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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傭者領域 作者︰晨夜 (連載中)

翌日

雖然用翌日來表達是比較奇怪,但只限於對易龍牙奇怪,撇除孫明玉中途有醒來不論,諸女都是由昨晚開始一覺睡到今天的早晨。

「喔!小牙,快起來耶!」

「唔嗯……」

全員幾乎全醒過來,唯獨那位慣於賴床的麻煩人仍處於睡夢之中,給莉莎在身旁一喊,他發出了無意義的音節。

「菲娜,把妳的毛巾借我啦!」

「但是,我正用來洗臉……呃,妳怎麼可以這樣子?」

「嘻,沒關係啦,我只是擦一下罷了。」

當菲娜用她的半濕毛巾擦著臉時,卻耳聞姬月華要借用毛巾,倒是困擾的說著。

不過回頭時,卻看到姬月華的臉蛋盡是清水,哭笑不得的再聽她笑言,要不把毛巾借她才怪,只不過菲娜也同時壞心眼的笑道:「明玉,月華她很失禮。」

「菲娜,妳……喔!妳在害我!」

「什麼失……月華,妳又給我這樣子!」孫明玉看見姬月華那失儀的樣子,不由得皺眉叫道。

「不是啦,人家又沒帶毛巾,偶爾一次也不過份嘛!」

「月華別玩啦,快過來幫忙,小牙他很麻煩耶,一起搖醒他!」

「不行,我被菲娜陷害了,玉姐在追殺我!」

「誰追殺妳,不要跑!」

「沒錯、沒錯,不要……來搖醒我……嗚!」

已被莉莎弄得半夢半醒的易龍牙是笑說著,不過他的得意,換來莉莎微生不滿的屈指輕敲,他還真不知別人在辛苦。

「素清,這種東西,妳可以當場料理嗎?」同時,在凌素清望住了地上那數隻野兔時,席悠悠略帶好奇的問著。

「可以。」

冷淡而簡潔,凌素清手起刀落,用一把彈簧小刀,在已死的野兔上劃了數下,便在兔身上劃下了一些紋理,然後再把每隻一分為二,接著熟練地以樹枝把兔身貫穿,交給架起火架的雪櫻手上。

「喔──厲害。」

看見她的手法,一早就跟席悠悠去張羅食材的雪櫻,是心中有點發毛的讚著。現在的凌素清很難讓人聯想到,她在平時會是一位愛憐小動物的女子。

「唔嗯嗯……不要搖,我醒來就是了……嗚……」

良久,在早餐完成後,易龍牙也終告敗下陣來,敗於莉莎與姬月華的雙重搖動攻勢下,一左一右的用力搖晃,那種暈頭轉向的噁心感覺,他是很沒轍的。 

至於作為外人的理卡,則是因為傷疲的關係,使得她比起貪睡的易龍牙更遲起來,只是要叫醒她倒沒有那樣難纏,菲娜輕拍著的喚了數聲,她便悠悠的轉醒過來。

「小牙,你應該要學學理卡,叫你起床真是很辛苦耶!」圍坐在烤野兔中的數個火架,莉莎可是直怨罵著身旁之人,叫理卡實是比叫醒易龍牙容易得多。

只不過作為報復似的,易龍牙可晦氣的道:「可是妳們剛才在笑。」

他站在道理一邊力爭,不過莉莎也不慌不忙地裝出高潔的樣子,回應著:「那叫苦中作樂,月華妳說是嗎?」

「對喔,苦中作樂,嘻!」姬月華狡黠的笑說。

而看著她倆充滿默契的火速聯盟,易龍牙也沒心思說她們什麼,剛好肉香已然撲鼻傳來,白了二人一眼後,他便伸手去抓一隻熟了的半兔,道:「很香的兔肉呢!」

正感到飢餓,他飛快取下了一隻半兔肉,只是他這舉動立時招來了多道目光鎖定,不過這些目光的主人也沒說他什麼,僅是白了他一眼,也開始吃著她們的早餐。

而在這中途……

「理卡,現在妳打算怎麼樣?」

莉莎問起安靜的理卡,這位臨時雇主原意是來取獨角馬的血,現在血明著取不了,獨角馬安然地死於那個山洞之中,是以對於她的去向,莉莎是茫然無知。

被人問及打算,理卡想了想後,皺眉的搖頭道:「沒有什麼打算了,現在我只求突襲,希望能救回小姐的同時,再搶過那些血解去小姐的毒。」

她已經沒資格打算,以安全救出尤加莉和讓她生活得平靜為前提,她本來就沒有多大選擇,限制上極為嚴苛,而現在連獨角馬的血這事也給對手搶先了一步,她根本沒有別條路可選,尤其在這個陌生的異鄉,想找人卻不知應找誰。

「有夠直接的打算。」咬著兔肉的易龍牙,心中如此想著。

孫明玉眉頭略皺,問道:「突襲?妳沒有其他辦法嗎?」

「沒有了,現在除了這樣,我再無其他辦法。」

理卡非常肯定的說道,除非是葵花居諸位有辦法,否則突襲將會是她唯一的答案,只不過,這唯一的答案卻說不上很好罷了。

突襲無疑是必然,想要回尤加莉的話,怎麼說也要作一次,不過問題是,要人的同時也要獨角馬的血,而且葵花居也因不願出名的隱密關係,所以事情亦不能鬧得太大和過份。

「既然如此,那就突襲吧!」

理卡肯定的說完不久,即有人接下,不過這番滿適合姬月華和莉莎個性的話,卻不是出於她倆口中。正想開口責備她倆的孫明玉,巧口微張之際,才意識這話是屬男聲時,可愕然地望向了易龍牙。

而對於他的發言,其他人也是同樣奇怪,把稱為困惑的目光投至他臉上。如此明確的肯定,易龍牙是甚少在討論開始時就發出,而且還是發出得那麼突然,毫無先兆和根據。

「龍牙,你說你贊成突襲?」孫明玉略感詭異地問道,雖然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聽錯,但易龍牙接下來的話,讓她否定了這種懷疑。

他笑道:「嗯,就突襲吧,方便、簡單、直接,而且省時省力。」

聽起來還真是多功用的方案,這是眾女聞言後有點無力的想法。

「你……想也不想就同意?」

孫明玉等人愕然,理卡也同樣是,她還道似易龍牙這類「冷靜」的人,是不會輕易同意突襲這麼危險的作法……當然,要是換作普通人也許會如她所想,可惜易龍牙不在此列。

他聳肩笑道:「想太多也沒作用,就用突襲把血和人通通搶回來吧……不要問我是不是認真,我是認真的。」

雪櫻還真想開口問他認真與否,不過甫聽到他後面的話,這問題在喉頭打住了,雖然沒有扳起臉,但瞧他那氣勢和語氣上,雪櫻知道他並沒有鬧著玩的心思。

「龍牙,你真是認真耶!」姬月華訝異的把眾女所想的話說了出來。

看她訝異的表情,易龍牙不悅地輕哼一聲,一副理所當然地道:「哼,我認真很出奇嗎?我們這個假期給那些人搞得亂七八糟,他們想不付出相對代價,嘿嘿,才怪啊!」

完全不見平時的斯文和溫馴,彷彿說到高興處,易龍牙逕自獰笑起來,這種甚少表現出來的邪q惡氣勢,讓場中諸女打了個突。

凌素清睨視於他,小聲嘀咕著:「好久沒看見了……邪惡的小易。」
第九章 等待時的罪行
理卡口中所說的那些人,因為也打算要去獨角獸森林,所以在清海城是有私人的下榻休息地,方便隨時行動又不會引人注目,而更重要的是有人過不了餐風露宿的生活。至於這個下榻地方,理卡倒是掌握得多,還知道尤加莉現下正是被困於此下榻地方。

「像是信不過任何人,他們硬是把小姐秘密移轉過來,沒什麼人知道,要不是碰巧撞見,我也不知道他們竟然會隨身帶著小姐。」

在回程時,理卡是這樣的做著總結,而提到尤加莉,她不禁想起了尤加莉正被困在一個地下室中,雖然不清楚內裡狀況,但她就是擔心起來。

只是她的眉剛皺,一旁的孫明玉便衝著她笑道:「放心,塔倫小姐會沒事的。」

理卡是不擅隱藏自己的人,從她的言談之中,孫明玉很輕易就猜她皺眉的原因。

而聽見孫明玉的話,理卡也不懂她為什麼能猜著自己,本想衝她笑一下,只是此時的易龍牙也說道:「沒錯,不會有事的。」

「喂喂,妳不要亂動啦!」

後面傳來的話讓理卡回頭,但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她是感到多少有些好笑。

櫻花一次載八人已是標準,要一次載九人的話,撇開被邪q惡易龍牙大力反對,把他塞進行李箱的提案後,就只剩下八位女子和一位男子擠進車中,一個讓人「臉紅心跳」,易龍牙異常高興的提案……妄想的高興。

在車內擠著,兩邊都是美女,而且又緊迫自然是好,但如果為了坐得舒服,而要其中一女坐到自己大腿上,這亦是讓人血氣加速的好事,可惜,他想的事是真正妄想。

他現下是坐在中排,跟孫明玉和理卡一起,至於後排的正是凌素清、姬月華、莉莎還有菲娜,大違他所想,但卻符合現實的道德考量。

「才不要讓你作怪。」

當眾女上車之時,一直看著易龍牙保持冷靜,又忍不住溢出來的笑意,都是這麼沒好氣的想著,除卻深不可測的席悠悠外。

聽到姬月華叫自己不要亂動,莉莎皺眉的道:「我哪有亂動!」

「口!」姬月華裝出不悅的樣子吐出一個單字。

而肯定自己沒亂動的莉莎則是皺眉的道:「口……喔!月華,妳要死!」

瞬間確認出單字意思後,莉莎可不顧後果的伸出雙手抓住了姬月華的臉頰來拉。

輸人不輸陣,姬月華驚叫一聲,便以同樣手法反敬對方,道:「啊……我只是說實話罷了!」

「妳還敢說!」

兩女一旦鬧起來,對於窗邊兩旁的人可是個煎熬,本就空間不夠,她倆再肆無忌憚般的亂動,早就擠迫較旁邊的菲娜更見辛苦,喊道:「妳們兩個就不要玩啦,很擠耶!」

「妳們給我住手。」

菲娜受難,凌素清也見不得好,驀然受壓,她可是皺眉而冷冷地說著。可惜她們的話,阻不了鬧著中的二人,車程也走了好一會,剛才迫在一起已感無聊,現在難得有發洩,鬧起來的她們才不容易被勸停。

「妳們不要這樣啦,我這邊很擠。」

「不要玩了。」

「妳們停止啦!」

「妳們……可惡!」

勸了數句,鬧起來的狀況仍是如此,最終演變成……鬧的多了二人。在二人爭持下,也沒什麼理由好說,兩位受害人抓著最接近自己的加害者,十指一動便搔起她們的癢處,相處那麼久,又在大浴室內的「苦練」,對方的癢處在哪,她們豈會不知道,一搔就有效果,讓兩人停下手來。

「菲娜,妳明知道不能搔那裡,過份!」

「素清,妳要死啦,竟然偷襲我!」

兩人是不再纏鬥,但卻是轉移了目標,戰況就是這樣子持續著。孫明玉看著雖然很覺失禮,但可惜她要控制回來的話,情況也是非常失禮,所以這筆帳她記住了,回家才跟她們算。

「天堂耶……天堂耶……」

一直沒看過後排,但感覺和聽覺都極關注後排之事的易龍牙,知道她們鬧起來了,還間中傳來「勁爆對話」。他一手托著下巴,手肘支著窗緣,雖然麻木無表情,但仍禁不住心頭的想法,意義不明的唸喃著。

而就在此時,不知為什麼想坐副手席的席悠悠,現在是側身轉頭望住他。

半晌,當自憐中的他發覺到後,問道:「怎麼了,風鈴草?」

看了已有一會,聽見問題後,席悠悠是聳肩說道:「告訴你,你的喉結剛才不斷上下顫動……感到很可惜嗎?」

外人聽下去是語焉不詳,但易龍牙卻是聽得出其中含意,霎時露出一個不好看的抽搐笑容,道:「吵死了!」

因為理卡在車內,雪櫻可給孫明玉三令五申過不能飆車,所以回程的時間也較於來時慢了一籌。


清海城中

沒有身分的理卡,其實要入城的話是滿麻煩的,不過藉傭兵之便,她倒是不用上報身份,便可以直進至清海城。

而回到市內,眾人自然是回去安身的可倫比旅館。在放行李時,也想順道拉席紫苑參戰,只不過他們一行人回房後,僅看到席紫苑留下的外出便條,至於人卻是看不到。

把背囊什麼的,總之是累贅行李都放下後,便開始著他們的行動時間。本來嘛,突襲的最佳時間,永遠都屬深夜無疑,只不過,在諸多因素影響下,他們不能待至深夜,心怕塔倫會被帶離清海城,最後改在白天進行,即是休息一下子,他們便又立即行動。

講到塔倫被帶離清海城,這其實滿麻煩的。在清海城中,作為傭兵的他們,行事上會比在港城時來得自由,而且還不知塔倫被帶離後,是否真會回港城,是以唯一能完全掌握到她和獨角馬血的行蹤,就只有今天,要是過了,他們均難保事情會發展得如何糟糕。

然而,雖然行動在即,但會緊張的也只有那兩位,在這小段休息時間,一早睡飽的眾女,不是睡眠補充體力亦不是瞎操心的呆等,反而跑去洗澡浸溫泉什麼的,總之就是嬉鬧,連因為擔心尤加莉而興趣缺缺的理卡,仍不敵姬月華和莉莎的熱情,給架去溫泉內減壓。

「小牙,要好好看屋,不,看房,這是良好管家的工作。」

「是、是,看房就看房,不要提那惱人的職銜。」

「莉莎,要死啦,還說什麼?快走。」走廊外,傳來了姬月華的聲音。

「來了、來了……沒錯,你不要亂偷看我們的東西,不然我要你吃子彈。」語畢,莉莎便帶著輕快的腳步,把門關上,跟上了溫泉大隊。

「咳咳……她……她們就不能認真一點嗎?」在房門關起時,易龍牙才想到莉莎指的偷看是什麼意思,略顯尷尬的咳了兩聲,然後哭笑不得地唸了一句,不過唸完後,他的目光不禁瞟移起來。

他坐在一張床的床緣,而那張床則是凌素清所睡的,所以她的輕便背囊,是放在床上……非常接近他。

「開玩笑,我似會作這種下流的事嗎?說笑……」

眼光很容易就移及那藍色的背囊,易龍牙皺眉想道:「說笑歸說笑,不過素清有沒有帶那一條淡桃色的內褲和胸罩,那是很性感的……咕,看看這個背囊,原來是打結的,看著結……人真是古怪,看到結就想去解開,哈哈,古怪呢!」

當他嚥下了一口別有深意的口水時,他的手就伸及背囊,看著背囊上那個打得不甚緊的結,雖然明知道周遭沒人,但出於某種心理,他自言般的說著,也很自然的解開背囊結。

「真是容易解開,有機會要告訴素清,這結綁得多不安全……內衣褲好像放在最底下,希望她有帶那套淡桃色的,就算只有內褲也好,可以拿來聞一下……」
在小心翼翼解開結後,胡思亂想的他,把手伸進背囊,可是卻倏然收回,咒罵道:「發什麼神經病!我竟然變態得想拿來聞……那又不是穿過,不,不是這個問題!內褲是來看……也不!我堂堂傳說傭兵,怎麼可以做這種變態事?內褲不是拿來聞,是拿來穿……穿……咕……」

他在想什麼,是沒有人知道,只知道他在想了一會後,是用力摑了自己一巴掌,喘氣的自言道:「差、差點陷進去,易龍牙你冷靜一點啦,內褲不是用來聞,也不是用來看,更加不是用來穿,內褲是欣賞的,沒錯!內褲是欣賞,尤其是她們的內褲非常有欣賞價值,而且我拿來欣賞,她們也應該會高興,只要事後不著痕跡放回去的話……沒問題!」

雖然他是自覺跳出一個變態範疇了,但可惜,他仍是跳不出奇妙的男性心理,總之他就是打著欣賞的名義,一度收回的雙手,在熾烈的目光和慾望下,再次伸進了背囊中……

「喀嚓。」

「唔?原來有人回來了,美女妹妹們,我回……呃!」

門聲響起,是給易龍牙震撼,然後再傳來驚愕的人聲時,是給他震驚,保持雙手於囊中,頭首回轉後,看著入房人一時間不能言語,他栽到家了。

一身便裝的席紫苑,維持開房門的動作,看著易龍牙的定格,她也是定格起來,是想不到,一進門就會看到奇景。

半晌,當二人意識到狀況後,易龍牙還是維持動作而擺出僵硬笑容時,席紫苑則是泛起一抹異常有趣、鄙視和危險的怪笑。

「妳回來了。」

震驚的易龍牙,看見她那怪異笑靨,才想起自己的手仍是放在危險之地,心頭再震,連忙縮手,又強裝沒事發生過的說著,打破了無言的局面。

席紫苑柳眉輕挑一下,一言不發的進房後,房門也逕自關起,直坐到易龍牙對面床的床緣,這張是她所睡的床。她怪笑的看著易龍牙,道:「該怎麼說好……我個人認為,變態是不對的,龍牙。」

「呃!不、不是妳想的那樣!我只是見那個結綁得好……所以就想解開它……妳也知道,結綁得太好,就會……」

當易龍牙倒抽涼氣,「手舞足蹈」的狡辯時,抓個他惡行正著的席紫苑,是不讓他說完,怪笑著的打斷道:「變態是不對的,龍牙,你說是嗎?」

對於她明著嘲諷自己,一副不會聽自己解釋的表情,易龍牙只能支吾的道:「好像是。」

想了一下,席紫苑仍是怪笑的嘲諷道:「這樣喔……其實我也認為,亂搜查女性物品的人,是非常的下流。」

「不、不是那樣啦!我就說了是見那個結……那個結綁得不錯,所以就想解開……」

也是一樣的努力,可惜席紫苑卻沒給他機會,道:「亂搜查女性物品,是很下流啦,是嗎?」

「這……大、大概吧!」

易龍牙別過了臉,不敢正視於她的「正義」目光,感覺上極為尷尬,連臉頰也似感到火燒般漲紅起來,模樣窩囊得很。

「呀!是、是了,妳怎麼會突然回來的,紫苑姐姐?」

彷彿是覺得不轉話題不行,易龍牙放手一搏,一洗剛才的被動立場,裝出不當一回事般笑問起來,只是後面的生硬討好語調,是讓話語有點兒變質。

「我是回來拿錢包。」說到回來的用意,她取過了那放在床前茶几上的錢包。

「原來是這樣,妳真是大意啦,哈哈!」易龍牙打著哈哈的說道。

只是席紫苑卻仍是那副怪笑樣子,道:「是了,說回正事,雖然我明白要男性不變態的話,是沒什麼可能,不過我是認為……作下流事始終是不行。」

「呃!」哈哈頓時打住,易龍牙羞惱的盯著她,笑容抽搐的沉聲道:「想不到妳挺會糾纏人。」

佔了絕對上風的席紫苑,很得意的笑道:「話不是那樣說,立場互換……雖然這沒可能,不過立場要是互換了,你也會如此吧,嘿嘿!」

是的,易龍牙真是很想立場互換,但可惜現實上不能,所以……

「真刺耳!」易龍牙心中無力的想著,遺憾他是不能反駁什麼,自己總不能以待罪之身,說這屬於正常行為。

「紫苑,一句話,妳究竟想怎麼樣?」剛才說錯了,現在的易龍牙才是放手一搏,受著席紫苑異樣目光的注視,他可是大大吃不消。

「我嘛……也沒什麼啦,反正我現在有事要辦,有什麼事等遲點再說……嘿嘿!」帶著詭異的勝利笑聲,席紫苑站了起來,往房門走去,現在她有事要做,不能多作戲弄,不過臨離房前,卻是丟下一句話,笑道:「對了,雖然還未發生,但你剛才不會是想拿出來聞吧?」

真是一句妙絕的強力攻擊,沒有重量的話,卻能狠狠打進易龍牙的心扉。

「我……的形象……完了!」


一小時後

「真是舒服,把身體洗了一遍後的感覺真是很好。」經過了溫泉的洗禮,跑去洗澡的諸女倒是一起回來,神態一臉輕鬆的莉莎,可是感嘆的說著。

「沒錯,感覺好像洗滌了身心的疲勞。」雪櫻點頭的說道。

姬月華輕笑一聲,道:「嘿哼,我們就享受了那麼久,那個笨人一定等得很不耐煩。」提到易龍牙,也想得到他獨自一人待在房中的話,恐怕會煩悶得發瘋。

「嘻,也對。」孫明玉想像出易龍牙那不忿的怨嘆樣子,壞心眼的覺得有趣,下意識的伸手按著一邊臉笑著。

而除卻理卡外,葵花居的七女都想像到那滿有趣的情景,然後她們也回到了房門前,由難掩笑意的姬月華率先開門,道:「龍牙,我們回來……」高興十足的她未及說完,臉上即露出愕然之色。

眼看易龍牙把一張椅子放到房中心,正面朝著房門坐下,雙手抱胸,她的話是停滯起來。

而易龍牙本來緊閉的眼,此時則是睜開,很不客氣的道:「太慢了,妳們會洗到脫皮的!」

「嗄?」

拉長了音節,姬月華看著他又聽見他的話,愕然之上更見愕然,一臉詭異的看著他,回頭看了身後人一眼,然後便進到房中。當身後諸女進來後,見到他的模樣,也是不由得露出詭異的表情。

「小牙,你……你發什麼傻耶?」

「沒有發傻,倒是妳們太慢了,塔倫小姐可等著我們救的。」易龍牙雖不是惡言相向,但語氣上……

「喔!義正詞嚴。」作為第一個看到他詭異的人,姬月華是如此想著。

跟身旁的人相視一眼,還不待問出什麼,易龍牙已經站了起來,說道:「現在就出發吧,理卡,妳帶路吧!」

九人現在穿的是便裝,行動上沒有問題,而且武器也是隨身,要立刻行動是可行的,但這樣的突然,可出於她們所預算……不過話雖如此,她們敢質疑而不敢發言,現在的易龍牙強勢得很,教她們說不出拒絕的話。

其實,要是她們知道原因的話,恐怕不會那麼奇怪。沒有什麼別的原因,易龍牙被席紫苑撞破一幕羞人的場面已讓他困惱,再加上不能離開房間的同時,又要承受著那些衣物的誘惑,雙重打擊下,他所謂的耐性早被磨光,甚至是生出奇怪的怨怒,是以……他極需要發洩,至於發洩對象,也不需明言。

易龍牙在呆呆的她們的身前,道:「好,行動!」

語畢,便示意她們要行動,既然沒有反抗,自然是順從,其中理卡被他點名提到,更是不容遲疑,皺眉支吾一下,便給充當導遊的角色。而諸女看著如此,也自然是跟去。
第十章 突襲所得的真相
下午三時十五分,一個標準的下午茶時間

清海城北區,是和港城的結構差不多,都屬於不能亂開墾的區域。相較於另三區還有中區,北區是富裕之人的樂園,而在這片富者樂園的其中一面草地上,正好建有一座三層式的墨綠色別墅。

而這座奇妙的別墅以至周邊,平時都甚少人來,只因為這平地還有別墅都屬私人擁有,至於擁有者正是一個叫張孝德的人。然而,現在這座鮮有人拜訪的別墅,今天倒是熱鬧得很,裡面的人不說,在外圍可是憑空多了些訪客來拜訪,不用多說,他們自是易龍牙一干人等。

「小姐就是被困在裡面。」手執異身槍,傷早給治療得有七、八成,理卡站在無可遮掩的草地上,槍尖遙指別墅的說著,她這番話正是說給她身旁的人們聽的。

而在她說完後,菲娜微吐出一口氣,皺眉道:「雖然是這樣,但草地上可沒什麼遮掩,要接近的話是很難的。」

她按正路的說著,這種地形難守易攻,不過前提是明著的來,如果想無聲無息接近,恐怕就不是那麼輕易,而這個問題也是曾困擾過理卡,只不過……

「沒有什麼困難,偷偷的不行,那就強攻吧!」由離開可倫比到現在,易龍牙的強勢從來沒有減褪過。

聽見他的話,眾女只是愕然地望住他。很老實的說,她們不知怎麼解釋,總是覺得今天的他是特別「興奮」,行事和建議上尤見其強勢,只是他的強攻提議雖然乍聽下去是衝動不過,不過一念及是出自他口,感覺上卻是沒有問題,他的確有能衝動的能耐。

沒有反對聲音,易龍牙也沒多詢問,暗自運轉起內勁,當雷氣勁溢出體外時,也就是他們行動之時。


下午三時十五分是什麼時間早已經說明了,身在清海城的私人別墅,張孝德是在別墅內,獨自一人享用著他眼前的餅乾和紅茶,也不知他是粗線條或者什麼的,他獨自一人享受著,但同時,也有一些穿黑西裝的貼身護衛站在他身後,對於被別人看著自己吃喝,他並不覺有什麼尷尬。

年歲四十有八的張孝德,已接近人生的五十大關,不過身體各方面仍是保養得不錯,身形略微的發福,正常男人的高度還有不俊不醜的臉孔,要不是有這種排場派頭,走在街上,他還平凡得很,外人並不會知道他是一個身家豐厚的富豪。

「嗯……」輕嚐一口紅茶,他說道:「那個女人,你們處理得怎麼樣?」

圓形的餐桌放在客廳,而在桌旁則有一張沙發,上面正好坐了兩人,兩人均是年約三十歲左右,五官端正,理著的都是一頭清爽短髮,一個膚色黝黑,一個則膚色較白,二人都是身穿簡便裝束,與張孝德身後的黑西裝男人,混在一起倒屬於一個對比,尤其是這兩人身後也站著了三名穿便裝的男人,對比感覺就更甚。

膚色較白的男人,坐得滿端正,聽到張孝德的問題,點頭道:「沒問題,老大已有交代下來。」

張孝德似是很滿意這種肯定的答法,滿足的頷首,又道:「那就好,你們要知道這事關係到我後半生,如果有什麼閃失的話,你們可賠不起,那女人要盡快幹掉!」他後面的話,說得很肯定、很有殺氣。

「放心,現在就差她沒過來,要是她敢過來,她必然死定。」黝黑男人如此的說道,說起話來,倒是跟他的同伴一般的正規。

「那個女人還好,不過我聽說你們在森林時死傷很慘重,那個女人似是找來了強力的幫手。」

張孝德沒有親眼看過當時的情形。昨天傍晚在森林之中,他們機緣巧合遇上了負傷的獨角馬,也不用多襲擊打鬥,他們就取到了血液,再來是高興的離開。不過在夜晚時,森林那邊的死傷狀況也傳來,當然,這個傳來的情報,不是他長期雇用的傭兵團告訴他的,而是他私人情報網的關係。

而正因為沒有親眼看到和經歷,對於一向信任於傭兵團「實力」方面的張孝德來說,其實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是多麼危險。

額外一提是傭兵這種制度,要得到政府認可的傭兵是要非常具有實力,只是評審底線沒特戰隊來得高,但仍是有高要求,是以能得到政府認可的傭兵,都是有相當實力,不過實力差別多少就屬個人問題。

是以,一般待在傭兵團工作的人,大多分有資格和沒資格兩類,前者是享有政府提供多種方便行動的待遇,而後者則是沒利益可言,不過每年繳稅方面倒可以只付一半。

當然,這些制度是無法套用在家庭式作業的葵花居,但在外面的傭兵團,大多是採用這種制度。沒資格的在傭兵團中變強,再跑去考資格,而有資格的則帶著沒資格的傭兵接委託賺錢。至於委託內容,也不像葵花居般雜亂,通常都是集體打鬥,殲滅怪物或者大商旅的護衛工作,極少牽涉沒大利益的小生意。

說回現在,提到森林的傷亡,沙發上的二人都變了臉色,當晚接到報告後,所清點的死傷人數足有百多人,直佔去整個團的四分之一。

「放心,有幫手也不會有問題,我們全團人也是在附近。」實在不想多提死傷人數,膚色較白的男人輕輕的把話帶開。

張孝德對於力量方面不怎麼認識,他們既然說沒問題,自己也沒什麼好說,道:「嗯,全團人在的話,那自然不怕,不過你們最好盡快幹掉她。」

事實上,兩名男子也很想那些幫手會來,好讓他們一報林中損失慘重的大仇。

正好此時,在張孝德說完後,卻如旱天炸雷一般,倏然傳出「轟隆」巨響,嚇得喝著紅茶的張孝德嗆咳起來,更雙目圓睜的脫口道:「怎麼了!」

「呃!」

巨響突起,直震入眾人的心思,霎時間也無人敢回答他。倒是一個身穿便裝的年輕人,一手握著機關槍闖進來,氣喘的他沒有多贅言,即時喊道:「二……咕……首、三首,不好了!那個女人帶著……嗄……她的幫手找上了!」

沙發上的二人,究竟哪一位是二首或三首其實大可不必深究,重點是年輕人後面的話,「那個女人」來了。

黝黑男子甫聽到此訊息,露出與膚色相違的潔白牙齒,沉聲笑道:「好呀!那個女人終於來了,還帶了幫手!」

白膚男子聽見同伴的話,是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輕笑道:「你們快去通知別墅外的人,現在我們要教那女人什麼叫自投羅網,絕不能讓她跑掉。」

兩人信心十足的表情,也難怪他們能當上領導地位,他們有安撫人心的自信。

本來還滿錯愕的張孝德也旋即變換成安心,只是這種安撫卻對年輕人起不了作用,只聽他喊道:「不……不是!我是說要快離開。那個女人,現在不是逃,她是帶著人衝這裡過來,路上的兄弟就算圍也圍不了,他們有神州,也有東瀛,不!總之,很恐怖!」

對比起年輕人的急趕,場中聞言的人均浮現不解神色……他們眼中的時間還過的滿悠閒。

「你胡說什麼!要我們逃,那個女人帶了軍隊來嗎?」

黝黑男子的問題自然沒可能,理卡還沒這種能力,但事實上,她找來的幫手卻比軍隊更可怕。

年輕人臉上盡是汗水,分不出是緊張的冷汗還是運動過量的熱汗,只聽見他猛搖首道:「不是軍隊,那更恐怖,我很難說,總之、總之,他們是可以隨便打個幾拳就能擊倒十多個兄弟的怪物!」

要一時間說出戰況,年輕人委實難以多詮釋,不過其實也不用。

「哈!」

場中人還在處於呆然之際,本來完整、好端端的牆壁卻是驀然碎裂開來,那彷彿是受到什麼貨車的衝擊,整面牆伴隨著一道人聲而出現一個大洞。

「小牙,你像怪物嗎?」

眾人只見牆洞後邊,是站了一男二女,男的渾身染血,而二女的身上也染著不少血污,但沒男的來得厲害,不消說,這三人正是慣當先鋒的易龍牙和莉莎及姬月華三人。

目不轉睛盯著場中狀況,易龍牙沒有遲滯的走進了場中,聽見莉莎的怪聲問話,他倒是獰笑道:「說得好,我就是一個非人怪物。」

「你……你、你是誰!」

突變倏生,也來不及取武器,距離易龍牙最近,綠狼傭兵團中,剛才一直站於沙發後的其中一人,撲上前掄拳邊問邊打向他。

然而這人勇悍可嘉,但運氣和智慧少了大截,被易龍牙鎖定為敵人的人,是不應該作如此輕率的攻擊。

「喔!真是好笨耶!」

比易龍牙快了一點,姬月華一面晦氣怪聲的說著,一面又以雪白左掌擋下了拳頭,內勁盡吐,瞬間就震開了來人,教那人的身子有半個嵌於牆內,直死亡過去。

擊殺一人,姬月華倒沒什麼話,只是衝著易龍牙皺眉道:「龍牙,你給人這樣說時,應該要說『我不是怪物,我只是受命運指引而來的審判者』,這樣才會酷。」

「嗄?」聽到姬月華的建議,易龍牙拉長了代表困擾的音節,嘆道:「妳最近警匪電影看太多了,耍帥下次再耍吧!」

肯定自己是男性的易龍牙,並不會否認間中也想耍帥一下,但現在就是沒這種心情。

「小牙,你真是不懂把握機會,我也覺得這台詞滿不錯。」

「喂喂,不要贊同她。」

三人的淺談輕笑,倒是惹怒了他們的對手。黝黑男子很快從驚愕間回復過來,憤怒的道:「你們到底是誰,竟敢惹我們綠狼傭兵團!」

很有威勢的話,不過他說完後卻是自感面目無光,只因為那個報訊的年輕人,一回復過來,便驚喊道:「真、真的是他!外面的兄弟已擋不住!」

「你叫什……哇呃!」
「呼……」破空之聲一出,本來還想怒斥年輕人的黝黑男子,可是感到不妥,身子一偏,同時一道念箭自入侵的三人背後射來,越過了冷靜如常的易龍牙左肩,直射中了黝黑男子右肩,頃刻即痛入心扉。

「你們還在鬧什麼玩笑!」

「玉姐。」

悅耳的不滿教訓,從三人後面傳出,星眸正泛微紅的孫明玉,跟凌素清站在三人背後。

而凌素清在三人回頭時,便是提手拉著易龍牙的臉頰,道:「擋路。」

「啊,請……」易龍牙自然聽得明她的意思,逕自讓開一條路,只是頓了頓,又道:「等等,為什麼只拉我?」

凌素清是站在他和莉莎之間,聽見他的「質問」,凌素清停下了欲越過他倆的腳步,再提手拉了一下莉莎的臉頰,道:「擋路……這樣就行了。」

有夠公平的補救方法,只是之後易龍牙吃了一記爆栗。

「你們的人也差不多完了。」

看到他們肆無忌憚的進來,張孝德等人早就暗道不好,再聽到對手的話就更是驚訝。理卡提著染滿了血的騎士槍自破洞進來,這時一行九人也終於進到別墅內。

至於外面的綠狼團員是死是活其實也不需明言,看他們大陣仗的闖進來,綠狼的人,恐怕是慘敗下來。

「可惡!」

黝黑男子終歸不是常人,有傭兵資格的他,受傷不是沒有,但沒礙著行動,扯掉一截上衣當作繃帶使用,綁著受傷的肩頭,吐出一聲咒罵,竟想步部下的後塵,從懷中掏出一把銀白色的匕首,急攻九人。

「你等……」

阻也阻不了同伴的攻勢,膚色較白的男子一咬白牙,便是喊道:「上!」

調動還剩下來的兩名貼身部下,同時攻向了眾人,而此時,張孝德也配合的道:「你們也上!」

對於他們湧過來受死,眾人都是皺了皺眉頭。級數上除了那兩個綠狼的二首、三首外,其他人都是遜色許多,頂多是受過一般訓練而已。

「你們給我去死!」因傷關係,黝黑男子那雙怒目是憤瞪著孫明玉,反手握著匕首的他,現在極想去割斷孫明玉的喉嚨……當然,這是屬於妄想。

孫明玉那雙微微泛紅的星眸,沒有退避的迎上他的怒視,比他更凌厲、更陰沉甚至憤怒的眼神,她也見過不少,想要她堂堂葵花居領袖人物退避,黝黑男子的眼神還不夠格。

易龍牙身子微偏,半身擋在正想與之應戰的孫明玉身前,右手不疾不徐地提起,一眼就看穿他想抓緊的黝黑男子的頸喉,欲停止他的攻勢。

「哼!」

多麼簡單的動作,黝黑男子很輕易看出易龍牙的意圖,鼻音哼了一聲,匕首即往攔阻於前的手腕割去,只不過出乎意料之外,那手沒有退縮,但也沒有見血,黝黑男子一向自傲的鋒利匕首,竟是硬生生給一隻血肉手腕擋住,斬下去如斬鋼鐵,半吋不入。

「怎麼可能!」

沒有回應於他的驚訝,易龍牙冷冷的輕揚嘴角,目如獵鷹,右手強勢地迫退匕首,五指抓著他的頸項,勁力一發,即時讓他由生轉死。

而衝在最前的一個先死了,本應還有後面,但是……

「皇家之雨。」

要控制招式的範圍是比較麻煩,現在易龍牙能解決掉黝黑男子,菲娜可輕鬆多了,剩下來的人,還道聚集一起攻來會較安全,殊不知反切合眾人的心思,凌素清更是心中嘆好。

一招皇家之雨,金色雨芒自半空落下,數秒過後,這些攻來的人全變屍體,如數倒地不起。作為世間上的強大力量,皇家血技不容小覷,而逐漸掌握此技的菲娜,更是不能忽視。

局勢一變再變,變得越快越急,也變得越對張孝德不利。見及剛才還活生生,可以信任其力量的人,被別人輕易格殺,他已經訝異得說不上半句話,粗喘著大氣,強裝鎮定的道:「咕……你……你們想怎麼樣?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們!」

很標準的求饒方式,不過他們來的目的不是為錢。

莉莎道:「不是要錢,我們是來要獨角馬的血還有塔倫。」

貳式的槍口指正了他抽搐的臉容,彷彿是在提醒他不合作的後果會是如何。

「可……可以,馬血可以給你們,但那些血我交到別人手上……我給別人精煉。」

混了半生商場的膽色不是叫假的,雖然看到槍口指著自己時已感到一陣暈眩,但是張孝德仍可繼續裝出鎮定之色。

至於獨角馬的血珍貴的原因也不需多說,雖說能癒傷,只不過那屬於離體不久的熱血才適用,隨著血液離體日子愈久,血效會急速流失,正因為此,為了保持其血效,才要把大量的血精煉於一起,使得血效不會急速減低,是以拿去精煉並不是什麼奇事。

「血這些不說,那塔倫小姐,你快把她交出來!」易龍牙沉聲說道,血那些還可以遲點再說,先確定尤加莉的安全先為重要。

「塔……塔倫?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張孝德驚呆地看著易龍牙,一副完全不明白的怪模樣。

「不要裝傻,快說!」對於他的反應,莉莎是嚷著的大喝。

但是張孝德偏頭望向她,始終是一副茫然的樣子,猛搖其首的道:「不,我真是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塔倫!」

「唔?」起初還好,但看了片刻他那自然不過的茫然無知樣子,孫明玉轉頭問及理卡,道:「理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張孝德的神態實在不像刻意裝出來的,如果真是裝出來,只能說他的演技已能跟李佳云比較。

「不,我才想問你們,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事實上,高人的張孝德並沒有出色的演技,被孫明玉問到,本來就覺奇怪的理卡,是以莫名其妙的眼光盯著眾人,續道:「……小姐由始至終都不是給他抓住的。」

「嗯,由始至終,由始至……啥!塔倫不是給他抓去的!」稍稍咀嚼了理卡的簡單回答,姬月華脫口叫了出來,而她的訝異也是眾人的訝異。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根本沒抓過什麼塔倫、加倫!」張孝德為自己辯護。

而莉莎則是問道:「你沒抓過塔倫,那你為什麼要抓獨角馬?」

「我?我要馬血只不過想減緩衰老,跟什麼塔倫沒有關係,妳要歧視老年人嗎?」

「減緩衰老?」

眾人異口同聲地說著,也同時望住了張孝德,該怎麼麼說好……對於一向際遇不凡的他們來說,本應該很能接受到事情會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但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覺詭異……或者,確切點來說,是無力。

以張孝德的年歲想減緩衰老不出奇,奇就奇在他為什麼會扯到事件中。

「他為什麼要馬血就不要管了,抓了小姐的人,是一個常戴頭巾的中年人。」

聞言後,眾人只感到尷尬和好笑……到現在他們才發覺一件事,由開始到現在,他們都是憑著一種先入為主的概念而推想事情。

以張孝德耗用獨角馬血(港天銀行事件),再跟著先前與張孝德等人的一些小節為據,他們一直都認定張孝德是主事人,卻從沒正式問過理卡犯人的特徵,現在還是第一次聽到。

「大意……超級大意!」

孫明玉雙眼圓睜,臉上露出極不自然的怪異表情,她想不到身為領袖的自己竟然會犯下這種低等錯誤,瞬間想哭不是,但笑也不是,慚愧和無力滿溢於胸。

不獨於孫明玉,葵花居的眾人就連席悠悠都是為這件事而介懷,一個最重要,也最應該問「抓走小姐的人,到底是誰?」的話,他們居然沒問出來,由始至終的沒問。

而相比起眾人的複雜心情,張孝德可簡單得多,一聽及理卡的話,他急忙指著黝黑男子的屍體道:「就、就是他了,那是卡夫,是他們的老大,我也是把馬血交給他來精煉的!」

算是真相大白嗎?

是的,但這真相大白不會讓人高興,快速從慚愧的感覺回復過來,莉莎的語氣明顯不耐煩許多,道:「那個卡夫現在跑到哪!」

「不、不知道,他一早就出去了……」

「什麼!」

現在他的「不知道」等於是開眾人玩笑,姬月華的一聲喝問,可是讓張孝德苦著臉,那個卡夫跑到哪,他哪裡會知道,強笑說:「我、我真是不知道,我總不會什……對、對了!他昨晚說過要找清靜的地方精煉,我說過他可以用這裡北面不遠的另一座別墅,他應該會在那裡!」

就像想到什麼,靈光一閃的張孝德立時把卡夫賣掉。不過說起來,他也沒必要為一個「害」自己的人保守秘密,要不是他打上了塔倫的主意,事情也不會到這種不能收拾的地步。

「原來在北面!」

理卡一旦聞言,手執騎士槍便即時衝出別墅外,自然她是要趕往張孝德的另一座別墅。尤加莉被困在哪,她實際上是不知情,她只在遠處看過卡夫偷運尤加莉進別墅,而現下與其偷偷在別墅找密室,找卡夫才更直接。

理卡如滿弦下射出的箭一般離了隊,孫明玉發覺之後,立時道:「理卡等一……糟,月華、莉莎,看著她。」

玉旨一下,二女點頭,即道:「沒問題!」

語畢,她倆也衝出了別墅,跟在理卡的後頭。

「玉姐,那他怎麼辦好?」二女一走,雪櫻也問著孫明玉,應該怎麼樣處置張孝德。

「當然是放了我!你們是搞錯了人!」張孝德吼道。已經適應了狀況,雖然還未完全掌握,但他可以肯定這次事件中,自己是非常的無辜。

只是,孫明玉卻是淡笑著,輕聲道:「殺。」

「等等!你、你們已經知道是搞錯了對象,為什麼還要殺我?我是無辜的!如果是想守秘密的話,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說出去!」

「……」

毋庸置疑,他說的是實話,這事上他們一開始的對象就搞錯了,不過孫明玉頓了一頓,是嘆說:「張先生,如果你真是無辜,那你又為什麼想殺理卡?」

對象是搞錯了,但欲殺理卡之心張孝德還是存在,而且因為搞錯了對象,這一點更是無可饒恕,他沒有足夠理由,非要殺掉一個只是礙事兼陌生的女生。

「而且你的個人操守和信譽在商場上也不見得很好。」

因為錢家事件,孫明玉多少也了解張孝德,而綜合資料所得,他是一個很一般的商人,一個諳歷「奸詐狡獪、害人算人」之術的一般商人,信用……早就破產了。

「這一次下午茶,你要轉到地獄喝了。」易龍牙在他耳邊呢喃了出來……

殺一個富豪很麻煩,外面的屍堆瞞不了人,而地點也不是在城外,所以說要殺張孝德是非常的糟糕,不過……

「只好去拜託一下聖母,嘿,我還真是厚顏無恥。」
第十一章 尤加莉.塔倫
理卡一直往北的衝奔,本著解救尤加莉的使命,縱使提著騎士槍也彷彿無受到拖累,也要以極速趕路。

如張孝德所說,兩座別墅果然相距不遠,而且標示得蠻明顯,全座別墅以墨綠色為外牆色,品味的怪異就像在牆上寫明這是張孝德所擁有。

「小姐,妳不要有……唔!」

就在理卡看及別墅,心中還祈求著尤加莉平安時,忽然似留意到什麼,一隻碧綠色的青鳥,自半空中盤旋一圈,爾後落至飛奔中的她的肩頭,竟一點也不怕人。

「青枝!」在發覺碧鳥落下後,她是喊了一聲,而在聽見她的話,碧鳥是吱吱喳喳的叫起來。

「小姐果然在那個卡夫手上!」

青枝是這隻碧鳥的名字,而這隻碧鳥正是碧鳥設計師尤加莉.塔倫的隨手寵物,一隻非常有靈性的小鳥,比起誰都要親近得多。青枝向來不願輕離尤加莉身邊,而現在牠在,亦間接說明了尤加莉也在附近,也是這原因,理卡才能一直勉強得知尤加莉的位置。

看到了青枝出現,堅定了尤加莉在內的肯定,甫來到別墅前,連開門動作也省下,輕喝道:「諸神流槍,風神.螺旋!」

彷彿是知道她要作什麼,青枝在瞬間振翅高飛,絕不礙著理卡。

衝動得已欲罷不能,理卡槍勁一發,騎士槍槍身及尖端,也引發出銳烈的槍勁,情況有猶秦希怡聚風時的狀態,螺旋突爆牆壁,直闖其中。而無獨有偶,這一刺之闖,竟剛好看到卡夫,而且還是正面相對,至於兩人的中間,是劃有一魔法陣,陣內正躺著一名長髮披面的雪膚女子。

卡夫現下是一身黑紫交錯的緊身勁裝,留著短金髮的頭上綁有紅色頭巾,不俗的面容顯示出他三十上下的歲數,而現在的他連同尤加莉,則是身在別墅的昏暗客廳內。

至於尤加莉亦即是那陣內女子,則穿素白的長連身衣裙,不過與其說躺,實際上是較趨向於仆倒,彷彿她是被人推進陣中而跌倒昏迷不起,縱使理卡強勢闖入,她也沒有反應,連眼皮也沒動一下。

「小姐!你對小姐作了什麼!」

尤加莉的狀況是理卡最為關心的,一看及她的詭異狀態還有那升起了結界的魔法陣,她怒從心起的叫罵出來,她不可能往好的方面去想。

而對於她這樣子闖進來,卡夫也是有相當的驚訝,不過很快他就回復過來,道:「雖然不知道妳怎麼會找到這裡,不過也好,妳居然跑來這裡送死,好讓我報仇,妳害得我的傭兵團很慘!」

想到森林中的傷亡數字,卡夫的怒火亦油然而生,而且從旁取過了自己的長佩劍抽出,道:「我要教妳什麼是追悔莫及!」

卡夫將長劍抽出並迅雷不及掩耳的前衝,劍刃飛快往理卡斬去,不過,要是他知道綠狼傭兵團已經是完了,恐怕這劍會來得更快。

與二首、三首相比,他的實力明顯高出許多,不過理卡不是全沒防備,他的突襲不屬意料之外,理卡銀牙一咬,不避反攻,提槍直刺向卡夫。

騎士槍還是長槍也好,槍的攻擊就在於尖端,這是非常明顯的事,卡夫斷沒理由會拿長劍跟槍硬拚,劍刃拍上槍身以巧勁一撥,正好是要理卡這一刺準頭大失,還要她失了平衡。

殊不知巧勁發力時,卻聞得理卡的嬌喝,道:「水神.橫流!」

騎士槍止刺變掃,救人心切的她竟強和卡夫作了個硬拚。

「嘖!這女人瘋了!」卡夫暗罵一聲,感受到槍勁襲來,本欲乘機前衝的卡夫,也不得不收下腳步,直接跟她比力量。

「呃!」

理卡悶哼一聲,後退了一小步。在力量上,卡夫明顯是強她一籌,不過理卡看樣子是早知道,因此對於被震退並沒有驚訝,更甚至對卡夫把劍刃刺入自己的腰側也沒有出奇。

「嘿嘿,護衛小姐,不好意思,又是這樣的刺傷妳,不過妳不會像上次那般好……嗚!」

在卡夫獰笑說著時,卻不知道理卡是咬著牙關,左手放槍握拳,使盡全力往他臉頰揮打,想不到她是這樣子的反攻,卡夫猛然吃痛的沉哼,發出一聲咒罵即抽劍退開。

「不要說笑了,她想與我同歸於盡嗎?」

卡夫一手摸著漸漸發紅的臉頰想著,感覺得到,剛才要是沒退開,她已經反手握槍,直把槍尖送進自己體內。

「妳是不是瘋了,竟然想這樣子反擊我!」

再多搓一下被打的臉頰,痛感愈益加強,卡夫的怒火也隨之升起,看著滿臉痛苦,單個水膝跪地的理卡,他是怒吼了出來。

「嘖,你究竟對小姐作了什麼!」忍著腰傷,理卡以槍借力,強行撐了起來。

「啊,妳說她?嘿嘿,還有什麼,我自然是用獨角馬的血施法,繼續她會定時生痛的詛咒。」

「原、原來你是用獨角馬的血施咒!」

「就是,其實也算妳夠運氣了,妳是想用獨角馬的血來救她吧?真慶幸妳沒有拿到馬血,不然妳給我把血餵到她體內,我這座寶貝金山會給妳害死。獨角馬的血,不,但凡獨角獸的血都不可能救她,只會是害她。」

嘴角高高揚起,看著理卡漸漸蒼白的臉色,也不知她是因聽完話還是流血所致,卡夫見狀,倒是高興起來,暗想著:「看樣子……多補一招就好了!」

當日他向張孝德借了一座別墅,用意本想困住理卡及尤加莉,好在劇痛和感情下,已迫使尤加莉吐出遺產位置。

殊不知,理卡給軟禁不多日子後,竟然是「無端」走脫,爾後還不斷找他麻煩。要是他早知道張孝德的兩座別墅的密室是有通道相連,好方便他遇襲時作逃走之用,那他亦不會把理卡綁在那裡,還自以為會萬無一失。

「妳也是時候去死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理卡留著是一個麻煩,他可沒有留手的想法。長劍在手,看理卡那一手扶腰一手提槍的吃力勉強模樣,他不再猶豫,在理卡牙關微動,顯然是痛楚上攻一刻,長劍登如長蛇在半空游走往前,劍尖直取理卡的白嫩頸喉。

「糟!」

銀光一現,理卡看著長劍殺來,心中大叫不好,但是手腳沒有遲疑,強提騎士槍而擋,不過一經接觸劍刃,無力的擋格輕易被破解,劍刃強勢地由下往上揮砍,力量之大,足把騎士槍砍開,長劍再往理卡的頸項取去。

不過,一早就知擋他不了,理卡倒是不笨,得騎士槍那一息間的阻礙,她是及時雙腳前蹬往後跳開,長劍只能在她頸項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別想逃!」

「沒辦法了!」

乘勝追擊,理卡的求生小把戲,只能給她爭取個一次逃生,而兩腳乏力,跳也跳不遠,當看及卡夫的追擊,而兩人間的距離僅止四、五步之遙,自覺逃不掉的理卡,是放棄了沉重的騎士槍不用,勉強提起手臂過頭。

「連手臂也要斬掉!」眼見理卡的無力姿態,卡夫兇悍的叫著。只不過當他前衝了兩步時,卻驀然聽到前方傳來了「砰」的槍聲。

「這是……什麼!」

不知是什麼事,但多年的直覺告訴他非常不妥,攻勢倏然打住,然後剛好看及一顆子彈迎面飛射過來,來不及多作驚訝,卡夫倒是厲害得很,竟然能在此時側身橫閃,免去面門給子彈打中的劫難。

「避……唔?」

子彈自臉龐擦過,卡夫還想暗道僥倖時,大腿處卻傳來一點怪異感覺,低頭一看,竟看到自己的大腿不知何時是有了一個槍傷,而這個槍傷之大,是三顆幾近一起的子彈所造成。

「怎麼可……嘖!」

人若中槍,會因為子彈沒入肌肉時,極速的把中槍處的周遭神經給燒去,所以中槍人是不會立時有痛感,當然他呆看著傷口片刻,痛感便即時肯定他心中的疑惑,他的確是中了槍。
理卡暗怪自己衝動的單獨上來,還想著糟得不行,要懷著不甘死於卡夫的劍下時,卻看到卡夫的怪異舉動和槍傷,脫口道:「莉……莉莎!」

「理卡,妳也太危險了吧!」比起中途開槍的莉莎要快一點,給吩咐追來的姬月華一入場中,即以半身擋在理卡身前。

「月……華,呀!」看到有人趕來助陣,理卡提起不久的一顆心一放鬆,腰傷霎時間攻來,痛得她單膝跪地。

「理卡,下次妳要衝的話,也應該說一聲。」

看她的情況,姬月華一面說著,又一面撕開自己的衣袖子,並扯開了理卡上衣的下緣,把她的肚臍還有兩腰側都露出光線底下,以衣袖子給她包紮腰傷。

「這種事,我不希望有下次。」理卡苦笑的回應著,她可不是被虐狂,痛楚這種事能遠離自然是好。

「啊……也對呢!」姬月華給她簡便處理好傷口後,是輕笑的道。

而此時,莉莎也早趕過來,站在理卡的另一旁,右手握槍,而左手扶正右手,槍口直指卡夫。

「理卡,妳沒事吧!」目不轉睛盯著卡夫,莉莎問了起來。

而理卡是答道:「還好,沒問題,他就拜託妳們了。」

雖然感受不到還有人來,但姬月華和莉莎已足夠擊倒卡夫。

「原來妳們就是幫手,也好,讓我……」

「砰!」未及卡夫說完豪情壯語,莉莎已經扣下了扳機,說道:「才沒空管你!」

她開槍,自然是要避,不過卡夫卻是驚愕了,他只聽到一聲槍聲,但當忍著腿痛橫身閃躲時,卻在避開一顆子彈的同時,肩頭再次中彈。

「怎麼可能!」

今次他看得真切,一聲槍聲下來並不是帶來一發子彈,而是三發,三發並排而來,而每發間距都有一定距離,只留意及正面而來的一發,卻不料橫閃之時,會自動去吃另一顆子彈。

莉莎所學的連續快射技巧,除了是能在同一點作同時射擊,以加大攻擊力和擴大槍傷口外,仍是有這種欺敵效果,不過對於集中一點來射,其實要瞬間掌握三點來射擊,要求的射擊技巧是來得更高。

「散彈槍……不是,那明明是把手槍罷了!」

不悉連續快射此槍擊技巧,卡夫心中可驚異著射來子彈的數量,只不過他驚異不了多久,因為莉莎二女又發動了攻勢。

槍聲急響,即把他的神智急喚來,不管散彈不散彈,他是竭力閃躲,而今次他倒是成功避開,原因無他,因為莉莎只開一槍,僅是一槍罷了。

「半月醉亂舞。」

姬月華心底下輕喝一聲,原來她人已然遁及閃躲子彈的卡夫身旁,在他倉卒而來不及準備擋格下,半月醉亂舞以聚氣一拳呈現,強擊上卡夫的小腹。

「哇呀!」

驀然受襲,陰月之氣大舉入侵體內,卡夫即吐出鮮血,也自然不過地發出咒罵:「妳這臭婊子……咳!」

由盛轉衰,剛才還壓倒性佔優的他,現在是給迫得狼狽非常。不過縱是如此,當鮮血吐出時,手中長劍倒是來得直接,竟能立時往姬月華斬去,只不過……

姬月華也好,抑或是莉莎也好,均沒有一對一的心思,握劍之手剛動,便又傳來一種滿熟悉的異樣感覺,在他不以為意下,莉莎給他來了記快狠準的偷襲,五連快射,五發子彈同時射入他右肩頭的一點,殺傷力倍數提升。

「糟糕!」

神經被燒傷,一時間也感受不了痛楚,但發覺到自己中槍,卡夫卻是愕然,為著這傷暗叫不好。

「你不要亂罵本姑娘!」肩頭失守,正面也失守,姬月華聽見他罵著自己,眉頭一皺即打出一式絕月穿海心。

當日為求破得了方明火的白雲無盡勢,而創出來的聚擊一點攻擊法,雖然最後仍未能對上方明火,但絕月穿海心的集束聚氣效之厲害,並不是說假。

左胸心臟位置被擊上,強大的力量即席震爆其心臟,卡夫一臉愕然,低首望及自己的左胸,只覺身體內似沒了什麼,然後就像一灘爛泥般的跪倒,再伏在地上。

老實說,卡夫的實力並不弱,相反還蠻強勁,斷沒可能連十個回合也撐不了便被擊殺,要是究其原因,大概可惜在他今次是給連續快射偷襲嚇倒,還不幸碰上兩個不弱的女人。

「小姐!」

二女火速擺平卡夫,而理卡則是以槍借力來到魔法陣前,雙手不斷敲打著結界,喊道:「小姐、小姐,妳沒事吧!沒事的話,應我一聲,小姐!小姐!」

大概是理卡的聲音太吵,陣內的尤加莉發出一絲夢囈般的低唸,眼皮動了動便睜開了眼來。

湛藍的星眸略略展露,當昏昏沉沉的尤加莉看及理卡那悄臉時,嘴唇微微張合起來,雖然聽不見,但從口形來看,理卡是知道她在叫著自己的名字,不過也只是叫了一聲,她便再度昏了過去。

「小……小姐!快醒來,小姐!」看著尤加莉醒後又昏,理卡倒抽一口涼氣,敲打結界之力更大,但是受傷的她,能用得上的力氣也可想而知。

而當她還在敲打結界時,莉莎卻在此時搭了她肩頭,道:「理卡,妳先讓開,要叫小姐,也要先破掉這魔法陣啦!」

不由理卡拒絕,莉莎收起了貳式,俯身從後環抱她的胸口,十指於她胸口互扣,半拉半拖把她拉開了魔法陣。

這時早就準備好的姬月華,並不用理卡等太久,一拳往那升起的結界打去,輕微的「兵鈴」一聲,結界便給破掉了。

「小姐、小姐,妳醒一下吧!」

沒了結界阻礙,莉莎也鬆開了手,理卡立刻趕到尤加莉身旁單膝跪下,左臂臂彎托著其背,右手輕拍著尤加莉的臉龐,只是尤加莉卻渾然未覺,又拍又叫了數遍下來仍是沒有半點反應。

「理卡,妳不要那麼擔心,塔倫她現在沒事,倒是妳要先顧一下,妳的傷很重。」

別看理卡行動似沒大礙,親手幫她包紮的姬月華,自然深悉她腰側是傷得很重,比起尤加莉,姬月華更為擔心她。

「不,我還可以,我只是怕小姐有事,她剛才又給卡夫下了詛咒,現在連獨角獸的血也不能用,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救她。」

理卡困惱的搖頭說道,她有點後悔剛才沒阻止她倆殺掉卡夫,不過也如她所說,雖然知道獨角馬的血液救不了人,但她仍想弄醒尤加莉,彷彿這樣才能確定她的安全與否……現在她的思考能力是挺低的。

聽見她的話,姬月華是皺眉的支吾了一下,說道:「妳……妳不要擔心啦,塔倫會沒事的,就算獨角馬的血救不了她,還有龍牙在。」

雖然不解她為什麼說獨角馬的血不能用,但明白到她的心急,姬月華徑自搬了易龍牙出來。

「易……龍牙,他可以救小姐?」聽到她的話,理卡是愕然的反問,這真是一個很好的問題。

迎上了她的視線,姬月華是肯定的點頭。

至於莉莎亦不需多想,認真道:「當然,妳不要看他平時呆呆笨笨,又蠢又傻,他要是認真起來,是個可靠的男人……絕對的可靠!」

……

真不知易龍牙聽到這話後會有什麼感想。

第十六集 
第一章 ~解咒~
別墅內,擊殺卡夫不久,後來的易龍牙等人終是趕到現場,而當他們來到後,莉莎二話不說便把易龍牙拉到尤加莉和理卡身前,一面訴說剛才的事又一面要他幫尤加莉解咒。

得知剛才所發生的事,更甚至由理卡口中得知卡夫原來是用獨角獸的血作媒介施咒後,眾人也是暗暗意外出奇,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眼,用療傷聖品的獨角獸血液來施咒,這還真是眾人意想不到的事。

現下把昏迷中的尤加莉放在一旁的沙發上,易龍牙盤膝坐在地上,看了又看,而看完又再看。

如此三遍過後,姬月華忍不住的問著:「龍牙,怎樣,有辦法嗎?」

她可受不了易龍牙時而低喃時而嘆息的古怪態度。

其實最想問這問題的人應是理卡才對,給易龍牙那怪裡怪氣的態度弄得焦急異常,如果不是還不熟稔,她也想放肆去催促質問,但現在有姬月華開頭,她也乘機道:「易龍牙,小姐沒事吧!」

身後有人出聲,易龍牙倒是站了起來,聳肩道:「還好,她是中了麻煩的詛咒,不要問我是什麼詛咒,我也不清楚,總之是屬於高級的詛咒……哎呀!」

聽到他的話,莉莎可氣得送了他一個爆栗,道:「你這個笨牙!這樣算什麼還好!」

「易龍牙,你救不了小姐?」

驀然被賞爆栗,再加上二人的話語,易龍牙啼笑皆非的道:「莉莎妳不要聽一半就打人,我是不知道詛咒,但不代表我沒方法!」

「你真是有方法救小姐?」理卡激動的追問,雙眼死命盯著,就像要確認他說話的真偽。

「嗯嗯,方法總是有的,只不過麻煩一點……」

易龍牙聳肩說到這裡,看似隨意的來到魔法陣旁,半蹲下身,一邊摸著那個用粉筆繪成的魔法陣,一邊又唸著只有他才聽得到的低語。

「小牙,你在作什麼?」雖然看得出他是有目的而作,但看他現在的模樣,莉莎著實不解,而且也禁不住的問了出來。

「……沒有什麼,只是確認一下這個詛咒的程度罷了,雖然我是不知道這詛咒,但我懂得一種專解詛咒類別的高級神術……那是由伊甸園處偷學回來的,滿方便的說。」

三連咒魔射、亡天女、六元素庇護還有失控情緒,這是易龍牙自地底城偷學回來的魔法,他也是在那時學懂魔法陣原理,但真正讓他能發動魔法陣效果的卻是在伊甸園,那時幫希琳和兩小隻鳶、鷲訂定契約魔法陣,就是這樣而來。

額外一提,他在伊甸園時會用功在魔法陣上,這是源於他滿喜歡學不同領域的東西和知識,熟練與否可以略過,但他對於知識是滿感興趣的,而因為他沒辦法像神術使能引導大自然力量進體再轉化(魔力沒問題,但技術上差很多),所以他才力攻魔法陣作為輔助,以求自己也能使用神術。

再額外提及,這屬特異的例子,作為一個非伊甸園又沒經過特殊修練的人,應是沒可能動用到神術,但易龍牙卻是例外,就像在地底城學魔法或天空都學懂幻想模式啟動法則般,他在伊甸園偷學懂了高級神術。

當說出有關於伊甸園,葵花居諸女是有點意外,但對於他提及六大世外之境,理卡則是驚訝,不過甫想到葵花居的人都不像一般人便即恢復過來。

雖然其他人不覺出奇,但易龍牙是頓了頓,其實他挺想看眾女的驚訝神色,然後再得到她們的敬佩眼神,那種帥氣感覺滿受用的,不過既然沒有的話,他不得不收拾心情,道:「不過我要作些準備,還有要……呃……是了,理卡妳先幫塔倫小姐活動一下手腳。」

「活動手腳?」聽到易龍牙不救人反要叫她作「奇怪事」,理卡還道是聽錯。

只是易龍牙卻是點頭道:「嗯,就是活動手腳,不用太複雜,總之就是搖動她的手腳,最好很認真的作,這會好一點。」

「好……好的。」

雖是不知怎麼解,但現在「唯一」能解救尤加莉的人這樣說,她也沒什麼話好說,遲疑一下便即轉身回到沙發那兒,真是把尤加莉的手腳亂搖亂擺,情況有點像易龍牙給人雙重搖晃的時候,當然程度上前者是溫和,後者屬激烈。

諸女回頭看了理卡一眼後,便把目光移回易龍牙臉上,似是等候著他的差遣,連理卡這外人他也動用,恐怕自己人的她們也是避不了幫忙,這是她們的想法。

莉莎說道:「小牙,你還要準備什麼?」

「對,龍君,你還要準備什麼?」雪櫻也加入的問道。

對於易龍牙要作的準備事情,她們都是滿有興趣的,不奇怪他懂神術,但她們挺想看他施展神術時的樣子,工作、私心一併來,她們就不介意幫忙。

只是出乎她們所想,易龍牙並沒有安排什麼工作,只是聳肩淺笑看了理卡一眼後,道:「好了,先說說正事。」

漠視兩人的自薦發言,易龍牙一副自說自話的樣子掃視諸女,其中視線最集中處莫過於姬月華和莉莎二人,當她倆,不,是諸女還猜想間,易龍牙卻忽然雙手提起,冷笑的捏住莉莎和姬月華各一邊的白嫩臉頰,不重不輕的拉扯著。

「哇呃!痛、痛啦,小牙(龍牙),你發什麼傻!」

意外受襲,兩女異口同聲的說著兼有肢體反抗,不斷拍打著易龍牙的罪惡雙手。

「會痛才有鬼,又不是很用力。」

不管拉扯還是捏住的力度都屬於少量,易龍牙還真不怕會弄傷她們,不過也是這原因,兩女的反應才輕度得很,只做著沒意義的拍打動作,即使不痛她們也不想自己的嬌嫩臉頰被人任意拉扯。

心中輕嘆一聲,易龍牙臉上卻露出一些不悅,這看得還在奇怪的眾女知道他是有什麼「想法」,一時間也不出聲。

而他則是道:「我不是發傻,傻的是妳們,妳們是嫌命長,還是認為我太閒?」

滿奇妙的問題,自他擺出一副不悅的表情下吐出。

「什麼發傻?」莉莎莫名其妙的反問,爾後頓了一下,再補充道:「喔,還不放手。」

聽著莉莎的反問是沒什麼,但聽到後面就像故意作對,他的手力大了一點……很公平的是兩手的手力是一起提升,絕不厚此薄彼。

「問我?妳們兩個就算不怕死,也拜託顧一下我不想妳們死的感受,妳們知不知道亂打破運作中的魔法陣是非常危險的事?」

易龍牙表情依然不悅的說著,而此時諸女都是以好奇的目光盯著他,他這個樣子明顯就是有話說。

「我告訴妳們,剛才妳們還有塔倫小姐都是從鬼門關逃過一劫,尤其是塔倫小姐。」

他一開始的語氣本就不是太大,而當提到了塔倫時,語氣就變得更低,他是不想讓理卡聽到,當然只是理卡及尤加莉聽不到罷了,葵花居諸女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多雙美目不信似的直視著他。

「哼!不要這樣望我,我講的是實話,一個魔法陣會升起結界,就是代表著它在運作,而一個魔法陣運作起來,其他弱的不說,但這個會用獨角獸的血作媒介的魔法陣卻非常不簡單,妳們硬打掉魔法陣……」

易龍牙說到這兒稍微一頓,眼光變得銳利的盯住姬月華和莉莎,續道:「還好,今次月華的力量壓得下結界還有結界本身有極高安定性才沒事,但如果妳們遇到更高級的魔法陣的話,不單止失控的魔力會反攻妳們,陣中人更會直接遭殃,被大量魔法貫入體內,活生生的給……弄死。」

彷彿覺得單是說的不足夠,易龍牙說到最後處還加上動作,大姆指在頸前橫劃一下,也算他聲音壓得很低,理卡並不以為意,要是她知道尤加莉剛剛這麼危險,不歇斯底里的慌亂一番才怪。

「不會……呃!」

早知莉莎性子如何,一看她想失聲喊出來,易龍牙本來捏住她臉頰的手,立時移到她的嘴前按著,不讓她叫出聲。

「龍牙,你說笑吧?」

是不是說笑,相識、同居那麼久,她們哪會不知道究竟是前者或後者,看著他那沒好氣的表情,眾女總算明白他為什麼要把理卡支開。

當莉莎不叫時,易龍牙也收回了雙手,道:「我沒開這方面玩笑的興趣,我剛才說的是真話……給妳們臨時補上一堂,如果以後遇著運作中的魔法陣,妳們可要小心點,沒必要的話,盡量不要強破它,尤其陣內有人,而妳們又想救陣中人就一定要小心,寧願它自然停下亦不要強攻。這方面素清也應該很清楚,雖然『能源』和『結構』不同,但『法陣』和『魔法陣』都是差不多,要是給強破失敗,那反噬的後果大多是惡果。」

說得很認真,雖然說起來是虛幻一點,但他沒有打哈哈的打算,因為強破魔法陣真是非常危險的事。

本來還想易龍牙是小事化大,但當看到他的認真時,眾女也是認真聽著,其中尤以凌素清為最,魔法她是不懂,但法陣方面卻是大行家,如果真如易龍牙所說,那剛才尤加莉的確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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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用獨角馬血作媒介,這魔法陣的魔力不會低得到哪裡,貿然強破的確是非常不智,是以當諸女的目光投向凌素清時,她也沒猶豫,頷首道:「的確,非常危險。」

連她也這樣的說,姬月華和莉莎倒是無話可說,只是片刻,莉莎略帶怨氣的道:「喔!小牙,我們哪知這些,總不能看著塔倫給困住也不管吧!」

「就是嘛,還無端拉人家的臉頰,會痛的。」姬月華也加入怨言行列。

而不是說生氣,只是覺得好險,易龍牙自然知道她們是不諳魔法一事,會犯這種攸關生死大失誤,錯不全在她們,不過當聽到莉莎和姬月華的話時,他卻是微怒的再次伸手捏住她倆的臉頰,忍著怒意的強笑,沉聲道:「不要耍嘴皮,而且妳們兩個跟我說無端受襲的話,不會覺得臉紅嗎?」

無端受襲,他可是受了不少。

「對、對不起啦,快放手,快!」兩女似哭又似笑的拍打著易龍牙的雙手。

孫明玉介入的勸著:「龍牙,你就不要玩了。」

領袖大姐出聲,易龍牙自然不敢不從,事實上他也沒捏下去的意思,白了二人一眼,說道:「才不是玩,我可是為妳們好。」

「喔!那也不要亂扯臉頰嘛,要是我破相的話,我要你把貳式子彈給吞到肚子!」

「算我一份,要加進秘製的辣汁!」

指著臉頰,兩女一臉怨懟的噘著嘴兒,發出低微但可聽及的怨言,裝起來她倆真像十足的受害人,而易龍牙則是完美的加害人。

「唉!妳們真是很麻煩。」看著她倆微紅的臉頰,易龍牙無力的嘆了一聲,便再提雙手,但今次不是捏住,而是輕輕撫摸她倆「受傷」的臉頰,溫柔又慢慢的揉搓,道:「怎樣,這樣不痛了吧!」

完全不覺自己逾越了一般男女規範的行為,他邀功似的問著兩女,也不想想這是誰造成的,不過他的問題,愕然中的兩女是答不上,只是兩頰漸紅地盯著他,霎時間反應不過來。

「喂喂,妳們多少也應我一下,妳們不答的話,我會很尷尬的,還是這樣不舒服?」

他的尷尬不是指逾越行為,而是他不想唱獨腳戲罷了。

「不,會很舒服的。」

這是觀眾們想的,看他那揉搓著兩女臉頰時,臉上溫柔中又藏了點憐惜似的笑意,她們其實有點羨慕著兩女。

只是這羨慕不多久就散開,只因為理卡回到了他們身旁,道:「易龍牙,現在可以了嗎?」

「呃!」

由開始的不覺,而逐漸意識到手上的柔嫩溫暖,易龍牙心頭一陣蕩漾,心跳也加速起來,忽然有種不想放開的感受,要不是理卡介入,嚇得他神智回復過來,他才不會這樣快收手。

「龍牙(小牙),你很笨!」

紅著臉,為剛才的事而感到尷尬,兩位向來大而化之的女子,都在聽到理卡的話後喚回了神智,而一旦回復過來,二人均是面紅耳赤地賞了他一記爆栗。

雙重攻擊並未在意,不當一回事的易龍牙一副道貌岸然,勉強裝出鎮定的樣子,道:「咳咳……妳說什麼可……對、對,可以了、可以了!」

差點說出了什麼失禮的話,幸而直覺及時止住了,易龍牙還能迅速改口,而大概心繫於尤加莉安全,對於易龍牙和兩女的怪異舉動,理卡是看到,但卻沒意識到這代表什麼意思,彷彿那種舉動是跟握手一般沒啥特別。

搔了一下臉頰,易龍牙再次輕咳一聲,即把一旁的粉筆取起,這是卡夫繪陣完畢後,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的,早先進來時他便已留意到,所以要畫起來倒不用著人或自己去找。

不過他在畫之前,倒是帶著不安的回頭偷瞄兩女,正好兩女也是看著他,視線一旦接觸,兩女即席給他來了個鬼臉侍候,有見及此,易龍牙稍微一呆後,倒是報以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心情其實有點複雜,雖說她們不在意是好,但他又覺得有點失落。

「還……還是冷靜一點。」

裝模作樣的輕咳一聲又低喃,他就專注回要幹的事上,繪畫起魔法陣。

打起精神,他便在眾女的視線下開始畫下一個單看已經覺得頭暈的魔法陣,直至他暢順無阻滯的完成後,眾女視線中盡是驚奇佩服的意思,均想不到他竟能把這種複雜得要死的圖案畫出來,線與線交錯連接成陣,在陣內更有複雜的伊甸園古文字,縱是外行人也看得出這魔法陣是很高級。

「好,完成了。」

魔法陣完成,易龍牙自是有成就感,世上能像他順暢地畫出此等高級魔法陣的,實是沒幾人,完成了後心道:「沒退步呢,這麼久沒畫又沒複習也可以畫得這麼順利,真想不到,嘿嘿。」

心中響起一陣得意的笑聲,這種成果的確會讓他高興,不過表面上沒有多大表示,只是很沉穩的淡笑,回頭道:「好了,現在可以……唔?」

當他回頭後,可是看到眾女以怪怪的目光看他,一瞬間他就不自在起來,略微不知所措的道:「妳、妳們怎麼了?」

他想要耍帥時沒人有反應,但他沒這種心思時,竟會得到他剛才所希望得到的反應,然而此時的他卻感受不了高興,只是詭異罷了。

聽著他遲疑的話,眾女倒是從敬佩中回到平時,孫明玉的臉頰泛起不容他人察覺的淺淡紅暈,一手按著臉頰,支吾了一下道:「唔……呃……是了,那把塔倫小姐放到陣內吧,不要浪費時間。」

「沒、沒錯,快開始啦!」姬月華輕咳一聲的說道。

「不要淨說笨話。」凌素清偏頭的說道。

三女一連串的話,聽得易龍牙露出古怪的樣子,不過倒是擺手道:「妳們怎麼這……開始就是了。」

雖然奇怪她們的表現,但他並沒有追問下去,問到一半就打住改口,只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問下去是一件滿危險的事,轉身就抱起了尤加莉,把她安置在魔法陣內,跟著再取過了藏在卡夫身上的剩餘獨角馬血。

手執盛血試管,當同在陣內的易龍牙唸咒,發動起魔法陣,讓它升起結界後,手上的紅血一灑,四翼級神術「星辰的解放」頓時出現,白光沖天而起,陣內二人的身影被白光所蓋,陣外之人根本看不清內裡。

「小……小姐會沒事吧?」

看著白光突現,理卡是有衝進內裡的衝動,只不過當她遲疑地說著時,肩頭便是給菲娜一手搭著,道:「沒事的。」

如果現在脫口問她為什麼這樣篤定,她大概也會脫口說「因為他是龍牙」這句話,不過這一問一答終究沒出現。

理卡還真想問為什麼時,莉莎已經笑道:「沒事的啦!」

「但……咦!小姐!」

白光維持不多久便消散起來,而當可視及內裡時,結界也隨白光消去了,至於尤加莉則是給易龍牙抱在懷中。

「易龍牙,小姐沒事吧!」

理卡第一時間上前問著,而隨後的姬月華也插一腳的問道:「塔倫是不是沒事了?」

「小牙,結果是怎樣耶?」

「龍君,塔倫小姐不會有事吧?」

問話氣氛熾熱,對於剛用完高級神術的易龍牙來說,這氣氛很不好受,臉上滲冒出汗水,怪聲道:「我不是那麼信不過吧!」

這是個好問題,所以菲娜是乾笑的解答道:「不……不是信不過你,我們只是怕有變數罷了。」

「原來是這樣,不過少擔心了,沒有變數發生,等等……如果是怕有變數的話,那為什麼妳們不先關心我?」

乍聽是沒問題,但想深一層,易龍牙的表情可怪異起來,語氣中也藏著點兒驚異意思。

「喔!不要那麼小氣,就算有變數,你也不會死嘛!」

真是一句讓人高興和不高興的話,易龍牙苦笑的想著。

而在姬月華說完後,凌素清倒是淡然道:「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比我們早死嗎?」

聽見她的話,易龍牙呆了一下,即皺眉道:「我何時答應過?」

「那──你會比我們早死嗎?」

「那」字稍稍拉長,凌素清語氣還是蠻冰冷的問了起來。

「不會。」易龍牙很老實的搖頭。

而凌素清則是滿意的頷首,漠然道:「很好,你已經答應了。」

「這!」

「你們不要鬧了,龍牙,塔倫小姐她沒事吧?」

他們要鬧其實沒問題,但孫明玉看及了理卡欲插話又不好意思插話的樣子,便代她追問起來。

「就說了沒事……哈,妳們看。」

說到一半,易龍牙就發出事實勝於雄辯的回答,給他攔腰抱著的塔倫,低「嗯」了一聲,眼皮顫動再顫動,不一會,她就再次睜開了眼睛。
第二章 ~離開~
「小姐!」尤加莉再醒過來,最高興的莫過於理卡,立時衝上前。

而聽著理卡的呼聲再偏頭看及她的容貌,尤加莉即露出一個相當高興的笑靨,道:「理卡,妳總算來了。」

「是的,小姐,妳沒事就好了!」

理卡聽著尤加莉的話,雖然是輕聲了點,不過她已是放下心頭大石,而同時易龍牙亦放下了尤加莉,讓她自行站著。

其實比起理卡,尤加莉最先看到的便是易龍牙,而在他放下自己後,眾女也自是映入了她的眼內,她困擾的道:「理卡,這些人是?」

「小姐,這些是葵花居的人,是有他們幫忙才能救了妳。」提到葵花居,理卡倒是如實說著。

「葵花……嗚呃!」

尤加莉忽然美目圓睜,一聲急速低呼,她整個人竟跌倒在地上,不斷顫抖著。

「小姐,妳怎麼了?」

「塔倫小姐,妳沒事吧?」

理卡發話時,孫明玉也跟著問道,不過回答她們的尤加莉是牙關打顫道:「手……腳……很辛苦……嗚呃!」

似是忍受什麼天大的辛苦,她斷續說出了一些話,就像痛得不能出聲。

「易龍牙,小姐怎會這樣的!」緊張異常,尤加莉有事,理卡即時問及易龍牙,驚懼是剛才解咒時出了問題。

然而易龍牙聞言後,卻錯愕一下,反以詭異的目光盯著她,揚眉道:「我就說妳要認真嘛,塔倫小姐忍耐一點吧!」

「認真?」

理卡的不解很快就有了答案,易龍牙的話才說到一半,便蹲在地上,雙手拉著尤加莉的四肢,神情帶點認真和無奈,有限度地在尤加莉的手腳上搓按。

「易龍牙,小姐的手腳有什麼事?」

「還有什麼事,她的肌肉抽筋了,先前給她檢查時就發現到了,所以剛剛才讓妳幫她活動一下手腳,不過看來動得不足夠。」

在人家身體上放肆的同時,專心的他其實有點兒傷腦筋,懊悔剛才指示理卡時不夠強烈。

「抽筋……呃?你剛才就是為這原因才這樣作?」

聽到易龍牙的答話,本以為他只想支開理卡的眾女,還有一直不解於他的理卡,呆然半晌,倏然面露訝異的說著。

「拜託,這有什麼好奇怪,妳們也遇過手腳抽筋吧,那很辛苦耶,像她手腳不動那麼久,如果事前不幫她活動筋骨,她醒來會蠻辛苦的。」

面對眾女的驚訝,他倒是處之泰然,聳肩續說:「所以囉……總不能讓塔倫小姐多受苦頭吧,有什麼問題?」

很好的反問,孫明玉諸女聽及後,都是不由自主地臉紅了一下,現在的易龍牙,就是很那個了……

如果要追問那個是什麼意思?

……

就是那個的溫柔啦!


翌日,四月四日兒童節

可倫比旅館附近

「妳們真要回去?」菲娜說道。

看著眼前一身旅行打扮的理卡和尤加莉,她是皺眉的問,雖不是必然,但自昨天回來後,聽見剛脫險的她們急於回去大陸的西面,她已是覺得不可思議,而今天再見她們居然即席出發,縱使一路沒說但是分別在即,她終不禁脫口問出來。

「沒錯,妳們最低限度也應該停留一下,這樣走太急了。」

有人發言,自然不缺跟隨的人,雪櫻其實也覺不妥,就算心情再怎樣糟糕,她們剛脫困便立刻投進另一個沒完整計劃的危險行動,這是讓她覺得很不妥。

旅館附近,她們處於沒人來的一條小巷中,而現下除了席悠悠和易龍牙外,葵花居一行人,都是穿著便服來為她們送行。

肩頭上停著一隻安靜的青綠色小鳥,可以肯定手無縛雞之力的尤加莉,現在穿著臨時買來的簡便衣裙,打扮程度與背著一長形黑袋的理卡差不多,樸素得很,她搖頭道:「不了,因為我的任性已經連累不少人,我其中一個同伴也是這樣死了,而且也害及你們葵花居……就算你們是傭兵,殺了一個富豪的話,麻煩是少不了的……吧!」

她口中的另一同伴,在昨晚眾人也瞭解到是她另一護衛,亦是理卡曾在昏迷後第一時間喊出口的凱洛,雖說是猜,但她們卻是猜中了事實,那個凱洛的確是死了。

「今次真是麻煩了你們,昨晚易先生……」提到易龍牙,尤加莉略顯尷尬,續道:「請代我去向他說一聲多謝,昨晚他好像……很辛苦。」

殺了一個富豪,易龍牙回來後第一時間就是找金色聖母,而在那時候,尤加莉還有理卡首次見識到易龍牙打哈哈又強笑的怪異慘相,不管是通話時還是通話後,他那晦氣的臉色是騙不了人的。

「這個妳不用管他,小牙他很會解決問題,倒是妳們要走得這麼急嗎?」

金色聖母那邊不容多心,怎麼說她也不會要易龍牙去死,莉莎現在是比較在意她倆的急進。

「沒錯,妳們在西面滿危險的耶!」

姬月華加入說道,昨晚聽她們細述一遍二女在西面的狀況後,她只能用危險二字形容,把目光瞟向理卡身上,而明白到她的用意,理卡是搖頭道:「我是贊成小姐回去的,雖然是很危險,但這一次逃跑……我和小姐都明白到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一定要跟那些人說清楚。」

如果不想辦法說清楚、弄清楚,她們的麻煩只會像滾下的雪球,越滾越大,尤加莉看到已接近出發的時間,便頷首道:「沒錯,真是很多謝你們葵花居的幫忙,現在真的要走了,可以的話我會回來探視妳們的。」

這樣說無疑是表示出去意已決,而孫明玉和凌素清本就無反對意思,尤加莉二人要回去的理由是非常正經,所以並沒有說什麼,至於反對的四女,雖然是皺眉盯著她們,但最終仍是一個接一個的嘆氣,結果是很明顯。

說到底,她們跟理卡還有尤加莉不熟,不計恩人的關係,她們連尤加莉喜歡作什麼,有什麼嗜好也不知道,要勸阻人?資格方面倒是挺欠缺。

「那妳們要好走了。」

「小心一點喔!」

「不要再給人多救一次耶!」

「謝了!」

六女發出了送行話語後,理卡和尤加莉便別過了她們,徑自往西門方向走去,今天之內,她們必然要離開清海城,而葵花居認定的「碧鳥事件」至此亦終告落幕,不過雖說落幕,但當中卻仍有一些不解之處未能解開。

看著二人的背影越來越小,到最終再看不見後,莉莎雙手高舉伸著懶腰的嘆道:「嗯唔唔唔……就這樣子離開了,這次休假還真是激烈耶!」

附近沒有其他人,孫明玉倒沒有責怪莉莎的行為,反有感而發,這次休假她本是想一家人四處遊玩,輕鬆一下,但現在恐怕是不行了,一手按著臉頰嘆息道:「唉,真不知這休假是浪費抑或是有意義渡過。」

輕鬆心情給血和……都是血弄得完全變質,一時間也提不了興致再去投入這次的休假旅行。

心情變質的不止她一人,凌素清聽到她的發言,有感的冷淡道:「前者佔了大半。」

「耶!素清,妳還真是不客氣,怎麼說也有幫理卡她們嘛!」姬月華裝了臉怪相望向凌素清。

凌素清白了她一眼,語氣依舊的冰冷,道:「所以才不完全肯定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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