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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新蜀山傳 作者:玉爪俊 (已完成)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三日行法,兩廂合力心如一;三屍合體,一路坦途破天仙

    三屍元神顯現,不過僅僅是個開始罷了。對於這一點,不論是山濤,還是葉繽,都很明白。

    山濤的三屍元神自然而然的合成了一個天地人三才陣,盤坐懸於虛空,凝神靜氣,返照虛空,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

    葉繽於一旁仔細觀察著,當發現山濤的表情達到了心如止水,止水無波的境地,立時將廣成金丹給祭了出去,恰恰懸於三屍元神的中心,散發著灼灼的金色光華。

    三屍元神於同時睜開了雙眼,望了廣成金丹一眼,緊接著各自伸手射出了一道罡煞之氣,銀白、黑紅、血紅,三色光華同時激盪在廣成金丹之上,那金光也止不住一陣蕩漾。隨著時間的推移,淡淡的金色霧靄開始在金丹四周浮現。

    見得此情景,三屍元神同時現出了淡淡的微笑,張口一吸,那騰起的金色霧靄立時被分成了三份,宛若長龍吸水一般,被三屍元神吞噬了下去。

    山濤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立時令得三屍元神開始按照《大金玄都寶藏丹籙》的修行法訣,開始重新構建行法體系。

    三屍元神施放罡煞之氣的速度自然是不急不緩,若能綿綿泊泊,水到渠成,自然是令山濤最為滿意的!不過,廣成金丹顯然是不願意滿足山濤這個願望的。

    罡煞之氣正自轟擊著廣成金丹表層的金光,陡然間,金光完全內斂,罡煞之氣直接轟在了廣成金丹之上,剎那間,廣成金丹爆散開來,化作了一片金色洪濤,朝四面八方漫溢開來。強大的法力氣息浩蕩之極。

    以山濤而今三屍元神的實力,是絕然不可能在一瞬間將其完全吞噬入元神之中的。否則,只怕這初成的三屍元神真個就要爆體了。但是若任這股金色洪濤散逸開來,恐怕最終能為山濤所用的不過十之二三而已,其餘的便要盡數浪費掉了。

    值此之際,葉繽出手了,雙手法訣連掐。立時於金色洪流四周布設了一個禁制,將其全部封禁於其中,以葉繽那天仙級別地法力,做這種事情自然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困難。葉繽僅僅在那禁制之上留下了三個細小地孔洞,供山濤的三屍元神吸納。這手段。和山濤為自己的徒弟作的幾無二致。

    如此一來,無論禁制之中的浩瀚金色洪濤如何肆虐奔騰,但流淌而出的都只是涓涓細流,舒緩、平和,不虞其有絲毫破壞地能力,因為,這些法力甫一被三屍元神吸納入體,便自被化納個乾淨。融入了新的行法體系之中。

    如是,大約進行了一天的時間,三屍元神之上同時散逸出散仙級別的氣息,而此時。葉繽清楚的很,自己布設地禁制之中,廣成金丹的法力不過消耗了極少的一部分。葉繽當即心中大喜,明瞭,此番山濤完全化納了廣成金丹的法力之後。三屍元神合一。即便達不到天仙的境界,也絕對遠超其之前的境界了。

    葉繽知道。此時這種涓涓細流已然趕不上山濤化納的速度了,立時變動法訣,將那留下的開口放大,使得那涓涓細流變成滔滔江河,滾滾而出。而這種速度,恰恰正是山濤所能達到地極限。

    山濤將心境沉入無念無想,不覺外物之境,那滾滾而來的廣成金丹的法力都自被山濤體內那瘋狂般急速運轉的行法體系給捲了進去,點滴不剩,廣成金丹法力源源不斷,行法體系運轉也自綿綿不休。

    在這種平衡之下,山濤身上地氣息飛快的蓬勃著,暴漲著,越來越強大,越來越磅礡,又一天過去了,山濤身上騰起的氣息在凝結到一定程度之後,立時一轉,化作了另一種氣息,更加的強大無匹,但是較之先前又截然不同。

    在尋常人看來,或者說,在那些法力低微的人看來,山濤身上地氣息反倒平和了許多,不如先前那般爆裂,那般威猛。但是葉繽是何等樣人?天仙,乃是而今人世間最高地境界,對山濤身上出現的變化可謂是了然無比。

    「地仙,這麼快就恢復了地仙地法力?而且是三個地仙,這等速度,實在是駭人了!」葉繽禁不住喃喃自語。

    要說對山濤的根底最瞭解的,這個世上著實沒有幾個!但是葉繽就恰恰是一個。想當年山濤初上金鐘島之時,身上雖然有諸多異寶,但是卻連散仙都不是,因為散仙劫也是其在天外神山小光明境渡過的。短短十數年,成就地仙之位,已經足以駭人了,但是而今,不過區區的兩天而已,這種情形若是傳了出去,恐怕非得驚倒一大片不可。

    探查了一下,葉繽赫然發覺,禁制之中的廣成金丹法力,尚還剩下近半,也就是說,內裡還有三四百年的法力,這些法力只要運用的好,便是成就天仙也不奇怪。因為世上盡多二三百年從凡人修成天仙的人,葉繽心中不由有了更大的期待。

    一念及此,葉繽徹底散去了自己的禁制,因為她明白,這些法力雖然依舊強大,但是對於三屍元神盡皆成就地仙的山濤而言,卻已然帶不去什麼傷害了。

    葉繽撤去禁制之後,被禁錮已久的廣成金丹法力立時澎湃而出,仿若大海波濤,波濤洶湧,不過此時山濤的三屍元神已然強大無比,又豈會在乎這個,三屍元神不由得同時掐起了一個法訣。

    法訣一出,那洶湧澎湃的廣成金丹法力立時被均等的截成了三份,而後迅速的凝合了起來,須臾之間,便自化成了三枚鴿卵大小,滴溜溜旋轉個不休的金丹。三屍元神同時張口。三枚金丹各自入乳燕歸巢一般投入了三屍元神的口中。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但是山濤身上平靜如昔,法力波動也自沒有增強半分,令得葉繽頗為詫異,「再不濟也應該增強不少啊!」不過山濤未曾起身,她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這種修煉上的事情,卻是難說的緊,天堂地獄,咫尺而已。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山濤於短短兩日之間有此成就,已然足以自傲了。葉繽也不求山濤能再現個驚喜,再次突破,三屍元神成三大天仙,只要能夠平安就好。

    就在第三天即將過去之時,三屍元神之上終於綻放出光華,俱各青光湛湛,氣息浩蕩之極,葉繽稍自感應便自明白,山濤的三屍元神皆已經達到地仙之極境了,距離天仙之境不過一步之遙而已。

    葉繽估量著,這已然達到頂峰了,正自待山濤起身相賀,陡然間,再生異變。三屍元神之中,以冰雪罡煞顯化形體的元神之中,陡然射出了一朵溫潤之極的紫玉蓮花,散發著濛濛的紫色華光,懸於三屍元神正中的高空。

    葉繽對此也自清楚,山濤行事雖然大膽,但卻並不魯莽,總留有後招,這萬年溫玉蓮花之所以一直呆在其中一個元神之中,便是為了以防萬一,可以保身,畢竟,修煉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此時萬年溫玉蓮花飛出,那山濤心中定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葉繽當自裡靜靜觀看,心中也自更多了一分期待。果然,在萬年溫玉蓮花的濛濛紫色華光普照之下,三屍元神之上散發著的湛湛青光全然收斂了回去。

    緊接著,三屍元神俱各一晃,雪魄珠、乾天火靈珠、化碧珠,三枚寄托元神的至寶同時自三屍元神的頭頂升騰了起來,飛到了萬年溫玉蓮花之畔,環繞著它,結成了一個三才之勢,緩緩的旋轉了起來。

    緊隨其後,三屍元神也自化作了三道急電,同時飛起,於萬年溫玉蓮花之下,合在了一起,而後迅速的凝合成了一個身形,與山濤平日裡的裝扮別無二致,不過其身上的氣息卻再次轉變,如淵停嶽峙,浩如淵海。

    這種氣息,葉繽更為熟悉,這赫然就是----天仙!

    隨之,山濤天靈大開,一道濛濛青光在頭頂的三枚寶珠與萬年溫玉蓮花之上,它們盡皆隨著青光沉入了山濤的體內,山濤也於此時睜開了雙眼。

    「真個要恭喜師弟了,師弟這種修煉速度,恐怕要令天下修士都紅眼了!」葉繽笑著迎上前去。

    山濤也自降了下來,挽著葉繽的手,淡笑著道,「若是沒有繽姐於旁配合,哪得會如此容易,所以,功勞也有繽姐一半兒啊!」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四十章 合籍雙修參丹籙,元神靈根入寶珠

    二人閒話著,山濤方自從葉繽手中拿過山河鼎,戮人劍等物,佩在身上,血神老人也恰於此時過來,望了山濤一眼之後,面色立時大變,雖則他的修為較之葉繽要高深的多,但是驚訝程度卻是更甚。

    不過血神老人畢竟是經歷過數千年歲月的老人了,應變極快,剎那之間便自恢復了正常,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讚道,「你這小子當真是奇才,我血神一脈有了你這等弟子,也著實足以自傲了!」

    說著,血神老人便即將《大金玄都寶藏丹籙》取了出來,遞還給了山濤,接著道,「這《大金玄都寶藏丹籙》果然不愧是上古金仙修煉的法門,著實非同凡響。你二人眼下功力相當,正宜雙修,同參此法門,進步理當會更快一些!

    三次鬥劍之期將近,你們也該更加努力才是!我看,你們就暫且在我這石神宮修煉,不久之後便是六十年一度的紅蓮法會,到時候鄭隱必定也要前來,待得那時,你二人直接前去參加紅蓮法會,與其相會好了!」

    「是,謹尊師祖吩咐!」山濤信手接過了《大金玄都寶藏丹籙》,淡笑著回道,「如此寶典,師祖不過用了三日不到,便即通曉,與師祖比起來,我這做徒孫的委實是差的太遠了,理應更加努力才是啊!」

    「通曉?哪得那般容易?」血神老人慨歎了一聲。接著道,「我不過是有了些眉目,已經可以開始修煉罷了!要說通曉,還不知道要哪年哪月呢?」

    稍自頓了一下,血神老人接著道,「將來用事,還要看你們這些小輩才是!我也就不打擾你們修煉了!不過在雙修之前,你最好讓葉繽自己看一看《大金玄都寶藏丹籙》,畢竟,同樣地東西。不同的人,領悟的是不同的。

    將自己的領悟與他人分享,固然是可以節省很多時間,但是卻未必好!這點切記!」說完。血神老人便自離開了。而山濤則還在回味著血神老人的話。

    細細思之,血神老人說得的確不錯,若是其不將《大金玄都寶藏丹籙》還回來,自己恐怕還真個直接將自己從《大金玄都寶藏丹籙》中感悟的東西灌輸給葉繽,以便於合籍雙修。

    感悟。感悟,關鍵在一個「悟」字上,個人理解不同,在沒有通過修煉證實之前,誰也難以斷定自己的感悟就是最好的,如此反倒不如各走各路,說不得將來會有一人取得莫大地成就。

    想到這裡,山濤覺得自己以前教導弟子的方法。雖然在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了他們的修為,但是也很可能扼殺了他們將來的成長,使得他們地將來穩固在某個境界上難以寸進!要知道,他現在的七個弟子雖則不能說都是天才橫溢。但資質絕對不差,沒到最後,誰也難斷定他們將來到底能夠有多大的成就?

    一念及此,山濤不由得感歎的對葉繽道,「我到底是年輕啊!今後教導弟子還得好生注意才是啊!」

    葉繽笑著道。「你如此年紀。能夠做到如此,已經很好了!這些事情。以後注意也就是了!」

    「這還須得繽姐在身邊多多提醒啊!」山濤笑著道。

    「我既然選擇了與你在一起,以後自當會盡心盡力幫你!」葉繽當即回道。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接著,山濤將手中的《大金玄都寶藏丹籙》遞給了葉繽,笑道,「繽姐先自將此經細細看過,然後我們就開始修煉!此番與峨嵋派撕破臉,又逃到這西崑崙,差不多也算是宣告了身份。待得魔教紅蓮法會之時,也不會有人覺得突兀了!

    距離三次鬥劍之期不過三年,峨眉派底蘊深厚之極,我們還需爭分奪秒才是啊!」

    葉繽點了點頭,也不多言,當即打開《大金玄都寶藏丹籙》,細細地感悟了起來,山濤則在一旁等待著。

    不足一日的功夫,葉繽便即將《大金玄都寶藏丹籙》合上,面色之上儘是疲累之情,不過眼眸之中的神光卻愈發璀璨,顯見收穫不小。山濤自山河鼎之中取出諸多奇珍異果,二人分別享用之後,葉繽又自調理了一下,方自恢復了正常。緊接著,二人各自將自己領悟的東西,講述了一遍。此乃是平等的交流,截長補短,各取所需,不比單方面灌輸,不會有什麼害處。

    兩廂裡交流之後,山濤與葉繽俱各覺得自己對《大金玄都寶藏丹籙》的理解更進了一層,都是歡喜異常,當即決定立時開始修煉。

    山濤信手朝著靜室的牆邊一指,雲霧水汽立時繚繞而出,聚合而現,波濤翻滾,委實可以稱得上是正宗之極的「雲床」。二人相視一笑,身形同時一晃,俱各化作一道流光,再現之時,俱各已然到了雲床之上,相對盤膝坐好,相隔尺許。

    山濤心念一動,那萬年溫玉蓮花再次出現,懸於二人正中地虛空,灑下了一圈紫色暈彩,將二人盡皆籠罩在內。

    山濤與葉繽二人同時閉目,掐動同樣的法訣,開始入定。須臾之後,自山濤口中吐出了一道青光湛湛的氣流,被葉繽吸進了瓊鼻之中,而後與自己的法力合一,循經脈而下,遊走週身竅穴,而後再度由其口中吐出。

    不過葉繽吐出地卻不在是青光湛湛的氣流,而是銀白之中閃耀著七色霞彩,這是葉繽修煉《紫府秘笈》成就的真氣,不過內裡七色霞彩之中,青光已然較之其他色彩要盛上一些,顯然是山濤的那道青色氣流造成的結果。

    這股氣流也自被山濤通過鼻子吸納了進去,而後循行週身,再度吐出,如此循環往復,雖則外人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但是山濤與葉繽,卻俱各能夠感到,每循行一周,二人地法力都在極為快速地提升著。

    雙修,本來就是一門上好的修行之法,只不過太多之人由於把持不住,偏於肉慾,反倒流於下乘,損了道基。故而,很多名門正派弟子都對雙修畏之如虎。

    除了快速地增強法力之外,山濤與葉繽之間的雙修,還有極大的互補功效,山濤以三屍元神相合,雖則闖過了天仙這道門檻,但是並不穩固,有了葉繽這更為磅礡的法力補益,可以幫其迅速的將境界穩定下來。

    而葉繽由於初次修習《大金玄都寶藏丹籙》,法力卻是其他法門,雖然無礙,但是畢竟有些不妥,山濤以自身純正的青色玄光助其改換,實在是事半功倍。

    二人在經過了三天三夜的雙修之後,法力循環體系已然穩固無比,再者有萬年溫玉蓮花護身,也不怕一般的小魔頭來犯,況且,山濤還特意召喚出了天魔瀟瀟護駕。

    此時,兩人除了繼續原有的法力循環之外,各自抽調了一部分法力開始進行各自的修煉。葉繽是要開始在體內凝練金丹。她此時已然是天仙之體,凝練金丹較之那些初學之人雖則要輕鬆上許多,但也並非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而山濤,則是要開始嘗試,將雪魄珠、乾天火靈珠、化碧珠三件寄托元神之寶當作自己的內丹,將自己的元神分化出來的靈根送入其中,將之孕育成諸多護身攻敵之寶。讓元神成就強大的法身。

    對於這個,他自然知道並不容易,不過他也不著急,因為在紅蓮法會召開之前,是絕然不會有人前來打擾二人的雙修的,時間也盡足夠。

    且不論葉繽如何於肉身之中凝練內丹,單說山濤分化元神入寶珠。

    那三枚寄托元神的寶珠,在山濤神念的御使之下,從頭頂開始下沉,一直沉入小腹丹田之中,視元神為肉身,視寶珠為內丹。而後便開始進行一次又一次的試探。

    元神為何?說穿了,元神便是神念與法力的凝結!山濤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神念分化出一小部分,與一道法力相合,造就靈根,向其最為熟悉的雪魄珠探去。

    想起當初自己御使雪魄珠將風穴冰蠶收攝其中之時,是何等的輕鬆自在?而今操縱雪魄珠將自己的元神靈根收攝起來卻是困難無比,總是只能夠在表層打轉,難以深入其中。不多時,那道法力便自被消耗殆盡。

    山濤毫不氣餒,心平氣和的再次用一道法力與神念相合,再次探去,待得法力消磨殆盡之後,再次送上一道法力,如此一次又一次,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試探了多少次。

    山濤的神念,一部分與葉繽的神念如水乳一般交融在一起,一部分則沉入了止水之境,冷眼旁觀,而這種連番試探的動作,卻早就成了一種本能。

    陡然間,山濤沉入止水之境的神念立時被震了出來,現出狂喜之情,因為他赫然發現,那分化而出的元神靈根,已然開始朝雪魄珠內部滲透。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四十一章 白蓮金燈護法身,萬千瓔珞屠仙神

    山濤忙自鎮定心神,免得一時不慎,又出現了什麼差錯。好容易將自己的興奮之情壓了下去,繼續冷眼旁觀。

    所幸,山濤分出去的那道元神靈根,並沒有因為其情緒的驟然波動而產生什麼變化,繼續向雪魄珠內裡滲透著,隨著向內裡的入侵,與神念合一的法力又自損耗了不少,山濤試著進行補益,此番卻是在沒之前那般窒礙,難以深入。很容易就與神念合一,形成靈根。

    片刻之後,這第一份元神靈根穩穩的於雪魄珠內紮下了根。山濤並沒有急著去種下第二枚靈根,而是小心的以《大金玄都寶藏丹籙》的法訣,祭練著「內丹」----雪魄珠。

    在法訣的祭練之下,山濤發現,自己種於雪魄珠之內的靈根真的就彷彿一枚種子一般,自其上透射出了無數縷絲線,仿若一根根吸管,扎根於雪魄珠之內,抽離著內部萬年凝集的玄冰罡煞之氣,進行孕育著。

    山濤發現,自己將那元神靈根比作種子並不貼切,它更應該被稱作是一個胚胎。「怪道妖族可以以此法門修出一個人族法身呢?原來如此!」山濤暗自裡想道。

    「不過,似乎好處遠不止此啊!」山濤接著思索著。

    凡人修道,最為苦惱的便是化後天為先天,此為修道之根基。每個嬰兒在母體孕育之時,體內都只有一股先天之氣。若得此時修煉,將此先天之氣利用好,再差地資質也可轉換過來,而且修煉起來,絕對是事半功倍。但是這種事情不能說沒有,只能說甚少。有也是那些上古的大神。起碼而今山濤是沒有聽到過哪個後人有這種傳說的。

    嬰兒出生之前,一部分先天之氣便會融合於身體之中,融合的越多,資質也就越好,一旦降生之後。除了那些珍貴之極的天材地寶,或者仙丹靈藥,是絕難改換資質了。而且甫一降生,便自會沾染後天濁氣。塵世無邊,而嬰兒幼小,無邊濁氣便會迅速的吞噬掉嬰兒體內殘存的先天之氣。

    故而一般來說,若想收一個傳承衣缽之人,最好在其方自降生之時便將其收歸門下。代為引導其體內殘存的先天之氣,與身體融合,使得其資質更高,如此也可使得其將來的成就更高一些,若是再晚一些,先天之氣便會完全消失。

    每個人的降生,都會帶著一股先天之氣,雖則各個不同。卻俱都有其玄妙。凡塵俗子,多得隴而望蜀,故而對自己今生資質頗多不滿地大有人在,或元神奪舍。或在師長的護持之下轉世,只為了能夠有一個資質好的肉身。

    方自出生便覺醒了前世記憶,導引先天元氣融合身體,獲得絕佳資質的倒是不少,但是在母體之中。胚胎之時便自覺醒地倒是從來也未曾聽聞過。

    但是修煉了這《大金玄都寶藏丹籙》。卻是大不一樣,這胚胎本就是以自身的元神靈根為核心形成的。自己隨時可以對其進行操控,也就是說,這內丹之中孕育的法身,絕然沒有資質差的,只要人本身不笨,成就絕然不會低。

    山濤在將元神靈根種入雪魄珠之後,便自明白,其實人也可以在內丹之中修出法身,既然有如此好地機會,改換肉身資質,何以人多用其孕育法寶,而不是法身呢?

    一念及此,山濤的心神又自沉入了思索之中。

    「胚胎?先天?法寶?……」想著想著,山濤的心中慕然又是一喜?

    常聞上古之時,法寶並不是按照現在這種劃分之法評定層次的。而今的法寶品級,一般以前古遺寶為最上,天府奇珍次之,而後便是上品,中品,下品。當然,這種劃分之法只能大致的說明一件法寶所在的層級,並不完全正確。有的後世至寶未必就及不上前古遺物。前古遺寶也未必全然都是精品。

    不過聽聞在上古之時,評定法寶,只有一個標準,先天靈寶和後天靈寶。雖則未必所有地先天靈寶都強過後天,但是大多卻是如此,先天靈寶,產於混沌之中,得造化之精要,天生地成,先天而合大道之理,自然是要比諸多後天之物強上許多。

    現在距離盤古大神開天闢地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恐怕犄角旮旯裡面的先天靈寶也被那些上古大神、大仙給搜羅了個乾淨,剩也剩不了幾樣了。

    而且,就眼下修士界的水準,即便是誰真拿到了一件先天靈寶,也沒辦法確認,只能由著其埋沒。不過這先天靈寶,山濤手中倒還真有一件,只是迄今為止,還沒辦法運用罷了!這先天靈寶自然指的就是先天一氣元胎。

    將先天一氣元胎放置於九疑鼎之中,山濤也不過是能以其散化他人地元靈,助長九疑鼎本身的威力罷了,一旦拿出來,那是丁點兒用也沒有。雖說可以用利多羅破封禁法進行祭練,但是卻難說需要祭練到何年何月?

    山濤估摸著使用這些先天之物,那些上古神、仙、佛、聖定然有一套專門的方法。

    不過用不動先天一氣元胎,卻未必不能動用先天靈寶?

    山濤估摸著,那些上古金仙之所以以之孕育法寶,和法身的情形也自差相彷彿?其孕育出來的很可能不是普通地法寶,而是先天靈寶!也唯有如此,方可解釋!

    畢竟,人類與妖族不同,修出地是元神,一個好的肉身,只要你心狠手辣,連環奪舍,終歸是能夠找到一個令自己滿意地肉身的,而先天靈寶卻是可遇不可求的,兩者相較,顯然後者更為珍貴一些。

    佛經有云:一花一世界,一木一菩提!這內丹也自恍若一個未曾開闢的世界,而那元神靈根就好比那混沌之中的大道精要,造化之機,以元神靈根為核心,內丹靈氣為補益,孕育法寶的情形,與先天靈寶在混沌之中孕育的情形也自差相彷彿,應該也算得上先天靈寶!

    不過這些先天靈寶,可能較之真正的混沌世界孕育的先天靈寶差上不少,不過在而今這個世界裡,先天靈寶與尋常法寶的差距可是天上地下啊!

    一念及此,山濤再一次確信,碰到天淫教的弟子,實在是自己這些年來在這個世界之上所碰到的最運氣的事情!

    雖則這一切皆不過是個猜想而已,但是山濤已然有八分肯定,自己的猜測定然無差!有了這種判斷,山濤便不能不慎重了,他得好好想想,自己究竟要在自己這種特殊的內丹之中孕育出何種法寶?

    首先是雪魄珠,現在靈根已然種下,雖則距離成型應該還早著呢!但是還是從最初始便開始進行操控,使其按照自己的思想走為好!想著想著,那上古金仙法身的情況便自又在山濤的心神之中迴盪著。「既然諸多上古金仙都是如此,想必也有一定的道理,還是以此為藍本,再稍加修改好了!」山濤心中想著。「雪魄珠雖為萬年寒冰之氣之凝練,但本質依舊屬水,也最利防守了,就以之孕育千朵白蓮好了!蓮花被佛道二門同尊為聖物,護持教業之寶,防身效果理應是最好的了!

    接著便是乾天火靈珠,它的本質卻是火,內裡含著天火---太陽金焰,以及地火----地肺毒火,純以之防守,未免有些可惜了,如此一來,倒是正合孕育萬盞金燈,既可攻擊,又能防守,最為合宜。

    最後便是那化碧珠,化碧珠可謂是三枚寶珠之中最好的了。雖則化作血焰蓮花最是能完全發揮其功效,但是山濤卻不打算這麼做!《血神經》一脈,雖則各種頂級神通多不勝數,如血影神光,十指血光,玄陰血焰神罡等等,但是若論攻擊的詭秘強大,還是以血神子為最。」

    山濤可是始終記著,當年比其強大的萬載寒的元神和凌渾,都是隕落於血神子之下。「此點若是不利用好了,自己也枉稱擅長籌謀了!如此,便將那化碧珠化作了萬千條瓔珞絲絛,平時可以偽作防護,需要動用之時,便可以隨時橫掃八方!」

    山濤略加想像了一下萬千血神子於敵人陣中飛舞的情形,禁不住連連點頭,暗道自己這個主意著實不錯。他先自給雪魄珠之中的靈根傳遞了一個化作千朵白蓮的意念,接下來,便自開始準備向乾天火靈珠與化碧珠中種下靈根。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四十二章 九世愛子歸來,天蒙神僧隕落

    山濤與葉繽在石神宮中,不聞外事,一心參修《大金玄都寶藏丹籙》,實力的提升何啻於一日千里?可謂是愜意,舒爽之極,山濤也算是再一次的體驗到這難得之極的悠閒日子了。

    正所謂事涉兩方,必然有得有失!山濤這邊舒服,那峨嵋派妙一真人諸人的心中卻是分外惱火了。

    且說妙一真人與麗山七友重新返回峨嵋,主持開府大事。那天上的太虛煞火已然接連不斷的轟了下來,此時兩儀微塵陣已然完全開放,對付這諸天星辰七絕秘魔烏梭自然是不成問題。

    不過此番卻與上次不同,上次由於用的只是長眉真人仿製的兩儀六合旗門,故而威力不足,只能以靈雲霞彩將其包裹,送往兩界天消滅。而凝碧崖上鋪設的可是貨真價實的兩儀微塵陣的陣圖,又有先天一氣太清神符鎮壓,威力之強大,實在是難以想像。

    兩儀微塵陣經過運轉,白霧升騰而上,懸於虛空,轉瞬之間,便自化作無邊無際的水濤,波光粼粼,宛如大海凌天宇,仿若天河墮塵世,以凝碧崖為中心,向四面八方延展,籠罩了方圓數百里的地界,將下面的山川河洛,草木鳥獸等等盡皆護住。

    那爆裂之極,足以崩山毀岳的太虛煞火,尚未觸及那水濤,便被其迷濛而出的水霧、水光給削減了一層威力,而觸及水濤之後,那原本雷霆萬鈞的聲勢,真個如石沉大海一般。除了蕩起了些微的漣漪之外,再無其他任何地生息。

    妙一真人等人回返之後,看到的就是這個情景,知道這諸天星辰七絕秘魔烏梭是絕對不會給峨嵋派帶來什麼實質上的損失了,不過,今日畢竟是峨嵋開府之日,若是遷延時間過長,恐怕影響會很不好。

    畢竟。峨嵋派也絕不可能將前來觀禮的所有異己之人全部誅戮,天下修士夥矣,如此一來恐怕會立刻引動天下修士震盪的。這對峨嵋派的將來未必是件好事!

    當下裡妙一真人帶著麗山七友入了兩儀微塵陣的中樞,同時將自己的法力灌輸了進去,兩儀微塵陣地威能立時間再次大漲,原本波光粼粼,平滑如鏡一般的水濤。立時晃動了起來,掀起了萬丈波濤,倒捲而上,四下裡肆虐,所過之處。所有的太虛煞火都盡皆被消弭一空。

    不過須臾功夫,被諸天星辰七絕秘魔烏梭引動而來的太虛煞火便自完全給消滅,輕鬆之程度,較之上次,更是令人歎為觀止。不過此情此景,在陣中的人卻是沒機會看到了。

    白霧一起,他們就感到自己被束縛在陣中了,初始之時。還能四處走動一下,觀察一下形勢,到得後來,白霧漸漸濃密。根本就難以視物,不動還好,稍有動作,便自感到周圍有驚濤駭浪,龍象大力襲來。故而也自不敢有稍加妄動。

    方自消解了諸天星辰七絕秘魔烏梭之劫。妙一真人便自感到了天蒙禪師等幾位佛門大師,已然到得陣外。佛門一直是峨嵋派最有力的支持者。妙一真人自然不能怠慢,立時運轉陣法,打開了一條通路。

    天蒙禪師等人立時沿著這條通路直達峨嵋派的中元仙府,此時峨嵋派中人以及至交好友,都已經被妙一真人召集到了這裡。

    眾人陡然間見得三人走了進來,一個龐眉皓首、懷抱嬰兒地枯瘦長身瞿曇,一個白眉白鬚、身材高大的和尚,一個相貌清奇的中年比丘尼,都自認得,這當先一個,正是佛門當今第一高僧天蒙禪師,第二個則是白眉禪師,第三個則是芬陀神尼。

    在場諸人皆見得方才普度金輪被毀,以為天蒙禪師必定受創慎重,而今見得神元飽滿,面色紅潤,一如平常,都禁不住在心中暗讚佛門大法,當真玄妙。

    妙一真人當先迎上前去,拱手行了一禮,「此番峨嵋開府,多謝老禪師出手襄助!鄙派感激不盡!」

    「毋庸多言,我的時間不多了!若非兩位師弟襄助,恐也難來此地了!」天蒙禪師平靜的道。眾人這才明瞭,天蒙禪師所受地傷比自己料想的要更加嚴重。

    「齊教主,這童嬰便是汝九世之愛子,每世都勤加行善,為你積累功德,助你成道!而今功德已滿,今生投生於一個多子善人之家,喚做李洪!」天蒙禪師接著說道,「他甫自降生,便被我渡化過來,以佛門大法醍醐灌頂,既固其資質,又復了他九世的修為,別看其年歲尚幼,僅有三歲,但一身道力卻已然臻至地仙之境!將來必可為貴教護法,成就不可限量!」

    說完,天蒙禪師又自低頭對懷中的童嬰道,「癡兒,平日裡總說想要見自己的父母,怎生見了之後,卻又不知拜見呢?」

    問得此言,天蒙禪師懷中的童嬰立時飛身而起,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對著妙一真人夫婦磕了九個響頭,方自說道,「孩兒拜見父母,今日,今日終得再見父母仙顏了!」說著,眼睛裡已然閃動著些微的水光。

    妙一真人地面皮也自略動了動,不過他終究為天下第一大教的掌教,只自說了聲,「回來就好!以前,真是委屈你了!」

    妙一夫人荀蘭因也自立時上前,將李洪拉了起來,將其帶到齊霞兒、齊靈雲、齊金蟬等人之前,認了骨肉同胞之親。

    妙一真人則是再次向天蒙禪師拜謝,「多謝老禪師成全!」

    天蒙禪師略微搖了搖頭,轉過身去,微笑著望著謝山,問道,「謝師弟,你今生也算是天資不凡,竟然自己悟徹前因,實在是難能可貴!只是而今你卻身負一身的道門玄功,積重難返,師兄現在在問你一次,你可願皈依我佛座下?」

    謝山毫不猶豫的上前,躬身行了一個大禮,肅容道,「師兄為我之事,遲滯千年飛昇,而今又被累得受此重傷,委實是我昔年罪業所致!不必師兄多言,我願散了今生道力玄功,皈依我佛!」

    「師弟有此心,甚好!」天蒙禪師微笑著道,「不過你一身法力也自得來不易,散去豈不可惜?師兄就再助你一臂之力好了!」

    「可師兄,你地傷勢……」謝山話尚未說完,便自被天蒙禪師打斷,「毋庸多言,師兄自有分教!」說完,天蒙禪師雙手合什,口誦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緊隨著,白眉禪師與芬陀神尼也自同宣了一聲佛號。

    天蒙禪師也自閉上了雙眼,陡然間,其身上金光大盛,腦後一圈慧光現出,大如車輪,輝映四方,須臾之間,金輪之中現出了一顆金光燦燦的寶珠,剎時間,逕自朝著謝山飛去。

    謝山對佛門元靈慧珠也自熟識,見得此情景,哪裡還不清楚天蒙禪師是要捨掉自己的性命來成全自己,有心抵抗不要,但是白眉禪師與芬陀神尼也自同時出手以佛法加持,威能何等的強大?

    再則,旁邊獨指禪師道,「謝道友,莫非你想讓令師兄的一腔心血付諸流水不成?」

    謝山聞聽此言,再也不做抵抗,天蒙禪師地元靈慧珠順利之極地自謝山的天靈灌了進去,停留在謝山地泥丸宮中。剎時間,一股浩瀚之極的佛力自那元靈慧珠之中彌撒而出,與謝山本身的道力相合,飛速的按照另一種行法方式運轉了起來。

    不過須臾之間,謝山的一身道家玄功法力,已然全數被轉換成了佛力,而且氣息更加的浩蕩宏大,氣勢磅礡。而此時,那元靈慧珠尚還餘下鴿卵大小的一塊兒。謝山明白,自此之後,平日裡被自己視之為天塹的天仙業位再也沒有了阻礙,只要給自己一點兒時間,將元靈慧珠內最後的佛力化盡,自己便可立時成就天仙。

    此時,天蒙禪師身上已然神光不在,肉身枯敗,見得此景,在場之人哪個不明白天蒙禪師已然圓寂,各自誦著佛號和道號。

    謝山睜開了雙眼,面色平靜自然,無悲無喜,再度朝著天蒙禪師枯敗的肉身行了一禮,肅容道,「貧僧今日重歸釋門,復前世名號寒月,指天而誓,願發大願,若是不能襄助師兄成道,絕不飛昇天宇,願生生世世轉劫人間,為師兄護法!」

    眾人聞聽此言,俱各感歎天蒙禪師與謝山之間深厚的同門情誼!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四十三章 禍兮,福之所倚

    而在謝山發下大願之後,天蒙神僧那枯敗的肉身立時化作了煙塵消逝,而自肉身之中卻飛出了一點兒金色靈光,自發沿著兩儀微塵陣中開出的那條通道飛了出去,消失在遠方不見。眾人都自明白,天蒙禪師已然前去轉世去了。

    這時,白眉禪師開口言道,「天蒙師兄數千年來,積修功德無量,轉世之身,資質定當不差,只不過其此番受創甚重,轉世之後,可能會昧了真靈,這就需要寒月師弟好生尋找了,前去引渡了!」

    「多謝白眉師兄提醒,寒月省得!」已更名為寒月禪師的謝山當即回道。

    見得殿中諸多之人都還沉浸在方纔的事情之中,芬陀大師立時提醒道,「天蒙師兄的事情暫且可以按下了,不過,今日乃是峨嵋派開府盛典,又恰逢群仙宴會,雖則出了些許周折,但是儀禮卻是不能省了啊!」

    此言一出,妙一真人首先警醒了過來,心中立時道,「不錯,峨嵋開府大典,決不能如此草草收場,而且,此番,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磋商呢!不過,經此一變,想必另一件事情就要好辦的多了!」

    「還是道祖之言大為有理啊!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一念及此,妙一真人的心中又自輕鬆了許多。當即心情為之一振,一掃先前的鬱鬱之氣,帶領著諸多同門至交。出了中元仙府。

    不過,他卻依舊留下了大師兄玄真子在兩儀微塵陣地中樞坐鎮。此時,陣法已經啟動,稍加變動,便可衍變無窮之妙用,有玄真子一人,也儘夠了。妙一真人先自令玄真子變動陣法,將凝碧崖附近的白霧收斂起來,剎那之間。雲消霧散,諸多賓客又自看見了朗朗晴空,心中方自鬆了下來。

    由其是曉月真人,方才心中更是惴惴,他既是峨嵋派地叛徒。方才整出這偌大動靜的山濤又是他五台派中人,若是換成了他是峨嵋派掌教,定當毫不猶豫的以兩儀微塵陣將五台派給剷除了。直到白霧散去,再度見得了身邊的同道,方才輕舒了一口氣。

    曉月真人此時方才明白,為何山濤老是強調要見機行事了?若是事不關己,則高高掛起!一旦事涉及他,便立即施之以萬鈞雷霆之怒。現在。曉月真人心中對山濤的怒火,實在是不亞於妙一真人。

    非獨於他,五台派之中,除了許飛娘之外。其餘之人俱各都是如此,心中思量著回山之後如何收拾山濤的弟子?想及山濤的弟子手中的諸多上佳之法寶,心中都不由自主地一陣火熱,偷望了其他的長老一眼,見其和自己是一個想法。立時一陣心疼。明白,那些法寶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獨吞了。

    許飛娘之所以例外。是因為今日她再度見識到了山濤的實力!令其感到深不可測!山濤不僅敢於在峨嵋如此盛典之上做出如此舉動,還能夠自兩儀微塵陣之中逃逸而出,相較於自己被束縛在陣中,難以挪動分毫來說,何啻於天地之別?

    在許飛娘的心中,反倒愈發堅定了與山濤合作的心念。

    不論在場諸多仙賓心中是如何想地,但是在妙一真人領著峨嵋派諸多長老弟子出現之時,都紛紛上前,口中聲討著山濤的可惡!

    反倒是妙一真人不置可否,面色之上帶著一絲清冷的微笑,不在提起方纔之時,宣佈群仙宴會即時開始。眾人見此,也自紛紛閉口不在言及此事,全然當作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更有那心思快的,立時開始轉而談論著凝碧崖各處風景之秀美。

    卻不料,心思轉動的快,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這些人高談闊論,反倒招惹了妙一真人的一絲記恨之心,原來,最後山濤破開通道之時,使用了裡圭,調度大地山川之靈氣。這附近的大地山川,除了峨嵋山,哪裡還有別的?

    更何況,當時山濤還身處凝碧崖,那裡圭甚為前古至寶,自然是強大無比,在恁短地時間之內,硬生生的抽走了凝碧崖三成的靈氣。這漫山遍野的瑤草琪花,仙芝靈藥,自然是好看無比,但是消耗地靈氣也是巨大的,若是不費盡心力彌補之,恐怕這裡要有諸多奇花異草,開不了幾年,便自破敗了。

    群仙宴會開始之後,諸多賓客自然就被分成了三六九等,弟子由弟子招待,長老由長老招待,那些個天仙,耆宿以及各派掌教,自然是由妙一真人親自款待。

    凝碧崖此時瑰麗景致無盡,但若是論起清幽雅致,還當屬金粟坪的靈桂仙館。尤其是那數百株桂樹,皆是天界廣寒宮靈根,千年桂實,經用仙法靈泉栽植,每株大約數抱以上,佔地畝許,茂枝密葉,繁花盛開,奇香馥郁,宛如金粟世界,令人心醉神怡,徘徊花下,不捨離去。

    妙一真人自然是將這些個重要人物,都自延請到了金粟坪的靈桂仙館,各種珍奇異果,玉液瓊漿,多不勝數,有些異教宗主甚至因此而忘了方纔的巨變,直疑自己是來到了真正地神仙之鄉。

    不過,諸如五台掌教曉月真人、西方魔教掌教毒龍尊者、恆山派掌教三化真人卓遠峰、華山掌教烈火祖師等等事前曾經對峨嵋派心懷不軌地人,心中卻是愈發警惕,見得妙一真人只是閒談著一些修士界的奇聞異事,表面上雖然也自不時插言,看似相談甚歡,但是內力卻著實是將心境沉入了止水之境,隨時都可以應變。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之後,妙一真人話鋒陡轉,突然問道,「峨嵋三次鬥劍近了吧?」

    聞得此言,諸多異派掌教都自心中一緊,知道此時妙一真人要說地必定是正戲了,一方面仔細聆聽,另一方面則提聚功力,做好應變的準備。果然,妙一真人接著道,「奈何,我峨嵋派經過今日一變,卻是損失不小啊!」

    曉月真人等異派宗主心中更自緊張,都自在心中暗道,「莫非妙一真人感到三次鬥劍可能會輸,想要將我們這些人留下,好先自削弱我們?」不過轉念一想,「方纔之景,自己雖未所見,但是應該也損失不了多少啊!」

    天台掌教方良先自撐不住,笑著接口道,「齊教主所言恐怕過了吧!貴派兩儀微塵陣奧妙無方,那諸天星辰七絕秘魔烏梭雖則也是魔教秘寶,但二者相較,未免就相形見絀了!再者貴派千年積蘊,方自有而今之盛,些許損傷,哪裡能夠真正損益貴派呢!」

    「正要你接口,才好講話!」妙一真人心中笑道,不過表面上卻是現出了一縷憂色,道,「諸位可能有所不知,那山濤賊子在離開之前,曾經以軒轅黃帝當年疏理大地山川脈絡的至寶裡圭,抽取了我峨嵋山大量的靈氣,為了將來門派的存續,我這做掌教的,卻是不能不先行考量,這幾年,恐怕峨嵋派就要在此事上忙碌了!故此,可能就會耽擱對三次鬥劍的準備了!」

    稍自頓了一下,妙一真人忽而轉向曉月真人,淡淡的道,「我想,山濤之行為,定然不會是曉月道兄指使的吧!不知貴派打算如何處理於他呢?」

    「這個自然不是!」曉月真人當即義正詞嚴的道,「山濤此番肆意尋釁滋事,我已經打算,回山之後,立時召集諸長老議事,將其驅逐出我五台派!」稍自頓了一下,曉月真人接著道,「妙一道兄有何話要說,不妨直言?我等之間的鬥劍,雖則有意氣之嫌,卻也非水火之爭!」

    妙一真人當下裡不在兜***,逕自說道,「我希望諸位掌教真人能夠將三次鬥劍之期改上一改,向後推遲一段時間,不知可否!」妙一真人逐一望向了在座諸位異派的掌教,不過在望向曉月真人之時,眼眸之中卻是陡射厲芒。

    曉月真人見此,第一反應就是,自己還在峨嵋派的兩儀微塵陣之中。當下裡說道,「推遲些許時間,不是問題,不過若是時間過長,那恐怕就不好了,畢竟還有諸多教派掌教不在這裡!」

    「這個自然,我們只不過希望延遲兩年的時間罷了!」妙一真人道,「這總該沒問題了吧!」

    曉月真人等人互望了一眼,都自點了點頭,顯然心中的想法是一致的,都是打算先從陣中出去。不過曉月真人直覺內裡定然有著一些自己不明白的事情,而峨嵋也很是在意,故而也自不願意如此順著妙一真人的心意,當下裡也自說道,「時間既然由貴派定了,那地點交由我們來定,應該也沒問題吧!」

    曉月真人覺得凝碧崖的兩儀微塵陣是最麻煩的東西,在沒有好辦法之時,卻也不願輕易履其鋒芒。妙一真人只是要等長眉真人下界,區區地點的變更,哪裡會在意,當即也自答應了下來。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四十四章 風雲始動,請柬廣邀天下客

    對於修道者來說,時間總是匆匆如流水,流逝甚快,不知不覺間,距離峨嵋派開府之日已然過去了將近三個月了。

    峨嵋開府,本來乃是修士界千年以來第一盛事,很多潛修多年的老傢伙根本就是為了參加這一場一世也難得碰上一次的盛會,而特意出山的。誰能想到,卻被山濤一個諸天星辰七絕秘魔烏梭,弄了個不倫不類,草草收場。

    幸好於妙一真人來說,還有兩個好消息,一個是推遲三次鬥劍之期的目的達到,另一個是自己轉劫九世的愛子李洪歸來,且攜帶著一身不亞於普通長老的法力,也因如此,他的心中方才好受了些。

    而回到了各自地盤之上的諸個異派教主,也都自開始留心起峨嵋派的動作,他們雖然應下了推遲三次鬥劍之期,但是那與城下之盟幾無兩樣,完全就是權宜之計罷了!不過,即便是權宜之計,想要改變,卻也不是那般容易的。

    故而他們想要通過峨嵋派的一些行動,來窺視出一些動向,找出峨嵋派推遲三次鬥劍的真正原因,看峨嵋爭取過來的兩年時間到底能夠獲得什麼好處?盡可能的將其破壞掉,如此一來,一則自己也多謝時間準備,畢竟自己準備的也並非真個就充分了,二則也免得自己背上那不講信譽的名聲。

    都說旁門左道,邪魔弟子不講信譽。其實也不盡然,不論對於何派修士而言。信譽二字都是很重要地。若得破壞了峨嵋派的優勢,再加上地點地選擇還在自己的手中,料想三次鬥劍的結局就該大不一樣了。

    五台山,翠巖峰。

    曉月真人正自在聽自己的徒弟,通臂神猿鹿清匯報著最近五台弟子探聽回來的情況,而根據鹿清所說,峨嵋派七八個長老當真是各自領著幾個峨嵋三代弟子,於各處人跡罕至的深山大澤之中。尋找著那些生靈甚少的山脈,抽取其靈氣,而後送返峨嵋。

    至於送返峨嵋之後,究竟是不是補充凝碧崖本身所缺失的靈氣,那卻是難以探知了。因為整個凝碧崖都已經被兩儀微塵陣封鎖著。除了特意留出地一條通路之外,根本難以探知情況。畢竟吃一塹長一智,峨嵋派也不是傻子。

    曉月真人估算著,若是按照這種靈氣抽取的速度,恐怕沒有了一兩年的功夫,還這個難以籌集到能夠派上大用場的靈氣。峨嵋派到底不比旁門或者魔教弟子,真個需要地脈靈氣,尋上一個上佳之地。搶過來,肆意抽取也就是了,哪裡管得山中草木鳥獸,這些個弱小生靈的死活。

    畢竟。他們一般都飛昇靈空仙界,也無需在意那功德之類地東西,不過曉月真人肯定這其中定然有什麼古怪,只是自己一時之間想不明白罷了!他發現自己這段時間也著實是頗為不順。

    自打凝碧崖回來之後,本來想找山濤的弟子的麻煩,出出氣。卻發現人家早就已經不知何往了?方自召集了剩下的六個長老議事。將山濤的五台長老一職撤去,並驅逐出五台派。也算是小洩了口氣。

    不過還沒來得及道一聲「痛快」,立時想及三次鬥劍即便推遲,也不過五年了,五台派法寶、丹藥並不充足,繼續補充煉寶的材料以及煉丹的靈藥。本來五台派是沒有這個憂慮的,因為山濤地弟子秦紫玲乃是紫雲宮宮主,而紫雲宮也是五台派別府,五台派稀缺的材料與靈藥都是由紫雲宮派弟子送過來的。

    但是現在山濤已經不是五台派之人了,紫雲宮恐怕也不會認五台派為宗了。非但是曉月真人,其他的五台派長老也自很快明瞭了這種情況,不過話已經出口,自然是不能收回來了,況且,曉月真人也自在峨嵋山上當著諸多宗派掌教說過了,也無更改之理。

    那接下來最好地辦法,自然就是派出自己的人馬去搶佔了紫雲宮。不過當以摩訶尊者司空湛為首,萬妙仙姑許飛娘為輔的百多名五台派弟子前往東海之後,搜羅了幾天,卻連紫雲宮的丁點兒影子都找不到,平白讓峨嵋派在東海仙府之中的幾個弟子看了一場笑話。

    事後曉月真人方才得知,原來峨嵋派早就明瞭紫雲宮仙府隱匿之事,否則,他們早就動手了。

    曉月真人忽然發現,山濤這個所謂地五台長老,雖然平素裡不管什麼事情,甚至在五台派地時間也不多,看似可有可無,但是他在五台派之時,似乎五台派整個的發展都是蓬勃地,很是令人振奮。

    但是山濤一自被逐之後,就事事不順,彷彿他才是五台派的核心,少了他,五台派就沒有了生機。

    想到這些,曉月真人當自裡也有些後悔,當時沒有將全盤事情考慮清楚,太早下定論了,使得而今有心改過,也自抹不開面子。

    不過他對山濤現今的行蹤也自很感興趣,雖則山濤現在是絕然不能夠再回到五台派了,但是也未嘗不可做一個志同道合的盟友,畢竟,二人的目標還是一致的。

    曉月真人略加踟躕,還是問道,「山濤這個叛徒現在何處?你們可有消息?」

    通臂神猿鹿清立時回道,「沒有,山濤自從與那個葉繽一同逃到了西崑崙之後,就再也沒有現過影蹤!」

    「好了,如果沒有其他的要稟報,你可以先出去了!」曉月真人莫名的一陣煩悶,想要自己好生靜一靜,思索一下。

    熟料通臂神猿鹿清卻接著道,「師傅,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六十年一度的紅蓮法會七日之後就要開了,現而今已然有幾個自稱是星宿神君的弟子,在四處給那些潛修多年的魔教前輩送請柬!」

    聞聽此言,曉月禪師立時精神了一下。紅蓮法會,由魔教長老星宿神君主持,六十年一度,他叛出峨嵋派之後,拜在雲南長狄洞哈哈老祖門下,也算得魔教弟子,故而也曾參加過一次。不過是來自於四海千山的魔教弟子聚集在一起,相互之間談法論道,交流一些修行的法訣罷了。

    畢竟魔教各派各支的傳承都自不全,若不截取其他分支的手段,恐怕皆難有所成就。不過對於那些成名多年的老魔來說,卻是少有人去,因為他們都是一方教祖,如此交換,卻是難以抹開面子。他們若有需要交換之處,私下裡便進行了,用不著如此,故而,這紅蓮法會更多的是為魔教的低輩弟子和中等的人物準備的。

    當然,如曉月真人等一般的地仙級別高手也自屬於那種中等的人物,雖則他們之中有的實力已然不比某些老魔差,但是輩分卻低。

    曉月真人對紅蓮法會也頗自熟稔,明瞭其向來是採取自願的原則,只要是魔教弟子,到了時間,願意去就可以去,不願意也不勉強,從來沒有所謂的請柬一說。

    而此番居然要送請柬將那些積年老魔都請出來,可見此番紅蓮法會定然是不同尋常,魔教必然是要有大動作了。畢竟,三次鬥劍,魔教也是要參加的,說不得,此番正是借紅蓮法會之機,進行一次整合,魔教,在任何人看來,都委實是過於散亂了!

    再者,山濤是在西崑崙消失的,按照傳言,很明顯是被某個有大神通的人給接引入了自己另外開闢的世界之中。西崑崙雖然隱居的魔教人物不少,但是能夠另辟世界,逍遙世間的老魔,卻也不多,不過星宿神君恰恰是一個。

    曉月真人現在已經有些懷疑,山濤可能是星宿神君的弟子,否則,這次紅蓮法會的動向也不會如此古怪,他估量著,自己若是參加紅蓮法會,見到山濤的機會應該不會小。

    一念及此,曉月真人立時下定決心,前去參加紅蓮法會,看看情勢,畢竟,三次鬥劍,旁門與魔教之聯合,已經是必然之舉了。而他現在也還是哈哈老祖的門下,依然有著參加紅蓮法會的資格。五台教下,非獨於他,還有七手夜叉龍飛,身為廬山神魔洞白骨神君的弟子,也是有資格的。

    曉月真人正自在這裡盤算著,他的大弟子病維摩朱洪恰於此時趕到,奉上了一張請柬,打開一看,赫然是星宿神君邀請他這個五台掌教,參加紅蓮法會的。立時問道,「這是何人送來的?送請柬之人呢?」

    朱洪立時解釋道,「送請柬的人自稱是星宿神君門下大弟子摩呼羅,弟子本也想請其進山,不過他言道還要去往諸多門派相送,便也沒有強留!」

    「魔教法會,居然要邀請諸多旁門掌教,看來此番當真是要有大動作了!」曉月真人剎時間便沉浸於思考之中,也自沒有多問。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四十五章 師徒相會石神宮

    凡人常說:「世事難料!」

    此言對於修士也不例外,平日裡各自清修問道,渡那無邊逍遙歲月,千百年說不得就這麼平淡的過去了,難得碰見一個值得提起的大事。也正因為此,四海千山的修士方自對峨嵋開府之事如此在意,也並非全然是看在峨嵋派勢大的份上。

    此番峨嵋開府之時,出了差錯,四方修士都頗覺得有幾分遺憾,正自以為又要回到之前那種清修的日子之時,陡然間又傳來了魔教紅蓮法會的消息。

    紅蓮法會,每六十年一度,倒也沒什麼突兀的,不過而今卻是星宿神君親自派發請柬,不但邀約那些積年潛修,不問世事的老魔出山,而且還邀約了諸多與峨嵋派不睦的旁門宗主參加,這便不能不使人聯想到五年之後的三次鬥劍了。

    尤其是那些海外散修,他們之中大多都並不參與中原的正邪之爭,而中原的爭鬥也甚少波及到他們,沒有了切身的危險,自然就對看戲頗有幾分興趣,故而參與峨嵋開府的諸多海外散修,大都並沒有即時離開,而是選擇留了下來,觀看著形勢的發展。

    有峨嵋開府的遺憾在先,他們不由得對魔教的紅蓮法會更加的感興趣起來。

    而其中那些偏向於邪道、魔道,又自忖法力高強之人,更是直接在西崑崙山附近開闢了臨時居所。觀望著,看自己能否有機會獲得一張請柬。也自親自去紅蓮法會之上看看。畢竟紅蓮法會不比峨嵋開府,任誰都可以去,除了魔教弟子之外,唯有獲得請柬地外人方可前去。

    而有了峨嵋派的前車之鑒,料想星宿神君肯定會更加地小心謹慎的,再加上他的紅蓮法會根本就是在他自己另行開闢的世界之中,只要他願意,任何人的一舉一動。皆難瞞得過他的感應,想要混進去,恐怕不可行。

    且不論這些人的想法,這天,西崑崙一處山峰之上。突然落下了一道紅色遁光,現出了兩個修士,一男一女,男的英偉不凡,女地千嬌百媚!

    女修士笑著開口道,「父親也真是的,一直隱逸在西崑崙,卻也不與我們說。害得我們四處尋找,若非是濤兒出事,恐怕還要再等上一段日子呢!」

    「岳父大人如此做也是正理,暗自裡護翼。比明著出現要好多了,若非如此,我們恐怕不知不覺間,便自會心生懈怠之意,如此一來。也難有如今這般成就了!」那那修士也自笑著回道。

    這兩人自然就是一直隱逸於幻波池之中的血神君鄭隱與玉娘子崔盈。在山濤將自己的弟子盡數遣回幻波池時。鄭隱便自明瞭,自己這個弟子定然要做出一番大動作。故而一直對此甚為關注。

    不過他雖然沒想到山濤會如此大膽,居然會在凝碧崖上,光明正大的使用諸天星辰七絕秘魔烏梭,就為破一個普度金輪,但是卻也明白,自己地弟子也是屬於那種特別惜命的人,既然敢於如此做,就定然有幾分把握能夠逃脫。故而卻也沒有太過擔心。

    後來之事,果如其所料,山濤成功從兩儀微塵陣中脫逃,在西崑崙為人所救,妙一真人無功而返。起初鄭隱也自以為,定然是星宿神君或者沙神童子出手了,畢竟二人現在與自己乃是誓約共同振興魔教的盟友。

    不了查問之下,方才知道,救下山濤並不是二人,而此時,這兩個魔教長老也自不在隱瞞,將真實的情況道出,鄭隱這才明瞭,原來是自己的岳父,昔日的魔教教主親自出手了。

    鄭隱與崔盈自然都是高興異常,在其連番的追問之下,星宿神君也自將進入石神宮的幾個入口,以及操縱法訣道了出來。在得知了這個之後,鄭隱反倒是不太急了,畢竟也不差這幾天。

    鄭隱強自將崔盈立時前往西崑崙石神宮地心壓制了下來,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終於將崔盈體內因修煉魔法、旁門道法、佛法而修成的蕪雜的法力化作了純正之極地道力。同時又助其化納了山濤相贈的那枚廣成金丹,驅逐了那些暗中的神魔,成就了地仙頂級的高手。而今的崔盈,距離天仙大道不過一線之隔而已。較之先前,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

    崔盈功成之後,鄭隱自然不會在阻攔,二人立時一起來到了西崑崙山。崔盈笑著道,「好了,你還是快些打開進入石神宮地門戶吧!紅蓮法會舉行在即,這西崑崙山恐怕備受人關注,若是將你地形貌窺了去,未免就得不償失了!」

    「別說而今這世上能窺視我的人甚少,便是真有人窺視,我還求之不得呢!」鄭隱微笑著,傲然道,「此番紅蓮法會,我地身份也自不用在隱瞞了,而今早幾日被人所知,說不得非但沒有什麼壞處,還能夠取得一些更好的效果呢!」

    「我總是說不過你!」崔盈笑著回道。

    鄭隱聞此,也自不在耽擱,手中連環變幻著幾種法訣,而後伸手虛空一劃,純正之極的血影神光揮出,虛空之中立時現出了一個寬大的門戶。由於此處乃是當初開闢世界之時,特意留下的幾個門戶之一,故而,較之山濤與葉繽進來之時,血神老人信手打開的裂縫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

    鄭隱與崔盈攜手走了進去,那被打開的門戶也立時自動彌合,又自現出一片虛空,彷彿什麼都沒出現過一樣。二人方自消失沒多久,便自有數道流光向各個方向飛射而去,這些人的行蹤,鄭隱自然都自清楚,不過他也自默許了他們的查探。他要正式向天下宣告,他鄭隱再度出山了。

    進入其中之後,崔盈立時發現,這裡的許多景物都非常的熟悉,與自己前生所在別無二致,遙遙望去,赫然發現,血神老人正自站在群峰之巔的石神宮前,望著二人。

    鄭隱見此,立時拉著崔盈的手,展動諸天挪移大法,瞬息之間便自到得了血神老人之前。鄭隱也還好,面色顯得頗為平靜,但是崔盈卻是激動萬分,眼淚已然盈滿了眼眶,因為她很清楚,自己今生能夠與鄭隱遇合,與自己父親的轉劫護持是絕然分不開的。

    「盈兒,不必多言,你想說什麼,為父都清楚!現在也算得上是皆大歡喜,理應高興才是啊!」血神老人此時,臉上亦滿是慈愛之情,任誰也難以看出其居然是惡名昭天下的一代魔教教主。

    「是啊!師祖所言不錯!」山濤也自與葉繽攜手自石神宮之中走了出來,笑著道,「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嘛!既然有了今日之歡喜,那過往的一切便都是值得的,如此緬懷卻也不必了!」

    原來,血神老人在感應到自己的女兒與鄭隱來到了石神宮的門戶之外時,便自前去靜室之中將山濤與葉繽喚醒了過來。

    此番於石神宮之中閉關雙修,雖然時日不長,但是取得的效果卻是絕佳。山濤而今已然完全的將自己的境界穩固在天仙之上了,而且法力還增進了不少。非但如此,而且其種於三枚寶珠之中的元神靈根,也自孕育的非常之快。尤其是最先種下的雪魄珠,山濤已經可以感到,其已然開始朝著白蓮的形狀轉變。

    而葉繽,也自通過雙修,將自己體內的法力完全的轉化成了《大金玄都寶藏丹籙》的青色玄光,內丹的凝練,也自有了小成,初步成形,要不了多久,便也自可以開始於其中種下元神靈根,培植自己的先天靈寶了。她對自己此次修行的成果也自非常滿意。

    而鄭隱與崔盈見得山濤出來,也自驚愕不小,不過鄭隱到底已經有了幾分適應,只讚了一聲「不錯」,便自轉向了葉繽,笑著道,「你應該就是濤兒的妻子,小光明境葉境主了吧!卻也天資不凡,你二人倒也甚配,算得上是天作之合!

    我這做師傅的也當送一件賀禮才是!」說著,鄭隱便自身上取出了一柄晶瑩透亮,寒光四射的長劍,道,「此乃是當年水母所佩之物----元癸神劍,乃是以先天癸水真精糅合太陰元磁精華為本,以玄天妙法練就,與你所練的冰魄神光禁法頗有相得之處,便自贈予你為禮好了!」

    葉繽淡然一笑,也不虛托,接了過來,道,「多謝鄭前輩厚賜!」崔盈見此,也自賜了一件護身、困敵之寶----九曲柔絲。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四十六章 魔教上下之差異

    由於距離紅蓮法會尚有幾日的時光,鄭隱便趁著這段時間與血神老人和山濤好生商量一下,畢竟此番的紅蓮法會已然與其原本之意大相逕庭,實際上是進行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魔教勢力的整合。

    魔教千百年來一直被峨嵋等正教、佛門所壓制,看起來混的著實不怎麼樣,但是真實實力之強大,絕對是駭人聽聞的,只因分支太多,各自為政,方自被正教中人各個擊破。當年也不是沒有人想過要整合魔教,但是實際實行起來太過困難,大都不了了之。

    便是血神老人當年,號稱魔教第一人,卻也未能將其整合起來,難度之大,可想而知,不過此番魔教之中的幾個大長老都有了此心,加之此番處於殺劫之中,距離三次鬥劍也近了,誰也難料自己就能夠保準活下來,倒也有了一絲契機。

    不過這些魔教支脈的掌教之人,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各個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若非是此番山濤手中有了《大金玄都寶藏丹籙》與《未來星宿劫經》這兩本天書妙法,血神老人也並不太看好此番的整合。

    魔教諸多隱修的老魔,修行多年,甚至渡過了多次地仙劫,戰力之強橫,更在一般之天仙之上,但是本身的境界,卻依舊停留在地仙之上。另辟世界,隱修起來,其實也未必是他們的本願,只是無可奈何罷了!因為他們也沒有把握能穩穩渡過下一次地仙劫,只能選擇躲避。

    《大金玄都寶藏丹籙》非但是通往天仙的妙法,更可通往金仙大道。由不得那些老傢伙不動心,而《未來星宿劫經》也是保命之道,能多上幾條性命,任誰也不會想死。

    不過此番紅蓮法會,血神老人卻是不打算參加,有時候,有人隱在暗中,終歸是保險一些的。將實力完全展現出來,也未必是件好事。

    經過幾日地商談,三人基本上敲定了一個計劃。

    數日時光。眨眼而過,很快便到了開辦紅蓮法會的正期。西崑崙山星宿海,修迷峰之上的虛空陡然間一聲轟響,恍若天地崩裂一般,而後虛空之際陡然裂開了四道門戶,分列四方。諸多早已經趕到的魔教中人透過那門戶,內裡的美妙景致可謂是清晰入目。

    緊接著。四道漆黑如夜幕一般的黑色晶玉之橋,於那四道門戶之中透了出來。在虛空之中劃過了一道拱形,分別垂列於四圍的四座山峰之顛。此時,門戶之中也各自走出了一個僧道難辨的修士,立於拱橋之盡頭。

    毫無疑問。他們都是星宿神君的弟子,如此作為是要勘察來人之身份。免得被正教或者佛門中人混雜了進來。

    此時來到西崑崙山的魔教修士怕不有四五千人,當然,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地實力都不怎麼樣,純粹就是被此番星宿神君的大舉作為所吸引,央求自己的師長待其過來的。黑色拱橋方自架設而出,這些人便自迫不及待的踏了上去。

    而那些自重身份,或者自恃實力高強之人卻是依舊停留在附近的某座山峰之巔。冷眼旁觀,不時發出幾聲不屑的冷哼,他們卻是絲毫不著急,要知道。紅蓮法會,較之峨嵋開府地時間更長,短則三五天,最長的一次達一月之久。

    鄭隱、崔盈、山濤、葉繽自然也屬那種法力高強之人,當然不能與那些魔教的小嘍們爭執。沒來由被其他的魔教巨擘笑話。四人於一座雪峰之巔看著眼前的一幕。頗覺得有意思。

    對於修士來說,一旦踏上了修行之路。靠雙腿走路地次數,恐怕比起以遁法、劍光飛行來要少得多了。若說是看到數百道劍光於空中飛過,只要事不關己,根本就沒人會太過在意,因為這實在是太正常了。

    但若是說同時看到數千修士集體走路,那恐怕沒有一個人會不驚奇的,這種奇事,說是千年不遇卻也不過分。

    山濤此時也聽得鄭隱說起了一些關於紅蓮法會的情況,明瞭之前的紅蓮法會,卻是並沒有限制人以遁光飛行的,看而今這種情況,明顯是星宿神君於黑玉拱橋之上布設了某種禁法,限制了大部分人的飛遁之力。

    一念及此,山濤與鄭隱不由得相視一笑,都自明白,這是星宿神君在敲山震虎,取得先聲奪人的效果,專門給那些多年不出世的老魔們看地。

    魔教弟子的人數雖然多,但是行走的速度卻也不慢,片刻功夫,黑玉拱橋之上的人影便已經變得寥寥無幾。見得此種情況,鄭隱笑著道,「我們畢竟也算是主人,還是先行為好,免得到時候被人說傲慢!」

    山濤等人自然沒有意見。四人也不見如何作勢,剎時間便自出現在了黑玉拱橋之前,拾階而上。一自踏上石階,山濤立時發現自己身遭環境一變,身邊之人盡皆消失,仿若置身於夜空之中,頭頂之上星光點點,按照某種玄奧地軌跡在輕微的運轉著。

    山濤當即全力感應,立時明瞭,這便是星宿神君賴以成名的星辰元相禁法,其中還夾雜了魔教的小千世界變幻無常,挪移空間的法術,不明瞭其中之理者,任爾於此中如何飛遁地多遠,多快,但在頭頂星辰地挪移變幻之下,都只是行進了些微距離而已。故而,在局外人看來,橋上之人皆是在步步緩行。

    明瞭了這一切,山濤當即以天視地聽大法,透視無量虛空,同時掐動法訣,施展小千世界妙法,逆反空間,舉步向前邁去,一任那星辰光華在身邊閃耀,一步跨出,再現之時,已然到了黑玉拱橋的盡頭。而與其同時,鄭隱等三人也自出現在身邊。

    在外人看來,鄭隱等四人自踏上了拱橋地剎那,便自施展了瞬移的神通,剎時間便自到了拱橋的盡頭。

    鄭隱等人走的這道門戶,恰恰是由山濤的老熟人,那個溫和的壯漢摩呼羅在看守,他微微躬身,向鄭隱與崔盈行了一禮,溫聲道,「見過兩位師叔!」

    鄭隱與崔盈俱各點了點頭,而後舉步入了門戶,山濤與摩呼羅打了個招呼,也自尾隨而入。

    入得星宿神君的世界,此番見得卻與上次不同,入目所見,皆是清幽密林,恍若無邊無際。不過四人也都是見多識廣之人了,卻與不貪看這點兒景色,當即準備施展大法,飛往星宿神殿。

    值此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淡淡的聲音,「鄭道兄且稍待!」四人回身一看,原來是百禽上人公冶黃,身邊還跟著兩人,一男一女,男的還稍好一些,女的卻是奇醜無比。不過二人實力卻俱各都在地仙的頂端,也算是頂尖的高手了。

    聽得了公冶黃的介紹之後,山濤方自得知,這二人便是那冷魂峪神君干鵲和鳩盤婆之妹波旬婆。公冶黃笑著道,「星宿道兄一自給我送請柬,我便知道,你們這兩師徒就要出手了。趁著這段時間,我也將西方魔教還在的弟子召集了起來,經過商討,毒龍師侄也自同意了魔教並派之事,到時候,西方魔教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如此,實在是多謝公冶道兄了!」鄭隱笑著道,「如此,那我們便同行好了!」

    一行七人都是高手,遁光速度甚快,不多時,便自已經到了星宿神殿所在的孤峰之前。此時,山峰腳下較之山濤上次來時,已然多出了一個方圓百畝大小的湖泊,內裡綻放著萬朵紅蓮。

    而前面進來的數千魔教弟子,已然盡數在那紅蓮之上,或二人一朵,或三五成群,進行著商談。山濤一眼便可看出,這萬朵紅蓮之上也自布設了小千世界的法術,每一朵紅蓮便是一個獨立的世界,雖說不大,但如此神通,卻也著實駭人了。起碼山濤心知肚明,自己是布設不出來的。

    山濤地聽大法稍自展動,立時便明瞭,那紅蓮之上的一群群人,都是在與自己相好之人,或者功法互補之人進行著交換,那些個大事,自然是由鄭隱等頂級人物決定的,他們不過是來看個熱鬧,聽個結果罷了。

    來此一趟也不容易,自然是不能浪費了這次機會,無功而返,故而都自在這裡交換著修行心得,好使得將來更進一步。

    見得此景,山濤不由得感歎,「自己的運道著實是不錯,一開始就拜了鄭隱為師,後來又得了諸多法典,卻是不比如他們一般,為一點兒法訣而爭執不休。」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四十七章 魔教巨擘何其多?

    鄭隱與山濤等人並未前往那紅蓮,那紅蓮之上架設的小千世界雖然奇妙,但是對於絕頂的高手來說,依舊算不得隱秘。就如同山濤一般,也自能夠於其中窺得一部分辛秘。不過那些對於現在的山濤而言,別無所用罷了!

    他們一行七人,以鄭隱為首,卻是直接飛往了孤峰之巔的星宿神殿,殿門卻是被一道銀色晶幕封鎖著,顯然是為了絕對的隱秘,杜絕一切被心懷不軌之人探知的可能。

    鄭隱等人毫不猶豫,舉步而入,入內之後,依舊是那個空曠如宇宙星空的大殿,此時,大殿之中已經有不少人了,或傲然獨立,或三五成群,分成一個個的小團體,散立於大殿的各處,兩個團體之間距離最短的也自相隔數百丈,各不相通。

    山濤很清楚,能夠來到此殿之中的,莫不是魔教之中的一方高手,或者一支掌教,觀其形貌,或俊秀儒雅,或醜陋猙獰,或美絕人寰,或冶艷淫蕩,……可謂是人間萬相,盡集於此。

    鄭隱等一行七人,卻有四個天仙,三個地仙極境的高手,雖然他們都自斂了身上的氣息,但是這裡盡多積年老魔,法力神通,多有不可思議者,也有身懷某種魔教秘法者,感應力之強,絕對是一等一的,哪裡會察覺不出來?

    故而,七人甫自入內,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小聲的談論,將目光都投注到了他們身上。尤其是那些個大神通之人,目光之中更是驚異,要知道,魔教中人。近千年來。成就天仙的多是他們的師長一輩,同輩之中都鮮少有成就天仙之人,更別說小輩了。

    見得此情形,再念及星宿神君送的請柬之上提到地那些個隱晦地暗示,這些老魔心中當自裡便有了七分把握,今日魔教盛會的戲肉恐怕就要應在這波人身上了。

    果不出他們所料,添為地主的星宿神君,與另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俊秀童子,立時從大殿中央向鄭隱等人迎了過來。

    「鄭道兄。你可算是來了,今日,你可是主角啊!」星宿神君與那個童子齊聲道,一個溫和儒雅,一個清朗之中帶著些許稚嫩。

    山濤觀察著這個童子。那童子瞥了山濤一眼,眼眸中含著淡淡的笑意,山濤估摸著,他既然與星宿神君一起,站立於中央,十有八九就是那個沙神童子了。看其形貌,著實看不出當年是一個聞名正邪兩道的煞星,將長江、黃河等大江源流禁制於己身的蓋世魔神。堂堂的中央魔教教主。這真個是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

    鄭隱也自迎上前去,拱了拱手,笑著道,「星宿道兄。沙神道兄,這許多年都等了,卻也不急在這一時吧!再者說,不是還有諸多道友沒有來的嘛!」

    「早點兒來,終歸是有些好處地!」星宿神君道。「你被鎮壓多年。出來之後除了我等三五人,也是多不來往。行動詭秘,與當年的那些老朋友之間的關係也都淡了許多,還是先自溝通一下為好啊!」

    「說的也是!」鄭隱笑著道,「那我還是先去和這些個老朋友敘敘舊好了!」說著,便自帶著崔盈向那幾個法力最高強的幾個老魔走了過去。

    而山濤,葉繽,公冶黃等人則留了下來,與星宿神君、沙神童子等人敘話。

    「怎麼?」星宿神君笑著對山濤道,「當日沒怪我與沙神老弟不出手相助吧!要知道,我們一旦出手,老教主肯定還會繼續隱匿下去地,我們也是沒辦法啊!」

    山濤而今的實力已然與星宿神君相去不遠,魔教以實力為尊,對於輩分卻是不像正教那般看重。故而星宿神君與其說話,也自如同至交好友一般。「不過想來你夫妻二人也不會見怪的,畢竟,看你們現在的神色,都是功侯大進了嘛!」

    「說起來,師伯也是我與繽姐的媒人了,我們哪裡會見怪呢!」山濤也自淡笑著回應。山濤此時已然從星宿神君身上感應到了一絲《大金玄都寶藏丹籙》的氣息,顯然,他已經從血神老人手中得到了修煉之法,只是卻也不知其是否是得了全本。

    「如此就好!」星宿神君繼續道,「你夫妻二人,而今修為暴漲,卻是足以與殿中之人對話了,不過料想你對這些人也並不熟悉,就由我為你介紹一二好了!」

    「如此多謝星宿師伯了!」山濤與葉繽正為此煩惱,聞言也不推脫,同聲回道。

    星宿神君首先指向鄭隱第一個上前敘話之人,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黃衣老人,白髮紅顏,長眉修目,手持一柄白玉拂塵,身邊還有一個年約三旬左右的中年美婦。淡笑著道,「那便是你屍毗師伯,那個女人乃是你屍毗師伯地妻子阿怛含婆,實力若何,也不用我與你說了!」

    山濤聞言當自裡點了點頭,屍毗老人的實力自然是毋庸多言,絕對的頂級高手。

    緊接著星宿神君又自將目光朝向了另一個,他們卻是一男二女,站在一處,男的英俊瀟灑,女地嬌美如花,也不與其他人交談,自顧敘著話,閒適以極。見得星宿神君與山濤的目光,溫和的點了點頭,便自不在理會二人。

    「這便是與你屍毗師伯並列五怪三魔之中,為三魔之首的火靈神君,法力之高強,不在你屍毗師伯之下,而他身邊的兩人,卻是他地妻妾,法力更在其之上,」說到這裡,星宿神君也禁不住笑了起來,引得其中看起來稍大一些,應該是火靈神君正妻地女子一道冷厲的目光。

    星宿神君見此,卻也稍稍收斂了笑容,道,「他們與你師傅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隱居哀牢山支脈地碧香谷已經有數千年了,著實是無人敢惹啊!」

    對於火靈神君,山濤也不陌生,他常年不離身的山河鼎、五蘊妖琴,原本都是火靈神君之物。

    說完了火靈神君,星宿神君又自望向了別處,此處也為一男一女,男的約莫五旬上下,形貌雖然談不上醜陋,卻也絕對不太好看,而那個女的卻不過十八九歲,正當妙齡,又自長的如花似玉,然而兩人之間卻似乎感情甚篤,當著諸多之人,卻也親密依舊。

    山濤發現了一個古怪的現象,殿中各處,但凡是人數偏少的團體,實力卻無不高強,都是一方巨擘。

    星宿神君卻是不管山濤內心深處轉動著什麼心思,自顧說道,「這個是當年與令師齊名的丌南公,早就是天仙中人了,可是為了他的寵姬沙紅燕,硬生生的滯留在人間。本也隱居在西南,為五怪三魔之一,卻被長眉真人逼迫,離開了中土,而今卻是住在北極黑伽山落神嶺。」

    正自說著,又自進來了三人,為首的那個身材高大,樣貌倒也算得周正,麻衣星冠,一副道家裝束,另外兩個則俱都是佛家打扮,一個面上戾氣橫生,脖子上掛著一圈骷髏念珠,令一個卻非是實體,而是與山濤一般,元神出遊。

    星宿神君立時解釋道,「此三人也非是常人,為首的乃是西崆峒山軒轅老怪,法力之高強,自不待言,而他的師傅玄陰教主查雙影則更是厲害,當年與長眉真人的三位師傅、師伯爭持卻不落下風,最後飄然飛昇靈空仙界。比你手下那個妖屍谷晨創立的玄陰教,不知強過凡己!

    那個元神出遊的,卻是雲南長狄洞哈哈老祖,因修習十二都天神煞之術而遭反噬,肉身僵死,不過即便僅以元神出遊,能堪匹敵者,天下間也是寥寥!

    那另一個和尚,乃是穿心和尚,當年也曾和長眉真人爭持,被斷了一臂,卻逃得了性命,而今出山,功力定然更勝一籌了!」

    接下來,星宿神君又為山濤介紹了廬山神魔洞白骨神君,中條山赤霞神君丙融,九華山九烈神君,西海白虹島太白仙姥,東海雙身教主章狸,西昆山九還嶺金風道人,烏頭婆,西崑崙山破頭和尚等等,諸多魔教雄踞一方,卻已經多年不出世的魔教老魔。

    越聽山濤便越自驚駭,原來魔教潛藏的實力居然如此強大,這還沒算自己已經認識的赤屍神君,金神君,西方魔教毒龍尊者,五毒天王列霸多,赤身教主鳩盤婆,東方魔教五鬼天王尚和陽等等。怪道魔教不好統一呢,委實是高人太多了。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四十八章 明面上的托兒,赤裸裸的誘惑

    如許之多的積年老魔,各個修為絕頂,相差有限,哪個沒有統一魔教的野心,但是正因為此,他們方才紛紛避世隱修,各霸一方,讓自己的弟子出來爭鬥,因為他們任誰也沒有把握能夠壓服所有的人。

    而一旦輸了,則就是聲名掃地,相較於和正教中人戰敗來說,被自己人戰敗,更令他們覺得難以接受!而小輩弟子出來爭勝,則沒有這個弊病,勝了,則自己的臉上也有光彩,敗了也可以推脫他們資質太差,難以承襲自己的上乘法門,委實是一舉兩得。

    而兩個魔教巨擘之間,據山濤所知,也的確是少有親自上陣爭鋒的。

    又自過了半個時辰,星宿神君看得自己發出請柬邀請的人,已經來了九成了,剩下的一成來不來卻也難說,便自與沙神童子、公冶黃一起,匯合了鄭隱,朗聲道,「諸位道兄且住!」

    星宿神君身為地主,又是魔教長老,千百年來為魔教主持紅蓮法會,於各派各支弟子皆有好處,故而威信也還是頗高的。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止聲,望向了星宿神君。

    「諸位道兄平日裡闢地一方,隱逸修行,逍遙自在,料想也明白,此番召集諸位前來,自然是有事關我魔教的重大之事!」星宿神君見此,接著說道,「不過,此番我雖然添為地主,但是我卻非主事之人,主事之人乃是血神君鄭隱道兄,他欲借此機會整合我魔教各支各派諸多源流,使其合二為一,與峨嵋派一般。成為一方大教!

    好了。我也不多言了,具體的事情,還是由鄭道兄來說吧!」

    今日之事,鄭隱已然籌謀多時了,本來是打算通過與星宿神君、沙神童子、屍毗老人等人的聯合,強行壓服五方魔教,先將魔教統一起來,並沒有將如許之多的魔教老魔都召集出來。

    這一切都是因為山濤得自天淫教的兩部法典:《大金玄都寶藏丹籙》和《未來星宿劫經》。有了這兩部法典,再加上幾位摯友地襄助。鄭隱已然有了八成以上地把握,此番整合魔教,必當成功。

    鄭隱朝著四方掃視了一遍,方自不慌不忙的開口道,「諸位道兄想也清楚。魔教數千年來四分五裂,本來強大無比的勢力,被拆的零散無比,非但經常受到峨嵋等正教的欺壓,有的時候,連一些不入流的小門小戶,稍自出了一個傑出的弟子,也自敢來我們頭上撒野。

    千百年來。我魔教已然完全淪落為正教弟子成就威名,歷練手段的一塊磨刀石了,歷來爭鋒,莫不傷痕纍纍。受創甚重,這種局面,諸位道兄也自清楚。

    不過,這些我等執掌教務之人自當難辭其咎,但是卻也全非吾等之過錯。魔教之分裂。由來已久。追本溯源,已然太過久遠。難以考究了。但是觀諸正教分支,有地雖然是一脈單傳,卻也能夠傳承數千年,優秀門人迭出,經久不衰,歸根結底,那便是其擁有一份完整的傳承!足以使得他們的後輩弟子一路從一個入門弟子,一直成就天仙。

    而我魔教的傳承,卻已然沒有一家敢說自己的絕對完整了。」

    鄭隱稍自頓了頓,接著說道,「在場諸位道兄,有地神通之強,遠超一般的天仙,但是卻不得不闢地而居,隱匿不出,為何?還不是因為本身境界停留在地仙之位上,天劫不斷,無奈之舉!若是成就了天仙,飛昇而去,四外逍遙,豈不更加的痛快?

    昔年,我魔教也曾有過幾次整合之舉,但終究是不了了之。究其根本,就在於一個疑字上。我魔教中人個性灑脫,任性而為,這都是好的,但是卻大都難免多疑之弊病。

    其實真個論起來,倒也是人之常情!凡俗間有句話,叫做貧者日貧,富者日富!富貴之人財富眾多,故而敢於、也捨得拿出來做一些事情,進行一場豪賭,因為成功了,便是一場更大的富貴,而失敗了卻也算不得什麼!故而富者往往愈來愈富。

    而貧者,家財甚少,確是處心積慮守著,不敢拿出來用,生怕一不小心,滿盤皆輸,他們卻是賠不起的!說句不太好聽的話,我魔教各宗各支,就和那凡俗之間的貧窮之人亞類,並非是我等小氣,不願意將自家地秘法典籍拿將出來,委實是怕其中有人使詐,既被他人學了去,又沒有拿到應得的好處!

    不知諸位道兄以為我說的可對?」

    殿中之人哪個不是積年老鬼,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故而不論是對鄭隱友善的,還是存心看笑話地,都自點了點頭,因為這個的確是事實!

    鄭隱見此,略加觀察了殿中之人細微的神色變化,心中更是篤定了。當即微笑著,繼續道,「既然諸位道兄都認可,那下面的話也就好說了。我魔教之所以無法整合,全因為一個疑字,既如此,那對症下藥,只要我們中間有人能夠做到一個信字,令得在場諸位道兄全盤信任,想必我魔教的整合也就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如此說來,鄭老弟是自信有辦法讓我們全盤信任於你,由你來整合魔教了?」火靈神君突然肅容問道。

    山濤聽得其說話,怎麼看地都覺得火靈神君像是與自己地師傅串通好了的,跟後世賣東西地托兒差不多。

    鄭隱哪裡管得自己的弟子心中轉的什麼念頭,聽得此言,當即微微一笑,傲然道,「正是如此,我身負《血神經》,承繼的乃是當年魔教教主血神老人的一脈,為魔教之最正統,傳承也最為完善。

    《血神經》之中包羅萬象,足以對魔教各支各派做出重大的補益。我可以將《血神經》獻出來,只要哪位道兄願意將自己一脈的魔教秘傳法門奉獻出來,就可以對等從我這裡獲得與之相應的其餘法訣。」

    「聽鄭道兄之意,是要我們先將法門交出去,而後由你來判斷對等與否?但是我等又如何知道你轉贈於我們的到底與我們的付出,到底是不是對等呢?」說話的乃是東海雙身教教主黑手仙郎章狸,當年也是與長眉真人大戰過而不死的人物。

    鄭隱聞此,不慌不忙,笑著道,「既然章道友對我一己之見不甚滿意,那我等可以在殿中諸位道兄之中,公推幾位威信高隆之人為新任的魔教長老,共同評鑒,我想應該也足以保證公平了!」

    「這個卻也難說,若是公推的幾位長老聯合在一起,欺壓我等小派呢?這又當如何?」雙身教主章狸卻是不依不饒,再次問道。

    「我魔教之中又豈儘是這種卑鄙無恥之人?既然是公推的人選,就理所應當相信他,若是章道兄連這點兒信任都做不到的話,此番魔教聯合之舉,大可置身事外,做一場看客!」鄭隱面色已然變得冷肅無比。

    見得雙身教主章狸又自想說些什麼,屍毗老人卻突然開口了,淡然的道,「這還不夠!」他這突兀的一句話,立時將他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而後接著道,「《血神經》之玄妙,我等自然盡知,不過其成書時間甚早,雖則是我魔教諸派魔法之源流,但是也未必能夠與我魔教諸派所有的法門之合力相比擬!

    我等雖然不敢自比魔教諸位先輩,卻也不敢妄自菲薄,我等傳承雖然都是斷簡殘篇,但是經歷代補益修繕,卻也都有其獨到之處,我魔教源流諸多,單只一本《血神經》,恐怕難以抵過我等所有之玄妙吧!」

    聽得屍毗老人出言,山濤心中不由哂道,「又一個托兒!」

    鄭隱當自裡回道,「這個自然,我等皆為魔教弟子,自當以魔教經典為引子。我的徒弟山濤,曾與無意之間,偶得了兩部法典,一佛一道,各具玄妙,佛門經典可以修出替身,不特威力強大,而且可以代替主人檔一次死劫。而道門經典,卻更為珍貴,乃是直通金仙大道的法門!

    我擬將此兩部經典與《血神經》一起,作為新整合後的魔教的三部鎮教法典。但凡參與此次魔教整合的道友,都可以以本宗秘法來交換兩部經典的法訣。」

    鄭隱說完,臉上滿是自信的笑容,而雙身教主章狸的心中,卻只剩下了一句話,「誘惑,這是赤裸裸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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