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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新蜀山傳 作者:玉爪俊 (已完成)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一十九章 萬象屏中收妖徒,九天仙府傳玉符

    山濤正自仔細觀察自己的弟子化納廣成金丹的情況,剎時,異變陡生,高懸於蓮花池頂的九天仙府乾靈燈的七朵星形燈花陡然之間一聲辟啪之響,同時射出了一縷火線,在六人的頭頂爆散開來,環繞在身遭。

    那乾靈燈焰落在六人身上,六人渾然不覺,並沒有損傷六人分毫,但是這離火洞之中卻立時響起了一種古怪之極的慘叫哀嚎,焰光之中也自冒出一股股的黑煙,隨風而散。

    見得這種情況,山濤哪裡還不知道有域外魔頭來襲,暗自以心念傳音給天魔瀟瀟,問道,「怎麼沒給我傳信,莫非你也沒發現嗎?」

    當天魔瀟瀟給出了他肯定的回答之後,山濤也禁不住暗自裡慶幸,「幸好自己還算謹慎,知道如此集體提升修為,定有魔頭相犯,將他們都帶到了這離火洞之中,否則,只怕還真出什麼問題呢!」

    這些爆散開來的乾靈燈焰不過在六人週身環繞了剎那功夫,便自散化開來,融入了離火洞的石壁之中,消失不見。山濤明瞭,既然暗暗入侵,欲損修道之人修為的魔頭已然被滅,那自己的弟子,離功成也自不遠了。

    山濤正自集中精力,隨時準備發動五彩靈雲幫助他們渡過天劫,孰料,秦紫玲當先起了身來,緊接著是錢萊,商風子,司徒平,秦寒萼。木魃雖然法力最強,卻反倒是最後一個起身。不過當他起身之時,任誰都能感覺到其身上那磅礡流淌的力量。

    山濤以元神掃視六人身體地情況。發覺他們的元神與內丹俱已合二為一,也就是說他們都已經有了散仙地修為了。不過天劫尚未渡過,還不能名副其實的冠上這個名號罷了!

    他本來以為,六人一起提升,很可能會使得劫數一起到來,以作懲罰,誰料到,六人一個都沒有渡劫?山濤忙自裡問道。「你們能夠感應得到自己地天劫何時到來嗎?」

    六人幾於同時開口。道,「可能就是這幾個月,具體的情形。卻是不得而知!」

    山濤點了點頭,肅容道,「這也正常,不過這樣的話,你們渡劫之時就不會在一起了。恐怕就需要你們自己渡劫了!」

    秦紫玲當即回道。「我們蒙師傅賜予了諸多異寶,又以金丹提升法力。若是連一個小小的散仙劫都渡不過的話,那也未免太辜負師傅的期望,丟師傅的臉了!」

    木魃緊接著也道,「正是,請師傅放心,散仙劫我們也自見過,那點兒威力我們絕對能夠擋下!」

    「這個我自然不會擔心,不過我擔心地是,你們出去之後,在渡劫之時會突發某些情況,譬如,遇到一些敵人!」山濤淡淡地道,「此點兒卻是不能不防!所以,你們這段時間出去之後,最少要三個人在一起,不得分開,免得發生什麼意外情況!」

    「弟子謹遵師命!」木魃等六人異口同聲的道。

    「嗯,現在我們回青木宮!」山濤說完,便自帶著自己的六個徒弟回返了青木宮。回宮之後,山濤讓他們俱各散去,自己則身形一晃,射入了萬象屏之中。

    到得內裡,山濤一眼便自看到古神鳩地下半身,正自被困在先天水禁所化的湖水之中,拚命振翅,不過一則他身染仙人虞之毒,雖則拚命之下,恢復了一點兒行動能力,但是卻依舊沒有多大力量。二則,湖水之中化合有蓮花化劫之力,湖水起落之間,便自可以將其化為烏有。

    本來他們是絕對撐不過一天的,不過山濤特意禁制了萬象屏的大半妙用,故而古神鳩方才能夠堅持到現在。

    再看三妖屍,卻是被困在了這兒青木宮的先天木禁所化地浩瀚密林之中。三妖屍雖然被山濤地血光神咒所制,卻並沒有限制法力,但是在這密林之中,不時萬木搖風,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其中又夾雜著千百丈生機濃郁的青木神光,更是讓他們三個渾身屍氣地人畏懼三分。

    有心逃走,但是不走還好,只需要挨受青木神光侵體的痛苦罷了,一自走動之下,這週遭的密林便自彷彿活了一般,萬千巨木一齊朝三人擠壓了過來,彷彿要直接將三人碾成肉糜一般。說是幻相,但是壓力卻是絕對不會錯的,說不是吧,按照他們的各種法術的威力,早就應該毀掉一大批森林了,可是身遭的樹木卻絲毫不見減少。

    山濤看時,三個妖屍正自按天、地、人三才方位列成一個小陣,合力發出護體屍光,抵擋著一次又一次的青木神光的衝擊。

    臉上淡淡的笑著,山濤手中法訣一捏,樹木立時不再搖動,風勢退去,青木神光也自消失不見。三妖屍很是奇怪,因為青木神光攻擊的時間明顯太短了些,不過不論是什麼,三妖屍也自先喘了口氣,而後忙著恢復法力,準備抵擋下一次的攻擊。

    這時,山濤陡然間出現在了三妖屍面前,三妖屍立時明白了其中的關竅。立時都站了起來,冷冷的望著山濤,凶芒爆射,看他們這幅架勢,都自有立刻撲上前來,斬殺了山濤的想法。

    山濤卻全然不理會,淡淡的,冷冷的道,「窮奇、無華、戎敦,你們聽好了,我只說一遍。若是願意降順於我,為我效命,我就帶你們出去,若是不願意,那你們就留在這裡,自己選吧!不過最好快上一點兒,我的事情很多,沒太多的功夫耽擱!」妖屍聞聽此言,面色俱各難看的很,不過他們也清楚,自己的命完全操縱在對方的手中,正自準備談談條件,孰料,就這點兒耽擱的功夫,山濤也不願意再等,身形漸漸淡去。

    那無華氏先前與被白陽真人打的元氣大傷,至今也未能復原,乃是而今三人之中實力最弱者,也最為沉不住氣,當自裡急忙喊道,「請山真人留步!我願降順!」

    聞得如此,山濤那原本已經有幾分虛幻的身影方自重新凝實了起來,笑著道,「好,識時務者為俊傑!」說著,信手彈出了一枚朱果,道,「此朱果賜你,稍自補益一下元氣!」

    待得無華氏謝過,山濤又道,「還有一個條件,我要古神鳩!」

    古神鳩乃是無華氏生前所養之物,甚為珍視。他自然明白山濤的意思,是由自己出面讓古神鳩馴服,本自不願,但是看到山濤那又自變冷的眼眸,咬了咬牙,道,「好,古神鳩我便轉贈於山真人了!只是希望山真人善待於它!」

    「這個你自可放心!」山濤略微露出了一絲微笑,「我非但會善待於他,還會收其為徒,傳他大法!」

    接下來的事情便很是順遂,戎敦見自己的父親降順了之後,也自不情不願的歸順,在只剩下了窮奇之後,他哪裡還敢提什麼條件?乖乖的無條件投降了。至於古神鳩,在無華氏的一聲命令之下,再次認了山濤為主。

    再古神鳩認主之後,山濤便自以王母草解了他所中的仙人虞之毒,而後再將其收為徒弟,並將傳授給他《大金玄都寶藏丹籙》的事情說了一下,當古神鳩聞得了《大金玄都寶藏丹籙》的功效之後,心中的那絲不滿也自煙消雲散,開始感覺山濤這個新主人也自不錯了。

    幾於山濤收徒古神鳩同時,九天還上,三十三重天界的離恨天兜率宮中,也有三個人在那裡談論著。

    兜率宮之中,由於太上道君經年煉丹,丹爐常開,很多丹氣散逸出來,又自被宮門禁法隔絕,故而只能在宮內逡巡。真個叫煙霞瑞靄光搖曳,五色丹氣飛不絕。瓊香繚繞,沁人心脾。

    那碩大的八卦紫金爐前,端坐著三人,兩個童子,一個眉毛長過長約三寸的中年道士。那年齡稍大的童子笑著道,「任師弟,師兄真是羨慕你啊,再過得五日,此爐大羅九轉金丹便自要煉成了,那時你也就可以去人間走一遭了!」語氣之中的艷羨之色溢於言表。

    那長眉道人手中法訣不停,發著巽風,助長爐火。聞此卻是搖了搖頭,肅容回道,「金角師兄說笑了,如師兄這般長侍恩師身畔,不知道有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

    「這倒也是,不過,師弟若是下界歸來,莫忘了帶上一些人間的特產回來!」那金角童子又道。

    長眉道人回道,「這個自然,不過我也有一事相求師兄?」

    「師弟但說無妨!能辦的師兄決不推辭!」金角童子大包大攬道。

    長眉道人心念一動,一枚青色玉符立時從其胸口飛了出來,懸於金角童子身前,笑著道,「請師兄幫忙將這枚玉符傳往下界東海仙府!」

    「原來就這麼點兒小事,好說!」金角童子笑道。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二十章 玉符至信心高漲,雙女來又添喜訊

    東海仙府。

    正殿之中。乾坤正氣妙一真人盤坐於中央雲床之上。捉坎補離。吐氣納元,週身青光隱隱。天靈紫霞繚繞,正自修煉《紫清寶籙》中的一門秘傳神通。陡然間心血一抖,週身法力地流轉停滯了一下。

    雖說僅僅不過片刻之間而已。但是也足以讓妙一真人駭然了,雖則師傅長眉真人已經為其批言。說其今後無災無劫,天仙大道通暢無比,但是修煉之上地事情。誰又能說的準呢?保不齊一點兒小小的疏漏,就足以使人萬劫不復了!

    妙一真人小心翼翼地查了近半個時辰,卻依舊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地情況。方自稍稍放下了心來。不過心中卻是更加詫異了,「那方才自己所出現地情況到底是何因呢?」

    妙一真人很清楚,這種事情,絕非是憑空而來的,定然有其緣由,也無心在定心修煉,冥思苦想了起來,陡然之間。他隱隱然有所感應,好似有什麼對自己非常重要的東西要現世了。不由得大喜心中暗道。「莫非恩師還有什麼強大地法寶留在東海仙府嗎?」

    但是瞬息之間妙一真人就否決了這個想法。因為此時他的感應已經越來越強烈了,那東西似乎來自天上心中一動,雙眸之中陡然射出了兩道青碧地光華。直直透過了仙府的諸多屏障禁制。望向天上。

    只見得一道青光如流星飛洩,直直落向了東海仙府,在妙一真人以天眼大法觀察之時。那青光本已經快如流光地速度。又驟然加快了幾分,攸忽之間穿過東海仙府的重重阻隔。闖入了正殿,簡直視這些禁制如同無物。

    若來者是人。那妙一真人非要嚇著不行了。因為這座東海仙府的禁制乃是長眉真人親手佈置的。長眉真人乃是千年一來道門第一人,飛昇之前,實力雄踞於天下修士之魁首。便是自九天而上被貶謫下凡地天仙。也不能及,由他所佈置地禁法之強橫,可想而知。

    不過闖進來地只是一枚玉符,又是來自於天上。就不能不讓妙一真人有所猜測,他展動全身法力,施展峨眉一脈秘傳收寶法訣地最高神通涵光掠影大法。一道匹練似地青光湧動而出,化作了一隻大手。向那撲面而來地玉符抄去。

    妙一真人本還以為必然要費上一番力氣。孰料,那玉符青光與他的法訣青光一自相觸,立時便平靜了下來,被其輕鬆自如地接到了手中。現出了本相。乃是一塊三寸來長,寸許寬地玉符。

    玉符之上,尚有紫青雙劍的地紋飾,此時,妙一真人更有何疑問,此玉符定然是師傅長眉真人自九天仙間所降下,妙一真人對與仙凡之別還是很清楚地。故而此事自然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不過為示恭敬。妙一真人還是以飛劍傳書,將正在峨眉山主持分寶的師兄玄真子和苦行頭陀召了回來。

    玄真子與苦行頭陀俱各很清楚。自己地這位師弟是真正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地人物。若非事情緊急,定然不會以飛劍傳書地。況且,信札之上什麼也沒說。只言道速回東海仙府。

    二人不敢有絲毫的耽擱。將分發法寶之事暫且交給追雲叟白谷逸與其餘幾個峨眉長老,立時架遁光飛速趕回。

    到得東海仙府之後,妙一真人簡單地向二人說明了一下情況,二人自然明瞭茲事體大。一齊在正殿向這枚玉符行了三跪九叩之大禮,方才由妙一真人拿起,以元神參閱其中的內容。越看。妙一真人就越自欣喜。

    玄真子與苦行頭陀看著自己這自從做了掌教之後。向來喜怒不形諸於色的師弟。在看了玉符之後。面上的笑容越來越多,止都止不住,哪裡還不明瞭,內裡定然有不少好東西!俱各忙不迭地問道。「齊師弟。玉符之中記載地什麼?」

    妙一真人並沒有立時回答,而是將玉符內容盡皆瀏覽了一遍之後,方自笑著道。「這地的確確是恩師自天間降下的玉符。內裡有《太元仙篆》一部。較之我們先前修行的《紫清寶籙》不知要玄妙上多少!

    不過這個並非是我高興地主因。還有一個更加令人高興的消息!」

    說到這裡。妙一真人故意頓了一頓。而後方自說道,「恩師要臨凡了!」

    「什麼?」玄真子與苦行頭陀俱各大吃一驚,「仙凡有別。這怎麼可能?莫非恩師也自遭……」最後兩個字二人卻是未曾說出來。

    「二位師兄怎麼能往那裡想?恩師乃是太上道祖門人,道祖不開口。那個仙官敢貶謫恩師?」妙一真人語氣頗有幾分激動。「恩師乃是奉道祖之名臨凡。光大我峨眉太清一脈地。」

    「如此就太好了,有了恩師在。我峨眉一派想不昌明也難了!」玄真子緊接著問道,「那恩師玉符之上可曾說他何時臨凡,我們也好做準備!另外。恩師可有什麼授命給我們?」

    「這個自然。恩師言道他五年之後便可臨凡,讓我們想辦法將峨眉三次鬥劍之期暫且押後!」妙一真人笑著道。「這個。我想還是很容易地。原本三次鬥劍之期就被定在三年之後。不過稍稍壓遲兩年而已,應該是沒有問題地。」

    「嗯,這個倒也的確不難!」苦行頭陀也自插言道,「畢竟二次鬥劍之期也並沒有完全按照原先定下地日子,而是往後延遲了幾日,有此前例在前。量也無妨!」

    「我是這樣考量地。這個月。便即是我峨眉派開府大典。我們也不必在拘泥於僅僅邀請那些正教、旁門的仙人,索性連魔門地諸派宗主也一併請上,到時候群仙盛會,有諸多有人為我們助力,想必那些邪派宗主也不好反對!」妙一真人淡笑著道。

    「還是齊師弟考量周全,就按照師弟所說地辦好了!」玄真子與苦行頭陀異口同聲地回道。語氣都甚是輕鬆,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之前元江取寶未竟全功地一點點兒不快之感,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恩師降世。天下更有何人堪為我峨嵋派敵手?」妙一真人三人心中俱各這麼想著。

    稍自商量了一下,三人便自各自散去。不過片刻之後,玄真子便自又回來了,同時身後還帶著兩個鍾靈毓秀,資質絕佳地女弟子,不過妙一真人卻是不認識,不由笑著道。「這兩個莫非就是師兄又自找來地弟子,當真是不錯!看模樣,還是同胞姐妹呢!」

    「雖不中。也不遠矣!」玄真子笑著道。「她二人將來是要歸入了我峨眉教下地。不過卻非是現在。待其歸入教下之後,我倒是很樂意教授地。不過現在她們前來,卻是另有要事,說不得於我峨眉大為有利。師弟還是聽她們自己說吧!」

    「好,你二人來此何事?儘管道來。若能相助。我定然不會推脫!」妙一真人言道。

    那兩個美貌女子對望了一眼。便自由那個身量較高一點兒的說道。「弟子二人乃是小寒山神尼忍大師的弟子,我叫謝瓔,妹妹叫謝琳,我們此次前來見掌教真人。乃是奉了義父謝山之命,前來相借貴派至寶子午宙光盤的!」

    「哦?」妙一真人笑著道。「原來是謝山道兄。謝山道兄與我兩世交情,他要相借寶物,我自無不允之理。不過子午宙光盤現而今卻還在峨眉山凝碧崖的兩儀微塵陣之中封禁著。取用甚是不方便。

    不過子午宙光盤的功用主要在破除元磁真氣之上。我手中現而今也有幾件破除元磁真氣的法寶,你且說說,你們要去何地?我且看看手中法寶是否足用?若是足夠,便也省得你們姐妹來回跑了,若是不足,也只好讓你們跟著玄真子師兄上一趟峨眉山了!」

    「我們是要前往天外神山小光明境與姑姑相認,那元磁屏障厲害非凡,恐怕非子午宙光盤不能通行!」謝瓔語氣溫婉。執禮甚恭。

    「你們要前往小光明境與姑姑相認?」妙一真人心中驀然一動。問道。「莫非你們要找地是前金鐘島主葉繽?」

    「正是!」謝瓔恭聲回道,「葉姑姑與義父有三世兄妹之誼!今生亦當為同門,義父令我們先行前往相認,訴說前緣!」

    妙一真人聞此心中立時一喜。暗道。「那山濤一直游離於本派之外。今趟藉著這個機會,正好探探他真正的底細!」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二十一章 遠渡萬里赴極地,方知佳人蹤跡杳

    「你二人且稍待!」說著,妙一真人轉身走到玉案之前,須臾之間便即書就一份請柬,待得將請柬交給了謝瓔、謝琳姐妹之後,接著道,「前金鐘島主葉繽,人稱旁門第一女仙,我也是聞名已久,非特法力高強,難得的是素來行事秉持正義,除魔衛道,佑護一方安寧。

    我久欲與其一見,奈何一則相隔太遠,二則又各自有事,今趟恰逢我峨嵋開府大典,就請兩位侄女兒將這封請柬帶過去,請葉道友前來參加!」

    玄真子聞得妙一真人之言,當即明瞭了他的想法,面上立時露出了笑容。

    「請掌教真人放心,弟子二人定當將此事辦好!」謝瓔、謝琳姐妹異口同聲的回道。

    謝瓔、謝琳姐妹很清楚,自己兩人的事情,向來都是由義父謝山來安排的,年幼之時二人被送往仙都聖地錦春谷,碧梧仙子崔蕪處撫養,這才有了而今仙都二女的稱謂。稍大一些便又被送到了小寒山神尼忍大師處學法。

    忍大師佛法高深莫測,為當世之最頂尖的高手,本來在小寒山學法也自很好,不過,忍大師不久之後便即要坐化飛昇,為此,義父早已有意將自己二人安排到峨嵋派門下修行。一則,義父與掌教妙一真人乃是兩世至交,必會對自己二人多加照顧,二則,峨嵋派畢竟為天下正教之首,道法之精妙,法寶之眾多,毫無疑問,當為天下之冠。

    正因為此,謝瓔、謝琳二女在妙一真人面前方才執禮甚恭,表現的甚為乖巧,以期在其面前先留下一個好印象,否則,謝瓔倒也罷了。本來就是溫婉的性格,但是謝琳卻絕對不會如此,一言不發。

    妙一真人笑著點了點頭,顯然是對其二人的態度頗為滿意,「好了,謝道友讓你二人直接來東海仙府借子午宙光盤。相比事情也非常緊急,我也就不耽擱你們了。你們這便隨你們玄真子師伯前往峨嵋山凝碧崖,取那子午宙光盤吧!」

    仙都二女再次施禮道謝之後,方自隨著玄真子離了東海仙府,架遁光趕往峨嵋山。

    待得眾人都走後,妙一真人面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輕聲自語道。「山濤,你與我峨嵋派是不是一家的,很快就可以清楚了!若是。我自當暗中助你,若不是,……」

    且按下峨嵋派這一邊的動作,另一邊,幻波池之中,山濤在新收了古神鳩為徒之後,先自傳了它一部分《大金玄都寶藏丹籙》的法訣。而後便自讓他與木魃等六個師兄師姐一起先回五台山。

    山濤知道五台派急著讓自己回去,定然是商量這峨嵋開府事宜的,峨嵋派樹大招風。此番開府,定然是千年以來最大之群仙盛會,若是出了問題,恐怕峨嵋派的聲譽會一落千丈,當然。那導致峨嵋派出事地為首者。定然會遭到峨嵋派傾力的報復。這些事情不能不慎重。

    本來山濤是想先行回五台山議事,而讓自己的弟子前去天外神山小光明境。將金丹與法寶送過去,不過現在木魃等人一個都沒有渡過天劫,若是在海上天劫突來,渡劫之時遭到邪派之人偷襲,那就危險了。

    海外多散仙,這些人大半都可劃歸旁門,心性亦正亦邪,不過在見到上佳法寶之時,能夠不伸手的絕對不多。沒奈何,山濤只好自己走上一遭了,所幸,而今他修為絕頂,來去也要不了幾天的時間,倒也耽擱不了什麼事情。再則,十多年未見,心中也確有幾分思念,。

    山濤已經想好了,葉繽若是修為有成,便讓其與自己一同回返中原。

    山濤此番前往南極,並沒有使用七星遁法,而是用上了諸天挪移大法。隨著山濤修為的精進,諸天挪移大法也是水漲船高,現在千里方圓之內,念動而至,較之當初地只能挪移區區的數十里地,何啻於天壤雲泥之別。

    諸天挪移大法展動,身形一個閃現之間,千里之地便已經被山濤遠遠的拋在身後,而今山濤法力雄渾之極,也不在乎這點兒消耗,法力催動之下,身形連連閃現,向南極而去。

    不足一天的功夫,山濤便自已經來到了護持天外神山安全的屏障----元磁屏障之前。山濤信手自山河鼎之中取出了指南針,法力一自催動,指南針上立時金芒大放,朝著元磁屏障一指,針頭上立有一串細如米粒的銀星朝激射而出。

    說也奇怪,元磁屏障本是一道長大無比的暗虹,橫亙天心,無邊無際,兩頭望不到底,看去形勢那麼驚人;這麼小一串銀星,無異大千世界之上地一粒微塵,相形之下,端的是渺小得可憐。

    可是這些銀星一經射到元磁屏障以內,立時便響起一連串的風濤交轟之聲,緊接著色澤便由濃而淡,元磁真氣也由厚轉薄,轉眼之間,銀星所過之處,立時出現了一個大孔,內裡僅僅剩下一些稀疏地青氣,輕輕的在內裡奔湧著。

    緊接著,山濤抖手將指南針打出,針頭之上再發五色芒雨,在這些青氣之中開路,而指南針之上的金光也攸然大盛,所過之處,青氣立時煙消雲散,僅剩下明朗的虛空,山濤以天視地聽大法觀察,已然可以看到一些小光明境特有的景物了。

    山濤也不耽擱時間,緊緊跟隨在指南針的後面,沿著指南針開闢的道路,衝過了元磁屏障。

    「何人膽敢擅闖天外神山?」山濤甫一穿過元磁屏障,便即聽到一個聲音朝其冷聲呼喝。不過他已經聽錢萊等人說起過,言道葉繽與錢康合力,召集麾下修為較為高深地修士組成了一個巡查隊伍,輪番值守在元磁屏障附近。

    若是有人手持異寶,闖過元磁屏障,便要上前詢問來意,若是前來求藥,便即派一個人前往採取,若是來尋釁的,就先行合力擒下,如果力有不殆,便即傳信給錢康或者葉繽。

    不過組建出來的這種隊伍,時間一長,自然就不免沾染幾分驕橫地氣息,便是修士也不能完全避免。尤其是這裡,元磁屏障的防護力量是何等的強大,天下間又有幾件寶物能夠通過它,故而值守十多年來,也沒見過幾個人。

    山濤整肅了面容,冷聲喝道,「我不過離開了十餘年而已,莫非就沒有人認得了嗎?」

    那為首之人上前仔細一看,立時心中一凜,因為他正是當初被山濤禁制的那一批人中的一個。他們可是明白,自己地生死還在山濤地手掌之中握著呢!忙自上前道,「原來是山真人!」

    「嗯!」那人方自說了一句,山濤便即打斷了他,道,「不用多言了,小光明境的路我都認識,你既在這裡值守,態度還需好上一些才是!」

    「是!」那人忙不迭答道。山濤晃身間便自消失不見了,不過在他施展諸天挪移大法離開地剎那之間,他似乎隱約聽到,「真是晦氣,好不容易多來了幾個人,卻盡都是惹不起的!」聽聞這話,山濤本想回去問上一問,還有何人來過?

    不過轉念一想,馬上就要見到葉繽了,到時候再問也不算遲!當其出現在境主殿門前之時,發現守門的正是自己最為熟悉的朱鸞,她身旁還有一個男子和一個小姑娘。

    「朱鸞,這個就是你的心上人吧!」山濤的聲音突然出現,嚇了她一跳,待得看到山濤那熟悉的身形,方自放下心來,嗔聲道,「原來是山師叔啊!怪不得這般神出鬼沒的!」

    而後笑著介紹了她身邊的男子,土木島島主商梧之子商建初,此人正如山濤所料,乃是朱鸞的心上人,二人已經獲得了葉繽的允准,結為了道侶。

    商建初得知了山濤的身份,也忙自上前見禮,山濤微笑著點了點頭,便自問道,「繽姐現在何處?」山濤已然很清晰的感到,大殿之中並無葉繽的氣息,除非葉繽已然成就了天仙大道,否則,絕不可能逃出他的感應。

    「師叔,你來的太不巧了,師傅已然和她的兩個侄女一起走了!」朱鸞立時答道,「就在昨天,那兩個女的叫謝瓔和謝琳,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她們與師傅見面沒多久便自認了親,而後師傅便自隨她們一起前往中原去了!」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二十二章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既然她們是往中原去,我這一路之上何以沒有碰上呢?」山濤禁不住頗有幾分不解,故而問道。

    要知道,雖則山濤一路是一諸天挪移大法瞬移過來的,但是這種神通施展的前提便是神念散逸的範圍之內,故而每一次瞬移之時,方圓千里的動靜,事無鉅細,皆瞭若指掌。若非如此,有何人敢施展此法,若瞬移之後,發現身前正是自己最大的對頭,那就笑話了。

    「師叔這就有所不知了!」朱鸞笑著道,「謝家姐妹過來之時,駕馭著南海玄龜殿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很有可能走的是海路!」

    「原來如此,那繽姐沒和你們說她的具體行止嗎?」山濤又自問道。

    朱鸞搖了搖頭,輕笑著道,「沒有,不過師傅早就已經有了前去尋找師叔的想法了!上次聽錢師弟說,師叔現在在中原名氣很響呢!師叔只要在自己經常呆的地方等著就好了,師傅應該會自己找上門兒去的!」

    「早有這種想法?」山濤心中一動,問道,「莫非繽姐已經突破了天仙的境界了嗎?」

    朱鸞點了點頭,道,「師傅的法力早就足夠了,只是苦無門路,不知天仙通途罷了!有了師叔送來的三套完整的天書,以師傅的天資,哪裡有不成的道理?

    早在一年之前,師傅就已經成為天仙了!若不是為了鞏固境界,恐怕那時候就已經前往中原了!」

    「哦,對了,」稍自頓了頓。朱鸞又自道,「似乎謝家姐妹給了師傅一張請柬,好像是關於峨嵋開府大典的!師傅已經收下了,應該會去參加的吧!師叔不妨也去看看!」

    聞得此言,山濤心中驀得「咯登」一下。他記憶之中,對峨嵋開府大典還是頗為清晰的。謝山、葉繽被天蒙禪師以普度金輪渡化,入了佛門,「莫非此次就要應驗了嗎?」

    陡然之間,山濤突然對這個仙俠地世界惱恨了起來,這個世界偏就這點兒不好,轉世也就罷了,還能轉多次,多次轉世也還罷了,可偏偏似乎一個個對前世看得比今生還重。就如齊金蟬、李洪兩個一般,得知前世記憶之後,似乎對起今生塵世的父母親人根本就淡忘了,默然無視。

    山濤對自己也頗有幾分惱怒,自己記得的事情著實不少,可偏偏對謝山與葉繽前世之間的關係不太清楚,只隱約記得好像有三世之糾葛。不過想想也是,後世只要是不算太差的人,哪個地感情生活不是豐沛無比。就是看書,也是對那些奇麗的法寶最感興趣,聊解一下工作之中地枯燥。

    這還是自己平素裡喜靜,喜愛看書的緣故,方才對別的事情也記得不少。不過所謂的糾葛。十有八九是關於感情的。自己這一世還不到的感情,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抵得上人家三世呢?

    想著想著。一股戾殺之意於悄無聲息之間,從身體各處湧動出來,須臾之間便自浸潤到了心海,於其中迅速滋養壯大,而後再度瀰漫開來。

    山濤面前的朱鸞等三人,看得山濤在自己說完方纔之言後,驀然之間沉靜了下來,不過剎那之間,週身上下散逸著強大之極的煞氣。望著山濤的眼眸,漆黑幽暗,沉靜好似一汪死水,絲毫波瀾不起。但她似乎能夠感覺到其深處潛藏地那一股躁動,一旦爆發起來,必將是驚天浪濤,排山倒海,勢不可擋。

    這剎那之間的變化,讓三人感到,彷彿那溫潤和暢的春風細雨,驟然間化作了冬季裡的暴雪狂風,心中寒意好似直直浸潤到了骨子裡!

    原來,山濤為了自己鑄就一件殺器----戮人劍,故而以自己的元神為本,從九宮神劍那本源之中抽出了一縷劍煞,而後再以本身紫華清光溫養之後,灌進了太白玄金精氣之中。

    本來這是一件很正常的速成之法,借力而為,無可厚非,不過山濤卻是高估了自己的法力,也小瞧了九宮神劍那經歷了千百次上古大戰之後,劍煞之中蘊藏地戾殺之氣。山濤抽取的雖然僅僅是其中的一縷而已,而且在溫養之時也很是小心,不讓起接觸到自己地元神,全部以法力包裹著。同時神念仔細的掃視著,關注著,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讓這些戾氣侵入自己的元神。

    可是即便如此,那些戾殺之氣也依舊殘留下來了些許,深深的依附、匿跡於山濤地紫華清光之中,一直潛伏不露,同時也在暗暗地吸納著山濤的法力壯大著自己。

    雖說山濤還不是天仙,但是相較於人間來說,法力也可以稱得上是浩如淵海了,少了極細微地一絲,還真是難以覺察得出來。再者,山濤自己甫一煉完殺器,便自要看護弟子,故而這些天,山濤一直都不甚清楚,自己體內還潛藏著這麼一個隱患。

    這些戾殺之氣都只有本能,沒有自主的意識,當它覺得有機可趁之時便自會發動,覺得自己無力進取之時,便自會一直潛伏下來,或許永遠就這麼潛伏下去。

    山濤原本是一個心境極為淡泊沖和之人,這種心境,符合道門中正沖和思想之神髓,是最為適合修道的。可擁有這種心境的人,一旦對某個人產生了感情,對某件事情產生了興趣,卻又會變得執著無比,即便前方是絕路,死境,也百折不回。

    自己與葉繽之間的事情,山濤對個中緣由還是很明白的。自己喜歡葉繽,那是決然無疑,從相見的第一面開始,可能就已經種下了因子,或許是因為她的靈秀絕美,溫婉散淡,但也不盡因為此,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這種女人並不少,一切只能歸結於緣分、宿命這種他自己也並不太信的東西了。

    但是葉繽喜歡他,他更為清楚,這根本就是星宿魔君的手段,初始之時,二人相處,葉繽根本就是把他當作劫數來渡的。雖則後來也開始對自己產生了感情,且日益濃厚,但誰知到,在佛門無上法術----普度金輪的作用下,來一個悟徹大道,渡「情劫」成功呢?

    畢竟,天蒙禪師可是一個漢時就該得道飛昇的人了,為了渡化自己的師弟再入佛門,又轉一世,但前因不昧,又修至大成,功德也滿,又將飛昇,可偏偏還滯留人間,累兩世之修為,為當今世上之最強者之一。

    危機迫近,眾多心思紛至杳來,心神稍加散亂,那侵體的戾氣便自發動,想要消弭、同化山濤的神念意識。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在戾氣發動的同時,山濤因修煉《血神經》和一些高深的魔教法門而招引的,冥冥之中的神魔也自同時發動,於一旁為戾氣加力,推波助瀾,迅速的將戾氣強化了起來。

    凡修習一種魔教法門,必招引一種冥冥之中的魔頭,只不過,若是專心練就神魔的,會將其中最強的幾種魔頭化作本命神魔,用之以更加方便、輕鬆的操縱其他諸多的神魔。而專精法術的則沒有本命神魔一說。不過,魔教中人,鮮少有不煉本命神魔的,畢竟如此,更加容易速成。

    山濤雖不修習神魔,但是由於其偏愛魔教之中的諸多秘法、神通威力強大,偏又耗時甚短,對於追求實力的山濤來說,修行的法門著實是不少,相應的,這些神魔自然也就越多。

    平時裡,這些神魔也自潛形匿跡著,等級高的,如天魔之類,是等待機會奪舍,等級低的,則是隨時準備壞人練法之根基。

    不過,山濤雖然修習諸多魔教秘法,不過為用罷了,但是根基卻是玄門正宗心法,故而那些神魔平素裡也得不到什麼補充,反而多受壓制,難以發展壯大。

    此番山濤自亂心神,著實是一個難得的絕佳機會,這些神魔哪裡會錯過?他們可不比這些戾氣,只有本能,他們都是擁有自己自主的意識的。雖則降臨之時並不完全,但也足夠興風作浪了。自然是賣力的助長著戾氣的威勢,讓山濤變得更加的狂暴,狠厲,也唯有如此,他們才能夠更好的從中取利。

    朱鸞見得山濤身上的變化,雖然還不太明瞭個中緣由,但是卻也知道情形不對,先自退後了一段距離,好有個反應的機會,而後趕緊讓自己身後的朱靈前去找其他的師姐妹,商建初去找在天外神山居住的一些散修高手,自己則連忙以道門清心寧神咒法,喝了一聲,「師叔!」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二十三章 神魔戾氣全無功,隱患盡除心復明

    山濤初次到南極之時,認識的第一個人便是朱鸞,在葉繽的十七個弟子之中向來也與朱鸞最為得宜,故而對其的聲音很是熟悉。

    山濤心神雖散,但畢竟一直都是心志堅毅之人,仍保留著一絲清明,仔細聆聽其言之後,陡然間一道清流灌進了元神之中,雖然相對於那已經漸漸肆虐開來的戾殺之氣來說,何啻於溪流與大海之別,但也足夠為山濤添上一分助力了。

    有了這清心寧神咒法之助,山濤本來在那些神魔影響之下,越來越散亂的心神又自凝聚起了一分,僅僅這一分,卻也足夠讓山濤想起很多事情來了。

    而由於心中一直轉動著轉世之事,再加上此刻心神略加清寧,山濤剎那間便自想到了自己在無華古墓之中遇到的楊瑾來了。

    楊瑾前世乃是凌雪鴻,追雲叟白谷逸之妻,窮神凌渾之妹,便是連其兵解之因也是因為被五台派弟子所暗算。按理說與峨嵋乃是至交,理應多加往來,但是自其轉生楊瑾,修為有成之後,一直在暗暗的救死扶傷,積攢功德,沒有絲毫與自己前世丈夫、兄長再度結交,引以為援奧的想法。

    反倒是對自己今生投生的家庭關愛有加,時時照拂,使得楊家之人得享富貴長壽。而且自己這個害其轉世的五台派的長老,今生還與其結下了兄妹之誼。由此可見,倒也非是所有的人都是那麼的看重前世,忽略今生。

    一念至此,山濤那散亂的心神猛然一振。之前本就沒有完全斷絕,還隱隱存在著地那一縷聯繫陡然強盛了起來,將山濤那散逸開來的心神重新凝合了起來。心神合一,山濤立時之間對自己身體之內的情況有了清楚的瞭解。

    這下子,連山濤自己也嚇一跳。「到底是自己進展太速,經驗太少。在身體之內留下了不少隱患,不過一個小小的心神散亂,若在他人,恐怕不過就是迷糊一會兒罷了,到了自己這裡,什麼牛鬼蛇神全部都出來了!

    不過這樣也好,危險來地早,總比在關鍵時刻來的好!早來了早清楚,以後也可以放心。不必時時刻刻都要小心自身地異變了!」就在這剎那之間,山濤便自定下了將體內隱患一網打盡的想法。

    神魔都有著自己的意識,自山濤開始修習魔教神通法門的那一刻起,便開始隨著他一起成長,與山濤分享著他的經驗,對山濤擁有的手段可謂是瞭若指掌。在山濤心神開始凝合的剎那之間,便自警覺過來。

    這些神魔在完成了最後的一次推波助瀾之後。立時準備繼續沉入山濤元神的最深處,匿跡起來,等待下一次機會。反正他們地歲月悠遠,沒必要為了一次機會,擔上太多的風險。

    這些神魔打的主意倒是不錯,可是以山濤的為人,又那裡能讓他們如願?山濤知道。在自己未能完全掌控元神之時。自己體內的紫華清光,那些神魔也是可以應用的。故而先自不動用發力,而是心念一動,將一直存在於元神之內,調和著雪魄珠與乾天火靈珠之間實力不均衡的萬年溫玉蓮花給調動了起來。

    萬年溫玉蓮花中正沖和,隱含道性,這種溫潤綿泊地氣息,是那些神魔根本難以觸及的。故而萬年溫玉蓮花在山濤的御使之下,立時灑下了一道溫潤地紫華,封鎖了週身所有的關竅。

    不論是修煉魔教法門而生的神魔,還是招引劍煞而帶來的戾殺之氣,緊接被溫玉蓮花的紫氣給封禁在其中,任其如何在內裡肆虐,也難逃脫了。

    山濤手中法訣一掐,一聲清喝,「天魔瀟瀟!大自在天!」

    隨著山濤地聲音,一直在山濤身前地朱鸞,立時發現師叔身前多了兩個人,一個是千嬌百媚的女子,渾身上下,莫不透發著誘人以極地氣息,與師叔正對,而另一個則是五首四臂,身高數丈的佛門金身法相,虛懸於空中,莊嚴無比。

    此時,商建初與朱靈俱各已經叫了人過來,洋洋灑灑數十個,法力都自不弱,其中也不乏地仙級別的高手。看到這種情況,紛紛議論著,也不清楚到底該如何做?

    朱鸞見此,忙自令他們退後,道,「師叔可能是修行之上出了什麼問題,叫大家前來是為了防止師叔狂性大發,做出什麼事情來。現在師叔可能正在自救,我們就在一旁靜觀就是了,不要打擾到他。

    當然,若是師叔一時間難以恢復,還請諸位一同出手,暫時制住師叔!」

    眾人聽了朱鸞的解釋,都自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都自安靜了下來。

    山濤此時對外界自然有所感應,但是他已然到了最後關頭,只要他們不來招惹自己,自然沒心思理會外界的情況,不過他卻是對朱鸞的處事手法很是欣賞。

    在山濤心念的御使之下,大自在天眉間的第三隻法眼立時睜開,一溜純白色的火線立時飛射了出來,自山濤的天靈灌下。待得這些焚魔淨世炎來到,萬年溫玉蓮花立時放開了一個口子,這些邪魔剋星的焚魔淨世炎立時洶湧而入,銳不可當。

    不論是戾殺之氣還是那些神魔,對於這本質上克制自己的焚魔淨世炎可謂是畏懼之極,立時朝別的方向閃躲,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山濤用萬年溫玉紫氣為他們留下的「生路」只有兩條。

    正所謂「飢不擇食,慌不擇路!」在巨大的生存危機的壓迫之下,他們沒奈何的只能往那兩條路上逃去。但是很快,他們又自明白,即便是這兩條路,也不是隨便走的。

    山濤為這些神魔、戾殺之氣開闢的道路盡頭。正是山濤的食、中二指。就在他們往這兩條路上逃跑地同時,「鏗」的一聲,激越之極的清鳴,懸掛於山濤腰間的戮人劍立時脫鞘而出。

    那些自食指竄將出來的戾殺之氣俱各被戮人劍吸納一空,當那些神魔也自想從這裡逃出。竄入劍中之時,大自在天地額頭法眼之上便會再次射出一溜火線。將其焚為飛灰。與此相類,從中指竄出的神魔俱各被天魔瀟瀟給吞噬了個乾淨,而那戾殺之氣卻被天魔瀟瀟發出地天魔氣給擋了回去。

    在內外兩廂裡夾攻之下,神魔與戾殺之氣俱各按照山濤的心意,流轉到了戮人劍與天魔瀟瀟的身上,不特自身危機盡除,而且使得天魔瀟瀟的靈智更添,戮人劍祭練的步伐也自提升了一大步。

    當然,即便是兩頭都是死路。對於那些不願意就此消亡的神魔與戾殺之氣來說,依舊是能多活一會兒是一會兒,故而也自讓那些在旁邊觀看的人看了一場戲。不過正所謂「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對於那些沒能堪破生死界限的生靈來說,死亡的威脅都是一樣地,便是神魔也概莫能外。

    解除了自身隱患。山濤立時收起了法訣,大自在天與天魔瀟瀟俱各隱沒,消失不見。而戮人劍也自還歸劍鞘之中。

    此時山濤的心已然完全恢復了平靜,如止水一般,最是能夠思考問題,略加思量,便自想到了應對之法。心中冷道。「不就是區區一手普度金輪的法術嘛!自己手中可是尚有一件驚天秘寶啊,毀一個小小的普度金輪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吧!」

    一念至此。山濤臉上禁不住流露出一抹滲人的冷笑,不過剎那之間,他便換上了一副微笑的表情,昂然迎向前去,先自笑著與來此相助地眾人打了個招呼,寒暄、道謝了幾聲,便自令他們自行散去,僅僅留下了葉繽的弟子,元鼉,東陽、龍玄等幾個較為熟稔的人。

    山濤笑著對朱鸞道,「朱鸞,沒想到你處事居然如此有法度,心神絲毫不亂,做事有條有理,真是不錯!尤其是師叔我,可要好好地感謝你啊!若非是你那一記清心寧神咒法,師叔恐怕還難以如此之快的恢復,說不得還真有幾分危險呢!」

    「那師叔準備如何獎賞於我這個有功之人呢?」朱鸞向來與山濤的關係融洽無比,言談無忌,故而也沒一般師叔、師侄之間的那般客套,逕自笑著道,「總不好空口言謝吧!那可不像是師叔的風範啊!」

    山濤面色一整,傲然道,「那是自然,師叔豈是那等樣人?」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二十四章 二次施威祛隱患,朱靈盡去寒蚿影

    山濤笑了笑,問道,「你覺得師叔方才召喚的護法大自在天如何?」

    「很強大,」朱鸞笑著道,「師叔是準備傳授我這門神通嗎?」

    「何止是強大?」山濤笑著道,「這護法鬼神最大的妙用,就是幫人擋一次死劫,這門法訣乃是出自《未來星宿劫經》,一共可以修出二十四護法諸天鬼神,也就是說,練到最後,可以幫人抵擋二十四次死劫。除此之外,還有諸多妙法,號稱外道問聖妙法。

    師叔直接將此經傳授給你,總該足以抵過了吧!」

    「如此就太謝謝師叔了!」朱鸞聞聽此言,那裡還不知道師叔是有意成全自己,不過看著身邊的師姐妹,卻自說道,「如此妙法,只傳給我一個人,未免有些不公平了吧!不如就將諸師姐妹一併傳授了吧!」

    山濤笑著道,「這樣,我負責傳授給你,至於你要傳授給誰呢?我就不管了!當然,必須是能夠信得過的人!你且近前來!」

    朱鸞走上前去,山濤雙眸直視著朱鸞,陡然之間一亮,不過須臾之間便自又恢復了正常,而朱鸞則有幾分眩暈,畢竟《未來星宿劫經》的內容也自不少,朱鸞不過一個散仙而已,驟然接受如此巨量的信息,難免有幾分不適應。

    商建初已經與朱鸞確定了關係,雖則是在眾多人的面前,倒也沒有那麼多的顧及,逕自上前扶住了朱鸞,好一會兒,朱鸞方自恢復了正常,眼神也復轉清明。對《未來星宿劫經》瞭解的越多,她就越明白此經的玄妙。連忙再次感謝。

    山濤擺了擺手,接著道,「你言談舉止都頗有法度,又知道關心同門,說不得將來你師傅的衣缽就該由你來傳承了!」

    「師叔就不要取笑我了,換了哪個姐妹不會如此!」朱鸞笑著道,「況且,接掌師傅衣缽的人選,師傅早就已經定下來了!」

    「哦?」山濤詫異地問道。「不知道是哪一個?」山濤遊目向四方望去,掠過了一個個葉繽的弟子,只見她們都自笑著搖了搖頭,最後,山濤的目光落在了站在朱鸞身後不遠之處的朱靈,臉上頗有幾分古怪。笑著問道,「莫非是朱靈?」

    「師叔當真是法眼,正是朱靈師妹!」朱鸞以及其他的師姐妹異口同聲的回道。

    朱靈雖不在葉繽的十七個弟子的序列之中。但是山濤哪裡會不瞭解朱靈的底細?因為朱靈本來就是山濤遺留給葉繽地。

    這朱靈就是十多年前,山濤與葉繽、錢康三人一同絞殺萬載寒蚿之時,由山濤盜取的萬載寒蚿的元嬰。這元嬰乃是萬載寒蚿積修、採補千年方才凝練出來的,並準備以此渡劫成道。不過卻沒想到途中橫生枝節,自己身死,元嬰也被山濤搶去。萬載寒蚿的元嬰由於沒有萬載寒蚿的意念灌注在其中,故而倒是和山濤手中地天魔瀟瀟差不多,都是只有本能,並沒有意識。不過早在十多年前,其一身法力之強橫。就已然不讓地仙了。

    山濤由於她也自是一個生靈了,倒是不好就這麼直接用血神子吞噬了她,正自為難他的處置。葉繽提出由其收為弟子,慢慢教導。

    別看其一副怯生生的樣子,實力之強悍,只怕葉繽地諸弟子之中,沒有一個是能夠比得上的。山濤只不過沒想到。葉繽居然將其收做了關門弟子?看來著朱靈的資質的確是非同凡響。

    「朱靈。你且上前!」山濤淡笑著道,「讓師叔好生看看!」見朱靈默然不語。嬌怯怯的不願意上前,面上的笑容再次擴大,道,「莫非你還記恨著,當年師叔以冷焰神雷打你的事情不成?」

    山濤的笑容雖然燦爛,但是他的目光之中卻隱含著一抹冷意,直視著朱靈,除了朱靈之外,誰也難以感應的道。

    朱靈怯生生地上前,低聲道,「師叔說笑了,我哪裡還會記得那些!」

    「如此就好!」山濤笑著道,信手伸出,向朱靈的天靈落去,旁邊的那些人都自清楚,山濤地手中調度了不少法力,出手何止是雷霆萬鈞?都自驚呼。

    尤其是朱鸞等一干師姐妹,同時問道,「師叔這是要幹什麼?朱靈師妹應該沒有得罪你吧!」

    山濤冷眼望了她們一眼,默然不語,手勢不停,依舊落在了朱靈的天靈之上,朱鸞等人正自要上前制止,卻發現山濤那渾厚的法力都隱而不發,並沒有施放出來,都自鬆了一口氣。見得山濤臉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都以為山濤是想試一試朱靈師妹的膽量,立時放下了心來。

    熟料,正當她們以為猜對了山濤地心思之時,山濤那沛然地法力立時狂轟而下,自天靈灌注到了朱靈的體內。原來,山濤在得知朱靈已然成為葉繽衣缽傳人之時,便自加強了注意力觀察,他可是明白,朱靈雖然沒有繼承萬載寒蚿地任何記憶,不會像萬載寒蚿一般淫蕩陰戾,但是畢竟先天沾染了一絲因子,與山濤沾染戾氣的情形倒也差不多。

    這些戾氣一直隱藏在朱靈身體的最深處,雖然她現在修煉的是《天一金籙》之上的法門,但是這些戾氣不除,保不準什麼時候就灰如自己方纔那般爆發出來,以朱靈體內那浩瀚的法力,估計造成的破壞絕對不會小。

    但是如果將這絲隱患除卻,那朱靈便是先天一塊美玉,資質之上乘,可謂是天下一時無兩!畢竟,很多人成就元嬰的目的,便是因為嫌棄自己肉身的資質不夠好,而朱靈,根本就是把元嬰當作了肉身。

    雖則她的意識還淺,對於體內各種力量還不太運用,但是只要長此發展下去,天仙大道肯定是通暢無比的。故而山濤方才要幫其剷除掉那縷不安定的因子。

    不過那戾氣隱藏極深,山濤一時間也難以察覺,故而山濤方才要提起自己當初以冷焰神雷將其轟在牆壁上的事情,激起其本能上的一絲不滿,畢竟這是朱靈自身的記憶,她必定不會忘。

    形勢果如山濤所料,朱靈上前之時,頗有幾分不情願,山濤復以雷霆萬鈞之力壓頂,聲勢駭人以極。山濤清楚,若是朱靈自身,絕對是會躲閃的,畢竟,誰也不傻,尤其是朱靈這種,意識初生,猶如渾金璞玉一般的思想,更是要循本能而行。

    但是朱靈非但沒有絲毫的躲閃,這一剎那間,反倒更加的坦然,彷彿篤定了山濤不敢劈下一般,山濤又自故意分神,望向朱鸞等人,終於以天視地聽大法窺得了其眼眸深處的那一抹狠厲之色,也察覺了朱靈體內的那一抹異動。

    值此時刻,山濤哪裡會又絲毫的猶豫,那早就蓄滿了大自在佛光的手掌立時壓下,開始以佛光煉化那縷陰戾之氣,純化朱靈的身體。對於朱靈,山濤自然不敢像自己之前一般直接接引焚魔淨世炎入體,一則自己對那焚魔淨世炎非常熟悉了,二則,自己體內有昊天寶鑒這件靈寶,即便是一時控制不好,那點焚魔淨世炎也會被昊天寶鑒給化作虛無,不會帶來傷害。

    朱靈可是沒有自己那樣的本事,自己卻是需要萬分的小心的,不過所幸的是,外道顯聖大自在佛光本就有煉魔化佛之功效,倒也合適!

    朱鸞等人見山濤最後還是出手了,正自惶急,突然發現,自己的師妹並沒有什麼事情,也就安靜了下來,靜觀其變。不多時,眾人便自發現朱靈的身體稍稍有些扭曲,嬌俏秀美的臉上更是如此,有時猙獰的可怖,甚至還發出了幾聲與朱靈聲音絕然不同的慘叫,哪裡還不明瞭朱靈自身出了些問題,山濤是在幫其清除隱患?

    不過須臾之後,山濤便自收手。此時眾人再看朱靈,發現其身上竟然透發出一股聖潔之極的氣息,顯得頗為莊嚴,似乎整個人都通透了些。

    朱靈現在的意識,差不多還是一個孩子,雖然還不太明白方纔的事情,但是循其本能,也自感覺到自己較之之前好像舒服了許多,也自出言道謝。

    朱鸞等人忙自問向山濤,朱靈之前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畢竟朱靈現在是葉繽的關門弟子,寶貝著呢!山濤笑著向他們解說了一下方纔的情形,眾人這才對之前的事情有了清楚的瞭解,同時對山濤這個師叔的能力,也更加的佩服了!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二十五章 回轉五台,商討對策

    山濤笑著對朱靈道,「既然你已經是繽姐的關門弟子了,正好,我這裡有七件法寶,乃是從元江金船之中取出來的前古兵戈,本來是要送給繽姐分配的,現在就給你好了,你看著分配吧!」

    說著,山濤便自將那七件前古兵戈從山河鼎之中取了出來,交到了朱靈的手上,而後接著對朱鸞等人道,「我來此本來就是準備和你們的師傅一起回中原的,既然你們的師傅已經先行去了,我在中原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也就不在耽擱了!就此回轉,你們都各自散了吧!」

    山濤又自和龍玄、東陽夫妻寒暄了兩句,便自準備離開,這時,那元鼉卻是開口了,道,「山真人,我在這裡這麼多年,小光明境一切平安,根本就沒什麼危險,我覺得還是和你一起回中原比較好!」

    山濤並不太清楚小光明境現今的防禦問題,聞聽此言,望向了朱鸞,朱鸞笑著道,「元鼉前輩說的不錯,小光明境確實是沒有什麼需要他看護的,師叔若是在中原有事,還是讓元鼉前輩去幫忙的好!」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一起走好了!」山濤向元鼉點了點頭。

    元鼉見此大為高興,小光明境雖然是個好地方,但是他在地底被萬載寒蚿困了千年,而今雖然獲得了自由,又被山濤封禁,勒令在此地看守了十多年。早就膩煩了。

    向眾人辭行之後,山濤立時帶著元鼉飛往中原。元鼉和萬載寒蚿一樣,也是那種萬年地老妖怪了,雖則實力比萬載寒蚿差一些,但是法力卻是雄渾之極,早就已經達到了地仙的頂峰。山濤一自將七星遁法傳授給他。便自運轉如意,使用的得心應手,在其不計消耗的催動法力之下,速度一點兒也不比山濤慢。

    不過一天多點兒的功夫,兩人便已經回到了中原。山濤沒有片刻的停留,直接回到了東台望海峰。

    山濤先自讓元鼉進了觀山聽濤閣,自己則直接去了混元閣見萬妙仙姑許飛娘。許飛娘一見山濤回來,就立時埋怨道,「師弟,你總算是回來了。你可知道,我們諸位長老可就等著你回來,一起議事呢!現在距離峨眉開府可是沒有幾天了!」

    「不對吧!」山濤開玩笑著道。「除了我之外,應該還有別地長老沒到吧!」

    「哪裡還有?」許飛娘的話脫口而出,不過瞬息之間,便自想到了那個自十年前就已經失蹤了的綠袍老祖,她沒好氣的道,「那綠袍老祖十多年不出現,說不得早就被他那個叛徒弟子辛辰子給殺了!此番我們聚會議事,正好將他的長老職位給革除了!」

    稍自頓了頓,許飛娘接著道,「現在你回來了。那我們也就不要再耽擱時間了,師弟且先去中台翠巖峰,我去通知其他各峰的長老!」

    「也好。」山濤也明白事情有些緊急,並不反對。

    不多時,五台掌教曉月真人與除了綠袍老祖之外的七大長老盡皆到場。曉月真人尚未發話,摩訶尊者司空湛便自先譏諷道,「山真人真是高人啊!見上一面太不容易了!我還以為山真人在元江金船之中得到了眾多的法寶之後。就不在承認自己是五台派弟子了呢!」

    山濤冷冷的望了司空湛一眼。淡淡的道,「我與許師姐得寶之後。除了給自己地門下弟子分了幾件之外,還給其餘各峰的弟子贈送了十件法寶,也算是為門派做了一點兒小小的貢獻。

    以司空師兄這般忠心為五台派著想地為人,想必做的貢獻定然比我這做師弟的要多的多吧!不知道可否能給師弟我說道一下,也好讓我以後跟著司空師兄多加學上一學!」

    「你----」司空湛臉上略現出一絲尷尬之色,不過剎那之間便自抹去,變成了一副冷笑的樣子,「我在外圍,只不過得了一件法寶而已,正合我自己所用,我若是如你一般,在紫雲障之內,不管得了多少,定然只取一件,其餘的全數貢獻給掌教真人,由其按需分配給派中弟子!整體提高派中的實力!可是你呢!誰不知道你得到的寶物最多,卻是只顧提高自己門人的實力。看看你自己的幾個弟子,原來是什麼修為,現在全部都成就了散仙業位,想必是靠那廣成金丹提升地吧!說不得你送的那幾件法寶都是你的弟子看不上眼地東西,拿出來做人情的!」

    「哦?」山濤笑了笑,道,「那司空師兄著執法長老是打算怎麼處置我呢!廢了我的法力,還是奪了我的法寶?或者更甚,將我驅逐出五台派?」

    山濤雙手背負,傲然而立,頗為玩味的望著司空湛。司空湛面色一變,立時有些掛不住,肩上一抖,正自要發出列缺雙鉤,卻被曉月真人給喝止了下來,恨恨地望了山濤兩眼。

    「看來今天諸位師兄弟齊聚,是準備議論我地罪過的,我不覺得我有什麼罪過,就恕不奉陪了!」山濤連曉月真人也不看上一眼,轉身就走。

    不過沒走到大殿門口,便被許飛娘給攔了下來,許飛娘也自冷笑道,「司空師兄,你方才說地話也未免過分了吧!我們有的人情送,總比你沒有的強吧!既然這人情也自送錯了,那就請司空師兄將法寶還回來吧!

    據說我送給司空師兄門下一個弟子的法寶,被司空師兄給收了回去,送給了自己的寵姬仞利仙子方玉柔!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當初許飛娘贈送法寶之時,也的確是按照山濤所言的,對前來望海峰的其他各峰弟子都送了兩件,其中曉月真人的門下送了四件,並沒有管這些人是不是受寵的弟子。其中不受寵的弟子的法寶自然是回去之後便被追回,轉賜給受寵的弟子了。這種事情,其它幾個長老,哪個沒做,立時紛紛出言,道司空湛不對。

    曉月真人也再次開口,道,「好了,山師弟不論得了多少法寶,那都是他個人的,他能夠給我們派中奉獻十件已然是很不錯了,司空師弟,你方纔之言實在是過了!

    再者,今天我們所有的長老都集中在一起,不是談論這些小事的,而是要好生商量一下,怎麼應對峨嵋派開府的事情的!現在是重要的時刻,我們各峰的長老更應該多加團結。山師弟也不要鬧脾氣,畢竟是一個門派的,還要多為門派著想一下。

    如此重大的事情,那綠袍老祖既然沒有來,就此革了他的長老之位好了!諸位長老沒有什麼意見吧!」

    眾人都自點了點頭,曉月真人這般稍自轉移了一下話題,眾人也都不在提方纔的事情。

    曉月真人繼續道,「山師弟剛剛才回五台山,可能還不太清楚,此番峨眉開府,峨嵋派廣發請柬,不但四海千山的散仙俱各有份,便是魔教各派宗主,各洞洞主也自相請了。看來此番的聲勢定然不會小!

    此次峨眉若是成功開府,再加上當年以兩儀微塵陣抵擋諸天星辰七絕秘魔烏梭的事情,恐怕著天下第一派的地位短時間內就無可撼動了!這對我們五台派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我們五台派到底該如何應對,這就需要我們幾個主事之人好生商量了!

    諸位長老對此都有什麼看法,不妨說出來,我們商討一下!」

    聽完曉月真人之言,七手夜叉龍飛當先開口,他譏笑道,「峨眉邀請我等旁門修士也就罷了,連魔教宗主也請,不是包藏禍心,想借此一網打盡,就是想在他們面前昭示自己的強大威望,恐怕沒有哪個魔教宗主會前去!起碼,家師白骨神君是絕對不會前去觀禮的!

    當然了,若是諸位魔教宗主聯合起來,準備做點兒什麼動作,那自當例外!」

    「貧僧倒不覺得那僅僅是峨嵋派的一種姿態,這更像一種手段,一種明面上的手段!」日月僧千曉禪師立時接口道,「為了此番開府大典,峨嵋派準備了何止百年了,自然是要將聲勢做足了,一舉奠定天下各派之宗的地位!

    妙一發出請柬給那些魔教宗主,若是能夠因此,就將他們嚇的不敢前去,恐怕不僅在諸正教以及旁門散修心中樹立了莫大的威望,就是以後在爭鬥之中魔教都要矮上峨嵋派一大截了!這可是給那些魔教宗主出的一個大難題啊!」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二十六章 意見相左

    「那你們認為,那些魔教宗主會怎麼做呢?」曉月真人問道,「光明正大的前去參加,還是隱聲匿跡冷眼旁觀,亦或是聯合出手,給峨嵋一些難堪呢?關鍵是,最後一種可能性究竟會有多大?」

    「曉月師兄何以對這個如此感興趣呢?」山濤突然開口,淡淡的問道。「莫非曉月師兄也想有所行動嗎?」

    曉月真人淡笑了笑,接著道,「有些事情恐怕諸位師弟還不太清楚,幾天前,華山派掌教烈火祖師給我暗地裡傳了信,言道他準備聯合諸派在峨嵋開府之時,搞點兒動作,特來相邀我五台派一同出手!我還正在考量之中啊!」

    「敢問曉月師兄,不知道烈火祖師聯合的諸派之中,已經說動了幾家門派呢?」許飛娘聞聽此言,立時問道,「還有,華山派準備搞點兒動作,這點兒動作,到底指的是多大呢?僅僅是折損些峨嵋派的面子,讓峨嵋派在開府之時難堪呢?還是準備與之開戰,阻止峨嵋派開府呢?

    這些,曉月師兄須得給我們說清楚,我們也才能更好的進行判斷啊!」

    聽得此言,山濤禁不住對許飛娘暗暗稱讚,許飛娘此番問話恰恰是說在了點子上。此言一出,其餘六個長老也自望向了曉月真人,看其如何作答。

    曉月真人笑了笑,道,「烈火祖師言道。他已經約好了竹山教、西方魔教、北方魔教、恆山派、崆峒派以及海外地一些散修,至於事情準備搞多大嘛!那就要看到時候聯絡的門派和高手到底有多少了!若是實力足夠的話,自然是要大幹一場,最好攪擾的峨嵋不能開府,若是實力不足,也只能暗地裡搞些動作。讓峨嵋派折損些面子了!」

    山濤聽了曉月真人的話,細細思量著,發現除了西方魔教之外,其餘的都不過是一些小派而已,若是其中地北方魔教還是由烏靈珠領導之時的強盛,那倒還可以戰上一場,雖然結局依舊不可避免,但是而今,自打烏靈珠死後,北方魔教立時分崩離析。被那些實力高強的老魔頭們瓜分了一個乾淨。

    其中,百蠻山赤身洞洞主五毒天王列霸多,由於攻取了綠袍老祖的陰風洞。佔去了整座百蠻山,故而聲威大盛,使得很多魔教弟子都投入了他的門下,尋求庇護,所以分裂後的北方魔教以他的赤身洞的勢力最大。

    而現在的北方魔教則是烏靈珠的兒子烏角與其幾個弟子勉強在紅木嶺天狗崖支撐地一個小派。能夠存留下來,還是諸多人看在烏靈珠的份上,沒有下手。因為據峨嵋派透漏出的消息,烏靈珠可能沒死。

    至於其它地恆山派,崆峒派等等,一個門派頂天了也就那麼十來個人。說是一個門派都有些笑話。不過西崆峒倒還真有幾個高手,不過也無濟於事。

    山濤也不多言,淡淡的道。「要說對峨嵋派的瞭解,恐怕沒人能夠比得上曉月師兄,師兄認為,這些門派加起來,能夠給峨嵋派造成多大的麻煩呢?可能夠傷到筋骨?」

    「估計不太可能!」曉月真人略加思索。便自答道。「凝碧崖上布設有兩儀微塵陣,雖說是開府大典。為了廣迎賓客,不會將其完全展開,但是以齊漱溟的性格,絕對不會不用。除非是在到了內部之後,突然發難,還有幾分希望,否則恐怕難有多大效果!」

    「如果是光明正大的上了凝碧崖,再相約一同出手,成功的希望大嗎?」山濤再次問道。

    曉月真人尚未開口,許飛娘便自又道,「恐怕即便是如此,也不可能會成功,甚至也不會取得多大的效果!一則,即便是我們聯合了所有的魔教宗主以及一些旁門的首腦、散仙,但是肯定只能帶幾個弟子前去觀禮,若是人數太多,恐怕峨嵋派會起疑心地!

    因而人數定然不多,尤其是相較於峨嵋派廣邀而來的賓朋來說,恐怕更是少的可憐啊。到時候發難之初,或許可以打峨嵋派一個措手不及,損折些弟子,但是之後呢!

    且不說峨嵋派會如何應對,恐怕單是那些賓客這一關就過不了。要知道,那些賓客之中,可是有極樂真人李靜虛,玄龜殿主易周,靈嶠仙府地赤杖真人等諸多天仙在其中啊!除此之外,那些地仙、散仙更是不計其數。恐怕之後,便是峨嵋派不出手,那些賓客也不會讓他們討得好去!」

    「那按照許師妹的意思,峨嵋派如此勢大,我們就要什麼都不做,陪著笑臉,帶著禮物,前去給峨嵋派道賀了?」摩訶尊者司空湛又自諷道,「恐怕許師妹是早已經將混元師兄的仇拋到九霄雲外了吧!」

    許飛娘聞聽此言,狠狠的瞪了司空湛一會兒,方自恢復了平靜,淡淡的道,「什麼都不做,讓峨嵋開府進行地順順當當,自然也不行!所以,手段還是要做地,不過我們五台派絕對不能第一個出手,做那出頭羊,要先觀望一下形勢再說!

    我覺得,曉月師兄大可以先答應烈火祖師,言道我們願意與其共襄盛舉,先自聚合在一起,探討一下計劃,若是合適,可行,我們自然也自全力以赴,若是不行,也好看清形勢,及早抽身,免得惹禍上身啊!

    不過將與峨嵋派開戰的時間選在其開府之時,著實不是一個好地選擇。峨嵋開府,可謂是數百年來未有的群仙盛會,很多經年修煉,絕少出山的高手也都趁著這個機會出來了,等於給峨嵋派平添了許多助力!」

    「聽許師妹的意思,那就是不贊成大肆行事了!」曉月真人淡淡的問道。

    「正是!」許飛娘也不諱言,逕自說道,「若是做些小動作,倒也使得,若是要舉我五台全派之力,我絕不贊成。除非,除非是所有的魔教之人都自參與了烈火祖師的計劃,準備此時大舉進攻峨嵋!」

    「我覺得許師妹說的很有道理!」一直未曾開口的玄都羽士林淵突然開口道,「峨嵋開府乃是峨嵋威勢最盛之時,選擇此時,確實會增加很大的難度,況且我們是多派聯合,到時候,若是有誰突然臨陣退縮,恐怕那些動手之人,結果會很糟糕!

    曉月師兄對兩儀微塵陣的威力是最也熟悉不過了,若是峨嵋派怒而封陣,恐怕我們這些前去觀禮之人,沒有峨嵋派的允准,誰也難得走下峨嵋山!」

    「我也贊成林師兄之言!」游龍子韋少少也自出言符合。他本是崑崙門下弟子,欲仿照師姐半邊老尼的行為,投入別派,爭個掌教坐坐,熟料也沒能當上,最後只得了一個長老。不過,即便如此,那也比在崑崙山時強得多了。

    崑崙派,說起來也是一方大派,上面幾代之人都是天仙中人,但是弟子卻也不過十來個而已,哪裡比得上而今在五台派的威風,單單他所在的葉斗峰,就有弟子近百人,更不用提其他的散碎之人了。

    尤其是十多年前,綠袍老祖失蹤以後,整個葉斗峰已然成了崑崙四友的天下了。崑崙四友與峨嵋派的關係也自可以,雖說不上好,但是也自不壞,故而對這些個爭鬥並無太大的興趣!若是成功的希望大些,他們自然希望從中撈取一些好處,可是看現在這種情況,只怕失敗的可能性更大,那他們自然是不願意做了。

    「那山師弟有何想法嗎?」曉月真人問道。

    山濤笑了笑,道,「不外乎四個字,見機行事而已!上次我五台開派之時,峨嵋派不論來意若何?畢竟是前來道賀了,此番若是不前往還禮,恐怕說不過去!我想,只要我們不進行什麼大的動作,峨嵋派也絕對不會為難我們!

    畢竟賓客眾多,峨嵋派還沒有不要臉到那種地步,將所有與其敵對之人都自扣押下來!所以,凝碧崖我們是一定要去的,不過去了之後,應該如何做?那就要看烈火祖師他們的動向了,如果是大舉,我倒認為,不妨拚上一拚!若僅僅是玩弄一些小手段,那麼我們五台派不碰也罷!」

    「山師弟之言倒是和我之意頗有幾分相合,不出手則以,出手就要雷霆萬鈞!」曉月真人笑道,「不過,這還要看聯絡的情況,那我們今天就到這裡好了,還有幾天的時間,我們就在看看情況!」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二十七章 劍斬竹山教主

    薄竹山,乃是滇界東南的第一高峰,魔教之中的一個分支---竹山教,根基便在此山之上,竹山教也是因此而得名。

    竹山教為滇界東南第一大派,不過,竹山教之興盛,在於竹山教主不分好壞,濫收一氣,只要有人願意投效,不論來歷,不問資質,他都願意收錄,並傳其道法,以便於廣撒網而撈魚。不過,竹山教主如此作為,也著實沒撈到幾條大魚。

    竹山教中,除了他自己與三個長老是地仙以外,其餘的弟子,便是散仙也難得找到幾個!不過竹山教在當地卻是甚得人心,因為附近之蠻人,差不多有點實力的,都是他竹山教的門下。只不過其中大半都未錄入名籍之中罷了。若是將這些人也自算上的話,恐怕竹山教的弟子萬人也不止。

    薄竹山,如霞嶺。

    如霞嶺位於薄竹山北,乃是薄竹山二十二座山嶺之中,風景僅次於主峰飛雲峰的地方。最為引人的便是這裡的蘭花,春天,雙飛燕、朵朵香、春墨蘭、素心蘭爭相怒放;夏天,火燒蘭、竹葉蘭幽遠飄香;秋天,秋蘭、秋墨蘭沁人心脾;冬天,蝴蝶蘭、寒蘭、蓮瓣蘭、沉香虎頭蘭、碧玉虎頭蘭、報春蘭迎春吐蕾。滿山遍野,到處都是異種蘭花,從春到冬,花開四季。

    在如霞嶺這種地方居住的自然乃是竹山教中地位非同一般地人物。這裡便是竹山教第一長老朱柔一系弟子的所在。滿山蘭花之中。錯落著數百座竹樓,看起來倒也頗為別緻,只是這種風格,更像是凡俗中的隱士,雅人,卻不像是修行之人的所在。

    在眾多的竹樓之中。僅此於峰頂上面的一座,便是朱柔地弟子白首仙童任春的居所。此時,天入夜已深,由於天氣不好,故而一片漆黑,沒有半顆星辰閃耀,不過,任春的居室頂上,鑲嵌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放著白燦燦的光華。將室內照的亮如白晝一般。

    任春在屋子裡踱來踱去,雖說下面乃是竹子搭建,但是卻依舊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顯示了任春那頗為深湛的修為。

    不過,任春顯然沒有因為這點而沾沾自喜,他的臉上滿是凝重,焦慮之色,雙眉緊簇,顯見是心中有重大之事委絕不下。這全是由一枚玉符而起。

    今日清晨之時,任春和平日裡一般,前往如霞嶺的一片密林之中練法,卻突然發現自遠處飛來了一道青色玉符,以法力灌輸其中。解讀了內裡地內容之後,方自明白,竹山教主正自準備在峨嵋開府之時。對峨嵋派不利。

    若單單是竹山教一家也還罷了,但是他們卻是秘密的廣為邀引援奧,已然聯結了不少的宗門派別,準備進行一次大地計劃。峨嵋派雖然已經知曉了一些,但是對於那些更重要的。更核心的東西卻是也並不清楚。因為這些。只有這些聯結在一起的各派宗主知道。

    峨嵋派交遊廣闊,實力強大。即便是這些門派的聯合進攻,傾全力來犯,妙一真人也自能夠解決,但是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誰也難以斷言自己便可以將事情解決的完美無缺。

    竹山教等門派選擇的進攻時機恰恰是峨嵋派開府之時,值此重要的時刻,便是出現一丁點兒紕漏,也是對門派聲譽的巨大損傷,而這,恰恰是妙一真人最為不能容忍的。故而妙一真人方自派人傳信給白首仙童任春,讓其出手斬殺竹山教主,引發竹山教內亂,敲山震虎,震懾人心,使得此番針對峨嵋派開府地破壞行動瓦解大半。

    而之所以選擇白首仙童任春,卻是因為任春本來就是峨嵋弟子,而且是妙一真人的嫡傳弟子,不過天下間少有人知道罷了,便是峨嵋派內部,除了重要的幾個峨嵋二代長老,其餘之人也是一概不知。

    原來,妙一真人早就明白,正邪一戰不可避免,不如此,無以奠定峨嵋派天下第一大派地聲威,而魔教,則是邪派最為中間的力量。故而妙一真人早早的便自將自己的一個得意弟子給送入了魔教之中,這個人就是任春。

    魔教傳承複雜,分支眾多,之所以讓其選擇竹山教這一脈,一則是因為竹山教主自己定下來的規矩,不問資質,不問來歷,一概收錄,最為好進。二則是因為竹山教弟子眾多,是個大派,一旦魔教準備聯合起來有什麼行動,定然是要通知竹山教一起參加地。三則竹山教在魔教諸大分支之中,乃是最為弱小地一支,最好用事。

    峨嵋收錄弟子,向來是重其資質,任春的資質自然不差,修為也早已達到了散仙,不過為了讓其潛伏於魔教之中,任春卻是對於隱匿一道最為擅長,不特擅長隱形匿跡,更為擅長隱匿功力。

    任春在其投入竹山教後地事情,果然與妙一真人之前所料的差不多,竹山教主這個不過堪堪踏入地仙之境的教主以及三大長老,俱各沒有看出任春身上所負的一身上乘法力,不過其資質的好壞,四人卻是都看出來了。

    在經過了幾番協商,多次爭執之後,卻是朱柔如願以償,收得了任春為徒。由於任春來時為了改變形象,更加保險,特意用法力將自己的一頭黑髮轉化作了白色,故而朱柔便自將任春的法號賜為白首仙童。

    任春自入得竹山教下也有近百年了,這近百年間,從來都是他向峨嵋派發送玉符,傳遞魔教之中的一些動向,峨嵋派卻是從來沒有回過一次。那片密林,原本就是他與峨嵋派秘密聯繫的地方,這些年來,早就走成了習慣。

    他本來以為,自己這種生活還將會持續下去,直到峨嵋派大舉出手,一舉將魔教剷除之時,方才會恢復自己真實的身份。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魔教勢力還如此龐大之時,師傅便自要其暴露目標,出手斬殺竹山教主。

    任春雖然修為百多年,實力也穩穩的在散仙頂峰,但是距離地仙之境,卻是依舊有著不小的距離,此舉出手,能否成功,著實難料,故而,方才會出現之前的那一幕。

    任春是一個孤兒,自幼時便是妙一真人夫婦養育大的,一身修為也盡得之妙一真人,他自然也非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沒多大功夫,任春便自定下了心來,決定出手,不過他的機會只有一次,那就是竹山教主在子時行功之時。

    竹山教的法門別走蹊徑,獨創一脈,雖算不得太強大,但是卻也不弱,其行法之時卻是有一個關鍵時刻,那就是子時。凡是將竹山教法門修行至上乘之時,便都需要在子時以法力遊走關竅,淬煉肉身。

    而知道這一點兒的,整個竹山教也不過十多個罷了,任春之所以知道,乃是因為其扮演的是竹山教中少有的資質絕佳之人,入教不足百年,已然是散仙級別的高手了,故而從朱柔那裡得到了竹山教的上乘法門,也明瞭了這個關礙。

    不過任春也自明白,即便是在子時,竹山教主這種高手也非是毫無動手的能力,他能夠依仗的,也就只有自己的隱匿功夫了。

    在定下了決心之後,任春便自安定了下來,慢慢的調理著法力,待得子時將近之時,任春悄無聲息的出了自己的竹樓,架起自己的幽竹劍光,融入了漆黑的夜幕之中,向飛雲峰飛去。

    由於竹山教弟子多是擁有了一些法力神通的普通人,故而對排場頗為講究,飛雲峰上的巡邏之人卻是眾多,雖說法力都不強,但是手中卻也有一些照形之類的法器,卻也不能夠不小心。

    在任春多年修煉的隱匿功法的幫助下,他很是順利的接近了竹山教主所在的竹樓,此時,他變得異常謹慎,他明瞭,竹山教主畢竟是地仙級別的高手,稍自有些異常動靜,他便自會警醒過來。

    故而,任春一直在竹樓之外等著,待得恰恰在子時之時,方自開始行動,此時,任春完全使出了他的全副本事,悄無聲息的潛入竹樓之中,看到竹山教主正自端坐於雲床之上,打坐練法,渾然不覺。

    任春不敢有絲毫的耽擱,此時,妙一真人賜下的,已然藏於其身上近百年未曾動用過的上品仙劍三稜心如劍終於御使了出來,法力稍自一催,一道烏光急速飛出,斬了竹山教主的肉身。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二十八章 敲山震虎驚異派,光明正大上峨嵋

    這三稜心如劍著實是一柄上品仙劍,功效較之天師教掌教天靈珠的心靈劍還要強上三分,念至劍至,如影隨形,可以說是劍速最快的幾柄飛濺之一了,故而方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了竹山教主的肉身。

    不過竹山教主畢竟將肉身淬煉了數百年,堅硬可比百煉金剛,雖則三稜心如劍鋒銳無匹,依舊如利刃切豆腐一般斬了竹山教主的肉身,但是這點兒阻礙的時間,卻也足以使得竹山教主有所反應,將元神挪移了開來,逃過了一劫。

    也是竹山教主太過大意,雖然在任春劍下吃了一虧,但是卻還是認定其是趁著自己練法之時偷襲所致,料想以自己的元神法力,定然可以擒下任春。熟料三稜心如劍念動即至,還沒等其呵斥幾句,那抹烏芒便自又至,將其元神也一併斬了。

    可憐竹山教主,好歹也是一教掌教之尊,卻死的如此窩囊,實在是不能不令人扼腕!任春殺了竹山教主之後,立時掐動了幾個法訣,發出真火,將其肉身燃了個乾淨。而後便自再其雲床之上搜羅了一番,將幾件法寶和幾部道書俱各裝進了自己的法寶囊之中,做出了一副貪圖寶貝之相,方自悄然隱匿離開。

    任春明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什麼事情,終究是會被他人知道的!故而也不再回如霞嶺,直接飛回了峨嵋山。

    由於只剩下了幾天便自要開始峨嵋開府大典。故而妙一真人也自離開了長居地東海仙府,來到了峨嵋山。任春一入峨嵋山地界,妙一真人便自發現了他,立時出手,將其招引了下來,詢問了斬殺竹山教主的情況。結果很是令其滿意。

    不過,在任春要求重回峨嵋教下之時,妙一真人卻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道,「你的這件事,雖然做的乾淨利落,但是魔教法門也多玄妙,未必就不會顯露出什麼痕跡來!

    值此峨嵋開府大典之時,為師卻是不能讓師門聲譽有絲毫的受損,故而暫時還不能讓你歸入峨嵋教下。你還需再等待一段時間!這樣好了,為師與你兩位師伯,俱都要主持峨嵋開府事宜。其餘弟子也都要參加,所以,東海仙府暫時也就空了下來,你就先去那裡,替為師看護一下東海仙府好了!

    東海仙府乃是峨嵋祖師遺留下來的仙府,到得為師這一代,已然歷了三代,不可輕忽,你是為師地得意弟子,由你看護著。為師也自放心。」

    任春聽得如此,也知道是自己暫時最好的選擇了,當下裡也自答應了下來。妙一真人又自傳了他兩件法寶。一門法訣,便自令其及早遠赴東海。

    故而,任春在峨嵋山呆不到半個時辰,便自再次離開,前往了東海仙府。

    當太陽升起。新的一天到來之時。本來應當是竹山教主,于飛雲峰之巔為所有竹山教弟子講法的時刻。熟料,時間過去了半個時辰,卻依舊不見竹山教主的蹤影。朱柔身為首席長老,理所應當由他進入竹山教主所在的竹樓,查其原因。

    熟料進去一看,內裡亂成一團,竹山教主卻是不見影蹤,立時法訣一指穹頂,頂上立時現出一隻圓鏡,將之前發生的事情緊接顯現了出來,這才明瞭了事情的始末。朱柔連忙將剩餘的兩位長老找來,一起商議應該如何處置這件事?

    經過三人的判斷,已經可以肯定白首仙童任春最後御使地幾手法訣乃是正宗的峨嵋手法,心中都自想到,任春定然是峨嵋的奸細,得知了竹山教欲與其他門派聯合,在峨嵋開府之時進行破壞地打算之後,便自出手偷襲,殺了竹山教主,以作牽制。

    任春的確是對竹山教了然無比,朱柔雖然是首席長老,但是向來與另外兩名長老多有不睦,現在教主已然身死,立新教主之事自然是刻不容緩,不過,剩下的兩位長老卻是自知非是朱柔之敵,故而聯合起來,反對朱柔接掌教主。

    一時間,竹山教內部先自內訌了起來,雖則還沒有到得那種兵刃相向,法力互拼的程度,但是什麼與他派聯合,攻擊峨嵋之事統統都被他們拋諸了腦後。

    這種消息,本來傳的就快,再加上暗中有些人在進行著推波助瀾,故而其餘各個門派知道的也自甚快。尤其是華山派、西方魔教、五台派、北方魔教等等參與了與竹山教結盟,一同對付峨嵋的門派,得到的消息更為快速。

    一時間,這些個門派首腦都頗有了幾分危機感,都自開始懷疑自己派中的某些人乃是峨嵋實現潛伏好的奸細!也不知道有幾個被懷疑地弟子被禁錮了起來,更甚的被直接殺死!這些門派的掌教立時息止了大舉向峨嵋發難地行動,全力盤查內部的情況。

    五台派身為諸個結盟門派之中的大派,自然也遇到了這種情況,不過曉月真人還頗為穩重,清明,只是對某些有嫌疑的弟子給封禁了法力,關了起來,並沒有下殺手。他雖然也自更加相信,這是峨嵋派的一種手段而已,但是哪裡有人能夠完全相信他人呢?起碼曉月真人做不到,他能夠如此,相較於烈火祖師,毒龍尊者等人地辣手來說,已經是很不錯了。

    山濤也不得不對峨嵋這一手敲山震虎,讚歎不已,因為曉月真人也自有幾分懷疑他了,畢竟,他素來地行事作風,都太過像正教中人了。

    峨嵋開府的前幾日,本來應該好生商討如何對付峨嵋派地大好時光,便自被諸派宗主浪費在了尋找那莫須有的內奸身上了。

    對於此件事情,反倒是對那些小派,影響比較小,因為他們門中弟子稀少,各個都知根知底,一目瞭然。就如同恆山派,就只有恆山三凶三人和他們的一個弟子,整個門派不過四人而已,若是這也值得峨嵋派派出內奸的話,那也未免有些笑話了。

    峨嵋派給他們出了一個難題,曉月真人等人自然也不願意就此吞了,而是要想方設法還回去。不過諸派聯合的大行動是絕對難以搞成功了,接下來,也只有各派自己想出來的小手段了。

    不知不覺,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山濤也趁著這幾天,四處打探了一下,也未能發現葉繽的影蹤,比如說忍大師所在的小寒山,謝山隱居的武夷山千石帆潮音小築等等,皆無所獲,故而也只能待得峨嵋開府大典了。

    待得峨嵋開府的前一天,山濤於觀山聽濤閣中,將自己的七個弟子都叫道了身前,當然,其中一個還是鳥形。鄭重的告誡道,「你們都自聽好了,待得明日,為師便要與曉月真人等幾個長老一起,光明正大的前往峨嵋觀禮了,你們待得為師一走,就立刻回轉幻波池,片刻都不要遲疑,明白了嗎?」

    「師傅這是準備在峨嵋開府大典之上,做一番大動作了嗎?」幾個弟子之中,木魃已然渡過了散仙劫,沒有了後顧之憂,倒是頗有幾分躍躍欲試。

    山濤對自己這個徒弟的想法還是很清楚的。木魃雖則只有散仙的法力,但是只要近的身前,一通棍法施展開來,便是一般的地仙,也還真未必是其對手。由其是而今功侯大進之後,還未曾與人交過手,試過招,早就想大戰一場了,聞得機會,哪裡還不心存念想。

    不過此番,山濤卻是不能答應於他,畢竟凝碧崖上有兩儀微塵陣封鎖著,到時候若是真有了什麼事情,自己畢竟對兩儀微塵陣還有幾分熟悉,一個人逃起來也比較方便一些,當然,也未必真就發生什麼事情。時間未到,誰也難以預料那時的情況!

    山濤在自己的弟子面前,倒也不諱言,笑著道,「為師現在還沒有做決定,一切都還在未定之數。為師還是那句話,見機行事罷了!這要看事情的發展,若是到得那一步,為師自然是不會吝惜一件法寶的!定然要讓其不會好過。

    正因為此,為師才要你們先行躲入幻波池之中,免得到時候受了牽累,還自不知情呢!你們現在還有五人未曾渡過天劫,很是危險,所以還是先回幻波池的好!記住一點兒,若是沒有為師再次現世的消息,就不要踏出幻波池一步!你們可明白?」

    一眾弟子俱各點了點頭。山濤笑著道,「如此就好,現在就各自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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