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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道仙途 作者:隱為者 (已完結)

第一百四十一章 諾言

    青坪山上微風蕩漾,風中送來脈脈的靈氣,吹亂了劉辛的長髮,也吹動了他前面的青草,露出裏面一條湛青的小蛇。

    望著眼前纖細的小青蛇,劉辛真傻眼了,這歸元丹實在是變態,本來以為也就是消去青霞元君的靈力,不料將她徹底打回原形。

    小青蛇身上散發出微弱的靈氣,順著劉辛的大腿,再沿著他的手臂,一直爬到他的手上,然後在劉辛的手掌盤踞起來,粉紅的芯子輕柔地伸縮幾下,舔在劉辛的手臂上。歸元丹雖然已經徹底將它的靈力連同靈識一起消除,但它出於本能,對劉辛有一絲依戀。

    感覺涼涼的氣息從手臂上傳來,劉辛歎了一口氣:這下麻煩大了,現在不僅僅是幫助青霞元君尋找有緣人的問題,而且要讓她徹底從頭修煉。看來,別人的東西不是白拿的,必須付出代價。

    蛤蟆走過來用力拍拍劉辛的肩膀:“兄弟,一句話,大不了從頭再來,其實,修道最講究緣分,咱們哥倆相隔兩界,能成為知交,不也是緣分嗎。老弟,我開始還以為你是飛仙界的金仙呢,想不到你是人間界的修真者。英雄莫問出處,咱們不還是好兄弟嘛。青霞如此性情,俺九眼都心服,兄弟一定要幫她完成心願。”

    面對豪爽率直的蛤蟆,劉辛現在真正把他看成自己的兄弟。蛤蟆線條雖粗,但一點也不傻,早就發現他的真正身份,但絲毫沒有歹念,沒有輕視之心,劉辛豈能不動容。

    修真者之間有爭鬥,但也有情意,劉辛從小沒有經過正規門派的教育,屬於野路子,很多理念都和其他修真者迥異。他有自己做人的原則,有自己對待事物的看法,面對異類。他從來沒有另眼看待。

    天地生萬物,萬物皆有情,所以,劉辛下定決心:既然已經決定幫助青霞元君,那麼一定就要幫到底。

    想通此節,劉辛心頭豁然開朗,把手中的青蛇托舉到眼前,凝視它小巧精緻的蛇頭,緩緩說道:“青霞元君。劉辛定不負君所托!”

    小青蛇昂起蛇頭,粉紅的蛇頭在劉辛臉上舔了幾下,似乎也聽懂劉辛的諾言。

    將小青蛇收入乾坤戒,向十三公主說明真相,敖碧立刻將小青安置在自己的水晶宮。並且向小胖發出鄭重地警告:“以後不許碰小青。”

    小胖現在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千萬不要和女人講理。於是大度地點點頭,鑽到自己的棚戶區睡覺去了。

    十三公主看著小青,忽然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臉上立刻露出得意地笑容:“青霞姐姐,現在你的樣子,一點根基也沒有,正好從頭修煉我們龍族的功法,哈哈。到時候,咱們就真成為姐妹了。”

    說幹就幹,十三公主馬上開始用龍魄給小青洗腦。雖然她現在的靈力很弱,但是對付更加弱小的小青。絲毫沒有問題。

    在劉辛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青霞元君已經重新走上修煉之路,而劉辛在今後很長時間內,還一直在為青霞元君尋找合適的修煉功法的事情而頭疼。頭疼就頭疼吧,誰叫他輕視女人的力量。而且還是龍女。

    安置完青霞元君。劉辛看看自己地項鏈,大約還有幾天的停留時間。不能叫一日閑過,劉辛於是就心安理得地開始采藥煉丹。青坪山下,丹氣嫋嫋,整日不散。

    劉辛在又過了靈妖界過了一段時間“采藥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恬淡生活之後,給蛤蟆留下一堆丹藥,並且叫他幫忙照看青坪山,然後又被項鏈送回人間界。

    蛤蟆望著在光芒中消失的劉辛,嘴裏叨咕著:“這個兄弟還真是交對了!”悲涼的氣氛籠罩著這裏。高大壯等崆峒弟子心中地支柱瞬間崩塌,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叫他們一時無法面對。

    包乘風臉色鐵青,混沌玄火在體內熊熊燃燒:“我要給師傅報仇!”

    李長庚看到他面目猙獰,連忙發出一道靈識,這才發現包乘風體內靈力亂竄,已經有入魔的趨勢,連忙強行幫助他梳理狂暴的混沌玄火,口中說道:“報仇,找誰報仇,找老天嗎?”

    不料,包乘風體內的混沌玄火雖然看似微弱,卻十分狂暴。幸好李長庚也是踏入分神期的高手,這才勉力將它鎮壓住,心中暗叫邪門。

    看到包乘風眼中漸漸恢復清明,李長庚繼續說道:“我看劉老弟心胸坦蕩,不像夭壽之命,或許另有變故。”

    他這麼一說,老黑也忽然醒過神來:“對呀,上次在那個什麼破門的時候,劉兄弟就被那個什麼老道的雷符劈沒了,可是不大一會,就又平安歸來。根據俺地分析,這次肯定又玩失蹤。”

    冷天天的大眼睛立刻神采奕奕:“原來還有過這檔子事,我說劉大哥怎麼有那麼多的靈材,肯定是去了一個特殊的空間。”

    冷丹子也點點頭:“別地不說,煉製再造丹的材料,我們這一界早就絕跡。”

    李長庚也恍然大悟:“對呀,就像紫金凝香木和蛤墨軟玉這些靈材,絕對不是我們這一界所能擁有的,這傢伙原來還有走私的秘密渠道。”

    崆峒的弟子更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悲涼地氣氛稍稍好轉,大家都充滿期待地盼望劉辛的回歸。

    冷丹子再次將再造丹遞給鍾良:“老哥,還是先吃到肚裏穩當,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著這顆混沌級別地丹藥。”

    “鍾大哥,你就吃了吧,剛才在平臺上,綠袍老祖就上來奪丹。”大眼睛也覺得這樣比較保險。

    當時平臺上丹氣彌漫,眾人並未看真切,聽說綠袍老祖又做出這樣的齷齪事,雖然明知道再造丹就在眼前,卻也心驚不已。

    “冷姐姐,是誰趕走那個討厭的綠袍?”莊夢蝶向大眼睛問著。當時臺上似乎只有冷丹子和冷天天兄妹,估計兩個人捏到一塊也不夠綠袍老祖一個手指頭扒拉的。

    大眼睛臉上閃過一絲神秘:“當然是我了。”

    眾人一起望向她,從一雙雙懷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沒有一個人相信。

    大眼睛才不會笨到和他們爭辯,把再造丹捏起,向鍾良的口中塞去。鍾良也只好張開嘴,噙住再造丹,絲絲靈氣如同遊魚一樣遍佈全身,枯竭的丹田很快就又充盈起來,鍾良感覺到,消失的靈力正在迅速恢復。

    很快,眾人就看到鍾良被一團黑氣包裹起來。漸漸的,黑氣變成一隻漆黑地大鬼,不斷變大,而且也越來越清晰,如有實質一般。

    鍾良身邊的幾個女孩子立刻變顏變色的。役鬼門地功法,實在有些恐怖,難怪鍾良到現在還沒有徒弟,就連高大壯瘦猴他們也看得心驚,包乘風本來還想回去之後給鍾良介紹幾個徒弟,現在一看,心裏也打起退堂鼓。

    平臺上彌漫的丹氣已經消散,蜀山白眉和落霞寺的天禪大師面色凝重地立在臺上。天劫過後,劉辛消失不見,任誰看了,都會認定劉辛已經在天劫中灰飛煙滅。

    白眉盯著平臺上那個人形的焦痕。一雙雪白的眉毛微微顫抖:“難道,劉老弟真的……”

    天禪雙手合十,低宣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心中,已經開始準備為劉辛念一卷往生咒。

    天劫之後的情形。他們並沒有看真切。所以就把那個人形的焦痕,順理成章地當作劉辛。卻不知,乃是綠袍老祖被大眼睛斬殺,奪舍而來的身體被冷丹子煉化。

    這時候,空中又飛來一人,面帶喜色,眼睛在平臺上搜尋一圈,最後也定格在那個人形焦痕上,口中說道:“想不到劉掌教這樣年輕有為地後起之秀,轉眼就化為虛空,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看來,以後要多多告誡後輩子弟,為人不可張狂,鋒芒太露,必遭天譴。”

    白眉一看,這位準備將劉辛當做反面教材的原來正是昆侖天機子,不由氣惱地哼了一聲:“天機掌教莫非是在幸災樂禍,這可不是一位有道之士應有的風範。劉辛雖然隕落,但是崆峒的弟子還在。”

    “白眉道友不要誤會,我只是為劉掌教惋惜罷了,哈哈哈---”天機子愉快的笑聲中絲毫聽不到惋惜之意,劉辛屢次給昆侖製造麻煩,現在天機子終於品嘗到報復地快感。

    “阿彌陀佛,天機道友,我們修道之人,最重心境的修為,道友似乎有失偏頗,將來渡劫之時,只怕要增加魔障。”天禪大師也有些看不下眼,天機子好歹修行數百年,怎麼氣量如此狹隘。

    “大師不必過慮,我昆侖歷代的渡劫者,從來沒有人毀於天劫之下,足見昆侖福緣深厚,只是這位劉道友逆天行事,然後又自不量力,真不知說他勇敢,還是狂妄愚笨。”天機子絲毫不以為意,侃侃而談。

    天禪大師見天機子世俗功利之心太重,將來必有迴圈報應,昆侖渡劫的成功率如此之高,也是緣于前輩留下的幾樣厲害法寶,能抵禦天雷。不過,世事變遷,天機難測,將來的變數如何,誰也無法預料。

    見天機子執迷,天禪大師也就不再多言。不過,天空中卻傳來一個平淡的聲音:“天機掌教,在下恐怕又叫你失望了。”三人抬頭觀瞧,只見劉辛負手凝立在半空,笑吟吟地望著目瞪口呆的天機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 誰與爭鋒

    天池之上,微風輕拂,劉辛一身綠衣飄飄,淡定從容,如同天外飛仙,頗有出塵之意。

    白眉大喜,凌空飛到劉辛面前:「哈哈,兄弟,我就知道你沒事,剛才跑到哪去了?」

    「老哥,天劫威力無敵,我出去避了避風頭,倒叫老哥擔心。」劉辛深知白眉是性情中人,不過,靈妖界的事情,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何況還有天機子在場。

    然後,兩個人一同落到平台上,劉辛先向天禪大師稽首見禮,接著笑吟吟地面向天機子:「天機掌教,崆峒劉辛有負所望,慚愧慚愧。」

    天機子冷哼一聲,拂袖飛上中央的木台,宣佈今天的論道大會結束。看到堂堂崑崙掌教如此沒有氣度,天禪大師淡淡地說道:「巍巍崑崙,只怕要在這一代沒落。」

    劉辛則狠狠地點點頭:只要有崆峒劉辛在,崑崙想不沒落都不行。

    「俺說劉老弟是玩失蹤,怎麼樣,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老黑扯起大嗓門,渾身散發出王八之氣,得意洋洋地在岸上叫嚷。

    劉辛看到弟子們在岸上高興地直跳,於是辭別白眉和天禪大師,回到自己的駐地。驟見黑霧組成的大鬼,劉辛也吃了一驚,聽完李穎的解釋,心中才安。

    看到莊夢蝶腮邊淚痕猶存,其他弟子喜形於色,劉辛的心頭默默地流淌著一股溫情。

    「老實交代,你跑到哪裡發財去了,害得我們擔心,快把好東西拿出來,彌補我們心靈的創傷。」不用說。這樣的話只有小財迷才能說出來。

    劉辛輕咳一聲:「寶貝當然有,老冷,玄天玉虛鼎還給你們丹霞派。不過。以後必須給我們崆峒免費煉製丹藥,時間限制就定到一千年吧,也別太長。」

    冷丹子大喜過望,忙不迭地點頭答應,半晌才反應過來:「一千年,時間太長了吧?」

    「哈哈,崆峒、丹霞從此永結友好,同進同退。」劉辛說出自己真正的打算。丹修的門派本來就不多,當然要相互扶持,共同發展。

    冷天天把大眼睛轉了幾轉:「依我看,不如將崆峒和丹霞合併成一個門派,你們說怎麼樣?」

    其實,兩個門派合起來大概才能有十個人,正因為小,所以很多事情在操作起來就極為簡便。劉辛和冷丹子對望一眼,一起搖搖頭:雖然這個提議不錯,但是現在時機不到,雙方只能先有這個意向,至於以後是分是合。那就要看情況地發展了。

    隨後,大家就把注意力轉移到鍾良身上,劉辛驚愕地發現,鍾良現在已經恢復到以前的修為,但是。頭上的那隻大鬼依然在貪婪地吸收著周圍地靈氣。看樣子,是要借助再造丹地功效。一舉突破現有階段的修為。

    不覺已到月上中天,鍾良頭頂的大鬼終於漸漸明晰起來:雙目炯炯,射出兩道綠光,面帶煞氣,如同九殿閻羅,最為奇特的是,從耳鬢到下巴,長著根根豎立的剛髯,在夜色籠罩下,更加猙獰可怖。在他的手中,還提著一把黑漆漆的寶劍。

    冷天天瞪著一雙大眼睛看了半天,嘴裡叨咕著:「怎麼看都像貼在門上避邪的鍾馗,鍾大哥莫不是鍾馗轉世吧,嘻嘻----」

    劉辛也暗暗驚奇:役鬼門地修煉之法,竟然和巫族有些類似,看來越是古老的法門,離本源就越是接近。這個大鬼頭,應該就是鍾大哥的元神。

    忽然間,猛聽鍾良口中發出一聲洪亮的吼叫,隨後,頭頂的大鬼忽然消失不見,而鍾良則挺身站起,哈哈大笑:「兄弟,我現在已經到了分神期,多虧你的再造丹,這才叫因禍得福,不過,好運氣也要有好兄弟才成。」

    打坐的眾人都被他的聲音驚醒,紛紛上前祝賀,鍾良收起元神之後,身上絲毫不帶鬼氣,又變成一個豪爽地漢子,感覺十分容易親近。

    劉辛走上前,緊緊握起鍾良的大手,濃濃的兄弟情在其中流淌。忽然,旁邊又伸出一隻手,也搭在上面,卻是李長庚,只聽他嘿嘿兩聲:「也算我一個!」

    大眼睛捅了一下身邊的哥哥,冷丹子這才也把手搭在最上面,未來名震各界的崆峒四友,第一次緊緊地把手握在一起。

    天山論道大會地第一階段一共進行了五天,各懷絕技的修真者這才完成自己的表演。到了第六天,開始進入第二階段---誰與爭鋒。

    這一天,天空雖然依舊晴朗,但是卻吹起大風。本來平靜的天池,忽然也掀起波浪,並不時發出轟鳴,似乎也預示著,一場場激戰將在這裡上演。

    道法比試依舊設在十座平台上,並不像江湖比武那樣捉對廝殺,而是可以隨便挑戰,隨時出戰,法寶飛劍,各種武器裝備都可以隨便使用,至於是生是死,那就全憑個人的實力和運氣。

    這一項之所以會如此設計,主要是針對正邪兩道之間存在地不可調和地矛盾,有什麼新仇舊恨,就放在天山論道大會上一併解決,免得平時小摩擦不斷,這也是為了化解矛盾而想出的一個下策。

    所以,在擂台上交手地,一般都是一正一邪。不過,兩個修真門派之間如果有冤仇,也會在輪到大會上全力以赴。畢竟在這裡賭鬥,既公平合理,又無人干涉。

    但是,一般說來,無論是正教還是邪修,掌教級別的高手通常不會出戰,除非是被逼急了。大多是門派的中堅力量動手比試,在這一方面,大家彼此都有默契。

    不過,這一屆論道大會,注定要有所改變,因為在前幾天。隱然已經成為邪修領袖的綠袍老祖,就已經向崆峒派的劉辛掌教挑戰。崆峒雖然是小門小派,但是如今已經成為這一屆論道大會上最為引人矚目的門派。所以。這一戰,人們還是十分期待的,尤其是崑崙和其他幾個和崆峒有過節地門派。

    劉辛向天池中央的平台一望,綠袍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大眼睛已經將綠袍被斬地消息悄悄告訴劉辛。劉辛知道她有斬將飛刀,當然相信。不過綠袍地本領他也曉得,第二元神寄托在玄牝珠上,應該有機會逃脫。

    又向陰風洞駐地那邊望了望。只有五毒子端坐中央,不過,他的臉上似乎也罩上一層綠氣。劉辛心念一動,連忙放出靈識,他驚愕地發現,五毒子的身體裡面竟然有一股強大而熟悉的氣息,竟然和綠袍老祖有些相似,只不過又強大了幾分。

    一個大膽的猜測從心底冒出來:「綠袍定然再次施展奪魄大法。強行奪取五毒子的軀殼,這傢伙,還真夠狠的,竟然連自己最得意的手下也不放過。」

    不過,轉念一想。以綠袍老祖地心性,又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呢,於是也就釋然。

    綠袍老祖顯然也發現有人在窺視,一雙綠瑩瑩的眼睛向劉辛這邊望來,閃爍出一抹殘忍。看到劉辛這邊伸出手指。往回勾了勾。眼中的綠芒大盛,發誓要將劉辛粉身碎骨。然後把他的元神吞噬。

    確實如同劉辛預料的那樣,五毒子現在已經變成綠袍老祖。當日,他的第二元神逃脫出來,必須重新尋找宿體,最終看上了手底下實力最為出眾的五毒子,所以毫不客氣地鳩佔雀巢。在吞噬了五毒子的元神之後,再加上五毒子地軀殼要比枯榮的那一副強出許多,所以,綠袍的實力再次大進。

    不過,綠袍並不想這麼早就出手,好戲一定要放在後面,墊場賽還是讓給別人吧。

    此時,變成擂台的平台已經開始捉對廝殺,而且都是不死不休之局,看樣子平時的積怨甚大。很快,十具血淋淋地屍體就落入到天池之中,有兩個更是被對手的法寶轟得四分五裂。清清朗朗的天池,也翻起一朵朵紅色的浪花,血腥之氣,漸漸瀰散在天池上空。

    而獲勝之人也都默不作聲,飛回各自的陣營,很快,又由下一撥人上來拚命。修真者殘忍嗜殺地一面,今天徹底展現在第一次參加論道大會地崆峒派眾人面前。

    莊夢蝶最是善良,看了一場之後,閉目不敢再瞧。高大壯等男弟子則看得血脈賁張,心底的血性被徹底激發出來。

    劉辛則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擂台上面地廝殺,哪裡有人,哪裡就有紛爭,修真界也不是淨土,也許,很快我和弟子們也要加入這場殺戮之中。

    面對即將到來的挑戰,劉辛很平靜,也許,這只是爭鬥的開始。

    好不容易,天池上才空出一個平台,只見從崑崙的駐地那邊有一人駕著劍光登台,朗聲說道:「在下崑崙玄陽子,前幾日見了崆峒弟子的煉丹絕跡,欽佩無比,希望崆峒的哪位道友能上台指點一二。」

    「該來的終於來了,崑崙的反擊號角正式吹響,我們崆峒當然迎戰!」劉辛掃了一眼下面的弟子,對方出場的是小角色,用意很明顯,要考校一下崆峒的二代弟子,所以,劉辛還不能現在出場。

    而且,崑崙的做法也有些陰險,崆峒的二代弟子,都剛剛踏入修真界,修為普遍不高,而崑崙玄字輩的弟子,則經過多年修行,大半已經是融魄期的修為。

    反觀崆峒弟子,最強的還不到凝體期,整整差著一大截。所以,崑崙此舉,明顯是要當眾羞辱崆峒。看到師傅的目光中充滿戰意,高大壯挺身而出:「師傅,弟子請戰!」他是崆峒的大師兄,這第一場義不容辭地落到他的肩上。

    劉辛讚許的點點頭,然後卻說道:「李穎,第一場由你迎戰,其他人用心觀戰,崑崙是不會只派一個人來挑戰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冰凝仙子

    天山論道大會進入第二階段,一改前幾天的平靜,剛剛開場,就血染天池。而對於崆峒來說,挑戰則剛剛開始。

    劉辛選擇李穎第一個出戰,主要是考慮到她有真水一氣符這件超級防禦武器,應該能立於不敗之地,這第一場至關重要,必須拿下,先聲奪人,給後面的弟子樹立信心。

    想到在家族比武大會後和李穎說的話,劉辛不由微微笑道:「李穎,這一戰,要打響冰凝仙子的名頭。」

    李穎取出真水一氣符,背在後背上,俏麗的臉上充滿信心,從家族修真者,到今天能在天山論道大會上一展身手,李穎知道這一切來的是多麼不容易,此刻,她擁有必勝的信念。

    在同門祝福的目光中,李穎縱身躍入天池,雙腳踏在水面。一朵丈把高的浪花出現在她的腳下,也不見有什麼動作,李穎就踏浪向前。

    勁風吹過,李穎白衣飄飄,宛若凌波仙子,天池周圍,立刻響起嘖嘖的讚歎聲。修真者之中,女性所佔的比例本來就少,李穎先天水脈對水的控制又極強,所以,給人的視覺衝擊相當強烈。

    飄落到平台上,李穎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向對面的玄陽子微微一禮:「崆峒李穎,向崑崙道友討教。」因為雙方出戰,代表的乃是各自的門派,所以,李穎直接說出崑崙,這也是她的聰明之處。

    面對英姿勃發的李穎,玄陽子不為所動。他在劉辛手下吃過大虧,對崆峒恨之入骨,已經做好辣手摧花的準備。

    中央木台上的天機子看到李穎出場,不覺微微皺眉:這丫頭在煉丹的時候。曾經使用過真水一氣符,只怕不好對付,希望玄陽徒兒不要輕敵才好。

    擂台上。玄陽子亮出烈陽劍。在空中揮舞幾下,一道道紅光從劍上迸發,如同在舞動起來地火龍。隨後烈陽劍沖天而起,化作一道紅芒,向李穎疾馳而來。

    玄陽子經過幾個月的閉關,再加上靈藥相助,已經達到融魄期,一把烈陽劍更加隨心所欲。

    李穎知道對方的修為遠勝於己。絲毫不敢大意,啟動真水一氣符上地陣法,幾道凌厲地劍氣放出,將玄陽子的飛劍拒之國門之外。

    隨後,一隻碩大的手掌從天池中伸出,向玄陽子拍去。正是李穎施展水系道法,用天池之水變幻出來的,看似柔弱。威力卻極為強大。

    崆峒駐地立刻響起一聲粗放的叫好聲:「好一個大力水手,比起俺老黑的,也沒差多少!」

    莊夢蝶正凝神觀戰,被老黑這一嗓子嚇了一跳,頭也不回地嚷道:「黑護法。誰不知道小穎的道法是跟您老學的,不用使勁嚷。」

    老黑摸摸光頭,嘿嘿直笑,心裡也體會到為人師者地甜蜜。

    玄陽子的靈識也感覺出身後的異樣,烈陽劍猛然爆發出沖天的火焰。迎向李穎的水手。水火相遇。是水滅火,還是火克水。那就要看個人的修為。

    李穎臉上露出一股不易察覺的笑意,手中忽然掐出幾個曼妙的法訣,只見水手忽然爆裂開來,化作漫天驟雨,劈頭蓋臉,落在玄陽子地身上。原來,李穎知道這一招無法傷到對方,所以意在使對方出醜。

    霎時間,玄陽子變成落湯雞,他大喝一聲,身上的靈力爆發,將頭髮、衣服上的池水蒸發,劍光霍霍,像一頭發怒的猛虎,撲向李穎。

    玄陽子捨棄了技巧,就是憑著高出李穎的絕對實力,展開強攻。果然,在他暴風驟雨般地攻擊之下,李穎只能全力運轉真水一氣符,組織防禦,靈力也隨著飛快消耗。不過,在偶爾轉身之際,李穎悄悄地往嘴裡塞著什麼。

    觀戰的天機子不由手撚鬚髯,露出欣慰之色。實力才是保障,像那個崆峒的女娃子,雖然有強悍的防禦法寶,但是修為太低,十成只能發揮一成,最終還是難免一敗。

    那一邊,崆峒的弟子也暗暗焦急,不過,幫腔上不了陣,只能乾著急。只有劉辛依舊老神在在地負手觀戰,臉上不見絲毫擔憂之色,他對自己地弟子很有信心,李穎冰雪聰明,應該能有破敵之策。

    不過,擂台上地李穎顯然辜負他的期望,臉上香汗淋漓,雖然不時從天池中變幻出一條水龍,但是除了將擂台上弄得濕淋淋之外,對玄陽子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

    玄陽子則越戰越勇,足不離地,劍不離手,一味猛攻。當日在劉辛手下受地鳥氣,現在全都撒在他徒弟的身上。

    李穎似乎靈力耗盡,開始如同蝴蝶傳花一般的身形越來越慢。這時玄陽子勢大力沉的一劍劈來,李穎終於不支倒地。

    「納命來!」玄陽子殺機已動,一個箭步跨過去,寶劍分心便刺,絲毫沒有憐香惜玉。

    忽然間,玄陽子覺得腳下一滑,身體一個踉蹌,竟然向地面跌倒。手裡的烈陽劍也失去準頭,劃向李穎的大腿。

    一件水藍色的長衫忽然罩在李穎的身上,長衫泛起層層水波一樣的藍光,將玄陽子的長劍盪開。而李穎的手中,則出現一把亮晶晶的冰劍,刺入玄陽子的肩頭。

    玄陽子慘叫一聲,身體凌空飛起,竟將李穎的冰劍折斷,汩汩的熱血從傷口流出,但就是無法將冰劍融化。玄陽子低頭向擂台上一看,不知什麼時候,擂台上已經結出一層薄冰,如同鏡面一般光滑,自己剛才那一跤,肯定就是它的傑作。

    原來,李穎先示弱於對手,先前那些池水進行的攻擊,根本就不在傷人,目的就是將擂台淋濕,然後瞬間將地面冰封。玄陽子還以為是腳踏實地,這才吃虧。

    空中的玄陽子怒髮衝冠,雙目盡赤,他無法接受失敗的事實,尤其是敗在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娃子手裡。他握住露出一截的冰劍,準備將它硬生生拔出,然後再與李穎死戰。

    就在這個時候,李穎手中掐出幾個印訣,口中嬌喝一聲:「爆」

    玄陽子肩頭的冰劍立刻開始炸裂,一時間血霧漫天,隨風吹散。再看玄陽子,一條左臂被炸飛,半邊身子血肉模糊,變成一個血人。

    饒他已經是融魄期的修為,也禁不住如此重創,身體重重地落到擂台,在冰面上滑出很遠,留下觸目驚心的一片鮮紅印記。

    李穎畢竟是女孩子,心中有些不忍,朗聲道了一句:「承讓」,然後就要轉身離開擂台。

    玄陽子側身趴在擂台,吃力地仰起頭,面孔無比猙獰,他敗了,敗在一個小女子的手上,極度的不甘像一雙惡毒的大手,撕扯著他的精神,甚至比斷臂之痛還要強烈。低聲發出野獸般的怒吼,玄陽子手中銀光一閃,直奔李穎的後心而去。

    李穎正欲踏浪歸去,忽然聽到身後惡風不善,知道是玄陽子在背後偷襲,冷哼一聲,李穎發動真水一氣符,將那道銀光擋住。

    崆峒駐地上傳來一聲喝罵:「好個龜兒子,竟然在偷偷摸摸在後面偷襲,俺上去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劉辛一把將老黑拉住:「不必衝動,他崑崙不要臉,我們崆峒可不能以多欺少。」他這一聲灌注靈力,所以整個天池都聽得清清楚楚,立刻傳來一片怒罵聲,不過,都是針對玄陽子的,其中尤以那些邪修妖魔為最。

    這時候,擂台上變故橫生,只見那道銀光忽然忽然轉了一個彎,繞過真水一氣符的防禦劍陣,然後閃電般地直奔李穎的前胸襲來。

    李穎猝不及防,無法調動真水一氣符上面的防禦大陣,只好將銀牙一咬,靈識一轉,再次發動了插在鬢角的水色蘭花。一襲藍衣剛剛罩在李穎的白衣外面,銀光就已經掠到胸前。

    噗的一聲悶響,銀光重重刺在李穎的前胸,身體立刻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到半空,一口鮮血,從李穎的口中噴出。

    此刻,她也終於看清,擊傷自己的原來是一把銀色的錐子,如果不是有紫金凝香木製作的法寶護身,現在,只怕胸口要被洞穿。李穎咬緊牙關,手中再次幻出一把冰劍,凌空向玄陽子斬去。

    玄陽子剛才發射的,是師傅交給他的法寶,名喚「穿心釘」,此寶具有自動追蹤功能,專門洞穿對手的心臟,可謂一擊致命,十分歹毒。玄陽子被李穎戰敗之後,惱羞成怒,這才放出穿心釘,不料,李穎的防禦力超強,這才僥倖沒有被穿心。

    看到李穎的冰劍在陽光下散射出耀眼的光芒,玄陽子已經無力閃避,在卡嚓一聲脆響之後,他就徹底失去了意識。因為他的身體,已經從脖子處被一分為二。在沒有達到分神期之前,修真者和普通人一樣,在這樣的創傷之下,也只能斃命。

    李穎用冰劍支撐在擂台上,一抹殷紅的血跡順著劍刃淌下,劉辛的話語在耳邊迴盪:「對待敵人永遠也不要手軟,否則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現在,李穎對這句話有了更加深刻的體會。

    嗖嗖嗖,十幾條人影從崑崙的駐地飛向擂台,隨後,一支支寒光閃爍的長劍指向李穎。

    緊接著,空中傳來一聲暴喝:「我的徒弟誰敢動,論道大會公平較技,你們難道還要群毆不成!」
第一百四十四章 綠袍二世

    上台準備圍攻李穎的是崑崙新十二大弟子,不過,被劉辛五火七禽扇燒去肉身的天玄子並不在其中。

    十幾個人被劉辛這一喝,這才醒悟,原來氣急之下,正在進行一件極不光彩的事情,眾人收起寶劍,向劉辛怒目相向。

    但是,劉辛並不打算叫他們這樣就下台,他彎腰從地上拾起銀色的穿心釘,在手上把玩兩下,然後嘿嘿笑道:「崑崙子弟果然是大家風範,戰敗之後,竟然知道偷襲,差那麼一點點就反敗為勝,崑崙果然授徒有方。」

    崑崙眾道臉上不覺一紅一白,當眾被人家教訓,臉面實在無光。十二大弟子中修為最深湛的天雷子怒道:「劉道友此言差矣,雙方交戰,各展所長,只要未曾認輸,何來偷襲之說。」

    劉辛微微點頭,然後向李穎說道:「你現在想必已經明白,性命相搏,不死不休,今後切不可有婦人之仁。崑崙道友現身說法,你可記下?」

    李穎點頭受教,心中暗笑:師傅擠兌起人來一本正經,居然也是一副高人風範。

    見到李穎靈力受損,劉辛將她送回崆峒駐地,手上的穿心釘也不歸還。原來,天山論道大會還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比武落敗的一方,不許討要失落的法寶飛劍之類的裝備。

    本來,上台比武的都是死戰,人都死了,那些身外之物還有何用,所以也就形成這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崑崙眾道眼見劉辛把穿心釘當成戰利品取走,也不好厚著臉皮討要,扶起地上的玄陽子,飛回本隊。

    李穎回到崆峒駐地,受到英雄一般的歡迎,這一場以弱勝強,大漲崆峒的氣勢。莊夢蝶和孫姿雯看到李穎受傷,連忙攙扶她坐下。將劉辛遞過來的傷藥給她服下,正在忙亂之際,聽到擂台上又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崑崙玄陰子,向崆峒道友討教!」

    玄陰子和玄陽子素來是焦不離孟。玄陽子戰敗。他當然要出來為同門報仇。

    高大壯向劉辛行禮道:「師傅,弟子願意迎戰。」他是崆峒首徒,自當勇挑重擔。

    旁邊的孫姿雯見李穎獲勝,也不覺心癢:「劉師叔,弟子也要前往。」

    「雯雯畢竟不是崆峒名下的子弟,還是大壯迎戰這一場。玄陰子的實力和剛才地玄陽子相近,大壯,你一定要小心應付。」劉辛一邊說。一邊取出一粒青皮丹,遞給高大壯:「上台之後就服下,在一炷香的時間裡,身體硬逾精鋼,所以要速戰速決。」

    高大壯點頭應允,他本是五行之體,肉體遠比一般修真者強悍,如果再有青皮丹相助。應該能與玄陰子有一拼之力。

    不過,高大壯現在還不能飛行,他又不像李穎那樣能夠踏浪而行,如何登台,都成問題。如果叫劉辛護送到台上。又實在有傷士氣,未曾比試,就已經輸了三分。

    李長庚看出大壯的難處,小眼睛中射出兩道精光:「大壯,我給你做的盾牌。可不僅僅是防身之物。」

    高大壯立刻心領神會。祭出紫金凝香木做成地五彩盾,變幻成一米多高地巨盾。然後扔到天池之中,踏在上面,竟然如同小舟一樣穩便。

    五行之力一吐,高大壯向擂台疾馳過去。來到近前,將青皮丹扔進口中,收回五彩盾,飛身躍上擂台:「崆峒弟子高大壯,請賜教。」說罷,手中幻出巨闕劍,迎頭便刺。

    玄陰子的臉上忽然現出一抹高深莫測的陰笑:「小子,今天就叫你有來無還,跟我鬥劍,我就叫你見識一下崑崙的劍法。」他的手中憑空出現一把玄陰劍,輕輕揮灑,迎向巨闕。

    高大壯不由心中一喜,他就希望和對方硬碰硬,自己的力量和堅韌的體質才能發揮出來。於是大吼一聲,巨闕劍改刺為斬,凌空劈下。

    玄陰劍還是慢吞吞地向上一迎,只聽一聲悶響,一把寶劍飛上半空。

    高大壯只覺得持劍的手掌一陣鑽心地劇痛,巨闕劍再也掌控不住,被玄陰子輕飄飄的一劍震飛。來不及查看手上的傷勢,高大壯身形疾退。

    玄陰子的修為竟然高得驚人,和先前的玄陽子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所以高大壯在一招之內,就被他重創。

    遠處觀戰的劉辛不由皺起眉頭:不對吧,玄陰子就是進步再快,也達不到這種程度,有古怪。

    他瞬間放出靈識,在玄陰子身上一掃,不由大驚:分神後期的修為,距離渡劫期也就是一步之遙,怎麼會這樣,那個玄陽子明明才剛剛踏入融魄期,兩個人怎麼會出現如此巨大的差距?

    就在劉辛驚疑之際,擂台上地玄陰子已經開始發動雷霆一般的攻擊,玄陰劍化作千百道寒光,向高大壯席捲而去。

    劍光消散之後,高大壯已經渾身浴血,幸好他及時幻出五彩盾,這才擋住要害,不過,手臂、大腿還是被劃開一條條血口。以青皮丹的強悍防禦,竟然也抵擋不住玄陰子的劍氣,實在令人恐怖。

    高大壯怒吼一聲,如同發怒的雄獅,舞動巨闕劍,再次向玄陰子衝去。

    「哈哈哈,找死,我現在就成全你!」玄陰子口中一陣陰笑,寶劍上忽然光芒大盛,吐出一丈多長地銀芒,以力劈華山之勢,斬向高大壯。高大壯奮起五彩盾迎擊,一股巨大的壓力,真如同一座大山一般,迎頭壓下來。高大壯身上爆出咯咯的響聲,魁梧的身軀一寸寸被壓向擂台。

    噗,一口鮮血噴出,在重壓之下,高大壯體內的五行之力混亂成一團,五臟六腑,如同爆裂一般,鐵打一般地漢子,最終無奈地撲到在地上,昏死過去。

    玄陰子揮起寶劍。斬向高大壯地頸項,他要以牙還牙,叫崆峒弟子也嘗嘗斷頭的滋味。

    噹啷一聲,玄陰劍重重地斬在一個漆黑地圓形物體上面。險些脫手。玄陰子定睛一看。卻是一個碩大的龜殼,利劍砍過的地方,連一道白印都沒有。

    老黑扛起高大壯,兩隻溜圓地小眼睛惡狠狠地向玄陰子一瞪:「龜兒子,原來是扮豬吃老虎。」說完,騰身飛回本隊。

    玄陰子被老黑的王八之氣一沖,忍不住登登登後退幾步,隨後這才看到劉辛正站在前面不遠處。冷冷地望著自己。

    「打了小的,老的出來救援,崆峒派如此行事,有何臉面停留在天山大會!」玄陰子得理不饒人,劉辛地做法已經破壞論道大會公平性地原則,被他抓住把柄,他要趁機將崆峒徹底除名。

    劉辛死死盯住玄陰子的雙眼,從那裡面。他看到一絲熟悉的目光,於是冷哼一聲:「對面的崑崙道友,我是叫你玄陰子好呢,還是應該稱呼你天玄子呢!」

    玄陰子不由一愣,隨即陰笑道:「劉辛。休要混淆視聽,我們曾經打過交道,難道劉大掌教如此健忘。」

    「你這個披著人皮的惡狼,沒錯,你這副身體是玄陰子的。可是。裡面寄存的卻是天玄子的元神,怎麼樣。天玄道友,我沒有說錯吧。」劉辛現在已經確定,眼前地玄陰子就是第二個綠袍老祖,是被天玄子奪舍重生。

    「血口噴人,尋找這樣的借口,你們崆峒就不怕天下道友取笑?」玄陰子自然不會承認,崑崙是名門正派,要是爆出這樣的醜聞,對聲名影響將是十分巨大的。

    「呵呵呵,天玄子,我們也不用做無謂之爭,只要你現出元神,叫大家看一看便知。」劉辛並不擔心他抵賴,外形可以騙過人的眼球,但是天玄子的元神必然保留著原來的相貌。

    玄陰子惡毒的眼睛死死盯住劉辛:「廢話少說,動手吧。」

    「好,我就再燒出你地元神,叫大家都看一看,崑崙長輩是如何奪取弟子的皮囊!」劉辛打定主意,一定要借此良機,叫崑崙名譽掃地。攻心為上,攻城為下,殺幾個崑崙弟子意義不大,能夠從根基上動搖它,這才夠狠。

    要麼就不做,要做就做的徹底,這就是劉辛的處世之道。

    玄陰子又是一陣陰笑:「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說完,身體飄上半空,手中劍訣一轉,玄陰劍化作一道銀光,向劉辛電射而去。

    隨手彈出一朵墨蓮,將玄陰劍架住,劉辛也凌空飛起,手中飛起一物,一丈見方,金光繚繞,迅猛無比地砸向玄陰子。翻天印的體積縮小,速度卻成倍增加,眼見玄陰子無處遁形,只怕要被翻天印砸成肉餅。

    玄陰子手上忽然出現一面巴掌大小地三角形小旗,輕輕一展,一團黃光騰起,罩在玄陰子頭頂。有翻天覆地、倒海翻江之威的翻天印,竟然在空中滴溜溜旋轉,無法落下。

    劉辛一見,連忙收回翻天印,心中震驚不已:莫非此物就是杏黃旗,素聞杏黃旗、打神鞭是崑崙的鎮派至寶,想不到真有此物。

    崆峒派弟子因為煉丹的原因,所以識寶的本領也都高人一籌,劉辛看到這面小旗顏色杏黃,而且能夠抵擋住翻天印,所以一下便想到杏黃旗這件超級強悍地防禦法寶。

    此旗全稱中央戊土杏黃旗,乃是混沌初開之際,取五行陽精中地土精所制,五行之中,土最厚重,厚德載物,包容萬物,所以防禦力也是最強。當年,元始天尊在分寶巖得到此旗,後來傳於姜尚,助他斬將封神,所以就一直留在崑崙。

    那日,天玄子的肉身被毀,急切之間,正好遇到玄陰子這個替死鬼,所以就強行奪舍重生。崑崙掌教天機子知道此事之後,已經沒有迴旋地餘地,所以只好將錯就錯。不過,還是暗暗叮囑天玄子不要洩露這個大醜聞。

    天玄子在天字輩的弟子之中,資格最老,天機子還得管他叫師兄,考慮到天玄子剛剛奪舍,根基還不穩固,所以崑崙掌教這才把杏黃旗暫時交給他保管。

    看來這個決策十分英明,天玄子展開杏黃旗,在翻天印的強大攻勢之下,竟然安然無恙。天玄子也是信心大增:「劉辛,我有杏黃旗在手,你能奈我何,今天,你就挺著挨揍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持久戰

    天池上空,一場高手之間的對決開始上演。這場大戰吸引了全場的眼球,其他幾個擂台上你死我活的拚鬥也紛紛停手,就近觀看。

    當天玄子祭出杏黃旗之後,劉辛也暗暗頭疼,杏黃旗號稱封神大戰之時的第一防禦武器,也不知道經厲過多少截教法寶的洗禮,以姜尚微薄之技,竟然能依靠它存活下來,足見其變態。

    這就是積澱,就是底蘊啊,劉辛感覺到,要想撼動崑崙的根基,確實難度很大。不過,既然定下這個目標,就要一步一個腳印地去實踐,現在,就是第一步,一定要斬殺天玄子,然後奪下杏黃旗,嘿嘿……

    天玄子有杏黃旗的庇護,越發膽大妄為,手中的劍訣變幻莫測,展開狂風暴雨一般的攻勢,一把玄陰劍如同出水的蛟龍,銳不可擋。天池上空,全是片片銀芒在閃爍。

    劉辛則不急不躁,現在,他已經想好了策略:那就是活活拖死對方。你不是有杏黃旗庇護嗎,但是靈力總有耗盡的時候。然而劉辛卻不用擔心這種情況,因為他手裡有丹,可以迅速補充靈力。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煉丹師的優勢,一邊打仗,一邊嗑藥,然後活活把人磨死。

    劉辛戒指裡的靈丹,估計吃三年沒問題,但是天玄子則不行,能堅持三天就不錯了。這也是劉辛無奈之中想出的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誰叫人家有杏黃旗這樣超級變態地東西。

    天玄子則不知道劉辛的如意算盤,此刻。他佔據主動,全力進攻,劉辛的翻天印幾次出手,都被杏黃旗擋住。不過,天玄子手裡的寶劍雖然虎虎生風,卻也無法沾到劉辛的衣角,兩個人就陷入僵持階段。一直打到紅日西斜。依舊在空中翻來覆去的纏鬥。

    再精彩的表演,也有看膩地時候,天池四周地那些看客終於不耐煩起來,嚷嚷著要結束今天的日程,而那些妖魔中人,則已經呼朋引伴,吵吵嚷嚷地開始撤離陣地,很快。一股股烤肉美酒混合起來的香氣就在天山上空瀰漫,自從來了這批惡客之後,天山的飛禽走獸算是倒了血霉,幾乎被他們屠殺殆盡。

    站在木台上觀戰的天機子也暗暗焦躁:這樣一個不勝不敗之局,要搞到什麼時候?

    忽然間,他看到劉辛又一次極為隱蔽地往嘴裡扔了一樣東西,天機子終於恍然大悟:「不好,這傢伙好歹毒。竟然想出這樣下三爛的手段,想活活拖垮天玄師兄。

    於是,天機子運足靈力喊道:「兩位道友,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戰。」

    天玄子現在攻勢已經不如開始的時候那麼猛烈。聽到天機子的喊話,也準備見好就收。可是,劉辛豈能叫他如願:你回去再休息一宿,明天又生龍活虎來跟我打,哪有那麼便宜地事!

    「哈哈哈。今日月明星稀。最適合比鬥,古人能挑燈夜戰。我們今日就來一場乘月鏖戰。誰要是膽怯,現在立刻認輸。天玄道友,不知你有沒有這份膽量?」

    聽到劉辛如此猖狂,天玄子不由氣往上撞:「劉辛,咱們不死不休,就是斗上三天三夜,我也一定要取你性命!」說罷,飛劍上下飄飛,又展開猛攻。

    這一來正中劉辛下懷,他朗聲說道:「好,當著天下道友的面,我劉辛發誓,要不和你決出勝負,誓不罷手。」

    他的聲音用靈力遠遠地送出,就連遠處喝酒吃肉的妖魔一族都聽得十分真切,有些妖魔還讚了一聲:「這才是好漢子!」說完,又接著往嘴裡灌酒。

    木台上的天機子暗歎一聲:天玄師兄心機不深,沒有看透劉辛的詭計。於是,只好吩咐無關之人可以散會,至於擂台上的比試,則繼續進行。

    夜色漸漸籠罩天池,因為是下半月,所以月亮還沒有升起,但是在遠處雪峰和池水的映照下,天池並不顯得昏暗。劉辛見天玄子在一陣猛攻之下,有些無力為繼,於是嘿嘿一笑:「天玄道友,追著我打了一白天,也該歇歇,現在該我還手了吧。」

    說完,取出一條青幽幽地長索,迎風一抖,就迅速開始變長,然後如同青蛇一般,向天玄子捆去。

    這件法寶,是青霞元君的青索,乃是用她褪下的蛇皮煉製,柔中帶剛,可長可短。青霞元君準備返本歸元,所以將隨身之物都交給劉辛保管,並且把使用的法訣也都傳授給劉辛。

    夜幕之中,青索在劉辛的操縱下,更加神出鬼沒,而且,最大地好處就是省力。天玄子立刻就有一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他絲毫不敢大意,杏黃旗將全身罩住,不給青索一點可乘之機。

    劉辛的用意本來就不是將他綁縛,而是消耗他的靈力,所以在空中悠閒地飄蕩,不時掐出幾個印訣,控制青索展開攻擊,叫天玄子疲於奔命。

    此刻,天池四周,仍然有人在關注這場漫長的拉鋸戰。崑崙和崆峒地弟子不必說,蜀山和幾個大派地掌教也都在凝神觀戰。這是一場新舊勢力的首次碰撞,它很可能關係到今後修真界發展地軌跡,不得不重視。

    崆峒駐地上,眾人看到劉辛漸漸佔據上風,終於將懸著的心放下。莊夢蝶指著空中的兩道人影說:「那個老道要不是有杏黃旗,早就被師傅打敗。」

    冷丹子冷冷地回了一句:「你師傅要是沒有那些法寶,說不定也早就敗了。現在,就看誰的修為更加深厚,誰就能堅持到最後。」

    「那一定是我師傅,他經常教導我們說,一面戰鬥,一面嗑藥。」莊夢蝶歡快地說道。

    冷丹子和李長庚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出同樣的想法:果然是有其師必有其徒,虧她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旁邊的鍾良則大聲叫好:「高哇,這麼好的主意是誰想出來的?」

    大嬸撇撇嘴:「鐘師伯,網絡上玩遊戲的時候,都是一邊打怪一邊喝藥。」

    「能理論聯繫實際,那就更了不起,不愧是我鍾良的兄弟,就是有創意。不過,這麼干有點費藥,一般人還真吃不起。」

    戰爭依然在持續,大半輪下弦月已經升到半空,天池上更加明亮,平靜的水面上,兩條人影來回飄蕩,頗有幾分詩情畫意。

    但是兩位當事人卻沒有這份閒情逸致,尤其是天玄子,現在更是狼狽,隨著靈力的不斷消耗,他也明白了劉辛的意圖。一開始還納悶:那小子的修為肯定沒有自己深厚,為什麼要選擇這種自殺式的方法?

    不過,聯繫到劉辛煉丹的那一幕,天玄子徹底清醒過來,不過,現在已經拉滿弓,要是食言而肥,顏面何在所以,現在天玄子只能咬牙硬挺,開始時候的豪情壯志漸漸消磨乾淨,只能被動防禦。而那個可惡的小子,翻天印頻頻出擊,天玄子感覺,手中小小的一面杏黃旗,開始變得越來越沉重。

    失敗的陰影再次籠罩上天玄子的心頭,同時,還翻湧起一股極度的不甘:難道,這個崆峒的小子,真是我的剋星?

    尷尬的境地叫他想起第一次被五火七禽扇爆體時的情景,至今依然不寒而慄,難道,悲劇又要在自己身上重演?

    手中的杏黃旗重如泰山,而他的對手,則如同吃了興奮劑一般,大鐵塊子轟轟猛砸。本來嘛,那些助長靈力的丹藥,療效比興奮劑要好上十倍,而且沒有副作用。

    劉辛此刻的心情則越來越爽,一天的付出,現在終於要有所回報。他不僅要毀滅天玄子的軀體,更要揪出他的元神,公之於眾,從而完成對崑崙的致命一擊。

    終於,杏黃旗從天玄子的手中脫落,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插落到地上。連垂死前的反擊都沒有,天玄子的靈力已經被劉辛搾乾。

    五火七禽扇在手,清幽的月光灑在上面,三隻鳥翅似乎也開始振動,它們渴望飛翔,,渴望用自己灼熱的翅膀去擁抱每一個敢於發出挑戰的敵人。

    呼,鳳凰翅終於在劉辛的印訣下噴薄而出,天玄子毫無懸念地再次在烈火中永生。

    劉辛有意放出天玄子的元神,三寸元神滿臉恐慌地向天池中央的木台逃遁,月光下,依稀正是天玄子的相貌。

    「天玄子,如今你還有何話講!」劉辛祭起青索,向天玄子的元神縛去,準備將他捕捉,然後進行公審。而且在百忙之中,劉辛還不忘拾起地上的杏黃旗,隨手扔進乾坤戒。

    普通修真者的元神,沒有絲毫防禦力,當然更不會有攻擊力,而且,失去依托的本體,飛行的速度也是極慢。劉辛的青索如同一條巨蟒,正昂首撲向一隻企圖逃竄的小老鼠。

    「劉道友,得饒人處且饒人。」一直在旁邊觀戰的天機子終於按捺不住,也凌空向師兄的元神撲去。

    「天機道友,我也記得一句古話,除惡務盡!」劉辛看到自己和天機子距離天玄子的元神都差不多,不由加快速度。

    「士可殺不可辱!」天機子手中忽然射出一把小巧的飛劍,不過,不是射向劉辛,而是射向正迎面向自己飛來的三寸元神。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又見和尚

    天池上空殺機驟現,天機子見事情敗露,所以只好向同門師兄的元神痛下殺手,否則,如果叫天下道門都知曉此事,崑崙的清譽只怕要一落千丈。

    見天機子飛劍出手,劉辛還以為他氣惱之下,要向自己下手,連忙收回青索,凝神對敵。不料,天機子的飛劍,竟然向天玄子的元神射去。

    劉辛頓時醒悟:這傢伙要殺人滅口,好個崑崙掌教,心思居然如此歹毒。

    不過,劉辛現在也無法阻擋天機子的長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毀滅證據。不料,忽然間變故橫生,只聽空中傳來一聲嬌喝:「收!」

    隨後,一道白光捲住空中的元神,輕巧地避過快如閃電的飛劍,然後如同用線牽著木偶一般,將天玄子的元神拉進一個白玉瓶子裡面。

    劉辛閃目觀瞧,不覺大喜,只見老黑後背上穩穩地托著大眼睛,大眼睛手上穩穩托舉著玉淨瓶,天玄子的元神,正是被她收取。

    老黑飛到劉辛身邊,大眼睛獻寶一般地高舉玉淨瓶:「劉大哥,你怎麼謝我?」

    「小丫頭,那你怎麼謝俺,不過,你的小心眼還蠻機靈,一看那個什麼機老道飛起來,就叫俺馱你飛過來,正好趕趟。」

    「黑護法,我發現你這個後背還真是穩當,用來載人,最合適不過,等一會回去,我馬上就給你弄點好吃的。」大眼睛要是忽悠起老黑,估計把老黑賣了還得幫她數錢。

    天機子飛劍落空。及至看到又是這個可惡的小丫頭,不由氣往上撞,上次因為封神斬將飛刀,被她著實羞辱一番,這一次竟然又跑了壞事,於是氣勢洶洶地衝過來:「丫頭,將我崑崙子弟地元神還來!」

    大眼睛忽閃幾下:「道長。一見面您就向我討要東西。上次是這樣,這次又來,嘻嘻,自家的東西,一定要看住。」

    劉辛暗挑大指:這個丫頭,簡直就是氣死人不償命嘛。

    天機子一聲長嘯,幾十條人影向這邊飛來,都是崑崙弟子。看來,他是想動手硬搶。

    而另外一邊,十幾條人影也飛馳而來,隨後,白眉爽朗的聲音響起:「劉辛道友,聽說你捕捉天玄子的元神,叫我們一起驗證一下!」

    隨後,蜀山十六劍在白眉和趙天明的率領下殺到。擋在劉辛等人身前。劉辛一見來了後援,心中大定,朗聲向四周喊道:「各位掌教,大家不妨一起過來做一個見證,看一看崑崙門下弟子的廬山真面目。」

    好事者什麼時候都有。更何況此事關聯甚大,很快,各大門派的掌教全部到齊,就連海外軍團地四位代表也齊刷刷地趕到劉辛向大眼睛微微點頭,後者立刻取出玉淨瓶。托在掌心。開啟上面地符,將剛剛收入的元神釋放出來。

    「啊!果然是崑崙的天玄道兄!」四周響起一片驚歎。火辣辣的目光一起射向天機子。

    一陣轟鳴在腦海中響起,眾目睽睽之下,天機子也是一陣心寒,隨即又轉為滔天的憤怒:小小的崆峒,竟然叫我崑崙屢屢出醜,我與你勢不兩立!

    「不好,元神要自爆!」不知誰吼了一聲,人群立刻開始四散。

    大眼睛剛要舉起玉淨瓶,卻被劉辛拉住,一起後退。此事大家都已經明見,這個元神也就失去他存在的價值,如此自生自滅,反倒乾淨。劉辛猜度,定是那個天玄子見事情敗露,無顏再面對崑崙同門,這才含恨自爆。

    元神自爆的威力不容小視,人們都撤得遠遠。只見三寸小人地身上白光越來越盛,亮過白天的太陽,隨後,轟然一聲巨響,天玄子的元神徹底灰飛煙滅,數百年苦修,毀於一旦。

    人群重新聚攏回來,心中都頗多感慨,在場的都是分神、渡劫的高手,一身修為來之不易,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情。

    劉辛見大眼睛還要向天機子質問,連忙拉拉她的手,示意不要做聲,這個時候再進行挖苦諷刺,就顯得崆峒有失厚道,叫人徒增反感。

    天機子忽然長歎一聲:「天玄師兄,你這又是何苦。雖然你背著我偷偷做出奪舍重生這樣令人不齒的事情,不過現在死者已矣,一切恩怨榮辱,全都一筆勾銷,你還是我的好師兄。」

    天玄子入門最早,但是由於自身資質所限,修為反倒不如幾位師弟,但是他對待同門卻十分友善,如同父兄。所以,天機子這幾句話真假參半,倒也不全是推脫之詞。

    「阿彌陀佛,天玄道兄一念之差,墜入輪迴,我等應以此為戒。不過,此事也就到此為止,待老僧念上一捲往生咒,叫他早脫苦海,超升極樂。」天禪大師平和地聲音響起。

    眾人一起稱善,正要散去,卻聽空中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正道中人,也不過如此,看來,我綠袍老祖奪舍重生,更不必藏著掖著了,哈哈哈!」

    抬頭一看,只見一人飄蕩在空中,一身綠衣,臉上發出綠油油的光芒,尤其是一雙眼睛,黑夜之中,比惡狼的眼睛還要恐怖。

    見他自稱綠袍老祖,眾人不由面面相覷:口氣和身上的綠光倒是很像,只不過面貌變化實在太大,他說奪舍重生,莫非換了一具軀殼。

    想到這幾日並未見到綠袍老祖地身影,看樣子極為可能。當日綠袍老祖被冷天天斬殺之事,眾人並未看清,還以為綠袍忽然離去,都暗自慶幸了幾天,想不到這廝又冒出來。

    綠袍向劉辛身邊的冷天天瞪了一眼,目光中充滿怨毒,不過,這樣的醜事,冷天天不說,綠袍當然更不會主動提起。他冷冷地向劉辛道:「今天崆峒大敗崑崙,你小子出盡風頭,明天老祖就和你玩玩,小子,今天晚上,可別嚇得逃跑。」

    見綠袍比以前更加囂張,劉辛也冷冷一笑:「綠袍,明日擂台相見,咱們也是不死不休。」

    「好,不過,你要是找人幫忙,就不算漢子。」綠袍一邊說著,一邊向冷天天瞟了一眼,對於封神斬將飛刀,他多少還是有些忌諱。

    劉辛哈哈一笑,未置可否。然後向眾人一稽首,帶領著冷天天和老黑,返回崆峒駐地。

    各派的掌教相互望了一望,也各自歸去,不過,每個人心裡都有一筆賬,崑崙在他們的心目中地地位已經開始下降,而崆峒則開始崛起,沒有人再把它看成是一個小門派,雖然劉辛現在連一處洞府也沒有,弟子也不過六七人。

    天山之夜,重歸平靜,天池水也重新恢復清淨,紛爭殺戮都被蕩滌乾淨。半輪明月倒映水中,一切都是那麼寧靜自然。

    坐在天池岸邊,凝望一池清波,劉辛地心中也變得如同池水一樣清澈:上善若水,蕩滌萬物而不染,滋養生靈而不驕,樸實無華現本性,無須出世不入世,修道之人,當如這一池湖水……

    翌日,依舊風輕雲淡,又是一個廝殺的好天氣。劉辛從池水中收回心神,發現面前正有一雙靈動地大眼睛在閃動:「不如,我把封神斬將飛刀先借給你用一用?」

    微笑,搖頭,劉辛淡淡地說道:「不必,那東西暫時最好不要見光,綠袍雖然狂傲,但是也絕對逃不過我的掌心。」

    「還真拿自己當如來佛祖了,綠袍心毒手狠,千萬要小心。」冷天天一雙大眼睛直視劉辛,水一樣的溫柔。

    「我會的。」劉辛心頭竟然微微一顫,一種從來未曾有過的感覺悄悄爬進心田。

    「師傅,嘗嘗我給你熬的粥,一會上台,好好教訓一下那個綠袍老祖。」莊夢蝶很不合時宜地跑過來。

    劉辛點點頭:「小蝶有進步,學會熬粥了。喝了這碗粥,打得綠袍頭破血流。」

    莊夢蝶也很謙虛地點點頭:「其實是大家一起動手的,李穎師姐弄出的水,乘風師弟燒火,大嬸師兄掌握火候,最後,我盛出來端給師傅。」

    劉辛端起粥碗,慢慢品嚐,很快,他就從裡面品味出濃濃的師徒之情,渾身似乎真增加一股力量。

    在宣佈今天的論道大會開始之後,劉辛第一個飄上擂台,初生的朝陽映在臉上,劉辛顯得那麼從容,那麼自信:「綠袍老祖,該我們來了結彼此的恩怨。」

    綠袍老祖也極為囂張地發出一陣狂笑,然後在徒子徒孫的一片歌功頌德聲中飛上擂台:「哈哈哈,小子,你既然選擇與老祖為敵,老祖今天就成全你,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叫你形神俱滅,我要把你煉成傀儡,叫天下人都瞧瞧,這就是和我做對的下場。」說罷,綠袍祭起玄牝珠,幾準備動手。

    「阿彌陀佛,施主,這一場可否讓給貧僧。」毫無徵兆的,一個聲音從綠袍老祖身後響起。綠袍的靈識竟然沒有感覺到絲毫靈氣波動,心中也是一驚:能無聲無息接近老祖的身後,肯定是高人。

    側身回頭,綠袍看到一個中年僧人垂首立在自己身後,原來,卻是一個絲毫沒有靈氣的凡人,怪不得沒感覺。

    綠袍陰陰一笑:「跟老祖我搶生意,你活膩了是吧!」

    劉辛看著那個僧人,心中卻湧起一股不妙的感覺:鳥鳥的,不會又來專門找我的麻煩吧?
一個和尚出現在天山論道大會的擂台上,立刻吸引所有人的眼球,因為很少有修佛者參加誰與爭鋒,出家人講究與人為善,紛爭也就比較少。

    很快,就有不少人認出這個和尚的來歷:淨塵寺的了緣大師。他為何要上前挑戰崆峒劉辛,卻頗令人匪夷所思。

    木台上觀戰的天禪大師尤為納悶:了緣大師素來和善,從不樹敵,今日如此反常?

    綠袍老祖見一個和尚也敢來攪局,心中反倒大喜:送上門的買賣,聽說修佛者的舍利能助長靈氣,正好今天嘗嘗。

    想到這里,張口噴出一股綠氣,帶動一陣腥風,向和尚奔去。綠袍的妖氣十分陰毒,不僅含有劇毒,而且具有強烈的腐蝕作用,能瞬間將人化成一灘膿水。

    了緣和尚身子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只是手指輕輕顫動,瞬間點了九九八十一下。來勢洶洶的綠氣瞬間消失不見,仿佛從來也不曾存在過一般。

    “定禪歸一指!”天禪大師忍不住驚呼起來,這是佛門中極為厲害的一種功法,修到極致,能一指定乾坤。天禪大師苦修數百年,剛剛能發出一十八指。而了緣大師出指的時候隨意揮灑,絲毫不帶煙火氣,顯然已入化境。

    綠袍老祖也不免大驚,這絕對不是修真者的手法,于是口中喝道:“你到底是何人?”

    了緣大師終于抬起頭來,只見他面無表情,無喜無悲,似乎已經堪破生死,了卻塵緣。就連一雙眼睛,也毫無生氣,如同死魚眼珠一般。

    “哇,大事不妙,又是那個燃燈和尚來找麻煩。這家伙,還真是陰魂不散。”劉辛終于確定和尚的真實身份,一股惡寒心底涌起,上一次在峨眉山僥幸逃脫,這一次,如何應對。

    施展元神出竅的燃燈古佛并不想浪費時間,決定先打發眼前這個討厭的攔路狗。上次搶奪定海珠未果。主要就是因為元神出竅的時間過長。從而錯過良機,所以,今天他決定速戰速決。

    一只金色的巨手憑空出現在綠袍老祖的頭頂,手心出現一個字形的閃光符,向綠袍的頭頂印去。

    綠袍只覺得一股庄嚴宏大,不可抵擋地氣勢從頭上壓下來,感覺比泰山還要凝重。頭頂的玄牝珠被符的金光一照,立刻無比暗淡。并且漸漸開始萎縮,轉眼間就由鴨蛋變成鵪鶉

    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玄牝珠要是消失,綠袍的元神徹底消失,一身修為也就全部付諸流水。綠袍連忙噴出一口綠氣,迎向那個字形的符。

    綠氣瞬間被淨化,但是綠袍也抓住這一線生機,將玄牝珠收回體內。想要瞬移逃脫。卻發現身子已經一點也動彈不得。

    金色大手毫無懸念的把綠袍老祖握在手中,然后巨手一揚,綠袍老祖像皮球一般,飛上天空,然后身體越來越小。最后撞到遠處一座縹緲的雪峰上,轟地一聲,雪峰崩塌,冰雪齊下,綠袍老祖很快就被埋葬。

    天池四周地人都看傻了。綠袍老祖是何許人也。人們心里也都有數,隱然是這次天山大會的第一高手。可是在和尚手下,就像一個三歲頑童,絲毫沒有反擊的能力,這個了緣大師,實力也太恐怖了吧。

    天禪大師望著台上的了緣,心頭微微一蕩,雙手合十,口中低聲吟誦:“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望著遠處的雪峰,劉辛忽然靈機一動,不等和尚向自己展開進攻,立刻全力催動靈力,身體化作一道閃電,向仙府所在的那座雪峰奔去。

    燃燈古佛腳下騰起一朵金蓮,緊追上去,速度比劉辛快出不止一倍。那只金色的巨手更是迅捷無比地向劉辛抓去。

    劉辛一邊跑,靈識一邊密切注意燃燈的動向,見他放出大手,鋪天蓋地般罩下來,連忙祭起杏黃旗,擋在頭頂。

    漫天金光中,一片明麗地黃色光芒破空而出,杏黃旗不愧是超級防御法寶,燃燈的如來神掌竟然奈何它不得。

    這一下也頗出燃燈的意料之外,那片黃光猛然使他想到了杏黃旗。燃燈也是封神大戰中几次重大戰役的參與者,所以對它并不陌生。

    杏黃旗,可以避免大部分物理攻擊,所以,燃燈的金蓮想來也不會有效,其他厲害的法寶,卻無法帶到這一界,燃燈也不由暗暗著急。

    猛然間,燃燈的身上金光大盛,他張口做獅子吼狀:“、嘛、呢、叭、咪、。”六字真言吐出,竟然在空中凝成如有實體的六個金色大字,組成一個旋轉地圓形金輪,向劉辛罩去。

    雖然六字真言是針對劉辛發出的,但是天池四周的其他人也受到波及。人們只覺得一股強烈地波動涌入靈識,心神激蕩,腦海轟鳴,如同有人在腦子里使勁撞鐘一般。

    像庄夢蝶、包乘風等修為比較低的,立刻都面色慘白,昏死過去。而那些妖族則在真言聲中被震出原形,匍匐在地,不敢少動。

    落霞寺的天音大師平時最精通真言朮,但是聽見了緣和尚地真言,和自己的一筆,簡直是天壤之別,他簡直無法相信,真言朮竟然能夠強大到這種程度,真懷疑這個了緣和尚還是不是人。

    別人都承受如此壓力,真言的主要攻擊對象----劉辛的遭遇又會如何?

    從第一聲真言響起,劉辛就知道杏黃旗也阻擋不住聲波,畢竟它是直接對元神展開的攻擊,不屬于物理攻擊地范疇。

    危急之中,劉辛停住身形,收起杏黃旗,幻出三丈元神,全力催動定海珠,准備硬拼一記。定海珠射出五色豪光,漆黑地三丈元神完全被光芒籠罩,看起來絢麗無比。

    燃燈一見無比熟悉的五色豪光閃起,就知道是自己心愛之物定海珠,心中更加惱怒,神識控制著真言金輪,向劉辛地元神攻擊過去,發狠要徹底抹去劉辛的元神,奪回定海珠。

    真言如同核彈爆炸產生的沖擊波,爆發開來,包裹劉辛元神的五彩豪光也不能完全遮擋。真言產生的波動開始震顫劉辛的元神。

    如同飛旋的刀子在切割元神,那種痛苦,真正的來源于靈魂深處,現在,劉辛算是真正體會到:精神上的痛苦要遠遠大于肉體上的痛苦。

    一聲憤怒的嚎叫從劉辛口中發出,洪荒之力奔涌而出,如同滔滔江水,將真言引發的聲波攻擊消于無形。劉辛從地獄般的感覺中解放出來,咬緊牙關,繼續向不遠處的雪峰飛馳。

    燃燈也不由咦了一聲,他感覺到劉辛剛才發出的氣息很古怪。不過,因為有定海珠炫目的豪光,他并沒有看清楚劉辛的元神,否則他一定會認出,那正是老對頭巫族的洪荒戰神。

    不過,能擋住六字真言的攻擊,多少還是出乎燃燈的預料,他現在也別無他法,只有催動金蓮,准備上前將劉辛擒住。

    劉辛終于抓住喘息之機,毫無阻礙地穿過仙府最外面的無形氣罩,扑到雪山之上,身形很快就隱沒其中。

    燃燈隨后跟到,卻被氣罩擋在外面。神識一掃,燃燈就看透真相。不過,現在這副身軀,并不是自己的金剛不滅金身,根本無法通過。

    眼見劉辛鑽入雪峰,燃燈也惱羞成怒,兩手瞬間在胸前變幻出三萬六千道印訣,無聲無息地沒入氣罩之中。

    一連串的爆炸聲響徹天山,無形氣罩瞬間被燃燈摧毀。本來,仙府也快要到開啟之期,里面的防御陣法靈力耗盡,所以防御力量已經相當微弱。否則,以燃燈僅能發揮十分之一的能力,絕不會如此輕易被他破掉。

    燃燈精神一振,也緊隨著劉辛鑽入到雪山之中,兩個的身形,都消失不見。

    天池四周正邪兩教的修真者這才從巨大的震撼中恢復過來,見識了燃燈的雷霆手段,人們漸漸明白:這絕對不是人間界能夠具有的能力,很多人都已經猜到,一定是神界有人臨凡,將元神寄寓在了緣大師身上。不知道這個劉辛究竟做了什么事,竟然惹得神人下凡追殺。和劉辛交好的眾人,都擔憂不已,但是如昆侖天機子之輩,心里則早就樂翻天:如果能假神人之手,將劉辛消滅,真是人心大塊。

    可是,兩個人在進入雪峰之后,卻再也沒有動靜,人們漸漸開始向雪峰靠攏,因為大家心里都有數,那里就是即將開啟的仙府所在。

    忽然間,雪峰中傳出一聲悶響,地面也為之一顫。隨后,一道金光從雪峰中爆炸開來,射入云霄,蹤跡不見。

    在強大的沖擊下,雪峰也發出轟隆轟隆的巨響,開始崩塌,一座如同冰雕雪刻的巨大仙府呈現在人們眼前。

    在仙府的空中,飄立一人,臉上平和淡定,有飄然出塵之感,正是崆峒派的劉辛,而了緣和尚已經蹤跡不見。

    人群愣了一下,然后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沖啊,仙府開啟了!”

    所有人都醒悟過來,爭先恐后地飛入仙府里面。他們之中,有很多人就是奔著仙府來的,見到它提前開啟,哪里還會客氣。

    仙府中的劉辛卻微微搖頭,然后飛速向外面飛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仙府開啟

    話說燃燈古佛緊隨劉辛鑽入仙府,瞬間就穿過外面的冰層,進入到仙府之中。忽覺前面靈氣撲面,定睛一看,不由大喜過望,只見空中一物,五色豪光閃耀,正是定海珠。

    想不到得來全不費功夫,燃燈伸手一領,想把定海珠招過來,不料,寶珠卻不聽指揮。燃燈轉念一想,隨即醒悟,此珠已經被那個臭小子的元神煉化,看來需要將它捕獲,然後抹去元神印跡,這才能恢復原狀。

    於是,燃燈飛身前衝,將定海珠牢牢抓在手中。然後運起神力,包裹住寶珠,開始重新煉化。

    定海珠卻忽然變得貪得無厭,無論燃燈如何催動神力,它就是絲毫不肯改變。燃燈忽然心生警兆,口中吐出真言:「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破!」

    四周的幻象立刻消失,再看掌中的定海珠,蹤跡不見,原來只不過是障眼法。燃燈立刻心如明鏡:原來是一時貪念作怪,陷入幻境之中。看來,要想達到無上大圓滿,自己的心性修為還是不夠。

    此時,劉辛眼睜睜看著燃燈撲進山河社稷圖,心中大喜:老和尚,任你奸似鬼,也要喝我的洗腳水。真懷疑你,嗜殺貪心,究竟是怎麼悟道成佛的呢!

    隨後,山河社稷圖一卷,竟將燃燈困在圖中。也是燃燈在封神大戰之時,殺戮太重,因果報應,合該有此一劫。使用元神出竅。寄寓在一個普通修真者身上,能力大跌,一時不察。這才被劉辛困住。

    劉辛展開山河社稷圖,輕輕一抖。燃燈就滾落塵埃。一代大尊,今日竟然也鬧得灰頭土臉。

    燃燈羞愧萬分,剛要翻身爬起,卻忽覺腰酸腿軟,竟然無法站立,而且就連元神也被麻痺,無法逃遁。而就在這時,劉辛的翻天印如同一座小山。當空落下。

    心中暗叫一聲不妙,燃燈眼睜睜地看著翻天印落下,卻無計可施。燃燈以前淨是用大山鎮壓別人地主,今天算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和尚被劉辛逼急,也終於發狠,一掌擊碎天靈,一尊金光燦燦的古佛盤坐蓮台,緩緩升起。身後佛光萬道,迎向翻天印。

    巨大地撞擊聲爆發出來,翻天印驟然停在半空,而燃燈身後的佛光瞬間暗淡無光,苦心修煉數千年地佛光。竟然硬生生被削去。

    遭此劫難,燃燈實力大損,無心戀戰,化作一片金光,衝破雪峰。回歸佛界。這一趟人間界之行,可謂損失慘重。當年種下的殺劫。今番應在劉辛的身上。

    劉辛收回翻天印,長長地吐出胸中的一口鬱悶之氣:死和尚,不給你點教訓,還真以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呢。

    隨後,劉辛就看到各路人馬開始衝進仙府,顯然都想先下手為強。不過,想到仙府之中那兩頭變態的神獸,劉辛還是決定暫避鋒芒,這才向外飛去。

    沿途,千百雙看待白癡一樣的眼神從劉辛身上一瞥而過:居然有這樣的傻瓜,不去搶寶貝,卻傻乎乎的往外跑,估計是被剛才地和尚打傻了,他們哪裡知道,是和尚被劉辛打傻才對。

    迎面看到白眉率領著蜀山十六劍也急匆匆地趕去,劉辛連忙招呼一聲,將他們攔下。白眉也不問緣由,隨著劉辛一起折回。白眉相信,這位小兄弟絕對有他的道理。

    飛回崆峒駐地,眾人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地等候劉辛的消息,莊夢蝶和包乘風等人,已經被救治過來,只不過神情還有些委頓。見到劉辛平安歸來,老黑和老白立刻叫嚷起來:「仙府開啟,趕快去發財!」

    劉辛呵呵一笑:「不急,等過了風頭再去不遲,小蝶,乘風,趕快行功,心神受損,於今後的修為極為不利。」

    眾弟子見他歸來,心中這才安定,都盤坐在地,開始運功。老黑則急得在地上直蹦:「你們等吧,俺老黑可不想撿剩,再等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鍾良、李長庚等人也都嚷嚷著要跟老黑一起走,卻聽冷天天無力的聲音傳來:「要是有便宜,劉大哥早就第一個衝上去,他既然回來,肯定有古怪。」她的修為也是極低,所以著實被燃燈的真言衝擊一下子,現在身體裡面也極不好受。

    老黑瞪著兩隻溜圓地小眼睛,盯著劉辛:「老弟,什麼情況?」

    「應該很快就可以看到。」劉辛凝望著仙府方向,幽幽地說道。

    果然,仙府上空黑壓壓的人群忽然開始四散,就好像在蜂營中央扔了一塊石子,開始炸營。隨後,一白一黃兩道光影出現在天空,開始向漫天的修真者展開無差別攻擊。

    老黑不由一縮脖:「看樣子好像是神獸,威力還真夠勁。」

    「阿彌陀佛,貪心一起,殺劫便至,只怕這場血雨腥風,要使我道門大損。劉施主,我等不能袖手旁觀,盡力而為如何?」天禪大師隨著天音大師飄然而至,他並沒有參加奪寶軍團之中,現在危機降臨,才會挺身而出。

    劉辛雖然心中欽佩,卻也不願為他人做嫁衣,於是嘿嘿一笑:「大師悲天憫人,菩薩心腸,實在可敬,只是一人之力,無法扭轉乾坤,貪心之人,總要受到懲罰。」

    「修道之人,最講究積累功德,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劉施主慎思。」天禪大師雙手合十,目光如水,一直流淌到劉辛心底。

    「多謝大師指點,白眉老哥,咱們說不得要走上一趟。」劉辛豁然開朗,心中對天禪的敬意更濃。

    白眉本來身負俠氣,自然不甘落後,向蜀山十六劍一揮手,率先乘劍而去。劉辛向老黑老白一招手:「黑白護法隨我一起前往,其他人就留在此地,鍾大哥,看護好我這幾個弟子。」

    說完,也凌空向白眉追去。天禪大師道了一聲善哉,腳下湧起一朵金蓮,很快就超過蜀山白眉,衝到最前頭。

    大眼睛從地上站起來:「等等我!」這樣發財的機會,財迷怎能錯過。不過,大眼睛也是想去幫幫劉辛,畢竟封神斬將飛刀不是吃素地,也是專門要人家腦袋的傢伙。

    仙府上空,兩隻神獸大顯神威,向闖入者展開屠殺。那日被劉辛盜走山河社稷圖,貔貅和狻猊就險些抓狂,兩隻神獸憋了一肚子神氣。今天都撒到正邪兩道修真者的身上,狻猊的巨口已經吞噬了百多名修真者的元神,貔貅則更是徹底,連人一起吞到肚中。

    修真者懷著滿腔熱情而來,不料送入兩尊凶神地口中,立刻如同一盤散沙,只顧逃命。見機早地,躲到遠處觀望,卻還是捨不得離去。這其中,就包括崑崙派的掌教天機子和坐下地崑崙弟子。

    忽然間,一片劍光閃爍,一隊人馬從遠處殺到,卻是白眉、劉辛等人。那些聰明人氏再次露出鄙夷的目光:看,還有趕來送死的呢。

    劉辛也不理會那些討厭的目光,高聲喊道:「天禪大師,白眉大哥,你們去對付那只狻猊,這個貔貅,就交給我了。」

    說罷,就向那只貔貅掠去。貔貅展開雙翅,頭上的尖角所向披靡,正沖得高興,忽然一股熟悉的氣息傳來,正是那個偷走山河社稷圖的賊人。

    貔貅發出一聲怒吼,將前面幾名修真者震得心神大亂,跌落下去。隨後,貔貅化作一道白光,向劉辛衝來。

    劉辛領教過神獸的厲害,手中展開山河社稷圖,迎向撲面而來的白光。貔貅也知道寶圖的威力,不敢硬闖,猛然停住身形,張口吐出一片陰森森的白色氣團,向劉辛罩去。

    不慌不忙地祭起一面黃色的小旗,將氣團擋住,劉辛的身體緩緩上升,漸漸將貔貅引到高空。一時間,一人一獸相互忌憚,僵持起來。

    白眉率領蜀山十六劍也向狻猊展開攻擊,十幾把飛劍閃耀著各色光芒,往神獸身上招呼過去。

    不料,那狻猊將身上的長毛一抖,飛劍沾到身上,立刻就被彈飛。隨後,狻猊發出一聲氣動山河的獅子吼,張開大嘴,向清風子撲去。

    一朵金蓮十分突兀地出現在狻猊面前,正中它的頭部。金蓮熠熠生輝,散發出柔和的金光,但是,卻有一股中正浩大的力量蘊含在裡面,狻猊也被砸得眼冒金星,在空中轉了兩圈,這才恢復清醒。

    狻猊何曾吃過這樣的虧,轉頭撲向天禪大師。天禪的金蓮回到腳下,開始向高空升去。他的意圖和劉辛一致,先把神獸引離人群,免得造成更大傷亡。

    隨著兩頭神獸的升空,仙府徹底解放,不少人已經看出便宜,悶聲不響地落到仙府裡面,開始四下搜尋。

    榜樣的力量無窮大,有人帶頭,後面就少不了追隨者,頃刻之間,本來四散的修真者像蒼蠅一般,全都撲向仙府。

    老黑本來想去為劉辛助戰,但是看到他完全可以自保,這才停在空中觀戰,忽然看到修真者再次向仙府蜂擁,老黑不由氣得大罵:「你們這群龜兒子,不幫著打仗,搶東西倒比誰都積極,真是氣死俺也!」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黑護法,你也別罵了,快馱我一起搶去,不能把便宜全都叫他們佔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奪寶行動

    大眼睛纏住李長庚,叫他把自己帶到仙府上空,看到劉辛正拿著山河社稷圖在那裡鬥牛,不覺心中一寬,然後就聽到老黑粗大的嗓門,這才叫他一起尋寶。

    老黑被她一喊,也醒悟過來,把大眼睛往後背上一放,然後叫上老白,向下面俯衝。老黑因為心中有氣,所以王八之氣大放,立刻衝開一條通道,落到仙府的大殿前面。李長庚則悠閒地跟在後面,一點勁也沒費。

    老黑看見無數人往大殿裡蜂擁,就要跟著往裡擠。大眼睛在後面使勁敲了幾下龜殼:「劉大哥說裡面空空蕩蕩,咱們先去旁邊的偏殿。」

    老黑倒是真聽她指揮,轉頭就往旁邊的偏殿掠去。此刻,仙府中到處都是人,老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憑著渡劫後期的修為,橫衝直撞,所到之處,人仰馬翻。

    老白心思靈敏,知道這裡可能有厲害的禁制,所以也不落單,跟著老黑齊頭並進。

    很快,一行四人就衝到一處偏殿,老黑看到大門敞開,飛身往裡就闖。不料,一頭撞到無形障壁上,身子如同皮球一般,被彈到半空。

    老黑皮糙肉厚,防禦力強悍,並沒有受到損傷。背上的大眼睛倒是受到不小的震盪,她的修為實在太弱,又被燃燈的真言所傷,感覺一陣陣眩暈。不過,這丫頭也真是堅強,硬是咬牙挺住,沒有叫出聲來,想要發財,不吃點苦頭哪行,這樣淺顯的道理,財迷當然懂得。

    指揮著老黑落到地上,大眼睛從他的後背上下來,然後說道:「黑白大哥,你們一起用力猛轟,現在時間緊迫。只能動硬的。」

    二人答應一聲。運足靈力,一道黑光,一道白光。都有水桶粗細,一前一後,砸向大門。

    轟轟兩聲巨響傳來,整個偏殿發出一陣波動,幾個人終於看到,整個偏殿被一個碩大的罩子保護起來,罩子水波一樣顫動,將老黑老白巨大的攻擊力化解。

    「這樣不行。瞄準一個地方,連續轟擊!」大眼睛跺著小腳,在後面指手畫腳。集中優勢兵力,突破一點,然後佔領全局,大眼睛頗有軍事家的頭腦。

    老黑老白也領會她的意圖,立刻重新組織進攻。李長庚也不甘寂寞,加入到炮手的行列之中。在三人輪番攻擊之下。障壁的波動越來越大,被猛烈轟擊地地方,已經開始向內塌陷。

    「再加一把勁!」大眼睛不停地鼓舞士氣,並且在李長庚攻擊完之後,也發出一道纖細地靈力。打在障壁凹陷之處。

    噗地一聲輕響,氣罩應聲而破。大眼睛一聲歡呼:「衝!」那模樣,還真有幾分巾幗英雄的風采。

    老黑撓撓光頭:「還是這個小丫頭厲害啊,我們砸了半天不見動靜,她一下就搞定。」

    李長庚在背後推了他一把:「別琢磨了。快進去尋寶。拔蘿蔔的故事聽過沒,這丫頭就相當於最後地那個小老鼠。就差那麼一點點勁,被她趕上了。」

    四個人進到殿中,裡面也是一個白色的世界,桌椅床櫃,各種飾物都是白玉雕琢,看得大眼睛嘖嘖讚歎:「哇,好純潔的地方,不知道誰住在這裡,真是有福氣。」

    口中說著,眼睛卻四處亂轉。這裡很明顯是一處寢宮,中央一張牙床,大眼睛撲到床上,一眼就看到一件紫色的紗衣扔在床頭,於是看也不看,就塞到戒指裡面,財迷守則第一條:先搶東西後驗貨。

    老黑則顯得有點束手無策,嘴裡叨咕著:「這好像是睡覺的地方,估計沒啥寶貝。」

    老白則隨手拽下一片紗帳,口中驚呼:「竟然是五彩霞錦,好寶貝,老黑,見到什麼就拿什麼。」老白一看大眼睛出手如電,也受到啟發,連忙給老黑提醒。

    老黑這才抄起地上的桌椅,往自己的儲物手鐲裡面亂塞。老白一來氣,也不管他,先收東西要緊,等回去慢慢再分。李長庚則瞪著小眼睛四下亂看,並不急著動手,他是煉寶專家,一雙眼睛雖小,卻最是識貨。很快,他就跳到梳妝台前,把上面那塊古樸的銅鏡拆下來。不過,他並沒有儲物地設備,只好暫時先叫老白幫他收著。

    大眼睛將床上用品清掃一空,這才撲到梳妝台,鼓搗幾下,就在下面發現一個抽屜。她直接將抽屜拉出來,整個放到戒指裡面。財迷守則第二條:最好的斂財手段就是連窩端。

    四個人忙得不亦樂乎,門口卻湧進一批撿便宜的人。原來,大殿裡面已經擠得滿滿當當,所以有一部分人幾開始向兩翼展開搜索,這間偏殿的禁制已經被破壞,所以很快就有人衝進來。

    大眼睛將梳妝台上的瓶瓶罐罐都塞進戒指,然後下令道:「撤退,轉移陣地。」財迷守則第三條:廣開財路,爭做先行者,跟在別人屁股後面,永遠只能撿剩。

    老黑答應一聲,然後把一個大櫃子塞進手鐲,背起大眼睛,在那些後來者羨慕的眼光中,昂首闊步,走出大殿。

    四個人的身影消失之後,這些後來者才大叫一聲,開始四下搜索,只要是能拿走的東西,哪怕是一塊布片也不放過,比起當年日本鬼子地掃蕩,還要徹底。

    在下一處偏殿前,已經聚集了幾十人,不過,都止步於那個無形的壁障,雖然也都在不停地向上面轟擊,但是雜亂無章,收效不大。

    老黑大吼一聲:「一群笨蛋,瞄準一個地方砸。」說完,向殿門轟出一道磅礡靈力:「就從這裡突破!」

    眾人一聽還真有道理,不由對這個黑大漢刮目相看,哪裡知道,老黑也是趁熱乎,現學現賣。

    在幾十個人的不懈努力下,很快就攻破障壁,眾人發出一陣歡呼,開始湧入大殿。很快,更大的歡呼聲響起,這間大殿竟然是一個專門放置武器的地方,各式各樣地兵器爍爍放光,一看就非同一般。

    就在人們歡呼的時候,大眼睛和老黑等四人已經開始動手,不料,這些兵器可不是白拿的,一件件竟然如同有人操縱一般,開始展開攻擊。

    大殿之中,立刻亂成一團,一件件造型古樸的兵器滿天飛,乒乒乓乓的聲音震耳欲聾。老黑看中一把漆黑地開山大斧,散發出陣陣黑氣,和自己地顏色相近,心中十分喜歡,伸出兩隻大手,就去抓斧柄。

    不料,那巨斧猛地飛到半空,然後以力劈華山之勢,向老黑迎頭劈落。老黑嚇得將腦袋縮入殼中,開山大斧重重地劈在老黑的後背。以老黑強悍地身體,竟然也被砍得趴在地上。

    老黑哇哇怪叫如雷,翻身爬起,雙手抓住斧柄,王八之氣一發,立刻將開山大斧上面的黑氣壓下。手握大斧,老黑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再也捨不得鬆開,滿殿亂飛的其它武器,在他眼中立刻變得狗屁不如。

    李長庚看到空中有七個銀球亂舞,轉眼就擊倒好幾個把黑手伸向它們的修真者,知道肯定是好寶貝。連忙向空中打出一連串的印訣,他是煉器宗的宗主,祖傳一套收取法寶的印訣,只是以前根本沒有施展的機會而已。

    七顆銀球終於不再飛舞,落入李長庚手中,同時,一套玄妙的陣法也出現在李長庚的靈識之中。原來,這件寶貝竟然能夠配合陣法進行攻擊,妙用無窮。

    老白經過一番拚搏,也收穫一根長鞭,可長可短,柔韌靈巧,正好合意。

    他們都各有所獲,旁邊卻急壞大眼睛,看到這些武器法寶都能夠自動攻擊,尤其是看到老黑也被砍了一個大馬趴之後,大眼睛就不敢伸手。自己有多大斤兩她還是清楚的,隨便挑出一樣東西的攻擊,她肯定抗不住。

    在極度地不甘之下,大眼睛祭起玉淨瓶,瞄準空中一件無主的藍色飛劍,啟動收取的法訣。

    那把水藍色的飛劍立刻發出一陣蜂鳴,劍身也飛快地顫動,在掙扎一番之後,無奈地被捲進玉淨瓶。

    大眼睛一看這個法子好用,立刻就一通猛收,最後,一共有十幾件兵器都被她收入瓶中。一番苦鬥之後,武器也都各有其主,雖然其中有一半人身上都披紅掛綵,但是比起得到的寶貝,這點小傷可以忽略不計。

    看到大殿之中空空如也,人們立刻又蜂擁而出。老黑老白也要隨著轉戰下一處,卻被大眼睛攔住:「等一等,還有古怪。」

    只見大眼睛手中的玉淨瓶滴溜溜轉個不停,然後,突然發出一道白光,向大殿的頂棚捲去。

    眾人這才留意,原來,頂棚中央是一個車輪大小圓形轉盤,顏色雪白,不細看還以為是頂棚上裝飾的圖案。

    隨著白光的射出,圓輪忽然開始飛快的轉動,五色光芒從輪盤中射出,玉淨瓶射出的白光,立刻被它攪得不知所蹤。

    「好寶貝!」四個人不由同時發出驚歎,尤其是李長庚,他的嗓門竟然比老黑還大。能叫他如此動容的東西,絕對是比較變態的。
第一百五十章 神獸遭劫

    武器庫裡,四個人展開收取五彩轉輪的行動。老黑抽取空氣中的水力,凝成一條長長的水龍,向轉輪纏繞過去。

    轉輪上面忽然藍光大盛,竟然將水龍吸附進去。老黑大叫一聲:「這個輪子有古怪,連我的靈力一起都給吃了。」

    李長庚看著輪子上的五彩光芒,小眼珠轉動幾下,就道出它的奧妙:「這輪子五行匯聚,生生不息,確實是一件好寶貝,不過,一般人的體質都是由五行中的一種元力構成,無法操縱,食之無味,我看咱們還是趕緊轉移陣地。」

    老黑猛地想起什麼:「劉老弟那個壯徒弟不是五行體嗎,幫他收了吧。」

    大眼睛立刻點頭同意:「黑白老哥,你們將輪子鎮住,然後我用玉淨瓶收了它。」

    老黑老白各自發出一股靈力,老黑的剛猛霸道,老白的柔韌綿長,一左一右,將五色車輪定在空中,那輪子不停旋轉,卻無法移動。大眼睛打開玉淨瓶,口中喝了一聲「收」。

    五行輪象徵性的掙扎幾下,然後就無奈地向玉淨瓶飛來。老黑和老白見它被馴服,就一起收回靈力,卻忽然聽到大眼睛尖叫一聲:「不好,要跑。」

    只見五行輪飛到中途,忽然改變方向,向殿外疾飛而去。老黑氣得直跺腳:「好個龜兒子,連它也懂得使詐,這年頭真是他娘的人心什麼古。」老黑好不容易要賣弄一下文采,無奈肚裡的存貨有限,只好用萬能的「什麼」來代替。

    「這件法寶大概是整個武器庫裡面最高級的,竟然完全擁有自主的意識,看來是無福享用。」李長庚也微微覺得有些遺憾。

    就在這時,大殿門口傳來一聲爆喝:「翻天覆地,倒海翻江,鎮。」隨後就看到一丈見方的翻天印出現在五行輪的上空,牢牢將它鎮住,不得逃脫。

    而劉辛。則笑容可掬的站立在殿門。緩緩控制著翻天印下落,然後五色霞光一閃,五行輪消失不見。

    「好啊。我們忙活半天,叫你揀便宜。」大眼睛笑顏如花,不過,話語中還是充分體現財迷本色。

    「劉老弟,你怎麼來了,那只貔什麼難道被你滅了?」老黑有些驚異,貔貅怎麼說也是上古神獸,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我是想收拾它。可是那個傢伙一點也不配合,不過,有人把我頂下來,所以只好找你們發財,走啊,發財去也!」

    大眼睛歡呼一聲,躍上老黑地後背,意氣風發地喊了一聲:「出發。」現在。她對老黑寬闊地後背有著很深的依賴感。

    幾個人出了這間大殿,驚愕地發現,其它偏殿也紛紛被人打開,各路修真者充分證明人多力量大這句老話的正確性。

    而且,隨著分配地不均。那些沒有搶到寶貝的人就開始從別人手裡爭搶,混亂漸漸在仙府裡蔓延開來。

    這種混亂一旦形成,就一發不可收拾,尤其是那些妖魔,平日裡行事都是肆無忌憚。現在一個個都紅著眼睛。看誰手裡拿著寶貝,也不管是不是在仙府裡面得到的。立刻圍攻搶劫,比土匪還土匪。

    這時候,實力的重要性就表現出來,修為高深的不僅能夠自保,而且還可以渾水摸魚。另外,就是那些大派在爭奪戰中也佔得先機,利用集團優勢,也撈得不亦樂乎。

    仙府雖然很大,但是真正頂級的好東西畢竟不多,所以,能夠得到實惠的人只是極少數。而這極少數人,也就成為別人的目標。

    劉辛等人就有幸享受到這種待遇,老黑手裡黑光閃閃地開山大斧,一看就不是俗物,李長庚的七星連珠銀光爍爍,也很吸引別人的眼球。

    在空中飛出十幾丈的距離,就打法了十幾個趁火打劫之人。多虧幾個人都是高手,這才避免了被人謀財害命的厄運。

    現在,仙府裡的局面完全失控,別說阻止這場混亂,要是能在這種情況下自保,都得偷著樂。

    劉辛一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面對一群已經近乎瘋狂的修真者,已經絲毫沒有道理可講,還是及早抽身,免得深陷泥潭。

    想到這裡,向眾人招呼一聲,身形開始升高。大眼睛戀戀不捨地望著下面的人群,雖然沒有盡興,但是也總算不虛此行,比起那些什麼也沒撈著,反倒搭上性命地修真者,不知要幸運多少倍,財迷守則最重要的一條:外財雖好,也要有命享受才行。

    高空中,兩隻神獸依然在大發神威,劉辛叫老黑他們先趕回崆峒駐地,然後向正在和貔貅周旋的那人飛去。

    「道友,我來助你。」話音響起之時,劉辛已經祭出翻天印,變成一尺見方,對貔貅施展偷襲。

    翻天印重重地落在貔貅的後背,硬生生將它砸了一溜跟頭。不過,貔貅也確實強悍,身上除了有些疼痛之外,竟然絲毫無損。

    它狂吼一聲,捨棄原來的對手,向劉辛撲來,對於劉辛,貔貅有著刻骨地仇視。

    劉辛依舊不慌不忙地展開山河社稷圖,氣勢洶洶的貔貅立刻如同洩氣的皮球,逡巡不前。

    「哈哈哈,你小子花樣不少,竟然能把貔貅吃的死死。」剛才和貔貅鏖戰的那人見貔貅吃癟,忍不住放聲大笑。此人是個相貌十分俊美地年輕人,一身白衣,飄然出塵,只不過目光流轉之間,閃露出一股邪氣,顯然也非正派人氏。但是,從他剛才一個人單挑貔貅來看,實力也足夠強橫。

    就在劉辛最初和貔貅拚鬥地時候,這個白衣修士飄然而至。劉辛靈識一掃,竟然看不出他的修為,就知道此人深不可測。而且在天山論道大會上似乎並沒有見過此人,想來是隱居地高人。

    白衣修士一見貔貅,兩眼立刻光芒大盛,如同看到寶貝一般,高聲向劉辛喊道:「道友,可否將這只神獸讓給在下?」

    劉辛和貔貅並無深仇大恨,當然,貔貅是不是這樣認為不好說,樂不得順水推舟。別人在下面發財,自己在天上賣力,心裡多少有些不平衡。

    白衣修士見劉辛向自己奔來,也就攔截住貔貅,揚手發出一個炸雷,重重擊在貔貅身上。貔貅的皮毛上閃過一溜火光,但是很快就恢復原狀。但是這一擊也引得它火起,揚起尖角,向白衣修士撞去。

    白衣修士的身體瞬間消失不見,等到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貔貅的身後,揚手又是一道驚雷。

    劉辛心中卻無比震驚:掌心雷,這可是仙人的神通,難道,這傢伙也是一個偷渡客?

    現在,劉辛有點落下病根,一看到這樣變態的傢伙,就總覺得是來找自己麻煩的,不過,這個白衣人顯然對貔貅的興趣更大,叫劉辛多少有些安心。

    所以,劉辛才能抽身到下面去淘金,不料,混戰發生,金子沒淘著,差點濺了一身血。這才轉回來對付貔貅。

    白衣修士稍事休息,立刻又精神抖擻地加入戰團,兩人合力對付貔貅,貔貅也終於有些吃不消:那個白衣服的傢伙修為高深,而那個小賊則花樣百出,法寶厲害,看來今天是討不到好處。

    猛然間,貔貅發出一聲長吼,向遠處的狻猊發出撤退的信號。那邊的狻猊在蜀山十六劍和天禪大師的圍攻下,也沒有佔到便宜,於是也回應一聲,抽身便走。

    白衣修士見貔貅要逃,哪裡能夠甘心,他這次就是奔著神獸內丹而來,豈能輕易放棄。只見他的兩手在空中變幻出一連串印決,一張銀白色的大網出現在貔貅頭上,網口一收,就將貔貅包裹在裡面。

    銀網開始急速收縮,貔貅瞬間被捆成粽子,這傢伙終於獸性爆發,張口吐出一顆拳頭大小的圓球,閃著灰濛濛的光芒,正是貔貅苦修的內丹。

    灰濛濛的霧氣流轉一圈,銀網立刻消於無形,貔貅重獲自由,展開雙翅,向上疾飛。不料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情急之下,一頭撞進劉辛早就張開的山河社稷圖。

    劉辛將山河社稷圖一卷,然後收入乾坤戒裡面,兩手輕輕拍打幾下,笑吟吟地向白衣修士道:「搞定,這傢伙還真是不好對付。」

    白衣修士眼巴巴地看著貔貅被劉辛捕獲,一時愣在那裡,俊美得近乎妖異的臉上陰晴變幻:「道友,可否將貔貅讓給我,我只要它的內丹就成。」

    劉辛呵呵一笑:「白衣道友,貔貅也算我們合力拿下,當然你也有份,不過,等我們一起抓了那只狻猊,然後再做處理如何?」

    「哈哈,有義氣。」白衣修士朗聲大笑,心裡的一塊石頭落地。

    這時候,遠處也傳來一陣狂笑,聽聲音極為耳熟,劉辛連忙閃目觀瞧,果然是綠袍老祖出現在那邊,手中舉著一顆黃澄澄的圓球,正往嘴裡放,而那只狻猊,已經消失不見。

    「這樣都沒死,綠袍老祖簡直堪比小強。」劉辛也不得不佩服綠袍的頑強的生命力。不過,他很快就醒悟過來:「不好,這傢伙吃的是狻猊的內丹,只怕實力又要暴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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