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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道仙途 作者:隱為者 (已完結)

第二百一十一章 仙之變

    劉辛對於厲天行口中的天魔真身聞所未聞,倒是白乘風搖頭歎息一聲:「難啊,當年我就是苦苦尋覓天魔真身未果,無奈之下,這才修煉散仙。」

    「這個到底是什麼東東?」劉辛這一點最好,不懂就問。

    「這是流傳在我們魔族的一個古老傳說,自從有人類那一天開始,因為人的私心作祟,也就隨著產生魔。在形形色色的魔之中,天魔的等級最高。可是後來,因為天魔行事完全憑借個人好惡,不遵循常理,所以就遭到幾位大神通者的聯合絞殺。」

    劉辛忍不住摸摸鼻子:「都有誰參加這場戰鬥,想來不會是無名之輩?」

    「據說,三清四帝都參加了這場戰鬥。」白乘風顯然也知道這個傳說,隨口報出幾個名字。

    「嘿嘿,難怪,這幾位老哥要是聯合起來,天魔要是還不滅,那就太沒有天理了。」劉辛覺得這個天魔還真了不起,能勞動這麼多高手。

    「錯,他們也無法消除天魔的**,所以,最後只能將他的精神徹底抹去,變成一具行屍走肉,然後合力鎮壓起來。」厲天行傲然道。天魔是魔族心目中的驕傲,人人敬仰。

    「噢,明白,天魔既然只是一副軀殼,那麼只要你的元神進入,就可以鳩佔雀巢,不過,面貌豈不是還會變成他的模樣?」劉辛又提出疑慮。

    「天魔真身千變萬化,威力無窮,自然可以變成我原來的相貌。」厲天行道出其中的原因。也使劉辛叫風揚老哥也借光地想法破滅。

    「不過,現在我和碧兒都只剩下元神,這件事還得借助劉老弟!」厲天行炯炯的目光投射到劉辛臉上。這傢伙,就是求人也一副虎視眈眈的模樣,不過,現在他地心目中已經將劉辛當作朋友,所以也就不客氣。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誰叫我們是兄弟了呢。」劉辛是虱子多了不癢,這件事的難度可想而知,所以也只能盡力而為。退一步說。還可以叫他修煉散仙。向老白這樣,也蠻不錯嗎,起碼,在這一界可以稱王稱霸。

    於是,劉辛從乾坤戒取出盛放風揚老哥元神的白玉瓶,現在白乘風就在身邊,萬年玉乳也到手,萬事俱備,只等成仙。

    風揚的元神依然大概是在裡面悶壞了。出來之後,就在眾人間飄來飄去。看到兩寸多高的風揚老哥,劉辛地心中也不由一陣激盪:修真之路,道阻且長,真能夠羽化而登仙者。實在是微乎其微。風揚老哥這樣,不知是幸與不幸……

    不過。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既然踏上這條道路,就沒有回頭路可走。劉辛又取出那個一尺高的白玉瓶,交給白乘風:「白老哥,這個你有親身體會,還是由你來具體操作。」

    白乘風也當仁不讓,接過白玉瓶,用手一搖,不由驚道:「老弟,滿滿一下子,足夠造就百名散仙。當初,我只用了三滴,既然玉乳充足,這位風揚老弟也可以減少許多周折,實在叫人羨慕。」

    說罷,將白玉瓶放在冰面,然後向劉辛道:「現在需要佈置一個鎖魂陣,畢竟在塑體之時,要承受巨大的痛苦,為了防止元神逃遁所用。老弟,還要找幾塊聚靈石才成。」

    劉辛不覺撓撓腦袋,看來事情遠不止這麼簡單,散仙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修煉地,否則,何至這樣稀少。

    「老哥,聚靈石又是什麼東西?」

    「這也是一種稀有地寶物,能放出一股奇異的靈氣波動,鎖住元神。本來是對敵時所用,但是現在聚靈石已經幾乎絕跡,所以難得一見。」

    劉辛看著風揚老哥的元神依舊歡快地在空中飄蕩,心中頗不是滋味:看來好事多磨,還要費些周折。

    忽然間,劉辛想到在靈妖界劃拉來不少奇異的石頭,於是就興沖沖地在冰面上擺出一大堆:「老哥,你看看有沒有合用的?」

    「哈哈,老弟,你玩失蹤,不會是挖礦去了吧。」白乘風看著冰面上五彩繽紛的石頭,也不覺詫異,在裡面挑挑揀揀一番之後,忽然驚呼:「有了,老弟,你的家底還真是殷實,連這東西都有。」

    劉辛看到他的掌心托著幾粒散發五色光芒的石頭,正是從猴妖那裡換來所謂地「五色石」。看來,確實是物盡其用。

    厲天行和小龍女也都是見多識廣,尤其是敖碧,家學淵源,對鑒賞寶石最是在行,她如數家珍一般地給劉辛逐一介紹各種寶石的功用,著實給劉辛補了一節礦產課。

    看到白乘風正在寒冰上精心佈陣,劉辛索性無事,就把從靈妖界換來的東西都拿出來,叫他們幫著鑒賞。

    最後,乾坤戒裡面還剩下那塊小山一般的「五色石」,是從那個處換來的,劉辛索性也取出來。

    看著冰面上這個五色巨石,十三公主也不由瞪大眼睛,口中叨咕道:「不會吧,女媧娘娘補天剩下地五色石,想不到還真有此物。」

    劉辛這下也有點暈了:「難道真是五色石,真真假假,叫人實在難辨。」於是向敖碧問道:「十三公主,你怎麼知道這是補天用地五彩石?」

    「那當然,能發出無色光芒,而且塊頭這麼大的,不是五色石還是什麼?」敖碧理直氣壯地說道。就這麼簡單,只怕也是望文生義,不足可信。劉辛半信半疑,準備將巨石收起。卻聽厲天行忽然道:「這塊石頭非同小可,裡面五行之力俱全,如果我地身體還在。只要祭煉一番,就是一件趁手的法寶。對了,上次和你來地那個小子不就是五行體嗎。這塊石頭,就給他留著吧。」

    劉辛一聽,連連叫好:這塊石頭,要是祭煉成法寶,簡直就是小號的翻天印。而且五行齊備,肯定還另有妙用,大壯要是見了,估計高興死。

    這時候。白乘風的鎖魂陣也已經佈置完成。劉辛對陣法也有一些研究,向白乘風詢問幾處看不懂地地方,也就把這個鎖魂陣掌握。

    白乘風伸手招過風揚的元神,向他說道:「風揚老弟,一會塑體再生,痛苦難當,所以一定要忍住,才能破繭重生。」

    風揚的元神點點小腦瓜,表示明白。這一點劉辛倒是不大擔心:風揚老哥古道熱腸。而且為人豪爽,小小的磨難,自然難不倒他。

    把風揚的元神放入鎖魂陣,白乘風盤膝在地,一道仙力打出。鎖魂陣上面地聚靈石立刻散射出五色豪光。形成一個五彩繽紛的罩子,將風揚的元神籠罩在裡面。

    劉辛等人知道馬上就要開始塑體。所以都後退一段距離,凝神觀看。只見白乘風手中打出連串曼妙的法訣,打在鎖魂陣裡面地元神上。

    元神也盤膝漂浮在空中,手掐定心訣。隨著這幾道法訣臨身,神色間也流露出痛苦之色。

    「化神返虛!」白乘風口中大喝一聲,一道仙力灌注到風揚地元神上,只見不足三寸的元神竟然漸漸變淡,最後,變成一團白濛濛的光球,約有足球大小,徹底消除了人形。

    劉辛看得驚心動魄:重新塑體修煉散仙也不是那麼簡單,要是沒有人在旁邊相助,絕難成功。

    這時候,白乘風的仙力繼續一道道發出,白色的光球也越來越凝練,最後只剩下寸許大的一個白球,如有實質。整個過程,風揚的元神臉上已經痛苦地扭曲變形,但是,他的嘴始終沒有動一下。

    現在剩下的,只是風揚地靈識,就連維持元神的最後一絲靈氣,也被白乘風剝離出去。修煉散仙,這一步最為關鍵,如果能量剝離的不徹底,那麼在塑體的時候,靈氣不同源,就會引發爆炸。

    劉辛看到白乘風頭上也是白霧蒸騰,顯然消耗極大,於是取出大還膏,彈過去一片,白乘風含在口中,補充體內巨大的消耗。

    看到這一幕,劉辛忽然心有所感:看來,要想修煉散仙,就要有厲害地人物相助,起碼這個人要是散仙地修為。那麼,崑崙的兩位散仙是誰幫助他們修煉地呢,莫非,背後還隱藏著高手?

    白乘風終於打開了白玉瓶,用手指甲挑出裡面的玉乳。劉辛也是第一次見到玉乳,原來卻是極為粘稠的液體,幾近透明,遠遠的,一陣幽香飄來,叫人精神為之一陣放鬆,似乎要沉醉其中。

    隨後,白乘風指甲輕輕一彈,玉乳凝成一粒圓珠,投入鎖魂陣,將那顆白色的小球包裹在裡面。

    小球迅速流轉起來,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只能看到一道白線來回扯動。如果沒有鎖魂陣,估計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劉辛有些看不明白,卻不知道,風揚的靈識正在遭受痛苦的煎熬。這種痛苦,直接作用於精神,比**上的痛苦,更要痛苦百倍。

    在玉乳的改造下,修真者的靈識正在慢慢轉化成神識,這種感覺,就像吹氣球,如果氣球有感覺,那麼它一定要經受巨大的痛苦。

    終於,白色的光球漸漸穩定下來,劉辛驚訝地看到,三寸大小的風揚老哥重新出現在空中,依舊是盤膝結印的姿勢。

    「這是元神還是肉身?」劉辛有些弄糊塗了。

    只見白乘風撤去已經變得黯淡的聚靈石,然後哈哈大笑:「幸不辱使命!」

    「不會吧,這就完了?」就在劉辛目結舌之際,只見四周的靈氣忽然瘋狂地向空中的三寸小人身上匯聚,瞬間,就被一個白色的氣團包圍。

    「咱們先退後,不然,身上的靈氣都要被他吸乾。」白乘風呼喊一聲,罩住厲天行和敖碧的元神,向遠處飛遁。

    劉辛雖然有些不放心,但也領著小胖緊隨其後,不過,靈識卻緊緊鎖定那個越來越大的白色氣團。

    「放心,散仙重新塑體,要吸收大量的天地靈氣,這裡的靈氣充沛而且純淨,最為合適。」白乘風的話打消了劉辛心頭的顧慮。

    白色的氣團越來越大,最後竟然變得如同龍捲風一般,一直瘋狂旋轉幾個時辰,這才漸漸平息。

    猛然間,一聲爽朗的大笑從裡面傳出,隨後,風揚道長從氣團中飛出,連那五綹長髯,都和原來一模一樣。

    在他的身上,一件靈氣化成的道袍隨風而舞,精純的仙氣從身上散發出來。身形一晃,風揚道長就出現在劉辛身前,一把將他抱起:「兄弟,我又活啦!」
第二百一十二章 麻煩

    小北極的嚴寒,也似乎被兄弟間的激情所融化。

    風揚道長豪爽的性子絲毫沒有改變,和劉辛親近一番,又向白乘風一拜:「按理你是前輩散仙,不過,還是叫一聲老哥親切。白老哥,大恩不言謝。」

    兩個散仙之間,自然更有共同語言,很快,兩個人就盤膝對座,探討起來,那模樣,還真像一對親兄弟。劉辛嘖嘖兩聲,然後轉向厲天行:「老厲,要不你也修散仙得了?」

    厲天行卻執著地搖搖頭:「非我所願,不找到天魔真身,我心不死,我魂不滅。」

    對於這樣固執的傢伙,劉辛也不再相勸,心中卻有計較:等找到九幽草,練成九轉還陽丹,敖碧重塑龍體,我看你著不著急?

    於是,將厲天行和敖碧送回乾坤戒,當然還有小胖。敖碧看到水晶宮沒了,也不在意,厲天行回歸,她已經別無他求。倒是小青看到敖碧,著實抱怨一番。

    劉辛又在寒泉旁駐留三日,這才與白乘風告辭。而風揚道長因為剛剛塑體,也需要在此修煉一段時間,有白乘風這個免費老師的指導,機會難得,劉辛自然也不會將他拉走。

    不過,劉辛還是告誡兩人:小北極的綠洲,絕對是禁地,無論如何也不要踏足。

    二人見他如此謹慎,也都點頭答應。風揚道長最後又向劉辛道:「老弟,碰到明天宗的人,轉告一聲。就說我很快就回去重振山門!」

    劉辛含笑答應,要是有散仙坐鎮,事情當然好辦多了。於是辭別兩個人。飛出小北極。這一趟北極之行,不僅白乘風順利渡劫,而且還救出厲天行,幫助風揚老哥修成散仙,了卻兩樁心願。

    不過。一踏上北極的冰天雪地,劉辛感覺又回到了紛爭不休地修真界。尤其是綠袍那個小強這次又逃脫升天,肯定又會興風作浪。

    還有現在佔據綠袍老巢的黑山老魔,不知是什麼來頭。修為高得驚人。而正道修真門派也明爭暗鬥。不能真正齊心協力,想要在這種亂世中崛起,沒有強橫的實力做保障是絕對做不到地。

    而僅靠一兩個人,實力在強,也難以成事,想一想,要是上前渡劫期的修真者一起祭出飛劍,只怕散仙也只能落荒而逃。

    所以,劉辛決定先回神水別院。韜光養晦,休養生息,好好培養下一代,積蓄實力,為崆峒的崛起積澱力量。

    計議已定。劉辛直接向大海飛去。一路無事。劉辛順利地回到神水別院。別院中依舊熱鬧非凡,見到劉辛回來。自然一片喜氣洋洋。劉掌教也果然沒有叫大家失望,丹藥大把大把往外掏,看得人眼暈。莊夢蝶小心地將丹藥都收進自己的儲物戒指之中,留著給弟子們使用。這個戒指,是李長庚用從嘻哈上人那得來的青泥煉製,色如青草,十分惹人喜愛。

    因為李穎等人都進入沙漠深造,莊夢蝶和大嬸瘦猴他們漸漸挑起大梁,所以也都沉穩不少。以前,這三位可是劉辛弟子之中地活躍分子。

    看來,時勢造人,想到天真爛漫的小蝶能這麼快成長起來,劉辛也很是欣慰。瞭解一下弟子們的修煉情況,劉辛也很是滿意,這些弟子在吃苦耐勞上面都沒得說,又有靈藥相輔,想不快都不行。

    看到劉辛回來,李長庚就瞪著一雙小眼睛抱怨:「別派弟子都進步神速,唯獨我們煉器宗的幾個弟子,進步都不大。不行,我們決定,不能再躲在這裡當縮頭……嘿嘿。」看著老黑地脖子伸過來,李長庚連忙取消那個不恰當地比喻。

    劉辛也不覺納悶:「怎麼回事?不是有丹藥嗎?」

    「我們煉器宗的弟子,必須在煉器中提高修為。這裡一沒有合適的材料,二不能借助太陽真火,吃藥也消化不了!」李長庚道出實情。

    「這樣確實是個問題,咱們好幾百弟子,每人一把飛劍,還不夠你們師徒幾個忙活的。」劉辛笑瞇瞇地看著滿臉無奈的李長庚。

    「你說得輕巧,以為煉製飛劍是用鐵打造普通刀劍啊,上哪裡找那麼多材料?」在李長庚眼中,劉辛有些幸災樂禍的模樣,實在可恨,所以怒氣沖沖。

    「大眼賊,別生氣,我們這些弟子的裝備可全靠你。」劉辛把乾坤戒一轉,三堆小山就出現在李長庚的面前:「大眼賊,你看看,這些材料夠不夠裝備一個軍團。」

    「金蛟甲,金蛟皮,哈哈,這麼多,只要融合恰當的材料,可以製成不同功用地護甲、護盾。」李長庚的小眼睛大概是看金蛟甲看得,也跟著直閃金光。

    「哇,受不了啦,受不了啦,這麼多煉器的良材,你是從哪裡得到的,出去幾個月,你不會又去靈妖界吧,咱們商量商量,你下次去的時候,一定要把我帶上。」李長庚誇張地以手撫胸,彷彿心臟受不了這麼沉重地打擊一般。

    「你以為靈妖界遍地都是寶啊,告訴你,我被妖皇追殺,差點送命。」

    「我明白了,準是你偷了妖皇地藏寶庫,這才引來追殺,對不對?」

    「切,你看我像那樣的人嗎!」

    李長庚和老黑一起點點頭:「像!」

    劉辛也不和他們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連忙轉移話題:「大眼賊,現在你不用抱怨,這些東西都歸你支配。」

    「真是,哈哈,我那幾個徒弟終於有希望!」李長庚高興地大叫起來,他真想躺在這一大堆靈材上面,把它們都攬在懷中,那種感覺,一定像乞丐撿到一箱子人民幣,而且都是百元大鈔。

    不過,很快,他臉上地笑意漸漸退去,變成一張苦瓜臉,轉頭看著劉辛那副看好戲的臉:「好啊,你陷害我,這麼多的材料,這不是拿我當苦力嗎!」

    「行了,總比你沒有材料可煉要強上百倍,你就幸福去吧。」劉辛毫不客氣地戳穿他的老底。

    李長庚點點頭:「有道理,不過,你小子一下子就把三座大山壓在我的頭上,突然之間,還真叫人受不了。」

    看來,這些東西,夠他苦惱一陣子,不過,就像那句有些狗屁不通的話一樣:痛並快樂著,也是一種幸福。

    李長庚把這些寶貝都收入儲物戒指裡面,足足裝滿三個戒指。劉辛這才注意到,這傢伙的十根手指上面,竟然個個都戴著戒指,實在夠燒包的。於是,也就幫他減輕負擔,硬生生給擼下來兩個。

    接下來,兩個人就商量起煉器的地點,最好的地方,就是塔克拉瑪干沙漠,日光充足,煉器宗的太陽真火能得到充分發揮。只是,現在李長庚的幾個弟子修為太低,無法在沙漠中生存。

    最後,劉辛選擇一個折中的辦法,先在附近找一處海島,一邊煉器,一邊提高煉器宗弟子的修為,等到了融魄期之後,再去沙漠裡面錘煉。

    李長庚也同意,這是一件浩大的工程,估計把他的幾名弟子都練到飛天期,這些靈材也煉不完,所以,他又提出一個要求:能不能再去選拔一批弟子。

    劉辛考慮了一下神水別院的空間,容納一千多人活動完全沒有問題,於是欣然應允,在神水別院修整一天之後,劉辛就帶著老黑,前往天京市。

    再次回到老宅,天色已晚,正好就休息一夜。老黑拉著看守宅院的兩名天翔集團員工出去,看樣子,是準備大吃一頓。

    劉辛則獨自坐在院子裡,抬頭看月色蓉蓉,耳中聽到微風拂過桑樹的沙沙聲,還伴著秋蟲的啼鳴低唱,心神立刻空靈寧靜,沉醉其中。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怪異的波動忽然傳入劉辛的靈識之中,他睜開雙目,只見眼前忽然出現一個矮胖子,個頭和武大郎相仿,橫向卻極寬,如同肉球一般,身上穿著一件紅袍,十分鮮亮,頭頂還戴著一頂紗帽,顯得有些滑稽。

    一看他這副打扮,再加上那個詭異的靈氣波動,劉辛不由心中一沉:只怕又是來找麻煩的?

    大肉球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大汗,然後開言道:「劉辛,你叫本官好找,你可知罪。」

    這傢伙官腔打得蠻足嘛,劉辛心裡鄙視了對方一下,然後試探道:「你是哪裡的官員,修真之人,不受管轄。」

    「本官是地府的崔判官,不管你是凡人還是修真者,只要一天沒有成仙飛昇,就要受地府管轄一天。」崔判官有恃無恐,所以說話十分硬氣。

    劉辛心頭一凜:「果然如此,看來上次東窗事發,鍾良老哥收了黑白無常,地府找上門來,此事只怕不能善了。」

    「判官大人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劉辛口中一邊應付,一面琢磨脫身之計?

    「劉辛,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自己犯下的案子,還明知故問。告訴你,地府已經通緝你四年,被你小子矇混過去,這次,你是插翅難逃,老牛老馬,你們哥倆出來吧!」崔判官一看劉辛眼神閃爍,怕他暴起發難,於是叫出隨行的兩個保鏢。

    一陣陰風霎時將老宅籠罩,隨後,兩股強大的陰氣將劉辛鎖定,兩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劉辛面前,一個頭生雙角,另一個長著一張大長臉,正是地府中有名的凶神----牛頭馬面。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丹藥的魅力

    地府找劉辛可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崔判官把黑白無常被害的消息帶回去之後,閻君大怒:「一個小小的修真者如此藐視地府,這還了得!」立刻派遣牛頭馬面,隨崔判官行事。

    無奈劉辛飄忽不定,一會下海,一會進沙漠,要麼乾脆跑到靈妖界,找不到蹤跡。所以這「三鬼」組合跟著東奔西跑,險些把人間界逛個遍。

    像深海沙漠小北極等地,三鬼都無法進入,靈妖界就更不用說,根本不歸他們管轄,所以這件事一直拖了四年之久。

    崔判官覺得,與其跟在劉辛後面吃煙喝風,還不如守株待兔,於是查到劉辛的老窩,這幾天一直守候在這裡,結果還真把劉辛堵個正著。

    眼見人犯馬上就要歸案,崔判官很是得意:「劉辛,馬上乖乖跟我們走,去見閻君大人領罪,如有反抗,格殺勿論,先毀去你的肉身,然後把元神擒拿回去,地府裡面的刑具肯定能叫你滿意。」

    牛頭大腦袋一晃,兩隻彎月般的尖角,散出滔天的陰氣:「小子,害得你牛爺爺東跑西顛,我先叫你嘗嘗圓月彎刀的滋味吧。」

    說罷,晃腦袋就要向劉辛頂去,卻被馬面攔住:「老牛,你這麼一下子他就形神俱滅,咱哥倆還怎麼解恨,留著慢慢玩才有趣。」

    劉辛一看馬面那個大長臉,心中暗恨:不愧是從陰曹地府出來的,真陰啊。不過,這倆傢伙的修為顯然比黑白無常要厲害許多。

    現在劉辛的處境很不妙,牛頭馬面的強大氣息緊緊將他鎖住,想遛都沒門。雖然在劉辛的記憶之中,牛頭馬面只不過是地府中的小角色。但是現在他終於相信,那只是傳聞罷了,地府陰神,絕對不是修真者能夠應付地,上次因為有鍾良的猛鬼譜,這才將黑白無常拿下,可是現在劉辛孤身一人,插翅難逃。

    「小子,上路吧。」崔判官急著回去交差。用手扶了扶頭上的紗帽,向牛頭馬面下達指令。

    牛頭取出一條粗大的鎖鏈,色澤漆黑,上面散發出一股怪異的波動,逕直往劉辛脖子上套去。

    劉辛絲毫沒有反抗,任憑鎖鏈上身,似乎在兩尊陰神面前,已經完全喪失信心。

    牛頭扯動一下鎖鏈,將劉辛拽個趔趄:「小子,算你識相。這次為了抓你,才出動這條無情鎖,它上面有八八六十四個禁制,只要你一掙扎,就能品嚐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哈哈哈!」

    「老牛,你告訴他幹什麼?」馬面顯然很不滿意牛頭的直腸子。

    牛頭雖然心中懊惱。但是嘴上卻不肯服氣:「不用你管,嘴長在我臉上,我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

    劉辛卻極為配合:「兩位不必爭吵,我還有點身外之物,準備帶去,二位公差能否容我進屋取來?」

    崔判官咳嗽一聲,對牛頭馬面的窩裡反表達了不滿,然後向劉辛喝道:「公務緊急,不得延遲,趕緊上路。」

    劉辛也只能長歎一聲:「可惜了我那幾粒靈丹妙藥。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別被宵小之輩偷去。」

    「小子,你還想回來,真是做夢,地府是只許進不許出。」牛頭咧開大嘴,對劉辛的話語感到十分好笑。

    馬面則心中一動:靈丹妙藥,這可是地府中地稀罕物,連閻君大人都沒有,不如趁機敲詐出來。

    地府中的陰神因為沒有三味真火,所以無法煉丹。崔判官雖然的文職。但是也知道丹藥在地府可是好東西,如果弄到幾粒,用來交人也是好的。

    於是口風立刻一轉:「反正已經出來四年,不在乎這一陣。免得你死後怨氣沖天,攪擾地府。走。我現在就跟你進去。」

    因為劉辛被無情鎖鎖住,渾身靈力被制住。所以崔判官也不再懼怕。馬面見他要獨吞,豈能善罷甘休:「崔判,我保護你一起去,老牛,你在外面望風,如果有閒雜人等闖入,一律圓月彎刀伺候。」牛頭心眼雖然實在,但也不傻,聽馬面這麼一說,不由心中有氣:大家是一起出來的,有好處就應該利益均沾。於是哼了一聲,鼻子眼裡噴出兩股黑氣:「你怎麼不在外面守著?」

    崔判官揚著頭瞪了老牛一眼:「出來的時候閻君已經吩咐,一切聽我的,你們倆都在外面呆著!」

    說完,將老牛手裡的無情鎖接過來,在後面推了劉辛一把:「進屋!」

    劉辛當然十分順從地走在前面,一直走向正屋,到了門口,他用身體遮擋住崔判官的視線,從乾坤戒裡面召喚出一個白玉瓶,飄到桌子上。崔判官是文職,自然察覺不出劉辛身上靈力的波動。要是他能夠瞭解,一定會吃驚,因為,號稱鎖住金仙都能封住仙力地無情鎖,竟然鎖不住劉辛的靈力。

    進到屋裡,劉辛取出剛剛放到桌上的白玉瓶:「就是這個,是我花費大力氣煉製出來的,每一粒都能增長百年修為……」

    還沒等他誇完,崔判官胖乎乎的小手就伸過來,抓住瓶子,劉辛在他威嚴目光的注視下,也只好戀戀不捨地放手。

    崔判官將瓶塞打開,只見裡面是一粒翠綠欲滴的丹藥,雖然不大識貨,但是從表面流動地靈氣來看,顯然不是凡品,崔判官臉上的肥肉不由聚到一起,看來這四年沒有白白奔波,總算有點回報。

    劉辛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判官大人,這個丹藥是送給閻王的,您看,能不能叫我親手交給他,也好減輕處罰。」

    崔判官將白玉瓶收起,板著面孔道:「罪犯的東西,按律全部交公,這時候才想起討取歡心,當初跟黑白無常動手的時候,怎麼不講情面!」

    劉辛又悄悄從乾坤戒裡取出一個白玉瓶,然後向崔判官道:「判官大人,那個就算孝敬您的,這個我留著給閻君當見面禮總成了吧。」

    崔判官得隴望蜀:「小子,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一律充公,快拿來!」

    劉辛卻捨不得再撒手,大聲央求:「大人,你就行行好,我就剩下這一粒丹藥,是天級造化丹,足可把修為提高一個檔次。」

    外面的牛頭馬面都豎著耳朵,當然把裡面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牛頭低聲罵起來:「娘的,這個貪心鬼,老子恨不得在他肚皮上戳兩個窟窿。」

    馬面眼見便宜就在面前,卻撈不到手,臉拉得更長,上面的黑氣也更加濃厚。

    此時,屋子裡面地爭吵聲也越來越大,顯然雙方為了丹藥正在進行激烈地爭奪。猛然間,只聽劉辛哎呦一聲,隨後,一個白玉瓶從敞開的屋門中飛出來,骨碌碌滾落到庭院之中。

    牛頭馬面立刻兩眼放光,一起撲上去,玉瓶已經打碎,裡面滾出兩粒丹藥,兩人各自抓住一粒,捏在手中。他們可不比崔判官,都是非常識貨,丹藥裡面靈氣充沛,確實可以稱為靈丹妙藥。

    屋子裡面傳來劉辛的大喊:「不好,外面還有倆人,這寶貝丹藥要是被他們吃掉可就壞了,你快放手,出去阻止他們!」

    牛頭馬面相互對視一眼,一起點點頭,然後同時將丹藥扔進口中。這時候,崔判官圓球一般的身體出現在門口,正好看到這一幕,頓時氣得大罵:「你們兩個畜生,連給閻君的仙丹也敢動,你們----」

    忽然覺得身上一沉,低頭一看,一條粗壯的黑鎖鏈套在脖子上,正是無情鎖,崔判官眼前一黑,就昏死過去。

    劉辛從屋裡走出來,崔判官肥胖的身體正好橫在門首,劉辛只好從他高高隆起的肚皮上踩過去,崔判官口中發出殺豬般的慘號,又清醒過來。

    牛頭馬面被眼前的突變驚呆了,兩個人正要撲向劉辛,卻聽到他一聲大喝:「要命地就站著別動!」

    馬面哪裡能被他一個小小的修真者震懾住,凌空向劉辛飛去。這時候,驚世駭俗的事情突然發生,馬面碩大的身軀從空中跌落下來,然後就被一團黑霧包裹,滔天的陰氣從裡面飛速散發,轉眼間,黑氣消散,一匹骷髏馬出現在原地。

    只見它渾身骨骼漆黑,兩隻深深地眼眶閃爍著兩團瑩瑩地綠光,它張口想要嘶鳴,卻絲毫發不出一點聲音。

    牛頭雖然和馬面經常爭吵,但是兩個人合作幾萬年,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一見馬面忽然被打回原形,心中大急:「老馬,你怎麼啦?」然後,就要掠過去查看。

    劉辛冷冷的聲音傳來:「識相地就別動,不然,把你也變回原形。什麼丹藥都敢吃,歸元丹聽說過嗎,吃完直接打回原形。」

    牛頭聽了,立刻一動不敢動,幾萬年的修為來之不易,瞬間付之東流,這種景象,實在是駭人。

    他哪裡知道,劉辛的歸元丹也只剩下一粒,被倒霉的馬面搶去。原來,劉辛知道正面對敵,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只好動用那粒歸元丹,裝作和崔判官爭搶,然後扔到院中,被馬面吃掉,而牛頭吃的那個,只不過是一粒普通丹藥罷了,不過,有馬面的例子擺在眼前,他也被震懾得不敢輕舉妄動。

    劉辛走到骷髏馬面前,在它的額骨上拍了兩巴掌:「哈哈,做人不要太貪心,做鬼也是如此,正好我還沒有坐騎,以後你就給我效勞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劉辛危急之中,巧用歸元丹,將倒霉的馬面變回骷髏馬,徹底抹去原來馬面的意識。在歸元丹的震懾下,牛頭也不敢輕舉妄動,瞪著兩隻銅鈴一般的大眼睛,目光中竟然也流露出哀求之色。

    劉辛又隨便扔給他一粒丹藥:「老牛,這是解藥,能頂一年,你先吃了再說。我看你比較實在,還算順眼,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就暫時不把你打回原形。」

    牛頭喜出望外,連忙將丹藥扔進嘴裡,咕嚕一聲吞下肚。只覺得一股涼絲絲的靈氣在體內循環一周,果然舒坦許多,這才長長吁出一口氣。

    留下牛頭,也是沒辦法的事,要論修為,劉辛想殺死他都比較困難,最主要的,牛頭吃的根本就是假藥,要是真動起手,難免露餡。再說,留下牛頭,劉辛還有用處。

    牛頭為了向劉辛示好,服用所謂的解藥之後,就站在劉辛的身後,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現在,劉辛在他的眼中已經變得高深莫測,那種詭異的丹藥不說,就憑無情鎖都困不住他,就叫牛頭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就在他抖起無情鎖捆住劉辛的時候,劉辛從鎖鏈上面竟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波動,竟然是洪荒之力。所以,對劉辛來說,戴不戴都是一樣,而且,還可以趁機拐跑寶貝,後來果然派上用場,將崔判官鎖住。

    劉辛見控制住局面,這才想起崔判官,四下一看,只見這傢伙正拖著沉重的鎖鏈,向大門外爬去。

    沒等劉辛發話,牛頭就大吼一聲,竄過去將他提起來。崔判官的身子蜷縮在空中。跟皮球相仿,被牛頭拎著,扔到劉辛面前。

    劉辛像牛頭伸出大拇指,表揚了一番,本來想拍拍他的肩膀,只是牛頭的個頭太高,劉辛得飛起來才能拍到,所以只好伸手指:這傢伙這個塊頭,再加上這個造型。做打手最合適。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崔判官,劉辛隨便取出一粒青丸塞進他的口中:「判官大人,叫您受驚,我這是定驚安神地靈丹,感覺怎麼樣?」

    崔判官小眼睛轉了幾下,說死他也不會相信劉辛會那麼好心,十有八九還是那種叫歸元丹的古怪東西,自己要是吃了,指不定變成什麼樣。

    果然,劉辛啊了一聲:「哎呀呀。原來拿錯丹藥,判官大人,實在對不起,給你吃錯藥了。不過沒關係,我這還有解藥。」說完,有給他往嘴裡塞了一粒。

    崔判官一屁股坐在地上,腦子裡轟轟亂響:完了。現在只能聽任這個小子擺佈,想不到這小子如此難纏,連牛頭馬面都栽在他的手裡,連我也跟著吃鍋烙。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吵吵鬧鬧,卻是老黑吃飽喝足回來了。一進院子,就感覺到濃濃的陰氣,隨後看到牛頭,立刻怒吼一聲,王八之氣大發。取出開山斧就往前衝。牛頭也不含糊,以為是來找碴的,身上陰氣勃發,立刻將老黑的王八之氣壓制回去。老黑雖然是渡劫後期的修為,但是比起牛頭,還差著好幾截。

    「住手,老黑護法,這位是地府的牛頭,現在已經歸順於我,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動手。」劉辛連忙將老黑喝住。

    老黑眨巴兩下小眼睛,聽到對手竟然是地府陰神,也不由大驚,又看到旁邊還有一匹骷髏馬,老黑是徹底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辛把他拉到一邊。簡單將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不過,歸元丹的事情可沒敢告訴他。老黑心眼實,萬一說露嘴,那個牛頭要是明白過來,誰也制不住他。

    那兩個天翔集團地員工,看到院中這幅詭異的情形,也都震驚,不過,他們多少也知道修真界的一些傳說,雖然驚奇,還沒有嚇得轉身逃走。

    劉辛一擺手,向二人說道:「你們今天就回去休息,此事不可對任何人說起,包括李國宗在內。」

    兩個人連連點頭,飛也似的去了。劉辛這才轉向崔判官,將無情鎖從他脖子上取下來,然後毫不客氣地收進乾坤戒。這個無情鎖在劉辛手裡,發揮的威力更大。

    看到崔判官如釋重負地從地上爬起來,劉辛向他問道:「判官大人,我跟你打聽點事,聽說你們地府有九幽草,是不是真的?」

    崔判官臉上的肥肉都堆在一起:「嘿嘿,劉大人,您不要客氣,叫我小崔就成,地府之中確實有一種九幽草,據說生有九片葉子,色澤漆黑,不過,也十分稀少。」

    「只要有就成,小崔----我還是叫你老崔吧,我說老崔,明日你帶我前往地府,我要去尋找九幽草。」劉辛道出自己的目的。

    崔判官聽了,心中不由一喜:回到地府,逃生的機會也就越大,不過,還有個關鍵地問題解決不了,就是那種毒藥。

    想到這裡,神色又黯淡下去,劉辛在一旁察言觀色,早就猜測出他心裡的小九九,於是又說道:「兩位放心,只要能順利取回九幽草,我肯定給二位徹底服用解藥,免去歸元丹的苦惱。」

    只有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控制住他,又能叫他看到希望,這才是劉辛現在想需要的。

    崔判官和牛頭臉上果然現出喜色,不過,崔判官又變成苦瓜臉:「劉大人,地府並非隨便出入,只有修成仙體,才可以進入,只怕到時候還得委屈您戴上無情鎖,我和老牛假裝押解您,這樣才能矇混進去。」

    「嘿嘿嘿,就按照你說的辦。」劉辛也不計較,反正無情鎖戴不戴都沒關係。

    老黑在一旁卻有些著急:「俺也想去地府溜躂溜躂。」

    地府可不是什麼旅遊名勝,去了弄不好就回不來,劉辛自己心裡都沒底,當然不會再叫老黑跟著去冒險。於是將他叫到一邊,囑托他明天去孤兒院選人,然後帶回神水別院,並且交代:如果一段時間內趕不回來,崆峒派中的事務就交給高大壯和李穎處理。

    老黑當然不幹,不過,也拗不過劉辛,最後也只得點頭答應。

    當晚,劉辛在老宅中安歇,熟悉的氣氛叫他忘卻即將面臨地危險,不知不覺,竟然打坐到第二天清晨。

    辭別老黑,牛頭扛著崔判官,劉辛乘上骷髏馬,一同出發,前往西崑崙。因為劉辛是肉身進入地府,所以必須走那條通道。

    骷髏馬現在已經徹底失去原來馬面的意識,只知道順從主人,只見它腳下騰起一團黑霧,在空中飛行的速度竟然奇快,竟然能與扛著肉墩子的牛頭並駕齊驅。

    劉辛意氣風發地坐在馬背,身下墊著一個蒲團,絲毫也不覺顛簸,不過,他的內心遠沒有外表這樣平靜,畢竟,地府是個人人談而色變的地方,這一去前途如何,還真是難測,不過,人生在世,有所不為,有所必為,所以,劉辛對前途還是充滿信心。

    不到一天時間,腳下就是皚皚雪峰,想到來這裡參加天山論道的情景,恍如昨日,歷歷在目,劉辛也頗多感慨:修真無歲月,轉眼就四年。

    想起天山論道大會,劉辛也就不由想起老對頭崑崙。看看身邊的牛頭,劉辛臉上忽然現出笑意:正好順便去給天機子製造點麻煩吧,相信牛頭能給崑崙弟子留下深刻的印象。

    於是,就轉道前往崑崙。劉辛只知道崑崙坐落在巍巍崑崙山脈,具體的位置還真不清楚。所以,一行人只好降低高度,一面低空飛行,一面在茫茫雪峰上用靈識搜尋。

    崔判官看著不解,就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劉大人,這是要前往何處?」

    「去地府之前,我準備去找找崑崙地晦氣。不用擔心,到時候我和老牛下去拚殺,你騎著骷髏馬躲在一邊就成,我想,你不會跑遠吧。」劉辛把意圖向二人說明。

    牛頭聽了,摩拳擦掌,想要在劉辛面前邀功,崔判官則暗暗叫苦:你們要是殺得你死我活,我一個文職,還不挺著挨打。

    正飛行間,只見頭頂掠過十幾名修真者,看到劉辛一行,立刻靠攏過來。牛頭不管三七二十一,取出一柄三股鋼叉,就要往前衝。

    就在這時,只聽對面有人喊道:「前面可是崆峒劉掌教?」

    劉辛定睛一看,原來還真是熟人,明天宗的風涼真人。於是連忙將牛頭喝住,叫他們在原地等候,自己則騎著骷髏馬,來到風涼面前:「真人意欲何往?」

    風涼老道看了一眼劉辛這匹古怪的坐騎,,見它陰氣十足,顯然不是這一界的生物,心中也暗暗驚詫,不過,口中還是說道:「再過兩天,就是崑崙掌教天機子三百壽辰,所以,我才領著同門前去拜壽。劉掌教在此處現身,莫非也是為了此事?」

    「哈哈哈,正是正是,我也準備去給天機老道好好拜一拜壽。」劉辛聽到這個消息,真是喜出望外,心中暗暗發狠:人都說,打生日、罵壽日,這回一定要在天機子身上應驗。
第二百一十五章 伏羲八卦鏡

    有風涼真人當路引,劉辛也就不用再自己摸索。不過,明天宗的弟子明顯對牛頭和他肩膀上的肉球有些感冒,都敬而遠之。

    劉辛見狀,連忙給牛頭傳語:「老牛,把你的陰氣收斂一點,這趟是先禮後兵,見機行事,不必見面就打。」

    牛頭使勁點點碩大的牛頭,將陰氣隱藏起來,現在的他,更像是一名妖族。

    風涼老道本來想打探一下兩個人的底細,卻忽然聽劉辛向他說道:「道長,明天宗復興有望,實在可喜可賀。」

    看看身邊的十幾名同門和弟子,風涼老道還以為劉辛又說起風涼話,一時臉上漲得通紅。這幾年連遭重創,風涼真人的稜角早就磨平,要是換做以前的脾氣,立刻就會和劉辛翻臉。

    「哈哈,我那風揚老哥已經修成散仙之體,大概再有數月時間,就會重返明天宗。」劉辛笑瞇瞇地又接著說道。從小北極出來之時,風揚曾經向他委託此事,正好看到風涼真人,劉辛當然要如實相告。

    「什麼?!」明天宗的人一起愣住,就連腳下的飛劍也忘記催動。風涼真人臉上不停變幻,最後,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天不絕我明天宗,風揚師兄啊,你真是明天宗的救星!」

    也難怪風涼真人發瘋,散仙意味著什麼,意味這在這一界可以橫著走。當然。他並不知道,崑崙也隱藏著散仙。

    劉辛卻有自己地體會,他幽幽道:「由盛轉衰易,由衰而盛難,大廈將傾。獨木難支,風揚老哥要想振興明天宗,還要看下面的弟子是否爭氣。」

    風涼等人聽了,微微有些色變,不過,很快臉上都露出深思之色。許久,風涼真人向劉辛稽首道:「多謝劉掌教指點,明天宗弟子必將厚積薄發,將祖宗基業發揚光大。」

    「哪裡哪裡。我們崆峒也是如此,只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劉辛當初曾和風涼真人形同水火,但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看老道,就順眼多了。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雙方沒有真正的利害衝突。

    劉辛的消息極大振奮了明天宗弟子地熱情。就連飛行起來勁頭也更足,看來,只要有希望,才會有動力。

    一路上,劉辛也打探出具體的路徑,崑崙和蜀山一樣,都是自成空間,如果要像劉辛那樣搜索,沒有幾個月的時間還真是找不到。

    然後,劉辛就和風涼一行告辭。畢竟這次是去鬧事的,劉辛並不想給明天宗惹上麻煩。風涼真人知道崆峒和崑崙是冤家對頭,那麼劉辛此去,大概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所以也不謙讓,領著同門先行飛走。

    劉辛則不慌不忙地和牛頭慢慢前行,崔判官在牛頭的肩膀上心懷忐忑,幾次想打退堂鼓,可是又不敢說出口,心中著實鬱悶。

    越接近崑崙。遇到的修真者就越多。大多都是崑崙派的一些附庸,以及與崑崙交好的門派。崑崙數千年的基業,根深樹大,可謂知交滿天下。

    這些人之中,也有一大部分參加天山論道。看到劉辛。也都慇勤地打起招呼。劉辛自然一一還禮,他深深知道。修真不易,生存艱難,想要在修真界立足,除了實力之外,人氣也相當重要。

    「劉掌教,你也來崑崙拜壽,幸會幸會。」一個略微有些蒼老地聲音傳來。

    劉辛轉頭一看,臉上不覺露出笑意,連忙稽首:「洞陽老先生,一向可好。」來者正是無極宗的洞陽子,本來大限將至,在天山論道大會上,受了劉辛和冷丹子的一粒續命靈丹,這才得以繼續修行。

    打量洞陽子一番,劉辛這才發現,老道滿面紅光,精神健旺,似乎又重新恢復青春。於是又笑道:「恭喜老先生踏入分神期,成仙有望。」

    洞陽子在服用續命丹之後,經過三年苦修,終於一舉衝入分神期,心中對劉辛著實感激,所以今日一見,極為熱情:「劉掌教,這次拜壽之後,請一定隨我去盤桓幾日,屆時還望不要嫌棄無極宗簡陋才好。」

    劉辛呵呵一笑:「老先生實在客氣,大家都是修真一脈,門派不分大小。要是這樣說,崆峒到現在連個山門都沒有,劉辛就更加汗顏了。」

    看到洞陽子確實真心相邀,劉辛還真想有時間去拜訪一下,不過,這一次看來是不能成行。

    洞陽子忽然從懷中取出一面鏡子,上面花紋古樸,刻著陰陽八卦:「劉掌教,無極宗是秉承伏羲氏一脈,擅長天演之術,不過,要分神期以上的門人,配合師門古鏡,才能施為。今日幸會劉掌教,特贈送一卦。」

    見老道如此熱情,劉辛也是盛情難卻,修道的法門,各有所長,無極宗既然尊奉伏羲,想來在此道頗有研究。

    「劉掌教,向寶鏡中輸送一道靈力即可。」洞陽子先手持寶鏡,運轉靈力,打出一連串印訣,將寶鏡開啟,然後向劉辛招呼。

    劉辛依言發出一道靈力,只見鏡面上的八卦竟然迅速開始旋轉起來,最後,竟然變成一團混沌。

    「看來有些門道,術業有專攻,確實不假。」劉辛心中也不免讚歎起來,這面寶鏡,一看就是上古流傳下來的瑰寶,絕非凡品。

    漸漸地,鏡中出現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像,然後又漸漸清晰起來,正是劉辛。這一下,就連牛頭也咦了一聲,想不到除了地府的六道輪迴盤,竟然還有這種能夠展現影像的法寶。

    鏡面中,劉辛只是在無邊的黑暗中行走,然後身形就漸漸變淡,看不真切,鏡面也恢復原狀。

    洞陽子擦拭了額頭上的汗珠,口中叨咕道:「怪事,一般說來,都能展現出前途命運,可是這次卻什麼也看不出。不過,鏡中有一股陰森之氣透出,劉掌教最好還是不要遠行,靜修一段時間為宜。」

    劉辛的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從剛才的畫面中,他還是有所感悟,自己要去地府,此事凶險無比,前途當然暗淡,不過,這一趟是非去不可。

    向洞陽子道了謝,看到不時有修真者向這邊觀望,劉辛又低聲叮囑道:「老先生,這面寶鏡,還是不要輕易示人為好,畢竟壞璧其罪,萬一叫心懷叵測之人看到,難免眼紅。」

    洞陽子連連點頭,重新將寶鏡收起:「其實,別人奪去也沒用,這面鏡子,只不過是個演卦的工具,還能增強守禦罷了,絲毫沒有攻擊力。只可惜,寶鏡原有一對,一個主攻,一個防禦,只流傳下這一面。」

    劉辛聽了,不由心中一動,當初在仙府開啟的時候,李長庚曾經得到一面銅鏡,據他說也是伏羲氏留下地,莫非和這個是一對。看來,有機會還要和洞陽老先生好好探討一下。

    為了不牽扯洞陽子,所以在閒談一會之後,劉辛借口還要等人,叫洞陽子先行一步。洞陽子不疑有他,道了兩聲回見,就向崑崙方向飛去。

    見他走遠了,劉辛這才叫上老牛,繼續前行。一直來到一座雪山之上,遠遠地看到不少修真者在崑崙弟子的引領下,進入虛空,消失蹤跡,想來,那裡就是崑崙的真正所在。

    劉辛也來到雪峰上空,不少崑崙弟子正在那裡迎賓,一個個道袍上都披紅掛綵,十分喜慶,看到劉辛,遠遠地就有兩人迎接上來:「歡迎道友遠來,請---

    這時候,他們也終於認出面前這人的身份,竟然是崆峒派的劉辛,頓時張口結舌。

    劉辛看到迎接上來的二人之中,其中一個赫然是玄陽子,於是笑吟吟地道:「崆峒派劉辛,欣聞天機子掌教三百之辰,特來祝賀。」

    玄陽子的寶劍已經拔出來,聽劉辛如此一說,寶劍拿在手中,一時無措起來。另一人比較機靈,連忙飛跑回去,向在外面負責接待的一名長輩匯報。

    劉辛也不著急,好整以暇地在原地等候,這時候,只見一團烈火從遠處飄來,隨後,烈火真人出現在劉辛面前。

    「老烈火,想不到這麼快就見面。」劉辛向他打了一個稽首。

    烈火真人上上下下打量劉辛一番,又看看他身後的牛頭和崔判官,一時也不大明白他的用意:要說是來祝壽,鬼才相信;可要說是來鬧事地,就這麼幾個人,實在有些膽大。

    劉辛向崔判官一使顏色,這傢伙連忙取出一個白玉瓶向烈火真人遞過去:「這是我們劉大人的一點薄禮,獻給天----天雞子兒掌教,還請笑納。」

    他不知道修真界的情況,難免把天機子聽成天雞子,心裡還納悶:乾脆就叫天雞蛋得了,還非得叫什麼雞子,怪彆扭的。

    烈火老道看看劉辛一眼,不明白他什麼時候當了「大人」,不過,還是接過玉瓶,然後向劉辛說道:「劉道友,這事我也做不得主,容我回稟掌教定奪。」

    說完,就沖天而起,飛入崑崙。劉辛看看陸續又有幾批修真者趕到,都聚在遠處議論,心中不免暗自得意:「天機老道,不好意思,一來就給你出難題,呵呵呵……」
第二百一十六章 無間道

    崑崙坐忘峰下,靈氣裊裊,仙樂飄飄。在一個白玉鋪砌的玉台上,站立著崑崙掌教天機子,老道今天格外精神,身上穿了一件大紅道袍,後面繡了一個壽團圖案,顯得十分喜慶。

    不過,現在他的臉上卻是陰雲密佈,雙眼盯著手裡的一個白玉瓶,射出兩道冰冷的光芒:劉辛,這個一提起來就叫他惱火的名字,又因為這個瓶子而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上次在北極,天機子損兵折將,吃足苦頭。這次本來想藉著自己的壽辰,好好沖一衝晦氣,想不到這個討厭的傢伙又來湊熱鬧,他的居心何在呢?

    當然不會安什麼好心,正所謂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不過,既然人家打著拜壽的旗號來的,當然不好拒之門外。

    真要是那麼做,在各派前來賀壽的同道面前,豈不是顯得太小家子氣。

    最後,天機子的臉上漸漸開朗起來,他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劉辛藉機鬧事,正好除之而後快;如果他要是老老實實的,也就在天下道門面前向崑崙示弱,總之,崑崙一方不會有什麼損失。

    計議已定,天機子朗聲說道:「既然是來賀壽的,崑崙一律敞開大門。」

    烈火真人自然明白他話中的含義,立刻帶人出去,看到劉辛依然安心等候。老烈火上前道:「劉道友,掌教有請。」然後又傳言道:「小子。你真是不該來啊,不如歸去!」

    劉辛微微點頭,也不答話,在崑崙弟子地引領下,進入真正意義上的崑崙。穿過一道明顯是陣法的隔離帶。崑崙仙境展現在劉辛面前。

    靈氣撲面,如煙如霧,奇花異草遍地,白鶴彩鳥漫天;青翠連天,映入眼簾,清空如洗,不染纖塵。山巒疊嶂,流水潺潺,置身其間。恍如仙境。

    劉辛還真是第一次踏上崑崙,心中嘖嘖讚歎:數千年的積澱,才鑄就泱泱崑崙。造化鍾神秀,難怪崑崙能一直統領修真界。

    不過,劉辛的心中更有一絲遺憾:只是可惜了這塊風水寶地,竟然被不肖子弟糟蹋,只怕千年基業難保。

    很快。在烈火真人地引領下,劉辛就來到坐忘峰,只見一座蒼翠的山峰直插雲天,上面靈氣繚繞,崑崙境內的靈氣,倒有大半是從山上散發出來。

    看到這個崆峒曾經的洞天福地,劉辛暗暗點頭:有借有還,既然崑崙一直賴著不還,我這個崆峒後人也只好強行討要。

    這時候,負責接引的崑崙弟子高聲喊道:「崆峒派劉辛掌教前來為天機掌教賀壽!」原來。天機早就吩咐下去,凡是掌教級別的,都要報號,以示尊敬,同時也顯示崑崙交遊寬廣,比較有面子。

    坐忘峰下,已經匯聚數百修真者,其中有幾十位各派的掌教,聽到這一聲喊喝,不亞於驚雷相仿。隨後就看到劉辛飄然而來,也一起心驚。崑崙和崆峒的矛盾,從天山論道大會上就徹底站在對立的兩面,今天劉辛竟然前來,是示好。還是鬧事?

    天機子大度地向劉辛稽首:「劉掌教駕臨崑崙。天機歡迎之至。賀禮已經收下,難得劉掌教專門為貧道開爐煉丹。天機這裡謝過。」

    在座地修真者一聽,心中都已經瞭然:看來,劉辛是藉機來與崑崙示好,緩解以前的緊張關係。

    劉辛呵呵一笑,稽首還禮,雖然天機子的話語中有崆峒主動討好之意,但是劉辛不準備和他進行口舌之爭,等到壽誕之日,用行動來說話。再說,那個白玉瓶裡只是裝著幾粒青丸,純屬應景。

    很快,天機子的目光就投射到牛頭身上:「劉掌教,這位很面生,不知是何方高人?」

    「哈哈哈,他是我新招收的手下,因為和傳說中地府的牛頭相似,所以我就給他取名叫做牛頭。」劉辛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天機子靈識一掃,察覺到牛頭身上的陰氣極重,立刻就把他當成妖族,不過,牛頭刻意隱藏實力,天機子當然發覺不到他地真面目,於是笑道:「劉掌教果然是妙人,結交儘是奇人異士。」

    對於天機子的冷嘲熱諷,劉辛只是微微一笑,向牛頭道:「老牛,這位就是崑崙派的天機掌教,你一定要瞪大眼睛看好,免得以後有眼不識泰山。」

    牛頭點點他,心裡已經開始琢磨:等到開戰的時候,自己的兩隻彎角插在這傢伙身上哪個部位好呢?

    天機子有用靈識掃查了一下崔判官,見他絲毫沒有靈氣波動,如果不是身上散發出一股陰寒之氣,還以為他是凡人。於是又問道:「劉掌教,這位又是----」

    「他叫老崔,是我新招的手下,擅長交際,所以帶來和天機掌教溝通,相信天機掌教一定能和他有共同語言。」劉辛順口胡說。

    崔判官到底是官面上的人物,見過世面,他邁開兩隻小短腿,來到天機子面前:「見過掌教大人,聽說雞子大人是劉大人的好友,所以前來賀壽,祝您老:福如奈何橋下水,壽比森羅殿上松。」

    最後這一句,是給閻羅王拜壽的時候,崔判官杜撰出來的,直接安到天機子身上。

    天機子沒大聽明白,只好點點頭,算是致謝,心中卻十分鄙夷:典型地市儈小人,劉辛不會是弄兩個這樣的傢伙來噁心我吧。他哪裡知道,劉辛能來崑崙,只不過是順路罷了。

    這時候,又來了一批賀壽的修真者,天機子道了一聲少陪,就又迎接上去。劉辛則混入賀客之中,和相熟的打起招呼。眾人都見識過他煉丹的神技,也都有意結交,所以一時間竟然一派其樂融融。

    這時候,猛聽負責迎賓的崑崙弟子高聲喊道:「百蠻山黑山洞主前來給天機掌教賀壽!」

    賀壽的賓客又是一驚,而且比剛才劉辛到來的時候還要驚詫:畢竟是正邪不兩立,黑山老魔篡奪綠袍的位子,這事早已經在修真界傳得盡人皆知。現在,他已經被看作邪道的魁首,竟然會給正道領袖天機子來賀壽,只怕居心不良,大概是鬧事來地。

    隨後,只見到天機子和黑山老魔攜手飄來,兩個人神態親近,竟如多年好友一般,看得眾人一頭霧水。

    劉辛心中一驚,似乎隱隱感覺到什麼。將往事慢慢串聯在一起,劉辛得出一個驚人的猜測:這個黑山老魔,難道是崑崙打入綠袍老祖身邊的臥底?修真界也玩無間道,實在有點駭人聽聞。

    這時候,天機子和黑山老魔已經飛到玉台上,黑山老魔還是原來那副模樣,渾身籠罩在一團黑霧之中。只聽天機子朗聲道:「諸位道友,我隆重介紹一下這位黑山洞主,其實,他是貧道的師弟----天涯子。」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嗡嗡的議論聲四起。天機子顯然很滿意自己製造地轟動效果,他兩手向下一壓,繼續說道:「諸位都靜一靜,自從綠袍老祖那廝為害修真界之後,天涯子師弟就改換形貌,深入百蠻山,打入綠袍地內部。終於不辱使命,成功將綠袍擊殺,剷除修真界的最大禍患,天涯師弟,現在可以回歸本身。」

    只見黑山老魔身上地黑氣瞬間斂去,變成一個年輕的道人,相貌清奇,鋒芒吐露,一看,就是修為高深之士。

    天機子顯然十分興奮:「諸位道友,天涯師弟本來早就可以飛昇仙界,但是為了斬妖除魔,這才遲遲沒有舉霞飛昇。終於不負眾望,剷除綠袍,從此,修真界又重歸平靜。」

    下面的賀客聽了,也齊聲歡呼,一方面是給崑崙捧臭腳,另一方也出自真心,畢竟這幾年大家都給綠袍禍害夠嗆。

    劉辛心中也暗呼厲害,崑崙此舉,一舉多得。剷除異己不說,在無形中,又使崑崙的威望達到一個空前的高度,現在放眼修真界,已經找不到能夠和崑崙相抗衡的門派。

    但是很快,劉辛也察覺出其中也有令人費解之處:這個天涯子年紀輕輕,修為高深,和綠袍、嘻哈上人一個級數,難道真是天機子的師弟?

    想到崆峒的祖師廣成子都在崑崙轉世重修,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或許,這位天涯子,情況也和廣成子相似吧?

    劉辛的心中也越發覺得崑崙深不可測,如果不是雙方勢如水火,劉辛大概也會放棄和崑崙的敵對。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劉辛認準的事情,那就絕不能半途而廢。

    這時候,劉辛突然聽到老牛的傳語:「這個天涯子不簡單,在場的這些人,數他厲害,明天動手的時候,我就挑他了。」

    「那怎麼行,我們是來搗亂的,就你我二人能上陣,你要是被他纏住,我孤掌難鳴,能掀起多大風浪。到時候你就跟著我沖,記住沒有。」劉辛當然不會叫他由著性子來,畢竟不是來拚個你死我活,搗完亂就跑,去地府才是正事。

    老牛一個勁點頭,現在他只有聽話的份。

    而這個時候,天涯子卻忽然走下玉台,走入人群,然後徑直向劉辛走來。劉辛也不由精神一振:該來的終於來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恐怖分子
    天涯子立在劉辛面前,一雙細長的眼睛落在劉辛臉上,目光炯炯如電,和劉辛平和的目光相對。

    給人的感覺,天涯子就像一直出鞘的利劍,而劉辛,則像一池寧靜的湖水,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足足幾分鍾。

    「哈哈哈,劉掌教,我有一種感覺,你我似曾相識。」天涯子率先打破沉默,正如抽刀斷水,刀雖利,卻也斬不斷流水。

    在陰風洞內,兩個人曾有過短暫的交鋒,劉辛憑藉銷魂丹這才脫身。只不過,那時候劉辛化身成藍鬍子,而天涯子則是黑山老魔。

    劉辛點點頭,剛才,天涯子目光如劍,直逼元神,劉辛運起洪荒之力,這才勉力抵擋:「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各有所求,還是天涯道友手段高明,在下佩服。」

    天涯子臉上忽然現出傲然之色,傳聲過來:「廣成師兄的叮囑,劉辛你可曾銘記,從今後不許再與崑崙為敵,如有二心,天涯海角,我必殺汝!」

    現在,劉辛幾乎可以斷定,天涯子也是轉世重修的十二大弟子,只是不知道是哪位,但至少和廣成子是一個級數的,難怪能有如此修為。

    鳥鳥的,怎麼都玩這一套!劉辛的心頭一陣鬱悶,難道,崑崙的根基,就如此難以撼動。一股極大的不甘湧向心頭,劉辛的目光忽然也射出兩道寒光:「不管你是哪一位,崆峒派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天涯子目光中寒氣頓盛。嘿嘿冷笑兩聲:「好,那我就拭目以待,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說完,轉身飄回玉台上。姿態瀟灑,超凡脫俗。

    那些依附崑崙的小門派,立刻一片歌功頌德。劉辛望著他們,心底一個聲音在吶喊:如果崆峒就此屈服,那麼。很快就會淪為他們之中地一員,永遠也不會有出頭之日。不,我不能這樣做!

    第二人,天機子的壽誕慶典在玉虛宮進行。場面極為熱鬧。前來觀禮的賓客足有六七百,玉虛宮人頭攢動,到處張燈結綵,本來一個清靜聖地,忽然也被沾染上一片俗氣。

    天機子喜氣洋洋,端坐大殿的正中,接受崑崙弟子地朝拜,因為下面幾代弟子的人說實在太多,大殿中容納不下。所以都排成幾列,魚貫而入,為掌教賀壽。

    劉辛在殿外一邊打量著玉虛宮的景緻,一邊暗暗鄙夷:怎麼弄得跟瞻仰遺容似的。

    看到朝拜完畢的崑崙弟子出來之後都肅立在大殿前地廣場,劉辛捅了一下正在東張西望的牛頭:「老牛。準備動手。」

    崔判官卻身子一震:「劉大人。那我怎麼辦?」

    劉辛從乾坤戒裡召喚出骷髏馬:「一會開打,我們沒時間照顧你。你自己想辦法。」

    很快。崑崙弟子朝拜已畢,天機子在師兄弟的陪同下,飄出大殿,準備向弟子訓導。猛然聽到一個響亮的聲音飄送過來:「天機掌教,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可講否?」

    隨後,就見劉辛微笑著飄到天機子面前。天機子心中暗喜:看來劉辛是準備當中向我服軟,嘻嘻,小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今天就給你個面子,以後,就把你地崆峒變成專門為崑崙煉丹地門派。

    想到這裡,天機子手捻銀鬚:「劉掌教不必客氣,崑崙崆峒同根同源,有什麼不可以說的。」

    「好,天機掌教果然痛快,劉辛這次前來,主要是想來討要坐忘峰!」劉辛率先挑起波瀾。

    此言一出,整個廣場上頓時鴉雀無聲,人們終於明白:劉辛是找碴來的。天機子身後的烈火真人心中一陣黯然:小子,你真是不該來啊,崑崙的實力,絕不是你從表面上看到的那樣。

    上千雙眼睛齊刷刷盯在天機子身上,看他如何應答。天機子本來滿面春風,聽到劉辛舊事重提,當面討債,用心很明顯,就是要當中給自己難堪,擺明了不是來鬧事,找碴子來的。

    天機子不由面色一沉:「劉掌教,大概修真界的規矩你還不甚明白,貧道今日給你解說一番。天下之物,本來無主,法寶飛劍,洞府仙山,都是如此,據我所知,崑崙的杏黃旗就在你地身上,我現在就向你討要,你可肯歸還?」

    見天機子倒打一耙,劉辛嘿嘿一笑:「多謝天機道友賜教,我明白了,原來還是看誰胳膊粗力氣大,一切用實力說話。今日劉辛斗膽,說不得要比一比誰的胳膊粗!「

    說罷,劉辛將手一揚:「老牛,開打啦!」

    猛然間,只見一團黑霧騰起,一匹眼冒綠光的骷髏馬飛到半空。它身上散發出死亡的氣息,彷彿來自九幽,上面端坐一個大肉球,顯得高深莫測。崑崙弟子只覺得陰氣撲面,都不由打了一個寒戰,一時無人敢上前迎戰。

    這時候,只見那匹骷髏馬調轉馬頭,竟然向遠處飄去。眾人不由大奇:這廝不打仗,怎麼走了?莫非是絕世高手,不屑和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動手?

    他們哪裡知道,崔判官一聽要開打,連忙架起骷髏馬,先行逃命。

    「哞----」一聲怒吼在人群中炸響,牛頭渾身散發出濃濃的陰氣,衝入崑崙弟子之中,兩隻牛角如同兩把彎刀,在密密麻麻地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轉眼間,就有十幾名崑崙弟子喪生。

    天機子將手一揮,身後地天涯子等人立刻挺起長劍,向牛頭包圍過去。可是老牛已經得到劉辛的密令,專挑人多地地方沖,天涯子等人顧忌那些低代弟子,不敢下殺手。而牛頭則在無數肉盾的掩護下,橫衝直撞,大開殺戒。

    這情景,有點像西班牙的奔牛節,只不過,牛頭的殺傷力比起那些普通老牛,要大上萬倍。此刻,他的兩隻銅鈴巨眼已經布上一層血絲,口中亢奮的嚎叫,看起來如同惡魔相仿。

    天涯子一看,口中厲聲喝道:「崑崙弟子全部閃開,牛頭人,有本事咱們較量較量!「

    老牛殺紅眼,見到鮮血就越發興奮,漸漸把劉辛的叮囑望到九霄雲外,聽見竟然有人向自己發出挑戰,豈能容他。口中怒吼一聲,直奔天涯子衝來。而周圍的崑崙弟子,立刻向四周散開,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

    劉辛一看老牛那邊斗得有聲有色,吶喊聲震天,殷紅的血色遍地,也不由哈哈大笑:「天機子,今天讓我來領教一下崑崙的絕學!」

    天機子一看那邊天涯子已經和牛頭人戰在一處,局面穩住,於是冷笑幾聲:「劉辛,今日是你自尋死路,休怪崑崙無情。」

    「少廢話,你們又什麼時候和我講過情面!」劉辛祭起翻天印,化作小山相仿,直接向天機子壓下去。天機子知道厲害,也不敢硬接,直接飄到遠處,翻天印重重的落下,將玉虛宮大殿的一角砸塌。雖然大殿有陣法保護,但是也架不住翻天印泰山壓頂一般的重擊。

    劉辛這一擊本來就是奔著大殿去的,既然來搞破壞,當然要鬧出點大動靜。

    「小子無禮,竟然毀我門庭!」天機子手中祭起打神鞭,光芒閃爍,裹挾著一陣勁風,向劉辛打來。

    劉辛祭起杏黃旗,硬扛了這一鞭,然後哈哈大笑,翻天印再起,重重落在正殿正中。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房倒屋塌,金碧輝煌的大殿,在劉辛的笑聲中,轉眼變成一片廢墟。

    天機子氣得哇哇怪叫,玉虛宮的正殿,已經有幾千年的歷史,就這樣毀在劉辛手裡。

    就在這時,一道白影忽然掠到劉辛面前:「小子今天竟然敢來送死,休想再逃。」說話間,兩道掌心雷向劉辛轟去,來者正是白面散仙。

    他從小北極逃回崑崙,心中憤憤難平,靜養幾日,也就恢復過來,不過,百年修為也就此付之東流。這叫他恨得牙根直癢癢,琢磨著如何向劉辛討還這筆血債。

    天機子的壽辰,也邀請他這個崑崙輩分最高的師叔祖參加,不過,白面散仙心中有氣,所以也就沒有露面。忽然間聽到外面動靜不對,這才出來查看,第一眼就看到劉辛正在行兇,白面散仙新仇舊恨齊上心頭,立刻出來迎戰劉辛。

    劉辛也知道對手極為難纏,於是也不和他正面交鋒,游魚一般,專往人多的地方去,翻天印則不時進行破壞性的活動。此刻的劉辛和牛頭,更像時兩個恐怖分子。

    眼見拜壽變成了打架,前來賀壽的其他門派也都明智地躲到一邊瞧熱鬧,畢竟這是崆峒和崑崙兩派間的恩怨,這樣的事,無論誰勝誰敗,還是不要插手為好,免得捲入是非。只有幾個於崑崙交情特別好的門派,才出來助拳。

    不過,他們也多數是跟著搖旗吶喊,上不得近前。因為敵人太少,只有兩名,都有崑崙派的高手照顧著,根本就插不上手。而且,以他們的修為,也是心有餘力不足。

    這時候,終於有人想起最開始那位乘坐骷髏馬的,他也是和劉辛來的,而且沒等開打就先開溜,大概不是什麼高手。於是,立刻有近百人衝天而起,口中吶喊著,向遠處的崔判官追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縱火犯

    本來喜氣洋洋的崑崙山,現在已經被攪得烏煙瘴氣,歡樂的氣氛被滔天的殺氣所取代,空中飛劍和法寶亂飛,地面上的建築紛紛坍塌,一片混亂。

    其中,牛頭和天涯子鬥得最為激烈。老牛身體強悍,頭上的兩把圓月彎刀無往不利,天涯子也不敢硬扛,只能和他游鬥,牽制住這個殺人狂。

    牛頭鬥得興起,兩個粗大的鼻孔直噴白氣,手中又忽然變幻出一個三股鋼叉,捲起漫天黑氣,將天涯子鎖定:「小子,這回看你往哪跑,吃牛爺爺一叉!」

    天涯子也不敢怠慢,身後的五色神光閃現,老牛勢大力沉的叉子,竟然噹啷啷掉落在地,被天涯子用腳挑起,遠遠地飛到一邊。

    「哇呀呀----」老牛口中咆哮一聲,向著天涯子衝撞過去。這時候,頭頂忽覺一陣惡風襲來,顯然,又有人用法寶偷襲。

    老牛看也不看,一甩頭,兩隻彎角迎上去,準備硬拚一記。不料,只聽卡嚓一聲,堅不可摧的牛角竟然被齊根打斷一隻,而且,飛來的法寶勢頭不減,又打在老牛的頭頂。

    一陣刺痛伴隨著天旋地轉,叫老牛也吃不消,一屁股坐在地上。低頭一看,一隻寶貝牛角掉落在地,根部還沾著模糊的血跡。

    天機子一見自己的打神鞭一擊奏效,立刻再度祭起,向牛頭砸去。老牛也曉得厲害,剛才那一下,裡面竟然包含著一股神力,要不是太弱。估計自己的腦袋就開瓢了。

    匆忙之間。老牛身子就地一滾,消失不見,打神鞭重重擊在地上,轟然爆裂,地面被砸出一個大坑。

    原來,打神鞭確實名副其實,裡面的神力專門對仙人以上的級別才奏效。不過,後來經過改制,裡面地神力大多被壓制,所以牛頭這才撿了一條命。

    天機子收回打神鞭。四下搜索牛頭地蹤跡。猛然間,遠處的崑崙弟子一片大亂,只見牛頭忽然出現在其中,頭上一角,手中還揮舞著另外一隻,正在發瘋地攻擊崑崙弟子。

    老牛在地府也是有名有號的人物,何曾吃過這樣的大虧。牛脾氣發作,開始用崑崙弟子來出氣。他虎入羊群一般,瞬間就殺死十幾名崑崙弟子,就連對方的元神,也直接吞掉。

    天機子和天涯子一見,連忙又追擊上去。不料,老牛被重擊一下,頭腦反倒清醒,也不和他們糾纏,直接鑽入地下。然後又從另一處鑽出來,繼續屠殺一陣。

    「崑崙弟子聽令,全部升空!」天機子無奈,只好命令門下弟子飛天躲避。很快,地面上就只剩下寥寥幾人,那些前來賀壽的修真者,也早就遠遠地躲到一邊,熱鬧要看,但是受到池魚之殃可就不合算了。

    牛頭又從地上冒頭,卻驚愕地發覺。已經沒有攻擊的目標,老牛不由惱羞成怒,正要升空,卻又見打神鞭飛來,只好再次入地逃遁。

    他這邊被打神鞭吃得死死的。劉辛那邊也遭遇到困境。隨著地面上越來越開闊。劉辛也只能和白面散仙硬拚。雖然有杏黃旗護身,但是雙方在修為上的差距實在太大。劉辛也只能被迫全力防守。

    劉辛知道,這次也只能鬧成這樣了,再堅持下去,把人搭上就不合適。本來以為憑著老牛的修為,能大鬧一場,不料一物降一物,卻被打神鞭克制,只能見好就收吧。

    於是,劉辛從乾坤戒裡面召喚出九條小火龍,向白面散仙遊動過去。白面散仙上次被九陽離火陣困住,燒得極為狼狽,到現在頭上還戴著帽子,遮住光頭。一見那些討厭地小火龍又往身前湊合,連忙倒退,免得再陷入陣中。

    劉辛也意在退敵,見成功將白面散仙逼退,立刻高呼一聲:「老牛,鬧夠了,走人!」

    說罷,手中印訣一轉,九條火龍歡呼著四散而去,目標就對準了那些坍塌的或者沒有坍塌的建築。轉眼間,烈焰升騰,地面上迅速蔓延成一片火海。

    九條小龍顯然完全能勝任縱火犯的角色,它們吐出一條條火舌,游動到哪裡,就燒到哪裡,崑崙幾千年的古跡,就這樣毀於一旦。

    牛頭聽到劉辛的呼喊,連忙鑽到他的身邊,兩個人沖天而起,沿著來路飛去。劉辛在天上飛,火龍在地上放火,聲勢浩大地展開撤退行動。

    天機子等人也顧不得追趕,連忙指揮崑崙弟子救火,白面散仙運起仙力,從遠處地河流中攪起一條條水龍,然後滅火,整個玉虛宮,被升騰的白色煙霧所籠罩,根本就看不到人跡。

    這無形中給劉辛和牛頭撤退製造了很好的氛圍,兩個人並沒有遇到多大的阻力,零星也有崑崙弟子上來阻攔,立刻就被老牛打發掉。劉辛也喚回火龍,免得遺失,這幾個小縱火犯也顯得異常興奮,口中還不時吞吐火苗,劉辛只好把它們都收回乾坤戒。

    正飛行間,只見前面一大堆人衝過來,當先一匹骷髏馬,正在玩命地飛奔。而馬後面,則跟著上百修真者,追得十分起勁。

    原來,崔判官一聽要開打,駕駛著骷髏馬就開始溜邊。在戰鬥的開始階段,因為他高深莫測的模樣,並沒有人來找麻煩。可是後來,有一批其他門派的修真者看出便宜,試探著向崔判官發動攻擊,這才摸清他的老底。

    幸好骷髏馬十分神駿,馱著崔旁在天上飛來飛去,迅捷無比,那些修真者只能在後面不停地追趕,不過,聲勢卻是極大,這也給崔判官增加了不少前進的動力。

    看到劉辛和老牛迎面飛來,崔判官總算找到組織,連忙大叫救命。而那些追得正起勁的修真者看到劉辛和牛頭,曉得厲害,慌忙向兩邊散去。氣得崔判官破口大罵:「你們這幫欺軟怕硬地東西,來呀,有種的別跑。」

    劉辛在他的肥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快走,再叫喚就把骷髏馬收回來。」

    崔判官一聽,連忙將嘴摀住,要是沒有了坐騎,憑自己的兩條小短腿,估計跑不出去。

    眨眼間,三人就衝到來時的入口處,卻見數百崑崙弟子手舉長劍,各據方位,隱然布成一個劍陣。為首一人,正是天風子,只聽他高聲喊喝:「劉辛小賊,哪裡逃,今天叫你嘗嘗崑崙的兩儀微塵大陣。」

    牛頭哪裡肯聽他嚇唬,怒吼一聲就衝上去。忽然間眼前萬道劍光閃爍,也分不清是真是假。隨後,叮叮噹噹的響聲不絕於耳,牛頭的身軀雖然強悍,卻也被割開幾十道口子,裡面冒出滾滾的黑氣。

    天風子哈哈大笑:「無知小輩,也敢闖陣,告訴你吧,今天就是大羅金仙也插翅難逃!」

    劉辛連忙扔給牛頭一粒青皮丹,幫他加固身體,這才止住傷勢,不過,牛頭的陰氣消耗太大,神情也有些委頓。

    再向後面一看,只見天涯子率領幾十名崑崙高手,也緊追過來。一個個殺氣騰騰,恨不得將這幾個恐怖分子殺之而後快。

    崔判官只覺得渾身冰涼,戰戰兢兢地向劉辛說道:「劉---大人,腹背受敵,如何是好?」

    劉辛看他地孬種樣,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上地府還需要借助他,早就一腳把這個討厭的皮球踢飛。

    不過,現在形勢確實嚴峻,如果沖不出去,陷入重圍,面對崑崙那麼多高手,肯定難以倖免。

    關鍵時刻,劉辛也只好使出亂戰的絕招,只見他將手一揚,幾粒彈丸向對面的天風子等人射去。彈丸一接觸大陣,立刻被劍光攪碎,頓時,空氣中煙霧瀰漫,一股淡淡的香甜散發開來,聞者立醉,迷迷糊糊地昏死過去。

    天涯子見識過這種東西,連忙高呼:「這是銷魂丹,大家不要呼吸,緊守劍陣。」

    可是,對面已經有大半崑崙弟子中招,如同下餃子一般從空中向下掉落,剩下地弟子,連忙救助,一時間陣法大亂,兩儀微塵大陣不攻而破。

    劉辛見機會難得,帶領牛頭直接衝殺過去,天風子還想抵抗,被老牛含憤出手,一角將他的腹部劃開,腸子都流出肚外。

    天風子也顧不得退敵,雙手捂著肚皮,向下逃遁。劉辛見牛頭還要去追,連忙拉著他衝出劍陣,重歸外面地冰峰雪山。崔判官更是知道好歹,早就騎著骷髏馬衝出來,動作比劉辛還快。

    劉辛回望崑崙,哈哈大笑:「天機子,今日就此別過,等到來年你的壽誕之日,劉辛再登門拜訪,哈哈哈----」

    然後,三人就如風一般而去,只留下劉辛響亮的笑聲,在雪峰間迴盪。

    出乎意料的是,飛越幾座雪山之後,並不見崑崙的弟子追來,崔判官這才安心,回想起剛才在崑崙的遭遇,實在有些後怕:這個劉辛,膽子太大,一共三個人就敢登門鬧事。不過,總算是逃出來了,謝天謝地,謝謝閻羅王保佑。

    就在崔判官以為已經逃脫升天的時候,只見前面的劉辛和牛頭忽然停住身形,連忙向前觀看,只見一個白衣人立在空中,背轉著身體,只能看到隨風飄舞的頭髮和瘦削的背影。此人背著兩隻手,手指很細,只剩下皮包骨,他屹立於雪峰之上,竟然透著說不出的寂寥。
第二百一十九章 骷髏頭
    崔判官前面有兩個擋箭牌,立刻就抖起官威:「好狗不擋道,識相的趕緊閃開!」

    白衣人並未轉身,只是冷冷地說道:「你區區一個地府的小吏,也敢在此指手畫腳,是借了誰的威風?」說完,手指微微一動,崔判官哎呦一聲,從骷髏馬上栽落下去,大頭向下,插到地面的雪山之上。

    「道友何人,為何攔住去路?」劉辛也看不出對方的深淺,朗聲問道。

    「你就是崆峒派的劉辛,我的名字,說出來你也不會知道,所以不說也罷,不過,有一點你要明白,我是崑崙的人!」白衣人的聲音中不帶絲毫感情,比下面的萬載冰雪還要寒冷。

    劉辛當然知道對方的崑崙的人,鬧出這麼大的亂子,崑崙竟然無人追趕,顯然是有原因的,眼前這人,只怕就是崑崙中隱藏的高手。他既然敢孤身前來,那麼就一定有必勝的把握。

    面對冷酷的白衣人,劉辛甚至比剛才面對上千崑崙弟子還要謹慎:「道友既然是崑崙的人,看來是準備將我等擒拿回去?」

    「不。」白衣人依舊沒有轉身,只是微微地搖搖頭:「你們都要留在這裡,永久地留在這裡。」

    說罷,猛然將身體轉過來,兩人不由愕然,這哪裡是人的面孔,分明就是一具骷髏:臉上只剩下一層皮包骨頭,皮膚黑黃,眼窩深陷,如同兩個黑洞裡面塞著白色的玻璃球。白濛濛的眼睛毫無生色。死魚一般。偏偏卻又叫人覺得他正在逼視自己,從心底湧起一股寒意。

    牛頭是從地府而來,骷髏見得多了,本來根本就不會感到有什麼好怕的。不過,看到眼前地這人,卻產生一種莫名地恐懼。

    骷髏頭的張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是你們自己動手,還是叫我動手。」說話間,臉上的皮膚受到牽扯,面容更顯猙獰。

    「這有什麼區別嗎?」劉辛一面思索對策。一面和他磨時間。

    「當然有,你們要是自裁,能死得痛快一點,要是由我動手,就會更痛苦一些。」那人似乎完全把面前的兩人當成死人來看待。

    牛頭無法忍受這種折辱。他低吼一聲,手中的彎角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斬向骷髏頭的脖頸。

    骷髏頭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任憑牛頭的彎刀砍過來。骨質和骨質摩擦,發出一個極為刺耳的聲音,隨後,牛頭就察覺手中一輕,自己無堅不摧地彎角竟然從中間折斷。

    在他的想像中,折斷的應該的那個骷髏頭的脖子才對。就在牛頭愣神之際,一隻細長的手掌輕飄飄地拍在他的額頭上。無聲無息地,牛頭碩大的頭顱化成一團黑氣,然後被罡風吹散。堂堂的地府陰神,就這樣化為輕煙。

    就在這時候。劉辛的九朵墨蓮組成三個品字形,飄到骷髏頭的身前。骷髏頭的手指輕輕顫動幾下,墨蓮也憑空消散。

    而劉辛的身形向下急墜,眼前這人,絕對不可力敵,所以,劉辛發出墨蓮阻擋敵人,然後就準備向雪山逃遁。因為他知道,在天空中更逃不出骷髏頭的魔爪。

    骷髏頭臉上的皮膚扯動幾下,似乎是發出輕蔑的一笑。不過,看起來更加可怖。下一瞬間,他地身形已經來到劉辛的旁邊,一直瘦骨嶙峋的手掌,也輕輕按在劉辛的頭頂。

    又是無聲無息間。劉辛的身體也化成一團黑氣。骷髏頭發出一掌之後。看也不看,身子一晃。就出現在崔判官剛才掉落之處。崔判官肥胖的身影已經消失,雪地上只留下一個大洞,不過,崔判官滾圓的屁股卻露在外面,十分惹眼。

    骷髏頭向洞中凌空一抓,一個大肉球就被他提到手中:「你既然見到我的真面目,我也只好送你見閻王。對了,你們本來就天天見面,應該說叫你飛灰湮滅才對,桀桀桀----」

    金屬摩擦一般的笑聲叫崔判官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眼前這人,比地府中的惡鬼更令人恐怖。

    忽然,崔判官向著骷髏頭地身後一指,臉上露出無比震驚的神色。骷髏頭一轉頭,只見劉辛原本已經應該隨風消散的身體竟然又重新匯聚在一起,然後一頭栽進冰雪之中。

    骷髏頭發出一聲尖嘯,將崔判官隨手一扔,就飛出百丈。崔判官暗暗叫苦:這一下,只怕要摔個半死。

    不料,急速墜落的身子忽然一頓,耳邊呼嘯的風聲也消失,卻是那匹骷髏馬一直停在空中,無所事事,見到崔判官飛過來,這才將他接住。

    崔判官哪裡還敢停留,催動骷髏馬,頭也不回,也不管東南西北,摸著一個方向就飛馳而去。

    那個骷髏頭此刻正在搜尋劉辛地蹤跡,無暇理會,竟然叫崔判官死裡逃生。

    雖然劉辛地散而復聚叫骷髏頭有些吃驚,不過,他知道,對手絕逃不出他的掌心,這點信心,他還是有地。

    看著雪中砸出的大坑,骷髏頭的神識放出,瞬間深達百丈。可是,叫他驚訝的是,並沒有搜尋到那個劉辛的蹤跡。

    思索一下,骷髏頭也隨著鑽入雪洞,裡面竟然漸漸開闊,看得出,這麼大的雪洞,絕不是身體能夠鑽出來的。很顯然,那小子是借助了某種工具來開路。

    骷髏頭臉上現出一抹殘酷的笑意:「小子,還挺滑溜,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那就是把你的元神永遠禁錮,叫你嘗嘗生死不得的滋味。」

    可就在這個時候,身邊忽然響起劉辛的聲音:「你說得對,我也是這麼想的,今後就永遠把你禁錮在山河社稷圖之中。」

    隨後。劉辛的身形出現在雪洞下方。將展開地山河社稷圖拿在手中。就在剛才,劉辛在重新凝體之後,立刻祭出九州鼎,然後鑽到裡面,下潛一段距離之後,劉辛覺得無力再持續下去,因為剛才骷髏頭那一擊,給他地元神造成極大的傷害,雖然身體奇跡般地重新聚合,但是洪荒之力已經耗盡。

    無奈之下。劉辛也只能冒險一搏,口中塞了兩粒丹藥,他用殘存的靈力展開山河社稷圖,守株待兔,骷髏頭大意之下,果然中招,一頭鑽入山河社稷圖之中。

    將山河社稷圖重新捲起。劉辛緊張的精神也鬆弛下來,身體也隨著鬆弛,癱倒下去,掉入九州鼎中。現在,他的身體如同散架一般,元神更是遭受重創,萎靡不振,似乎隨時都會破散,這一次。甚至比在峨眉山上,被燃燈那一擊還要嚴重。

    就這樣。劉辛一動不動地癱倒在九州鼎之中,意識漸漸模糊。雖然他知道,這樣睡去,只怕就要永遠冰封在雪山上,永久地變成一尊硬梆梆的雕像,不過,抗爭了一會之後,劉辛還是昏迷過去。

    一天之後,幾名修真者出現在這座雪山,為首的是一名老者。他正興奮地向身邊的弟子說著:「上次參加天山論道大會,我就是在這附近採到一株雪蓮。這一次既然來了,咱們就再碰碰運氣。」

    弟子們答應一聲,成扇形排開,開始在雪山上搜尋。他們的修為明顯都不高。還不能飛行。不過,比起普通人。身形還是輕靈許多,又不畏嚴寒,所以,就一直從山腳向上找去。

    「師傅,這裡有個雪洞。」一名年輕的弟子高聲呼喊,引得大家都聚攏過來,七嘴八舌地議論道:「看樣子像是猛獸地老窩,不知道這裡有沒有白熊?」

    「不會是前人留下的寶藏吧?」這一個明顯患有幻想症。

    老者站在洞邊,運用靈識探查了一番,下面並沒有什麼波動,看來不會有活物,於是說道:「這洞透著古怪,你們在上面守候,為師下去瞧瞧。」

    「有事弟子服其勞,我們下去就行。」幾名弟子顯然懂得尊師重道,連忙出聲阻攔。

    「無妨,為師的修為最高,下面萬一有什麼危險,也好應付。」老者顯然也很是關愛弟子,他一撩身上的道袍,飄入洞中,道袍後面,繡著一個碩大的太極圖。

    飄落幾丈之後,洞中更加開闊,而且,前面遠遠地看到黑乎乎的一物。老道心中不由一動:「莫非還真叫徒兒說中,此地真是一處藏寶洞,那可真是我無極宗之幸!」

    想到這裡,老道也不由興奮起來,加快下落的速度。很快,他就發現,下面原來是一個巨鼎,直徑約有丈餘,更奇妙地是,鼎底還躺著一個人,擺成大字形。

    等到看清鼎底那個人的面目,老道不由驚呼一聲:「劉掌教!」

    這個老道,就是無極宗的洞陽子,他當然能認出劉辛,因為在心目中,一直將劉辛當作救命恩人。

    洞陽子立刻躍入鼎中,將劉辛的頭部抱起,試探一下,還有微弱的呼吸,身上的靈力也在慢慢流轉,只是昏迷不醒。

    思忖了一下,洞陽子也明白個大概,在崑崙中,劉辛大鬧天機子的壽誕,顯然是身受重傷,而且看樣子是元神受損。

    「劉掌教啊,幸虧是遇到我,要不然,等到身上的靈氣散盡,只怕就會被冰封此地。」洞陽老道臉上露出欣喜之色,當年贈藥之恩,今天終於能夠報答。

    然後,洞陽子緩緩從身上取出寶鏡,對準劉辛,然後向鏡中輸送靈力。鏡中的八卦迅速旋轉起來,一股古怪的波動從鏡中射出,將劉辛籠罩其中。如果,劉辛現在清醒地話,他就會發現,原來鏡子裡發射出來的,竟然是他最熟悉不過的洪荒之力。
第二百二十章 無極宗

    劉辛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出現一個慈愛的面孔,很快就辨認出來:無極宗的洞陽老道。而且,老道手裡正拿著一面鏡子,對自己照著。

    看到劉辛睜開眼睛,而且眼神清澈,洞陽子驚喜地叫道:「劉掌教,你總算醒了!」

    「老先生,多謝相救。」劉辛想掙扎著坐起來,卻發現渾身酸軟,一點力氣也使不出,只好勉強點點頭。

    隨後,他就感覺到,洞陽子的那面寶鏡上面,竟然正散發出洪荒之力,慢慢融入自己體內,滋養著元神,雖然很微弱,但是對劉辛來說,正是救命良藥。

    而現在,劉辛才發現自己的元神受損有多麼嚴重,原本已經快要凝成實質一般的三丈元神,現在卻像一個淡淡的灰色影子。

    劉辛暗暗僥倖:那個骷髏頭要是修為再深湛一點,這次就真的要魂飛魄散。雖然現在元神已經很弱小,但是可以慢慢壯大,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強。

    其實很多事情,劉辛已經都能夠想開,特別是那次被燃燈重創,幾乎是從頭再來,所以,面對現在的狀況,劉辛很坦然。

    洞陽子終於收起八卦鏡,他的面色蒼白,臉上佈滿汗珠,催動八卦鏡也是非常消耗靈力的。劉辛見狀,掙扎著開啟乾坤戒,從裡面取出一塊大還膏,遞給洞陽子。

    然後,劉辛發現山河社稷圖就在自己身邊,於是也把它收進乾坤戒。雖然劉辛很想把那個骷髏頭從裡面抖落出來,然後斬殺。但是現在根本沒那個精力。

    洞陽子吃下大還膏。靈力漸漸恢復,他向劉辛道:「劉掌教,我看還是早些離開此地,畢竟這裡距離崑崙很近。不如,暫時就去我的無極宗。」

    劉辛也只能點點頭,想起在去往崑崙的路上遇到洞陽子,他就邀請自己去,當時還準備下地府,就婉言拒絕,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

    又把九州鼎收回。劉辛被洞陽子攙扶著,飄出雪洞。劉辛也感覺到自己現在的情況很特殊,靈力跟以前差不多,就是元神虛弱,無法調用更多地靈力,就連飛行也無力為繼。

    看到師傅從下面扶著一個人上來,洞陽子地幾個徒弟也不免吃驚。等到看清這個人竟然是崆峒劉辛,就更加吃驚,在崑崙,他們可是親眼目睹劉辛和崑崙派的人打得熱火朝天,一個個都羨慕不得了。

    洞陽子也不和他們解釋,只是吩咐一聲:「現在馬上趕回無極宗,此事不要向外人提及。」

    眾弟子見師傅面色凝重,也知道此事關係重大,萬一要是叫崑崙知道,只怕無極宗也要受到牽連。無極宗弟子十幾人。人家崑崙只要隨便派一個渡劫期的高手,就可以叫無極宗從修真界徹底消失。

    洞陽子將劉辛背在身上,然後帶領弟子,離開雪山。

    無極宗的洞府,位於西部的一個著名戈壁之中,這裡有一處紅沙山,赤紅的岩石裸露出地面,在燦爛的陽光照耀下,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紫氣。

    紅沙山的半山腰處,有一個巨大的平台。平台上面就是無極宗地洞府,比起崑崙的仙境,這裡只能用簡陋來形容,唯一的好處就是,這座紅沙山有一條地下靈脈穿過。所以。靈氣比起世俗界要充裕許多。

    洞中的陳設也極為簡陋,只不過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看得出,無極宗是一個苦修的修真門派。但是,洞陽子和十幾名弟子卻相親相愛,一起在這裡追尋飛昇的夢想。

    看到師傅和幾位師兄歸來,留守洞府幾名小弟子連忙飛跑下山迎接。看到師傅還背著一個病怏怏的人,這幾個小弟子也不大覺得驚奇,因為洞陽子平時就是熱心腸,在戈壁中經常會救回一些迷途地路人,用師傅的話說,積累功德,也是一種修行。

    一個相貌儒雅,但是眼神略微有些憂鬱的弟子從師傅的背上接過那個病號,扛在自己肩頭。他就曾經是一個進入這片戈壁的探險者,在生命彌留之際,被洞陽子救起,然後加入無極宗。

    劉辛低頭看著這個帶著眼鏡的修真者,已經年近半百,修為也就是剛剛進入固基期。戴眼鏡的修真者,劉辛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進入山洞內,劉辛被安放在一張簡陋的床鋪上。這張床,就是眼鏡自己的舖位。洞陽子稍事休息,就又取出八卦鏡,幫助劉辛療傷。一路上因為要趕路,還要避開其他修真者,所以走得很艱苦。

    一個時辰之後,洞陽子不禁力竭,劉辛遞給他一粒丹藥,幫助他恢復靈氣,然後有氣無力地招呼道:「各位道友,大家都過來,我這裡有些丹藥要贈給大家。」

    原來留守山洞的幾名弟子都心中好笑:瞧你自己那個病怏怏地模樣,能有什麼好藥?真要是頂用,還用得著師傅幫你療傷。

    洞陽子聽了,心中卻無比激盪,劉辛的丹藥究竟有什麼份量,他心裡最清楚。於是連忙起身:「劉掌教不必客氣,洞陽為的就是報答當年贈藥之恩,絕不圖報。」

    劉辛展顏一笑:「老哥,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還講什麼回報不回報的,只不過是給你的弟子一些見面禮罷了。」

    無極宗的弟子聽他這麼一說,才確定這個人的身份----崆峒派的劉辛掌教。於是一起上前施禮致謝。

    劉辛從乾坤戒裡面取出十幾粒凝翠丹,交給洞陽子:「老哥,分發給他們,一定要一個地來,凝翠丹應該可以把他們的修為提高一階,需要老哥在旁邊護法才行。」

    「凝翠丹,能平增百年修為的凝翠丹!」無極宗地弟子一時都愣在那裡。

    洞陽子的心中也很是激盪,十多粒凝翠丹,做夢也不敢想像啊,這位小兄弟義氣深重,無極宗能交到這樣一位朋友,值了。

    在無極宗,劉辛一直修養了半年,這才徹底復原,本來想告辭而去,但是洞陽子不放心,又強行用八卦鏡給劉辛進補三個月,使得劉辛的元神又凝練不少,洪荒之力也更加渾厚。

    同樣,無極宗的弟子收穫也很大,修為普遍提高一個檔次,最低的也進入化脈期,有幾個更是達到聚靈期,洞陽子樂得合不攏嘴。

    在無極宗這大半年地時間,劉辛和那個眼鏡修士最談得來,眼鏡同今博古,學識淵博,尤其是在考古研究方面,見解更是獨到。最妙地是,他能把很多科學上的東西,用修真者地觀點來理解,叫劉辛眼界大開。

    比如說,眼鏡就給劉辛介紹過:根據他的考察,這片戈壁,本來是一個極大的湖泊,現在,已經埋葬到戈壁之下。不過,根據他使用靈力測量儀得出的結論,下面還隱隱約約有靈力波動,只是無法深入探測。

    劉辛對這個消息很感興趣,隨著眼界越來越開闊,他知道在人間界有許多奇妙的地方,還不為人知。不過,劉辛準備出去尋找崔判官,然後繼續開始「入地」計劃,因為在他進入雪洞的一剎那,他看到崔判官騎著骷髏馬逃走。隨後骷髏頭就被自己騙入山河社稷圖,所以說,崔判官應該還是安全的。

    這傢伙膽子太小,又沒什麼本事,所以,應該能躲避危險。因為膽小無能的人,才更知道保護好自己。

    這一日,劉辛終於離開紅沙山,洞陽子率領弟子送出很遠,劉辛才破空而去。望著劉辛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天際,洞陽子口中喃喃道:「崆峒派在劉掌教的領導下,終有騰飛之日。」

    崔判官這幾個月相當鬱悶,人犯沒抓到,反倒搭上牛頭馬面,所以根本就不敢回去交差。再說,眼看大半年過去,要是找不到劉辛那小子,再有幾個月,自己只怕要被「歸元」。

    一想到這裡,他就又鼓起尋找劉辛的勇氣,那匹骷髏馬當然不能跟在身邊,幸好崔判官還有一個乾坤袋,平時,骷髏馬就在那裡面安身。只有當遭受到修真者追殺的時候,才召喚出骷髏馬逃跑。

    後來,崔判官想起大隱隱於市這句金玉良言,於是就混跡大城市,果然,再也沒有修真者找到頭上。

    幾經輾轉,崔判官終於來到天京市,他準備進行第二次蹲坑,守候在崆峒老宅附近,等候劉辛的歸來。

    現在的崔判官,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流浪漢,頭上的紗帽早就摘去,頭髮披散開,遮住大半邊臉。原來紅艷艷的袍子早就換成一件大窟窿小眼子運動服,腳下的靴子也在多次逃難中甩沒影,現在穿的是一雙從垃圾桶撿回來的破球鞋。整個人,比乞丐還要落魄。

    不過,他並不敢進入劉辛的老宅,因為他曾經看到,有好幾撥修真者曾經氣勢洶洶地闖到這裡,看樣子,應該是崑崙派那個雞子派來的人。為此,他還納悶了很長時間:劉辛那小子跑到崑崙殺人放火,崑崙的人怎麼就叫這所宅子完好無缺呢,最低也應該夷為平地才行?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才漸漸看出門道,原來,這個宅子周圍,經常會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看來,蹲坑的不止自己一個。

    崔判官發現這個情況之後,甚至產生逃跑的念頭,不過想到時日無多,還是硬著頭皮留下來。反正現在這個樣子,要是照照鏡子,連自己都認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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