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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亡靈進化專家 作者:大巫師(已完成)

這俗話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所以,安德現在可真是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得了現世報。這下午他安德前腳才蠱惑了人家小孩子,沒想晚上回了亡靈位面,他居然就傻呵呵的給殺千刀的老骨頭科爾德隆蠱惑了!現在,是昏頭昏腦的陷入了骷髏海的包圍中!

    安德可就不明白了,這麼個隱秘的山谷中,它怎麼能藏這麼多悍不畏死的骷髏亡靈?!

    “地精,你發現那該死的骷髏侏儒領主躲到哪里去了沒有?”

    說到這個該死的骷髏侏儒領主,安德就是一腦門子的火氣,那個七八十公分高的小東西,怎麼就溜的那麼快?還沒來得及讓黑騎士達克寧去劈了他呢,他就不知道藏到什麼角落去了,跑就跑了吧……那該死的骷髏侏儒領主,還拼命的在驅趕各種骷髏亡靈從山谷里鑽出來,不住的襲擊自己。

    晦氣啊!我安德聰明一世,今天晚上怎麼就昏頭昏腦的信了老骨頭的話,只帶著黑騎士與地精兩個出來呢?

    教訓,大大的教訓!以後跟隨的僕從少于兩位數,堅決不出來亂跑!

    “偉大的安德主人,您都沒有發現,我怎麼能看的到……啊,主人您小心左邊!”

    可憐兮兮的地精一火槍射飛個撲向自己的骷髏狼後,才有空跟安德說話,話說了一半又變成了提醒安德注意,因為地精看見了有七八只骨箭。飛向安德。

    嗖嗖嗖——

    安德被老骨頭科爾德隆操練這麼久,對骨盾的釋放與操控早已經是得心應手,在地精提醒地話語還沒說完時,他已經凝聚好一面骨盾,擋在的自己身體的左側,然後……然後只听嗖嗖一陣亂響過後……安德的身體的右側就被扎上了好幾十只白生生的白骨長箭。

    “地精,這TM的是左邊?!”

    幸好身份是骷髏。幸好穿著罐頭般地全套龍牙戰甲,安德才沒在這陣箭雨下光榮就義。可是看著自己被扎成刺蝟般的身體右側,由不得安德不沖著可憐兮兮的地精咆哮。

    “抱、抱歉偉大地安德主人。我忘記了我與您站的方向不同……”

    給安德一聲吼嚇的直哆嗦的地精話又沒說完,就給一條骷髏劍齒虎撲下了坐騎,骷髏劍齒虎的一對劍齒獠牙,刺穿了地精干癟的肚子。

    安德對地精罵歸罵,生氣歸生氣,可他怎麼可能看著一直對自己還算忠心耿耿的地精就這麼掛掉?所以,安德也不顧地自己現在這半刺蝟地形象了。他先是奮起全力釋放出領主威懾。將那頭骷髏劍齒虎震懾的楞了楞,然後乘著對方發愣安德再次釋放出了一道瓦解射線。準確的從骷髏劍齒虎的眼窩射入的瓦解射線,幾乎是瞬間就毀滅了骷髏劍齒虎的魂火。

    “謝、謝謝您!偉大的,的……”

    可憐的地精被這麼一嚇,是連話都誰不清楚了。

    “偉大個屁啊!還不趕緊給我滾上自己地坐騎?再給其他撲下去了,看我還救不救你?!”

    安德沒好氣的在意識中呵斥著地精,但呵斥完他就連忙操縱著地精的坐騎趴到了地精身邊。同時,安德也調回了還拖在後面阻擋大部分骷髏亡靈攻擊的黑騎士,過來保護最脆弱的地精。

    “奶奶地。反正東西拿到手了,就先放過這個該死地骷髏侏儒吧,我們撤!”

    發現光憑現在自己這三個人,肯定是沒辦法找出那個四處流竄,完全不與自己正面硬踫硬的骷髏侏儒領主。並干掉對方後。憋了一肚子火氣地安德,也只能無奈的選擇再一次腳底抹油。

    讓黑騎士頂到前面去沖鋒。把地精夾在中間,而安德自己拖在後面當靶子。在吸引滿山遍野的骷髏弓箭手攢射,渾身上下被射了五六百只白骨長箭,完全變成了人型白骨刺蝟後,安德終于最後一個沖出山谷口。

    “要不是咱英明神武,早早的就準備了這身好行頭……這次還不得把這身幾十斤重的骨頭,都交待在這兒啊?”

    一邊逃竄一點從身上拔除那些礙事兒的骨箭,安德除開自嘲還真就沒其他事情可作。剩下的精神力已經不多,顧及著怕路上在遇到點什麼意外,安德還真不打算對後面那還在餃尾追殺的骷髏生物們,釋放任何法術。追就追吧,連我這骸骨巨熊都跑不過……追個屁了個追!

    好容易將身體上的白骨箭矢拔了個差不多後,順手又將能夠得著的射在坐騎骸骨巨熊身上的箭矢也拔掉後,安德才有空去看那個從那隱秘的山谷中那隱秘的破敗石屋內,偷盜出來的那根黝黑手臂骨。

    “科爾德隆那殺千刀的老骨頭,讓本老爺我去偷、不對,是去拿這麼根爛骨頭干嘛?”、

    將手里的這根大約是男性的粗長手臂骨,是翻來覆去的探究了一番後,自認擅長玩骨頭的安德,也是一點都沒有覺察住這根骨頭有什麼奇怪之處。哦……還真有個奇怪的地方,就是這根爛骨頭,黑像濃墨汁般不可思議。

    “偉大的安德主人,剛才……”

    發覺後面那些骷髏追不上自己後,一直趴在自己的坐騎上發抖的地精,是摸出條木乃伊裹尸布把自己被那骷髏劍齒虎咬穿的肚子,胡亂的扎了起來。然後,地精才期期艾艾的想跟安德說點什麼。

    “你個小東西!還好意思說,沒有下次了!以後戰斗的時候,給主人我放精神點!再敢胡亂走神……哪怕是因為主人我而胡亂走神給敵人弄死弄傷,可別想主人我可憐你!嘿你個小東西,還敢跟我嬉皮笑臉?看我回去以後怎麼收拾你!”

    安德打斷了地精的話,是劈頭蓋臉的就是好一頓教訓,可他還沒罵完呢,原本一臉期期艾艾的地精,居然大嘴巴一裂,樂了……

    “偉大的安德主人,您想怎麼收拾您卑微的僕人——我地精賀克魯都好!因為偉大的安德主人說的話,永遠都是對的!”

    明白安德罵自己,完全是不想自己下次再出危險的地精,這一二百年的光陰可不是白過的,誰對他好他心里明鏡似的呢。所以,這地精才敢恬著臉,繼續用惡心的話語去拍安德的馬屁,試圖繼續拉近自己與安德主人呃距離。

    “嘿,我說你個地精,你怎麼就不能學學達克寧他啊?!看看人家……”

    听見地精又冒出那句主人永遠是對的,知道地精是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想法的安德,只能是停下了喝罵式的說教,轉而試圖用先進典型黑騎士達克寧做榜樣,來激勵地精發憤圖強。

    “主人,您叫我?”

    听見安德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在前面騎著骸骨戰馬先行的黑騎士,是腦袋一個180的大回轉,然後兩只藏在盔甲中的猩紅雙眼一陣閃爍,並向安德傳遞出了他的意識流。

    “我們偉大的安德主人,在夸你呢!你這個笨骨頭,連我們說話永遠是對的偉大主人的意思,你都——”

    安德還沒來得及搭腔呢,地精卻搶先齜牙咧嘴,張牙舞爪的說了話。

    “閉嘴!!”

    同時兩道忍無可忍到放聲呵斥地精的意識流,涌入了地精的腦中。于是,可憐的地精被沖擊的腦子一片空白……

    “歡迎回家,我們的安德主人。”

    站在白骨城堡的外城牆之上,指揮兩個黑騎士放下白骨吊橋後,破袍子被亡靈之風吹的獵獵作響的科爾德隆大領主,張開雙臂做出了一個貌似歡迎的姿勢。而安德,則在護城河外,沖著城牆上的科爾德隆比出了一根白骨森森的中指後,才率先踏上了白骨吊橋。

    “老骨頭,你居然坑我?告訴你,我差點就掛在你說的那山谷中了!老骨頭,現在你得給我一個解釋!”

    提著那根黑幽幽的手臂骨,安德怨氣沖天的爬上了白古城牆,將手了的黑骨頭丟給卡爾德隆後,安德是一副要跟科爾德隆火並的模樣。

    “我坑你了?我沒看錯的話,你是很完整的回來了嘛。不錯不錯,應該就是這骨頭,你這次還算沒有犯白痴,拿對了東西。”科爾德隆很寶貝兒的接住了安德丟過來的骨頭,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後,然後才隨口回答了安德一句。

    “屁!老骨頭你看我這一身坑,我差點就給海量的骷髏弓箭手,射程了骨頭刺蝟,這也虧得是我了。換了別的亡靈,還不得交待在那山谷里?!”

    這是什麼態度?!安德火冒三十丈,這把老骨頭……太讓人火大了!

    “哎……那我換個說法。相信我——我做這些,都是為你好。”

    老骨頭科爾德隆抬頭看了摩拳擦掌的安德一眼後,忽然嘆息出了一聲,然後提著那根黑幽幽的手臂骨,走下了白古城牆。

    “對了,你手頭那個笨蛋地精附魔師,還有那個神經病的尸巫煉金術士,借我用幾天。這幾天你自由活動去吧,沒事兒別來打擾我……”

    在城牆下,如同突然想起來來點什麼的科爾德隆,又仰頭跟還在城牆上胡亂猜測的安德,叫喊了一句。
對于老骨頭科爾德隆霸佔了白骨城堡的大客廳,帶著地精賀科魯與尸巫卡藍,在里面神神秘秘搞什麼見不得光勾當的行為,安德是理所當然的不住沖著大客廳比中指。

    “這死老骨頭,到底在里面鼓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還不許我這主……起碼是名分上的主人進去看看情況?!分享下秘密,會死啊?”

    在白骨大廳外徘徊了起碼半個小時後,安德終于嘟囔出來一句,說完這滿肚子抱怨的話,他卻沒有去推開那扇虛掩著的門,而是掉頭就走。算了……現在不讓看就不讓看唄,遲早總會知道的。麼?”

    跟隨在安德身後的黑騎士達克寧,看著安德將手頭除開那兩給被老骨頭科爾德隆抓了壯丁的、是剩余的其他所有亡靈僕從的都帶出了城堡,于是問出了一句。忠誠的騎士……有預先了解到危險,並去無懼無悔的替主人承擔下最大程度危險的心理準備。

    “還能去哪兒?報仇雪恨去!”

    安德沒好氣兒的回答了黑騎士一句,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麼,除開上次被那三個亡靈領主莫名其妙追殺。哦……還要無視掉這段時間以來,被老骨頭科爾德隆驅使著跟頭把式的,跟那些個領主級別以下的亡靈間的戰斗的情況。除開這些事情,他尊貴的安德勛爵——,什麼時候還給一群低階骷髏弓箭手射成刺蝟過啊?

    恥辱!這是大大的恥辱!

    有仇不報非君子,有架不打非骷髏!

    帶領著自家看起來浩浩蕩蕩的亡靈僕從軍團,安德殺向了那處其實距離自己盤踞的白骨城堡,並沒有多遠的隱秘山谷。

    自然了,安德嘴里叫囂著的是好戰的有架不打非骷髏口號,實際上可不完全是單純的去找場子——,這骷髏侏儒領主地隱秘山谷。亡靈數量居多,骷髏侏儒領主本身也很狡猾,這在安德看來可是絕絕對對的威脅存在。不趕緊把這威脅給消滅在萌芽狀態,那還是他安德麼?個邪惡亡靈領主?不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所以都給主人我沖鋒,怕死不是那啥啥!”

    等帶著自家的亡靈剿匪軍團殺進山谷,安德遠遠就瞅見了那骷髏侏儒領主。剛弄死了只大約六七級的骷髏長槍兵,正仰著短短的脊椎骨在吸收魂火呢。這還得了,安德現在可是清楚的很,除開他安德自己變態無比,吞了其他亡靈魂火立馬就能給顱腔里陰陽魚魂火核心。給一點不剩地吸收進去外。這其他亡靈吸收的魂火後,可是都是需要花一點時間消化吸收的,所以這現在……這是多麼好的找場子機會?!

    安德激動的仰天長嘯,這麼好地報仇雪恨機會,浪費是可恥的!這個讓自己走了麥城的骷髏侏儒,可就別怪安德老爺心狠手辣了。為了營造必殺的氣氛,安德在站在正義的立場發出戰斗檄文後。又是抽出他仿制的唐刀舞成一片刀花,再虎吼一聲︰

    “殺個……殺個雞雞——

    安德的這句不倫不類地沖鋒嚎叫,讓他的亡靈僕從們,徹底的一片茫然。

    “主人,您剛說什麼?”

    這次問話的,可是哀號女妖嘉泊莉,她是一臉的疑惑。

    “這個,這個嘛。恩,翻過這浴血荒原,就是無邊無際的冥淵之海。在冥淵之海中有幾塊小島,那幾個島上有一些侏儒般羅圈腿的瘟疫僵尸……我剛才這語言,就是這些瘟疫僵尸沖鋒時,它們領頭的僵尸領主什麼的就會高喊這樣的話地。”

    頭腦發熱的安德這才想起來,這主位面可沒有倭國人,自己怎麼就胡亂吼叫出這倭國話了呢?這可真是太挫了點,畫貓不成反類鼠似的,為了掩飾自己的丟臉行為,安德是順口胡編著。

    “這樣啊,不過主人……這話可真難听。”

    同樣很好奇的骷髏弓手塞梅爾接過了話茬兒。她對安德胡編出來的東西快速的做出評價的同時,一箭射飛了那個還在發愣的骷髏侏儒領主身邊的一頭骸骨巨狼。

    “主人,作為您地扈從騎士,我建議這種很惡心的瘟疫僵尸語,以後還是不要在戰場上說了。”

    黑騎士達克寧在發動了沖鋒前。無奈而忠誠的勸說了安德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行了,都別傻站著了。打群架先!”

    安德不爽的的回了黑騎士一句,然後順手就釋放出了一道瓦解射線,射向了依舊梗著脖子傻站著,似乎很疑惑安德這剛才明明抱頭鼠竄地家伙,怎麼這短時間又帶這一群武裝到腳趾骨地骷髏兵,指手畫腳的嗷嗷叫地殺回來的骷髏侏儒領主……

    “嘿,命中目標!”

    被老骨頭科爾德隆折騰操練了這麼久,安德打固定靶的準確度可是增加了好幾成,這一下瓦解射線,可不就是一家伙射飛了那只骷髏侏儒領主腦袋……下面的左手……的兩根手指骨?

    被安德敲打了一家伙,骷髏侏儒領主可算是明白這安德還鄉團,是來干嘛的了。幸運的骷髏侏儒領主看了看自己還在不住溶解的左手骨手骨後,是恍然大悟般再次的一扭頭,鑽進了身後那滿山遍野的骷髏亡靈海中。

    “我靠,這個該死的小畜生,這麼膽小還能升級成亡靈領主,真是見了活鬼了!”

    面對著又一次不戰而逃的骷髏侏儒領主,安德無視掉自己也經常腳底抹油的事實,氣憤的沖著對方熟練的比劃起中指。

    戰果是輝煌的!

    除開那只跑的不知所蹤的骷髏侏儒領主,其他滿山遍野的普通亡靈,怎麼會是安德這煞星的對手?安德麾下又有骷髏領主瑞德,兩個家伙輪流著去威懾其他那些普通骷髏兵,這效果……殺到最後,連好戰的黑騎士都沒了繼續宰殺的興趣。

    看著滿山遍野的殘破骨殖,安德這興師動眾來報仇雪恨的期望,最終也不得不無奈的熄滅于無形無際。這給安德家亡靈僕從們干掉的普通骷髏生物,沒七八千也有五六千只,可那滿山遍野的還有無數呢!

    還砍?還砍個鬼了,這眼瞅著雙月西沉、東方欲曉,還是鳴金收兵吧,再屠殺下去可真是沒啥意思……

    無奈的安德清楚現在的情況,他還要回主位面去做事兒呢!可自己走了只剩下骷髏領主瑞德一個,是絕對的壓制不住那個行跡詭秘的骷髏侏儒領主。這萬一剿滅不成功,一不留神自家的亡靈僕從軍團反而給人家剿了,那可就哭都沒地兒哭去。

    “行了,所有亡靈都先停下吧。安德主人我不是斬盡殺絕的智慧存在,這次代號鑄鉛行動的懲戒性軍事打擊,到此為止,到此為止……該凱旋了!”

    雖然撤退是一定要的,可安德他也輸棋不輸嘴的,就無奈撤退就扯成了凱旋。將四散的亡靈僕從們聚攏後,安德讓黑騎士帶頭,而自己又一次押後防備那只狡猾的骷髏侏儒領主逆襲,終于施施然的撤了軍。

    “怪事情,這個殺千刀的骷髏侏儒領主這大半夜沒現身,甚至連點氣息都感覺不到,可到底躲哪里去了?這簡直是……簡直是比鐵礦井底下的那群卓爾還還要行蹤隱秘。”

    騎著骸骨戰熊、不住摸著後腦勺的安德,是一邊組織這的亡靈僕從撤退,一邊滿到處亂看的喃喃自語。

    在安德一伙走遠後,那山谷中一塊巨石邊,一匹看起來已經魂火消散半躺著的骷髏狼,突然又探頭探腦的站起身來。確定沒有敵人後,這只骷髏狼渾身骨骼突然一陣扭曲,最終竟神奇的就變幻成了那骷髏侏儒領主的模樣。

    看看滿山遍野的被殺戮的骷髏亡靈,那骷髏侏儒領主領主很人性化的拍拍自己的胸口後,最後沖著安德一伙遠離的方向,咬牙切齒的也比出了一根中指……

    對于隱秘山谷自己離開後發生的一切,安德自然是沒可能知道哪怕一絲一毫。他帶領著僕從們回到大本營白骨城堡,首先要做的自然是拉起吊橋,再吩咐了幾個有智慧的亡靈僕從幾句,才最終換上次神器偽裝,響應了來自主位面蒂娜小姑娘的召喚,潛入主位面。

    “叔叔你來啦,就在剛才鐵礦井那邊的礦長先生回來了哦。礦長先生幫那些鐵礦井底下居住的卓爾精靈,送來了一封信,叔叔你要不要現在就看?”

    將雙手交叉著放在身後,一蹦一跳的看起來心情很好的蒂娜小丫頭,第一時間跟正忙著穿衣服的安德說著話
“看起來你現在很開心哦,難道我家小蒂娜今天踫到了好事情?”

    安德穿戴完畢後,才小心的拿起了被放置在桌子上的密封信件,用銀制裁紙刀裁開信封後,安德一邊瀏覽著信件的內容,一邊隨口問著話。這問話的對象,自然也只有蹦蹦跳跳的蒂娜了。

    “沒有呀,叔叔你猜錯了,人家每天早上心情都很好嘛。”

    小丫頭笑嘻嘻的,明顯沒有跟安德說實話。

    “哦,是麼?臭丫頭,居然都敢在叔叔我面前不老實了,看我不捏掉你的小鼻子!”

    見小丫頭笑嘻嘻的,安德可也就嘻嘻哈哈起來,然後是冷不丁的伸出大手捏住小丫頭的鼻子,故作凶巴巴的嚇唬小丫頭。

    “呀!臭叔叔、壞叔叔、怪叔叔!不許捏人家的鼻子,很疼的!”

    被安德偷襲成功的小丫頭,這時候才明白過來安德剛才跟自己嘻嘻哈哈是想做什麼的,大概是真給安德給捏痛了,撅著嘴打掉了安德的大手,然後氣呼呼的露出兩顆白白的小虎牙,這雙手叉腰的姿勢很有蘿莉版河東獅的架勢。

    “居然敢說我是怪叔叔?那就不捏鼻子了,改捏耳朵好不好?”

    這郁悶了大半夜後,跟小姑娘這麼一番鬧騰,安德這心情是好了許多。反正這臥室被安德劃成了禁區,他干脆也就放任自己的舒適心情,繼續去逗小姑娘玩。還別說,安德這一身黑長袍,再刻意搞出一臉猥褻的笑容,還真就是怎麼看怎麼像傳說中的……怪叔叔。

    看安德搞出這麼一副為老不尊的模樣,小蒂娜是驚訝啊了一聲,然後繞著臥室到處躲避安德要捏她耳朵的暴行。不過,這怪叔叔與半大蘿莉之間的戰斗。勝利方基本上不言而喻,最終……只可能是小蒂娜一臉郁悶的,不住揉著被安德捏紅的耳垂。

    推開設置在城堡頂層臥室東面窗戶,金黃色地陽光便斜斜射入,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下,微風吹動了安德那頭柔順的披肩黑發。眯著眼遠方看去,安德發覺基洛夫鎮旁邊的大塊農地中的積雪。竟然已經在自己不知不覺中消融,農田中綠油油的麥芽在料峭的寒風中顫抖。農田旁邊地那大片的樹木,也都悄悄冒出了綠芽。

    將目光略微轉移落到基洛夫鎮中,地獄天使教派那安德親自設計的尖頂哥特風格教堂,已經修築完成大半。那幾個特蕾莎找來的會制作琉璃的地精,正在指揮著工人們,將珍貴地各色琉璃片,瓖嵌進教堂的各種大窗戶。在教堂後面,半獸人統領薩爾,則正忙著指揮其他半獸人搬運兩塊大理石石料。

    在獸人們旁邊,幾個霜槌食人魔正在那個也留在安德鎮子上的佣兵首領盧修斯指揮下。忙著烤制好幾頭全羊。一個嘴饞的的霜槌食人魔,躡手躡腳的打算偷偷撕下一條烤的半生不熟地羊腿,只可惜他手剛伸到半路,就給手疾眼快的盧修斯用一根木柴給打了回去,于是只眼巴巴的繼續老實等烤肉熟。這點小插曲,是惹的其他食人魔一頓哄笑,但卻沒有人敢對盧修斯怎麼樣。因為在霜槌食人魔眼中,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部落的廚子,而那個盧修斯現在,完全符合霜槌食人魔們對廚子的定義。

    安德再劃過鎮子中心十字路口上的那棵大樹。他看見了許多早已起床的鎮民們,這些有錢或者沒錢的,農夫們有些打算去聖徒酒館喝一杯解解饞,有些只是按照習慣的出來曬曬太陽,而還有一些則是準備出去砍伐取暖地木柴、倒馬桶、去地里看看等等等等……甚至,安德還看見了有一對年輕的農夫夫妻,不知道因為什麼而突然產生了爭吵,並最終爆發了夫妻全武行,只可惜那身體略顯單薄的丈夫,似乎並不是他膀大腰圓的老婆之對手。正節節敗退中……

    微笑將目光從惡戰的小夫妻身上移開,安德將目光收回到城堡之外,于是他看見了管家先生在城堡的吊橋外,帶著幾名惡僕般的領主衛隊成員,在與幾名獵戶打扮的男子交涉。在這些獵戶背後。是高高兩車的各種獵物尸體。城堡內人多,安德這領主有特地有交待要多給下屬們弄些肉食。所以這每隔幾天,德立克管家都需要從牧民手中購買一批家畜,或者從獵戶們手里買一次獵物。當然了,領主衛隊的百十號人也會分組,輪流跟天生就是捕獵高手地半獸人們,去阿拉爾山邊緣林地里去捕殺各種實力比較弱的山中魔獸回來。

    再往城堡里看,安德就看見的叮叮當當響聲一片的矮人鐵匠作坊,安德看的時候,剛好就看見一名領主衛隊成員,用小車拖著一只不大地木桶到了鐵匠鋪門口,從他停下車後抱酒桶那小心地姿勢時,很明顯能說明他是在給鐵匠鋪的矮人們送配額伏特加酒。于是,鐵匠鋪內地叮當聲就停了下來,四個面色通紅的矮人就跳了出來,當頭的鐵匠大師扎卡里,幾乎是用搶的動作,從這名領主衛隊成員手里接過酒桶。

    而跟在後面出來的幾名矮人,則是分別將拿出來的鐵盔甲、鐵劍什麼的,塞進了那名領主衛隊成員手里。安德剛剛在鎮子上新開了一家矮人兵器防具專營店,正需要一些裝備去撐場面呢……

    就在領主衛隊成員吃力抱著幾件沉重的鐵東西,打算裝進拉酒桶的小車再拉去鎮子上的防具店的同時。在距離矮人鐵匠鋪不遠的城堡騎士訓練場內,大騎士亞克正好用一個重重的劍柄擊,將安德的教子雷明頓敲的捂著肚子趴到地上。等趴地上的雷明頓好容易爬起來,大騎士亞克又一輪的攻擊又開始了,雖然雙方用的都是木劍,但光看動作的力度安德就能知道,起碼大騎士亞克在玩真格的。而在這兩人旁邊,城堡的其他幾名騎士,也都在忙著訓練各自的少年騎士扈從,或者干脆在捉對廝殺。

    除開雷明頓,安德還另外為每位騎士招募了一名少年扈從,這件事情是安德推行的最順利的意見。鎮子上的農夫們,爭先恐後的將自己的兒子,送到城堡內供騎士們甄選。其實扈從……可是有機會成為正式騎士的!如果表現出色,以後由騎士變貴族也不是不可能,農夫們再愚昧,也知道這個利害關系。在主位面,誰不渴望自家也能躋身入貴族老爺中呢?

    訓練場多流汗,戰場才不會流血啊……安德很贊同騎士們的訓練方式,于是安德便不再關注騎士訓練場。這包括雷明頓在內的十名少年,安德可不光是要他們學習騎士技能,更重要的他是打算將這些白紙一樣的娃,都誘拐成熟讀他鼓搗出來的《聖徒福音書》,並成為最終皈依了這宗教信仰的護教騎士。當然了,必要的時候安德也會拿這些少年,去客串傳教士……

    不過,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于是安德的目光最終停在了蒸汽騰騰的釀酒作坊上,這位于城堡內城中的釀酒作坊,一如往日的戒備森嚴,無數的松木酒桶,也整整齊齊的碼放在作坊邊。幾個光著膀子、只穿條皮褲衩霜槌食人魔與半獸人,正拖著大捆的木柴在作坊內做運動。或許是因為這作坊太熱的緣故,作坊邊的那幾個花壇中,居然已經有鮮花鼓脹起了大團大團的花骨朵。一只霜槌食人魔走到花壇邊,瞅瞅四周無人注意自己後,脫下皮褲衩亮出根碩大的水龍頭,就開始了澆灌花草的愛心之舉……

    這食人魔的行為,看的安德是一腦袋黑線——

    “叔叔,你看什麼呢?”

    很好奇自己安德叔叔在干嘛的小蒂娜,也揉著耳朵跑到了窗戶邊,打算也探頭看看。

    “沒看什麼呢,叔叔我就是發覺春天要到了,你個小丫頭好奇什麼呢。”

    安德一把捂住了小丫頭的雙眼,然後將其拖到了屋子正中。開玩笑,這可是少兒不宜的場面,給小丫頭看見可不雅觀。

    “不讓看就不讓看嘛,又故意捂人家眼楮玩,叔叔是壞人!不跟叔叔你玩了,我要去冥想啦!”

    不明就里的小丫頭,可就老大不樂意了。拉開安德的手後,知道自己修煉的時間要到了的小姑娘,就轉身走了幾步拉開安德臥室的房門。

    “對了叔叔,是不是每一位骷髏亡靈成為君王的時候,都有機會為自己重新構築血肉身軀?”

    已經走出了房門的小蒂娜,突然又扭頭了頭,一臉緊張的問道。

    “沒錯啊,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這個的?”

    安德一愣,然後才回答道,沒道理啊這個事情應該沒人來告訴小丫頭吧?

    “嘻嘻……才不告訴某個怪叔叔呢!”

    小丫頭得到肯定的答復後,是沖著安德做了個鬼臉,然後轉身……跑了。
跟小丫頭瞎胡鬧一番後,安德才有空去繼續想那地底那梅琳羅斯卓爾家族,這次送來的信件的意思。

    這信看起來似乎是那位卡西妮主母所書寫,信里也就沒多說什麼,而只是想跟安德做筆交易——卓爾們,想從矮人鐵匠大師扎卡里的鋪子里,去定制一些武器與防具,價錢方面好商量……

    “嘿,終于撐不住了?”

    仔細的又看過次信件,確認沒有遺漏什麼後,安德陰險的嘿嘿笑出了聲——

    通過上次那個故意放回去的卓爾女刺客,安德用放出去做偵查的哀號女妖嘉泊莉與噬魂幽靈麥哲倫,終于是找到了卓爾們深藏地底的地下城巢穴所在地。恩……其實根本說不上是個地下城,說是地下村鎮還差不多。

    在深深的地下洞穴中,梅琳羅斯家族的卓爾們驅趕著奴隸,修建出了一座圓形的地下城池,這朝著安德領地這邊的還好,是一片的平靜。可是等兩個幽靈偵察兵溜達到這地下城的另一邊,可就發現了個正在喊殺聲震天的修羅戰場!

    在卓爾地下城的另一邊,正有無數種奇奇怪怪的地下生物,在悍不畏死的攻擊著地下城,它們的隊形很散亂,似乎根本沒什麼組織,所以在據守城牆的卓爾們反擊下,是尸橫遍野一次次被打退回去。通過嘉泊莉回來後的講述,安德知道卓爾們自身雖然沒有什麼損失,可被它們奴役的地底牛頭人、灰侏儒之類的炮灰可是損失慘重……

    而攻城地各種地底生物。雖然是每次都尸橫遍野。可它們總能在退回去修整個把兩個小時後,就再一次密集地撲上來。而就在剛才,安德留下繼續在戰場邊緣隱身偵查的噬魂幽靈麥哲倫,給安德帶回來一個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消息——

    在組團攻城的地底怪物群中,麥哲倫發現了一個極度暴躁的大家伙。這大家伙弓著腰都有將近三米地身高,長著一身黑紅色鱗甲、兩只發達的巨型利爪、並且還長著一顆丑陋的毛乎乎像狼狗的大頭的巨型怪物……

    安德找了張紙,按照麥哲倫的描述隨意畫了畫,可就驚訝的發現自己畫出來地,可是俗稱瞎子王地地穴比蒙。其實穴居比蒙雖然掛了比蒙的名字,可這種生物其實……據說是天性淫蕩的黑龍,與地底的狗頭人們交配後的雜交物種。所以。這些地穴比蒙天生就有役使其他地底生物的能力。而且地穴比蒙那發達的一對巨爪,本身就是大殺器的干活。這穴居龍狼人沒事跟卓爾們掐什麼架,安德不清楚,他現在唯一能想清楚的,就是上次卓爾們為什麼伏擊自己了。

    這些個卓爾,肯定也知道它們有可能頂不住,所以打算先把自己這領主刺殺了,要是在地底下卓爾們真頂不住,他們還可以從鐵礦井這邊撤出來。逃進深山去吧?這符合卓爾們地思維,她們不可能信任人類,所以就只可能用出這種想渾水摸魚、趁亂開溜的主意。

    只可惜卓爾們沒料到,安德這小領主居然能召喚出強悍的亡靈大領主……按照卓爾們的而理解,能召喚出亡靈大領主的亡靈巫師。同樣也可以召喚出成千上萬地其他亡靈生物。這不是卓爾們想看見地。以梅琳羅斯這不大的卓爾家族只實力,哪里能強悍到去玩兩線作戰?

    所以。才會有卓爾主母卡西妮,親自跑出來設宴向安德這強悍存在賠罪,並試圖用蒙克食鐵獸這事情,來試圖混淆安德地視線。

    不過,連這些卓爾都打算花血本從自己這里買金屬防具了,可就說明這個卓爾家族,的確是個孤立無援的被驅逐卓爾家族。可……安德知道問題也來了,地底下那可是穴居比蒙啊!等穴居比蒙攻破了卓爾的地下城,那可是很有可能就順著礦井殺上地面。雖說地底生物上了地面,在白天的時候反應速度啥的都會變慢,可到了晚上就……

    安德可不想知道自己這城堡,在驅使無數穴居生物的瞎子王攻擊下,能頂住幾天。
因為地底下那穴居比蒙的事情,安德可是忙活了一整中午,這又要想辦法幫梅琳羅斯卓爾家族守城,又不想讓多疑的卓爾們看出點什麼,這事情可夠安德傷腦筋的不是?

    好容易才勞神費力的重新寫出第二封信後,安德趕緊就把信件交給了眼巴巴等著的黑杰克,讓他將信件帶回礦井那邊。然後,安德親自跑了矮人鐵匠鋪一趟,讓矮人給卓爾打制裝備,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要不是有伏特加這種矮人大師現在根本無法舍棄的殺手 在,就算是說到天花亂墜的安德,也未必能讓天生就不喜歡卓爾的矮人,去完成這種工作。

    五十套牛頭人裝備的鐵甲、一百把牛頭人戰斧;五十套輕便的可供卓爾使用的鏈甲,還有一批亂七八糟安德看不懂的奇怪武器,就是卓爾主母卡西妮這第一筆訂單上的要求。

    “哼——,卓爾!這些無信的家伙,也就能騙騙可憐的牛頭人給她們賣命。真是些卑劣的家伙……咕嘟咕嘟……不過這些卑劣家伙,到底還是知道最好的鐵匠,從來都是只能是我們矮人,哼哼——”

    耐不住安德的軟磨硬泡,矮人鐵匠大師是邊嘟囔著邊在打鐵,在叮叮當當打鐵的空擋,扎卡里大師也會毫不猶豫的去灌幾口伏特加,然後繼續打著酒嗝的繼續去忙碌的打鐵。矮人是講誠信的生物,扎克里大師既然答應了安德,就沒有不去趕緊工作的道理。

    安德是陪著一臉笑的出了鐵匠鋪。然後故意大聲喊叫來一名領主衛隊成員。吩咐再給矮人大師送幾桶上好地伏特加。

    安撫完鐵匠大師扎卡里,安德是又跟頭把式地跑進了城堡的地牢中,地底下那凶悍的瞎子王為了被自己窩藏著的大塊頭,既然敢去攻擊卓爾地下城。要是萬一,那瞎子王地穴比蒙攻破了卓爾地下城。那下一個目標可就毫無疑問的就是自己這領主城堡了,這可是要死人地!

    所以現在這事情無論怎麼算,安德也不敢將原本視作聚寶盆的蒙克食鐵獸,繼續窩藏在城堡里了不是?這蒙克食鐵獸,現在哪兒還是聚寶盆啊,它完全就是一坨燙手山芋

    “雷明頓,它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一腦門子官司的安德。鑽進地牢後也是沒心情繼續在雷明頓面前裝神棍。直接就問出了話。

    “教父,很不好,它還是很害怕。大塊頭它剛剛告訴我,地底下那個很凶很凶的家伙,剛才雖然突然退回地底深淵里,但是肯定還會回來的。而且,下一次那個家伙回來,還會帶領更多的地底魔獸,來抓它……”

    見安德進來便站起身地雷明頓搖搖頭。他指了指地面,蒙克食鐵獸正縮在地上用大尾巴盤住身體,並且用兩只短短地前爪捂住了自己的眼楮,臥在地上瑟瑟發抖。為了安撫這個可愛的大塊頭,雷明頓說完話後。又蹲到了地面繼續給害怕的大塊頭。輕輕的撓癢癢。

    “這樣的話,為了大塊頭的安全。今天晚上我們就把它轉移到其他地方去!”

    安德一听雷明頓的話,差點沒背過氣兒去……地下那瞎子王地穴比蒙,突然放棄了攻擊退回那什麼地底深淵,大概就是被地下的卓爾梅琳羅斯家族暫時打退了吧?沒猜錯地話,這梅琳羅斯家族的應該有最少一名蛛化卓爾,或者是能夠通過祈禱,暫時借用她們蘿絲女神神力的卓爾女祭祀了。

    可是戰果是瞎子王撤退而不是被殺死,那問題可就更嚴重咯,下一次鬼知道這瞎子王會搞出多大的動靜。這主位面最記仇、或者說最小心眼的生物除開某些神詆外就是黑龍了,而這地穴比蒙……可不是黑龍地種!

    而無論是蛛化卓爾或者卓爾女祭祀,基本上都是一次性消耗型作戰單位。那位卡西妮主母扛不住壓力,這次搶先用了手頭這戰略武器,那下一次瞎子王再卷土重來,卓爾地地下城恐怕就懸乎咯。想清楚這層因果後,安德可就是連臉色都綠了,這蒙克食鐵獸堅決不能再留在城堡了。

    安德是不由自主在想︰俺怎麼就是這麼個勞碌命啊!這剛剛折騰完領地基礎建設,隱修會的宗教改革才剛剛開始,還沒怎麼樣呢,又冒出來卓爾精靈、蒙克食鐵獸、瞎子王地穴比蒙這一大堆事兒……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額滴神吶,這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安德郁悶地好想抱著地上的蒙克食鐵獸大哭一場。

    安德的話音剛落呢,趴在地上用兩個爪子緊緊捂著雙眼,卻還豎著一對長耳朵的蒙克食鐵獸,是立即放下了自己的一對爪子。露出自己那可憐兮兮的一雙眼楮後,蒙克食鐵獸是沖著安德唧唧咕咕一陣亂叫,然後站起來縱身一跳,跳上了旁邊那一大堆的紅褐色鐵礦石上。在安德的注視下,蒙克食鐵獸是四條腿猛地攤開,啪嗒一聲就窩在了鐵礦石堆上,死活不下來了!

    “我的教子,它……這是什麼意思?”

    安德是看的一腦袋的包,這個無賴的蒙克食鐵獸,這到底是想干嘛來著?猜不透到底是啥情況的安德,可就只能去詢問自己的教子雷明頓了。

    “教父,大塊頭說它死也不離開這里,它說這里就是它的新家,它喜歡這里的一切!所以,就算是它爸爸來了,也別想帶它走。嗯……就這些了,教知道安德肯定會詢問的雷明頓,趕緊就回答出了安德想知道的情況,然後雷明頓是不顧髒累的爬上了鐵礦石堆,試圖去繼續跟蒙克食鐵獸做交流。

    “等等等……等一下,它爸爸?怎麼就又扯到它爸爸了?你快問問大塊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安德听的有些暈,這蒙克食鐵獸不願意離開就不願離開吧,這事情領主我很喜歡,可它怎麼就又順口扯到自己老爸了?難不成……不能吧,基因突變也不能突變成這樣不是?

    于是抱著狐疑的心情,安德讓自己的教子雷明頓趕緊再問問清楚。少年雷明頓順從著自己教父安德的意志,再一次與趴在鐵礦石堆上,死活不起來的蒙克食鐵獸做起交流。這一人一獸是比比劃劃,搞了好一會兒後,是終于有了結果——

    “教父,大塊頭說地下那個很凶很凶的……的存在,就是它的父親。而且,它是偷偷從地底深淵那邊的家里溜出來的……”

    跟蒙克食鐵獸做完交流後,雷明頓是一臉不可思議的,將交流結果報告給了自己的安德教

    “神——”

    安德捂著自己的額頭,是轉身就走,听說過龍生九子、九子不同……可這地穴比蒙,它怎麼就能生出了蒙克食鐵獸呢?!

    “我的教子,你好好跟大塊頭做交流。問清楚它那個父親的情況,越詳細約好!對了……還有它那個很凶很凶的父親,與它這個兒子之間的關系到底怎麼樣!”

    忙著爬上旋轉鐵樓梯的同時,安德也在忙不迭的繼續吩咐著自己的教子雷明頓。

    “好的教父,我這就問問大塊頭。恩……教父您是要去干什麼,需不需要我幫忙?”

    雷明頓連忙沖安德點頭,並表示自己一定完成任務。然後,小雷明頓還按照騎士的準則,詢問他的教父需不需要自己代勞去做其他事情。

    “不用,你教父我是去追黑杰克而已。”

    安德悶聲回答了一句,然後就躥上了地面,這事情怎麼能峰回路轉到這種程度?那剛剛寫好的第二封信件,怕是再也用不上,等弄清楚自家的蒙克食鐵獸與地穴比蒙的關系後,怎麼都是需要再重新寫一封信不是?找您呢。剛才地下傳出的那強烈震動,不知道您感受到了沒有?”

    安德剛跑到地面上,就給留在基洛夫鎮的郇山隱修會長老雅各賓踫上了。雅各賓見了安德,是劈頭蓋臉的就問出了一句,看的出來他對剛才的那陣地底震動,很是擔憂。

    “沒什麼大不了的,小地震而已。雅各賓長老,遇到你正好,你去幫我找一下德立克,讓他到城堡大廳等我,謝謝啊。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去處理下,恕不奉陪了。”

    安德哪有空跟雅各賓這賊老頭扯淡啊,他是順嘴就將地底的震動扯成了小地震,沒等雅各賓回過神來,安德就已經跑出去了十好幾米遠。沖著安德的背影翻翻白眼,雅各賓只能無奈的按照安德的吩咐,去找鬼知道現在在哪里的管家先生……
“哎……獨生子女惹的禍啊!”

    疲憊的安德回到亡靈位面時,是光著屁股仰天這麼長嘆了一聲。今天在主位面,他安德差點沒給活生生累死——

    通過安德的教子雷明頓與大塊頭之間的深刻交流,安德終于是弄清楚了具體情況,感情……這就是一擅自離家出走的兒子,與尋子心切的父親搞出來的一系列人命官司。順帶的,雷明頓居然還問出了蒙克食鐵獸的名字,原來它叫做奎托斯.甦.克里托斯,過了年就滿三歲,是標準的智慧生物……

    廢話,能不標準麼?瞎子王父親擁有黑龍血統,而母親則是純血的上古生物蒙克食鐵獸,大塊頭哦不對,應該是小奎托斯,是繼承了母親的外表與父親的大胃口,很優秀的混血存在。

    可問題是,現在蒙克食鐵獸小奎托斯那很凶很凶的父親,可是打上門來了,這要是他那瞎子王父親殺上了地面,攻擊城堡那還不得血流成河,安德這剛剛有抖起來趨勢的小領主,還不得辛苦三月三,一架打回解放前?

    “說了這麼多……小奎,要不小克啊,你一定也能體諒我不是?不是素來厚道的安德勛爵我不收留你了,是你那父親太強大了啊!要不,咱先找個山溝躲幾天?”

    當時听了雷明頓的翻譯後,知道賴在鐵礦石堆上不下來的小蒙克食鐵獸能听懂自己話語的安德,是一條一條地給這看似巨大,實則幼齒地大塊頭分析數來具體情況。然後試圖以理服人。

    可人家蒙克食鐵獸小奎托斯呢。是沖著安德眨巴眨巴大眼楮,瞅瞅安德再瞅瞅好朋友雷明頓,最終又低頭將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下的大堆鐵礦石上。小家伙是一口白牙亂咬一陣,那小鼻子愁的都快皺成千溝萬壑的黃土高原後,是終于沖著安德露出了它那兩顆又尖又長的松鼠型板牙。清楚地沖安德表達出了個意思——

    打死我都不離開這里,打不死……打不死照樣不離開!

    “嘿,我說你這個小家伙,怎麼就不明白道理呢!”

    礙著對方有一個巨凶悍的爹,是不敢打也不敢罵的安德,只能是用這種憤怒而不帶髒字兒的語氣,沖著不可理喻的幼年蒙克食鐵獸。表達著自己的郁悶。

    好嘛。這樣一句不輕不重的話,剛出口安德就知道壞了。因為那年僅兩歲多地蒙克食鐵獸,是用一雙極度哀怨地眼楮瞪著安德,然後深深吸了一口起……低頭在腳下的鐵礦石中一扒拉,找出塊不大不小剛合適它一口的吞下。就在安德以為沒事兒了的時候,年幼的蒙克食鐵獸的兩只大眼楮迅速的泛起了水霧,小家伙最後是小嘴一癟,跟個嬰兒似的,哇哇就哭出了聲來。哭的哪叫一個撕心裂肺!

    “別哭了……”

    安德無奈地調整了語氣試圖哄勸,只可惜換來的卻是更加嘹亮的哭聲。

    “是我語氣重了,我道歉成了不?你別哭了喂……”

    某領主繼續調整語氣,並無奈的開始表達歉意,自然這也不會有效果。蒙克食鐵獸小奎托斯的哭聲。有從嚎啕演變為穿金裂石地趨勢。

    然後。安德就敏銳地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又動了動。安德用盆骨想。也知道是小奎托斯地瞎子王老爹,感受到了自己兒子受委屈了,所以在地底……

    “我的奎托斯小祖宗喂!你別哭啊,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還不成麼?小奎托斯是多麼好的孩子啊,我怎麼可能舍得趕你走呢。不哭不哭……不哭了成不?”

    迫于地下那未知的強大瞎子王,安德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說著自己也感覺听不下去的甜蜜騙人話,誘騙著某個三歲不到的智慧型超級大松鼠。

    這一次終于有了一點效果,年幼的蒙克食鐵獸將大哭的音調改成了抽噎,一邊抽一邊狐疑的在安德臉上掃描的小家伙,又扒拉了一塊鐵礦石吃下去後,沖著身邊尷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雷明頓是好一頓比劃。

    “教父,它說……它說讓您給它寫個……寫個……”

    弄懂了幼年蒙克食鐵獸比劃的意思後,雷明頓可是瞄了安德好幾眼,愣是不敢將話說完。

    “教父我……,已經看明白了。”

    安德又是一腦門子的黑線,他望著等自己答復的幼年蒙克食鐵獸,真是不知道該什麼說好了。這小東西,居然要自己給它寫個書面的字據?!我的天,這是只有不到三歲的小家伙,還是一不給對手鑽空子的談判專家?!

    “寫!我這就去拿紙幣來,只要你別哭就好!”

    咬牙切齒的安德,終于答復出了一句。果不其然,蒙克食鐵獸小奎托斯,是立馬就用兩個爪子在眼楮上擦了擦,露出一副笑臉後,再沖安德比劃出了個不許反悔的意思……

    “教父,我去幫您拿。”

    對于因為小奎托斯讓自己的教父顏面大失的行為,感覺自己也有責任的雷明頓,是趕緊搶在安德前面,跑向了旋轉鐵樓梯,試圖用代替安德做事的行為,來解除一點心中的內疚。

    “好孩子啊!”

    安德撇了鐵礦石堆上了小無賴一眼,然後有意無意的稱贊了自己的教子一句。小無賴蒙克食鐵獸這一次,則是很大方的無視掉了安德的眼神,而是專心致志的去尋找下一塊喜歡的鐵礦石,對于蒙克食鐵獸來說,每一種礦石的味道都是不一樣的。而現在賴在安德這領主城堡地牢中不走地小奎托斯,分明是對安德領地鐵礦井礦石地味道。戀戀不舍、視為美味。

    “老爸。我來啦!看我現在,像不像龍騎士?”

    就在安德瞪著眼干生氣的時候,一陣撲撲楞楞的聲音,從下地牢的旋轉鐵樓梯那邊傳來,然後才是直接印入安德魂火中的一串意識流。等背對旋轉鐵樓梯地安德回過頭去。可見的可是一副又好笑又好氣的畫面——

    自認是安德女兒的紅嘴小黑鳥菲妮,正叉著兩條小腿騎在髒話肥鳥豆豆的脖子上,是安逸的左右搖晃著腦袋。而肥胖而可憐的亞馬遜人語鳥,只能拼命地閃動著翅膀,以保持自己不會一腦袋栽到地上摔死……

    “菲妮,怎麼又欺負豆豆呢?快下來,你現在也不像龍騎士。反而像個拙劣地獅鷲騎士。”

    這給肥鳥減肥。也不是這麼減的不是?安德看著肥鳥實在是夠可憐,于是便略微的說了菲妮一句,這菲妮安德是更不敢拿重話說了。惹了幼年的蒙克食鐵獸,只是有可能被強悍的瞎子王老爹上來拆了城堡;這惹了菲妮,要是這小東西大哭一場出來,不用其他人了,就這小東西強悍的音波攻擊,就能把這城堡夷為平地了!

    天,我安德怎麼這麼命苦哇!竇娥在哪呢?跟俺抱著哭一場吧!

    安德忽然發覺。自己身邊現在這有背景、自己不敢也不能惹的存在是越來越多!這小蒙克食鐵獸算一個、小黑鳥菲妮算一個、老骨頭科爾德隆算一個……嗚嗚,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也是哦,爸爸說的對,那爸爸你快快去給菲妮抓一條龍哦。蒂娜姐姐昨晚上跟我講故事呢,故事里面龍騎士好像挺厲害的。所以我決定做龍騎士啦!對了爸爸。它是誰呀?”

    菲妮是偏著小腦袋思考了一下後,最終認同了安德地說法。是嗖的一聲飛到了安德肩膀上落好,然後看著對面趴在鐵礦石堆上的蒙克食鐵獸,好奇的問道。至于可憐的肥鳥,它在菲妮離開脖子後,是啪地一聲就墜落到了地面,摔地連將髒話的力氣都沒了。

    “他?他叫小奎托斯,是只善良而友好地蒙克食鐵獸,他是你老爸我的……的小客人。”

    安德看了正忙著吃鐵礦石,壓根就沒空朝自己這邊看的小蒙克食鐵獸,是無力的說出了這麼句話來。

    “這樣呀,我知道啦爸爸。……這是不是說,菲妮又有新玩伴啦?”

    對著外表可愛的幼年蒙克食鐵獸左看右看,似乎很是滿意的菲妮,很明顯的將玩鬧的對象,轉移到了蒙克食鐵獸小奎托斯身上。

    “啥?不行不行,你還是跟肥鳥玩吧。小奎托斯有個很厲害的老爸,要是打上來了,你老爸我可能、也許、大概、基本上……打不過的。”

    安德嚇了一大跳,他立即試圖阻止菲妮的這大膽想法,這兩個小家伙要是玩到一起,這一個不對路,可是要城毀人亡的!噢買噶的,這兩個很有背景的小家伙,要堅決的隔離開!

    “教父,我回來了!”

    就在安德暢想著菲妮用堪比獅子吼的音波攻擊,大戰帶領無數地底生物攻城的瞎子王家長,並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後,去取紙筆的雷明頓回來了。

    “馬勒格碧的,不是太子黨就該受欺負哇!瑪德,我的女主人她可是……”

    趴在一邊地上氣喘吁吁的肥鳥,突然郁悶的來上了這麼一句。
這好容易給蒙克食鐵獸小奎托斯立了個字據,然後好說歹說把自家的女兒菲妮帶走,順帶的還把趴在地上沒力氣飛的肥鳥提著半拉翅膀弄出地牢後,安德實在是懶得重新寫第三封信了。于是乎,言辭輕佻的那還沒有銷毀的第一封信,就被安德塞給了充當郵差的黑杰克,倒是吧黑杰克搞的有些迷糊。

    “你告訴從你手里拿信的卓爾,就說安德老爺我很想知道……這地底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地下那位夫人有空,我願意再跟她交流一下對這件事情的看法。至于其他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安德如此吩咐了黑杰克一句後,終于是打發已經來來回回跑了三四趟的黑杰克,回了鐵礦井那邊。

    讓這信使走了,這事情還沒完呢。偌大一個城堡,連帶著山坡下的基洛夫鎮,千八百號人還等著安德這領主,對剛才的地底震動之事,做出個官方的解釋呢。于是安德跟管家德雷克交待了幾句後,就帶著一票人馬到了鎮子中心的大樹下,親自去搞安撫工作。

    安德自然不能將地底下的情況跟所有人都說了,這無論是卓爾還是瞎子王,可都不是地表生物們喜歡的類型。一個口風不嚴引起恐慌,鎮民們跑個干干淨淨都有可能,所以這事情安德前面就已經對自己的教子雷明頓下了封口令,這官面上做出的解釋,自然就是這剛才的事情大概就是微小地地震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地。

    處于對安德這厚道的貴族老爺之認可。大部分鎮民選擇了將信將疑。而少部分不相信想質疑的,瞅瞅裝備精良的領主衛隊、半獸人還有霜槌食人魔們,也沒敢多說什麼。其實這主位面這種程度的地震倒是時常發生,畢竟這個世界里強悍到能讓地面抖三抖地生物不是很多,可也不是很少。

    好容易安撫俺居民。安德一轉眼就發現一直趴在自己肩膀上打瞌睡的菲妮,又裹挾著肥鳥不知道跑哪兒玩去了,安德也倒是落得個清淨,一轉身就從鎮子上回了城堡。進了城堡安德可就發現本該在冥想的蒂娜,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出來了,而且小丫頭正在幾名騎士的護衛下,正滿臉威儀的給城堡里做幫工、僕役的鎮民們做保證呢。

    安德站在遠遠的偷偷听了下。發覺蒂娜宣布地內容跟自己跑去鎮子上講地差不多。不過可要簡短不少。小丫頭無非就是講了句這只是地震,沒什麼好害怕的,大家放心。而已……說完話,蒂娜就轉身進了城堡中屬于自己的房間。

    “勛爵,您剛才不該到鎮子上去的,其實只需要隨便發個布告,或者讓個僕人去宣布一下不會有事兒就好的。”

    安德正打算也進城堡內城,去跟小蒂娜交待幾句呢,雅各賓長老卻又不聲不響的跑到了安德身邊。然後略有責備之意的說了一句。

    “恩?你這話什麼意思?”

    安德有些不明白,于是有些奇怪的扭頭問了一句。

    “呵呵……既然只是一次小地震,那麼作為尊貴的勛爵,您有什麼必要去親自去安慰無知地平民們呢?您這樣做,反而會讓某些腦子靈活一點的人。朝不好的地方聯想啊。比如︰這震動。是因為有什麼強橫的魔獸在鎮子附近出沒……”

    雅各賓長老用一根枯瘦的手指,若有意若無意地指了指地面。然後用兩只略顯渾濁泛黃地眼珠盯著安德。

    “雅各賓大主教,這你不懂了吧?雖然這只是個小地震,可我是這領地的勛爵啊!所以,這有什麼事情自然要親自去給無知農夫們解釋一下,這叫……這叫政務公開!對了,大主教你有沒有去試穿那些已經做好地大主教服?”

    給雅各賓這麼一說,安德才明白自己剛才的一系列行為,放在這主位面普通貴族的角度,還真是有點欲蓋彌彰的意味。安德轉了轉眼珠,然後就又看似隨口的回答了一句,接著又玩起了話題轉換大法。嘿嘿……這個雅各賓老頭,是在提醒本勛爵的同時,還想探點口風吧?

    “多謝先知關心,大主教服我已經試過了,很不錯。”

    听見安德這麼搪塞自己,雅各賓老頭大概知道問不出來什麼了,于是也就只能順著安德意思回答。

    “這樣就好——”

    再回答了老頭這麼一句後,安德是轉身又跑掉了。他還忙著去跟小蒂娜交代幾句呢,……都是瞎子王惹的禍啊!安德又一次在心中哀嘆。

    好容易將主位面的事情處理妥帖,安德是終于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了亡靈位面,赤身裸體的安德剛來得及仰天嘆息了一句,黑騎士達克寧就抱著他的一身龍牙盔甲,走了過來。

    “主人,我們的城堡又被其他亡靈領主帶亡靈大軍所圍困。為了主人您的魂火安全起見,您最好現在就穿上盔甲。”

    將盔甲放下後,黑騎士是指著白骨城堡的北邊,語調倒是一貫的平靜。

    “什麼?這次TM又是誰,想在太歲頭上動土,難道就不知馬王爺都是三只眼的麼!對了達克寧……,這次來攻擊的家伙,實力強不強?”

    本來就一肚子不暢快的安德听了這話以後,頓時就是一股火氣燒到了腦門子上,他是吃了槍藥般火爆破口罵出兩句後……有些心虛的又問了黑騎士達克寧一句。這要是有跟上次一樣,來的是凶悍的吸血鬼領主什麼的,說不得就只有去把免打擾狀態的老骨頭科爾德隆搬出來幫忙打架了。

    “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次來的亡靈領主就是昨天主人您的鑄鉛行動沒有剿滅的……那個骷髏侏儒領主。”

    黑騎士明顯的是楞了一下,然後才用一種相當有意思的口氣,跟安德說明了情況。

    “是那個膽小鬼?那還等什麼!你去給主人我集合僕從,主人我今天要告訴你們什麼叫做……,一、騎、當、千!!!”

    安德一听是昨天那個骷髏侏儒領主領主,這頓時就挺起了自己顯得並不強壯的胸膛,在忙不迭的披掛上自己的一身龍牙戰甲後,安德是握著拳頭在嗷嗷大叫!這個該死的骷髏侏儒領主,我都打算放過你了,這可是你自己來找著給讓我欺負的,這可就怪不得我安德大殺四方,打的你們魂飛骨頭散了,這正愁沒地方宣泄一肚子的火氣呢!

    “遵命,我的主人……”

    黑騎士恭敬的沖安德彎彎腰表示了對安德這勇武的肯定後,抽出自己的黑騎士戰刀,出去集合所有屬于安德麾下的亡靈僕從去了。

    “都給我準備好咯,等主人我下去上看坐騎做好,就放下吊橋!”

    好容易才脫掉自己的次神器偽裝衣,並穿好龍牙鎧甲後爬上城牆去觀察了一番情況後,安德終于確定了這跑來攻擊自己的,只有那骷髏侏儒領主以及一群低階的骷髏系亡靈,並沒有什麼伏兵也沒有太過強大的骷髏亡靈存在後,安德終于發出發出了一騎當千前的指令。

    待到吊橋剛剛落下,早已蓄勢待發的安德,是驅使著坐下被他臨時改裝的跟個推土機似的骸骨巨熊,吼吼叫叫的就發起了沖鋒。

    什麼叫做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什麼叫做與萬軍中取上將首級?!

    安德終于是大大的爽了一把,在他的強力沖鋒下,任何擋路的骷髏生物都被撞的橫七豎八的四散飛去,這死傷多少安德還真是每空去計算,他是一門心思的操縱著坐騎,去尋找那個看自己出來後,就又轉身跑了個無蹤無跡的骷髏侏儒領主。

    因此,安德倒是沒有注意到由于這一邊倒屠殺的延續,他正在漸漸的被那名骷髏侏儒領主,引誘著理城堡越來越遠,而就在白骨吊橋邊,某個看似已經魂火消散的骷髏刀手的遺骸,卻正在一點一點的朝白骨吊橋內移動。

    “哇呀呀——,還想跑,看我白骨牢籠!”

    而安德這邊,則是好容易才拉進了一點那東一扭西一扭逃竄、根本不顧自己骷髏大軍的骷髏侏儒領主間的距離,。瞄準了骷髏侏儒領主下一步的位置後,安德齜牙咧嘴的就釋放出了個白骨牢籠出去。

    這白骨牢籠效果堪稱完美,破土而出的白骨牢籠,剛剛好的將逃竄的骷髏侏儒領主關了進去。接著附著在白骨牢籠上的火系魔力發威,瞬間就將白骨牢籠中的骷髏侏儒領主燒成了一堆骨頭渣。

    “讓你跑,讓你敢來攻擊我的城堡……咦?不對頭!這家伙的魂火哪里去了?”

    駕馭著推土機停下後,安德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戰斗結果,可是看著看著他就發覺問題了——

    這被燒蝕成一堆骨頭渣的骷髏侏儒領主,壓根就沒有亡靈魂火!
在亡靈世界里,居然會存在沒有魂火的亡靈領主……

    這事情讓安德很是迷惑,這怎麼可能呢?所以為了搞清楚情況的安德,他是冒險的下了坐騎去查看情況,檢查了檢查那骷髏侏儒領主還殘余的幾根骨頭後,安德終于就看出了道道——

    這幾根稀松平常的爛骨頭,這哪里是骷髏領主該有的,這分明就是個粗制濫造的骷髏傀儡兵!沒有魂火的緣故,跟前面那個火焰龍牙兵也沒有魂火的原因一樣,傀儡有魂火了才怪。

    “叉叉……上當了!不顧,這骷髏侏儒領主把本領主引出來,難道是有什麼企圖?”

    安德捏斷了手中稀松普通的殘骨後,是相當的氣不打一處來,不過他嘀咕了一句後,看著地上還在燃燒的爛骨頭,就陷入了沉思——

    昨天自己被老骨頭科爾德隆忽悠,傻呵呵的跑到了那個隱秘的山谷,並從那個隱秘的的地方,找到了那只黑漆漆的手臂骨後……那個骷髏侏儒領主,才突然從山谷里冒了出來的,然後那滿山遍野的更是鑽出來無數的骷髏生物。

    這怎麼看都好像這個骷髏侏儒領主,跟那些枯萎森林里的哀號女妖一般,是在莫名其妙的守護那根奇怪的骨頭?不不不……這又不是打游戲,那里有寶物旁邊都一定要有強悍的怪物守護這種怪事兒?

    安德想到了守護論,接著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他還真不覺得會有這種事兒。那根黑骨手臂骨真的有用。也就該被那骷髏侏儒領主,放在自己身邊才對吧?

    要不,其實這只是那個家伙被昨天被自己欺負了,今天只是特意地回來找場子?那骷髏侏儒領主知道打不過自己,于是就用這麼個粗制濫造地傀儡引誘自己遠離白骨城堡。然後……然後打算偷偷潛入咱的城堡里,打算從內部搞破壞?!

    “不玩了,回城堡回城堡!”

    安德是越想越覺得自己這種想法是最正確的,他也顧不得繼續研究這骷髏侏儒領主到底想干嘛了,是轉身就朝自己的坐騎骸骨巨熊上跳。安德倒是一點都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因為黑騎士達克寧就一直沒離開他太遠,一直在旁邊來回掃蕩那些個低階骷髏亡靈呢。

    撅著屁股爬上自己地骸骨巨熊後。安德是調轉頭就跑。可往出沖容易往回走可就難了。這一路上又是無數亂竄的骷髏亡靈,又是滿地的骨頭渣的,這越急越亂啊!安德是發覺自己屁股底下的骸骨巨熊,這短時間加速跑一次還成,跑兩次那是想也別想,也就只能慢慢的往回磨了。

    等安德帶著黑騎士跑回了白骨吊橋邊,倒是發覺這邊的戰況倒是相當地輝煌,骷髏領主瑞德在這邊同樣是以一當百,他是領著一批骷髏熊槍騎兵正來來回回地。正折騰僅存的十幾個骨骼還算強壯的骸骨獸人呢。至于骸骨熊法師們,早就是都停了手,一個個都在四處亂看,等待著安德這主人的命令。

    至于安德其他幾個主要僕從,三頭骨獒正忙著吞噬那些四散的魂火團;而巨爪骷髏達伽馬則是拼了命的在獒口奪食。倒是給他搶了不少的魂火。發現安德這主人回來了,達伽馬是把著魂火就迎上來了。明顯是在邀功請賞。安德瞅了瞅達伽馬收集的魂火,發現沒啥太高階的後,也就懶得再看了,只是吩咐了達伽馬將這些魂火,分配給其他亡靈僕從。

    “塞梅爾,剛才有沒有低階骷髏沖進了我們地城堡?”

    安德看了看風平浪靜的城門,扭頭就去詢問手握白骨長弓,站在距離吊橋不遠處的塞梅爾。在安德的印象中,塞梅爾一向都是以性格細致、觀察力出眾的。

    “……主人,沒有。”

    不知怎麼顯得有些迷茫地塞梅爾,扭頭看了安德一眼後,好一會才回答出了四個字。然後,塞梅爾就又將自己地視線,挪回了戰場上。

    “沒有?嘿……那個該死的骷髏侏儒,這到底是想干嘛?!”

    塞梅爾略顯迷茫地回答,讓安德也跟著迷茫了,難不成那骷髏侏儒領主,真就是來給自己送魂火來了?

    反正已經到了城堡邊,安德干脆就從骸骨巨熊背上跳下來,索性不再想那比自己還猥褻流的骷髏侏儒後,安德是大聲的呵斥了骷髏領主瑞德一句,讓他趕緊把那幾個骨頭弄死,然後回去休息。

    “主人……,亡靈……最終都會變成這樣麼?”

    就在安德要轉身進白骨城堡時,迷茫的骷髏射手塞梅爾,突然指著那橫七豎八鋪滿地面的破碎骷髏骨頭,想安德問出了這麼一句。就在塞梅爾問話的同時,骷髏領主瑞德正好揮舞著半金屬狼牙棒,將名同樣持狼牙棒的骷髏獸人,卻因為手中白骨狼牙棒材質太差的緣故,被砸的是白骨狼牙棒對折、天靈蓋迸裂。

    “變成什麼樣?”

    安德順著塞梅爾所指的方向,他是左看右看,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情況啊?

    “變成……,恩、永遠的變成一堆破碎骨頭。什麼也不能再想……什麼也不能再做……”

    發覺自己的主人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後,于是迷茫的塞梅爾繼續說道,她現在真的很是迷茫。

    “你說這啊?塞梅爾,如果你只是為了這迷茫,那就不必了!他們會變成一地破碎的骨頭,可你一定不會,因為有主人我在,就不會讓你有機會什麼也不能再想,不能再做。你要記住,你會成為不死不滅的亡靈君王,而不是……碎骨頭。”

    安德終于是明白塞梅爾在迷茫什麼了,這個出身為半精靈的骷髏射手,似乎很容易陷入自己的思考中不能自拔。安德可不想自己的僕從中多一名沉思者,他還指望塞梅爾加速成長,以後好給自己提供強大的物理性遠程火力支援呢。于是乎,安德就這樣回答著塞梅爾的問題。

    “君王,真的……會、不死不滅?”

    這一次,塞梅爾沒有跟往常一樣直接點頭表示理解,而是繼續的問出了一句。

    “會,一定會!好了,別瞎想了!這以後啊,主人我還指望著你來保護呢,好不好?”

    安德擔心城里會有什麼情況,于是在急著想進白骨城堡去視察一番的心理下,他是斬釘截鐵的回答了塞梅爾。順手在塞梅爾縴細的肩胛骨上拍了拍後,安德沒等塞梅爾做出回答,就又扭過頭去繼續催促骷髏領主瑞德——

    “嘿!瑞德你給我快你一點,就這麼幾個骷髏獸人還用砍這麼久?快點快點,打完了趕緊回!”

    看見骷髏領主瑞德攻擊速度的確在加快後,又掃描了一眼已經平靜的戰場,安德是扭頭的率先跨上吊橋,向城門內走去。跟隨在安德後面的黑騎士達克寧,是雙眼中的紅光一陣閃動後,終于壓制下了自己也上場肉搏的想法,翻身下了骷髏馬,大步的跟上了安德。

    而被安德遺忘的骷髏射手塞梅爾,在又楞了好一會兒後,緩緩的將自己的一只手搭上了剛才被安德拍過的肩膀,再將腦袋擰回去看向安德後,她的魂火一陣閃動,有一個斷斷續續的意識悄悄流溢出……

    “我的主人,塞梅爾……君王……守護您、永遠——”到了不少倒斃在白骨城堡內的積年老骨外,安德還真就沒有發現其他什麼。而城外缺了骷髏侏儒領主驅趕的骷髏亡靈們,由于畏懼白骨城堡內的亡靈領主們,更是漸漸都跑的無蹤無跡。

    除開被老骨頭科爾德隆佔據的城堡大廳沒查,是跑遍了城堡其他地方的安德,也死了尋找那骷髏侏儒領主的心。以為骷髏侏儒領主壓根就沒進來,只是自己多疑的安德,看看距離天亮還早,索性就凝聚出個白骨捅,去裝了滿滿一桶的君王碎骨後,準備做這很有段時間沒鼓搗的枯骨凝聚試驗。

    這前段時間不是在逃跑的路上,就是因為被老骨頭科爾德隆操練的四肢無力、欲罷不能,安德還真就沒什麼空鼓搗這個。這現在不趁著老骨頭抓了地精附魔師與尸巫煉金術師,在城堡大廳里秘密研究那根奇怪的黝黑手臂骨的空,來研究下君王碎骨,還等什麼時候?

    熟練的運用起枯骨復生術,安德先是小心的構築精神力模具,不過這到底是先構築個什麼呢?就在安德思考做什麼好的時候,他猛然自己竟然已經下意識的操縱精神力,構築出了個酷似那黝黑手臂骨的模具。

    得,手臂骨就手臂骨吧!

    安德索性也就不再費神了,他開始吸取那些放置在一旁的君王碎骨,並小心的將這些珍貴的君王碎骨融入構築好的模具中,然後——

    轟隆一聲巨響,劃破了寧靜的白骨城堡!
劇烈的爆炸聲,並不是來自于安德正在重新凝聚的亡靈君王骨骼,而是來自與白骨城堡的大廳。

    但大吃了一驚的安德,那高度集中的精神自然也就渙散,他用精神力凝聚出來模具,瞬間便崩潰于無形無際之中。所以……安德正在試圖注入君王骨骼中的暗黑魔力,也紊亂成了一坨亂麻。

    看著那虛浮在半空中不斷扭曲變形,各種不同系別魔力也變幻浮現于其上的半成品君王級別手臂骨,安德知道大事有些不妙了。

    “達克寧,快趴下,這是命令!”

    安德沖著黑騎士達克寧發出了一股急切的意識流後,自己就率先趴到了地上,並用兩只手臂骨緊緊抱住了自己的骷髏頭。而黑騎士達克寧在接受到安德命令後,楞了楞後,也是直挺挺的趴到了地面上,雖然……他不明白自己的主人,為什麼讓他這麼做。

    然後——,在不弱于剛才城堡大廳內的轟隆爆炸聲中,那截虛浮于半空中的君王骨骼,炸裂成了漫天的骨頭渣……

    安德只覺得一股凜冽陰寒的沖擊波,轟的一聲就傳進了自己的魂火中,之後他就眼前一黑的什麼也不知道了。吧——”

    在一片混沌與黑暗之中,安德忽然听到了女性發出的輕柔呼喚聲,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但飄渺而虛幻……于是安德勉力的站起身來,他茫然的四顧一番後,終于在無盡地黑暗中看見了極其微弱地一點亮光。

    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會這麼黑?……不。我不喜歡這里。我似乎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我怎麼會在這里?我……又是誰?

    安德艱難的抬起右手,拍了拍右臉頰,他試圖混沌的腦子能清醒一些。但,安德絲毫沒有發覺自己的手。實際上是穿過自己臉頰,繞了一個大圈後又無力的垂落。

    “現在,向著光亮走!要快——,快點啊!”

    就在安德還在茫然不知所措時,那個輕柔地女聲語調忽然急切的起來,她在連聲的催促安德……似乎安德現在伸出的地方,會有潛伏的能讓安德魂飛魄散的危險一般。

    向著光亮走?

    安德抬起頭顱。有些無力的看向那處光亮點。那個光亮點在安德抬頭看時,突然閃了閃並幻化成了個橫斷豎長地十字狀……安德只覺腦子中又是一陣轟鳴,他突然就想起了一切事情——

    是了!我是安德!我是個骷髏法師領主,有亡靈僕從、有認同地朋友……還有我愛的人,與愛我的人……所以,我還有很多必須守護的人,我不能留在這里!

    還有,這個呼喚自己的聲音,就是……就是月牙灣的赤翼天使啊!

    在電光火石之間想清楚了一切後。安德終于拖著疲憊的身軀,晃晃悠悠的走出了第一步……朝著光點的方向!

    吧嗒——

    在安德地第一步落地時,竟發出了強烈的落腳聲,這落腳聲甚至還引起了無數的回聲。然後,安德就感覺到了無數咯咯嚓嚓的聲音在自己身後出現。……這種聲音他是如此的熟悉。這分明都是亡靈骷髏生物們活動時,所發出地那些無意識又滲人地聲音啊!

    于是。安德動了動僵硬的脖子,他想扭回頭去,去看看自己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你不能回頭!听我說……不要回頭看,也不要管面前有什麼,你要繼續走、繼續不停地朝前走!”

    就在這時,赤翼天使的聲音變的更急切,她有些聲嘶力竭般的在拼命阻止安德行動,似乎安德真要回頭看了,就會萬劫不復般。

    不能回頭看?為什麼——?

    安德的眼中一片迷茫,而在他發僵的腦子中,似乎有另一個誘惑的聲音也在呼喚,呼喚著安德讓他回過頭去,回頭去看一看……哪怕是一眼。

    我選擇——

    安德進退維谷的緩緩抬起了另一條腿,停在半空中卻好一會兒沒有落下,他的心中那反復做著斗爭。終于……

    我選擇繼續朝前走,我選擇相信你……我的天使!

    吧嗒——

    安德的第二步終于重重的落在了虛無的地面上,他那映照著無限遠方那十字亮光的迷茫眼神終于漸漸清晰。絲絲堅定與信任,從安德的眼中溢出。

    但第二步落地,安德只覺眼前又是一黑,然後他發覺自己的面前多出了副擋住了前路的畫面、在巨大而清晰的畫面中︰在枯骨平原上,有一個虛弱的骷髏法師,在坐在腐敗的大地上垂著頭在一身白骨上胡亂摩挲。而在虛弱的骷髏法師身邊不遠處,斜插著一支晦暗色澤的枯骨法杖……

    這是,這是我麼?

    安德突然明白了,他這是又一次的看見了自己,就在他有些驚訝之時,那幅畫面卻是突然一轉︰在畫面中的安德自怨自艾時,一支精準的箭矢從畫面中的安德頸椎後,突然射入!在安德回頭想看看情況時,一柄犀利的骨制匕首斜斜劃過,割斷了安德脆弱的頸椎骨,于是安德那顆後腦勺上有幾處裂紋的頭顱便骨碌碌的滾落于地,並最終被一只略顯縴細的白骨腳丫踩住……頭顱被拾起、砸碎;魂火被挖出、吞服!

    而吞服了安德魂火之後的骷髏射手塞梅爾,突然抬頭看向安德,然後張開了骷髏嘴沖著安德無聲在嚎叫——而安德則分明的看見,在畫面中的塞梅爾骷髏嘴中,正有一個自己在痛苦的掙扎,並被緩消融!

    “呵呵,塞梅爾她現在是我家的女僕,我會幫她成為君王,但……絕對不會是這種方式,我保證!”

    虛弱的安德看完這畫面後,突然笑出了,他嘗試著眨了眨眼後,低語的同時卻又堅定的抬起了腳,並重重落下腳踏入了這幅擋路的畫面中。

    波——

    巨大的畫面在安德落腳的同時,如同一個虛幻的泡沫般,波的一聲四散碎裂,消融入黑暗之中.

    吧嗒——

    安德的第三步,終于也踏上了虛無的地面。而在一陣空洞的回音中,他的面前再一次出現了一副巨大的畫面,這一次他看見的,卻是遙遠的主位面——

    這畫面中,安德看見了正與蒂娜小姑娘面對面站著的自己。小姑娘一聲華貴的貴族服飾,各種寶石珍珠被隨意的瓖嵌在她的衣服上、頭上;而與之面對的安德,卻只是一具連骨頭都不齊全,渾身還沾滿了亡靈位面沼澤污泥的骷髏。然後,安德听見了蒂娜小丫頭清晰的話語。

    “爛骨頭,我不需要你了。我現在是克格勃大魔導師的孫女,是尊貴的基洛夫女勛爵,而你……只是一具連生命都沒有的骯髒、低賤的骷髏。所以,你去死吧!”

    說完這句話後,小姑娘在幾個鮮衣怒馬的騎士簇擁下,義無反顧的轉身就走。畫面中的安德孤獨的站在原地,而他的魂火,正一點一滴的從他破碎的顱腔中星散……

    一股難以言喻的哀傷夾雜著被背叛的憤怒,一陣陣的從畫面中的安德身上飄散出來,沖擊進入畫面外真實的安德腦海中。

    “錯了,以小丫頭她的性格,她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她……會一直稱呼我安德叔叔,而不是什麼爛骨頭。”

    安德搖搖頭,將這種種負面情緒甩出腦海,然後堅定的抬腳走出第三步,在他的大腳踏入畫面之中時,這畫面在一次的破碎的無蹤無跡。

    抬頭看向遠方,那顆十字狀的光亮點雖然依舊遙遠而虛幻,但安德知道自己一定會走出這出危機四伏的奇怪空間。孤寂、黑暗、陰冷……還有這其中散布的無數負面情緒,還有背後那些不能回頭看所以知道有多少的咯咯吱吱吵鬧的骷髏、以及剛剛多出來的無數低吼的僵尸……這些我安德都不想要,我要回到自己生活中去!

    “努、力……”

    似乎感受到了安德越來越正面的情緒,那不知處在什麼地方的赤翼天使,又傳遞來了兩個字的低語,這一次她的語調,隱隱約約竟已經有了些幸喜。

    努力?

    是的,我會努力的!

    安德將赤翼天使傳遞來的意識流听的清清楚楚,他用力的咬了咬自己麻木的嘴唇,試圖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深吸了一口氣後,安德重重的踏出了第四步,這一次……又會看到一些什麼呢?
第四步跨出,安德這次卻突然發現,自己的竟身處在了黃沙漫漫的沙漠中,在他旁邊不遠處有一個巨大的枯骨堆,這無數具都沒有了腦袋的枯骨,豁然……豁然就是安德的那些還沒有覺醒出智慧的骷髏僕從?!

    幻境?事實?

    狂風突然卷起,無數撲面而來還帶著新鮮血腥味道的沙粒,讓來不及憤怒的安德,是連呼吸都變的困難。待到沙塵暴略微消散,安德便看見了一個巨大的熔爐,所有的沙粒原來全部都是從熔爐內飄散出,這個熊熊燃燒的巨大熔爐讓安德感覺是如此的熟悉。

    這是……死神的末日熔爐?!

    安德有些吃驚,自己怎麼會突然就跑到了這個地方來了?

    就在安德有些不知所措時,突然有無數支骷髏手臂從他背身伸出,將他的身體緊緊抓住。不要說是活動一下,安德甚至連視線都快被完全遮蔽住。

    “偉大的安德主人,救……救救您的地精僕人啊!”

    安德突然就听見了一陣恐懼到了幾點的呼救聲,而透過無數遮住自己視線的慘白手指骨,安德看見在那大堆的尸骨邊,突然就多出了一名渾身被黑暗籠罩、連面容都看不清面容的死神僕從。而在死神僕從的手中,正抓著個不住掙扎的干尸地精,這干尸地精被死神僕從五根犀利的爪子從背後貫穿入前胸。因為劇烈掙扎的緣故,地精那一肚子的腸子血淋淋的掛出來大半,拖在了地上。

    “救我……救我……”

    地精發覺了安德在看自己後,是更加拼命的掙扎,可是死神僕從何等地強大。干尸地精地軀體又是何等的虛弱?就在地精不住掙扎時。那名用手指骨貫穿著他身軀的死神僕從,突然將另外一只手斜抱著的死神鐮刀,重重的插進了地面中。然後,這名死神僕從放開了被緊插于地地死神鐮刀,將那一只手緩緩的蓋住了地精那不大頭顱。並開始用力擰,地精的聲音迅速的虛弱了下來,他的嘴里開始冒出大團大團的污血——

     嚓——

    “……不!”

    安德拼命想掙扎,可不知為何無論如何也動不了一絲一毫的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名死神僕從緩緩地、緩緩的擰掉了地精的頭顱!終于,安德拼命的,才擠出了一個憤怒的不字。

    那提著地精頭顱的死神僕從。似乎是听見了安德話語。他慢慢的轉過身軀看向了安德,這個時候安德才突然的發現——籠罩在死神袍服下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安德地第一個手下,被改造成巨爪骷髏的達伽馬!

    “你……不是一個好主人,你護不住自己的手下,你是個廢物……”

    死神僕從達伽馬魂火閃動,向安德的魂火里傳遞來一段滿含嘲笑的話語,然後達伽馬又向安德舉起了手中地地精頭顱,血肉模糊地地精並沒有死透。而是雙眼滿含期望、緊緊的盯著安德,他上下嘴唇在不住抖動著,似乎在喊著一個又一個地救救我……

    呼——

    死神僕從達伽馬的籠罩在黑袍下的手臂輕輕揮動,地精的頭顱便劃出道虛虛的血線,最終跌落入巨大的末日熔爐中。在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中。地精的靈魂被慘白卻熊熊的熔爐冥火,燒的灰飛煙滅。

    目睹著這一切。卻因為被無數骷髏手臂牽絆,導致著根本無法動彈的安德,只能睚眥具裂的拼命掙扎。但掙扎與不掙扎的結果沒有什麼區別,安德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地精的靈魂,在痛苦中被燒成飛灰。

    “主人……,救我!”

    還來不及為地精傷心,安德卻又再次听見了呼救聲,這次他看見的是又一個黑袍死神僕從,押著被光明能量鎖鏈所緊縛的噬魂幽靈麥哲倫。這名黑袍死神僕從另一手拿著的武器,安德更加的熟悉,那是黑騎士的火焰戰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安德本來就還有些混亂的思維,變得即憤怒又疑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要自相殘殺,……你們,你們本該都是我最忠誠的僕從啊!

    “廢物,想救他麼?想的話,就回過頭去,立即。”

    在渾身黑袍的黑騎士抽出火焰戰刀,比劃向因被光明能量鎖鏈緊緊捆縛住、而顯得痛苦不堪的麥哲倫脖頸時,低垂著染血巨爪的死神僕從達伽馬,向安德傳遞過來道滿含嘲笑的陰寒意識流……

    黑袍死神達伽馬的意識流剛剛傳遞完畢,安德就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一送,那些緊緊束縛著他身體的骷髏手,全部消失于無蹤無跡之中。接著,一陣陣悠揚的樂聲從他身後響起,咯咯的女子嬌笑聲、叮叮當當的金幣撞擊聲響成了一片。五顏六色的光芒在安德身後閃動,如同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分贓宴會般。

    看著噬魂幽靈麥哲倫祈求的目光,安德幾乎就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動作,將頭顱扭了回去看看。

    “回頭吧,回頭吧……”

    感受到了安德靈魂的搖擺,達伽馬甩了甩雙手的血跡,然後用充滿蠱惑的語氣,繼續向安德傳遞著意識流。

    安德極度掙扎的看看祈求的噬魂幽靈麥哲倫,下定決心般將頭扭向了在不斷試圖誘惑著自己的死神僕從達伽馬,他終于開了口。

    “回頭……是不可能的!”

    安德夢游般說出了前半句後,有沉吟了片刻,卻突然的跨出了第五步。在跨步的同時,安德也飛快的說出了後半句!

    吧嗒——

    在黑袍死神僕從達伽馬錯愕的意識流中,安德跨出了的最為艱難的第五步,然後整個幻境……破碎。

    “他娘的!敢說我是廢物?!老子的僕從,都在老子的掌控中,這樣的小把戲想騙老子上當?切——吃米田共去吧!”

    在混沌的黑暗中,安德再次仰望了那似乎已經近在咫尺的十字亮光眼,然後雙手反背著朝身後,舉起了兩只中指。唧唧歪歪的罵完了,安德才有空繼續打量,很奇怪的是,這第五步落下,在也沒有其他什麼幻象出現,唯一的變化只是安德距離那光亮更進了。

    那不成就著陳咬金的三板斧?這也太挫了吧,沒意思!

    安德在心中不屑的想著,然後繼續跨出了第六步。當這第六步落下,安德就忽然的發現在居然身處在了條寬闊的冥河獨木橋之上,在冥河之中有無數的半腐爛觸手在胡亂伸縮。而這條獨木橋上,也並不是只有安德一人,無論是在他身前還是身後,有無數的摩肩接踵的僵尸或者骷髏生物在簇擁著他,讓他不得不隨波逐流的前進。

    劇烈的水聲傳出,一條腐爛的觸手卷住了距離安德前方不遠處一只僵尸的胳膊,然後將那僵尸拽如了水中,而幾張菊花狀的大口從水下浮出,爭搶著將被卷住的僵尸,撕扯吞噬掉。在哪些水怪爭搶之時,有一截腐爛的僵尸腸子被甩出,砸在了安德的胸膛上,然後膿血以及腐爛的汁液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安德的腳上……

    “哦,夠逼真、夠惡心的。”

    看著身上的骯髒東西,安德撇著嘴嘀咕了一句。或許是安德這話惹惱了黑漆漆冥河中的那些腐食水怪,幾條粗大的觸手接二連三的從水下伸出,將架設在水面上的浮橋是擊打的寸寸碎裂。安德身前的那些過河亡靈,有一個算一個的跌落入水中,然後被一張張大嘴所吞噬。而安德的位置,就剛剛好是被極端的獨木橋最前端,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河底撐住了沒有讓浮橋移動,所以安德雖然是左右晃蕩了一下,卻還算是穩如泰山的停留在斷橋上。

    突然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劈中了漆黑的冥河,于是在一陣焦臭中,從冥河的水中浮起了一望沒有邊際的腐食水怪,它們個個揮舞著自己的八條腐爛觸手,在沉悶的沖著安德嘶吼。而一道道的電流則在這些腐食水怪的身體上時隱時現。在電光的照耀下,安德也看見了原本還算平靜的湖面上,

    “哦喲,這麼還算有點意思,聲光電都有了。洞察人心啊,第一次幻境是根據我怕死而設計;第二次幻境是根據我在乎小丫頭而設計;第三次是根據我護短吧?這第四次更有意思了,知道我有些怕那冥湖水怪,還知道我是旱鴨子呢……不過呢,這怕歸怕,路還是要走的。”

    安德瞅了瞅面前的大陣仗,然後是怕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的兩眼一閉,吧嗒聲就走出了第七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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