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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新蜀山傳 作者:玉爪俊 (已完成)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一百九十九章 橫掃妖屍巢

    山濤聞得玄武之言,立時大喜,先自收了二十四諸天護法鬼神,而後以心念傳音道,「你且先駕著無形劍遁回幻波池青木宮,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玄武也不多言,當即應下離去了。山濤飛速的取出太乙金鱗舟,虛懸於空,手中法訣一指,太乙金鱗舟立時現出了一個門戶,一股強勁的吸攝之力,剎那之間便自將窮奇氏、無華氏、戎敦三人盡皆攝入了其中。

    而後法訣如影隨形般變幻,隱去了太乙金鱗舟的寶光,使其不顯絲毫的行跡。山濤做完這一切,看到楊瑾頭頂的法華金光輪金光彩霞彌空,光焰大盛,竟有反制水火風雷禁法的意思,當自裡暗道,「還是共患難為好啊!」

    身形一晃,立時也自穿行其中,來到了楊瑾的身旁,肅容道,「師妹,我們合力破開這水火風雷禁法!」說著,迎空便將血焰蓮花祭起,於空中化作了一座月輪,散發著無量乳白色的光波,正是二十四諸天護法鬼神中的月宮天子的獨門神通冷月寒輝。

    楊瑾聞得山濤之言,點了點頭,也自催發法華金光輪,彷彿一座日輪一般,萬道金霞朝著四面八方透射,二者相合,寒輝滅火,金霞滌風,頃刻之間整個石窟又自恢復了之前的情景。不過三大妖屍卻盡皆不見影蹤,而那三座丹鼎之中,位居中央的一座,表面之上也現出了一絲幾不可查的裂紋,顯然是被二人的反震之力所傷。

    「奇怪,那三個妖屍上哪裡去了?」楊瑾頗為詫異的道,「他們若是一直主持禁法。引動水火風雷,我們也未必會如此輕易地破除!」

    「或許是那窮奇氏珍愛師妹的美色,不願施以辣手吧!」山濤信口開河的道,「又或許是三人又有了什麼更好的辦法,我倒是聽聞他們總是愛玩弄前來的敵人,不到玩膩了,是不會是下殺手的!」

    「也許吧!」楊瑾倒也聽聞過後者,當然,她自動將山濤前面的那句話給無視了。「無華古墓分為前、中、後三洞,這裡不過是中洞而已,我們這就前往後洞探一探如何?」

    「後洞自然是要去的,不過,師妹不覺的自己忘了什麼嗎?」山濤淡笑著道,「有了收穫,就要牢牢抓住啊!」

    見得楊瑾頗有幾分詫異,山濤笑著指著眼前地三座丹鼎。道,「此三座寶鼎可以直通地肺深處。勾動地火,化作水火風雷禁法,我看那三妖屍也未必能夠運用自如。若是能夠完全將其威力發揮出來。絕對不小,正是守護山門的至寶啊!

    師妹總不會一直住在你師傅的龍象庵裡吧,終歸是要自己尋找靈山勝景居住的,此三寶正自合用啊!天予不取,豈不罔顧了天恩了嗎?」

    楊瑾此行一心是奔著昊天寶鑒和九疑鼎來的。倒是未曾想過妖屍手中的法寶。一時間竟然給忽略了,聞聽此言。想到這三座寶鼎也自正合自己所用,心下裡也自有了收取的想法。

    望了山濤一眼,笑道,「如此,小妹豈不就佔了師兄的便宜了嗎?」

    「師兄也未必就沒有收穫啊!」山濤笑著搖了搖頭,「此鼎理應歸於師妹!」說著,山濤信手朝著石窟穹頂地一處一指,楊瑾順著望去,赫然發現,七點青碧光焰環成了一個陣勢,牢牢的將兩隻天皇戈鎖在了裡面,任其於其中左衝右突,也自衝不出來。

    山濤信手一招,青碧焰立時裹挾著天皇戈到得了山濤地手上,收了青碧焰之後,心中默念利多羅破禁法咒,掌心立時泛起了一道黑色的光華,附著在了天皇戈的青色寶光之上,迅速地滲透了進去,雖則這千古兵戈並非是這麼好馴服地,但是要暫時控制,卻也不難,須臾之間,天皇戈便自老老實實的呆在山濤的手上,不再跳動。

    信手一揮,兩隻青色奇光剎時飛出,轟在了一面石壁之上,這原本堅硬無比,並附著有諸多禁制的石壁竟然被天皇戈有如刀切豆腐一般,輕易的破開了兩個孔洞。法訣一引,便自將天皇戈收了回來,笑著對楊瑾道,「到底是前古兵戈,不同凡響。我門下司徒平祖傳地飛劍十年前被紫青雙劍所殘損了,一直沒能找到上好地飛劍賜予,這兩件兵戈,倒也合他之用,為兄就不客氣了!」

    稍自頓了頓,接著道,「師妹稍稍助為兄一下,待為兄幫你將這寶鼎收取!」

    楊瑾聞言,立時擎起了迦葉金光鏡,纖纖玉指虛空朝著鏡面一點,鏡面之上立時噴突出了百丈金霞,朝著安放寶鼎的三個石洞逐一橫掃,石洞之中,禁錮,封鎖寶鼎地魔道禁制統統化作了黑色煙雲消散。

    此時,山濤也自取出了青蜃瓶,信手一指,五色晶虹立時劃空而出,攝中了中央的那座寶鼎,一卷之下,當時一聲轟響,寶鼎拔地而起,下面溝通地肺的鐵柱也自被拉扯了起來,山濤再一催發法力,五色晶虹收攝之力大增,那原本高大的鼎身也自變成了尺許大小,被收入了青蜃瓶之中。

    而後,山濤如法炮製,轉瞬之間便自將三座寶鼎盡皆收取,而後再度傾倒了下來,三座尺許大小的寶鼎立時虛懸於空中,楊瑾也不再客套,法訣一禁,也自將其收入了法寶囊之中。而後笑著道,「師兄身上的仙家遺寶當真是不少啊!」

    「師妹說笑了,寶物自然是有得幾件,但是比起師妹來,卻也不敢妄稱寶多啊!」山濤笑著道,「不過方纔的那點時間,為兄可就見得師妹使用了法華金剛輪,迦葉金光鏡,般若刀,坎離梭,五火須彌針五件了,件件可都是佛家降魔無上法寶了,沒拿出來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說笑了兩句,二人俱各遙控一指,以法華金剛輪的金霞與月輪的冷月寒輝合力一處,滾滾向前,一路勢如破竹,所過通道之中的禁法,盡皆被消弭一空,二人行進甚速,不過頃刻之間便直闖入了無華古墓的後洞之中,並且找到了三妖屍平素裡的修煉之所。

    又自是一個大廳,並列有五個石洞,四個皆是空蕩蕩的,唯有最右側的一個,內裡矗立著一隻巨大的怪鳥,足有三丈高下,週身繚繞著五色煙霞,一雙碩大的眼睛半睜半閉,閃耀著奇異的光彩。

    那怪鳥見得二人進來,嘎的一聲怪叫,張口噴吐出了一枚紫色的內丹,熊熊紫焰化作兩條火蛇,分襲二人,法華金剛輪與月輪俱各在前,哪裡能夠容得紫焰近身,當自被擋了下來。

    「當真是古怪!」楊瑾對山濤道,「莫非三妖屍還真離開了不成?這古神鳩乃是無華氏生前的坐騎,乃是上古遺種,神俊異常,尋常散仙也難是其敵手,不過卻是因為誤食了仙人虞,身體僵化了數千年,難以動彈罷了!若是其完好,恐怕這無華古墓之中最厲害的就是它了!」

    「原來是仙人虞啊!」山濤笑著道,「十多年前,我倒是在仙霞嶺偶得了一株仙家靈藥——王母草,恰恰可解這仙人虞的毒性,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東西願意隨我走啊!」

    聞得此言,楊瑾立時明白了山濤的想法,也自望向了古神鳩,卻自發現,那古神鳩雙眼之中竟然流露出不屑的目光,鳥頭微微揚起,一副傲然氣象。引得楊瑾笑望著山濤,看其如何應對。

    山濤信手一指血焰蓮花所化的月輪,立時自其中透射出了百十道血色光線,穿入了古神鳩的身體之中,禁制了他的內丹,而後發力一震,立時將其震暈了過去。

    見得如此,楊瑾不由得道,「師兄就打算如此強收了它嗎?要知道它可是惡骨天生,心性凶殘,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有可能反噬呢!」

    「這倒無妨!為兄修煉的外道顯聖大自在佛光,最擅長的就是化戾氣為祥和,化去其先天惡骨並不難!」山濤立時回道。

    楊瑾聞此也不再多言,而後她讓山濤為其護法,推動此地的機關,打開了地下的密室,發現內裡空空如也,方自相信,三妖屍是真的離去了。

    但是楊瑾卻不甘心就此回返,便自與山濤一起,循著地脈通道,一直找到了窮奇的幽宮,破了內裡的無數禁法,收取了窮奇氏收藏多年的寶貝,卻也不見妖屍蹤影,方才死了心,推脫了山濤令其前往五台做客的邀約,各自回返。
第五卷三次鬥劍 第二百章 先天一氣元胎,先天一氣太清神符

    山濤帶著昏迷不醒的古神鳩,在駕馭遁光離開了白陽山數百里之後,攸然落下了遁光,諸天挪移大法一展,立時到了其事先觀察好的一處密林之中,將古神鳩往地下一放,雙手立時掐動法訣,遙遙招引還在無華古墓之中的太乙金鱗舟。

    片刻之後,山濤身前數丈之處的地面之上,立時破開了一個大洞,山濤立時大喜,也不耽擱時間,信手虛空一指,太乙金鱗舟立時顯形,現出了一個門戶,將古神鳩給攝了進去,而後山濤也自飛身入內,駕馭著太乙金鱗舟,依舊遁地而走,回到了幻波池。

    到得青木宮,見得玄武正自在那裡等著自己,看到山濤回來,滿面喜色,立時道,「帝陵遺寶當真是不同凡響,都是無上至寶啊!」

    山濤笑了笑,道,「你這不是廢話嘛!若不是上佳之寶,哪裡值得我們前去偷取!」說著,先自將太乙金鱗舟之中的三大妖屍和古神鳩俱各放了出來,而後信手扔進了萬象屏之中,讓他們先受點苦頭。

    做好了這一切,山濤立時對玄武道,「將那帝陵遺寶取出來吧!」

    玄武立時伸手自法寶囊之中一抹,而後手中立時現出了一隻樣式古樸之極的鏡子,散發著青濛濛的光華。

    山濤信手接過,手下一沉,大力神魔法微微提起,方自拿穩,和其他的前古之寶一樣,俱各沉重異常。仔細觀察,其質非金非玉,難辨其是由什麼材質煉製。

    背面密密麻麻,有無量的蝌蚪天文和雲龍奇鳥之形,看似隆起。摸上去偏又了無痕跡,非刻非繪,深沒入骨。觀向鏡面,乍看之下。青漾漾一片溫潤的光華。定睛注視。卻是越看越遠。鏡子之中仿若一個世界,內中花雨繽紛,金霞片片,風雲水火。一一在金霞中現形,隨時轉幻。變化無窮。

    山濤將昊天寶鑒虛空一拋,手中法訣連連變幻。玄門,佛門,魔門,旁門數十種祭煉手車輪番使出,和心中的猜測一般。昊天寶鑒根本就不起絲毫的反應。而其背面地蝌蚪天文較之《天書紫》之上的更加複雜。顯然要更加的久遠,勉力之下。方才認得幾個,毫無效用。

    山濤心中禁不住感歎,「自己的運氣委實是不錯,竟在西方野魔這魔教二流人物地手中學得了利多羅破禁法咒,否則,即便自己得了這等至寶,也只能乾瞪眼,無可奈何。了不得了能夠於無意之中悟得個一星半點兒,根本難以派上大用。」

    放下昊天寶鑒,山濤又自讓玄武將九疑鼎取出,九疑鼎較之昊天寶鑒更是要沉重地多,玄武直接將其放在了地上。這九疑鼎卻又是另一番氣象,此時大小不過尺許左右,通體金色。鼎蓋上蟠伏著一個異獸,生得牛首蛇身,象鼻獅尾,六足四翼,前腿高昂,末後四腿逐漸低下,形相猛惡已極。鼎蓋不大,那怪物卻是神威兇猛,勢欲飛舞,渾似活物一般。

    整個鼎腹俱是萬類萬物的形相,由天地山川、風雲雷雨,至日月星辰,飛潛動植及從未見過的怪物惡鬼,小而昆蟲鱗介,無不畢具,神采生動,意態飛舞。最為奇特的是,九疑鼎鼎腹不過數尺大小地地方,那麼無量數的東西,不論大小,看上去都是空靈獨立,各有方位,毫不顯出混雜擁塞之象,中間還夾有許多朱書符篆,形制奇古,光彩燦然。

    山濤信手祭出血焰蓮花,幻化為一隻巨靈神掌,手拿鼎蓋,微微掀起。孰料九疑鼎與昊天寶鑒大不相同,躁動異常。鼎沿剛一顯露,便見無量數地金星紅絲如飆輪電旋,就要衝開鼎蓋而出。光霞強烈,耀目難睜。同時一片轟隆之聲,發自其內,恍如萬雷始震,聲勢駭人以極。

    山濤想及昊天寶鑒可以克制九疑鼎,立時將其擎起,將鏡面對準了微微開啟的鼎口,昊天寶鑒地鏡面自發蕩漾而出一道青濛濛的光華,那暴烈之極的金星紅線吃這溫潤的青光一照,立時金星齊斂,紅霞盡收,平靜了下來,巨靈神掌也自安穩的將那鼎蓋掀了開來。

    舉目望去,盡皆是灰濛濛一片,仿若混沌之初一般,以山濤地天視地聽大法,也看不到鼎底,中央之處仿若一個微弱地雲璇,其中有一顆雞卵大小的圓珠,通體青白二色,在那裡載波載浮,輕輕旋轉。

    山濤明瞭,這就是那先天一氣元胎,長於混沌之中,生於造物之前,可以說,九疑鼎地大部分功效都是要靠它來實現的,乃是控制九疑鼎的樞機之所在。

    山濤擎著昊天寶鑒,朝著九疑鼎內裡照去,那灰濛濛的一片立時仿若雲海一般泛起了波濤,微微蕩漾著,而那先天一氣元胎,也自忽上忽下,連番雀躍著,就在其偶然間騰起,離開那灰色氣體的剎那之間,山濤出手如電,先天一氣大擒拿法立時使出,將那先天一氣元胎給抓了出來,而後巨靈神掌也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鼎蓋合上。

    失去了內裡的樞機之物,九疑鼎立時渾身巨震了起來,顯然內裡在發生著十分劇烈的變化,山濤以巨靈神掌一壓,差點兒沒被給震散掉,忙自以昊天寶鑒的青光照上,良久之後,方自恢復了平靜。

    山濤手中高擎著先天一氣元胎,與玄武俱各認真觀察著。乍看之下,只是帶有青白微光,混混沌沌,並不十分透明的一粒雞蛋形大小的圓珠。及至反覆定睛注視,那珠子甚是異樣。如若順立,青白二光立時分開,青光上升,白光下降,再隔一會,上段便現出無數日月星辰、風雲雷雨的天象,下半截便現出山川湖海、飛潛動植之形。與鼎腹所見大同小異,但這個裡面的萬類萬物卻似活的,不過動作稍慢罷了。

    若一倒立,重又混沌起來。小小一丸東西,裡面包藏若許無量事物,按說絕難看真。誰知不然,竟是無論看哪樣,都是大小恰如其分,營營往來,休養生息,各適其適,位置勻稱已極。用盡目力,也難分出它的種類。再一看出了神,更是彷彿身入其中,神遊物內,所見皆真,轉覺自身只是僬僥之民,徒慚渺小。

    這先天一氣元胎,竟然彷彿一個完整的世界一般,見得如此,山濤禁不住想起了鎮壓兩儀微塵陣的先天一氣太清神符。

    山濤而今,可以說對兩儀微塵陣也有幾分瞭解了,雖則還並不足夠,但是卻也能夠看出其中的一些玄妙來,再則,他以血神子吞噬烏靈珠之時,卻也得到了一些其在兩儀微塵陣之中的記憶。明白這兩儀微塵陣固然可以擬化世界,但是卻還依舊不過是一個陣法空間而已,與原本的世界並沒有完全割裂開來。與其所號稱的化微茫之地,為宇宙洪荒大為不相稱。

    之前,他一直以為演化世界乃是兩儀微塵陣本身的妙用,而先天一氣太清神符,不過是作為壓制陣眼的物事,用以防止被人攻破的,但是而今,他卻是有了另一個想法,而且,他認為這一個想法,更有可能是真的。

    那就是:兩儀微塵陣不過是誘發先天一氣太清神符的催化劑罷了,真正演化出一個別樣世界,與本原世界毫無關聯的世界,靠的就是先天一氣太清神符。

    拿著先天一氣元胎,略加晃動了兩下,內裡雲煙變幻,光怪陸離。山濤陡然之間,有了一種明悟,忽然笑了,常言道宇宙浩瀚,混沌無邊,再念及盤古開天地,忽然想到,說不得自己這些人,都不過是無邊混沌之中的其中一枚先天一氣元胎被開闢之後,演化而出的生靈罷了。

    而混沌之中的先天一氣元胎,不知凡己,有的也同自己這個世界一般,演化出了無盡生靈,有的則如自己手中的這枚一般,被那大神通之人自混沌之中尋來,化作了法寶。

    山濤估摸著,那先天一氣太清神符,根本就是混沌之中的先天一氣元胎,經過太清至聖太上道君的祭煉,改了一個名字而已。

    「如此說來,這九疑鼎如果自己真的參悟透了,在加上這枚先天一氣元胎,說不得,還真有可能抗衡那兩儀微塵陣呢!」山濤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倒是令得玄武詫異非常。

    玄武想到就說,立時問道,「師兄何事如此高興?」
第五卷三次鬥劍 第二百零一章 破封禁法,祭煉二寶

    山濤笑而不語,道,「我打算趁著元江取寶之前的這段時間,好生祭煉一下這昊天寶鑒和九疑鼎,待得元江取寶之時,正好派上用場,就要勞煩師弟為我護法了!」稍自頓了頓,又自接著道,「還有,師弟要多加留意一下外面的動向,若是有元江取寶提前的風聲,師弟要隨時提醒於我!」

    「這個自然沒問題,」玄武笑著道,「師兄就打算在此地祭煉法寶嗎?」

    山濤想了想,道,「我還是入萬象屏之中好了,若是出了什麼變化,還可以借助一下大五行先天法禁的力量!」

    玄武點了點頭,山濤也自不客氣,大力神魔法運起,立時抓其了九疑鼎與昊天寶鑒,飛身沒入了萬象屏之中。在先天水禁所化的湖泊中央的一座小島之上盤膝坐了下來。

    雖然山濤還不明瞭為何昊天寶鑒可以克制九疑鼎,但是選擇先祭煉它無疑是明智的選擇。先自將九疑鼎放諸一旁,將昊天寶鑒虛懸於胸前,雙手掐訣,開始念誦利多羅破禁法咒,強自祭煉昊天寶鑒。

    自指尖彌撒而出的黑色光華須臾之間便自瀰漫了整個鏡身,附著在昊天寶鑒本身的青光之外,而後如流水下滲泥土一般,往下滲透進去,山濤本以為,像昊天寶鑒這般的至寶,前進一步定然是很困難的,然而卻恰恰相反,下滲的速度很快,一層一層,山濤能夠感覺的到,自己在突破一層一層的禁法,向昊天寶鑒的核心接近著。

    本來如此,自然是一件很令人高興的事情。但是下滲的速度雖然快,然而這昊天寶鑒地封禁卻彷彿無邊無界一般,根本就探不到底兒,始終未能侵入其核心所在。

    一天。兩天。三天,很快,十天的時間過去了,山濤操縱的利多羅破禁法咒發出的黑光依舊以那種速度穿行著。任其如何催動法力,也不曾快得分毫。這十天地時間,他非但沒有侵入昊天寶鑒地中樞。甚至連它的底線在哪裡也是絲毫無知。

    對此,山濤雖然頗有幾分無奈,但是卻並不惱怒,若是昊天寶鑒太過容易被自己祭煉,恐怕那才會讓自己失望。說明昊天寶鑒並沒有自己期望之中的那般之好。現在反倒讓山濤對昊天寶鑒充滿了更大的希望。至於完全將其收歸己有,發揮出最強大地威能。山濤相信,通過自己的努力,終究是能夠辦到地。

    山濤停下了祭煉,左手一指身畔湖水,無量洪濤立時騰起百丈,帶著強勁的轟鳴之聲,朝著小島席捲了過來,內裡無量晶瑩剔透,圓溜溜地癸水雷珠清晰可見,正是先天水禁的其中一個變化。非但如此,這先天水禁之中還附加了蓮花化劫之力,任誰被這些水濤纏上,都將被化作無形。

    眼看這些洪濤巨浪距離身前不過丈許之時,山濤方才不緊不慢的將昊天寶鑒祭起,懸於頭頂之上,手中掐著法訣,心念微轉,昊天寶鑒之上立時照徹出無量青漾漾的光華,說也奇怪,這溫潤平和之極的光華,甫一與那些浪濤雷珠相觸,這些巨浪雷珠立時化作了溫潤地流水,依舊回到了湖泊之中。

    這先天水禁劃出地湖泊仿若古井一般,平靜無波,甚至連一絲波瀾漣漪都沒有出現。山濤對自己這十天的成果還是頗為滿意地,雖說自己現在不過稍稍能夠以本身元氣加強昊天寶鑒本身發出的青光罷了,但是由於青光本身的未能,威力依舊不小。

    還有差不多十多天的時間可用,山濤卻暫時不能再祭煉昊天寶鑒了,畢竟現在他只知道昊天寶鑒有壓制禁法的效用,其餘的依舊一無所知,但是元江取寶之時,更重要的卻是收取法寶,這就需要用到九疑鼎的收攝之力了。

    再者說,元江取寶之時,生活在元江之中的,甚至其餘諸大水系之中的水妖、水怪都自要出來尋釁,雖則護持金船自有峨嵋和鄭顛仙等人操心,但是自己既然準備走水路進去,也需事先考慮,免得到時候麻煩,若得能夠參悟一些九疑鼎的用法,那麼那些水中精怪非但不會給自己造成麻煩,說不得還會成為助力呢!

    九疑鼎頗為暴烈霸道,雖然自己已然將先天一氣元胎給取了出來,但是依舊不得不防,山濤並未將昊天寶鑒收將起來,而是依舊祭在頭頂,以便於隨時出手。

    雖則說那先天一氣元胎乃是九疑鼎之樞機,但是按照山濤自己的論斷,他這麼一個小小的地仙級別的修士,想要祭煉它,何啻於癡人說夢?稍加試驗,印證了一下之後,山濤便自放棄了直接祭煉它的想法,而是選擇祭煉失去了先天一氣元胎,威能下降的九疑鼎,而後再通過九疑鼎本身的效用,來運用先天一氣元胎。

    九疑鼎畢竟是上古帝主軒轅氏匯聚整個人族之力,煉製的法器,即便是沒了先天一氣元胎,也同樣是威力無窮。山濤也一樣須得小心謹慎。

    一如前法,利多羅破封禁法的黑光將整個九疑鼎覆蓋,而後開始慢慢向其核心侵襲,除了留下三分法力操縱昊天寶鑒,以防有什麼變化出現之外,山濤將全部的精神,都放在了祭煉九疑鼎之上。

    直到玄武也自闖進了萬象屏之中,山濤方自回過神來,停下了祭煉,心中略略一算,此番祭煉一共用了十五天之久,較之昊天寶鑒還長,不過,取得的收穫卻也相應的要大上許多。

    見得玄武進來,並不急於開口,只盯著山濤面前的九疑鼎,知道距離元江取寶定然還有些時間,也不焦急,口中笑道,「師弟,要不要試上一試為兄參悟的一點兒九疑鼎的法門?」玄武略加思索,便自應了下來。

    山濤左手一攝,尺許高下的九疑鼎立時在手,高高擎著,而後高舉右手,照準鼎腹上拍去。鼎上立時發出無數禽鳴獸嘯,輕鳴巧叫,怒吼長吟,雜然並作,匯為繁響,種類何止千百,由細而宏,震耳欲聾。

    緊接著鼎上又自騰起千百道五色煙雲,簇擁著無數大小長短不一的光華,現出天龍野馬以及各種奇禽怪獸的形相,朝著玄武飛舞撲擊過去。玄武不明這些禽獸俱皆是元始先天精靈所寄,還以為也是一種法力變幻的法相,張口一吐,一張黑氣大網立時飛出,朝著這些禽獸罩去。

    孰料,接觸之後,方自明白,這些五色煙雲中的形相,看起來只是一團團的透明奇亮的法力虛相,實際上卻盡皆是有形有質之物。一個個目射奇光,張牙舞爪,揚喙振翼,作出攫拿飛撲之勢而來。大的竟頭似山嶽,身逾百丈。最小的也大如栲栳,長及尋尺。

    玄武飛出的乃是它初生之時,借助先天神通,凝聚大海無量癸水元精,結成的玄冥癸水神雷網,由於山濤的鼎口不過尺許大小,故而他也僅將玄冥癸水神雷網展開數丈大小,按說那些龐然巨獸,一個也容納不下。

    但是此時看來,卻是為數何止千萬,千奇百態,備諸獰惡,同時並呈,目難窮盡,聲勢委實驚人。玄武這才明瞭九疑鼎當真妙用非凡,現出盈虛世界,說真便真,說假便假,隨心生滅,瞬息萬變。

    玄武稍一遲疑之間,玄冥癸水神雷網便自被萬千靈禽異獸給吞噬了個乾淨,連內裡的神雷也不例外,本來他還有些高興,正自準備催發神雷炸裂開來,孰料,居然勞而無功,這才明白,那些神雷已然盡數被同化成了純粹的元氣,成了它們的補品。

    山濤淡然一笑,法訣一變,遙控一指,鼎蓋立時飛起,內裡無量灰濛濛的混元之氣衝出,化作了一隻巨口,剎那之間,無量金霞彩氣噴吐而出,捲向了玄武。玄武自持天生神通大力,牢牢的釘在地上,與之想抗。

    卻不曾想,這股收攝力道之強,宛若神龍吸水一般,任其如何調度法力,卻依舊不免被其超前捲去!心中這才真正的認識到了九疑鼎對他們這些靈獸的強大克制力量。山濤也不過是為了試試手段,金霞彩氣稍放即收,即便如此,玄武也被拉前了數十丈。

    山濤收起了九疑鼎和昊天寶鑒,方自問道,「外面的情形怎麼樣了?距離元江取寶還有幾天?」

    「還有三天的時間,不過許飛娘已經前來催促了兩次了!」玄武笑著道。

    「既如此,那我們現在就立刻趕往五台山,與之匯合!」山濤淡笑著回道。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零二章 萬事俱備,只待金船

    山濤與玄武駕馭太乙金鱗舟隱遁飛行,轉瞬千里,片刻之間便自到達了東台望海峰,先於觀山聽濤閣見了自己門下的幾個弟子,將得自戎敦的天皇戈傳給了司徒平,而後方自前往混元閣與許飛娘相見。

  許飛娘見得山濤到來,大喜過望,絲毫不加掩飾,笑著道,「師弟終於來了!本還以為不過三兩天師弟就到,孰料卻是用了這麼長時間,可真讓師姐好等啊!」

  「那小弟在這裡給師姐賠禮了!」山濤笑著道,「本也想早點兒過來,不過卻是為了準備的更加充分一些,不得不延遲到而今!」

  「有山師弟這句話,,師姐算是沒有白等,要知道,曉月真人已及其餘諸位師兄弟,可盡都急不可耐,已經出發趕往元江附近隱匿了!」許飛娘笑著道。

  「廣成遺寶非得等到金船自元江水眼吊出之後,方得收取,只要不耽誤事也就行了,去的恁早,也自無用!」山濤淡笑著回了一句,而後問道,「不知道師姐此番都邀約了那些人?可真能與峨眉等人相抗嗎?」

  「除了與我五台交好的武當、崑崙、華山三派之外,尚有廬山神魔洞白骨神君,西方魔教教主毒龍尊者,北邙山冥聖徐完,百蠻山赤身洞主五毒天王列霸多,鬼母山玄陰寨赤髮寨主,廬山白鹿洞飛龍師太,赤身教主鳩盤婆等人,至於他們再邀約而來地恐怕就更多了!任峨嵋派封鎖地再如何嚴密。要想將元江金船之中的廣成遺寶盡皆收歸門下絕對不可能!」許飛娘自得地道。

  「足夠了。我們是去搶寶,也不是爭鬥。有了如許之人,將場中形勢攪和亂了就成,越亂就顯得越是公平!」山濤當即回道。「不過,金船之中浩浩蕩蕩百多件遺寶。卻依舊顯得有些僧多粥少了!到時候,取寶之時。恐怕還須得防範那些『自己人』偷襲啊!」

  「這也是沒辦法,有利就有弊,天下間卻是沒有那種十全十美的事情的!」許飛娘笑著道。

  「也是,師姐能夠弄出而今局面已然相當地不易了,接下來我們要考量的便是如何火中取栗了!」山濤也自說道。

  許飛娘笑著問道。「此時。師弟該說一說自己地考量了吧!」

  「這個自然!」山濤臉上掛著微笑,手自山河鼎中一抹。立時一枚長約尺許,呈現扁平的梭形地法寶出現在了手上,道,「師姐且看!」

  許飛娘定睛一看,立時驚呼出聲,「太乙金鱗舟?」但瞬間便自平靜了下來,笑著道,「也對,以尊師與赤屍神君的交情,借來一用的確不難!如此就太好了,我們可以直接進入內圍,收取起來,較之外圍的爭奪可要輕鬆多了!」

  稍自頓了一下道,「如此,我們現在就前往如何?峨嵋派的人想必已經用法寶封禁了江面,這些禁法還需事先破除才好!」

  「也好!」山濤也無異議,「太乙金鱗舟地空間也自不小,師姐也將自己地弟子召來好了!」這些年,許飛娘經常於塵世之中遊走,倒也著實收了幾個資質不錯的弟子。

  不多時,許飛娘地弟子與山濤的弟子都自來到,一共十個人,再加上他們二人與玄武,一共是十三人,入了太乙金鱗舟,倒也並不顯得擁擠,山濤心念一動,太乙金鱗舟立時隱去了寶光,飛出了望海峰。

  山濤駕馭太乙金鱗舟一直飛到了元江上游,自此入水,循著水道靠近了元江水眼。遙遙的,幾人便自通過太乙金鱗舟之內的照形鏡看到元江水眼上空,方圓數里之地,盡皆為彩霞輕霧所籠罩,五色絢爛,彷彿一個半球形的光罩,倒扣在水面之上。

  許飛娘曾在黃山隱忍多年,與餐霞大師臨近,對這門法寶很是熟悉,知道乃是紫雲障,不過看到餐霞大師所煉製賜予門下的紫雲障卻絕難有如此威力,料想定然是餐霞大師之師優曇神尼所親煉的。

  雖則紫雲障並未深入水下,但是山濤卻也不敢怠慢,料定水下定然也被設置了重重的禁法,以防有人借助水遁之力從旁暗中破壞。

  雖則山濤而今見識也算廣博,道門、佛門、魔門、旁門四家禁法陣法也自見識了不少,但是依舊認為,對於這等事情,還是交給真正的專家為好。畢竟,若是自己出手,難保不會被峨嵋派之人察覺。當即笑著道,「玄武師弟,現在可該你出力了。」

  玄武笑了笑,也不推脫,定睛查看前方水路之中的禁法,手中突現出了一片龜甲,先天洛書陣勢流轉,頃刻之間便自現出了一條通路,山濤按照玄武指引的水路,蜿蜒曲折於水下數百丈之下,朝著內裡進發。

  峨嵋派也當真是人多勢眾,不怕麻煩,短短數里方圓的地方,竟然佈置了十多種禁法,經過約莫小半個時辰,山濤終於駕馭著太乙金鱗舟到得了距離元江水眼百多丈的地方,他也不敢再向前進,因為到時候取寶之時,那水眼之處會現出漩渦,再加上那地肺元磁真氣,難保不會被吸攝住。

  山濤將太乙金鱗舟停下,信手一揮,一隻巴掌大小的青牛立時透過門戶飛了出去,一自入水,立時化作了一道清氣,將整個太乙金鱗舟給籠住,原本隱匿了身形的太乙金鱗舟立時現出了形體,山濤不慌不忙,操縱法訣,將太乙元精的青光暫時與太乙金鱗舟的寶光合在一起,不過須臾之間,青光也自隱去。

  但是就這片刻功夫,也有數百隻水中精怪被那青光吸引而來,奇形怪狀,大多都僅僅稍具一點兒人的形狀,其餘的還都是自己的本相,山濤眉頭一皺,這些精怪雖則實力並不甚強,但是卻勝在數目極多,別看眼下只有這數百隻,但是若是與之爭鬥,立時便會引來大批的精怪,到時候,峨嵋派想不發現也難。

  山濤正自考量是不是現在就取出九疑鼎將其收伏,陡然間聞得許飛娘笑著道,「師姐沾著師弟的光,得了個好位置,卻也不能不出些力,一味坐享其成,這些異獸就交給師姐處理好了!」

  「如此就勞煩師姐了!」山濤回著,也自暗道自己真是糊塗了,許飛娘也是出了名的法寶多,雖則質量上不能與韓仙子和天狐寶相夫人相提並論,但是數目之上卻是不遑多讓,其中又豈會沒有一些克制異獸的寶物?

  許飛娘笑著自法寶囊之中取出了一隻線香,長有尺許,粗如小指,解釋道,「此寶名叫毒龍香,專一克制各種異獸精怪,為北海無定島陷空老祖所獨有,師姐有幸,蒙的陷空老祖相贈一隻,卻也從未用過,今次卻也算是頭一遭!」

  說著,運氣本身純陽真火將其點燃,裊裊升起一股綠色的煙氣,一股莫名的馨香立時散逸了開來,散逸到水中之後,香氣竟然也絲毫不減,眼看那些水中精怪就要觸及太乙金鱗舟,幕然間,問道這股香味之後,立時有如老鼠見了貓一般,四散離開,再也不向這裡看上一眼。

  待得這些精怪俱各離開之後,許飛娘也自熄滅了毒龍香。

  就此閒聊等待著鄭顛仙攝起金船的那一刻。時值傍晚,眼看天色就要入幕,陡然間,山濤遙遙的,便自發現一個人影,駕馭著一種極為詭異的遁光,也自向元江水眼潛了過來,一路之上,也自躲過了各種禁法的佈置,就在距離山濤不過十丈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人長的極為古怪,上半身與常人無異,自腰以下腿腳卻是奇短,從腿至腳長只有尺許,一雙赤足更是纖小異常,遠看直和半截人相似。一個滾圓的禿頭,眉眼五官擠在一處,卻咧著一張又闊又長的怪嘴。

  因五官都長在高處,空著底下小半邊面皮,腮又凸出,像個肉球,越發顯得醜怪。手卻長大。穿著一身黃麻短僧衣,背插一柄短鏟,閃閃生光。腰中還繫著一個大葫蘆。

  山濤以為其也是暗中前來搶奪廣成遺寶的,也自不在意。孰料,又過了一段時間,此時入夜已深,那人信手一抓,攝取了一些看起來頗為肥美的大魚,也不管什麼骨頭之類的,就此生吞活吃了下去,口中還兀自嘟嘟囓囓的道,「此番斬殺金蛛,若是不給足了老子好處,下次休想老子再來賣命!」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零三章 雪山老魅的心思

    此言太乙金鱗舟之中,諸人俱各聽的真切,山濤向許飛娘和玄武望了一眼,當自裡說道,「就憑這人的手段,想要在峨嵋派諸人的防護之下斬殺掉金蛛,那是決計不可能的,不過其被人處心積慮派來此地,想必也有些倚仗,說不得還真能夠損耗金蛛的一部分元氣,使得金船出水的時間不足。

    我們今趟前來取寶,自然是一次畢其全功,拿到最多的好處為上,若是此番取寶不完全,須得進行二次取寶之時,我們也未必再能夠獲知具體的時間了!故而此時我們寧可幫峨嵋一把,也不能讓金蛛有任何的閃失!」

    許飛娘與玄武俱各點頭,表示同意。

    「此番還是由玄武師弟出手吧!如此動靜既小,也不容易觸發這裡的禁制,引得峨嵋派諸人察覺!」之前二人前往無華古墓之時,山濤曾經將無形劍交給了玄武使用,事後也並未討還,更是不虞被人發現。

    玄武點了點頭,山濤當即移動太乙金鱗舟,挪往了那人的身後,悄無聲息的打開了一個門戶,玄武駕馭著無形劍遁當即飛了出去。

    玄武也自明白,一旦大規模爭鬥起來,任你如何精通禁法運轉,也難控制那爭鬥的餘波撞上禁法,心念一動,當自裡張口,紫光鐲立時飛了出來,化作了一道手腕粗細,近丈長短的紫色小龍,當即偽裝成水中的蛟類,也自上前吞吃其附近的魚蝦來。

    那人見得眼前突然出現一條紫色小龍,也自吃了一驚,看得其如此動作,方自放下了心來,以為只是一隻幼年的蛟龍,沒有多大神通。不過警惕之心甫去。貪念又起,長臂一伸,五指指端各自射出一道粗大的黑氣,朝紫色小龍抓了過來。

    紫色小龍身軀一自搖動。立時自其指尖游竄了出來,行進之間,恰恰避過了所有的禁法,剎那間便自來到了他的身前,環身一繞,便自將其緊緊的絞住。猝不及防之下。被紫色小龍絞住,他也不慌張,默唸咒法,催動元神神通變化,準備震開紫色小龍。

    他原還準備將這紫色小龍生擒活捉,故而催動法力之時,還自留了幾分力道,生怕將小龍震死,他卻哪裡會知道。這紫色小龍根本就是一件法寶,通體堅逾金剛,哪裡畏懼這個?當他第一次發力之時,見到毫無反應,反倒是小龍勒地越來越緊,立時明白了過來。

    他正自準備加力,然而此時玄武已然駕馭著無形劍遁到了他的身邊。無形劍氣當即給了他一記狠的,而後玄冥癸水神雷網一發。當即將其卷在了其中,大功告成,立時回返了太乙金鱗舟之中。

    經過盤問,這才明瞭各中緣由。原來,雲南雪山老魅有心出山開基創業。經過多年盤算。勘察自身禍福,得知了克制自己的三樣法寶。自己身隕就應在這三件法寶之上,只要將此三件法寶毀去,自己就定然無礙。

    三件法寶之中兩件就藏在這元江金船之中,原本以為金蛛這類稟天地之間戾氣而生地毒物,鮮少有活過百年的,故而也不擔心,處心積慮想要將另一件克制他的法寶南明離火劍取走,耗費了數十年的時光,最後卻依舊被峨嵋門下的余英男搶先一步得手。

    因余英男年紀尚輕,又是初入門牆,法力還低,還可從容佈置,將其殺死,倒也並不算太緊張,但是此番聽聞鄭顛仙居然要自元江金船之中取寶,立時大驚,要知道,此番前往元江的,不論是取寶地,還是奪寶的,盡有高手在內,這些人眼裡高明,最是可能將這兩件克制於他的法寶取走,較之餘英男來說,更是難以令其心安。

    思來相去,唯有將金蛛殺死,任誰也吊不出金船,所有的法寶盡皆被封在元江水眼,最為合算,可是此番鄭顛仙一方,有諸多高人相護,明著下手,估計很難得手,思來想去,最後便找上了玄武方自擒下的人。

    此人乃是雲南滇池禿醜僧,法力倒也稀鬆平常,不過卻是天賦異稟,被其自悟出一套獨門的先天水遁,玄妙非常,能夠循著水流變化感應到禁法的變化,故而最是合適在水下偷襲金蛛。

    故而雪山老魅便直接找上門去,禁制了他的元神,再許下了無數的空口諾言,令其潛伏水中待命。為了使得禿醜僧能夠最大限度地傷害到金蛛,雪山老魅還不惜將自己的獨門神通移行禁制法傳授了給他。

    而雪山老魅自己則相機行事,若是禿醜僧成功殺死金蛛,並沒能吊上金船,那自然是萬事皆休,若然沒有成功,他便要出手,竭力搶奪那克制自己的法寶,如若是法寶未曾出世,待得此番元江取寶事後,也必千方百計將那金蛛殺死,務要使得元江金船不能再現。

    山濤信手一指,禿醜僧腰間的黃皮葫蘆立時飛起,到了他的手上。山濤也不將其掀開,天眼透射法當即展動,赫然發現,內裡盛裝的竟然是五雲陰火,也自心驚不已。

    原來,這五雲陰火乃是禿醜僧收集了天地之間的陰寒污毒之氣,輔以南疆地毒嵐惡瘴,以及滇池中心浮沙之下萬年寒磷之氣,經過百多年的祭煉,方自練就。發時現出一團團裹挾著綠色煙氣地碧光,在空中爆散開來,數百里方圓之內生靈全滅,劇毒無比。

    尋常修士便是沾染上少許,也會感到週身奇寒刺骨,緊接著中毒昏厥,全身腐爛,屍骨元神,盡皆消融而死,連轉劫也不可得。也正因為此,那偌大的滇池,方才被其一人所佔據,其餘修士投鼠忌器之下,方自不敢搶奪,否則,就憑他這麼一點兒法力,便在那品流複雜的滇池附近生存也不可得。

    此番禿醜僧之所以被雪山老魅欺上門去,下了禁制,也是由於其太過大意,想著附近之人盡皆攝於其聲名,不敢相犯,也自失了警覺之心,方才被雪山老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的。

    山濤搖動著黃皮葫蘆,笑著對眾人道,「看來我們走水路,還當真是運氣啊,否則,若是峨嵋之人一個不查,讓禿醜僧憑藉著移行禁制之法,用五雲陰火偷襲了金蛛,即便那金蛛也是稟天地之間戾氣毒氣所生,恐怕也難禁受得起。

    到時候所有苦苦在外等候奪寶的人,都要落地個空歡喜一場了!」

    許飛娘聞此不由面上現出苦笑,山濤見此,不由得心中一動,古怪地望著許飛娘。

    許飛娘點了點頭,苦笑著道,「不錯,雪山老魅之所以得知了此次元江取寶之事,也是我通知的!我本以為他一個孤家寡人,頂多起著一個牽制地作用,了不起也收的幾樣寶物,哪裡料到,他為了自身安危,竟然起了這等心思?」

    「這個,雪山老魅此舉,倒也正常,任誰得知哪裡出現了先天克制自己的法寶,也定然是存著寧可將其毀卻,也決不能讓別人到手的想法!」山濤倒是面帶微笑,道,「其實心存此舉的,也不獨是雪山老魅一人啊!」

    「哦?還有何人?」許飛娘驚詫道。

    「玄陰教主,妖屍谷辰!」山濤淡淡的道,「那傢伙早在你傳來了正教中人欲要從元江金船取寶之時,便自有了破壞的打算,若非是因為我必欲得那金船之中的廣成金丹,制止了他,再加上親口應下,必定將專一克制於他的法寶歸化神音取到,說不得也自要親自出手了。」

    「原來如此,這便無礙了!」許飛娘聞此,方自舒了一口氣,顯然也是被剛才禿醜僧說的話給驚到了。

    山濤淡淡一笑,口中默誦利多羅破禁法咒,手中黑光一閃,只聽一陣辟里啪啦的輕響,黃皮葫蘆之上冒起了一陣黑色的輕煙,隨風而散,而那禿醜僧卻是面如土灰,頭深深的垂下。

    「說起來,師姐收這三位女弟子之時,我也不在,這些年又常年閉關煉法,倒也未曾送得什麼見面禮,這五雲陰火著實不凡,就先自贈予你們,以作補償好了!不過此物太過陰毒,卻是要甚用啊!」山濤笑著道,「後日若得收取了那些前古兵戈,再行送你們幾件為正式之禮!」說著,山濤立時又自山河鼎之中取出了兩件玉瓶,將那五雲陰火分成了三份。

    三女望了望許飛娘,見其笑著點了點頭,忙自上前接過,連連拜謝。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零四章 大小金蛛吊金船

    山濤等人乘著太乙金鱗舟在元江之中等待著,顯得頗為形單影隻,而反觀那大熊嶺苦竹庵,非但庵中諸派修士往來不絕,高談縱論,便是空中也不時有劍光遁光劃過,落下,熱鬧程度,仿若群仙省會一般。

    雖然不能與十多年前五台開派之時相提並論,但也是近些年來少有的修士匯聚了。

    此時已然抵達苦竹庵的各派劍仙修士之中,要屬上峨嵋之人最眾,不特齊靈雲、周輕雲、李英瓊、余英男、嚴人英這已經被傳開了的三英二雲都在,就連向來少出手的諸葛擎我、岳雯、申屠宏、笑和尚等四大弟子也自同時出現,再加上諸如齊金蟬、石生、余瑩姑等普通的弟子,不下三十個。

    不過卻也說的過去,畢竟,那隻大金蛛乃是靠著妙一真人的面子,方才自韓仙子手中借過來的,分上大頭兒也是理所當然。

    接著倒要份數武當派了,武當七女盡數到場,那半邊老尼心性亦正亦邪,雖則近年來門下多與五台交好,但是與峨嵋的關係卻也不壞,此番元江取寶,峨嵋派佔了先手的優勢,他立時將自己的七個得意女弟子派將了過來,也好佔個好位置。

    再者便是鄭顛仙,矮叟朱梅,金姥姥羅紫煙等一干與峨嵋交好的散修的門人弟子,此時除了鄭顛仙在庵中,指揮諸小輩弟子進行最後的準備之外,其餘的長老一級的人物卻還一個未至,都要等到取寶的當天才會過來。

    兩天的時間,攸忽而過。時近正午,除了那些暗中操控某些禁法的弟子之外,鄭顛仙率領著其餘所有的弟子在苦竹庵前等候。

    到得太陽恰恰升至正上方之時,東方地虛空之處,遙遙的現出了十幾道各色光華。諸小輩弟子只見得光華閃的一閃,便即到了眼前,落於庵前,現出了十幾個中年模樣的道人。三仙二老之中,除了齊漱溟身為峨嵋掌教,未得親來之外,其餘四人盡皆到場。其餘之人也都是門中地長老。

    諸人之中,自然是以玄真子為首,他見得鄭顛仙如此。忙自上前,笑著道,「我等份數至交,上人何必整這些虛禮呢!」

    鄭顛仙也自笑著回道,「現在的小一輩,各個心高氣傲,多讓他們知道一點兒規矩,終歸不是壞處!」

    聞得此言,玄真子也禁不住正色。點了點頭,道,「上人之言大為有理!」稍自頓了一下,玄真子接著道,「現在時辰正合,雖有不少宵小之徒暗中窺伺,但有我等率領諸弟子從旁相護。料也無妨,上人還宜從速前去主持元江取寶!」

    「貧道理會的!這便前往!」鄭顛仙笑著點了點頭。身形一晃,便即不見蹤影。

    到得第三日,山濤與許飛娘等人本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隨時留意太乙金鱗舟中照形鏡中顯示的情況。時值中午,陡然於鏡中發現。前方數里處的江水之中。陡然祥光大盛,立時現出了五艘巨船。冉冉的升到了江面之上。

    許飛娘笑著道,「這鄭顛仙也著實是小心謹慎,為防有人破壞,居然以潛水行舟之法,直接將船開到了紫雲障地護翼範圍之內。除了雪山老魅這樣的人,哪個不是要等他將金船吊出來之後方自出手的!否則,恐怕還要擔心其半途而廢,讓他們這些高手白白隱藏了幾天呢!」

    「小心使得萬年船嘛!」山濤信口回道。

    三人閒談著,眼中卻絲毫不放鬆。只見江心浪花奔湧之中,五個整株徑丈以上古捕木剜空而煉成的大船,由鄭顛仙門下的慕容昭、慕容賢、歐陽霜以及金姥姥羅紫煙門下的何玟、崔綺等五人,各自披髮仗劍,分立船頭,行法逆波,向江心水眼行來。

    待得行進至距離元江水眼百多丈之處時,鄭顛仙忽然由當中大船現出身形,同樣也是披髮仗劍,手掐靈訣,肩上掛著一個霞光閃爍的大葫蘆,腰繫革囊。只見鄭顛仙走向船頭,左手一指,慕容昭、慕容賢姐妹加上何玟、崔綺所駕馭的四船,俱都按照分派,往左手邊分駛開去,相隔約三十餘丈遠近停住,隱泛波心,一絲不動。

    緊跟著中船上的歐陽霜,便自到艙內捧出一個朱漆圓盒,放向船頭,退在自己地師傅身後。鄭顛仙左手一指,盒蓋自起,隨由盒內飛出兩個尺許大小,遍體金光,形如蜘蛛的怪物。

    山濤立時明瞭,這便是那千年金蛛了。這金蛛本是秉天地間戾氣而生,與尋常蜘蛛不同,倒是和當年被山濤以五蘊妖琴滅殺的文蛛亞類,生來便沒有後竅。蛛絲也由口內噴出,不像尋常蜘蛛,蛛絲是由尾部絲囊放出。秉性陰寒,至殘至酷。

    此物甫一出世,便干造物之忌。各家正派修士但凡遇上,定然加以誅戮,決不姑容。再則其生平劫數甚多,尤其每隔千年,便有一次大天劫,甚難抵禦,故而金蛛少有千年以上的,而今竟然還能夠找到兩個,也實在是異數了。

    兩隻身才離盒,便即飛起在空中,暴長開來,連身帶腳,幾達兩丈大小。其中略大的一隻,乃是自韓仙子手中借來的,尚不完全馴服,略一旋轉,逕自朝著鄭顛仙當頭撲了過去。

    鄭顛仙面色一凝,一聲厲吼,右手舉劍一指,劍尖上便自發出一道紫色火焰,金蛛略一停頓。顛仙口裡又不知說了些什麼,左手一指,大金蛛方才隨著小的往水面飛落,六足高撐,穩立波上,身子居然又俱各長大了兩倍,看去形態猛惡,益發駭人。

    鄭顛仙也自凌空虛立,施展禁法,由腰囊內取出一道靈符,朝著金蛛面前三丈來遠處擲下。所擲之處江水立時起了一個極大地漩渦,四外波濤電轉,江水斜飛,晃眼間便自陷一大洞,其深莫測。

    兩隻金蛛一左一右,始終停在漩渦邊上,瞪著四隻時紅時綠精光遠射的碗大怪眼,注視著底下,一動不動。只當中身子似在蓄力鼓氣,時脹時縮,起伏不已。

    約莫片刻許時辰,鄭顛仙舉劍一揮,上游四隻大船之上四名弟子,各自按照事前地吩咐,回劍指處,艙內各飛出兩股碗口粗細的東西,浮在水面,長蛇也似順流駛來,往漩渦中墜將下去。

    這四隻大船之上,三隻盛裝的是尋常穀麥,唯有一隻盛的是歐陽霜的丈夫臥雲村主蕭逸所種植地七禽毒果。此七禽毒果秉性至毒,便是尋常修士誤服之後,也難保能夠活命,卻偏偏是金蛛這種毒物地上佳補品,可以補益其元氣,這只能說是造物之力了。

    這七禽毒果現而今只發現臥雲村的土地適合種植,故而所產甚少,若是七禽毒果足夠,金蛛完全可以一直將金船吊在水面之上,但是現在卻是只能堅持片刻而已。

    因為有仙法禁制,故而這些穀物、毒果由船尾飛起,直駛漩渦,俱都密集相連,成行不散。再看那兩隻金蛛,想是見了美食,喜極發威,穩踞漩渦之前,口裡各自噴出一條白氣,仿若兩道匹練,直射漩渦中心。

    金蛛不住往下噴吐蛛絲,用以攝取金船,而江面之上穀麥、毒果依然成行,往渦中墜落。隔了約莫有半個時辰,隱聞水底轟隆作響,連聲不絕,漸漸猛烈。響了一陣,忽見那八行穀麥、毒果到了漩渦之前,不再下墜,原先陷落地,也自由水中跳起,朝兩隻金蛛的箕口之內飛去,每隻金蛛俱各是三行穀麥,一行毒果。而那白色蛛絲卻也不見動靜。

    此時,鄭顛仙也自回到船上,正在仗劍掐訣,禹步行法,忙個不休。

    而位於太乙金鱗舟之中的山濤等人也自感到舟身一顫,似欲往那漩渦中心行去,立時明瞭,那兩隻金蛛定然已經將蛛絲纏在了金船之上,吸離了地肺,少了這鎮壓之物,那地肺之中的無量元真氣立時開始散逸出來。

    山濤不敢怠慢,立時凝神聚氣,變幻法訣,法力灌輸之下,太乙金鱗舟立時穩定了下來。這也幸虧是山濤以太乙元精這濃郁之極的青木之氣裹住了太乙金鱗舟,否則,就以太乙金鱗舟這庚金之質,定然難逃被吸進地肺的下場。

    此時,不論是隱在水中的山濤等人,還是在紫雲障之外的諸多正邪高手,雖然明知要將金船吊上,仍須幾個時辰,但卻依舊目不轉睛,盯著水面,準備以最快的速度出手。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零五章 紛爭初起,首得歸化神音

    金蛛拚命鼓蕩元氣,以本體蛛絲拉持金船,同樣也自以那些穀物、毒果補充著消耗,如此這般,相持了三個時辰,日已偏西,斜陽反射在崖石光幕上面,幻映出無邊麗彩,萬道霞光,瞬息萬變,耀目生纈。

    陡然之間,江心漩渦之下轟隆之聲愈發猛烈,仿若萬雷齊發。太乙金鱗舟之中的山濤等人也自渾身一震,精神集中到了頂點,可謂是念動之間便可衝出太乙金鱗舟。然而就在此時,那兩隻金蛛卻好似有了幾分後力不濟之象,儘管仍盤踞在漩渦旁邊用力上吸,口懸蛛網反有徐徐下沉之勢,神態既不如前威猛,水底響聲也漸減少,大有不支之狀,身體也逐漸縮小了些。

    原來這金船不比他物,在脫離了元真氣之後,可以借住江水浮力上升,輕鬆上些許,這金船反倒是沒上升一寸,便自重上三分,若是全數脫離了水面,怕不有如山嶽一般,任誰也難以拉的動。

    見此情形,山濤心中也禁不住有了幾分焦急,恨不得上前助其一臂之力,驀然間,山濤笑了起來,原來,他發現自己方才心境之中得失之心過重,說不得會對之後的出手有影響,立時凝神靜氣,將心境沉入古井無波之態,有如止水。

    山濤都能夠看到的事情,作為主持此次元江取寶事宜的鄭顛仙又豈會不知,她不慌不忙,一聲喝令,身後的歐陽霜立時遞過一隻白玉葫蘆,信手將葫蘆蓋打開,葫蘆口對準漩渦之地,一道如小指般粗細的五彩煙嵐射出,越向前伸,就越變越大。到得漩渦上空之時,依然有丈許粗細。

    鄭顛仙法訣一指,這五彩煙嵐立時分成了兩股,彷彿兩道飛瀑。劃著一個輕微的弧形,直垂將了下來,恰恰射入兩隻金蛛的口中。這五彩煙嵐對正教修士來說,並不是好東西,反倒是多種劇毒之氣混合而成,尋常修士。沾上一點兒,立時骨散神消。不過這種毒氣,卻是金蛛最好的補品。

    尋常之時正教之士總是討厭毒氣、毒物,見到之時基本上都是手持玄門至寶將其蕩滌了個乾淨,但是關鍵時刻需用之時,卻也並不好找。鄭顛仙手中這一葫蘆毒氣,還是峨嵋、青城、武當等幾家正教合力湊出來的,雖然並不算多,卻也足以讓金蛛在關鍵時刻振奮一下士氣了。

    這些毒虹甫一人口。金蛛軀體立時停止了緊縮,暴長起來,與此同時,那穀物、毒果也似長蛇一般向蛛口之內急竄進去。就在這蛛身一縮一長之際,猛聽江心地底轟隆大震,夾雜一聲極為沉悶的異響。緊跟著便是江水群飛,濤聲怒嘯。滿江波浪似山一般湧起。

    木船之上,負責控舟地女弟子早已奉命準備停當。見此情形,絲毫不顯得慌張,各將劍上所附靈符往外一甩,五道光華閃過,船前立時波平浪靜。一任四外怒濤山立。這五船兩蛛連同八行蛛糧所經的水面,全都平勻如鏡。毫不搖動。

    此時蛛網已漸往金蛛口內徐徐收去,見得此景,山濤立時明白金船已經有了出水之勢,正自欣喜之間,陡然,江心以下突地異聲大作,太乙金鱗舟之外暗流洶湧,週遭也現出無量奇形怪狀的精怪,忙自令得許飛娘再度燃起毒龍香,綠色煙氣橫掃而出,這些精怪避開,再加上太乙金鱗舟並非是他們主攻的方向,立時讓過了這個方位,飛速上游,撲擊向那五艘大船。

    江面之上恍似雪濤飛舞,此起彼伏,毫不停息。歐陽霜也自明白是水中妖物前來相犯,忙自把她師妹所得木盒靈香取出,如法施為,用借自韓仙子地神禹令朝盒面一指,頓時飛出幾縷細如游絲的青光,直射水面。剎那之間,異香馥郁,心神皆爽,轉眼之間,江波頓平,只剩無數大小泡沫浮在水面。

    水中妖物被靈香平撫之後不久,金船便自漩渦之中現出形體。這藏著廣成遺寶的金船通體長約一丈六七,橫裡也有一丈多寬,略微帶點長方形,首尾兩頭作半月形向上翹起。船艙特高,像是一座寶塔,上下共是七層。下六層俱是六角形,頂上一層形如圓球,上有塔尖。通體金霞燦爛,耀目生輝。

    頭層還未透出水面,便有一幢畝許方圓的金霞由葫蘆形塔尖升起,直衝霄漢,精光耀目,不可逼視,半空之中佛家異寶紫雲障結成的光幕立被沖得凸起了不少。見得此情形,雖則金船尚未完全透出水面,但是他們卻也已經等不及了,各自發一聲呼喊,立時將自己的法寶祭將了出來,一時之間,各色劍虹縱橫飛起,種種神魔也自顯形,鬼哭神號,飛速地轟向了紫雲障。

    與此同時,峨嵋一方也自以苦行頭陀,白谷逸兩人為首,十數個長老一輩之人為輔,帶領著數十個弟子,飛速的截向了來此奪寶的諸多異派中人。此番出現的異派之人,最厲害的就是五台掌教曉月真人,華山掌教烈火祖師,西方魔教教主毒龍尊者,赤身洞主五毒天王列霸多,冥聖徐完等幾個,俱各由苦行頭陀等一干長老接下,而他們帶來的弟子,則同樣有正教的低輩弟子接下。

    一時間,轟鳴陣陣,霞彩光焰漫天飛灑,長老對長老,弟子對弟子,紫雲障之外,兩方人馬展開了激烈無比的交鋒,打的那叫一個熱鬧。不過不同地是,峨嵋一方之人由於事先安排有人專門用來取寶,故而心無旁騖,專一阻攔這些異派中人。同時數人之間因為援奧,相互扶持,顯得甚為齊整。

    而反觀前來奪寶的諸多異派中人,雖然人數較多,但卻是各自為戰,絲毫不知道配合,有的兩家之間原本還是仇人,一時間不知道那根筋不對,還相互攻訐起來,完全就是一盤散沙,根本就難以形成統一的戰力。

    再加上這些異派的首腦人物多是心不在焉,一方面與眼前之人爭鬥,另一方面則不時瞥向紫雲障籠罩之中的金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指揮門下弟子,故而兩方爭鬥,雖然看似旗鼓相當,但是異派一方卻著實是落在下風。

    山濤見此也是頗為無奈,但是現在他也顧不上管這個。

    那兩隻金蛛畏懼金船散逸的強烈寶光霞氣,遠遠地逃了開去,雖然依舊拖船上升,已不再往口內吸那蛛絲了。金船越往上升,天空光罩也越往上高起,只正當中受寶光沖處,霞光映射,波譎雲詭,其餘地方皆無異樣,歐陽霜等人見得紫雲障神妙,並未被金船寶氣所破,當下裡慶幸不已,暫時放下了心來。

    此時,金船已然有三層透出水面,精光萬道,寶相莊嚴,偉麗絕倫。四外江水受了寶光鎮壓,全都靜止不流。水中精怪聞了靈香,全數懾伏,已不再叫嘯。上流四船也早隨了金蛛後退,繞過漩渦,靠列中船左右,指揮蛛糧往金蛛的口內如飛投去。彩煙毒霧也為金蛛吸盡,鄭顛仙也自騰出了手來。

    只剩下金船,由蛛絲絞成四五十根手臂粗細地青白絲繩將船底兜住,靜靜往上升起,除船底水聲嘩嘩作響外,更無別的聲息。須臾之間,七層船體一齊出水,船也穩定於水面之上,不再晃動,山濤此時也自駕馭著太乙金鱗舟飛出了水面,不過依舊是隱著形體。

    鄭顛仙毫不遲疑,飛身搶上,披髮仗劍,手持符節,在寶光圍擁之中,繞著船塔上下周圍各門戶出沒隱現。那船塔通體有六七丈高下,玲瓏剔透。每層各有六個門戶,由外往裡好似每層都是空的,細看卻又灰濛濛,彷彿很深,兩門不能透視。

    每一入門,必按各門方位,飛起一片煙光,青紅黃紫白黑,其色不一。煙光閃過以後,內裡仍是灰濛濛,不見一物。一會,顛仙又由別一門出現,轉入他門。時上時下,時左時右。久暫也都不一,有的旋入旋出,疾如閃電,最慢的也只刻許工夫,但都在下面六層以內。首層圓球門戶更多,卻未見進去過。

    鄭顛仙方自將下面六層地門戶走完,便自見一個雞卵大小地晶亮圓珠升騰了起來,透發出無量清光,立時明瞭這便是專門克制妖屍谷辰的歸化神音,正自準備出手,運用擒拿法攝取。陡然之間,異變發生,鄭顛仙發現身前沒有絲毫先兆地,現出了一個身影,劈手之間便自將歸化神音給奪了過去。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零六章 奪寶激烈亂棍揚威,元神分化收穫不小

    鄭顛仙見得眼前之人雖然一身氤氳仙氣,但自己卻是從來也未曾見過,立時認定其必定是妖邪一流,不假思索,抖手便是一顆先天太乙神雷轟將了出去,雷火金光,正對山濤後心。

    山濤左手自懷中一探,立時昊天寶鑒在手,在心念的操縱之下,鏡面倒轉,一道青漾漾的光華立時噴薄而出,那雷火金光立時消弭乾淨。

    鄭顛仙早就料到能夠潛入紫雲障之中而不被發現的,定然是法力極為高深的人物,也並沒有想過憑借一枚先天太乙神雷就傷了他,只不過是為了阻其一阻,借的這個機會,鄭顛仙已然將自己的獨門異寶三支金龍梭,以連珠的手法打將了出來。

    金龍梭本是鄭顛仙祭煉多年的降魔至寶,威力無匹,一自發出,便是三道三丈來長,兩頭尖銳的梭形金光,前頭後尾均有無量火星環繞飛射。平日任多厲害的妖邪人物,只要被其打中,火星立即化為迅雷爆散,將其身體炸成粉碎。稍自差上一點的飛劍、法寶,十九撞上便折。

    滿以為此番定當會讓得山濤有所顧及,不敢再向前,孰料山濤根本頭也不回,右手「握」著一根尺許長短的青色細針,信手便自往後揮去。本來這般的動作,顯得十分的滑稽可笑,但是鄭顛仙卻是笑不出來。

    原來那根青色細針在揮動之間,立時開始張大,須臾之間,用作攻擊的一端便自化作了數丈粗細。迎著一棍便自將自己的金龍梭遠遠的打飛了出去,在那青光壓制之下,那火星根本連爆炸地機會也自沒有。

    雖則鄭顛仙念動之間便自可以將金龍梭召回來,但是在山濤手中已然化作了龐大的巨棍的連環揮舞之下。她卻是連這念動的機會也自沒有。

    原來,山濤在出手搶奪歸化神音之前,便已經料定了在金船這顯得小巧地地方見功夫,那些遠攻的法寶很是吃虧,他身上的法寶雖然不少,但是都需要一點時間,但是在這奪寶之時,爭分奪秒,丁點的時間就足以讓形勢發生逆轉了。故而將自己身上的青碧焰,青蜃瓶兩樣法寶交給了木魃和秦紫玲,讓他們在外面收取法寶。

    山濤則將木魃身上的東青柱給要了過來,這東青柱大小長短由心,難得的是信手揮動。便自威能無限,較之那些需要掐訣唸咒之後,方才能夠使用的法寶來說,實在是大佔便宜。

    山濤雖然沒有學過那些武技。但是平素裡見得木魃練習棍法,也自看了不少。再加上心中穩守一個「快」字訣不放,亂棍揮出,也自棍影如山嶽,青光似大海。初始之時籠罩的範圍極小,不過數丈方圓。堪堪將金船裹住。漸漸地,山濤手中棍法愈發純熟。也愈發快速,東青柱更是越展越長,不多時便自有數百丈開外,那鄭顛仙也自被這一通亂棍,給遠遠的隔出了金船之外。

    而山濤在右手揮棍的同時,頭頂高懸的昊天寶鑒又自倒轉了過來,鏡面之上,無量青濛濛的光華當自裡照射上了那金船頂層地圓球,逕自透射了進去。

    剎那之間,便聽頭層圓球之內八音齊奏,響了一陣。樂聲息處,又起金戈鐵馬之聲,緊跟著水火風雷一齊發動。聽去聲音並不甚大,若遠若近,萬籟皆嗚,也不知有多少種類。上空霹靂儘管震得山搖地動,依舊入耳清晰,一點也掩不住。

    尤妙的是舉凡風雨雷霆、音樂歌唱、喜怒哀樂、征戰殺伐以及烏魯昆蟲嘯嗚之微,只要是天地問帶聲的事物,無不畢具。宏細雖有不同,靜心諦聽,每一種都可領略體會,端的引人入勝,為之神往。

    不過須臾之間,金船上突地一聲巨響,萬丈金霞衝霄而起,繁響頓息。方圓丈許大的一蓬金色霞彩簇擁著一隻四尺大小地金盆,由已然分裂成兩半的塔頂上冉冉升起。內裡各色霞彩耀眼迷目。

    山濤天眼透射法施展開來,當即看到了內裡有十數顆如雞卵大小的金丹,以及數件奇形異寶,立時大喜,正欲倒轉昊天寶鑒,壓制寶氣,將金盆整個收取,陡然間一道犀利之際的劍氣自九天而上降下。

    原來,方才山濤在以昊天寶鑒破了金船中樞圓球之後,那強烈的寶氣霞彩也自盪開了山濤地棍勢,原本結成一片地青色光幕也自現出了數處疏漏。

    山濤對元江金船的瞭解畢竟不及峨嵋派之人,那事先隱藏在一旁地玄真子與朱梅兩人見到山濤陡然間現身,大展神威,俱各料定山濤身上必有異寶能夠破得金船禁制,樂得清閒,也不急著出手幫助鄭顛仙,反倒繼續隱匿觀看,同時卻早將自己的法寶準備周全,準備伺機奪寶。

    結果,自然如二人所料,金船禁制被破之時,那衝霄的寶氣霞彩當即將山濤以東青柱棍勢彌撒而出的一人世界給破了開來,二人當機立斷,朱梅法訣一指,千丈劍氣劈空而下,而玄真子則施展出峨嵋派獨門的分光掠影大法,急速撲下,抓向了潛藏著崆峒七寶的金盆。

    山濤感到頭頂劍氣降下,當自裡以心念轉動昊天寶鑒的鏡面,青濛濛的光華立時迎空而上,昊天寶鑒當真不愧是帝陵之中的至寶,朱梅蓄勢已久的劍氣一自接觸那道青光,便自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威力。

    但是耽擱這一下,玄真子的分光掠影大法幻化的大手已然觸及了金盆的邊緣,山濤大急,當自裡將東青柱收短,轉向,放長,三個動作一氣呵成,轟向了玄真子的面門。東青柱尚未靠近,那撲面的勁風便已經襲面而來,玄真子也不敢等閒視之,稍稍移動了一下,讓開了棍勢。

    由於昊天寶鑒正自在抵擋朱梅的劍氣,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壓制金盆之中的寶光,而此時,鄭顛仙也再次撲了過來,故而山濤明白,自己已經沒有了獨佔金盆之中崆峒七寶的能力,頭髮輕揚,血焰蓮花立時飛出,化作了一隻大手,其上繚繞著無量白色的焚魔淨世焰,照著金盆一震,內裡的崆峒七寶本就不太安分,當此,立時彈跳而出。

    山濤並沒有看向那閃耀著各色寶氣霞彩的法寶,而是當先御使血焰蓮花所化的大手,抓向了自己此番前來的第一目標----廣成金丹。

    崆峒七寶自金盆之中飛出之後,朝著各個方向飛射而出,迅疾無比,那十多顆廣成金丹自然也不例外,但是由於山濤收取的還算及時,楞是截住了九顆。而與此同時,玄真子也以分光掠影之法收取了崆峒七寶之中的三件,以及一顆金丹。

    那朱梅早在金盆之中寶物飛出的剎那便自捨了山濤,鐵仙盾高高擎起,百丈寒光立時壓制住了崆峒七寶之中的兩件,而後兩道白氣一圈,立時將其攏在了其中,收取了過來,與此同時,他的飛劍也自圈住了一枚金丹。

    說起來甚遲,但是這一切變化都不過是在瞬息之間而已,這短短的時間之中,崆峒七寶,除了一件寶物和幾枚金丹走脫之外,盡皆被山濤、玄真子和朱梅三人瓜分了個乾淨。

    至於本來主持取寶的大顛上人鄭顛仙,卻楞是被山濤一陣亂棍給轟出了金船之外,而後再次飛撲上金船之時,恰值朱梅捨了山濤前去收寶,騰出了昊天寶鑒,青濛濛的溫潤光華彌撒之下,居然比那東青柱的青光更具阻力,到得而今,竟然還自毫無所獲。

    就在金盆中寶物飛散的同時,下面的六層塔門俱各大開,百多道金光霞彩,由每層的塔門之內飛出,長短方圓,形狀不一。有的浮沉空際,緩緩遊行;有的一出來便停在空中,宛如長虹經天,一動不動;有的則一出來就裹挾著萬千風雷之聲,其快如電,略一掣動,便掉轉頭破空直上。

    山濤見此情形也顧不得再保留實力,身形一晃,兩大元神立時分化開來,立時變成了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其中一個一手執定東青柱,亂棍再次飛速揮灑而出,登時截下了二十多道寶光,另一手則執定昊天寶鑒,略加晃動,青光交相掠過這些寶光,這些法寶登時平靜了下來,不再異動。

    而另一個山濤則左手單手托著一隻尺許大小的寶鼎,右手掐著法訣,輕輕一指鼎蓋,鼎蓋立時飛起,現出了一張巨口,無量金星紅線橫空一掃,這二十多件法寶立時被一卷而空。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零七章 雲障破碎搶寶忙

    那紫雲障雖為佛家異寶,經過優曇神尼多年祭煉,但是先自受了兩次金船寶光霞氣激盪,已然受了些許損傷,而今這百多件金船之中的法寶同時激射而出,雖則方向各異,並不合力,但是卻也同時撞擊在這紫雲障上。

    這些法寶,多為前古兵戈,威能浩大,其中更隱藏有廣成子精心練就的降魔至寶,較之千古兵戈,寶光雖然內斂,並不強烈,但是潛力卻是更加的強大,撞在紫雲障之上,立時蕩漾起無量的霞光暈彩。

    此時,紫雲障之中陡然現出了二三十個正教弟子,多為峨嵋中人,也不看那法寶與自己是否匹配,趁著紫雲障截斷了他們的歸路之時,迅速的收取著,須臾之間,二十餘件法寶便自到手。

    不過其中大多為前古兵戈,形體較小的也就罷了,有的偏生長大無比,沒能祭煉,也難以將其收入法寶囊之中,無奈之下,只能拿著,反倒是耽誤了一些功夫。

    給隔斷在紫雲障之外的人,哪裡會甘心看著別人在那裡收法寶收的手軟,自己卻勞無所獲?俱各紛紛想盡辦法擺脫了與自己糾纏的人,將自己的得意法寶放將出來,轟向了紫雲障。

    其中最先擺脫峨嵋之人糾纏的乃是摩訶尊者司空湛,他之前與峨嵋派的元元大師交手之時,由於將心思大半都分在觀察紫雲障內元江金船的變化之上,故而二人斗的是旗鼓相當。待得金船法寶開始向外飛出之時,立時將全副精神打起,列缺雙鉤威能全開,一青一藍兩道光華交相飛舞,片刻之間便自將元元大師逼退。

    而後片刻不停,立時取出了自己所煉的得意法寶----庚甲運化天芒神針。此寶乃是其以金、木二行真氣合煉之寶,出手便是無邊乙木青光。裹挾著山嶽一般的大力壓向了紫雲障。

    司空湛選擇攻擊的恰恰是內裡一件法寶的攻擊之點,內外合力,紫雲障當即出現了一個細小的口子,那青光之內潛藏地億萬銀色光針立時透過去了幾枚。而後倒貫了過來。那乙木青光與庚金精氣所化的億萬銀針之間交相感應,立時產生了一股龐然巨力,轟然炸開,當自裡紫雲障便被轟開了一個大口,司空湛如影隨形,手持列缺雙鉤衝了進去。

    僅僅稍自比司空湛慢上一線。無毒天王列霸多的七煞烏靈刀、冥聖徐完的阿鼻元珠等等都各自顯威,轟在了紫雲障之上,此時紫雲障終究是抵不過這些力量地壓制,侵襲,化作了條條輕煙,隨風飄散。

    而失去了紫雲障的憑護,還自剩下的近百道的各色奇光晶虹立時以更快的速度朝著四面八方飛射,此時外圍的人自然也都有了收取寶物地機會,俱各大喜。有的甚至為了追上一枚法寶,乾脆直接循著法寶走了,外圍前來奪寶之人剎那之間亂做一團,各自爭搶著。

    而峨嵋之人反倒在苦行頭陀的喝令之下,再次分出一部分人手合在一處,齊心協力收取法寶,剩下的人則與他一起。拖住這些各派門中的長老一輩。

    外面忙自爭搶著,內裡卻更是激烈。山濤的兩大元神分化開來。其中元神寄托在乾天火靈珠之上的元神,在手持九疑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了寶塔之中。同樣,玄真子的動作卻是也自頗為不慢。幾乎與山濤同時。也自撲入了寶塔門戶之中。

    入得門戶之內,二人幾乎同時看到了前面石几之上放置的玉匣。形狀極為古樸,通體刻滿了符,清色寶光隱隱自其中透發出來,但卻是看不到其上地絲毫的行跡。當兩人先自裡過手走過幾招之後,方才同時出手,向那玉匣抓了過去。

    到底是玄真子對元江金船的情況較為熟悉,首先接觸到了玉匣,山濤正自準備破壞之時,看到了玉匣旁邊還有一塊似鐵非鐵,寸許大小的圓球,心念一動,當即順手將其取將了過來。

    本來山濤心中還有幾分不太確定,但是玄真子見得山濤將那圓球取走之後,卻是不依不饒,向其攻了過來,立時心中清楚,自己收得的居然真是那件寶物。面對玄真子的來勢,山濤夷然不懼,右手單掌一拍左手托著的九疑鼎,鼎腹之上立時響起了無量地鳴叫嘶吼之聲,緊跟著一道青光騰起,內裡現出了天馬雲龍等諸般異獸,向玄真子圍攻了過去。

    這股青光似乎還帶著一絲的粘滯之氣,任玄真子地劍光在其中左衝右突,一時間也自衝不出來。正自想在玄真子身上多試驗一會兒九疑鼎的玄妙,陡然之間感覺腳下一震,立時知道不好,這金船要重新沉入水眼之中了。

    山濤心中暗道,「這金船不是久留之地,況且現在還沒必要與峨嵋派完全撕破臉。」一念及此,山濤當即發力一震,將玄真子震開,身形一晃,諸天挪移大法立時運起,出了門戶,與另一個元神合為一體。

    在外面的元神借助昊天寶鑒和東青柱的力量,硬生生的拖住了矮叟朱梅和鄭顛仙,不讓他們打擾到自己另一個元神地取寶。待得兩大元神合體之後,立時飛身就走,再去收攝其他地法寶,絲毫不擔心玄真子等人的追擊。

    因為此時金船已經開始下沉,然而方才山濤與玄真子、朱梅爭奪崆峒七寶之時,金盆已然化作流光消失不見,失去了金盆地主宰,若想讓這金船再度沉入元江水眼,完好的封禁住那地肺之中的元真氣,還是需要不少佈置的。

    山濤眼光掃過四方,見得大多之人都自以法寶或者某種神通圈住一件法寶,正在收取,只不過有些法寶並非是一個人在收,故而相互之間也自攻擊著。

    山濤發現自己的弟子卻是精明,也不貪心,穩穩的守在太乙金鱗舟之側,只收取飛向他們這一面的法寶。顯然是做好了隨時撤走的準備。由於他們原先便自在紫雲障之內,手中原本法寶就頗為精奇,倒是每個人都收得了一兩件。

    遊目四顧之下,陡然間山濤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仿如一塊黑漆漆的木頭,又好似一個匣子,放著微微的光華,既不如那些千古兵戈一般,寶氣霞彩,耀目四射,也非如那降魔至寶,神物自晦,倒像一個凡塵之中的普通物件,看不出有什麼好的。

    不過,場中諸多寶物之中,山濤偏偏首先看中了它,也自有其理由。因為自這金船之中飛射而出的百多件法寶之中,唯有這一樣不是在天空之中飛舞,而是順著江水漂流。

    此時,那件法寶順著水流已然臨近了那隻大的金蛛,那金蛛也毫不客氣,立時張開大口吸去,江水立時被吸起一根十數丈高下的水柱,包裹著那塊烏木,直向腹中吞去。

    山濤清楚,在某些時候,異類對寶物的警覺性更加高一些,立時更加確信,此寶定然大有古怪。哪裡能夠任得那金蛛將其吞食下去?諸天挪移大法當即展動,立時出現在了金蛛身前,先天一氣大擒拿法使將出來,立時破開了金蛛攝將起來的水柱,將那塊烏木奪到了手中。

    那金蛛大怒,雙目泛著紅光,一閃一閃的,立時彈跳了起來,巨足一揮,當即朝山濤斬來。山濤信手揮起東青柱,照著金蛛的頭顱便自給了他一棍,立時將其敲回了水面之上,看其樣子,似乎被這一棍打的有些發蒙!口中的蛛絲禁不住又自向下垂出了不少,山濤估量,就這一下,也能將玄真子、朱梅、鄭顛仙三人嚇的不清。

    慕容昭、慕容賢姐妹以及何玟、崔綺一共四人,便是負責看護金蛛的,見得山濤陡然之間出現在金蛛之前,不但傷害了金蛛,而且從其口中搶走了一件法寶,俱各惱怒不已,齊聲嬌斥,各自將自己的飛劍法寶祭出,十多件各樣法寶閃耀著各色彩光轟了過來。

    原來,四人既要看護好金蛛,又自要保證蛛糧的供給,因為此事關係到金船的沉浮,半點兒也馬虎不得,故而根本不能如她人一般,自行飛起,收取自己看中的法寶。雖然明知道,到時候自己也定然會被分潤上幾件,但是那分過來的,定然是已經被他人篩選了一遍,哪裡能夠及得上自己收取的呢?

    故而,幾人方自合力想出了個辦法,那就是操縱金蛛,將那自附近飛過的法寶一一吸取到腹中,待得事後再行拿將出來。不過她們四個只顧著留心空中飛過的異寶,卻是忽視了江中,並沒有發現那塊烏木。但是既然勞得山濤來搶,自然可想而知,定然是一件異寶。故而方才同時發威。

    不過現在正是收寶的大好時機,山濤哪裡有功夫陪她們在此交鋒,諸天挪移大法展動,當即消失不見。
第五卷 三次鬥劍 第二百零八章 再得斧身,知機而退

    山濤現在的眼界已然甚高,那種種奇形怪狀的前古兵戈雖然也都是前古神鐵所製,厲害非凡,但大多不過佔了「犀利」二字罷了,較之廣成子煉製的降魔至寶,著實是遜色了一籌。再者山濤方才分化元神,已然用九疑鼎收得了二十餘件,已經差不多佔了快兩成了,若然再貪圖,說不得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了。

    這種有挑戰性的事情,山濤覺得還是交給峨嵋派做比較合適。

    諸天挪移大法展動,身形幻現無方,攸忽其左,攸忽其右,於那眾多的寶物之中仔細觀察著,當然,他是不會去搶那些旁門左道正在收取的法寶的,這些人,即便將來不能夠與一心,卻也是上等的炮灰,實力強些也是好的。

    紫雲障一散,近百件法寶衝出,當真是神仙也紅眼,場面上頗為混亂,即便是峨眉門下,而今看到有諸多妖邪收得法寶,也開始漸漸分散開來,或直接上前去搶,或自己也自行前往收取。

    片刻之間,場上的法寶已然少了近半,不過剩下的更惹人眼紅,因為這些大多是威力甚大,甚難收取的,而此時,山濤也再次發現了一個目標,毫不猶豫,立時上前。

    在外圍的諸多峨眉三代弟子中,有一個女弟子張瑤青,本來是玉清師太門下弟子,後來被引渡進了峨眉,之前她一直與毒龍尊者的師弟,華山三凶之一的史南溪門下的弟子,火殃神朱合交手。

    由於朱合在法寶激射而出之時,分了心思,被得張瑤清以彌陀珠一舉罩住,而後以羅剎金刀斬了肉身,只剩下了元神,在危急關頭。以化血體形代死法勉強逃了出去,但也受了不小的損傷,再也不敢多留。

    張瑤青騰出了手來,本要上前去幫其他師兄弟的忙。陡然間發現自己眼前也自飛過一件法寶,形如大半輪紅日,光焰灼灼,上面還有青、黃、赤、白、黑五色光芒交相閃耀,奇光絢爛,料定非是凡品。

    張瑤青一則唯恐這輪紅日被妖邪得去。二則自己心中也是喜愛非常,故而便暫緩了去幫助同門,想要先將此件寶物收取到手。

    看著紅日這晶亮的寶光,再加上邊沿的鋒芒,張瑤青暗自裡估量,自己地羅剎金刀只怕不是它的對手,當即念誦佛咒,再度將佛門異寶彌陀珠給祭煉了起來。

    彌陀珠本是佛家降魔異寶,專一克制魔道中人。且能感應敵方的善惡氣機,邪魔氣息,敵人邪法越高,彌陀珠的威力也就越大。此寶一經祭起,便是一團青、紫、白三色地祥光,到得那輪日形奇光之前,立時化成千百朵五色金花。暴雨也似,一擁而上。將其緊緊包裹在其中,而後金花之內,佛門梵音清雷,紛紛爆炸,隨滅隨生。生生不已。炸的那輪日形奇光也是一陣搖動。

    不過那輪日形奇光卻也的確非凡,鋒銳之處一輪朱紅之中夾雜這五色霞彩的晶虹激射而出。幾次差點從彌陀珠的五色金花之中衝出,幸得張瑤青勉力支撐。

    那輪日形奇光到底無人主持,在張瑤青全力以彌陀珠的壓制之下,五色金花已然漸漸簇擁著它飛到自己地身邊。就在這時,山濤陡然現身,而張瑤青在明瞭了這輪日形奇光乃是一件異寶之後,也早就在提防著,故而始終留了一分心思,注意著四周。

    見得身前陡然多出了一個人,絲毫不假思索,元神催動,立時將自己的羅剎金刀給放了出去。

    山濤看見自己甫一現身,便是一道耀目金芒裹挾著無盡的刀鋒銳氣逼面而來,也禁不住讚歎這位峨眉女弟子的警覺,不過他卻是毫不在意,手執昊天寶鑒,鏡面一晃,大蓬青漾漾的溫潤光華彌撒而出。

    兩廂裡一自接觸,羅剎金刀的金芒刀氣立時化作無形,現出了本體,山濤心念一動,稍自催發了一下,羅剎金刀立時被昊天寶鑒發出的溫潤青光真成了粉碎,數十片碎片立時如芒雨一般,反轉激射了回去。

    張瑤青修道時間也自不長,雖則天資不凡,到底時日還淺,法力不深,卻是不敢徒手接這些裹挾了大力的金刀碎片的,忙自用手一指彌陀珠,彌陀珠上立時飛出了百十朵五色金花,環繞週身,將那些金刀碎片一一接下。

    然而此時,那輪日形奇光似也感受到了彌陀珠地威力下降,陡然顯威,輪上五個稜角同時如彗星一般,激射出五色奇光,只聽得辟啪幾聲,便有數十朵金花被劈成了粉碎,日形奇光也自趁勢衝了出去,欲往遠處飛去。

    這山濤哪裡能夠容得,昊天寶鑒當即發出一道丈許粗細的青光,罩了上去,那日形奇光初始之時還滴溜溜的旋轉,五色奇光四方激射彌撒,但不過瞬間,便被昊天寶鑒的青光給壓制了下去,現出了本體,乃是一個斧頭。

    那斧形如大半輪紅日,兩面朝著刃口各刻有五條芒角,平面斧背上刻有三個圓圈,各有一珠微凸,除所刻芒角圈槽顏色各異外,通體都是朱紅顏色,晶輝湛湛,彷彿透明,非金非石,看不出何物所鑄。

    山濤早就猜想此物,十有八九乃是廣成子助軒轅皇帝開山降魔,後有助大禹劈山開道,疏通水流的五丁神斧,故而方才前來奪取,此時更無疑惑,當下裡取出九疑鼎一晃,無量金星紅線迎空一卷,立時被收了進去。

    只不過此物僅僅是五丁神斧的斧身而已,斧柄卻依舊不見影蹤,未免有幾分美中不足。此時再遙望四周,寶物又自少了不少,僅僅剩下二三十件的樣子,正邪兩家百多人在哪裡一通亂打,各不相讓。

    山濤也自明瞭此時再去,無異於火上澆油,說不得還會被當作眾矢之地,被正邪兩家圍攻,再加上今趟有此收穫,已然是除了峨眉之下的第二人了,當下裡也自止了尋找斧柄地念想,起了撤退的心思。

    而此時,山濤發覺那兩隻金蛛已然開始在收回蛛絲了,心中明瞭,玄真子、朱梅、鄭顛仙三人在運用金船,佈置禁法,鎮住了元江水眼之後,怕是馬上就會出來,到時候,自己一人自然沒有問題,但是自己的幾個徒弟就有些難說了,畢竟,太乙金鱗舟他們卻是沒法操縱的。

    當下裡,山濤再不遲疑,諸天挪移大法施展之下,身形攸忽之間便自到了太乙金鱗舟之畔,此時許飛娘以及山濤的徒弟正在一邊抵禦幾個峨眉弟子地進攻,一邊收取著最後幾件寶物。

    其中木魃還是不改好戰地本色,再以青碧焰籠住了兩件寶物之後,便專心為眾人護起發來,雖則山濤已然將東青柱拿走了,但是其也自有辦法,將青碧焰環繞週身。他的法力雖然不足,不能直接招引九天星力下界,但是其本身就是青木屬性,更能發揮青碧焰地威力。

    青碧焰本身就是青龍星力聚合,在木魃的御使之下,青碧焰居然將自己的星力放出,一個個交接起來,合成了一桿長棍,上面隱有一條青龍在蜿蜒遊走,這青龍星力聚合出的長棍,雖則要靠強大的法力激發,方才能夠伸縮,不比東青柱,但是木魃的棍法較之山濤,卻不知道要強過凡己,棍影如重重山嶽,牢牢的護定了其它之人。

    山濤趕到之時,還有三件法寶未曾收取,他也不多言,昊天寶鑒一照,青光過處,那躁動的法寶立時平息了下來,分別被秦紫玲、秦寒萼和許飛娘成功收取。

    與此同時,山濤也自將東青柱拋給了木魃,木魃信手接過,拿起了自己趁手的兵刃,當即威勢更盛,一套守禦用的棍法施展開來,剎那之間棍影青光便好似結成了一道厚厚的光幢,峨眉之人再難近身,東青柱越展越長,登時將幾個峨眉弟子迫開了百丈開外,此時山濤已然入了太乙金鱗舟之中。

    山濤將太乙金鱗舟本身的妙用展動,門戶之中立時現出了一股強大之極的吸力,將自己一方的人,一個個的攝了進去。

    玄真子三人甫自水中現身,看到的便是山濤那個猴子模樣的弟子被攝入了虛空之中,攸忽消失不見,明白山濤有隱形載人之寶,已經是鐵定追趕不上了,只能朝著那群混戰之中的人縱去,幫助己方多收得一些法寶。

    尤其是鄭顛仙,身為主持取寶之人,偏生一件上佳之寶也未曾取得,更是心中急切,最先撲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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