是超凡絕倫!雖則這些白蓮也都算得先天之物,但山濤估摸著一朵白蓮之力,很可能抵擋不住這被天地之間凶戾之氣洗練了四年有餘的劍體,不過,他也未曾再次放出白蓮。

    因為,他此來的目的乃是為了收服被再次煉製的戮人劍,並不打算這般被動,心念一動,自右手食指指端又自射出了一道紅線,剎那間便自化作了一條三丈許長短的瓔珞,迎了上去。

    這血紅瓔珞自發騰起微微血紅光華,在這無邊煞氣之中,根本沒有絲毫的牴觸之感,彷彿還可以吸納這些煞氣一般。戮人劍甫一出現,血紅瓔珞便自如同繞指柔一般絞纏了上去,使其一時之間難以前進。

    受到阻隔,戮人劍兩側鋒刃之處立時透發出黑亮之極的光華,而血紅瓔珞也自騰起血紅光華,黑光犀利無比,仿若能夠撕裂一切,而血光則好似火焰一般,虛不受力,但是偏有綿綿如水,有著強大的阻力。

    黑、紅兩色光華僵持了片刻,戮人劍劍身一個抖動,強烈之極,仿若撼動天地的凶戾之氣透發了出來,劍身之上也自響起了雷鳴般的聲響。陡然間,一道黑色的波紋自戮人劍的劍柄之處蕩漾開來,剎時間,劍身立時暴其一道黑亮之極的劍光,這無邊的煞氣之海,仿若也亮了一下。絞纏在其上的血紅瓔珞立時寸斷開來。

    不過,血紅瓔珞卻也未曾就此消散,被斬斷之後,仿若毫無影響,化身千萬,繼續交纏著,任這黑色劍光繼續將其斬斷。這時,山濤抖手打出了一個法訣,血紅瓔珞立時又自恢復成了一條,絞纏住了劍柄,而多餘的則垂將下來,仿若一個劍穗兒一般。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七十八章 數千年來第一奇,天仙臨凡非貶謫

    這時,一枚青玉小瓶自發從山濤的山河鼎之中飛了出來,懸於虛空,在山濤心念的御使之下,瓶口打開,斜斜一傾,一道清涼之極的水流自其中洩了下來,流淌在了戮人劍的劍身之上,盡皆融了進去,沒有絲毫的浪費。

    而隨著這道水流的不斷灌注、洗練,戮人劍外溢的無窮凶戾之氣也自越發淡薄,最後終至消失於無形之中,再也不露分毫氣息。不過山濤卻自明白,這內斂之後,顯得更加精緻優雅的戮人劍,無疑較之方才更加強大。

    能夠做到這一點,這淬劍之水自然也是非同一般。因為它正是石髓,較之昔年鄭隱淬煉天魔誅仙劍之時所用的雪蓮精氣,無疑是更勝三份。

    受到石髓那磅礡生機的洗練之後,戮人劍的躁動也自小了許多,血紅瓔珞立時發力,將其帶到了山濤身前。山濤先自收回了血紅瓔珞,而後便自握住了戮人劍的劍柄,在其尚還未曾再次躁動,勃發劍光之前,天仙那浩蕩之極的法力直貫而下,剎時間便自感應到了自己事先留於劍身之中的一絲心念,兩者相合,戮人劍立時平穩了下來,再無一絲異動。

    山濤再度自山河鼎之中取出了那由乙木精華凝聚的太乙元精所製成的劍鞘,將戮人劍歸鞘,而後信手懸於腰間,挽著葉繽,出了這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的中樞。

    此時。鄭隱與崔盈已然煉法完畢。他們與山濤卻是不同,山濤可以經年累月地閉關。但是執掌魔教全部教務的鄭隱卻是不能,魔教如此大教,每天都會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地,故而只能每日不間斷的修煉,來增長功力。所幸金剛石蓮禪座功效非凡,效果卻也差不了多少。

    山濤與葉繽見得如此,連忙先自上前拜見,見禮之後,山濤便自將其方才想到的問題,向鄭隱道出。

    孰料。鄭隱卻是和山濤一樣,對此早就頗為疑惑,據他的瞭解,峨嵋派雖然也還有不少經籍寶典,但是值得如此動作的,卻也未曾聽過,他也曾派人幾經暗查,均無結果。因為峨嵋派和魔教一樣,閉關的弟子,都是在本派山門。

    凝碧崖上的兩儀微塵陣。將所有想要探知其詳情的人,都自擋在了其外。當然,峨嵋派並未限制外人的進入,只不過是沒人願意進去找死罷了!

    就在山濤與鄭隱交流著對於當前形勢的看法地時候,九天之上,也自發生了一件大事。

    天界、謫凡台。

    謫凡台乃是所有已經成就仙道的天界中人,最不願意提起的地方。因為這裡是那些犯了天條的仙人受刑之後,被貶謫下凡的地方。平日裡,除了輪值看守天人通道的一名仙官和三十六名神將,根本就不會有人前來。

    不過,今日之事,顯然是要打破這裡值守仙官的固有觀念了。因為赫然有一名鶴髮童顏、眉長三寸,一身八卦雲光道袍,顯得格外仙氣氤氳的三旬中年仙人,正腳踩祥雲。冉冉自遠方飛來。

    更加奇特的是,這名仙人身後,很明顯沒有押解之人,看其閒適自在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是個遭到貶謫之人。雖說謫凡台並不算什麼禁地。但是到這裡遊玩地人卻也從來沒有一個。「莫非今日還真有一個喜好特別的人?」值守仙官心中古怪的想到。

    待得那長眉仙人飛近之後。值守仙官感應到來人的法力與自己差相彷彿,正是最佳的結交對象。立時笑著拱了拱手,道,「這位道兄不知打何處來?來這謫凡台有何貴幹?」

    他本待長眉仙人道出遊玩之意後,便自要帶著其於謫凡台參觀一二,畢竟,天界處處勝景,哪裡都是會有些特色的景致的。孰料,那長眉仙人居然道出了一句話:「這位仙官客氣了,貧道長眉,乃是要下往人界的!」

    此言一出,那值守仙官雖然覺得自己一人前來有些怪異,但依舊息止了結交之心,面色立時一變,冷聲道,「將你地天邢台批文拿過來!」原本,從謫凡台貶謫往人間的仙人,所犯的戒律都算不上太嚴重,故而並不會被直接打入輪迴,但是根據其各自的情況不同,卻也有不同的處置。

    天人通道,聽起來似乎就是一條從天界下臨人間的通路罷了,其實不然,內裡有天界八部仙君設置的重重禁法,別無其他的作用,只是會打掉進入通道之中地仙人的修為罷了。按照天邢台批文的輕重,受罰的程度也是不同的。

    若是被叛地輕,禁法也自開地少些,有的天仙被貶謫,下到人間之後,甚至依舊是天仙級別地修為,只要積累足夠的功德,依舊可以再上天界。而被叛得重的,便是金仙之體,臨凡之後,也可能修為盡喪,於凡人無異。

    這長眉道人正是峨嵋派的上代掌教長眉真人,方自將一爐金丹煉好,太上道君便自傳來了敕令,命其帶上一葫蘆丹藥下界,勿要拖延時間。長眉真人自然不敢怠慢,忙自拜領了敕令,趕往了謫凡台。

    長眉真人見此也不生氣,他也明白,像他這種情況,仙界起碼也有數千年沒有過了。故而不急不躁的道,「貧道並沒有犯天庭戒律,也未曾遭到貶謫,乃是奉太上道祖法旨,下界人間,這是太上道祖的太清敕令,仙官盡可查看!」說著,長眉真人便自將一枚青色玉符遞了過去。

    這值守仙官雖然將信將疑,但是對於三清聖人的玉符敕令,卻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之處,躬身,雙手拜領,查驗無誤之後,方自於心中感歎,「自己此番值守謫凡台,還真是運道不錯,這等千年不遇的事情也能夠讓自己碰到!只是可惜了,不能說出去,未免有幾分美中不足!」

    有了而今修為的人,哪一個也不是傻子,這等事情,自然是不能隨便亂說的,故而忙自將玉符敕令遞還,而後呼喝著三十六名值守神將,將天人通道完全打開。當然,本來是不需要如此麻煩的,但是既然長眉真人是聖人門下弟子,自然是要有些排場的。

    再則,謫凡台已然數千年來沒有不遭貶謫而臨凡的人了,內裡的諸多禁法都是開的,平日裡自然是無礙,多數都是禁法不夠,還需再加的,但是今日卻是要將所有的禁法全部閉合,開了一道也不行。否則,若是自己一個疏忽,將長眉真人的法力打掉了幾層,恐怕自己這個仙官也就可以當到頭兒了。

    三十六神將同時出手,效率自然是快了很多,不過片刻之間,天人通道已然完全開啟,滾滾紅塵濁氣自通道之中湧將了出來,令這值守仙官忙不迭的後退,不願意沾染上。不過其依然運轉仙法,細細的將天人通道檢查了一遍,確認了沒有任何禁法開啟之後,方自恭請長眉真人臨凡。

    長眉真人對這明顯繁瑣了許多的程序並沒有任何的不滿,他也自明白這天人通道的厲害,若是自己真個被其中的禁法打上一道,恐怕一時之間,還真沒處兒說理去。

    見得值守仙官恭請,長眉真人也不客氣,略略拱了拱手,腳下祥雲又自托著他飛入了天人通道之中。值守仙官喝令諸神將將天人通道再次閉合之後,立時嚴加戒令他們不得將今日之事說出去。不過他自己,卻是依舊按照應有的程序,將此件事情的經過報給了天界八部之中,主管刑律的雷部之長九天應元雷神普化天尊聞仲。

    聞仲接得此報,自然將其報知了而今的天庭之主玉皇大帝昊天,不過昊天上帝看了之後,卻僅僅是付諸一笑,道了一聲:「由他去吧!」接著便再無下文。聞仲本來還想對此做點兒手腳,但聞得昊天上帝此言,再觀其形色,知道其主意已定,也只能無奈而回。

    進入了天人通道的長眉真人,自然是不明瞭這段兒小插曲,他飛在這天人通道之中,看到那四壁之上不時閃爍的點點光華,知道這盡都是強大之極的削元禁法,心中卻也不免有幾分得意,「數千年來,於天人通道之中如此輕鬆的,恐怕自己也是第一人了!」

    天人通道雖然長,但是在長眉真人所駕祥雲的速度之下,依舊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便自到得了盡頭。出了天人通道,長眉真人置身於浩渺的太虛星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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