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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蛇演義 作者:夢入神機 [(已完成)]

”軍政隊伍里面除了段國超,還有這樣的高手耶?”

    王超坐在沙發上,一看劉青剎那間出手的架子,就知道了這個大校軍官的八卦掌功夫已經到了上乘的境界。

    八卦掌一般的打法是撮手為刀,砍,抽,戳,講究身法游走,避實就虛,攻側面。除此之外,最多也就是擒拿,連打帶摔。並不捏拳頭打人。

    但如果練到了功夫深厚處,一樣會虎虎生威,大開大進,中線硬撼,硬震,硬捶。

    捶勁和拳頭不同,捏捶發勁,拳要空心,發出的剎那關節內捏,然後全身三節,四梢,五髒全部配合震動,從松到緊,再從緊到爆炸震蕩,論威力剛猛,威力在各種長拳發力之中,首屈一指。

    不過捶勁發力,難度很大。一捶出擊,要筋骨齊動,內髒鼓蕩,頭發,指甲,牙齒,舌頭四梢氣血立刻到位,如蟄龍起水,風吹大樹,一捶打人,全身都要動。一般練家子打不出這個功夫。

    八卦門功夫練到深處,也有捶法。如“反臂捶八式”“連環捶八式”“快捶二十五路”。劉青一手開掌,一手捏捶藏肋。正是八卦快捶中的打法。

    八卦快捶二十五路,其中有兩路的口訣就是“翻身蓋手捶饒掌,陰陽相搓上下飛。”現在劉青這個架子,就是這兩路捶的打法。

    這兩句口訣的意思就是以掌為陰,以捶為陽。相互配合,打上打下,快捷如奔雷在雲霧中滾蕩,只听雷聲,不見雷形。手掌快捷輕靈,好像雲霧一樣隱藏著捶的殺手。

    “這人地武功不在段國超之下啊,難怪對我當教官不服氣,的確有不服氣的資格。只是這樣的功夫,足夠可以和段國超平起平坐了。不知道當年怎麼才得了全軍比武的第二名?還是當年功夫欠缺。現在苦練回來報仇?”

    王超倒是知道,武功越高,到後面進步越慢。就等于是和人跑步一樣,一個世界冠軍,百米的速度是9秒8,要提高零點一秒都u反而是一個百米十多秒的人,輕易的訓練一段時間。就可以提高幾秒。

    這也是一般拳師比武,面對比自己功夫低的,也一般不留手地另一個原因,因為留了手,對方指不定苦練個幾年就能趕上你,然後再把你報仇打殘。

    武學的道路永無止境,但是人體的極限有止境。功夫並不是越練越高,像修真一樣。今天飛劍殺人,苦練個六七十年後,就可以翻江倒海。像王超的功夫。已經到了化勁,拳術登峰造極,也等于是練到了人體的極限,下面每提升一點,都十分困難。反而是比他功夫低的人,進步的速度和空間都非常大。

    比如江海,上次私下較量。被奪走了劍,王超听說他到國外實戰磨練去了,心里也猜測得到,這個人磨練一年半載,只要運氣稍微好點,不死在槍林彈雨之中,肯定會武功飛速進步,指不定哪天趕上自己,也不怎麼稀奇。

    所以這個劉青幾年前輸給了段國超,幾年後,武功和段國超不相上下,甚至有所超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也就搭手了。”劉青一擺架子地同時,手掌就摸了過來,向前一探一搭,好像白蛇吐信,拿向了坐在沙發上王超的手腕。

    王超也精通八卦掌功,知道他這一掌摸來的擒拿,只是為了掩蓋下面一捶拍來的殺勢。身體坐在沙發上,也不起身,臀部的肌肉一鼓,立刻帶動了整個身體轉動了一下。

    借著轉勢,手臂內屈,瞬間閃過了劉青的摸掌擒拿的同時肘臂一翻,一擰,快速鑽出!

    砰!一聲肌肉搏擊的踫撞,劉青隱藏在掌下隨之而來地快捶撞了個正著。

    “八盤連環肘?”劉青以掌擒拿,帶捶進擊,被王超隨意一肘就化解了,身體坐在沙發上,連身都沒有起,心中驚訝的同時,也認出了王超這手也是純正的八卦上乘功夫,八盤連環肘中地打法“擰鑽盤肘”。

    八卦掌之中的上乘打法,除了捶之外,還有肘術。跟八極拳的肘一樣剛猛暴烈,不過八卦之中的肘,剛猛之外,還帶有輕柔功夫的迷惑,比八極拳更為奧妙。

    否則,八卦掌就單單憑借游走攻側面,手刀戳砍,也不會排名在三大內家拳術之列了。

    “听說這人是形意巨魁,怎麼還精通擅長八卦?”劉青知道王超地外號“仙人”是以形意功夫成名,卻萬萬沒有想到,他的八卦功夫也這麼好。

    不過他雖然心中驚訝,手上卻絲毫不停,左手向前一抹,如刀!快速下削,正指王超肋下,就是一手“抽身削肋”是削掌的功夫。

    左手“抽身削肋”地同時,他右手臂膀一滾,好像一條鋼棍嗡的震蕩了一下,緊緊跟著左手,擊王超胸口。

    這是“滾臂捶”的功夫。

    他的打法還是一手起掌,一手起快捶,掌如雲霧,捶似滾雷。

    王超臀部的兩條肌肉又一鼓,帶動身體,腰同時閃,向著旁邊生生移動三四寸的距離,閃過削掌的瞬間,身體借著剛才閃腰的力量,向前一動,似撲非撲,屁股依舊不離沙發,而手肘卻直接撞向胸口襲來的“滾臂捶”、

    這一肘撞擊出,劉青就明顯的感覺到,王超似乎擊炸了空氣,他手臂捶頭上的皮膚,敏銳的探查到對方肘前的空氣急速分開,向四面爆射。

    但是空氣卻沒有發出爆炸的聲音來,這分明是對方已經從有聲練到無聲。自己很明顯的差了一籌。

    王超這一手又是八盤連環肘中的“撲身炸肘”。

    捶肘撞擊,劉青身體一震。飛快的退了兩步,王超坐地沙發傳出了咯吱咯吱,似乎要散架的聲音。

    “功夫不可小視,看來坐著是很難應付攻勢。”王超剛剛

    “撲身炸肘”並沒有真正撲出去,因為他坐著,腿的起來。剛剛也只是用腰力,臀部肌肉力量似撲非撲,和站起來動手,有天壤之別。

    一下站起身來。王超輕輕的說了一句,同時踏前一步,肘如槍挑,擊劉青的胸口。劉青胸口內縮,掌勢變推磨,推向小臂,使王超的勁轉彎。

    王超卻在他推來的同時,中間晃了一晃。立刻上挑到他的下巴處。

    這一式“進步挑肘”連環的勁,一重戳,一重是挑。

    “對方地八卦功夫太精純了!簡直和當年的李老爺子一個樣。”劉青反應也快,掌式瞬間由推變穿,再插著上提,身體旁邊竄,連續兩個“鯉魚穿波”“提手上打”的勁,化解了挑肘。

    王超一挑不中。立刻翻身,肘轉橫掃,如大桿子橫掃千軍。

    劉青剛剛化解挑肘勁。腰部肌肉立刻緊張,皮毛齊戰栗,就知道王超一肘橫來,“翻身掃肘”連環功夫。他立刻踏步躲避,左手五指張開如爪。內彎叼住,使叼手掌準確的拿到王超胳膊,右手又是一砸捶砸肩關節。

    “叼手掌的擒拿功夫。配合砸捶,真是厲害。”王超內心贊嘆了一句,他剛剛四式連環的肘功,並沒有用全力。因為在來的時候,曹毅倒是說了。不能和向段國超一樣的較量取對方性命。

    劉青地身手和當日的段國超不相上下,八卦快捶,左手掌法,連削帶砍,還夾雜擒拿。右手捶,拍,砸,十分老辣。

    在劉青就擒拿到了自己胳膊上的瞬間,王超身體像個鋼挫,上下挫動,倒退一步,以“倒身挫肘”的功夫立刻擺脫擒拿和砸捶。

    這一下交手幾個回合,王超因為刻意留手,以八卦對八卦,所以不分上下。劉青則是有心的要出一口氣,看看自己這些年修煉的成果,于是一鼓作氣,八卦快捶連出。

    劉青在國外艱苦修煉,有兩個願望,一是要找段國超報仇,二是要挑戰“小武神”周炳林,但是剛剛回國,這個兩對象,一個死亡,一個殘廢丟了半條命風燭殘年。這對令他心里非常失落,就好像一個人練成了絕世武功,要回來報仇,仇人卻全部死了。而打死段國超,打殘周炳林,都是王超干的。劉青沒有理由不和王超動手較量一番。

    王超一倒退,劉青接身跟進,掌勢打法一變,竟然貼身靠著,抱掌擒拿,連踢打帶摔跤,用上了八卦中的死手八摔。

    八卦掌中擒拿摔跤,有四八三十二種方式,死手八摔,活手八摔,捆身八摔,變勢八摔。劉青用地死手八摔,全部都反關節快摔。

    不過王超並不讓劉青糾纏上,八盤連環肘一使完,立刻用上了八卦反臂八捶。王超的捶勁可比剛才劉青的捶勁要剛猛了許多,開始一式“肘底進捶”,手臂一踫,劉青就覺得氣血有些虛浮。

    王超連環進捶,一氣呵成,雙拋捶,貫捶,反捶,對擊捶,震心捶,鑽捶,下插捶。

    直砸得劉青氣血從虛浮到翻涌,內髒里面好像有千軍萬馬奔騰擂動,鑼鼓喧天。直直要心煩嘔吐。

    兩人動手飛快,地方也小,就在沙發前面到桌子中間地一小塊地方上,真的不過臥牛之地。一連電光石火,交手十六個回合後,王超乘著劉青氣血虛浮翻涌,突然一式“貼身靠”,閃到了劉青的胸前。

    劉青瞬間眼楮中閃過凌厲無比的氣勢,雙手自然擒拿,以“叼手掌”捉到王超的手腕,手臂內彎,身體側斜猛閃,用地是“金雕拋狼”的架子。準備叼捉到就向側面拋甩。

    動物界中,一種體型龐大的金雕,能撲殺野狼,千米高空,一個俯沖,雙爪擒住狼身,用嘴尖一啄,提起飛身上拋,向下摔擊。是最為凶猛凌厲地架勢。

    八卦掌中的這一手“金雕拋狼”,比形意中的“鷹捉”擒拿更要厲害得多,鷹捉只是擒拿就連撕帶扯,而“金雕拋狼”則是拿住了就上拋,敵人穩住這個拋勢的瞬間,又變勁為側身摔,把敵人上拋的時候,還要出腳亂踹,摔到地後,腳更是亂踩踐踏帶猛踢,沒頭沒腦,一招之下,把敵人弄成血肉模糊的一團。

    但是劉青的手剛剛擒拿到王超的剎那,突然之間抓了個空,“他的手怎麼沒有了?”這一瞬間,劉青的眼里,王超本來好好一雙手,突然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砰!兩手擒拿落空,還來不及改勁,王超“貼身靠”已經上了身,用身體一擠!

    劉青立刻就覺得,自己好像在春運的時候火車進站的剎那。被無數的人猛烈一擠,身體不由自由的離了地面,一屁股坐在沙發前面的玻璃茶幾上,嘩啦嘩啦,整個玻璃茶幾全部粉碎,他的身上也被無數碎玻璃渣滓扎出了很多血痕。

    “你剛剛這最後一下是形?”劉青翻身爬起來,也不顧身上的玻璃渣子。

    “你挨了一下擠,緩三天的氣吧。不然的話,內髒就會出問題。”王超緩緩坐在沙發下。慢條斯理的說話。

    “你的八卦功夫都比我精純。還有什麼可說的。而且你剛剛明顯沒有出全力,留了手,剛剛只是擠,如果用‘鱷魚剪尾’我現在已經和阮洪修一樣被四分五裂了。這個教官還有什麼可說的。”劉青長長出了一口氣,“咱們走吧,你的課,我們會一堂不拉,前來學習的。”

    “等等。”王超看見劉青轉身要和同伴走,叫了一聲︰“你說你是韓派八卦?當年韓幕俠傳總理,總理傳北京軍區的李老爺子,就這一脈。你肯定不是總理的徒弟,那你應該是李老爺子的傳人了?”
王超和劉青這一下試手,最後用鼉形的擠勁,把對方橫打出去,沒有全力下殺手,主要的並不是因為曹毅先前說那番話的作用,而是劉青在試手前自報家門,是韓派八卦門的傳人。

    韓派八卦的精髓,現在只有李老爺子這一脈,王超在幾年前在北京軍區受過指點,這是個緣分,因此對劉青自然要留很多情面。

    拳師比武要慎重,但一旦動手,絕不留情,趕盡殺絕,斬草除根,不然等對方練好武功又來找場子,吃虧的就是自己了。

    剛剛要不然的話,王超剛剛不用鼉擠的橫勁,而用稍微剛猛一點的鼉撞,劉青不說被打死打殘,最少內髒受震蕩,身體留下內傷隱患是免不了的,以後武功因為身體上的障礙,再難進步了。

    擠的勁是身體下盤不動,只擺腰用胯和肋的力量,一拱一拱,使人失去平衡。

    而撞則不同,是連腿部的力量都要用上,走步子,借著一股沖勢,剎那發勁,宛如被激怒的斗牛。像王超這樣的高手,撞到人身上,最少都是個筋斷骨折,內髒破裂大出血。

    不過這兩種勁,也各有利弊,擠雖然威力不大,只是使人失去平衡,跌坐出去。但好在發勁快,一下就完成了,如蜻蜓點水,一沾一沾,往往是被擠出去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而撞要借助走步子地沖勁。發勁的速度就稍微慢了一點。

    一個威力小,但速度快,一個威力大,但速度慢。在實戰比武中,各自看情況靈活運用。

    不過王超剛剛因為劉青的失誤,一式“金雕拋狼”沒有擒拿貼身摔到。倒是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撞勁,甚至鱷魚剪尾這一大殺招,劉青都未必躲得過去。

    劉青也是高手,自然知道對方是留了手的。才說出上面一番話來。王超見到劉青要走,也索性把話挑明了,說清楚淵源,免得對方以後因為今天輸了一招,耿耿入懷,遲早想著找回來。到時候很麻煩。

    這叫做是打完了套交情。

    “你……”劉青正要走,一听王超說起李老爺子。頓時愕然了一下。

    “我在三年前,也受過李老爺子的指點。要算起來,我們今天地試手,也算是同門切磋。”王超看著地上的碎玻璃渣滓。臉上浮現出往事如煙的味道“嗯?可是。你的八卦掌功夫。並不是我們韓派的功夫。”劉青眼神懷疑︰“我們韓派的八卦打法,重擒拿,講摔打踢擊,而你的八卦功夫,重撕扯,以分筋錯骨,拆卸關節為主。不是一路的。”

    “武功各有各的風格,就算真正是同出一門的師兄弟,得到相同地師傅手把手教。最後也會形成不同的流派打法。這也沒有什麼。不過我的八卦掌,的確不是李老爺子所傳,但我地心法。卻和他地相同。”

    “那倒是!”劉青拍了拍身上的玻璃渣子,“你的氣質,和老爺子有幾分神似。我也沒有想到,你以形意成名,八卦掌的打法也爐火純青。”

    “好說,好說。”王超擺擺手︰“我用八卦打法也贏不了你,最後也得改用鼉形險勝你一手,在我看來,你的確得了老爺子功夫的真傳。”

    “反正我的功夫在你之下,你的盛名遠揚,名氣也比我大很多,輸你一手,也不是輸給無名小子,不算丟臉。既然你也說你是李老爺子指點出來的,那我也不算丟老爺子地臉。”劉青本來今天這一敗,心中地確是郁悶到了極點,但是王超這麼一說,倒令他舒服了很多。

    王超自己也承認,是受過李老爺子的指點,那麼自己敗給他,不算是丟了門派的臉,只算是師兄弟較量,技藝不行而已。況且王超地名聲比他響亮,不像成名已久,牛氣哄哄的高手一下敗給了無名小輩,面子大過性命。

    像王超剛剛出道,和張威比武,張威輸給了他,雖然沒有死,但也跳海自盡。

    “不過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劉青平了下心氣。

    “什麼事?”

    “你和段國超就在去年交過手?他的武功如今怎麼樣?還有周炳林的武功,高到了什麼程度?”段國超和周炳林都是劉青要挑戰的對象,現在一個死亡,一個殘廢,劉青自然要問問把這兩人弄得一死一殘的始作俑者。

    “好了,劉青,也服氣了吧。”高峻連忙出來做和事佬,他在北京做警衛,對于王超的情況,知道得很多,王超每次和人較量,對手不是死就是殘,很少有不受傷的。生怕劉青一言不和,又鬧了起來,再動手,出了大麻煩︰“王師傅,你還沒有吃飯吧,咱們一起請你出去喝個酒,上面安排你做我們的教官,說老實話,我很不服氣是有的,但是你剛剛顯露了一手,我們都承認,你有這個資格。”

    “嗯,嗯。”旁邊的方偉,張凱也附和︰“我們請客,請你喝個酒。劉青,你有什麼話,酒桌上才說得清楚哈。”

    劉青嘿嘿笑了一下,臉上又顯露出了少許玩世不恭的樣子,看著王超,似乎把剛才的失敗郁悶心情一掃而空︰“兄弟幾個說得也不錯,王教官,初次見面,一起喝個酒聊聊天,等下到家具市場上,我再買個玻璃茶幾回來,算是賠償剛剛破壞的東西。”

    “也好吧。”王超剛才一番話,也稍微的摸清楚了這個劉青的性格,好像平時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但卻有認真的時候,遇到失敗和挫折,心里非常重視,但也不一直耿耿入懷,當成心病。

    “去城里的天上食府吧,那里的菜不錯,酒水味道也好,不做假,我們以前吃過幾回。我調台車來,半個小時的路。”

    這四個人的路子很廣,人緣也不錯,一下就調來了一輛小車,也不知道是哪個軍校領導,校長副校長的車。一溜煙的開上高速公路,果然不到半個小時,就來到了軍校附近的大城市里面,在一坐裝修得很高有檔次的飯館大樓前停下來。

    六人找了個最好的雅間坐下來,王超就乘著點菜的功夫,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這個天上食府的確不錯,四人坐的雅間在八樓,落地窗戶,玻璃牆壁,上面掛著青竹簾子,簾子是嶄新編制的,上面似乎還有竹片淡淡的清香,地面也是一色竹木雕花,古色古香,旁邊還有竹子小橋流水,水中金魚游來游去,門口還站著兩個標志的旗袍小姐隨時听候吩咐。

    “這個地方的招牌大菜是竹鼠,我先點一個,再來兩瓶十年的茅台。其余的配菜你們點吧。”劉青叫了一個漂亮旗袍小姐點菜,隨後眼楮看著坐在王超旁邊,端端正正,抿著嘴巴,似乎在閉目養神的霍玲兒。

    “這位想必就是霍玲兒小妹妹了。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的?這是菜單,不知道玲兒小妹想吃些什麼。”劉青盯著霍玲兒,眉頭皺了一下,好像在回憶以前哪里見過。

    “嘿嘿嘿嘿。”霍玲兒輕輕笑了一下,“那次在英國皇家賽馬場的酒會上,我倒是看見劉大校和一位皇室公主手牽手來著。”

    “咳咳咳。青一听,差點連一口茶都從嘴里噴了出來,摸了摸鼻子,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劉大校,我听說你在國外很風流的。光女朋友就有幾個,而且不是財團首腦的女兒,就是皇室的公主,我還听說,你和國內的幾個私人大企業的繼承人小姐,也在保持良好的曖昧關系,你的武功雖然好,但也要小心身子骨。”霍玲兒一邊說,一邊指著菜單,隨便點了幾個菜。

    “玲兒。”王超看見霍玲兒在掏對方的老底,而劉青的臉色似乎有些尷尬,便叫了一句,不過心中也的確很驚訝。

    “這個劉青,霍玲兒好像知道他的底細,似乎風流債很多。不過這人這麼風流,武功居然能練到這樣地步,未免也有些離譜。像我日夜苦練,五年之間,每時每刻,不敢有半點分神。才將拳意融匯,貫通上乘奧妙。如果牽扯風流債,現在只怕連玲兒都不如。”

    王超心中納悶,再用眼楮上下打量了一下劉青,看著他的眉宇,印堂,太陽穴。沒有因為縱欲過度,而氣血虛浮的樣子。
“咳,咳,咳………”劉青越來越察覺到王超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連忙用咳嗽來掩飾,還一邊使眼神打招呼,不要霍玲兒老揭他的老底。

    “原來那次酒會,玲兒妹妹你也在場。”劉青一邊咳嗽招呼,習慣性的摸摸自己的鼻梁,微微的笑,笑中略微帶著尷尬,不過看來卻令人很有好感。

    話也說回來,劉青的確是一表人才,氣質非凡,尤其是言談舉止,偶爾會流露出玩世不恭的浪子氣息,就好像古龍古大師筆下的陸小鳳,楚留香等人物,這對一些出生富貴,喜歡浪漫的女孩子有足夠的吸引力,更何況,劉青的身手也好得出奇。

    年少,英俊瀟灑,風流多金,軍隊大校,武功高強,玩世不恭。這一切的條件結合起來,對少女的殺傷力不用多說。

    王超所認識的武術界年輕人中,論長相,氣質最好的,只有台灣的拳師“小仙猿”劉嘉俊可以和劉青媲美。但是劉嘉俊表面上雖然不冷酷,但卻也是不苟言笑,一副正經的風骨,論起和女人交往,那是遠遠不如劉青能說會笑,逗人開心。

    其余的年輕拳師,如陳艾陽那已經是快三十歲的人了,給人的感覺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而日本的那個被打死的葉玄,則是冷酷到極點,以武道追求為一生目標,忘記一切所有。似乎沒有了人地感情。

    至于段國超,那是陰沉之中帶著權謀,還有不甘人下,追求自在的笑傲江湖氣息。

    九宮劍傳人江海則是外表柔弱平和,氣質寧靜,內心卻是堅毅剛強。永不服輸。

    廖俊華則是富貴雍容,一舉一動,都帶著貴氣,但偶然時候,也流露凌厲殺氣。那是在外國做“雙花紅棍”時候打殺出來的。

    說到王超自己,則是少年老成。一言一行,一食一茶,吃飯睡覺,早晚的心情,都講究調養規律。但這一切的規律,卻又並不是刻意的去求,好像一生下來,就自然是這樣。隨心所欲。

    借用孔子地話來說。就是人年過七十,隨心所欲,而不逾矩。一舉一動,不強迫自己,但卻自然符合養生的道理。也就是人于天合。

    “隨心所欲而不逾矩”,再進一步,就是“至誠之道,可以前知”。

    王超看著劉青,突然心里涌起一股意境。眼神如煙雲一般恍惚。細細的咀嚼著自己自從出道以來,見過的,和交過手的。許許多多出色的年輕人,不管是敵我,還是朋友,那些音容相貌,性情性格,都好像清晰的畫卷一一展開,浮現流淌過腦海。

    與此同時,王超也把自己的變化也審視了一遍。無意之中,王超好像認識自己,比以前認識得更加清楚了。這種認識,並不是身體上的,而是一種說不清楚,道不明白,來自心靈性格上,對自己一種全新的知道。

    練武到了王超這種程度,對自身肉體上地認識,已經能精確的控制每一塊肌肉,每一根筋,甚至每一個毛孔,就連五髒六腑,也熟悉到了“內視”的地步。

    但人對于自己的認識,並不單單只限制于肉體。各式各樣出色地年輕人,就好像一面面地鏡子,清晰的照見出王超自己。

    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

    “嗯,菜上來了,咱們喝酒喝酒。玲兒妹妹,你喝果汁還是跟我們喝酒?”劉青臉上又顯露出玩世不恭的表情,同時叉開話題,招呼王超︰“王教官,你能不能把和段國超交手的詳細情況給我說一下?還有和周炳林交手的經過?以我現在的功夫,和他們交手,有沒有勝算?說實在的,我劉青這一生以來,能讓我真正佩服的人不多,王教官你是其中一個,來,咱們先干一杯。”

    劉青把一瓶茅台開了封,一人倒一杯。王超也不推遲,踫了杯以後一飲而盡,一股熱辣辣的氣息從喉嚨猛地升起來。話匣子也開始打開。“段國超鷹爪鐵布衫地功夫,少林五形拳,合擊蛇鶴八打龍形暗手,腿功,都精純無比,我那次和他在香港交手,其實也就是一次平常的比試,一時失手,把他打死了。為此,我還被雙規了好久。至于周炳林交手的情況,那是最為可笑地一次,不說算了。不過以我之見,如今的你,和段國超交手,勝算在五五,各一半,和周炳林交手,勝算三七,你三他七。”

    “這怎麼可能?”劉青一听,皺眉不經意的聳了聳︰“周炳林以前身手好,能打是不錯,但現在也有五十多,接近六十了。還能打?比段國超年輕力壯要厲害?”

    “我和周炳林交手的時候,他的體力武功並沒有下降,只是比以前少了銳氣,兩軍交鋒勇者勝,我雖然扯掉他的胳膊,卻也被他的拳勁震壞內髒,其實那場交手是兩敗俱傷。孫門太極,擅長修身養性,體力到老年也不退化,這一點秘傳的東西,知道容易,做起來就難了。”

    王超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也算八卦門的一把好手,在外國執行任務這麼多年,見多識廣,不知道听說過北美的程山鳴沒有?”

    “八卦程?”劉青一听從王超口里說出這個名字,眼皮跳了一跳︰“程山鳴是北美洪門的大佬,開宗立派,門下弟子上萬,本人又是程氏集團的大老板,在北美黑白兩道通吃。圈子里的人物,知道他的倒是很多。但他本人很低調,最近十多年都不出席什麼公開場合。一般地人也就不怎麼清楚,怎麼?你和他也交過手?”

    “交過手。”王超眯了眯眼皮︰“不過程山鳴本人也是個大老板,我卻是沒有想到。”

    “程氏集團最早是做眼鏡起家的,發展到現在,已經成為了跨國集團,現在生意是由程山鳴的兒子程章和他的女兒程小慧打理。”

    “做眼鏡起家。這是祖傳啊。”王超並沒有注意到,劉青說起程山鳴女兒程小慧的時候,音調有一絲不自然。

    程廷華當年在北京,就是做眼鏡的,江湖人稱眼鏡程。

    現代地十大暴利行業,房地產、眼鏡、殯葬、通訊、藥品、高速公路、化妝品、教育、婚紗攝影、網絡游戲。眼鏡都排在第二,由此可見,程山鳴的生意,既然在北美做開了,一定會不小。這倒是繼承祖業。王超想來,頗有些玩味。

    “歐洲那些國家,華人社團幫會,洪門元老出名的人物。都有哪些人?”喝了幾杯酒。酒酣耳熱的時候,王超突然又問。

    劉青這個人,社交範圍很廣泛,而且是在歐洲執行任務很久,形形色色的人都見知道過,王超正好向他問一些事情,最重要的是,看有沒有唐紫塵的什麼具體消息。

    如今王超涉及得越深,名氣越大。功夫越深。也漸漸接觸到了一些當年不能接觸的世界。經過這麼多年所听所聞,以及一切蛛絲馬跡,唐紫塵所處的那個世界。那個環境,已經在他的心目中,大約顯現出了雛形。

    “你說歐洲啊,形勢復雜,復雜得很。”劉青連連搖頭︰“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雖然早成立了歐洲政治經濟貨幣聯盟,但各國還有各國地帳,至于華人社團,那更是多得離譜,大大小小的,黑道白道,有做正經生意的,有專門做不法生意的,英國洪門,德國洪門,意大利洪門等等等等,各個洪門,都有很多大佬,我實在是說不上來。上面派了很多人到歐洲,其中包括我,也都是去調查個詳細地情況。”

    “那有特別巨大地組織沒有?”王超不經意,好像是隨便問了一句︰“那次我在香港和阮洪修比武,美國洪門的元老朱洪智倒是和我談過一些。”

    “有是有。不過………….”劉青警覺的抬了一下頭,眼神閃閃,望著王超,猶豫一下,還是說出了一個大概︰“歐洲有個唐人聯盟,好像是在上個世紀,反華浪潮高漲時候,華人為了自保,由人組織,把大大小小的幫會,生意人,都召集起來,成立的一個大聯盟。彼此之間,相互照應。不過到了現在,已經發展得越來越大,核心越來越隱蔽。只是听說,這其中的核心大佬,用黑金政治,暗中可以操控歐洲一些國家的選舉。上面對此,也很為重視的。”

    劉青這番話,和曹毅說的也差不多,不過比曹毅還是多出了一些信息。王超也不追問下去,免得話多成仇,話鋒一轉,和劉青討論起武功上地事情來。

    這四個人,劉青地武功是最高的,其余的人身手也並不差。按照能打地程度,是廣東三虎那樣的層次。

    畢竟,這四人,也是幾百萬軍隊中的比武大會,層層打出來的前五名。雖然一個是江湖的大師,一個是國家內部的高手,其實折算起來,這四人的地位,也足夠跟廣東三虎這樣的大拳師平起平坐。

    四個人,都有拳架子的真傳,劉青是八卦門的正宗不說,另外三個,一個是練鐵砂掌的,一個是練三皇炮捶架子,另一個是燕青翻子,也就是迷蹤拳。王超算計著,自己的這個徒弟霍玲兒,雖然通了暗勁,也不知道能不能和除劉青外的三個人練練手。

    王超的拳術凌厲,打法精湛毒辣,霍玲兒也學到了兩三成,這個王超自己心里有數。雖然霍玲兒自己說,她在日本的時候,也和別人實戰過,參加過無限制級格斗。但王超卻還是有些不放心這個徒弟真正的實戰。

    一般的比試,試手,和真正的生死搏殺,那完全是兩碼事,首先就是氣氛上,心理上,都有天壤之別。不過王超也想不出什麼辦法,讓自己這個徒弟打生死搏殺。

    畢竟霍玲兒是富豪之家的千金大小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麼都不好善後。

    但偏偏是真正的武功打法,都是生死中才能體悟得到,上幾回戰場,拼刺刀,槍林彈雨的不死,就算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也能變成打架高手,一個不經過生死搏殺的人,就算練上十年二十年,也不能真正的精通打法。

    就在王超一邊和劉青四人談拳,一邊心中想著,怎麼幫霍玲兒多打實戰絞盡腦汁。想著想著,王超突然覺得,自己心態有些老,好像是一個父母,在絞盡腦汁的為兒女安排這安排那,生怕兒女不能成就,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玲兒比我大不了幾歲。說年齡,也就是哥哥妹妹的區別。也用不著這麼操

    就在這時,突然雅間的牆壁另一頭,傳來了細微的吵鬧聲,與此同時,門口走廊許多嘈雜的聲音腳步聲響起,有很多的人急速的經過。

    這一番動靜,令得在場的六人,都豎起了耳朵。霍玲兒站起身,刷的一下,拉開了雅間的門。就看見三四個凶神惡煞,身穿皮馬甲的男子拿凶狠的眼神盯了進來。

    “看什麼看!吃你們的飯!”一個男子看見霍玲兒看門,猛的一腳踢在門上,砰的一聲,發出了很大的響。

    霍玲兒眼楮一橫,身上竟然散發出了幾分凌厲的殺氣,全身骨節一動,脊椎好像一條蛇飛快的扭曲,抬手就是一記虎形劈勁甩了過去,打得空氣一炸,那個踢門的男子當場臉上中了一拳,倒飛兩尺多,撞到走廊牆壁滾到地面上時,臉上已經血肉模糊,眼楮鼻子都分辨不出來。

    “玲兒以前好像真的日本實戰過,看這樣子,好像還殺過人!”王超一看霍玲兒突然動手的氣勢,微微有些吃驚。

    就在同時,他的耳朵動了一動,因為听到隔壁房間里面,好像有人槍上膛的聲音。
嘩啦啦!門一下被全部撞開,十多個膀大腰圓,年紀輕輕,張揚囂張的青年猛涌了進來,一起團團圍住剛剛打人的霍玲兒,那個臉上挨了一下劈拳的倒霉鬼連呻吟都沒有,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媽的,敢打我們兄弟,一起上,輪了這小

    “屋子里的人一個都不要放過。打死他們。”“大哥正在隔壁談判,分幾個人對付這里,抓起來,看看什麼人鬧事。我們還是過去助場子,不要耽擱了大事。”

    現場來的人有四五十個,幾乎擠滿了整個走廊,原來的服務員看見這陣勢,也嚇得找跑得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眼看一下涌進來十多個人,紛紛出手,有的順手操起旁邊的板凳,有的拿著空酒瓶,有的掏出明晃晃的水果刀。就好像一伙古惑仔。

    “這地方裝修得很高雅,菜的口味也好,怎麼人來人往卻是亂糟糟的,什麼流氓古惑仔也可以上來。在香港,只有大排檔才能出現流氓呢。”

    最先進來的那個青年流氓,一口黃牙,看了霍玲兒一眼,裂開嘴巴罵了一句,出手就是一個耳光扇來,同時另一只手抓向頭發。

    不得不說,這個青年流氓雖然不是練家子,但卻也懂得兩手齊出,動作也算快捷。看來是經常這樣做,已經成習慣了。

    霍玲兒抬手一隔。用胳膊把耳光擋開,同時右手五指叉開,好像鉤子,尤其虎口圓潤,筋肉崩起來,電光石火見就逮住了對方抓向頭發地手。身體猛退,好像拽牛尾巴一樣猛往後拉。

     嚓!這個流氓的手臂傳來明顯的骨骼斷裂聲音,身體也一下被拉到地面,半跪著呻吟,失去了戰斗力。

    這是形意猴形中的兩式散手擒拿,“單手叼繩”加上“拽牛尾”。借慣性拆卸硬拉關節。一叼一拿,退步後扯,連拽帶抖。霍玲兒實戰中使來,簡直猶如教科書式樣的經典。而且她這一退的同時,也避過另外人地包圍。讓三個酒瓶,兩腳,還有一個板凳落空。

    拳到臨敵多機變,死的招式。靈活運用。這是打法的訣竅。

    剛剛這一下,就連王超都贊嘆不已,雖然流氓的耳光和抓頭發,在瞬間,有幾十種選擇對抗反擊手段,如用猴蹲身閃過,提手拳擊下巴。如雙手外撥,以“老熊撞樹”身體硬撞。

    還有直接一腿“海底腳”蹬小腹,以快打快。在對方打自己之前把敵人蹬飛。等等等等。

    但這些手段,接下來雖然打倒了一個敵人,卻難免要陷入接下來接近十人的包圍。

    只有霍玲兒使的這兩式散手。又重創了敵人,更能順便閃開包圍。幾十種打法,在當前的場面,竟然是最好的一種選擇。

    一人對一人的比武,顯示不出人的機變,只有形式復雜地多人打斗,在電光石火,復雜煩亂的瞬間,迅速選擇最好的打法,去偽存真,既能打到敵人,又不使自己受傷害。

    這就是格斗時候的天分。

    霍玲兒一下廢掉一人,閃過攻擊包圍,飛起一腿,先把一人踢飛。隨後又欺身近進,身體半蹲,矮著,以崩拳擊胯,打倒兩人。眼看陷入包圍,突然人好像踩到了香蕉皮,猛地跌在地面,困身躺下,肩膀,頭頸著地,猛地一旋,雙腿在空中絞打,立刻有五六個人的臉上被橫踢了一腿,紛紛後退跌倒。

    這是一式“烏龍絞柱”,屬于跌,撲,翻,滾的戰場打法。一對一的比武,並不能用到。

    因為這一式雖然攻擊範圍廣,但力量不夠,打上人了沒有威力,練家子的身體鋼筋鐵骨,挨上騰空倒絞的腿關系並不大,等于蚊子撓癢癢。

    但在群戰中,對付身體不強的人,還是非常實用。

    這些沖進來的流氓,身體挨打能力並沒有足夠的硬度,被腿掃在臉上,腮幫都腫了起來,火辣辣地疼痛,有地還連連吐血,帶著牙齒吐出來,顯然是牙齦,齒根都被踢松了。

    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看見四個人躺在地上,六個人捂著腮幫,退到門口,吐血的吐血,吐牙齒的吐牙齒,雖然還有戰斗力,但卻不敢上來,霍玲兒拍了拍手。

    “這打法這是干淨利落,換了我們來,也沒有這麼快地結束戰斗。”劉青,高峻,張凱,方偉四個軍官看著霍玲兒剛才干淨利落的一瞬間動手,臉上明顯的顯現出驚訝的表情。

    他們雖然都是高手,也殺過人,上過戰場,對于十幾個流氓不成問題,但要真的打起來,卻自認為絕對沒有霍玲兒這樣快捷。

    倒不是霍玲兒的武功比他們高,力量比她們大,而是她在瞬間選擇的招式打法,都是最好,最妙,最有效率的一手。

    比如一個蚊子,用巴掌打明顯比用高射炮打省力,快捷。但不能說,巴掌比高射炮厲害。

    “我撿到寶了。”王超在心里這樣對自己說。

    “這里這麼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隔壁好像在動槍?看這陣勢,好像什麼黑社會談判?這地方的治安這麼亂?”王超並不理會門口虎視眈眈,卻又不敢上來的流氓,耳朵一動一動,集中精神,隔壁細微的聲音,都盡收到了耳朵里面。

    劉青等人也豎著耳朵听。

    這里的雅間,一間房是一間房,隔音非常好。但一是隔壁地聲音大了一點。二是王超幾人的耳朵很靈敏。倒能把聲音都依稀听清楚。

    “這里向著西南去,再過四五百公里,就是邊境線。緬甸一帶,這些城市里的治安當然不怎麼好。不過這麼明目張膽在酒樓談判,還叫一大堆流氓過來,的確是罕見。”劉青解釋著。

    與此同時。就在王超他們隔壁。

    一座長方形的桌子,桌子上只有酒,沒有菜。桌子左邊坐的是一個皮膚黝黑,滿臉橫肉,脖子上掛著一串拇指粗金項鏈,嘴里叼著一根牙簽男人。

    這男人身後,站了兩個面目猙獰地打手,兩個打手都掏出一桿手槍,指著對面的人。

    “小屁孩,你卵子毛都沒有長齊。也和我談生意?信不信我隨時可以一槍打死你。”這個橫肉男吐掉嘴里的牙簽。

    “洪老大,你去年來這里,在各大舞廳大賣K粉,至少搶了我們六成的生意。是不是撈得過頭了?”面對著兩桿槍指著。洪老大對面的人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腰。

    洪老大對面的人,是一個似乎不滿二十歲,身穿白色運動服的少年。這個少年身後,也站了四個少年,但赤手空拳,沒有帶兵器,不過面對槍支,臉上卻並沒有畏懼的顏色“小屁孩!我今天來,是給了你天大的面子!你毛都沒有長好。還在道上混什麼?還是回去安安心心讀你地大學。早點畢業,找工作,免得今天被人打死了。父母白養你一輩子。”洪老大看著這個少年,“從今天開始,我的人要接管這里歌廳舞廳的所有生意,以後,你下面的人,以後也可以賣,但是要給我們兄弟八成地保護費。好了,我和你這個小屁孩地話就這麼多。”

    說著,洪老大起身,拍了拍手,門口立刻涌進來一大群剛剛上來的流氓。

    “好好招待這五個小孩。”洪老大招呼一個流氓頭子。

    “洪大,隔壁剛剛………”這個流氓頭子連忙對洪老大低聲說了一下。

    “什麼?隔壁到底是什麼人?”洪老大皺了皺眉頭。

    “不知道,但我看好像是野戰軍校出來的,剛剛我叫人停手了。但是我們的人被打傷了幾個,有一個重傷的,老大你看……….”

    “什麼?我過去賠個話。軍校公安武警,都不能沖突。你是怎麼搞的,叫你多帶點人來,但不要驚動別的人,你怎麼給我弄砸了。“老大,你放心。我叫了五十多名兄弟過來,加上有兩把槍鎮場面。足夠收拾這幾個小屁孩了。”

    就在王超等人在听隔壁的動靜時。門口走進來了一個帶大金鏈子的男人,正是剛才地洪老大。

    洪老大一進來,就打量了一下王超這六人,看見高峻穿著地軍服,眼神閃了閃,隨後拱拱手,“剛才我手下的人,多有得罪,諸位不要放在心上。剛才驚擾了,今天你們的帳,算在我頭上。”

    王超和劉青對望一眼,剛剛霍玲兒下了點重手,打傷幾個人,正準備怎麼擅後,或者是打電話叫人來處理,抓流氓黑社會。但對方過來賠話,言語客氣,拳頭不打笑臉人,倒是不好發作。

    “諸位,驚擾了。”洪老大對身後地人使了個眼色。“你們都管你們的事。不要吵鬧。”

    “這家伙眼力高啊。”看見人退了出去,劉青淡淡的笑了一下。

    “嗯,隔壁好像打起來了?”就在王超說話之間,隔壁的情況突然發生變化,那個少年本來被槍指著,就在洪老大出去的瞬間,突然一抽腰間,嘩啦啦一陣鏈條的響動,刷!一條小指頭粗細的細鋼鏈子飛出,被啪的一下,抖得筆直!

    鏈子頭上,綁著一個鋒銳閃亮的梭鏢,就一下,便割破了一個拿槍人的手指,鮮血飛濺,槍便掉在了地下。

    旁邊一個拿槍的,愣了一下,正在猶豫要不開,畢竟這是城市里,開槍了,不好擅後,他們拿槍,只是個威脅。

    就在這一猶豫,這個少年鏈子又一抖,梭鏢飛起,猛的刺穿了這個人持槍的手掌。槍又掉在了地面。

    這個少年,使用的竟然是鏈子鏢,這和一般的刀,槍,劍,棍都不同。鏈子鏢是用鋼鏈子頭上,穿二指寬,形如槍尖的梭鏢。使用好了,出神入化,使用不好,甩來甩去,多半傷到自己。

    這鏈子鏢而且便于攜帶,少年的鏈子鏢,當腰帶纏著,使用的時候,一抽一抖,就好像蛇一般的飆出來。看來是功夫到了家。

    這兩下又快又狠,少年已經解決掉了槍的威脅,瞬間跳過桌子。拿腳一踢,兩桿槍就滑到了牆邊,“你們揀起來。看見不順眼的,就給他一顆子彈!”

    這個少年身後,本來就站了四個少年,一下便揀起槍,指著門口︰“都給我讓開!”

    這群流氓連忙躲閃,讓五個少年一下就闖了出去。

    就在王超出門的時候,就看見洪老大和手下到了樓梯口,使鏈子鏢的少年將鏈子一抖,飛快纏了過去,一下就繞住了洪老大的脖子,猛力一拉,便把洪老大拉倒在地上。

    “我的乖乖,後生可謂啊。這個少年,好像還還沒有成年,居然是黑社會老大。居然會使鏈子鏢。而且身手不錯,手段狠辣,遇事冷靜。”

    王超看見這一幕,都吃了一驚。

    剛剛他剛剛隔著牆壁听得很清楚,洪老大和這個少年,好像是兩個黑社會組織,為了在城市里的歌廳舞廳賣K粉生意談判。這本也很正常。在一些中小型城市,這樣的組織,多得好像雨後春筍。

    只是王超沒有料到,老大居然是個小少年。

    “前兩天一個新聞說,廣東的一個十七歲少年,一個人用強硬手段,管理幾十名妓女。還有點不相信,現在居然親眼看到了,少年黑社會老大。這個少年的身手,手段都是上上之選,不知道有師承沒有?如果沒有,倒是個好苗子,好徒弟。為我撐門面。不過我得先看看,不能像周炳林那麼冒失。”

    王超幾乎是看見這個少年抖鏈子標的瞬間,就覺得,這個少年是為自己撐門面的一個好徒弟苗子。

    霍玲兒雖然有天分,但畢竟家世束縛了他。而這個少年,既然是黑社會老大,本來就敢殺敢打。

    只是王超沒有周炳林那麼冒失,心中雖然有主意,但也要先看清楚。
第一百七十四章 鐵指暗勁


  鏈子鏢是一種奇門兵器,用一條細碎的鏈子末端套著飛鏢,人只要把鏈子一甩,飛鏢就直射出去,扎中物體之後,人握住鏈子一抖,鏢頭又飛回來。和鏈子鏢同樣的還有繩鏢,也是一樣。

  如果使用的人功夫到家,練得純熟,那麼鏈子鏢使用起來,當真是出神入化,抖起來,能把鋼鏈子抖成筆直,好像槍一般,要扎哪裡,就扎哪裡。

  古代的內家拳大師,能脫下身上的長衫,往水裡面一浸泡,甩起來,就好像棍棒長槍,也就是和鏈子鏢一個道理。

  束衣成棍,束衣成槍。這非要兩臂力量強大,甩動快速,勁力變化萬千。

  鏈子鏢也是這樣,用剛勁的時候,鏈子就好像槍桿,上面系的飛鏢好像槍頭,一抖一扎,能把碗口大的木樁扎個透心涼。

  而軟的時候,則就好像是長鞭籐條,抽打,捆綁,有多種殺傷能力。

  而且這種兵器,還便於攜帶,不像是刀,槍,劍,棍一樣,老是要提在手裡,隨便都能看得出來。

  現代社會,誰沒有事情帶把刀,帶長槍大桿子亂晃,那多半會被人當成神經病。所以王超比武多次,見識的武林人物不少,用兵器的,也就只有江海一個。而且江海那天是專門找上門比武,平時出門,也不會帶著劍亂跑。

  不過鏈子鏢雖然便於攜帶,但使用起來,卻是很不方便。長長的鏈子,帶著飛鏢,甩出去,敵人扎不到,反而很容易傷到自己。王超看過練劍地,練刀的,但是練這種奇門兵器,並且運用在實戰中的,卻是以前一個都沒有碰到。不但沒有碰過,而且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

  想不到今天偶爾吃飯,卻是碰到了這麼一個少年,而且這個少年,還使用得神出鬼沒,鏈子鏢拿在手裡,就好像多了一條有靈性的銀蛇。

  能把鏈子鏢使用到這種程度的人,肯定是明白了用勁的剛柔之道。順便抖勁,能在剛柔之間變化多次,用在拳術比武上,也是很可怕。

  也就是這一瞬間,王超沒來由的心裡,對這個少年產生了可造之材,資質是天才的念頭。

  二十一世紀最重要的是什麼,當然是人才。王超看見地這個少年。幾乎比葉玄還要出色。所以令得他心裡,一瞬間也起了收羅門下,得英才而育的念頭。

  但是王超卻沒有周炳林那樣冒失。愛指點後輩。而且看見年輕人,為了考驗對方的道德人品,傳授自己的功夫,就故意羞辱,故意的倚老賣老。看看年輕人能夠不能夠容忍。

  周炳林的作為,就好像是風清揚在華山思過崖上,看見一個青年練劍。以為是令狐沖,起了愛才的心思,於是上去故意羞辱,考驗對方的人品,看值不值得傳獨孤九劍。

  但他卻沒有料到,那個練劍地青年不是令狐沖,而是劍神西門吹雪,於是乎,血案誕生了。

  「也許在公園的時候,周炳林看我,也和看這個少年一樣。都是動了愛才的心思,但我可不能學他那樣做。」

  這個少年,擺明了是黑社會老大,販賣毒品,也不是什麼好鳥,按照口頭上的武德道理,真傳一般是不會傳給這樣人的。但是舊社會的拳師,練把式的,本身就是三教九流一類,職業其實在一般的文化人眼裡,和流氓黑社會也好不到哪裡去。

  像洪門地拳師多,但是洪門本身就是黑社會。

  不過王超雖然在瞬間對這個少年起了愛才的念頭,但真要收徒弟,落到實處,還要先看看,然後自有一番安排。如果這個少年真的傷天害理,無惡不作,那雖然是天才,也得算了。

  況且人家指不定有師門,有傳承。而且還要看人家願意不願意拜師。

  拋開收徒地念頭不說,這個年輕人的出色,也的確能引起王超的注意。不但是王超注意,就連劉青,張凱,高峻,方偉這四個軍官,一眼看到這個少年,也非常的驚訝,詫異之色,明顯地寫在臉上。

  「呼呼,呼呼,哎呀!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洪老大被這個少年用鏈子鏢一下勒住脖子,漲得面紅耳赤。一張臉驚恐到了極點。而他手下喊來的流氓,被兩桿槍指著,一個個都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跑了,不一會,四五十個流氓打手都跑得乾乾淨淨,只剩下王超六人,還有洪老大,以及五個少年。

  使鏈子鏢地少年老大好像絲毫不把洪老大放在眼裡,只是拿眼睛看著王超,劉青六人。他自然敏銳的感覺到,這六個人來頭不小,似乎不好惹。

  少年長得唇紅齒白,劍眉星目,微微張口,就顯露出細碎銀白的牙齒,穿著白色的運動服,表情很是酷酷,標準的一美少年,而且並沒有一般電視,小說裡面美少年柔弱的氣質,反而有英武的氣概。

  這樣的形象,是懷春少女夢中的白馬王子,也是富婆包養二爺的首選對象。

  「洪老大,我請你來,是不希望打打殺殺。咱們平平安安的做生意,你居然拿槍埋伏,還叫這麼多人,已經壞了規矩,是不是看我年紀不大,就好欺負,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譚文東在道上是怎麼混的?」少年勝券在握,冷冰冰的洪老大說道:「今天我也不殺你,法制社會,殺人償命我是知道的,我譚文東也從來不殺人。不過今天不給你點教訓,在道上傳出去了,人家還以為我軟弱好欺。這樣,一根手筋,醫藥費我包。」

  「不,不,不。」洪老大劇烈的搖頭,嘴巴卻被譚文東一下堵住了。這個黑社會美少年,卻也是乾淨利落。把鋒

  鏢往洪老大手腕上一挑!

  頓時鮮血飛濺,洪老大身體劇烈地哆嗦,但嘴卻被死死的摀住,叫喊不出來。

  王超看見譚文東挑人手筋,眉頭都不眨一下,也覺得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厲害了。

  「我這人做事,一是一,二是二。向來留人一線。洪老大,以後招子放亮點,再不識抬舉,落到我手裡,就不是一根手筋的問題了,下次就是你只眼睛。」

  譚文東挑人手筋後,拍了拍洪老大的臉蛋,「雷子。火子,帶洪老大去醫院。風子,雲子,咱們回學校,晚上還要有個生日宴,不能缺席了。」

  「是,東哥。」

  譚文東身後的四個少年,顯然是他的得力干將。其中兩人聽到命令。立刻把洪老大拖著就走。

  「風,雲,雷。火。四大干將,黑社會老大,還是學生,真的假的,這麼拽?像電影裡面演地。小說裡面寫的一樣?」

  霍玲兒從剛才不出十分鐘的一幕裡面,也聽到了,看到了許多信息。第一是。這個拽拽的美少年黑老大居然還在學校讀書,二是他的四個手下,風,雲,雷,火。名字都威猛得一塌糊塗。

  「東哥!這小妞在諷刺我們,是不是…….」那個手下明顯的聽見了霍玲兒說話,眼睛朝這邊橫了過來。

  「不要惹事,道上的規矩是道上的規矩,這些人,不是道上地,而且你看他們其中幾個衣服,明顯是南邊鎮上西南野戰軍校裡面出來的人。我們走。」

  譚文東又淡淡的把王超六人打量了幾眼,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王超發話了。

  「幹什麼?什麼!什麼!」旁邊風,雲,兩個少年干將好像要發作的味道,吼了起來。

  「嗯。」譚文東擺了擺手,示意手下不要發作,把鏈子鏢在手上把玩,淡淡的道:「兄弟,我們並不相干。解放軍是對外打仗的,要抓我,也只有武警或者公安來吧。」

  「呃!」王超徑直上前走了兩步,「不和這相干,我雖然是軍隊裡的,但抓黑社會,不是我的責任,你不用擔心,剛剛看見你使用鏈子鏢,腳法好像是彈腿,不知道是哪一派地,我也是練家子,問問而已。」

  「既然不相干,也不用多問。」譚文東再次著重打量王超,先看王超太陽穴,並沒有鼓起的跡象,再看手,也沒有繭子,五指虎口子肉也不突出,不像是練過把式功夫的人,倒是王超後面地幾個,無論是霍玲兒,還是高峻,張凱,方偉。都是手,身,皮毛,筋骨明顯強健。

  「六個人,一女,三男,都是高手,女的要弱一些。還有那個看樣子很俊的青年軍官,又會功夫,又好像不會,不過應該是頂尖高手。眼前這個人,卻是明顯不會功夫,最多練了兩手而已,難怪他出來說話。」

  瞬間,譚文東就做出了判斷,把王超分辨為不會功夫的人之列。

  其實王超的功夫,已經真正內斂,不發勁地時候,就好像普通人。不是大師宗師的眼光,根本看不出來。

  關公不睜眼,睜眼要殺人。巨魔妖王,不到關鍵時候,不會顯現真形真身。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是黑社會,你是軍官。掛鉤不到一處。不打交道的好。」譚文東做出判斷之後,依舊語氣淡淡。

  「不打交道….」王超覺得這個譚文東少年還真有些味道,他見過的出色年輕人不少,但這麼有性格的,還是頭一個。而且這個人的身手,起碼和葉玄是一個級數。如果說葉玄是日本武術界的天才少年,毫無疑問,這個譚文東也是中國武術界的天才少年。

  「真囉嗦,糾纏不清!」譚文東皺了下眉頭,手臂一翻,鏈子鏢就好像一條銀色毒蛇,閃電般鑽出,射向王超的腳。

  他的本意是,一鏢射到王超的腳前,嚇對方一下,然後從容離去,免得對方再糾纏。

  就在飛鏢要插進王超腳尖前一寸處的竹木地板之中,王超腳裸一拐,就好像是踢~.

  「好腿功,我看走眼了。」瞬間,譚文東眼裡爆出亮晶晶的光。眼看鏈子鏢踢回,他瞬間回躍,拉開距離,又是一抖手,長長的鏈鏢被抖得筆直,好像一桿細銀槍,朝著王超肩膀就刺。

  王超肩膀略微一閃,躲過鏢刺。

  譚文東遠距離操控鏈子鏢,一刺不中,又是一抖,雪白運動服連帶著鏈子嘩啦啦響,鏈鏢頭如毒蛇腦袋,剛剛一落地,又竄了起來,纏繞上王超的腿。

  這個少年的鏈鏢,真是用活了。

  只不過,王超哪裡會讓他纏上,腳又微微一翹,用了一個「雞翹腳」的「十字拐」,又將鏢踢起,同時身體前探,如水中撈魚,一下就撈住了鏈子鏢頭的鏈接處。

  這一下,好像是捉蛇捉到了七寸。

  譚文東一驚,兩手一繞,抓住鏈把,猛的後扯。他以前使鏢,也被人抓住過,但卻又後續手段,在別人抓的剎那,猛力後扯,不斷別人抓不住,手反而要被鏈子割破,鏢頭也乘機竄起,刺破敵人的身體。

  而且他這條鏈子鏢,是鋼環,比鐵鏈子要結實十倍,怎麼都不能扯斷的。

  哪裡知道,他這麼猛力一扯,就看見王超兩指一剪,卡嚓,就好像剪刀剪繩子,結實的鋼鏈子,就被生生夾剪斷。「鐵指暗勁!」少年叫出聲來。
王超的手指一發勁,就展現出黑青的顏色。

    筋絡,血管,還有指縫虎口之間的子肉一條一條,剛勁的絞纏在一起,就好像許多鋼絲擰成的鋼纜。

    練武的人和練體育健身的不同,健身的是練大肌肉,如胸肌,腹肌,背肌,胳膊大腿等大塊可以看得見的肉。

    而練武的則是主要練小肌,尤其是手爪,虎口,腳跟的子。

    這些小肌肉,平時並不起眼,但卻是至關重要。一般人做劇烈的動作,被扭傷的,多半是這些小肌肉。不過小肌肉在練武的人,經過站樁的功夫慢練抖動,可以逐漸強化。

    如一般的人,和人打架,擒拿住別人,撕扯衣服,但別人只要猛烈一掙扎,手指很可能就會被扭傷。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手指擰不過胳膊。

    但練武的人卻不同,如一個經常用鷹爪拳架子站樁的人,他手指的子肉,筋絡比一般人要強大十倍,一個擒拿手下去,被抓的人就算劇烈掙扎,也不會掙脫,更不會扭到自己的手。

    而王超的手上功夫,則更為厲害,長期的樁法鍛煉,抓提鉛大球,力到化勁。現在足足可以生撕牛皮,洞穿牛腹,用上暗勁。

    不說牛,就算是一只大象,被他全力一爪,也要把腸肚心肝掏出來。

    不過如果是官方的比武,拳擊賽,戴上拳套。那王超的武功,最少要降低三成。他地拳法,重擒拿,帶撕扯。武功一半在五指虎口上。話又說回來,其實就算他現在帶拳套比武,天下也很少有人抵擋得住。

    不過他現在和譚文東交手,並沒有戴拳套,受限制。

    所以在譚文東以鏈子鏢連續進攻他的時候,被他一下二指剪住,暗勁一發。練帶子肉筋絡的爆發力量,他的手指頓時變成了鐵皮大剪,鋼鏈子也被整整齊齊的剪斷。

    這一手功夫顯露,頓時技驚全場。

    要說用雙手扯斷鐵鏈子,這只要是手上功夫硬朗的練家子,都可以做到,但用手指夾斷鋼鏈,比扯要厲害百倍。

    就算是劉青看了王超這一手。也想著︰如果是在表演中,給我專門的時間,全心發勁,不受干擾,倒能做到,但是在瞬息變化的打斗中,閃電般的使出這手,可能就難了。王超這人。在武術界中,稱仙做佛,還真是名不虛傳。

    專門表演。沒有干擾是一回事。在比武打斗中快速運用,又是一回事。

    如一個練空手道地人,平時訓練一掌斬下,能劈碎一塊磚頭。但和人打斗起來,肯定會十掌有九掌。達不到平時的力量威力。

    劉青心中又想︰自己如果不風流多情,在生活中一心一意,全力練武。現在也說不定有王超的功夫。

    譚文東的隨身武器被這一下剪斷,眼神,臉色都不變,但眼皮頓時連連跳動。

    他有一個習慣,就是踫到麻煩事,或者是把握不住的事情,眼神,臉上的顏色都不會明顯的變化,讓人有一種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感覺,但是他地眼皮,卻會不住的跳動。

    猛力回扯,鏈子一下收了回來,但是鏢頭卻掉落地面。

    在 當一聲響中,譚文東突然腳步一前竄,撲身上來,捏成拳頭,搗向王超的腰眼。

    他的拳頭一出,頓時手臂顫動狂抖,就好像一根彈性大鐵桿子被敲打,發出嗡嗡的聲音,又好像是寺廟里面,敲大鐵鐘過後的余音。

    出拳同時,他的腿就微抬,迅速下鏟,就好像推土機。

    他的打法,手腳齊到,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意境。

    “彈腿抖拳。”

    王超看見譚文東這一拋棄兵器動手發拳用勁,立刻就看出了這個黑社會老大的少年的武功。

    腿是彈腿,拳是抖拳。

    抖拳是一種小拳種,也是一種以發力方式命名地拳。抖拳發勁,是由小腹下面的丹田鼓氣,牽動腹肌,由兩條側線筋肉使力量進過小臂,力透拳頭前端。

    抖拳一發勁,手臂就好像鐵桿子被敲打一樣的震動,鏗鏘嗡嗡。譚文東打拳,能發出這種聲音,顯然是練到了家。

    王超面對如迅狼一樣撲過來的謝文東,身體沉穩,腳步墊著走了兩下,躲過攻擊,隨手一劈擒拿抓去。

    他走的這兩下,腳步厚實,蹣跚,身體沉甸甸,譚文東一瞬間感覺,面前地這個年輕軍官瞬間高大了很多,就好像胖乎乎,肥嘟嘟,又高又大的一座肉山式的大黑熊。令得他有一種壓力。

    一拳不中,彈腿鏟腳無功,譚文東又看見王超一個擒拿捉來,連忙閃避。剛剛他看見了王超地功夫,二指剪鋼鏈,要是讓這五指擒拿到

    手臂可沒有鋼鏈這麼硬。

    他這麼一退,王超就進,身體如熊,手上如鷹,連環擒拿抓捉。

    王超其實和譚文東剛剛動手,只用五六成的功夫,就連打法,也是熊鷹合形的一種架子。

    王超雖然單獨的熊形,鷹形都練到巔峰絕頂,但是卻並不會真正的熊鷹合形殺招,剛剛的熊形鷹捉,也只是根據自己的理解,加上從北京和宋安然比武,看來的動作參雜在一起自己創的熊鷹打法。

    這種自創的拳術,在國術歷史之中,並不稀罕,反而非常之多。

    同一門的師兄弟,練同一種武功,最後練到家了,根據自己的理解,都各有不同,比如形意門,有人用劈拳是用手掌劈抓,而有人用劈拳則是用拳頭一拳劈下去,到頂的時候,五指彈出去。

    但是一種自創的打法,要經過多次試驗,千錘百煉的實戰,漸漸完善,才能真正成功,王超自己琢磨的,才剛剛開始,本來不應該用在實戰中,但譚文東的身手,比他要差很多,因此也不怕對方找出不連貫的破綻來。

    劈拳退轉熊形勢,繼續鷹捉向前攻。

    鷹捉再轉熊形勢,拗步鷹捉再前沖。

    王超這兩式打法是自己以熊鷹二形為根基,結合形意打法中的連環擒拿“出洞入洞”勢的口訣來借譚文東試手。

    八卦門中以八掌為根基,演變出許多打法,如“二十五路快捶”“反臂八捶”“龍形八掌”“64路散手掌”“連環肘”“死u二摔”等等等等。

    形意門也一樣,以十二形,五行拳為根基,結合起來,演變為許多路數。“龍蛇合擊”“飛馬踏燕”這些連形殺招不說,還有許多連環擒拿摔打,如“雞形四把”。以鷂形為主的“金剛八勢”,以熊鷹為主,蛇雞虎為輔的“出洞入洞”勢,還有以捶法為主的“雜勢捶”“十二宏捶”,還有十二形連環打的“十二連拳”。

    王超功夫入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把十二形的拳架子,五行拳的架子,都練得神形兼備,內外通達,已經登峰造極。

    但換個角度,也就只叫做是登堂入室,還沒有脫離前人的桎梏。只是宗師的皮毛。還沒有真正屬于自己的頂尖東西。

    如台灣薛連信薛門的形意拳,則是拋棄了十二形,以龍,象,獅,虎,猿,牛,熊,虎八法為主。雖然是形意,卻和一般的形意大不相同。

    唐紫塵的拳法,以馬步槍術,配以龍蛇二形為主,則是展現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戰場沖殺之術。

    而北京天津的形意,則是熊經鳥申的養生為主。

    王超的拳法,還沒有自己的東西,不過他現在已經開始摸索。

    這一兩式熊形鷹捉,連環進攻,譚文東突然叫不好,肩膀上已經被王超的五指踫了一下。眼皮一下跳得更厲害了。

    可是王超並沒有擒拿,而是輕輕一踫,就後退停手,發問︰“你在哪個學校讀書?”

    “就是城東的信息學院。”譚文東拾起被王超剪斷的飛鏢鏈子︰“你的身手比我好,不過你的年紀比我大,我會趕上來的,今天動手,你手下留情,在將來,我也會對你手下留情一次,記住了。”

    “哎。再等等。”王超連忙叫了一聲,又問一句︰“你的師傅是哪個彈腿名家,抖拳名家?我想去拜會拜會,沒有惡意。”

    “我這是家傳功夫,你也不用拜會了,我現在就孤家寡人,要是有家人,也不會出來混黑道。”

    “咱們走。”譚文東看見王超的語氣並不討厭,于是干淨利落的回答一句,深深的看了王超一眼,說走就走,和手下的風雲二將,飛快的下樓,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超也沒有再阻攔。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厲害了,我那個年紀,也沒有這麼好的功夫。”劉青看著譚文東遠去,連連的搖頭感嘆。

    “今天咱們先回去。劉青,你能否幫我一個忙?調查一下這個譚文東?今天回去吧。”

    劉青道︰“我和這省的公安廳有交情,這個少年是黑社會頭目,那倒是容易查清楚。估計一兩天,也就清白了。”

    “那就多謝你了。”

    家傳的功夫,現在沒有家人,也就是沒有師傅門派,孤家寡人,難怪出來混黑道,一是沒有顧忌,二是小小年紀,沒有人教育管理,沒有經濟來源,無法生活,走上歧路,也是必然。不過這樣的人,正是符合了王超心中的條件。
地上淺綠的嫩芽,清香的泥土氣息,遠處黃燦燦的油切都表明著,春天的氣息的生機盎然。

    “譚文東,今年十八歲,明著的身份是信息學院大一新生。其實是整個市里面的黑幫‘文東會’的老大,‘文東會’是譚文東本人,在十五歲糾集十多個不良少年組織成的流氓團伙,這些年,一直發展壯大,現有幫會核心成員一百多人,外圍組織成員更多。公安機關定性的是,具有黑社會性質流氓團伙,犯罪事實,進一步調查之中。”

    王超穿著一件淺藍色的休閑服,慢悠悠的在草地上舒展著筋骨,他打的拳架子並不快,甚至和公園里面那些老太太老大爺的太極操動作緩慢程度有得一比,但是他每一個架子,卻別有一番潛力和韻味。

    如果是眼力稍微高明一點的人,或者全心全意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就會發現,他的動作雖然緩慢,但身體衣服里面,卻好像藏匿著無數條剛勁的大蟒在蜿蜒扭動,爬盤纏繞。

    那是他一條條的筋肉和肌,在緩慢的架子之中,跳動得十分劇烈,就好像是一條條活著的大蟒蛇,靈性十足。

    身體緩慢,一條條筋,肌卻跳動劇烈。這一動一靜,一慢一快,在拳架子之中表現出來,展現出一種陰陽動靜的玄妙來。

    旁邊的霍玲兒,手里拿著一份材料,正照著材料上面寫的東西一個字一個字地讀給王超听。眼楮卻時不時的瞧著王超的拳架子。

    等材料讀完。王超的架子打得越來越緩慢了,但是在霍玲兒的眼里,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膚,都在突突突直跳。隨後全身上下熱氣蒸騰,雲霧繚繞似的,似乎每一個毛孔中都噴出燒開水一樣的熱氣。

    霍玲兒離王超有四五步距離,也覺得身體燥熱,靠近這個年輕的師傅,就好像靠近一個燒開水地大鍋爐似的。

    “師傅打這麼慢的拳架子。都能把體能蒸騰出來,汗化為霧,繚繞周身。我離這樣的境界,看來還遠啊。”

    霍玲兒自己思考,自己練功夫的時候,全力一拳,毫無保留的劈出去,劇烈運動釋放體力。最多也只能做到汗如雨下。

    至于一發勁,直接將汗化為霧,蒸騰周身,宛如神仙一般吞雲吐霧,那要對自身肌練到強勁堅韌如藤條鋼索,並且對心力控制到精確入微的程度。

    “這個譚文東,可惜生在了太平時代,如果是生在亂世。保不準是哪一路草莽梟雄。師傅,你看看,材料上只定性他為帶有黑社會性質的流氓團伙。而犯罪事實不明,還在進一步調查之中,這顯然是他和政府地關系搞得好,內部有人照著嘛。他現在的年紀和我差不多呢,一般這個年紀的大學生。都是飯來伸手,衣來張口呢。不過我看他弄黑幫也沒有什麼前途,這年頭。只要公安一個命令,立刻就把他給辦了,現在是養著他,等到時候,就可以當政績呢。”

    霍玲兒看見王超停了架子,連忙說話分析,她是大戶人家出生的千金大小姐,但對于社會上的一些情況,卻看得十分的清楚透徹。

    “師傅,你怎麼突然想起要著重調查這個譚文東?”

    王超最後練了個收樁,輕輕一口氣從嘴里吐出來,宛如氣箭,射到地面,把腳下兩步遠的草吹得貼地匍,宛如疾風吹勁草的意境。

    他收了功,卻不先說譚文東地事情,而是叮囑︰“形意的十二形,五行拳,架子都很簡單,一個白天就可以全部學會。我以前教你只苦練虎形劈勁,鷹捉擒拿這兩式。其余的都先放著,是因為架子越純,越出功夫,你現在已經練到聲隨手出,筋骨齊鳴地地步,但離雷音迸發,隨手而出的地步,還尚且差了一番功夫。昨天看見你對打十幾個人,打法精湛,隨機應變,連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都沒有你的資質領悟。所以,你現在可以兼練其它的形了。”

    霍玲兒地拳架子,十二形現在都已經學會,但只有虎形劈勁,鷹抓擒拿練得爐火純青,到了得其形,知其意的地步。

    “你現在已經得了虎和鷹的外形,更根據外形,領悟到了這兩種架子地意,形意形意,看其形,悟其意,你和人打架的時候,就不要拘泥于招式套路,只要根據那重拳意,隨便打,打出的虎的凶狠,鷹的凌厲來就可以了。我給你四個字,得意忘形。你要琢磨琢磨。”

    “得意忘形。這可是貶義詞。”霍玲兒嘟噥一下。“不過師傅,你的殺招“龍蛇合擊”“飛馬踏燕”“鱷魚剪尾”這可都是實實在在的形啊,你用殺招打人,還不是用上了套路?”

    “打法,格斗,本來就是暴力。不是好事。配合上得意忘形四字真訣,那是相得益彰。”王超提了提自己的衣服︰“來,我先跟你說得意忘形的真訣,再教你合練的殺招。意思就是告訴你,在打架比武的時候,不要心里老想著用殺招打人,只在交手時,靈光一現的剎那,恰到好處,天馬行空的那一下把殺招展現出來。心里忘記殺招,只有在殺人的那一瞬間,殺招自然涌現到你手上。”

    說著,王超手把手的教了霍玲兒一個“鷹飛猿擊”的連環殺手。

    虎鷹之後,氣勢,凌厲都已經練足,完滿。但是在輕巧,靈動上還欠缺功夫,所以王超讓霍玲兒主練猴形。

    這鷹飛猿擊的殺招,是鷹向猴的一個轉化。

    鷹飛撲的矯健,轉為猿猴在樹間跳躍的動態。

    “每一個拳的架子都可以拿來站樁。你練了虎鷹,暗勁已經上了手臂。而且虎口。五指的筋肉子都強大了,現在猴形拳,主是練臉面頭

    地。把臉面練好了,就自然有猴形的機靈了。你先樁。不過站這個樁,很難看和滑稽,最好是在沒有人的地方,或者晚上。”

    王超做了一下示範,兩腿膝蓋並攏,半蹲著。身體,一手做“手搭涼棚”經典的姿勢。

    他就這麼站著,頭頸脖子不動,但是眼楮珠子卻是左邊一望,右邊一望。尤其是兩只耳朵,也是配合眼楮,一上一下的聳動。

    這個樣子,活脫脫就是西游記里面經典的大聖猴子在觀望前面取經的路上。有沒有妖氣。

    “這個大聖樁,是動耳朵,動眼楮的。站好了,耳朵上的肌筋,牽動脖子地筋,都會堅韌起來,快速的壯大,眼楮也會機靈活躍。”

    王超收了樁。感嘆一句︰“你要是從小練武,該多好。其實這個大聖樁,應該是武功最基本的根基。四五歲就要開始站。不像三體式。要骨成長起來才能站。所有的樁法之中,大聖樁是最簡單易懂的。你先站三體式,再站大聖樁,是本末倒置了,跟我一樣。”

    王超的這番感嘆。不無道理。

    樁法的道理,就是人整體不動,只跳肌肉。錯骨節。微動慢練。這是最基本的東西,但也是最為難學難懂地東西,不會跳肌肉,錯骨節,就不能入武功這個門。

    但是人身上的肌肉難跳,也不能讓自己的意念控制它有規律的跳。

    比如站鷹爪拳樁,要一下一下,跳虎口的子肉,幾個人能辦到?

    不過人的眼楮,耳朵,是敏感的東西,比肌肉好控制。這個大聖樁,正是站著不動,轉眼楮,動耳朵的機靈勁。

    慢慢熟練了轉眼楮,動耳朵,就會漸漸地領悟微微動,跳肌肉的道理。

    一般古時,唱戲的小娃子武生,都要站這個樁。練出一副機靈滑溜地靈性來。但是小娃子不能練三體式,三體式一是節節錯脊椎骨的,脊椎骨,人體的主線,任督二脈。不等骨骼真正成長,就錯它,九成要出問題。

    王超和霍玲兒學武,都是從快成年了開始學起,強行領悟跳筋肉肌的樁法。也算是資質好。如果換了一個普通人,根本學不了。

    先站三體式,再站大聖樁,這就等于是先學會造原子彈,再去學習基本的物理學。

    “好了,今天就學到這里。我先回去洗個澡,換件衣服,要出門看看那個譚文東一趟。說不定,譚文東會成為你師弟呢?他地武功現在就不錯了,你對上他,最多個五五之數。可不要以後,丟了你大師姐的臉面?師傅可是現在每天都傳你真東西。沒有私藏。”

    王超剛剛教霍玲兒“鷹飛猿擊”的殺招,再教她站“大聖樁”,就是讓她最快地練通功夫。以後自己的徒弟收多了,她還是大師姐。

    “師傅,我就知道你看上了譚文東的資質。人家有名的大拳師傅,嫡傳的弟子最少都是十多個,外圍弟子更是門徒幾百。師傅你是嶗山內家館館長,就我這麼一個真傳徒弟,還有韓小清姐姐那個玩票的女徒弟。不過師傅你就這麼肯定?譚文東能在我們門派學功夫?我看他很傲氣呢?況且現在他是老大,威風凜凜的。”

    王超笑了笑︰“做黑社會老大沒有前途,你不是說過,指不定什麼時候上面公安要政績的時候,就抓走了,譚文東是個難得的人才。吃花生米,被人民政府槍斃太可惜了。”

    信息學院,是這座城市里面的一所三流大學。

    這本來是上課期間,但是仍舊可以看到校園里面三三兩兩的學生游蕩,有男女坐在草地上談戀愛的,有在草地上吸煙,喝酒,大呼小叫打牌的,卻很少看見有看書的。

    而且這個學校,連著嘈雜的商業區,也沒有正規的校門,就幾幢教學樓,還有宿舍。而且宿舍兩半,一半花花綠綠晾曬的是女學生衣服,另外一半是男學生衣服。竟然是男生宿舍,女生宿舍都在一棟樓上。

    王超根據消息,知道譚文東就在這所學校里面上學,于是換了便衣,前來尋找,看看這個少年黑社會老大,武功天才美少年的底細。

    不過一踏進這個所謂的大學,王超就覺得,這所學校絕對不是三流,而是比三流還要爛的野雞學校,也難怪,這樣的學校,才能出黑幫。

    一路上問了幾個人,一听說是譚文東的名字,都幾乎臉上顏色立刻變了,幾乎是聞譚色變。

    “你們知道譚文東在哪里?”王超問了幾個,沒有問出個結果,于是走到了七八個在草地上打牌喝酒,相貌流里流氣的學生。

    “你找我們東哥干什麼?你是什麼人?”一個膀大腰圓,身上肌肉凸現,脖子上有刺青的學生吊著眼楮,問道。

    “我是譚文東的朋友。”

    “東哥的朋友?”這個學生看了王超一眼,“今天是東哥馬子的生日,東哥包下了金帝KTV,,

    “原來是這樣。”王超也不理這個學生,專頭就走。這個學生臉色一橫,正要找岔,但是同伴連連催打牌,于是沒有追上去。倒免去了一場虧吃。

    乘坐出租車,來到了金帝KTV,,了,原來已經被譚文東包場了,閑雜人等,都進不去。

    王超略微看了一下,門口居然停了很多車,還有地方派出所的警車摩托。

    “小小年紀,為女朋友過生日,就弄出這麼大的排場?雖然說後生可畏,但未免太………”
“嗯?老李,你有沒有看到,剛剛好像是一陣風過去了花了一下,好像是有人從門口進去了。”

    KTV門口,兩個看門的保安,正有一句,沒有一句的說話。

    “我看你的眼楮是花了,哪里來的人?”

    就在兩個保安說話的時候,王超已經進了譚文東為女朋友過生日包下的這個KTV歌舞廳。他準備是好好的看一下,這個譚文東的排場勢力。

    譚文東為了給女朋友過生日,排場做得大,還有地方派出所的人來捧場,典型是有地方保護傘的黑社會老大。不過門口雖然攔了保安,卻並攔不住王超。

    王超是乘兩個保安不注意,實戰了一個“蛇竄鼠溜”的身法功夫,在從KTV門口走過的時候,突然一晃晃,唰的一下,連影子都沒有,人就竄了進去,根本沒有讓人看清楚影子和身體。

    練武之人,身法練到至極,在瞬間一竄十多米,讓人的眼楮視網膜都反應不過來,這也並不是夸張。

    南北大俠杜心武曾經給軍閥表演武功的時候,就曾經有過一件事情,是同在一個屋子里,兩人正喝茶,門是關著的。那個軍閥說過一句話,端起茶杯,剛剛喝了一口,再回頭的時候,就發現和他坐在一起的杜心武就不見蹤影了。而門絲毫沒有動。

    隨後,在隔壁的一間房子里,杜心武出現了。當時那個軍閥驚訝不已,以為杜心武會隱身術,穿牆術。

    其實杜心武不過是在乘軍閥喝茶分神的瞬間,用個“狸貓上樹”地身法,穿窗戶躍了出去。

    貓的爪子,都有肉墊子,走起路來,輕盈無聲。而練武的人,手腳上也的子肉厚實。也跟貓虎的肉墊子一樣,躡手躡腳,撲跌翻滾,瞬間閃過,足可以讓很多人的耳目產生錯覺。

    薛顛打拳,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張大八仙桌,剛剛一掌推出。等掌勢推完,人就到了八仙桌的另外一邊,而且是無論表演過多少次,人都看不出來他是怎麼饒過去的,讓人以為是為法術。就算是眼力好的練家子,也只在全神貫注看著地時候,知道他一拳一鑽,身體從八仙桌下瞬間鑽過去的。

    王超的武功。已經從有聲練到無聲,和當年的那些國術大師,相差不了多少。在人一分神的瞬間,竄得個沒影沒蹤,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進了KTV,,.u.:雜著女孩子的歡笑驚叫聲音,王超耳朵動了一動,從各個包廂里面混雜嘈亂的聲音里面分辨出了譚文東說話。于是跟著聲音,徑直走到了一間最大地包廂門口,徑直推開了門。

    門一推開,包廂里面的人都朝門口看來,大約五秒鐘,歌聲也停止了。

    王超正看見,譚文東坐在正中間的沙發上,旁邊一個頭發長長,穿著黑色衣服,眉目如畫,身精致的一個女孩子。這顯然是他女朋友。

    除了譚文東以外,在場還有譚文東的風,雲,雷,火,四大年輕的干將。另外,還有一個身材高挑,身穿休閑服,頭上卻帶著一定頂大蓋帽的年輕女警察,還有一個男警察。

    “譚文東,听說你廢了那個洪老大的一只手?”那個女警察正在問話,“你現在收斂一點,咱們雖然合作過一次,你也幫助我抓過越南地販毒團伙,讓我立了大功,但你現在做的也是不法生意,如果讓我抓到什麼把柄,弄出什麼事情,我一定會親手把你送進監獄的。”

    “得了,這話你也說過很多次了。”譚文東懶洋洋地趟在沙發上,手指頭都似乎不想動一下︰“今天是我女朋友的生日,咱們不要官啊匪的,其實拋開這些,咱們都是朋友,今天高興高興。”

    “哼!”女警察無奈的苦笑一下,隨後耳朵眼楮一個機靈,看見了推開門的王超︰“這位是?文東地朋友?”

    譚文東看見了王超,刷的一下,坐了起來,身體筆直,眼神一下變得凌厲無比,就好像一頭捕食潛伏中隨時撲擊的野狼。

    “是你,你來干什麼?莫非來找東哥地麻煩?”風,雲兩個手下也立刻站了起來,神情緊張,“你是怎麼進來的?”他們那天,看到了王超二指剪鋼鏈的功夫,對此記憶猶新。

    “沒有什麼,只是想找你談談。”王超擺了擺手,表示不要緊張。信步緩緩的走向譚文東,在旁邊一處空沙發處坐了下來。

    “今天是你女朋友的生日啊。”王超就好像譚文東的一個長輩老朋友,隨口問的同時,從口袋里面掏出一個精巧的盒子,“這算是生日禮物。”

    “嗯?”譚文東的女朋友遲疑了一下,看看男朋友的臉色,見到點了點頭,便接過來,輕輕的打開,就看見一枚白金藍寶石的戒指閃爍光輝,靜靜的躺在錦緞盒子中,顯現出名貴。

    這枚戒指,是王超剛剛順便路過一家珠寶店,刷卡買的。

    “這麼貴重的生日禮物,不合適吧。”譚文東的眼力也好,一看就知道這白金藍寶石戒指價值不菲,最少都在萬元以上。

    “合適,合適。怎麼不合適。”王超眼神爍爍,仔細打量譚文東。

    就在王超送出生日禮物白金藍寶石戒指的時候,在場的人,包括那一男一女兩個警察,都面面相視,非常驚訝。

    譚文東面對王超的目光,又重新躺了下去,舒服的坐在沙發上︰“無功不受祿,你是有什麼事情要我辦吧。”

    “是有事情要你辦。”王超笑著說。

    “說來听听?”譚文東聲音又懶洋洋,“以你的.

    難為的事情辦不好?今天特意來找我這小門小戶的文東會?”

    “做黑社會沒有前途,你的身手很不錯,年紀輕輕,大有可為。混黑道,販毒賣粉,管理社會無業人員,太可惜了。”王超突然覺得自己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像一般電影小說里面,就勸說大魔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大德高僧。

    譚文東依舊坐著不動,臉上明顯的露出似笑非笑的意味︰“听你的意思,你好像是要收買我,跟你干?出來混地,都講究一個代價。只要利益上說好,要收買我,也不難,不過,你就指望這一只戒指,就想收買我,這明顯的價值利益太小了吧。”

    王超听見譚文東說話,覺得這個少年。已經混黑道深得神髓,有了幾分雄奸詐中帶狡猾的氣勢。如果是亂世之中,一方草頭王。是肯定的。

    不過現在是太平時節,任何梟雄,都沒有出頭之日,亂時才能出英豪,沒有那個亂時。任何出色的人物,都沒有用。

    “我不是收買你,我是想給你一個深造的機會。”王超道︰“你的武功。非常出色,是我所見不超過二十歲里面,最為出色的一個,稱之為天才也不為過。如果加以時日,專心練功,加以時日,一定會成為赫赫有名地大拳師。我是不希望你在黑道上走太遠了,難以回頭?”

    “居然叫東哥不做老大?放棄打拼出來的基業?你以為你是誰?國家主席?”譚文東旁邊的一個年輕人,脾氣比較火爆,冷冷的大聲叫嚷。

    “我是山東嶗山內家拳館館長。”王超並不理會譚文東的手下,而是對譚文東直接說。

    “什麼?山東嶗山內家拳館館長?你就是王超師傅?”譚文東正在捉摸王超所說的這個門派,旁邊的那個女警察早就听見,一下叫出了聲來。

    “你也怎麼知道我?難道我名聲真的無人不知?”王超轉過頭,看著那個女警察。覺得有點蹊蹺,自己地名氣是在武術界的***里面,外人並不知道。就好像下棋的人都知道李昌鎬,但不會下棋地人,卻不一定知道這個名字。

    “您在香港以形拳擊斃東南亞泰拳大師阮洪修,你的是王超師傅麼?我叫方貝。”這個女警察一下站起來,有點語無倫次的介紹。

    “文東,他就是王超師傅。上次我們聯手,在山里的好不容易抓捕到的那個金山角查旺將軍地得力手下毒販頭目泰九,就是阮洪修手把手訓練出來的特種兵。”

    譚文東有一次,配合警方,打擊金三角來西南城市販毒的人員,曾經和警方配合,在山里面對于販毒頭目泰九,花了三天時間,武警都死了好幾個,才用槍把泰九逼到死角,抓了活地。譚文東和泰九交過手,險象環生多次。

    而這個泰九,正是阮洪修訓練出來的士兵。

    阮洪修被王超擊斃,和東南亞一些軍方游擊隊打交道的警察,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這個方貝,就是其中一個。

    譚文東本身是賣粉的,卻和警方配合,一起打擊販賣毒品的國外勢力。這的確有些匪夷所思,但細細想來,卻又符合常理。

    “你就是東南亞第一拳師王超師傅?”譚文東臉色也凝重起來,確認王超身份後,語氣加上了尊稱。

    “東南亞第一不敢稱,我的確是王超。你能否跟我練拳?黑社會沒有前途的。”王超的名氣,現在的確也是大師,和朱洪智,薛連信這些大佬們平起平坐,雖然比譚文東大不了幾歲,但地位是老前輩了。

    譚文東也是痴迷功夫的,不然的話,不會把武功練到這等程度。王超看得出來,他是勤練不輟,一心上進,但是苦于沒有高明的宗師指點。現在停止不前了。

    一個對武術痴迷的人,必定會抓住一切機會,深造苦練的。

    “我有一個堂哥,他是彈腿好手,比我高明很多。但是他並沒有靠彈腿吃飯,而是去踢足球了。現在是國家隊足球隊有名的球員,生活過得很好。我從小練拳,也不是靠功夫吃飯,而是借身手在道上混。王師傅,你叫我正兒八經的練功夫,比武。只怕沒有前途。不在道上混了,我能干什麼?難道一輩子練功夫?”

    譚文東想了想,突然道。

    “我也不靠武功吃飯,我自己有集團公司。”王超笑著說。“說實在的,你是個天才,我很希望你能跟我深造。但是你如果跟我練武,不能再混黑道了。”

    “文東,你的確是不能再混黑道了。上面現在已經傳出風聲,要整頓社會秩序,指不定什麼時候,拿你先開刀。我跟你說過多次,你就是不听,我也能理解你的難處。但是王師傅想要你跟他學拳,這是一個好機會,你不要錯過了。”方貝急忙道︰“王師傅在軍方也有關系。”

    “王超師傅,你的拳法造詣,我已經領教了,我很希望能跟你學習。不過這件事情,我要考慮一下。”譚文東道。

    “不忙,不忙。我最近兩月,在野戰軍校當教官,你什麼時候想通了,隨時可以找我。”王超起身就走。

    走出了KTV,,一能和你談談麼?”

    “哦?”王超問︰“談什麼?”

    方貝咬了一下牙齒︰“我想跟你說一說文東的事。你這次,一定要讓他脫離黑道。”
是人的名,樹的影。王超也沒有料到,自己的名聲,這西南邊陲的小城市里,連譚文東這個年輕人,還有方貝這個小女警察都有所耳聞。

    本來自己的武功雖然在譚文東之上,但是這個年輕的黑社會老大還並不把自己怎麼放在眼里,但自己一報姓名,就好像遇到追星族一樣。譚文東雖然沒有明顯表示出來,但已然在眼楮里面,有了崇敬和尊重。

    “王師傅,咱們找個地方坐一坐吧。”方貝主動說話︰“那邊一個喝茶的地方,挺清淨的。”說完,眼楮水靈靈的望著,臉上掩飾不住有些興奮,鼻子的幾顆雀斑顯得很精巧。

    這個女警察,長的雖然不是特別的讓人驚艷,但卻有一股水靈的韻味,而且身上的氣質,透射出點點滴滴的沉穩,精明干練,最初王超乍一看到她的時候,又有點什麼事情都講究公事公辦原則,不假顏色的味道。

    這幾種氣質綜合起來,折射出獨特的韻味。

    不過王超看得出來,這小妞警察,對譚文東很有感情。因為在包廂房間中,她看著譚文東的那個溫順可人女朋友,有股酸酸的味道。

    兩人在不遠處一個幽靜的茶樓坐下,方貝立刻就打開了話匣子︰“王師傅,你是不是真的看上文東的資質,要收他為徒?”

    “那當然,他的資質是我見過所有的年輕人中,最好地一個。”王超靜靜的說了一句。

    其實王超現在還年輕。完全不必這麼急著找徒弟,只不過他現在一方面樹敵眾多,就算不收徒弟,也要找兩個小弟,總不能踫到什麼事情,都由自己親自出手。若是遇到高手,還可以先讓人探探虛實。

    只可惜,他在武學上的成就,就現在而言。實在是太高了,基本上是武術界承認的宗師,能在武學上和他稍微平起平坐的,都幾乎沒有,于是退而求其之,只有找徒弟了。

    再說,他身為嶗山內家拳館館長,開宗立派。不說門徒三千,學孔子一樣衣缽弟子七十二賢者,起碼十個八個的應該有。只一個霍靈兒,還一個玩票性質的韓小清,實在是太寒磣了。

    而且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現在向往武功的年輕人雖然多,資質好的也不乏其人,但幾乎全部都是三分鐘熱度。吃不了苦,根本沒有辦法沉下心,精心去苦練苦學。要找個天資好。又在最初耐得住寂寞,肯下苦工,肯入神地人,實在太實少了。

    好不容易踫到一個,王超不想放過。

    這是從古到今。普遍武學大師,在傳人上都能遇到的難題。三分鐘熱度的多,真正能下苦功的少得可憐。

    一般如果拳師踫到的這樣的人。都是追著去教。

    “王師傅,你別看文東是個黑社會,其實他的本質並不壞。”方貝嘆息了一聲,“他十幾歲的時候,父親父母就得罪了人,被人開車撞死了,後來他吃了不少苦,走上黑道這條路,其實也是為了報仇。所以,我希望王師傅你一定要幫他脫離,不能混下去了。”

    “不過我也知道,上了黑道,就很難回頭。就算你退出江湖,以前地麻煩,案子也會源源不斷的找上你的。而且你沒有勢力,以前的麻煩會更多,我也可以肯定。如果文東今天洗手不干,解散文東會,明天公安機關就可能立刻立案抓捕他。把原來的一些案子,都捅出來。”

    王超听著,點了點頭,覺得這個女警察方貝看問題看得很透徹,的確是這樣。

    入了黑道,根本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如果你金盆洗手,突然不干,沒有了勢力,先前犯的事情並不意味著就煙消雲散。

    警察,你的對手,都不會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地機會。

    一入黑道,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想千方,設百計的壯大自己的勢力,拉大自己地關系網。勢力越大,錢越多,關系網越深,你才越安全。萬萬沒有回頭路。

    “既然上了梁山,就不要想著招安。”王超輕輕的道,一句給了個總結。

    “正是這樣。不過所以我今天看見王師傅你,就覺得,你是文東的救星。你是有名的大拳師,又和部隊里面的人聯系密切,能有你出面收下文東,公安系統也不對他怎麼樣。而且他以前得罪地人,也肯定不敢找部隊的麻煩。久而久之,文東就真正脫離了黑道。走上正常人的軌跡。我現在擔心地是,文東少年熱血,正覺得是風光的時候,可能不會放棄自己一手建立的文東會。”

    “他會的。他很聰明。一個不會審時度勢的笨蛋,是練不出功夫來的。”王超神秘的笑了一笑,下出結論,“他現在之所以不答應,是要好好考慮,他並不相信我,也不沖動,這正是他的穩重之處。”

    “真的是這樣?看來我還不了解他。”方貝喃喃自語︰“希望王師傅你說的話正確。”

    “看得出來,你很喜歡譚文東。”王超笑著。

    “不錯,我是喜歡文東。”方貝很落落大方的承認︰“他現在的女朋友,其實並不適合他。我家是公安系統的,如果文東不脫離黑道,我和他,根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你放心吧,譚文東會找我的,我估計不錯的話,最多三天,他就會解散文東會,安排好一切。”

    “我听人說,武功練到最高,可以有預感。王師傅,你這是預感麼?”

    “並不需要預感,我看人的經驗,足可以判斷這個事情了。譚文東解散他的黑幫之後,跟我學拳,他的麻煩,我還是擔當得起的。”

    果然。三天之後,譚文東秘密解散了文東會,並且拿出了這些年,積累地所有的幫會資金,都平分了自己的手下,然後把手下,都叫他們在很

    間,跑到外地去,一是躲避仇敵。二是防止公安過然後又把以前犯事情的一些證據,都銷毀掉,三天時間,居然做得滴水不漏。

    三天後,譚文東果然在市里面一所酒樓里面,特地把王超請了去。

    王超帶著霍靈兒,劉青,高峻。張凱,方偉這四人。一起到了譚文東預定的酒樓。因為譚文東對王超說,這次是他請的拜師宴。

    “怎麼樣?你想通了?”王超一見到譚文東,笑著說道。

    “不但想明白了,而且我已經解散了文東會,從此之後,脫離黑道,金盆洗手不干了。”譚文東臉色很凝重。卻沒有一絲可惜的神情,很是拿得起,放得下。

    “哦。這麼說,你好像是早就安排了後路?不然地話,你的幫會不會這麼容易解散的。”王超饒有興趣的問。

    “道上混的,哪能不給自己留條後路?”譚文東很冷靜的道︰“我其實打從第一天混黑道開始,就已經知道。這條路肯定不會有好結果,也不會發展壯大。因為現在國內的環境,不能容忍大的黑道組織地。早在一年前。我就已經把所有資金,轉存到了海外。這三天之中,我不但解散了文東會,而且給手下的心腹兄弟,都安排了退路,銷毀了一切證據,就算政府秋後算賬,也沒有把柄了。你請放心,我不會讓你來給我擅後的。”

    說完,譚文東直接跪拜下去,對王超磕了三個頭︰“我譚文東今天拜王超為師,日後無論發生什麼情況,絕不判師,否則人神共誅,死于亂槍之下。”

    “嗯!”听見譚文東這樣拜師,並且發出這樣的誓言。王超也忍不住臉色一變,十分動容,把譚文東拉了起來,“我只要會的,必然會盡心把功夫真東西都教給你。”

    一個是有心收徒,一個是有心脫離黑道,早就安排好退路,所缺少的只是適當的時機,對于譚文東來說,王超正是最好的時機。于是這一對師徒,正湊到了一起。

    這其中主要地原因是,王超在武術界的名聲實在太大了,尤其是擊殺阮洪修之後,簡直如日中天,不管是中國,還是日本,還是東南亞,還是韓國,還是海外華人社團的格斗界,都知道了這麼一個響當當地名號。

    在這三天之中,譚文東也通過一些渠道,查了王超一個大概,覺得這個人,足夠有資格做自己的師傅,而且也能給自己足夠的庇護,于是才有了今天在酒樓拜師。

    “這是你霍大師姐。”王超對譚文東道。

    “大師姐。”譚文東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他知道,自己這個師姐並不簡單,香港霍家,那是大豪門世家,他一個小地方黑道老大,比不上人家九牛一毛。

    霍家和中央政府都保持良好的關系。

    “恭喜,恭喜。恭喜王師傅,又得一佳徒。”劉青首先笑嘻嘻地道喜。

    王超今天喊他們來,自然是做個見證,也算是捧場的意思。

    “我這個師弟,論人才,那真是一表,美少年啊。就是人陰沉了一點,不陽光。”霍靈兒呵呵的笑。

    就在一行數人,在酒樓上盡興吃飯地時候,眼看到了興頭上,突然,蹬蹬蹬的腳步聲,帶著一群人,出現在王超等人的視線面前。

    “譚文東,最近傳出消息,居然你金盆洗手了?嘖嘖嘖,真是可惜啊。”

    這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面目陰沉,皮膚黑褐色,頭發卷起,嘴里面叼著煙卷,一張口,就是滿嘴黃牙的人。

    “包老二,洪老大不照規矩,被我挑斷一條手筋,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怎麼,你還想替他報仇不成?”譚文東看見這個人,聲音依舊是變得懶洋洋。

    “師傅,這個人叫包亞明,和上次我挑斷手筋的那個洪老大都是屬于越南黑道組織河內幫的成員,在邊境上小有名氣。這次可能是我幫會里面有內鬼,所以我解散幫會的消息被知道了。”

    就在譚文東向王超解釋的時候,突然,從包亞明身後,站出一個頭發被染成紅色,耳朵上穿了幾個耳釘,上身花哨的T恤,下身牛仔褲,腳踏名牌運動鞋,背後背著一個沉甸甸大書包的年輕人。

    “你就是會使鏈子鏢,武功很好的那個譚文東?我向你挑戰比武,希望你能接受!”

    這個少年,用頗為生硬,沒有音調的中文說話,冷冷的看著譚文東。

    “你是誰?”譚文東眼楮向上瞟一下,站都不站起來。

    “我叫李哲翰,在跆拳道黑帶九段,崔長白老師門下學習。跆拳道黑帶二段。這次崔老師到越南緬甸泰國教學,我是跟隨他來的。”

    這個正宗韓流打扮的少年,說話雖然客氣,但也眼楮傲視著譚文東︰“包先生的河內幫,是我們長白流道館的注資人之一,我這次來,是來替他們解決糾紛的,你和包先生的幫會有仇恨,就讓我們用傳統的比武來解決吧。”

    “你是練鏈子兵器的,我也是。”

    李哲翰隨後,用力的從自己身後摘下了那個大書包,砰的一聲巨響,擱在地面上,地面都震動了一下,顯然是個很沉重的東西,而且里面傳出金屬踫撞的聲音。

    哧,一下拉開拉鏈!李哲翰取出了背在書包里面的兵器,一提起來,嘩啦啦抖動,竟然也是長長的鋼鏈子,而鋼鏈子兩頭,是兩個碗口大小的鋼球。

    兩個鋼球,長長鋼鏈子鏈接在一起。組成了一個經典的兵器。

    流星錘!

    “一個跆拳道的,居然練流星錘?崔長白的長白流。亂七八糟吧。”王超心中道。

對流星錘起碼一個都重二三十多斤,鋼閃閃的大錘,的鏈子,比譚文東的鋼鏈大好幾倍,顯得野蠻,剛勁,勇猛。讓人看見這件兵器的第一印象,那就是甩起來,絕對是一砸一個死。

    流星錘包括譚文東的鏈子鏢,其實算起來,在古代就是不經常用的奇門兵刃。更別說是冷兵器幾乎絕跡的現代了。

    譚文東使用鏈子鏢,還有方便攜帶的原因在里面,沒事的時候當腰帶,隨時能抽出來扎人打人。

    但是背個大書包,書包里面放幾十斤重的大鐵球到處跑,遇到打架比武就拿出來開砸,這就有點離譜了。

    尤其是使這個兵器的,還是一個韓國的跆拳道少年,這令得王超心里驚訝的同時,也不禁對這個李哲翰多看了幾眼。

    這個韓流少年,雖然打扮得吊兒郎當,但卻掩蓋不住眼楮中的精光和身上散發出來的悍勇氣息。

    而且王超的眼光注意到,李哲翰的四肢,頭頸肌肉青筋,都隱藏得深,松弛得散,好像面筋似的。

    這樣的筋肉,是松到了家,越能松,就越能緊,打起拳踢起腿來,爆發力驚人,好像是練太極的,不像是練跆拳道的。

    “崔長白早在九十年代就和周炳林勾勾搭搭,年供柴,月供米的。常言說,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周炳林再怎麼都要透漏點秘訣。尤其是去年訓練阮洪修,把真傳都抖了出去。崔長白想必是知道了真正孫門太極的精髓。看,這個徒子徒孫,太極功夫練得多好?誰說外國人練不好中國功夫?偷學起來,一個比一個練得好呢。”

    王超倒是不奇怪崔長白為什麼去了越南,作為格斗名家,流派創始人,到各國講課傳授交流,打開自己門派地市場,擴大影響力。並不是什麼稀奇事。

    阮洪修的瑜伽流泰拳,在東南亞的小國家里面很有市場,學生徒弟滲透到毒梟,軍政兩界。崔長白早就和阮洪修合資,霸佔泰國,緬甸,越南,柬埔寨這些國家的格斗市場。現在阮洪修雖然死了。但產業還在,做為阮洪修產業的一個大注資人,崔長白很自然的,就把自己的跆拳道長白流,在越南打開了市場。

    在這一點的方面上,王超理解得很清楚。說起來,還是他幫了崔長白一個不大不小的忙,要不是他把阮洪修打死。崔長白地跆拳道,也不會滲透進泰拳盛行的地區去。

    李哲翰單單作為一個武者少年來說,是很優秀的。

    學習跆拳道的青少年多。基數太大,相對比起來,學習武功拳法的青少年,就少得可憐,基數小。人才不好找。所以王超找出色的年輕人很是困難,但崔長白找有資質的年輕人,雖然不說是一抓一大把。但也絕不吃力。

    “怎麼樣?譚文東?你敢不敢和我比試一場?當然,你如果沒有信心,我可以口手接你的鏈子鏢。”

    李哲翰眼楮上挑,提著流星錘晃一晃,兩臂繃緊,呼啦小擺兩下,輕松自如,好像甩著兩個氣球似地。

    他的語氣也很狂妄,透漏著一股年輕人的血氣,狂傲和自信,還帶著囂張。

    “不錯,譚文東。你和哲翰小兄弟比試一場,如果贏了的話,你打傷洪老大和咱們河內幫結的仇恨,一筆勾銷。如果你不敢,嘿嘿,嘿嘿……”包亞明陰惻惻的瞄著在座的王超等人。

    “好,去哪里比?”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答話地不是譚文東,而是霍玲兒。

    “你?”譚文東不答話,卻是一個女孩子回答,這令得李哲翰也十分意外。

    “我和人動手,從來不動兵器,剛剛你說,你拿空手要接我師弟的鏈子鏢,那我就空手接你的這兩個鐵坨坨。小屁孩,你才多大年紀,天天背著個書包,帶兩個鐵坨,就出來找人打架斗毆?”

    霍玲兒地言語很慢,一個個的字吐得很清楚,足夠可以讓中文生硬的李哲翰听明白其中的意思。

    李哲翰也真正听懂了霍玲兒的意思,眼楮之中怒火一燒就起來了,臉上地肌肉也猙獰的動彈一下,先罵一句韓語,隨後也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好!我在城郊河邊地沙洲上等你們。”

    說著,又把流星錘一下丟進書包,徑直走下了樓去。

    “跟著去吧。有我們在場,就算有什麼埋伏,也不打緊。”劉青對王超悄悄的說。

    王超也不阻止徒弟的行為,也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算是默認,示意霍鈴兒和譚文東跟在後面。

    他這也讓徒弟自己去鬧。

    包亞明見到這群人都跟在李哲翰下了酒樓,朝城市郊外走去,也並不動身,只是十幾分鐘後,看見這一群走得不見了蹤影,這才陰笑著吩咐手下的人。

    “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這次絕對不能讓譚文東那小子活著出去。洪老大還等著他看他的雙手雙腳呢。”

    一行人,飛快的下樓,坐著幾輛中巴車離開。

    城郊,一條大河蜿蜒而過,這條河,與西南的河一樣,水流緩慢,很清澈,幽靜,並沒有受到污染,一塊河灘上平整的沙灘,李哲翰踩了踩地面的清水砂,身體一甩,已經放下了書包。

    “我和人動手,從來沒有拿武器,打沒有武器人的習慣。既然你不用武器,我也就空手,等把你打倒了,再和你師弟比兵器吧。”

    李哲翰並不打開書包再取出流星錘,而是站好之後,伸出右手指著霍鈴兒,食指勾了勾。

    霍鈴兒臉上顯現著冷笑,走了上前。

    兩人說打就打,都拉開了架子。並沒有什麼廢話。

    就在李哲翰和霍鈴兒拉開架子對持的時候,幾輛中巴車也迅速地開到了河灘上,車上下來三十多個人,圍在外面。

    “你們不要動。這是我的比武。”李哲翰冷冰冰的叫著,來的人自然是河內幫,包亞明那一伙。

    “好。老弟,我是來給你捧場見證的。在說,也怕這幾個人一起上,圍攻你嘛。你安心的教訓他們。我不動手,就壓陣。”包亞明一揮手,人都遠遠的退開了,隱隱子彈推上膛故意發出來的恐嚇聲。

    霍玲兒是看過大場面的,

    師傅王超在後面,自然不會怕被三十多個幫會人員圍就算這些人手里有槍。

    所以,她很冷靜,眼楮之中只有這個韓國少年對手。

    譚文東才剛剛入王超門下。還不想搶大師姐的風頭。也沒有說話。

    氣氛一下凝重起來,李哲翰擺的架子一兩拳握著,一前一後,標準的跆拳道開打架子。

    只是他雙腿站立卻不像跆拳道那樣筆直繃緊,如鋼似鐵,而是微微的彎曲,腳心虛提,襠部溜圓溜圓。好像是虛夾了一個大圓球。尤其是背後的兩塊肌肉,可以看到有微微的扇動之力。

    “全身上下,無一直的。都彎曲似彈弓,圓襠,坐胯抱丹,背部筋肉有扇翅之意。這個分明是內家地勁,內家的意。表面還是跆拳道的架子。”

    原來太極拳的架子‘白鶴亮翅’練好之後。走路有鶴形之力,具體就是表現在人行走之時,背部的兩塊肌肉隨腳步扇動。就好像仙鶴疾走,撲動翅膀,似飛似走。

    這樣打起人來,人全身上下的勁很容易整圓,自然行走如飛,閃撲如電。敵人打不贏,跑也跑不掉。

    李小龍曾經和人打架,對手打不贏,就使勁的跑,最後由打斗演變成了跑步。他深為苦惱,沒有辦法,最後他師傅葉問把詠春白鶴拳的勁教給他,讓他苦練,練成之後,鶴走似飛,一下就追上敵人打倒。

    太極拳地白鶴亮翅勁雖然和詠春白鶴區別很大,但基本原理,還是有異曲同工的地方。

    劉青看著李哲翰的架子,心中驚訝,對王超悄悄道,他是絕頂高手,自然一眼看出,這個架子表面上是跆拳道,但根子里面卻是太極“白鶴亮翅”地勁和意。

    “崔長白把太極拳融合到跆拳道之中,兩者合一,創出長白流跆拳道。這的確是開創一代流派的宗師。不過這樣的人,也太精明,太危險了,影響力也太大,太不好對付啊。”

    王超直接從這個李哲翰身上,折射出了崔長白的影子來。

    這個崔長白,就好像日本開創幾個空手道流派,創立合氣道地大山培達,船越義珍,植芝盛平一樣,雖然他們都或多或少,乘著上個世紀的侵華戰爭,或強搶,或利誘,或偷學了中國功夫去,結合日本自己的技擊,創立流派,人品上巧取豪奪,但在功夫地成就上,承前啟後,開創一代流派,在武學的成就上,是當之無愧的宗師。

    這樣的人物,可不比看似血腥暴戾,實際上卻只知道打殺講狠的阮洪修有本質的區別,從某個方面來說,一百個阮洪修加起來,都不如這個崔長白這個韓國佬。

    所以阮洪修被他當了槍桿使。

    王超在山東開武館,影響逐漸增大,已經在利益上和跆拳道有了沖突,加上先前一系列的矛盾,和崔長白已經是勢如水火。

    架子一擺,無論是霍鈴兒還是李哲翰,都稍微看出了對手的功夫,立刻變得慎重,誰都不肯搶先出手。

    對持了大約五分鐘,霍鈴兒突然忍不住,前步一踏,後步一趟,接踵連跟上去,似如涌水,出手帶風,手臂拉開,直劈過去,落點精確,正是對方的腦門心。

    這一記長劈直抽,秉承大斧開物的氣勢,沉雄而又凶猛,在外人看來,明顯的是有一股金屬的鋒銳之氣。

    李哲翰眼楮盯著來勢,手臂橫抬,向外一格,同時身體微微偏斜,借著斜身的力量,一下便把霍鈴兒的長劈格開身外,幾乎是一格的同時,他地右腿一動。已經閃電般的彈了出去,仿佛鞭子,抽到霍鈴兒的太陽穴上。

    這一記高腿鞭,秉承了跆拳道一貫凶悍的打法,和內家拳術起腿高不過膝的原則截然不同。

    拳術打法一般不高踢,不跳躍,但也有例外,比如彈腿,講究是手是兩扇門。全憑腳打人。因為他有手做掩護,有一套完整的動作,一個高踢不中,還有後續手段,出腿高踢之前,就留有余地和變化。

    “鐵拳花郎”的跆拳道,也是這樣。有後續手段的高踢,很有殺傷力和意外性。

    李哲翰這一腿踢實在了。不管霍鈴兒身體怎麼好。最少也是一個嚴重腦震蕩。

    霍鈴兒耳朵一動,風聲乍起,眼楮的余光中,只看到腿地殘影。對方的腿法,居然快到了這等程度!

    不過她最近跟王超練猴拳,站“大聖樁”。眼楮,耳力,都有很大的提高。眼楮的余光,觀察注意到的範圍也大,這一下高腿鞭來勢飛快。也逃不過她的感知。心到手到,腳步下矮,身體蹲小,一米七的少女,縮成了一米一的小女孩。讓腿鞭踢到空氣。

    蹲身閃避,隨後反擊,提手拳上擊。虎口圓滿,拳背朝上,撩向李哲翰地襠部下陰!

    霍鈴兒出手也狠,李哲翰高腿,襠沒有夾住,下陰破綻自然顯露出來,這也是起高腿的一個破綻通病。

    但是,李哲翰好像早就知道自己的這個破綻要被人攻擊,收勢閃電一般的塊,腿落下,擋步夾,拳貼著腹部擊下,正砸上了霍鈴兒撩陰的一拳。

    他高腿用力不到老,所以收得快,對于自己的破綻,也很清楚。這一腿其實還帶有故意顯露破綻,引狼入室的味道。

    霍鈴兒攻擊他的襠部,他收腿拳下砸,這一連竄地動作早就計劃好,似乎演練了千百萬遍,熟練得不能再熟練。

    這就是後續手段。

    他的鐵拳砸擊,能一連打碎七塊堆放的磚頭。這一砸,是要以硬踫硬,砸碎霍鈴兒地手背。

    而且就算不能砸碎,接下來,他的大腿便會內夾,一夾一旋轉,是跆拳道中的旋身絞,用腿帶身,夾絞斷敵人的手臂。

    這一下變化,令在場的劉青等高手,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比武較量,訊息萬變,局外地人都難以料到。當年張威和王超在油輪上比武,高明如薛連信,陳艾陽都難以預測。現在無論是李哲翰,還是霍鈴兒,都是青年才俊,身手敏捷的高手。所以就算是劉青,在這一下,也為霍鈴兒捏了一把汗。

    王超自己也是第一次見到長白流跆拳道的打法。也沒有想到對方地高腿後續居然

    那麼多的變化,而且個個變化都是凶狠的殺招。

    一瞬間,霍鈴兒非常的冷靜,冷靜得心好像古井冰山,不起一點波瀾,就好像是自己下一秒要被打死,也無所謂。她進入了劍道出劍剎那,禪心如冷月,心無掛礙的意境中。

    提手拳拳背離李哲翰下砸的拳還有一寸距離的時候,她拳背一翻,五指叉開,虎口溜圓,化拳為鷹爪,肩膀關節,手臂的長筋,一崩一長,在這一寸距離,突然爆發短勁,快過李哲翰一線,擒拿到了對方的手腕,猛向前一逮!

    這瞬間的關節筋肉拉升極限的寸勁爆發,然後擒拿,外逮。就好像在一團混水之中摸魚,全憑手的敏感,五指在渾濁的泥巴水中亂摸,一下觸摸到一點鱗片,立刻爆發全身之力,逮魚抓出水!

    這把渾水摸魚的意境演繹到了淋灕盡致!

    捉住李哲翰的手腕逮出的剎那,他的腿也夾住。

    霍鈴兒這一逮,就好像是從對方夾住的褲襠中,硬生生的逮出了一條大魚!

    李哲翰本來是十拿九穩的高腿誘敵砸拳,卻沒有料到對方居然一下捉住自己手腕,在千鈞一發,雙腿夾緊內絞的瞬間,逮自己手臂扯了出來,一下失誤,頓時亂了方寸。

    這一逮之力,使得他身體前傾,不過他到底鍛煉有素,另一拳立刻借前傾之勢擊霍鈴兒的臉。

    霍鈴兒鷹爪兩手並出,哪里還讓他有反攻機會,另一手擒拿硬捉,也逮到了這條手臂。

    兩條手臂都一下被逮住。霍鈴兒借一拉之勢,屈膝跳躍而起,膝蓋並攏,兩塊骨頭好像大金印,狠狠的撞向對方胸膛。

    “猴掛印”膝蓋骨就是大印,掛在敵人胸膛上。這是狠招。

    李哲翰被這一下眼看要掛到,雙手被捉,只能起腿。不過他地腿功也著實了得,韌帶好像橡皮筋。腳唰的一下貼著身體的中線竄上來,撩擊跳躍而起的霍鈴兒,半空狙擊。

    只可惜,霍鈴兒本來是膝打掛印,在還沒有落下的時候,突然借著兩手擒拿對方雙手的力量,脊椎弓,猛後拉。勁兒瞬間傳遞到雙腿,膝蓋小腿彈直,由膝打轉變為蹬。

    “李哲翰完蛋了。”劉青看見霍鈴兒使出這一招的時候,就閉了眼楮︰“剛剛這一招,她用的是我那天金雕擒狼的摔踢,又好像兔子蹬鷹。猿猴臥蹬撲虎。王超師傅地這個徒弟,,怎麼說呢…………我年輕的時候。一比起來,也好像差了許多。”

    砰!李哲翰被霍鈴兒寸勁爆發,渾水摸魚。擒拿雙手,跳起膝打,後又轉變為蹬,一下蹬個正著,胸骨 嚓 嚓全碎。兩臂也拉扯脫臼,一下被蹬飛出去四五米遠,落在地上。當場就奄奄一息,閻王在向他招手。

    霍鈴兒一下蹬倒李哲翰,立刻躍回到王超身邊,“這家伙,被我語言一激,流星錘就不用了,傻子一個。”

    王超不理這個話,直接問︰“剛剛擒拿鷹捉,轉為猴躍掛印,鷹飛猿擊的殺招,我就教你到這里,最後那一蹬,是八卦掌中金雕擒狼的摔踢功夫,又叫喜鵲蹬枝,這一招凌空改勁,要用手借別人的勁,瞬間通過脊椎傳遞到腿上,凌空蹬出去,是真正的連環殺招?你是怎麼會的?”

    “這招叫喜鵲蹬枝麼?”霍鈴兒疑惑的道︰“是那天,我看師傅你和劉青哥試手,自己琢磨著,參雜進鷹飛猿擊地殺招中的。”

    “鈴兒,你以後的成就,可能比我要高。”王超無語,感嘆一聲,就連旁邊的譚文東,都看這個大師姐,臉上多了許多凝重還有佩服。

    “回去再說吧。”

    王超話音一落,身體泄竄,瞬間,十多米之外的兩個手上子彈上膛的人轟然倒在地上。世界冠軍百米沖刺的時候,一秒十多米,王超短距離爆發,比這還要快,人的視網膜都反應不過來。

    與此同時,劉青等人,也同時躍起,三十多個人,槍手本來就不多,其余地人怎麼能對付王超劉青這樣的高手?幾乎是不出三分鐘,全部被打倒在地。

    “讓這個姓包的,去救李哲翰吧。”王超說了一句,和劉青等人一路離開了。

    就在王超地徒弟譚文東引發這一系列的事情的同時,遠在歐洲,法國,一間古老的莊園內,唐紫塵也在為王超引發的事情擅後。

    “塵姐,這是今年以色列軍事工業公司生產出來地一種新型‘沙漠之鷹’手槍,後坐力明顯減小,但是射程,威力,連發的速度不減少。”

    幾個身穿迷彩服,身材苗條,站得筆挺的年輕女孩站在一個坐在紅木大椅上地女子旁邊,桌子上擺放著一排烏亮色,一看就彪悍的手槍。

    “先進口一萬支吧。”坐著的女子,身上是一襲紫色的衣服,正是唐紫塵。“這種東西,不要進口多了,留著資金,買賣戰略武器比較好,最近沙特王室催要阿帕奇武裝直升機,空對地導彈催得緊。你向那一邊的軍火商也催一催。沙特早就向大陸買了三十六枚能打八千公里的東風三洲際,還要這些東西干什麼?”

    就在唐紫塵思索的時候,又從外面走進來一個迷彩服身材勻稱,臉蛋標志的女孩子︰“塵姐,林霆峰找你,您見還是不見?”

    “林霆峰?他來見我干什麼?”

    “他說是為了他在大陸徒弟江海的事,他說是他徒弟江海的一口劍,被塵姐你的弟弟搶走了,那口劍是武當九宮派的標志,他要要回來。塵姐,你什麼時候有個弟弟了?”

    “嗯?”唐紫塵眼神閃爍了一下︰“我還是見一見,說來都是世界洪門總會的長老,我雖然不經常露面,但在那些元老心里,還是有數的。這個林霆峰,在我當年練武的時候,還見過一面,算起來還是前輩,有這個淵源,不見說我發達了,拒人千里之外。”

    “塵姐。你什麼時候有個弟弟了?”

    這個女孩子又問,很好奇的樣子。

    “這個,你以後會知道。現在去請林霆峰到正廳坐一坐,我隨後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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