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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半個夢 作者: 大餅 (全書完)

270  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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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末的風,溫柔、略為慵懶,空氣中,已能嗅到夏的味道。

    雯雯表情平淡,注視著緩緩降落的客機。

    秦江衣著筆挺,打扮莊正,神態端謹且矜持,臉上帶著一抹恭慎微笑,懷裡還摟一束花,玉樹臨風杵在她後頭,站姿儼然一副標準的酒店服務生,平常秦江吊兒郎當,可一旦專業起來,卻叫人挑不出一絲毛病。

    乍一看,很容易分辨出二人的主僕關系,今天,秦江身份就是個管家、兼導遊、兼隨侍......反正到時看雯雯家人需要什麼,再往上兼......

    奔波顛沛了好些日子,秦江多想有個修整時間,歇一下,可惜,始終停不了腳步,這不,槍傷尚未痊愈,雯雯家人便按照行程來了。秦江不得不自我安慰,譬如滾動的石頭不長青苔,人也該如此,不至于荒廢掉。

    “雯雯,她們是不是這個班次的飛機啊?”

    “應該是吧。”

    “什麼叫應該,你這一應該,害我白站了仨小時,笑得臉都僵硬了,要不我先到後頭歇歇?”

    “切!你笑得跟大尾巴狼似的,不笑也罷。”雯雯沒好氣道:“喂!昨天我已經付了你五萬訂金,是不是這班你都給我好好站著。”

    一想到這事兒,秦江便毛骨舒張、心情愉悅。秦江不是沒見過那麼多錢,而是沒見過這麼多屬于自己的錢。狙擊姜氏企業那會兒,雖然經手的錢,動輒上億,但全是虛無數字,再說被套牢的五百萬天立股份,也只能幹瞪眼流口水,五萬訂金,可是實實在在揣在自個兒手裡的錢。往後仨月的伙食費,可算有著落了。

    秦江今兒的笑容,是非常由衷的......

    正盤算著怎麼揮霍錢財,冷不丁被雯雯手肘戳了戳。

    “他們來了。”

    “哪?”秦江慌忙反手拔出插在背後的告示牌,高高舉起,上寫:熱烈歡迎雯雯她姨媽一行。

    雯雯面無表情看看條幅......真是。一看一個別扭。

    “雯雯,雯雯!”閘口處,一位明動活潑,如雯雯一般歲數地女孩兒,揮著手連蹦帶跳奔過來。

    雯雯奇怪嘀咕道:“咦?小香怎麼來了?”

    秦江打眼望去,與女孩隨行的尚有六人。

    當頭是位紅潤童顏、面貌慈祥的老奶奶,身旁那中年人,眉眼含笑。一副和氣生財的模樣,恐怕就是雯雯口中的叔父了,後頭兩名女士,秦江只認得餘文玨,再後頭,還有倆年輕小伙。

    當中一位年輕人,龍驤虎步。姿態昂然,筆挺的西服,也藏不住那隱隱僨張地扎實肌肉,這等威武、英挺,只在藏南的特戰隊員們上身見過,秦江心裡不禁要犯嘀咕,人怕出名豬怕壯,他是天賦異稟,懷璧其罪,但凡同軍方、政府等人打交道。難免惴惴不安。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秦江最怕官老爺們找事兒,到時推又推不掉,躲又躲不過,的確是個大麻煩。

    雯雯大咧咧捶了女孩兒一拳,笑嘻嘻說:“小香!你不在家呆著,跑申海幹嘛?”

    小香皺皺鼻子,不滿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敢情。雯雯是個壞榜樣。

    秦江迎上後面那一伙人,恭敬笑笑:“歡迎各位蒞臨申海。”

    老人家和藹道:“你是......”

    秦江很狗腿地鞠著腰:“您老吉祥,我叫秦江,雯雯小姐的助理。”後面的餘文玨,投來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秦江只當沒看見。

    老人家呵呵樂道:“好。不錯的小伙,你先給我們找個地方歇歇腳吧。許久不搭飛機,坐得我老人家腰酸背疼的。”

    “好說,各位請。”秦江客氣帶路。

    這會兒地秦江,哪還有半點流氓痞氣,簡直就是一名優良侍。小香盯著他背影,扯住雯雯:“他就是秦江?不象你描述的那樣呀?”“是嗎?怎麼,看上他了?”雯雯一臉壞笑。

    小香翻翻白眼:“去!我只是好奇,他怎麼能大海撈針似的找到我爸,說不得等會兒我也有事要拜託他。”秦江尋人搜物的本事,太過匪夷所思,小香對接下來自己想委託的事,著實有幾分期許。

    雯雯揉揉鼻頭:“可別,找他幫忙,除非你有很多!很多!錢。”

    “那這男人還有啥弱點?比如,好色?”

    雯雯聯想到秦江家裡那一窩子倩麗女子,望天哈了一聲:“拉倒吧你,毛都沒長齊!”

    “本姑娘勝在青澀!”小香驕傲挺挺胸膛。

    秦江引眾人出了機場,來到停車處,張小亞和蕭晉早已候在那裡。

    張小亞身著泊車小弟服裝,猶自在左扯扯、右拉拉,貌似渾身不自在,他身旁,便是那輛老紅旗轎車,今天被秦江抓壯丁,充當一天司機,至于韓豐的本職工作,寧婧一道批文,假公濟私,最簡單不過。

    蕭晉也好說,章老聽聞是秦江的事,二話不說就撥了輛大奔過來。

    此時,一行人在紅旗車前頓住腳步,特別是老奶奶,仔細端詳,眼裡透出不少追思與懷念。

    面對眾人炯炯目光,張小亞怪不好意思地,碰碰秦江,不無得意悄聲說:“我估計他們沒見過我這麼帥的司機?”

    秦江搖搖頭:“不大象,我估計他們是沒見過你這麼破的紅旗車。”

    張小亞鬱悶道:“靠!別埋汰咱家寶貝!想當年這也是身份的象征。”

    秦江定定望著張小亞,相識四、五年,仿佛不認識一般。

    的確,當年的老紅旗,擱哪兒它都是件值得炫耀的家伙,而且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非有功、有權,不配擁有,張小亞他老爸就真是做小生意而已嗎?再說倆人不管混哪份工作,張小亞上頭都有人罩著,這內裡,恐怕是有幾分蹊蹺的。

    但秦江不打算追問張小亞,反正能透露的,他肯定直言不諱,不能說地,也別去為難哥們,心照不宣就是了。

    “各位請上車,咱們這就去雯雯小姐的住處歇息。”
271  二手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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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駛出機場,十來分鐘後,老人家耐不住,對前排默不作聲的雯雯,慈藹道:“雯雯,怎麼不理奶奶?見面也不問一聲。”

    剛才接機時,就不見雯雯對家人有什麼親熱舉動,這會兒,在小小的車廂內躲不過去了,雯雯才憋悶回了句:“奶奶。”之後,仍如悶葫蘆一般。

    老人家看似不象專橫跋扈的人,秦江實在搞不懂雯雯與家人的關系,怎就如此地不融洽?不過雯雯的反應,倒完全符合她的作風,倔、逃脫、叛逆,也許這個年紀的孩子,思想自主了,不認同的事物也多了些,有點討厭當別人眼中的好孩子。

    當然,這是別人的家事,秦江聽聽則罷,不便幹涉。

    車子靜靜行進半小時,來到山寶區的美蘭湖路,金蘭雅墅。

    別墅是臨時租的,其實雯雯若想長住申海,完全有條件買下區區300多萬的金蘭別墅,可雯雯卻不,她覺得讓一明朗活潑的女孩子,單獨住在一棟空蕩蕩的大房子裡,無疑是變相囚禁,本來就反感這種感覺而翹家的她,哪會再花錢找罪受?相比起來,她還是喜歡人氣融暖的昭通小居。

    秦江引大家來到一棟別墅前,微笑介紹:“各位,這就是雯雯小姐住所。”

    老人家和隨行親友們,只漫不經心抬眼瞅瞅房子,似乎不值一顧。

    秦江熱臉孔貼到冷屁股,不免有點兒悻悻然。

    此時,房門喀嚓打開,走出一女子,眾人頓覺眼前一亮。

    趙美麗一身女僕裝,揚著笑吟吟地俏臉,飄飄豔豔立于門側,恭順說:“歡迎回來。”

    這把嬌聲軟語。叫得眾人渾身酥麻,暗暗倒吸冷氣,心忖這房子裡最值錢、最有看頭的,恐怕就這位了。

    “各位......咳,各位,請進!”

    眾人方才醒神。

    “哦哦。進......”

    “哎喲,誰家閨女呀?擱這不是糟蹋了?要不,我認她當幹孫女?”

    “媽......這不合適......”

    靠!趙美麗真強,傻了照樣能蒙人!秦江鬱悶地想。

    小香一溜煙跑到趙美麗跟前,便不停聒噪:“姐姐姐姐!貴姓?我叫小香,咱們做個朋友好不好?”

    一旁的秦江猛摸冷汗。

    “......”趙美麗月牙彎彎,笑意不減,但卻不開口說話。

    “哎你倒是吱一聲啊?”小香不依不饒。

    小香困惑撓撓頭:“工作時間不能說話嗎?你啥時候下班?我請你去PUB玩!”

    趙美麗斜眼瞄瞄秦江。見他不管不顧,于是轉頭面對小香,還是那副清甜笑容,就是不置一詞。記憶中,秦江無比重要,他的話,總是要聽的。比如:不與陌生人攀談,只做份內事和對人笑......

    “你只會笑麼......”小香猶如老鼠拉龜,無處下手,一點皮調也沒了。

    秦江曾無緣無故消失過一陣時間,如今上哪兒,趙美麗死活都要跟著,唯恐秦江再憑空消失,好在她憨歸憨,卻不是真傻,且變得非常聽話。也就這樣,秦江才敢帶她出任務,反正一時也找不到人手幫忙,所幸,趙美麗的職業技能已根深蒂固,並沒因病情而忘卻,擦抹、伺候,一樣不拉,完全可以勝任簡單工作。

    “小香小姐,咱們還是先進去吧。”秦江橫在當中。硬是將她請進裡屋,以防穿幫。

    之後的時間裡,趙美麗便如幽靈似的,忽而臉帶微笑端個茶進來,又悄然飄走。忽而冷不丁拔出一條毛巾擦擦某人坐過的椅子。又幽幽隱去,弄得氣氛很是詭異。

    叔父看看單調地大廳布局。饒有興致問:“呃,雯雯,你買這房子,是打算長住申海了嗎?”

    雯雯話未說,老奶奶便先接茬埋怨起來:“丫頭,你又不打算長住,往後一走,不是留空了麼?這樣亂花錢可不好,你媽留給你的資產雖然不少,可那容易嗎,要知道創業容易守業難,你這小孩兒不定性,就不應該太早繼承遺產,可你爸就是不理,好了,我介紹時興宇給你,就是想他幫著管管,可你又不待見,我說丫頭,這樣不是辦法,過幾天跟我回去,學學怎麼做事、做人,啊。”

    一聽嘮叨,雯雯臉就臭臭的,猛衝秦江使眼色。

    秦江無奈上前,陪笑說:“老奶奶,這是二手別墅,申海地價可創值,趕明兒價格一抬,轉手出售也有賺頭。”

    “這紅木家私......”

    “二手的家具,湊合用用,嘿。”老一輩人吃苦耐勞,最看不慣時下年輕人的鋪張浪費,秦江可以理解,不過話說回來,老人家如此較真、刁難,無非是想找理由逮雯雯回家而已,而想方設法留下雯雯,就是自己所受理的業務。

    老人家目光一移,這回不用她說話,秦江便知機地介紹:“二手的電視機,性價比強。”

    老人家望望筆挺杵在一旁的司機張小亞。

    秦江幾乎是潛意識地:“二手的張小亞,不值幾個錢......”

    嗯?!

    眾人皆愣。

    半晌,小香噗哧樂出來,連一直是雍容恬淡的餘文玨,也不禁蹩紅了脖子。

    張小亞臉頰抽搐,惡狠狠瞪向秦江:我他媽啥時候成二手的了!

    “呃。”秦江尷尬地連連搖手:“不不,我意思是雯雯小姐沒聘用這司機,他是租賃公司的,就一天活兒,完了該哪哪去。”

    老人家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忍得忒辛苦,被秦江這一打岔,咄咄逼人的氣場,也維持不下去了,于是喘著粗氣揮揮手:“算了,找個房間給我休息,雯雯,下午陪我去你公司參觀參觀。”

    雯雯地叔父為難道:“媽,下午我.......”

    老人家給他一白眼:“我不礙你正事,你們父子該談生意就去談你們的,有雯雯和秦管家陪我。”
272  春秋大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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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好老人家下榻,時間尚早,秦江正打算找地方,偷空合個眼。

    路經大廳,叔父、張小亞等人已不知去向,唯獨小香自個兒坐在沙裡。

    小香年紀與雯雯相仿,最多小那麼一歲、半歲,一雙烏溜賊亮的眸子,時刻閃爍著,仿佛總在醞釀著一肚子壞水。據一直的觀察,她和雯雯關系,就好比蛇鼠一窩,估計為人、性情也差不多,不是什麼省油燈。

    果不其然,秦江沒走兩步,就聽小香嬌脆喚道:“管家,秦管家!等等,有事和你商量。”

    秦江皺皺眉,無奈靠上前:“小香小姐,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小香笑嘻嘻說:“得了吧,別整這套虛的,就雯雯那大嘴巴,我能不知道你嗎,秦管家,秦江,一有文化的流氓,開辦了一家有求必應公司,嘿嘿,沒別的,我就是有個小忙想讓你幫幫。”

    得,人家啥都清楚,還裝啥風度翩翩啊?!

    瞧瞧左右沒人,秦江一屁股落坐,吊兒郎當癱靠于沙上,整個一原形畢露,末了,輕佻盯著她:“醜話說前頭,我收費蠻貴的,你掂量掂量再說事

    這可真難為小香了,要說有錢,家裡誰也不如雯雯,雯雯年紀輕輕,就繼承了母親的遺產,也許出于對愛人的愧疚,雯雯父親也沒有以監護人的身份,剝取其財政權,就這麼任由她揮霍。

    “別動不動談錢嘛,我和雯雯是姐妹淘耶,就不能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幫一把麼?”小香只能用撒嬌這招。

    秦江琢磨了一下:“你是說......讓我免費幹活?”

    “差不多就那意思。”小香端著笑臉。

    秦江哧溜站起來,二話不說,很幹脆地兜頭便走。

    嗯?撒嬌不管用?!小香趕緊扯住秦江衣角:“哎!別這樣,有話好說嘛。”心裡暗罵一句:這人真沒風度!“人家真有事求你幫忙來著。”

    秦江面無表情瞅瞅著自己衣角。

    小香悻悻撒手,弱弱問道:“你們收費標準是咋樣的?”

    “那要看你想幹嘛。”

    “找東西。”

    “找物品的話,我們按市價提成,但低于百萬地東西不找,比如物品市值百萬,我們收取傭金三十萬,找人千萬以上。貴賤不論、死活不論。”

    小香一愣:“就沒平民價嗎?”

    秦江翻翻白眼,沒好氣:“廢話,你當拾金不昧呀,咱找東西得挖空心思、絞盡腦汁,出差、旅宿自墊腰包,還得承擔未卜的風險,不值個回程價誰願意幹?皇帝還不差餓兵呢。”老子幫忙找你爸那會兒。命都玩掉半條。就這樣,還讓雯雯賴賬了,容易嘛我,俗話說斷頭買賣有人幹,賠本生意沒人做,好歹總要有點甜頭撈撈吧。

    小香癟癟嘴兒,鬱悶道:“我沒那麼多錢。”

    “失陪。”

    “哎哎!你這人怎麼這樣,沒錢就不待見!”小香無比純熟地一把拉住秦江衣角。“大家有商有量嘛,你漫天開價。也給我個就地還錢的機會嘛。對女孩子耐心一點會死啊!”

    這個倒不會令秦江為難,男女都一樣,誰有錢誰就是事主兒。“好吧,先說說你要找什麼,我看能不能適當優惠。”

    “我想找......廣陵散......”

    “哦......嗯?!!”秦江頓然遲滯:“廣陵絕響?”

    “嗯。”

    廣陵散,十大古曲之一,秦江對此稍有了解。史記記載。曲子講述的是戰國時期,一個叫聶政的韓國義士。為好友刺殺政敵韓國宰相的故事,蘊涵了一種蔑視權貴、憤恨不平的情緒。“網上不是有廣陵散嘛,想聽就去下載。”

    “切!要這麼容易,找你幹嘛,我要的是原本!聽到沒?原本!”小香嗤鼻道:“廣陵散雖然屬于戰國樂譜,但成型于秦、漢時期,曲風旋律激昂、慷慨,是古琴曲中唯一具有戈矛戰鬥氣氛樂曲,你要說它可以拿來作秦軍征戰天下的軍樂也不過分,而明代朱權編印的《聶政刺韓王》,世人都看作是異名同曲,可我相信兩相差甚遠,或許是年久失傳,它多了些宮廷樂地柔軟,少了戰場殺伐的剛硬,徒具其形罷了,現在網上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廣陵散,更沒有那個恢弘味兒,我聽了無數遍,愣找不到半點激昂感覺,絕唱啊絕唱。”

    “靠!你也知道是絕唱,我上哪給你找這玩意去?!你幹脆求公雞下蛋得了。”秦江從不認為半個夢可以無中生有,憑空變出早已經不存在的東西,太扯了,這種砸招牌的委託,可叫真人抑鬱。

    “你不是有求必應嘛,我還以為你有點辦法呢。”小香蔫了下來,狀似無趣之極。

    不過經小香一提,秦江的小心思卻活動開了,你說用半個夢來挖寶藏,是不是要比找阿貓阿狗來得富裕?!我他媽夢黃金之國、夢印加寶藏之謎、夢沈萬三的沉船,靠!老早達了!

    一想到這裡,秦江就血脈僨張,鼻息粗重。

    “......秦江?秦江!”

    “哦哦......什麼?”秦江回過魂來,不禁暗裡自嘲,我是不是想多了?甭管事情可行性如何,這些曠世財富現世後,所引地變亂,都不是現在地自己能夠承受的,怕是有命取沒命花喲。

    “這事兒你到底能不能辦?”

    秦江心情總算回復平常理智:“哪什麼,我試試吧,如果找不到,也不會收你傭金,你暫時不必為錢困惑,當然,找到後,如果你支付不出賞金,物品可就歸我處置。”

    “你這話貓膩是不是忒大了點?”小香哭笑不得:“奇珍無價,就算你找著,我也支付不起賞金,你明擺著耍賴嘛。”

    秦江老臉不由紅了紅。“嘿,對半分成不?”

    小香無語了,她本意不是這樣的,只因專習音樂、酷愛音樂,所以才好奇名聲在外的廣陵散長的什麼樣子,再雯雯將秦江說得如此神駿,便有心為難,嗨!沒想這人臉皮暴強,還真敢拿這種事來答應人,而且東西沒找著,他倒先作起春秋大夢了。

    “等你找著再說吧.......
273  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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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付完小香那小麻煩,秦江離開大廳,剛出門,便撞見雯雯。

    “哪去?”秦江隨口問。

    雯雯漫不經心回:“叔父出門辦事,我剛送他出門。”

    “哦。”沒走兩步,秦江想想,回頭抱怨:“雯雯,你把我的事蹟說給小香聽了?”

    “切!你還管自己那點破事兒叫事蹟?放心,小香和餘姨挺我,不會跟奶奶說的。”

    “反正你別見誰就往外抖我的底細,不然我很難替你在家人面前圓事兒,要是穿幫了可別怨我。”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雯雯家的人情關系,秦江懶得理會,只要別攪黃自己的任務就成。

    如今雯雯近似于玩鬧的委託,已經不值得秦江投注更多的精力了,倒是小香的突奇想,令秦江有了新的向往目標和憧憬。

    浪蕩至今,大事不成,小事不就,實在有夠碌碌,我是不是該有所作為,組織一個團隊,用以護衛自己的利益和展了呢.......

    剛冒充完司機的蕭晉,此時載著著倪彩,回到昭通小區。

    接倪彩上、下班,幾乎是蕭晉每天的差使,至少秦江不說Stop的時候,就不會停下來,對于他因此而每天遲到和早退,或有些什麼臨時事務外出,頂頭老總章顯兆也默認了,如今,這已經成了蕭晉的一種習慣。

    一來與秦江不打不相識,又兼有一份知遇之恩要還,所以本性敦厚的蕭晉。長期替秦江分擔這種雜務,也不會不耐煩。

    到小區後,無須找人幫助,強識熟記的倪彩,已能自行摸著家門。

    倪彩下車後,也不急著走,柔婉問道:“秦江......什麼時候回來?”

    蕭晉撓撓後腦勺,歉然說:“不知道。”

    “那他中午回來吃飯麼?”

    “呃......不知道......”

    “哦。”倪彩悶悶不樂返身走向樓道。

    倪彩的心思,誰都明白,有時蕭晉挺為她抱屈地。你說秦江一天到晚的忙,幹的是維護和平、還是稱霸世界的頭等大事呀?!老讓這麼個可人兒獨守空房、時時牽掛,簡直是扼殺人家的一片癡情。

    說秦江摳門也就罷了,偏對賺錢還如此狂熱,你說錢啥時候為之夠?餓不死就算了唄,這人生貧賤、富貴,陪在自己身旁的。不始終是一直相守著的她嗎?

    靜靜看著倪彩蕭索的背影。蕭晉愛憐泛濫。

    還未腹誹多少句沒良心的秦江,冷不丁地,卻現不遠處的三個陌生男人,正直直奔向倪彩,蕭晉心頭不禁打了個突。

    經驗證明,任何與秦江沾上邊地人和事,都不是什麼雞毛蒜皮小事,有些還蠻大條的,那三個冷漠、沉毅的男人。顯然不是什麼善類。蕭晉急忙三步並作兩步走,橫插過去。

    “哥們,找誰?”

    三個男人頓足腳步,眼睜睜望著倪彩。其中一人拉下臉孔,不快道:“請讓讓。”

    蕭晉沒搭茬,只是凝神提氣,暗暗戒備。心裡還隱有幾分衝動。

    是的。混蹟這麼些年,總覺日子太過平淡。空有祖傳技藝,在庸碌、凡俗、以金錢衡量人生的社會裡,除了替顏老虎幹幹雞鳴狗盜的事,毫無用武之地,換句話說,就是懷才不遇。

    如此消沉腐朽下去,對年輕、血性的蕭晉來說,無疑是種折磨,事實證明,唯有跟隨秦江地腳步時,才會多姿多彩,得以重拾活力,因此蕭晉管起秦江地閒事來,有著空前的熱情。

    “再不讓路,別怪我不客氣了。”那男人語氣已趨于森然。

    蕭晉嗤之以鼻:“我還怕你跟我客氣呢。”

    不見任何征兆,對方一人忽然出手,蕭晉興奮地怪叫一聲,四兩撥千斤帶過那拳,膝下跟著老實不客氣磕過去,一系列動作,端的是電光石火。

    蹭蹭蹭,那男人後退幾步,揉著小肚子,齜牙咧嘴其餘倆人臉色微變,趕緊揉身上前攔截。

    蕭晉膽氣橫生,接下他們□□啪啪便幹上了,那身手,真不是蓋的,拳腳並用,打得剛勁有力、虎虎生威,獨鬥三人遊刃有餘,數下接觸,不禁令那三個男人心驚,情知是踢到貼板了,這人是練家子。

    梆!□!砰!

    四人迅速分開,只見蕭晉若無其事彈彈被對手擊中的胸膛,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相反那三個男人就狼狽多了,一個揉著自己的胳膊,一個又摀肚子又支腰,一個眨著紅腫的眼睛,想哭哭不出來,哥仨怎地一個灰頭土臉可以形容。

    “你們是傭兵?”他們的攻擊,融合有太多現代傭兵地技擊手法,蕭晉還是能輕易分辨出來地。

    領頭的男人不甘示弱道:“那是誰?!”

    蕭晉冷眼盯著他們:“別管我是誰,你們追著倪彩想幹嘛!”

    對方三人同時一愣。“她......姓倪?!”

    “蕭晉,你在做什麼?”倪彩從樓道裡怯生生探出腦瓜,似乎剛才低下鬧的動靜大,想下來看看蕭晉生了什麼事。

    蕭晉忙回答:“咳,沒啥,你別過來,這兒亂。”

    領頭的男人急切問道:“請問姑娘,你是叫倪彩嗎??”

    “我就是倪彩......”三個男人忙不迭靠過來,蕭晉哪能讓這些來意不明的家伙接近倪彩,當下又攔上去。

    領頭男人姿態放軟下來。“不不,小兄弟,我們沒惡意,只想問倪彩小姐幾個問題。”

    蕭晉門神似的杵在那裡,橫眉怒目:“站那兒好好說話,別過來,除非你們欠扁!”

    “嗨!氣死我了!”對方一年輕點的漢子,粗著脖子,摩拳擦掌:“咱們狼群啥時候受過這窩囊氣!棒槌老大,輸人不輸陣,我們再上!”

    棒槌呵責道:“算了華子,勢比人強,咱們是來找小姐地,又不是來找事兒地,等了結事情,隨你想怎樣,我都奉陪。”

    “你們別吵啦。”倪彩弱弱地搭茬說:“有什麼話就問吧。”

    棒槌急不可待道:“倪彩小姐,請問你有隨身玉佩嗎?
274  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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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佩?”倪彩憶起前段時間的事情,不免黯然:“是有一塊,但前段日子丟失了。”

    “那塊玉佩有什麼特征?”棒槌窮追猛問。

    倪彩抬頭望望他,一臉的狐疑。

    “喂!”蕭晉看不過去了,硬邦邦插話:“逼問一普通女孩兒,似乎不符合你們的風格吧?”蕭晉多少混過一段灰色日子,對赫赫有名的狼群組織,並不陌生,但也僅此而已,要說怕還談不上,想當初隨秦江去雲南,兇殘的毒梟都惹了,豈會在乎幾個城市傭兵。

    敢情對方也是道上的人,棒槌蹙眉道:“我們無意冒犯,只想找一位失聯已久的故人女

    倪彩拉住衝動的蕭晉,惆悵說:“玉佩上有個倪字......”

    “還有呢?”

    “是塊老黃玉,邊上缺了個小角......”

    對面仨男人面面相對,眼神中透出幾許期待的激動。棒槌舉過一塊玉佩:“您.....看看,是不是這塊......”

    倪彩當然看不見,但可以摸,蕭晉小心戒慎接過玉佩,傳給倪彩。

    一觸摸到玉佩,無比熟悉的感覺,便湧入手心,倪彩驚喜道:“是啊!是啊!謝謝你們,怎麼找到的?”

    說來話長,不過最重要的,不是如何找到玉佩,而是找到了要找的人。棒槌強忍衝動:“家父是......”

    “倪東鴻。”

    棒槌猶豫一下再問:“您......右手臂上是否有一塊小胎記?”

    “不,是左手臂,紅色的,舅媽說它就象古時女孩的朱砂痣。”倪彩滿臉羞澀。

    舅媽。無疑就是那位當年照料倪彩的保姆。各方面情況,都符合所要找尋地人,三名男子遽然如釋重負,臉上盡是掩不住的亢奮,接著精神抖擻挺直身軀,鏗鏘有力齊聲道:“狼群所屬,見過小姐!”

    啊?!

    他們前倨後恭的態度,弄得蕭晉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倪彩更是茫惚:“什麼......什麼狼群?野生動物保護協會麼?”

    蕭晉腳下一滑,差點絆自己一跤。“狼群......是個組織的名兒......”

    棒槌等人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落了個難受的空。剛剛釀足的精神頭,頓時哧溜蔫了下來,鬱悶之極。此女一副孱弱、無辜的樣子,似乎沒有繼承其父半分的剛毅和豪氣,甚至一直不在狀況之內。

    “哦。”倪彩赧然:“對不起。”

    華子莞爾笑笑:“小姐您說什麼都不為過,不用抱歉。”

    對方過分的客氣,讓倪彩手足無措。不知如何自處。只懂埋頭愣愣杵在原地。

    靜默半晌,棒槌耐不住鬱悶說:“咳,小姐,對于我們,您有什麼安排?”

    “為什麼要安排你們?”倪彩很是困惑,自始至終,全無絲毫覺悟,仍以為他們僅是與父親相識而已。

    一旁未有開口說過話的男人,回道:“以前。我們是你父親地屬從。現在,我們就是你的屬從。”

    倪彩掩著驚訝微張的嘴兒,總算明白過來。“不不,你們是自由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倪東鴻、倪彩和狼群的關系,蕭晉不甚了了,這會兒可就腦殘了。大名鼎鼎的狼群。居然要當瞎眼姑娘的隨扈?奶奶地真扯!

    “狼群組織原有八人,都是你父親收養地孤兒。”棒槌神態誠謹。“早先,申海道分崩離析時,我們其中六人,正分別在各地執行任務,不及回來救助,兩位留下來衛護倪叔的兄弟,舍身成仁,當場戰死,嫂子也命喪黃泉,恨啊!!多年來倪叔待我們如父如師,承他如山恩情,我們無以為報,關鍵時刻,還不能盡一份職責,以至于令倪叔家破人亡......”

    三個男人哀容滿面,沉溺在緬懷當中。

    都說狼群死忠于倪東鴻,看來不假,要知道這世道物欲橫流,情義賤價,父子還有為利益反目成仇的呢,蕭晉暗暗嘆服,倪東鴻不愧一代梟雄,能令這些漢子始終如一的效命,當真簡單。

    良久,棒槌抬頭才道:“皇天不負有心人,現在我們終于找到小姐了......”

    倪彩委婉搖頭:“事有因果,父親要為自己當初決定走的路,負起責任,兩位叔叔和母親的死,不能怪誰......都過去了,你們大可不用這樣子。”

    “是的,都過去了,但士為知己死,請小姐不要罔顧我們的緊剩的節氣,削抹我們最後還報恩情地機會,從今天起,狼群就跟著您了......”三個曾經馳騁申海黑道地男人,垂順耳,誠摯之極。

    一旁的蕭晉,聽得是熱血沸騰:忠孝仁義,男兒正該如此!

    這場面卻叫倪彩慌神:“可是......我......”

    華子聳聳肩安撫道:“小姐不必感到負擔,我們並不需要你走父親的老路子,或帶領我們創立什麼基業,你平常想做什麼,還做什麼,有事通知我們就可以了,甭管小至鞍前馬後,大到赴湯蹈火,您一句話的事。”

    是的,這位新主子不是什麼辛辣的霸主料子,自己等人必須去適應她的柔弱。依她地脾性,還能惹出什麼大事,或許今後自己,就只是護衛她地安全,至多跟街頭無賴們打打混架吧?

    唉真個是馬放南山、刀槍入庫。

    “小姐?”棒槌催促一聲。

    躊躇一番,倪彩為難說:“我......我得先問問秦江的意見。”

    嗯?

    棒槌哥仨面面相覷。

    秦江?

    誰啊?

    姑爺?
275  輕鬆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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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飯,作為半個東道主的雯雯,請奶奶上了趟麗晶酒店,這好事兒,當然少不了管家一份。

    秦江不管老太太牙齒如何,愣假公濟私點了滿滿一桌菜,酒足飯飽出門時,但見他左手提沉沉一袋剩菜,右手拎著只喝了一口的白蘭地,形象忒流民,雯雯看在眼裡,就覺肉疼,先不說有錢沒錢,誰受得了他那狠撈狠刮的勁兒啊,金山銀山都架不住。

    就這樣,秦江還頗受老太太的嘉許,說他是愛惜食物、勤儉持家,聽得雯雯只有翻白眼的份,也就奶奶老眼昏花,太抬舉他了。

    秦江按步驟,陪老太太去雯雯的公司視察,一同隨行還有雯雯的堂兄,被老太太逮來行監督、考察之職。

    老太太對商務不甚了解,畢生賺取最大的一筆財富,就是逮到了一豪門老公,之後,便山珍海味、綾羅綢緞,富足了一生。什麼視察不視察的,都是鬼扯,說白了,老太太純粹是來找茬的。

    公司特皮包,隨便一寫字間,租用半個月地場,內裡空蕩蕩的,沒啥人氣,不過公司業務賬目,倒像模像樣與晨明掛上了鉤,乍一看,短時間內挑不出啥毛病。

    辦公室只有八個茅坑大小,裡頭倆名貌似很忙的職員,正埋于電腦前敲敲打打,如此一目了然,還有啥可考察?不到三分鐘,老太太熱情遞減,臉上漸漸顯出了無聊疲意。“雯雯,這種公司,值得你大遠到申海來辦嗎?”

    雯雯悶悶回答:“別管它小。您當初不也只是開小賣部的嗎,怎麼埋汰起人家的做事方式了?我敢于踏出這第一步,已經不錯了。”

    老太太神情一滯,半晌,才不甘心反駁:“你也可以在南京開公司呀。”

    “咳,誰說我光開公司來著,我不還來念書嘛。”

    “狡辯!難道你在原來的南京中學就不能念啦?!”

    “那......那些同學太陰險,我不喜歡跟他們一塊生活。”

    “好好的,怎麼說自己同學陰險?”

    “怎麼不是?他們老偷我橡皮擦來著!”雯雯振振有詞。

    “這...這叫什麼理由?!瞎胡鬧!”奶奶真氣不打一處來。

    “反正我是不回去了,我要向我媽學習!不當溫室小花。努力開創屬于自己地一片天地!”雯雯板著臉兒,信誓旦旦地。

    說到兒媳婦,老太太就萎了,清明的眼中,露出幾許惋惜,良久也說不出話,似乎在追憶著什麼。雯雯噤聲屏氣。性情沉鬱寡言的堂兄。更不會打斷老人家的思緒,就這麼靜靜候著。

    這一大一小,宛若孩兒似的唇槍舌戰,互不相讓,秦江聽得無趣之極,既不便攙合她們的家事,又怕她倆轉移目標,拿自己撒氣,于是乎。悄然飄離辦公室。上衛生間去,話說剛才在酒店,有點吃撐了......

    哥哥接電話,哥哥接電話......

    秦江半蹲著正使勁,快感剛剛上頭,電話鈴聲就猛響,忙掏出手機:“寧婧。啥。啥事

    “今天公司忙,我不回家吃飯了。”

    “嗯。知道了。”

    頓了一下,寧婧狐疑道:“你又喝酒了?”

    “!啥鼻子,這也能聞出味兒來。”

    “你舌頭都粗了,誰聽不出來呀!”

    “嗯........呵。”

    “什麼聲音?”寧婧不安地追問:“你在幹什麼?!”

    “我能幹什麼,我......”

    “你不會是去欺負倪彩了吧?”寧婧急躁喝叱道:“警告你!家裡沒人,不許你動她!”

    呵,家裡有人,就更不能動她了,哎你說女人疑心咋這麼重?好的不記,盡惦記我酒後亂性那破事,逮著把柄,就嘮叨一輩子,煩不煩啊,秦江沒好氣說:“誰欺負倪彩了,我在拉屎!”

    “呃......”音效貌似也符合,寧婧甩甩腦袋,驅除那些不雅的畫面,紅著臉兒嗔道:“誰......誰讓你亂怪聲了......”

    “嗨,告訴你,我這是專注的聲音,專注的男人最迷人!”

    “去死!”

    “是拉屎。”秦江正兒八經地斧正。

    沒有半點多餘的話,寧婧恨恨掛掉電話。

    半晌,秦江滿足的回到辦公室,現老太太和堂兄已不知道去向,而雯雯,則出神的坐在椅子上呆。

    “江哥,咱們可以收工沒?”一名職員偷偷問。

    秦江揮揮手:“走吧走吧,找呂齊討工錢去。”

    “謝江哥。”一男一女倆職員,歡喜地收拾東西閃人,不用說,他們都是學生。

    有求必應開張到現在,說起來,還得多虧這幫學生們。

    張小亞、蕭晉雖然夠哥們,可是也跟家裡其他人一樣,看待有求必應,猶如兒戲一般,可有可無,畢竟秦江忙則忙,卻掙不了多少錢回家,事業一說,就顯得有點名不副實了,因而,家人、朋友對此都不太熱衷,反倒是學生們不求收入多寡,但求社會歷練,全賴他們支撐著,有求必應才有模有樣。

    秦江對誰都摳門,對他們,卻大方得很。

    投桃報李嘛。

    “雯雯,雯雯?”秦江推推她:“愣啥,你奶奶人呢?”

    “走了。”雯雯表情幽幽地,但沒半刻,眉梢便慢慢飛揚,綻放喜色,末了,興奮捶秦江肩胛一拳:“耶!成了!從今往後,我就在申海扎根,那什麼,初來乍到,你可得罩著我哦!”

    秦江莞爾道:“你奶奶未免太好騙了吧,我當她還想怎麼著呢,沒想一趟廁所回來,啥事兒都了啦。”這出任務,也真夠輕鬆的。

    “還不是多虧老媽子庇佑,一拿她出來說事,奶奶就不得不投降,當然,你也功不可沒,奶奶最看不慣浪費,沒你這些個別墅、公司作鋪陳,她老人家也不會輕易就範,”說罷,雯雯毛毛躁躁拉上秦江就往外跑:“走走走,今兒姑娘我高興,請你去

    秦江喜出望外:“那敢情好,嘿。”又吃又拿,賺了!

    “哎秦江。”

    “啥?”

    “我就納悶,朋友一場,你老蹭我東西、佔我便宜,幹嘛收傭金時,你就非得那麼實誠?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咳,咱們一碼歸一碼......”
276  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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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辦公室,秦江又接到一通短信,瞧瞧對方手機號碼,竟然是柳冰冰。

    更令秦江感到意外的是,短信上寫著:能來翼飛公司幫個忙麼?

    這可算是非常冷門的事情了,印象中的柳冰冰,好強、堅忍,無欲無求,平常在家裡,也不冷不淡,秦江都恨不得她如廁的時候忘記帶家伙,自己能逮個機會遞遞草紙什麼,起碼修繕一下彼此冷漠的關系。

    這回好了,能讓這個獨立獨行的女孩,有求于己,秦江真是倍感榮幸,需要時能想起家人,那才象一家人,柳冰冰這個忙,是萬萬不能推拒的。

    話又說回來,柳亦軒不止一次叫去翼飛看看,可自己一直沒空去,甚至忙得差點忘了有這事兒,真有點對不住柳老。

    至于柳冰冰為什麼要自己到去翼飛公司,想幹什麼?不得而知。秦江不免嘀咕:那丫頭能夠自如出入棕櫚灘海景高檔酒會,想來也不是個泛泛之輩,若她是去翼飛談生意,也不足為怪。

    “雯雯,我現在有事,不陪你了,自個兒玩去吧。”

    “我又不識路,上哪玩去呀?”雯雯好動、貪玩,最怕無聊,翹家之後遇到的人和事,她便早有覺悟,只要跟著秦江,就永遠不缺新鮮事,所以,幾乎是不加思索地:“得,橫直沒事,我也跟去吧“我這是去忙。”

    “我隨你跑腿。”

    “我是去工作。”

    “我給你斟茶遞水。”

    “嗨!你這牛皮糖。”

    尋著柳亦軒給的地址,秦江和雯雯來到浦黃區鬧市中心,翼飛公司就在淮雲大廈之內。

    一路來到翼飛公司寫字間門口,卻被門衛攔了下來,話說秦江雖然掛著個翼飛顧問的銜頭。但翼飛裡職員,卻是一個都不認識,自然,人家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秦江左右瞧瞧,不見柳冰冰人影,不得不撥她電話。

    “表妹,我到翼飛了,你在哪兒?”

    柳冰冰簡潔道:“等著.....”

    對話仍是如此硬邦邦,秦江悻悻收回電話。

    不過多時,一位明媚女孩。洋溢著春風和氣,迎了過來。

    “請問您是秦江嗎?”

    “是。”

    “我是總裁秘書,她讓我接你去會議室。”小秘書笑容很無憂,神態狀似剛出社會的學生妹。

    “嗯?哦哦。”秦江沒再多想,臭屁的一揮手:“前面帶路。”

    雯雯捅捅秦江:“翼飛總裁找你幹嘛?”

    秦江小有自得:“有困難要我解決吧,怎麼說我假假也是翼飛地商業顧問,這不出奇。”

    “就你?切!”

    七彎八拐。三人來到會議室。秘書小姐推開門,恭敬比了個請的手勢。

    秦江迷迷糊糊闖入,第一眼,便見兩方人馬隔桌對持著。

    一方赫然是潘老大、駿朗、岑道明,和一位傲氣衝天的陌生年輕人,另一方,只有柳冰冰。秦江一琢磨,不由恍然大悟,柳亦軒的公司。自然供不起潘老大這幫菩薩。只能說,他們是找上門來的,顯然,柳冰冰才是翼飛的總裁。

    深入細想柳亦軒和柳冰冰的名字,哪還不撥雲見日?!

    柳老頭啊柳老頭,你瞞得我好苦。

    經過那次棕櫚灘酒會,潘老大對柳冰冰的心思。秦江已然略知一二。這次沒別的,恐怕柳冰冰仍是要自己當擋箭牌。給潘老大上上眼藥水。

    “各位,這麼人齊呀。”秦江象在自家一樣,撩張椅子過來,直挺挺癱坐上面,那吊兒郎當勁兒,整個一痞子。

    秦江行為不羈,柳冰冰深為了解,無奈有求于他,唯有自己委屈委屈,遷就地挪坐到秦江身旁。

    三個認識秦江的男人,鬱悶之極,怎麼上哪都能撞見這家伙,世界也忒小了吧?!

    特別是在柳冰冰身上,看到如此依人、順從之態,委實令他們吃驚不小。

    “哎,啥狀況?”秦江側頭悄聲問。

    柳冰冰沒搭茬,只對小秘書使個眼色,還是那般孤言寡語。

    小秘書機靈地湊向秦江耳朵:“恆天集團于翼飛向來有生意來往,如今合約到期,潘欲壑代表恆天再次洽談,那家伙一直覬覦柳總,這次借機開出許多不合理條件,逼迫柳總就範,真可恨。”

    這還用說,潘老大軟地不行,來硬的唄。秦江笑嘻嘻道:“各位,談到哪了?”

    駿朗第一個不服秦江:“恆天和翼飛有你什麼事啊,哪涼快哪去!”

    柳冰冰冷冷地說:“他是本公司商業顧問。”

    駿朗等人神色一怔:這又是從何說起?

    “喲,小白臉真能耐,都已經從男朋友爬到顧問職位了。”潘欲壑陰陽怪氣地譏諷。

    秦江樂呵呵往各方打拱,說不出的客氣:“哪裡哪裡,軟飯,軟飯而已,不值一哂,嘎嘎嘎嘎......”

    雯雯噗哧一樂,真難為他,拿吃軟飯當成長臉的事來顯擺,看對面幾個男人有氣無處撒的樣子,一肚子窩火肯定憋得不輕。

    柳冰冰不動聲色,對秦江口無遮攔的德性,不習慣也得習慣,但心裡著實解氣,生意場上,不能意氣用事、隨心所欲,明知道潘欲壑是來無理索求,看在與恆天有一線轉圜得機會,仍不得不端正態度去面對他的狂妄,此次由秦江來扮紅臉,最合適不過了。

    柳冰冰地默認姿態,讓小秘書訝異不已,柳總清麗絕俗、冷酷孤傲,端地是寒豔芙蓉,人前一站,任誰面對她,都不自覺矮一個頭,悉心討好,現在竟有男人敢開這種玩笑,而柳總居然也不置可否,奇了怪了。

    “你能接受的底線是什麼?”秦江偷偷問柳冰冰。

    “隨便。”柳冰冰恬淡擠出倆字,看來是全權交給秦江去折騰了。

    秦江這才好整以暇轉向對面,敲敲桌面:“嗨,那什麼,咱就接著談吧。”
277  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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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江的無賴,讓人很有秀才遇到兵的挫敗感,這麼個水火不侵的渾人,你能將他怎樣?

    “算了,潘老大,和一痞子有啥好慪氣的,咱們繼續說事兒。”駿朗自詡紳士,唯有揮阿Q精神,不跟他一般見識。

    潘欲壑狂妄慣了,碰上個比他還狂妄的人,確實頭頂冒煙,不過想想此行最大目的並非秦江,才暫時壓住邪火:“冰冰,Coast公司雖然是和翼飛合作,但你們翼飛也是借恆天海外平台來實現的,所以,翼飛、恆天的海外部,幾乎不可分割,如果翼飛想再與恆天繼約,與Coast做生意,我恆天就有理由要求抽取翼飛海外部百分之三十收成。”

    “翼飛和恆天一向如常合作,以前收的也不過百分之五,你們啥都不做,光分紅,翼飛這還算對不起你們呀?!”小秘書努力爭辯。

    一直沒說話的岑道明,老神在在說:“你必須想想,翼飛憑借恆天,與Coast的合作,每年營利多少?恆天沒功勞還有苦勞呢,翼飛只給恆天這麼點蠅頭小利,明顯是在剝削恆天的價值,俗話說商人無利不往,沒有合適的回饋,誰舍得去勞心費力?有錢大家賺嘛。”

    聽了半晌,秦江終于反省,到底還是太高看自己了,他媽都說的啥,自己一字沒弄明白。

    商業遊戲就是如此,只有不斷吞並、套取、壯大,大魚吃小魚,沒有停下腳步的可能,否則不進則退。遲早也淪為別人的菜,其間不見硝煙的攻防,不亞于戰爭,不是靠耍無賴就能獲取勝利的,得有真材實料。

    遇到這些個傷腦筋地事情,秦江就一個頭兩個大。

    小秘書氣呼呼道:“這分明是搶!我們翼飛不答應!”

    岑道明瀟灑笑笑:“這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思,很有骨氣,可惜也很愚蠢,經商不是義氣之爭,倘若翼飛寧肯舍棄Coast這塊蛋糕。也不願出讓小小利益,我們是當然鼓掌歡迎的,屆時,恆天將獨自跟Coast架設商務渠道,你們的損失恐怕就更大了。”

    “你們.....你們......”小秘書仍嫩了點,當場便梗住了。

    確實很有威脅性,猶如武大郎吃藥。吃也死。不吃也死。

    秦江隱隱覺得岑道明不對勁,每次與自己過不去的人和事,背後總有這廝的身影,若說他沒出損點子對付過自己,那才叫有鬼,偏偏撞見了,他依然是一副翩翩君子,與世無爭的樣子。

    事出反常必為妖,沒準他就是個喜歡在背地裡使刀的主兒。不可小覷。

    “冰冰。要不你考慮考慮我的建議?”潘欲壑陪笑著充老好人。“我對你的心,明月可照,哪是你身邊那痞子能比地,想咱要財有財,要勢有勢,並不委屈你,只要你答應我。我保證讓翼飛如日中天。讓你感受最大滿足。”

    喲,沒看出來。柳冰冰還是個香糢糢,當初駿朗攙一把,現在潘欲壑也無所不用其極,但凡自認為有點份量的男人,估計全都惦記著。

    不過,一瞧潘欲壑耍無賴,秦江就樂,既然到這份上,就不必再玩矜持了,經商不懂,耍賴舍我其誰?!“嗨嗨!比臉皮厚,我還真幹不過你,有你這麼在別人男朋友面前求愛的嗎,這麼驢的方式,擱哪個女孩都不待見......”

    潘欲壑蹙蹙眉頭,慍怒道:“冰冰,我不希望閒雜人等,幹預我們的談判,不然,我很容易做出錯誤判斷。”

    不等柳冰冰開口,秦江卻鄙夷道:“切!威脅女人,你也就這能耐,別判斷了,我給你正式宣布,翼飛從今往後,斷絕和恆天的一切生意來往,拜拜吧你!”

    潘欲壑臉一黑:“冰冰,他的話能代表你地意思嗎?!”

    柳冰冰口觀鼻,鼻觀心,古井無波,仿佛諸人地爭辯,與她無關似的。

    倒是小秘書戳戳秦江,憂慮道:“這樣是不是太激烈了?翼飛主要經濟來源,就靠海外貿易了。”

    秦江聳聳肩,嘴角扯出一個無所謂:“翼飛不是一直和韓豐搞並購嗎,雖然當初是用來迷惑駿淵澤的,但翼飛何嘗不是為了另覓它途,以脫離恆天鉗制?操什麼心,當冰冰跟你一樣傻呀。”能身居總裁高位的人,哪是這麼簡單易于的,柳冰冰要是庸才,翼飛早關門了。

    小秘書頓時幡悟,對啊,韓豐也是進出口貿易公司,有一套完善的操作平台。“時間來得急嗎?又是談判,又是簽約的,其中肯定會使原來的經營進程有所滯怠,別搞到最後韓豐開出的條件更高,咱們翼飛可就兩面不是人了。”

    秦江呵呵一笑,柳冰冰請地好秘書,一門心思替翼飛著想。“放心,韓豐當家主持是誰呀?我讓他們給翼飛一路開綠燈。”

    柳冰冰暗暗贊賞,自己確實有這想法,和韓豐地談判,早已在進行,只是方方面面瑣碎事多,無法一蹴而就,為謀取緩衝時間,此時才會在潘欲壑面前受窘而已,按說寧婧就是韓豐代總裁,又同在屋簷下,求個事再容易不過,但出于矜持和驕傲,不屑走後門罷了,這會兒秦江大包大攬,可真令人省心。

    柳冰冰心不甘情不願地,接手了柳亦軒的事業,但心裡仍保留著一份追求,而並非死掘錢,這性格本不大適應玩這殘酷的商業遊戲,無奈她不繼承誰繼承?柳亦軒也是成精狐狸,放的這個線,委實夠長,準確的說,從她搬入昭通小居那刻起,小居裡的男男女女,就對她今後的事業,起到不少輔助決定性作用。

    還是那句:姜是老地辣!

    雯雯從未見識過秦江這一面,不由刮目相看:秦江敢稱有求必應,看來不是僥幸瞎蒙,在商場都吃得開,當真有幾分本事。

    秦江這頭釋得眾女寬懷,卻激得潘欲壑火冒三丈。

    潘欲壑平日持仗家世,人前人後,誰不曲意逢,可說事事如意、無往不利,也是專恣跋扈慣了地,怎受得了這窩囊氣,當即便惱羞成怒,再也不顧形象:“操!你媽跟哪近親生的你,狗眼這麼濁!知道我是誰嗎?!”

    秦江臉色遽然大變,猛一揚手。啪!一只堅實地咖啡杯,硬生生在潘欲壑臉上砸開了花。

    哇!

    潘欲壑慘嗥一聲,連椅帶人仰栽地下。
278  有備無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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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座男女,驚得合不攏嘴,柳冰冰也是微變顏色。

    雯雯吃驚只因秦江動粗,反正她不認識潘欲壑是哪路神仙,打了就打了唄,而其他人吃驚,心裡卻都只有一句話可以描述秦江:狗膽包天。

    駿朗看看地下狼狽的潘欲壑,望望對面好整以暇的秦江,不可置信,訥訥道:“你.....潘建的公子你也敢打?真是不知自個兒斤兩!”

    潘欲壑什麼人呀?!他是恆天集團董事長潘建的兒子,說起來話長,恆天集團是申海排行第一的企業,放眼全國也是赫赫有名的,主要經營房地產,建立申海新區都少不了它那一份,強如辛鐵城的瑞華集團,還在它之下呢,臨近省市,能與之拼比的,恐怕就只有南京孫氏了。

    董事長潘建的家史很傳奇,但外間撰寫得卻模稜兩可,沒有什麼實際性披露,據說,他和上層某大佬,有著親密的關系,兼之為人四海,在黑道也混得及開,人面可謂通達四方,跺跺腳,申海都要抖三抖。

    與之為敵,是很欠收拾的事,白的拿你沒輒,他給你來黑的,若你本身泛黑,只要抬出政府,怕你也躲不過去,這般勢力,難怪潘欲壑有恃無恐、肆無忌憚。

    秦江一申海土著,當然不會不認識這個赫赫有名的人物,這下可好了,一杯子磕了他寶貝兒子的鼻梁。

    但是,如果衝突再生一次,秦江仍會毫不猶豫的出手,罵他可以,不解氣找人暗裡毆他一頓。咬咬牙也能忍下,可觸及到秦江底線--家人,哼!管你天王老子,照扁不誤!

    此時,潘欲壑齜牙咧嘴爬起來,一瞧秦江那小人得志模樣,當即腦袋充血,踉踉蹌蹌奔向秦江:“老子今天非捏死你!”

    秦江泰然起身,尋了處相對寬敞的地兒走去,順手還牽過一張椅子。當頭一站,跟關二爺拖把青龍刀似的,威風八面,傲氣凜然。“小子!不讓你腦瓜縫幾針,我真對不住你!”

    潘欲壑心中一怵,急忙剎停腳步,他可不傻。手無寸鐵地。上去也白搭。

    話說他一公子哥,由小被寵護到大,人間疾苦他不知道,鬥毆流血更犯不上,有事都是保姆和保鏢擺平,這會兒看著秦江黑頭黑臉地玩命樣,不免猶豫躊躇起來,這一緩衝,心大心小的潘欲壑。氣勢即刻衰竭。哪還敢衝上去,說白了,他也就一外厲內荏的碴兒。

    潘欲壑是誰?雯雯不清楚,也懶得去弄清楚,貌似再大牌的人,比起她們南京孫家,也強不到哪去。這兒就數她最輕鬆。尤其個小賊精最貪熱鬧,此時一臉興奮、兩眼放光。心裡就只一個吶喊:打呀!倒是打呀!!

    此時,駿朗和岑道明雙雙上前拉住他。

    “潘老大,別衝動,整他還需要你親自動手嗎。”

    “對對,回頭好好琢磨,咱再好好出這口氣。”

    不趁機下台更待何時?潘欲壑努力酥口濁氣,目光如箭射向秦江,森冷說:“行,小子你行,等著,有你好受的。”在柳冰冰面前丟了這麼大的人,潘欲壑可沒臉再呆下去,拂拂袖子,閃人。

    剩下仨男人,你眼看我眼,最後,也都灰溜溜跟了出去。

    “秦江......”沉靜的屋子裡,響起了柳冰冰不帶什麼感情的問話,不過,她晶晶地眸子中,卻多了幾分歉然和不安,就這一絲絲外放的感性,猶如驚鴻,已使她靈動很多。

    秦江心有靈犀,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和潘欲壑地衝突,也是始料不及的事情,怨不得誰。“沒事兒,不就是個二世祖嘛,我一光腳的,還怕穿鞋的?!”

    “就是,秦江沒別的,就是人夠爛!水火不侵。”雯雯插了一嘴。

    秦江聽著忒不是滋味:“你這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小秘書左右瞄瞄,一屋子人,就她一小屁孩,擱哪都拎不出手,擔心也是窮擔心,索性,一邊涼快。

    “好了,哪啥,沒什麼事我走了。”秦江看看此間事了,拍拍屁股,走人。

    秦江沒回家,而是去了醫院。

    秦江怕上醫院,主要是心疼錢,怕挨宰,但卻不得不來,剛剛砸杯子手勁過大,傷口又開裂了,血都滲紅了紗布。雯雯跟他轉悠半天,終于找到該找的主兒,之前秦江住院,認識的那位特護小姐,付若惠。

    一見面,付若惠便埋怨道:“秦江,提前出院就罷了,昨天怎麼沒來換藥?!你還別嫌麻煩,要是感染膿,可就是你自己找罪受啦。”醫父母心,小護士實在是可人兒。

    秦江連連告罪:“是是是,昨兒忙,沒空,今天不是來看你了嘛,大老遠一瞧,差點認不出你,仔細一看,嗨!原來是變漂亮了,嘿。”

    付若惠樂得咯咯直笑。

    真狗腿!雯雯癟癟嘴暗罵。

    秦江陪笑臉,又說:“護士小姐,我這些傷口,您能不能幫包扎得磣人點?”

    付若惠狐疑道:“你又想使壞嚇唬誰?”

    “怎麼可能,我長得那麼善良。”

    “......不行!!”

    秦江打著商量道:“要不你幫我個忙,找熟人給開張驗傷報告。”

    付若惠鬱悶不已:“你住院地時候,不是已經開具了麼,證明掉了再問醫生要去。”

    秦江訕訕道:“那是幾天前地報告,我想要今天的。”

    付若惠感到困惑:“今天?今天你又沒新傷,醫院哪能亂開證明。”

    秦江望望天花板,嘆了口氣,接著,冷不丁啪地狠狠扇自個兒一巴掌,賊響亮。完了,指指自己通紅的臉蛋,無賴的說:“喏,這不有了嗎。”

    噗哧!雯雯和小護士忍俊不禁,見過自殘的,沒見過他這麼自殘的。“你這是唱的哪出啊?”

    秦江悻悻然:“呃,有備無患。”
279疾風迅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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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江回到家門口,剛把鑰匙插門孔,便聽身後有人不客氣的叫喚。

    “你是不是叫秦江?!”

    秦江回頭卻現,竟是倆大蓋帽,不禁迷茫:“我就是秦江,請問有什麼事?”

    “跟我們走一趟吧。”

    跟我們走一趟這類語調,基本上是警察對犯事兒的人說的,此時,雯雯上下瞧瞧秦江,臉色慢慢顯出嫌棄表情,同時泛起一些有的沒的念頭,比如秦江某天趁夜順了人商店裡的女性內衣、偷看隔壁王嫂洗澡、要嘛就是虐待未成年少女......

    秦江哪有心思體會雯雯的心思,忙不迭追問:“請問警官,找我啥事?”

    “去就知道了。”警車,往浦黃區警察局而去,巴不得天下大亂的雯雯呢,自然也跟過去瞧好戲了。今兒看秦江杯砸潘欲壑,被提溜進警察局喝茶,雯雯感覺過得還是蠻有意義的。

    警察局一如既往的嘈雜,破罐破摔的混混、痞子們在漫天扯皮,大媽、大嬸為民事糾紛躁紅了臉龐,警官們不客氣的呼呼喝喝,就這樣,混亂中帶著秩序。

    秦江被帶進一小單間,雯雯沒頭沒腦也想進去,卻被擋在了外頭。

    坐在秦江面前的,是個貌似新丁的小片警,正襟危坐,貌似尊嚴。“什麼名字。”

    “秦江。”秦江端著漢奸姿態,陪著阿諛笑臉。“今年二十五,身高175。未婚,嘿嘿。”

    片警沒好氣打斷:“得得得!整得跟相親似的,問一句你答一句,沒問你就別多嘴!”

    “是是。”秦江點頭哈腰道:“不知道我犯啥事兒了?要不您老給透個底,好讓咱先自我檢討。”

    也許秦江謙卑的態度,令小片警很有虛榮感,因而顏色稍暇:“裝什麼!中午生的事就忘了?”片警側目瞄瞄手上資料:“你是不是打了個叫潘欲壑地人?!”

    秦江一愣,果然來了,打落牙齒和血吞,不符合潘欲壑性格。他有所動作,也是預料中的事,好嘛,手腳可夠快的。

    秦江小心翼翼道:“勞駕問一句,這事兒該怎樣處理?”

    “潘欲壑要求你賠償醫藥費、精神損失費、賠賞多少,你們自己協調,如果你陪不上來。他會將你告上法庭。”基于正義感和仇富心理。其實小片警蠻同情秦江的,只是這個紈褲子弟,已經超出了他放水的底線,上頭壓著,要嚴肅處理秦江,他不得不強橫對待。

    這時候,門喀嚓打開,閃進一個人。

    小片警對秦江撅撅嘴:“喏,事主來了。你們協商吧。”

    秦江望望。不是潘欲壑還有誰?

    潘欲壑鼻子上打橫貼著一塊OK綁,象極了京劇裡面的貪官小醜,一屁股坐下,便黑頭黑臉盯著秦江,恨不得咬上一口似的。他身後,還跟著一名拎小包包,狀似律師的家伙。

    秦江眼珠子骨碌一轉。說:“老潘。怎麼招吧,你劃個道道。”

    潘欲壑登時邪火上頭。猛一拍桌面,連對面的小片警也不慎被嚇一跳。“賠償我七十萬圓精神損失費,否則我跟你沒完!”

    秦江氣急而笑:“哇!還精神損失呢,精神有問題吧?這就訛我70萬了?你不如去搶!”

    那名律師操起專業口氣,解釋道:“不多,我當事人月薪二十萬,你令他大失形象,特別是恆天集團的形象,只能在家修養,因誤工減少收入,而正在洽談地幾筆生意,甚至也會因此失去合作機會,如此經濟損失,索賠70萬不多。”

    潘欲壑也不怕當著警官面,囂張說:“我就是訛你,怎麼著吧,不付咱們就公堂見,我告到你有裙沒褲子!”

    秦江可憐兮兮對警官道:“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潘欲壑今早上去......”

    小片警有些頭疼的揮揮手,不讓秦江多說話。“你先說,有沒可能賠付秦江還真沒那麼多流動資金:“沒有!”

    “行了。”小片警表示明白,也不再搭話,徑直走去開門,對外頭對人說了些什麼。

    律師又接著呆板說:“如果秦先生無賠償能力,我當事人將告你故意傷害罪。”

    秦江愕然。“坐牢?”就為一鼻子?

    律師點點頭:“嗯,最多處三年有期徒刑,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一旁陰霾著臉的潘欲壑,恨恨地說:“進號子我多的是機會玩死你!”

    秦江立即回想起雯雯當初威脅自己的話,什麼收買獄長每小時鞭撻一次,收買犯人每小時強奸一次,諸如此類,就感覺到惡寒。秦江毫不懷疑,睚眥必報的潘欲壑,有此能力和決心。

    正惴惴不安中,小片警返回屋裡,身後,還跟著個倆警察。“秦江,你確定沒有能力賠付?”

    秦江不知死活道:“沒有,70萬,我上哪找去?”家裡女孩雖有倆小錢,可是若全部湊湊,撐死也不過10萬,柳冰冰或許有,但秦江不興找她要錢,特別是潘欲壑明擺著是陰人,就算有也不給他,氣不過!

    小片警惋惜地搖搖頭,某些正義,不是他一小人物可以匡扶地,甭管對錯,天平都早已傾斜。“我們正式下達逮捕令,對你進行拘留,謹防抵賴竄逃。”

    身後倆名警察擠上前,二話不說,壓住秦江手腕,喀嚓,鎖上了手銬。

    秦江訝異非常,同時感到憤憤不平。

    媽地!才多大會兒啊,拘捕令就下來了,這明顯是已經鋪陳好的事情,就等老子入彀了,連一句申辯也吶喊不出來,黑暗啊黑暗!

    至此,秦江終于對潘欲壑及其恆天的能量,有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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