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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傭者領域 作者︰晨夜 (連載中)

第三章 軍火黑市
新曆九十三年,二月八日

葵花居客廳

本來預定明天才回來的易龍牙和姬月華二人,今日下午就已經回到家中,原因是今早他們自遇上那個奇怪男人還親眼看著他死去後,一干人等縱然有什麼愉快心情也被掃走,一致決定中止今次的露營,提早回家。

而奇怪男人的屍體問題,則是他們回去港城報案後,由警方派人處理。而因為男人的身分不明問題,警方初步也只是要求他們簡單的錄下口供就讓他們離開,而他們也樂得把事情交給警方負責。

「你說那個男人只是說了什麼碧鳥設計師就死去,那是什麼意思?」

當二人回到家後,自然不會瞞過孫明玉她們,說出了那個奇怪男人的事,而除了在房中睡覺的希琳和葵無忌外,葵花居的一眾人等都聚於客廳之上。

對於莉莎在聽完後提出的問題,姬月華只能搖頭說道:「不知道。」

「那小牙你也不知道嗎?你可是最接近那男人的人喔!」

「我也不清楚啦,設計師可以說是一種職業,也可以是一種對善於佈局的人的稱呼,單是這樣就已經讓我想得頭痛了。」易龍牙聳肩說道。

莉莎自然明白要單憑五字就想猜出,大概是不可能的事,她會追問也只是順口,所以聽到易龍牙說自己也不清楚時,她也不見得特別失望。

孫明玉見這話題沒有什麼可討論的,拍了一下手掌,說道:「好了,奇怪男人的事就先丟在一旁,三月一日就是能量店和咖啡室開張的大日子,我們現在可沒有時間顧其他地方喔!」

「是。」


一小時十五分鐘後

奇怪男人的話題結束後直至現在,葵花居的客廳意外地沒有了多少人氣,其他人因為各有要事而上街或者在房中睡覺,只剩下易龍牙一人在客廳。

「嗯,待會兒還是回房睡一下好了。」

在等姬月華洗澡的那一小時,再加上自己十五分鐘的洗澡時間,現在正擦著濕透長髮的易龍牙剛想著待頭髮乾後回房補眠時,莉莎卻突然從樓梯處跑下來。

莉莎環視了客廳一眼,即問道:「小牙,玉姐她們呢?」

「啊?妳找玉姐她們嗎?那真不巧了,玉姐、素清和拉彌加三人在十分鐘前就上街去買蘋果派的食譜,而森流繪則是被席紫苑和風鈴草拉去談咖啡室的事,月華和菲娜在房中睡覺,雪櫻出去找朋友寫論文,希琳在睡覺。」

「耶!她們全都有事。」莉莎失望的說道。

聽出她失望的語氣中是有點不信,易龍牙聳肩的說道:「不要把耶字的音拉長,我是說真的。」

「我又不是不信你……對了!小牙,待會你有沒有時間,陪我上街?」莉莎本來失望的說著時,似是想到什麼,臉上的失望瞬息間換上了期待表情。

「唔?不、不是嘛,我想去睡……呃!妳又用強……不、不要搖我……」

莉莎幾乎是在他搖頭又搖手拒絕的同時,緊抓著他一邊的手臂,用力搖動著。

易龍牙很怕被人這樣搖著,搖得他頭痛頭暈,而自己卻又不知怎辦,就是對此沒有反抗力。

「不要睡,陪我上街逛一下啦!」莉莎愉悅的笑說著,彷彿沒有半點自己正在強人所難的自覺。

「嗚……很、很暈……什……什麼也好,我答應就是,快放手。」被她多搖數下,易龍牙已經投降的說道。

「嘻嘻……謝啦,我就知你會答應。」莉莎滿意的笑道,熱情如火,在女性圈子中有著偶像般魅力,被女性朋友所仰慕的她其實是蠻厭惡男人,但只有眼前這個溫柔的男子,她卻感受不到這種厭惡感覺,能很自然甚至是放鬆的說話,不避嫌的和他鬧在一起。

「嗚……拜託……這是妳強迫的,不要說得我好像自願耶!」易龍牙右手的食指和姆指按著兩邊的太陽穴,一臉昏眩和不滿的樣子說著。

「好了,廢話不要說,快走啦!」

對比起姬月華,莉莎的個性是更為直接有衝勁,也不管易龍牙還在抱怨著,就把他從沙發處拉起來。

「是、是。」

對於她無視自己的抱怨,易龍牙只有苦笑的應著,看著她那衝勁而精神的爽朗樣子,他著實找不出一個可以繼續抱怨下去的理由。


碧港街

碧港街是一條介於葵花街和港羽學院之間的街道,亦是葵花居的人為補充物資而常來的地點,這裡有著多種類的店舖,算得上是一條繁盛的街道,另外,在街道中段位置是有著一個中型規模的菜市場,而葵花居的飯菜材料主要是在這裡買的。

「我說莉莎,妳拉我出來究竟是想買什麼?」與莉莎肩並肩,就像情侶一般走在一起的易龍牙問著。

「今次不是買東西啦,不,算是買東西,也算不是,總之你就是陪我去一個地方啦!」莉莎一時間也不知怎麼解釋。

「那我們究竟是去什麼地方?」

「我們是去……咦!快跑,有巴士呀!」

莉莎連話也未曾說完,只是看到一輛巴士駛至眼前不遠處的巴士站,就急聲叫著,與易龍牙一起跑去那輛快要離開巴士站的巴士。

「小牙,跑快些啦,你跑得好慢耶!」

「不要批評正跑在妳前面的人跑得慢!」論速度,練有內氣的易龍牙比起莉莎可快得多了,不過他苦笑的同時,亦向後伸手拉著莉莎的柔荑,拉著她跑。

「小牙,我就說你笨,你跑得快些就可以幫我攔下那輛巴士耶!」莉莎被拉著跑是無所謂,但對於易龍牙竟然想不出自己話中的意思,不滿的叫著。

「呃!也不用這樣說吧!」對於她仍會在這時間想到這點,易龍牙一時間找不出話來反駁她,搔著臉頰苦笑。

「司機,兩個人。」

易龍牙在跑著時,早已經伸手從褲袋處取出了多個硬幣,當他和莉莎上到巴士後,也不管手上有多少錢,通通塞到收錢箱中。

「呼……總算是趕上了……」

二人趕得及搭上巴士,找了位置站著後,易龍牙才記起這輛巴士是去哪裡,說道:「是了……莉莎,我們為什麼要去三角塔?」

「三角塔?不是啦,我們要去琥珀大會堂,你為什麼會認為我們要去三角塔?」對於易龍牙的問題,莉莎反而露出一臉茫然之色。

「啥!」易龍牙看著她那茫然的神情,急望著巴士中的路線圖,確認這巴士的路線和車號,才回頭說道:「要去琥珀大會堂,那我們為什麼要搭2─04?應該是搭2─05才對!」

莉莎看著他訝異的樣子,心跳不禁窒了一下,一臉愕然的說道:「2─04和2─05不是差不多嗎?我見只差一個數字,所以才跑上車的。」

易龍牙看著她那愕然樣子,搖頭苦笑說道:「呃!妳、妳弄錯了,2─04是去三角塔,和琥珀大會堂扯不上邊的。」

「我弄錯了?你是在騙人吧!」莉莎還抱著期待他是在騙自己,但望了他好一陣子,他仍是那苦笑表情,她的心情即時沉入谷底:「討厭啦!竟然搭錯車。」

「唉……好了,現在可不是妳一個人搭錯車,我也是陪妳搭錯車的,只要下一站我們下車,也一樣可以轉搭2─05號去琥珀大會堂。」易龍牙看了一下行車的路線圖後,聳肩說道。

「下一站能轉車?」莉莎意外的說著,她還想著要到總站下車轉搭其他巴士。

很老實說,對於看地圖和搭車這些事,莉莎也不是懂太多,或者說葵花居的女生中除了雪櫻、希琳、席紫苑和孫明玉外,其他人在看地圖這些事上都算得上是弱項,平時走慣的路是沒有問題,但要走陌生的路時她們就顯得較吃力,而當中席悠悠就最為嚴重,她是一個不太懂分別左右方向,極容易迷路的人。

「正是,我騙妳沒用的。」易龍牙肯定的說著。

「啊!那就好了,而且還有你這笨牙陪我搭錯車,算是有點安慰啦,哈哈。」莉莎聽到易龍牙肯定的答覆,臉上的失望還不到片刻就被笑意換去。

「喂喂……妳的心情也換得快了點吧,這麼快就可以笑出來。」雖然不想看她失望的表情,但見她轉變得這麼快,易龍牙不禁怪聲的說著。

「快一點有什麼問題,煩人又沉重的事怎可以留在心中太久,與其是這樣,不如去想一些愉快的事更好,人是要開心一點生活才對喔,記著些小而不開心的事就太無謂了。」莉莎笑著說。

「這個想法……還真是適合妳的個性,出自妳口中特別有感染力耶!」對於她不拘小節,大而化之的個性,易龍牙羨慕中帶點無奈的說著。


琥珀大會堂

下了2─04號巴士,易龍牙就和莉莎轉搭真正能去琥珀大會堂的2─05號巴士。

琥珀大會堂座落於港城西南邊,就如同它的名字,整座三層式建築物的外牆呈現如啤酒般的琥珀色,而這處亦是常常舉辦一些中、小型活動的主要地點之一。

在琥珀大會堂的旁邊,大約兩條街道左右,也就是另一個港城舉辦活動的主要地方——綠光墟。

「這裡就是會場吧!」剛下了車,站在對著琥珀大會堂大門的巴士站旁,易龍牙不帶半點疑問意思的問著身旁的莉莎。

在剛才搭巴士的時間中,易龍牙總算是知道了莉莎她為什麼要急著出來──是她在房中睡覺時接到一個朋友用手機傳來的信息,那就是港城會在下午五時正,在琥珀大會堂舉行一個中型的軍火黑市,對於槍械有著非比尋常熱愛的莉莎,在聽到這消息後,當然就是想來參觀一下。

不過,因為是黑市的問題,莉莎縱然如何大膽,也不敢一人前來這種非法聚會的地方,是以她每次來軍火黑市,就總要在葵花居中拉上兩個女伴才敢來,不過今次女伴不在倒是沒有問題,因為還有個可靠非常的易龍牙存在。

而易龍牙對於這個屬非法的軍火黑市能在城中的建築物舉行倒是沒有什麼奇怪,他知道很多軍方、有這方面興趣的人,甚至豪門富戶也很喜歡參加這些黑市,是以只要黑市本身是不公開、不鬧出大事、不傷害和滋擾到他人,港城的高層倒是採取睜一眼,閉一眼的態度。

「就是,快進去啦!」

對於莉莎催促的話,易龍牙一面聳肩地應著,一面跟著她走向大門。

當然,既然是屬於非法的黑市,就算是有高層刻意的默許,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可以進入的地方。

二人來到緊閉的大門前,先是看到兩邊各排了三個黑衣壯漢,而其中兩個黑衣人在見到他們後,擋在他們的身前道:「裡面有重要活動,閒人不得進入。」

黑衣人擋住他們不久,就讓了開來,原因是莉莎手上拿著一張巴掌大小的墨黑色證件,那是由活躍於港城、清海城和離風城甚至附近更大範圍的大型幫會——黑圖會發下的特殊證件,可以讓持有人通行在港城附近舉行的任何一個黑市。

至於莉莎為什麼會有這種證件,是因為數年前葵花居接下了一個保護一位女富翁的委託,而在保護期間,那女富翁巧合得知莉莎是熱愛槍械之人,就用她的渠道為莉莎弄來這一張證件。

兩人走進了大會堂中,這裡與一般黑市相差不大,都是昏暗燈光,充斥吵鬧的聲音,周圍都擺滿了地攤,而輕型如手槍、自動步槍這些兵器就沒什麼問題,它們佔不了多少地方,但一件又一件的重型兵器卻佔了大會堂的大片地方,當中易龍牙更看到大會堂的另一邊盡頭處,正擺放著一台軍用的四管熱射線砲台。
「這地方還真是應有盡有……」

易龍牙甚少會來這類型的軍火黑市,上一次他來的時候,是在數年前因為要修理櫻草而來這種軍火黑市買零件,但也僅是數次而已,是以他其實對軍火黑市還是覺得很有新鮮感。

「小牙,你快看那邊!」當他還感覺到新鮮時,莉莎已經拉著他走至一個地攤前面,嘆道:「這是絕版的麥得亞七代!」

「啊……好像是真品耶,想不到這裡會有這種東西。」看著地攤上的一個石座,其上放著一把淺灰色,槍管略短的手槍,易龍牙意外的說著。

其實他不怎麼熟悉槍械,也不是特別喜歡槍械,但因為女戰神幽蘭的關係,他勉強也下過這方面的苦功,算是有著一般程度的知識,並不至於完全不知道。

莉莎凝望了槍身好一會,忽然轉頭對著易龍牙說道:「小牙,這把麥得……」

但是她還未曾說完,易龍牙已經先一步在胸前比了個交叉,說道:「我可以在妳完全沒有還錢的保證下,借上三、四千銀元給妳買什麼又雪又花的牛肉,但要我借錢給妳買下一把價值四十萬的收藏品就免談,我最近也沒多少錢剩下來。」

「喔!誰、誰說要你借錢給我買這把槍,我才沒有這種想法!」被看穿心中所想,莉莎雖然極力地否認著,但她臉上的訕笑表情倒是出賣了她。

「老闆,我要這把槍!」就在莉莎否認間,一個男人卻也和他們一樣看出麥得亞七代的價值,二話不說就開出一張四十萬銀元的支票給地攤的老闆。

「謝了。」那個老闆查驗了一下支票,就把麥得亞七代交到那個男人手上,快捷地完成了一宗交易。

「呃……沒、沒了!」

一直旁觀的易龍牙慶幸的說著:「既然被人買了也沒辦法,去第二處看吧!」

「小牙,你真是很討厭!」莉莎當然明白易龍牙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但苦於話已說在前頭,只能一臉不滿的低罵著他。

不過,她的不滿倒是隨著她拉著易龍牙在場中四處走動而快速消失。

「小牙,你看這是東利特,還有肩托式暴風型三管火箭砲!」

「我看到啦!不要扯我,我的頭快被妳扯掉了!」

「那邊好像……是軍用的加農砲台!我們快去那邊看!」

「哇,慢點啦,會撞到人的!」

「不行啦!好的兵器是不會等人的!」

「這……哪會有這種說法?」

「小牙,你很吵耶……咦!快看,那是自動追擊砲砲筒!」

雖然這黑市中的軍火兵器是貴得嚇人而令二人沒有買什麼,但莉莎卻單是看到也就足夠樂上半天,而易龍牙雖然對兵器沒有多大興趣,但他對莉莎的笑靨卻極有興趣,看著她能這麼率真的笑出來,他也不由得跟著笑了出來。

在這軍火黑市穿梭了近一小時,他們二人才看了整個黑市的一半,還有另一半的地攤和展示攤是他們還未看過的。

「小牙,那邊好像有噴火槍,我們去那邊看吧!」

「呼……是、是,去那邊看嘛……」跟在她旁邊的易龍牙雖自覺身體還沒有疲憊感覺,不過仍是有點吃不消的回應著,而在他回應完後,不禁小聲嘀咕道:「怎麼她能夠不累,還這麼有精神的?」

「你在嘀咕什麼呀?」莉莎似是聽到易龍牙的嘀咕聲音,望著他問道。

「沒、沒有嘀咕,這裡這麼吵嚷,是妳聽錯罷了……唔!那是……對了!」易龍牙當然不會說出自己剛才在嘀咕什麼,但在否認時,他的眼角像是看到了什麼一般,頓時記起一件他差點忘記了的事。

「小牙,你忘了什麼嗎?」

「是差點忘了,噴火槍遲些再看,我們先去那個展示攤。」

今次倒是易龍牙牽著莉莎走,而他正走向一個在他們不遠處的展示攤,或者兩人到現在也沒有發現,牽手這舉動對他們來說已經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是我。」當走至那個正擺賣著數把手槍系列的展示攤前,易龍牙即衝著顧攤的老闆說著。

老闆見著易龍牙,帶點意外的回應道:「易龍牙?你也對軍火兵器有興趣?」

「嗯,興趣是多少有一點……我前陣子拜託你的事,完成了沒有?」

「那件事是完成了,先前總部的人才派人送來給我,我還想著明天打電話找你,想不到剛好會在這裡遇上你……」老闆說著時,略有深意的打量了一下莉莎,才繼續道:「你等我一下,我現在去拿給你。」

「謝了。」易龍牙隨口應著,他並不想和這個老闆說太多,因為他蠻多事的。

只見老闆向一個手下交待了一聲就離開了大會堂,而留下來的易龍牙和莉莎見老闆的手下正忙於作買賣,也自行移開少許。

莉莎一臉好奇的問道:「小牙,你拜託那人作了什麼事?」

「嗯唔……是托他幫我弄一份給藍學姐的禮物。」易龍牙聳肩說道。

「送給水影?那是什麼禮物來的,該不會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吧?」莉莎想了一想,裝出一臉訝色的打趣說著。

他們口中所說的人,全名藍水影,是港城豪門大家——藍家的未來繼承人。

「才不是奇怪東西,我像是這種人嗎?」易龍牙對於她的打趣沒好氣的說道:「剛才那個老闆是幻影湖的人,我早前托他幫我向總部要了個銀鷹幣,準備送給學姐的。」

聽到幻影湖,莉莎倒是真的驚訝起來,作為傭兵的她當然知道幻影湖的存在,那是地下世界一個大型的情報組織,雖然它不是什麼情報都有,但擁有大量而準確的情報這點卻是毋庸置疑,不過它的組織作風卻是以低調為主,是以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它的存在。

而作為情報組織,它對客人提供的情報也是非常的充足,只是若涉及到重要的情報,對一般閒雜人等會收取天價,甚至是不提供,只有它的會員或者組織成員才有資格打聽,而所收的費用雖然偏高但也是較為合理。

「小牙,你原來是幻影湖的人來的,我也是現在才知道呢!」莉莎一臉愕然的說道。

「我沒說,妳當然不知道,不過我在酒神鎮時,不就曾經拿過金鷹幣出來,妳認不出的嗎?」

「我哪知什麼金鷹幣,我一直只知道是有幻影湖這組織的存在。」莉莎一副看蠢才的樣子望著易龍牙,似是說他在問著一個笨問題,然後又續道:「是了,你說的金鷹和銀鷹什麼幣究竟是什麼來的?」

「那是幻影湖的會員證明,像我拿的是金鷹幣,是會員中的最高級別,至於學姐的銀鷹幣則僅次於金鷹幣一級,再往下數的就是銅和鐵,而組織的一般成員分類也是這樣,只是拿的證明是刻著湖泊圖案,可掛於衣服上的徽章,與會員刻有鷹的幣不同。」易龍牙看著她那極為好奇的樣子,順著她的心意解釋著。

「那你為什麼不拜託幻影湖給水影金鷹幣?當一個很棒的男人可不能這麼吝嗇耶!」對於易龍牙傳說傭兵的身分、年齡是她數倍的事,莉莎壓根兒沒有想清楚,擺著一副大姐姐看小弟的姿態說著。

「喂喂,妳當金鷹幣是這麼容易取得的嗎?要不是我曾幫過幻影湖,我也不可能拿到,而且我能夠幫未曾為幻影湖作過任何事的學姐爭到銀鷹幣,已經是幻影湖那邊很給面子的事,更不用說金鷹幣啦!」對於莉莎的話,易龍牙帶點不滿的說道。

不過莉莎她本人卻是無所謂,反正她也知道他並不是那種吝嗇的人,說他吝嗇也只是隨口說出來戲弄一下他而已。

「不要這麼認真啦……咦!」就在莉莎說著時,她的眼角似是瞄到了什麼,眼光即移到展示攤上。
第四章 炸彈狂徒
易龍牙循著莉莎的眼光望去,可以看得見她正打量著強化玻璃箱內一把暗金色的長獵槍,剛才在她被牽來時,也只是留意老闆,聽著他和易龍牙的談話,一時間沒有留意到這展示攤上的貨品,但在剛才不經意一瞄之下,她才發覺自己差點漏看了一件好東西。

「這好像是山炎三世……」易龍牙始終不是槍械的大行家,只是這樣大略看一眼,著實不清楚長獵槍的底蘊。

「不是三世啦,你看它那雙管槍身和槍柄僅是二十五度角,再加上可配置長距離特殊槍管的槍口,還有最重要的雙連發系統,這是山炎系列中製造最少和最後的第四世耶!」

「啊!這就是真人不露相吧,想不到這位小姐竟然這麼識貨,可以分得出山炎三世和四世的分別。」出去拿取銀鷹幣的老闆這時站在二人的身後,讚揚的說道。

「拿到了嗎?」

「當然,這是你要的東西,驗一下吧!」

易龍牙打開了老闆交到自己手上的銀盒子,確認了內裡的確有一枚刻有銀鷹的銀幣後,說道:「嗯,沒問題。」

「我就說當然。」老闆理所當然的說完後,又轉頭對莉莎道:「小姐,我看妳對這山炎四世這麼有興趣,又是識貨的人,再加上是易龍牙的朋友,不如我便宜一些賣給妳吧!」

聽到老闆的話,莉莎即時嚷道:「真的嗎?」

「喂喂,別相信他,他說的便宜一些就真的是一些,不會便宜太多的。」易龍牙斜睨著莉莎,阻止著她說「我要買」的衝動。

「易龍牙,我做生意可是很老實的,這山炎四世原價是想賣三十萬銀元,不過我見大家是幻影湖的人,那十五萬銀元怎樣?減了足足一半,這人情算是做很大吧!」老闆一副心痛的樣子說道。

「十、十五萬……減了一半耶!」莉莎吃驚的脫口說著。

「我就說不要信他……」易龍牙再次沒好氣的說著,頓了一頓,轉頭對著老闆的手下,裝出客人的樣子問道:「請問這把槍是賣多少?」

「別亂……」老闆當然明白易龍牙的意圖,想阻止手下亂說話。

這時,那個正忙於和另一個客人交涉著的手下,連認清易龍牙的時間也沒有,只望了一眼他所指的山炎四世,即叫道:「二十萬!」

手下說完後也不再顧及他,徑自繼續交涉著,而易龍牙三人的氣氛則是一瞬間變得怪異起來。

「嘿嘿……看吧,真正原價是二十萬,這算哪門子的減足一半。」易龍牙得意的冷笑道。

「呃……咳咳,這是我做生意的基本技巧罷了,但雖然是這樣,不過用十五萬就可以買到山炎四世,這也是很物超所值。」老闆不愧為做慣生意的人,即使被當場拆穿謊話,也能面不改色的辯解著,奉行生意為先的原則。

然而,他雖是這樣說,但莉莎卻是眉頭緊皺,不滿於老闆剛才的謊話,她的確是那種不拘小節的人,不過對於有人欺騙自己這種事,她也是非常的討厭,縱然自己是很想要那把山炎四世,但她已起不了買下的欲望。

「莉莎,妳怎麼了?」易龍牙看著莉莎那皺眉樣子,疑惑的問道。

「沒……」

莉莎剛想說她已經不想買下山炎四世時,卻忽然發生了一件事,一聲無先兆的「轟隆」聲響起,一台放在會場中心位置的五座位式機關砲台忽然爆炸,震驚整個會場。

「這……什、什麼事呀!」

「是爆炸!」

「那砲台搞什麼會爆炸的!」

「那台東西這樣爆炸,那邊肯定炸死、炸傷了不少人!」

爆炸發生十多秒後,一台原本完好無缺的機關砲台頓時變為無用廢鐵,而會場的人霎時沸反盈天,大聲吵嚷起來,對比起爆炸前的吵嚷更為厲害,更為激烈。

「小牙,什、什麼事?」看著機關砲台的爆炸,莉莎一時間也不知作什麼反應才好,茫然、訝異的望著易龍牙。

「我也不知道,我倒是想問妳這個槍械專家,究竟發生什麼事?」同樣有著訝異表情的易龍牙反問道。

發生爆炸的答案也沒讓會場中人猜得太久,一把帶著興奮意味的男聲自會場的擴音器傳出:「哈哈哈……各位觀眾,這爆炸是不是看得很興奮呢!如果不是的話,我也不知道怎說,反正我看得很興奮就可以,剛才的爆炸音質實在是太棒了,哈哈哈!」

「那個爆炸是人為的!」

「幹你媽的!原來是個瘋子幹的!」

「這個狗雜種!上去宰了他!」

擴音器的男聲一出,登時惹起會場中的人怒罵叫囂,有的在樓梯附近的人更來得直接,想直接衝上去二樓的廣播室,把那個瘋子揪出來宰掉。

「轟隆」

然而,當那些拿著衝鋒槍、獵槍甚至是散彈槍的人衝至樓梯的前後時,一個爆炸忽然產生,毫不留情地吞噬他們的生命,而另外一條通往二樓的樓梯也同是如此。

「哎呀呀……不好意思呢,我早在會場中設下不少炸彈,如果你們想要上來,小心會引動我那些可愛的炸彈,哈哈!」擴音器再次傳來男人的興奮聲音,在他肆意狂笑間,還繼續道:「對不起,我現在才想起我還未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

「轟隆」

彷彿是配合著他的自我介紹,一個爆炸在易龍牙二人的不遠處忽然出現,爆炸的範圍雖然還波及不到二人,但也只是相距七、八米左右。

而憑藉直覺的驅使,在爆炸產生前,易龍牙就緊抱著莉莎的身體,想著以自己身體作盾牌,爆火對他這非人之軀和有罡氣抵禦的人來說還算不上什麼生命威脅,若是莉莎她直接被爆火波及可就讓他頭痛了。

「哈哈哈!為了紀念精彩的自我介紹,當然是要一些絕美的配樂,我的名字就是萊度!」擴音器那邊繼續傳出令人心寒的笑語,剛才的爆炸正是他遙控引爆的。

「萊度……該死!他竟然來到這裡!」當緊抱著莉莎的易龍牙聽到萊度這名字,只消數秒就即時想起他的身分。

莉莎本來還沉醉於被易龍牙再次緊抱保護的心跳悸動感覺,但當她聽到易龍牙那陣低罵聲,理智卻即時把她的思緒喚回來,離開了他的胸懷,問道:「小牙,你認識那個瘋子?」

「當然,前些日子報紙上就寫有一個炸彈狂徒成功逃獄,而這個炸彈狂徒正是叫萊度!」易龍牙神色凝重的說道。

據報紙上寫,這個萊度有嚴重的自毀傾向,在他策劃的多次炸彈事件中,他全數牽涉其中,要不是這些計劃到最後都是功虧一簣,他早就如願地被炸為灰塵。

「給我差不多一點吧,今天早上才遇到死人,晚上竟然給我見著個炸彈狂徒,真是他媽的幸運!」易龍牙在心中不滿的咒罵著。

「我不要和他扯上關係!」

「轟隆」

當萊度自我介紹完後,不單止易龍牙,很多人也很快意識到他是什麼人,一聲高呼後,大門那處忽然再生出一個爆炸。

「噢!太美妙了!這音色太美妙了!」

大門以及其附近也被萊度預先裝置好的炸彈炸得七零八落,堆起了厚厚的石層,堵塞著眾人的最大逃生口。

「莉莎,這是?」

易龍牙的問題僅是問到一半,但莉莎卻仍能答道:「應該是溫度或者震動感應炸彈,恐怕在我們進來時已經裝上了,只是未啟動罷了,看來他想囚禁著我們。」

「囚禁著我們……嘖!是要拉人作黃泉路伴……」易龍牙眉頭緊皺,緊盯著二樓的廣播室自言的說道。

「各位,你們不要想走,你們可是我去地獄的同伴,待二十分鐘過後,我就會引爆一個超級炸彈,那是足以炸毀三個大會堂的份量,保證爆炸後絕無生還可能,不過對於先一步去地獄的人,我可不會介意,哈哈哈!」

擴音器又傳出萊度的瘋語,但卻是聽得會場中人頭皮發麻,打從心底寒起來,萊度是有嚴重自毀傾向的炸彈狂徒並不是假的,他是真的想和所有人來個同歸於盡。

「不、不要呀!」

「誰也好,快上去幹掉那個瘟神!」

「我要走!我不要死!快找人搬開這些石頭!」

「手機不通!可惡,他用了粒子干擾器!」

萊度的死亡宣言說出後不到片刻,會場即時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有的人趕到堵塞的大門前,不斷搬開石頭,有些人則是趕向緊急逃生門,不過四扇緊急逃生門都裝有感應炸彈,在短時間又炸爆了四個出口,同時奪去多條人命。

會場中本就因人多貨多以致非常的狹窄,剛才易龍牙和莉莎逛著時,也多次以身體掩護莉莎,免得她的身子被其他人碰到。

現在這樣一搞,會場可說是混亂非常,由身在會場中心的人開始,以擴散方式不斷湧向已被炸掉的五個出口,而身在五個出口附近的人為了不被湧來的人擠死,也不斷反湧向他們,造成一種詭異的抗衡局面,加深了會場中的混亂情況。

「哈哈哈……還有十八分鐘,大家就可以一起去地獄居住了!為了慶祝這個屬於我們的十八分鐘,當然要奏起美妙的音色!」

「轟隆」

萊度剛說完,會場的中心位置在他的遙控之下產生了一個爆炸,讓位於中心位置,本來已驚慌的人更是驚恐,不斷向五個出口方向施壓,他們不是不知道出口被毀,但他們卻堅信自己到達了出口就總有逃生辦法,而正因為有此想法,他們在懷著逃生念頭時,卻不知自己正在殺人,以擠壓、踏踩的方式殺人。

「小牙,萊度手上有操控炸彈運作的儀器。」
幸運地身在會場一旁的易龍牙和莉莎二人,因為見慣了大場面,倒是可以保持著冷靜的思想,把矛頭直指向混亂源頭。

「很好,那上去幹掉他!」易龍牙正是和她有同樣的心思。

雖然是在混亂情況,但所幸二人是在會場的一旁,並不是最混亂的中心位置,在易龍牙的強勢開路下,不用兩、三分鐘,二人就來到一條通往二樓但現在卻被炸斷的樓梯前。

這條本來已經不能使用的樓梯,在二人面前倒是沒有問題,易龍牙來到樓梯口前即彎腰下垂雙手,然後十指緊扣在一起,而莉莎則是配合著他的動作,右腳跳上他的雙手,在易龍牙的發力下,莉莎即時被拋至十多米高而未被炸毀的樓梯階級上。

莉莎一落到樓梯上,也回頭從右手的腕飾處射出一條鋼索,落點正好是易龍牙的身前。

莉莎要操控鋼索的長度和力度可說是易如反掌的事,鋼索剛好停在易龍牙的身前,而易龍牙則是毫不猶豫緊抓著鋼索,配合著她用力的時間跳起,落在她的身後,兩人的登梯動作可說是一氣呵成,途中絕無停頓猶豫的時間,這除了要相信自己外,還要對對方極度信任才能辦到。

「走!」

兩人同時說完後,即時跑上了樓梯,來到二樓的白色廊道上。

二樓廊道雖不是沒有牆壁,但整條廊道的牆上卻有一面長形玻璃,可以清楚看到會場中的混亂情況。

當莉莎從高處看到會場中的情況,眉頭緊皺,狠聲道:「可惡!不能放過那個瘋子!」

「嘖!再不快些會變得更麻煩。」

易龍牙當然知道會場的狀況,但視線很快就移回廊道,只見整條廊道的玻璃中間是被一扇鐵門中斷,才繼續延伸至另一邊,而這一道鐵門就是萊度身處的廣播室,但是除了看到鐵門外,他還看得出整條廊道上,不論是自己這邊,還是另一邊的牆身均裝著多個感應炸彈。

「砰」一聲槍聲在旁邊響起,易龍牙只見莉莎已然回顧廊道的情況,並且取出了貳式。

「小牙,幫手!」

莉莎的話雖然說得不清楚,但易龍牙卻即時明白到她的意思,擋在她的身前,運起了內氣。

在易龍牙有反應時,莉莎也開始把貳式轉換成各種熱兵器型態,到了一定程度,高速轉換著的貳式槍身倏然完全消去,露出了幽冥星的星魂,而莉莎趁這時緊抓著星魂,輕喝道:「射!」

感應砲型態一經她的發動,十多個感應砲憑空出現在廊道之上,而且還對準了感應炸彈射出光線。

炸彈在同時間被破壞,立即發生爆炸,火紅色的爆火迅速向著二人的方向席捲而至,但是爆火也僅是能及他們的眼前就分成兩半,易龍牙的真氣牆足夠擋下這些爆火。

「啊……」

爆火過後,整條廊道都被弄成焦黑一片,剛才莉莎的感應砲是直接引爆了廊道上所有感應炸彈。

「小牙,快!」當爆火過後,莉莎第一時間就催促著易龍牙快走。

「嗯!」

沒有了炸彈的威脅,二人自然可以直趕到廣播室的鐵門前。

「煩人耶!」

來到鐵門前,莉莎飛快對準了門鎖開了一槍,直接地把門鎖射壞,再一腳踢開了鐵門,而易龍牙則是在她踢門後,直闖入門的另一邊。

當易龍牙一進到廣播室中,就看到一個年約三十上下的中年人坐在麥克風之前,驚訝地回望著自己二人,似是不相信有人能夠闖到這裡,而在他的腳旁放著一大箱裝滿了手榴彈的箱子。

「炸彈狂徒,你好嗎?」

易龍牙衝著萊度打招呼,而緊跟其後的莉莎則是開槍射上了萊度想取起炸彈的右手手腕。

「呃!你、你們是誰?」萊度左手按著正在急速冒血的右手手腕,臉露出痛苦神色問著二人。

「這個你管不著,交出所有炸彈的控制器!」易龍牙沉聲說道。

易龍牙的話,萊度恍若未聞,只消一秒鐘,他忽然狂笑起來,說道:「是了,你們是想來……呃!」

在他笑說間,莉莎眉頭一皺即多開一槍,子彈剛好擦破他的嘴角,她厭惡的說道:「我不想聽你的笑聲!」

「嘖!」萊度輕嘖一聲,在兩人意料不到時,忽然從衣領內取出個盒上只有一顆白色按鈕的黑色盒子,道:「這是超級炸彈的遙控器,你們就是想拿它嗎?」

萊度似是善於應付這種場面,如今已經沒有驚訝,取而代之的是瘋狂的獰笑,而且雙手還放到身後,不讓二人看到控制器,以免被莉莎射壞或者讓她射傷自己的手。

「交出來!」莉莎說著,就想開槍。

萊度卻狂笑道:「哈哈……開槍、給我開槍吧!我會在妳射爆我頭顱前引爆超級炸彈的!妳夠膽子就開槍吧!妳一開槍,我不管妳是射上哪裡,我一樣會引爆超級炸彈!」

「糟透了!」莉莎本來想扣下扳機的手指在他的一席話後頓時僵硬起來,要殺他不難,但絕無可能阻止他的手指按下控制器上的白色按鈕。

「哈哈……怎樣?下不了手嗎?兩位英雄!」萊度再次發出令人心寒的瘋狂笑聲。

然而……

「我們的確是下不了手,但你下得了嗎……厲害的炸彈小丑。」易龍牙的冷靜話語打斷了萊度的狂笑。

「你在說什麼!」萊度盯著易龍牙說道,他的瘋狂樣子著實令人害怕。

易龍牙卻是毫不畏懼的迎上他的目光,說道:「我可是在讚你是一位厲害的炸彈小丑。」

莉莎聽著易龍牙的調侃,扯著他的衣角說道:「小牙,不要刺激他……」

「不要緊,我倒是想看看這位厲害的演員受到刺激後會有什麼舉動?」易龍牙一手按著莉莎扯著自己衣角的柔荑,示意她要信任自己。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想我提早引爆炸彈嗎?」萊度以其可怖的樣子盯著易龍牙說道。

「不要再做戲了,你夠膽子就按下那個白色按鈕!」易龍牙說著間,以慢步方式走向萊度,說道:「我剛剛就覺得廊道上的炸彈很奇怪……」

「你、你不要過來!我真的會引爆炸彈的!」

對於萊度的威嚇,易龍牙也沒有多少理會,徑自慢步走向他,同時說道:「再加上你腳旁那箱手榴彈,我總算是明白了,你應該是想等會場的人自相殘殺到一定數量後,以這些手榴彈來殺人吧!你根本不想去地獄,厲害的炸彈小丑!」

「小牙,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從易龍牙的自信和萊度呈丁點兒慌亂的瘋樣子,莉莎隱約覺得是有什麼不妥。

「莉莎,妳太大意了,妳看不出廊道上的炸彈和會場上的炸彈有什麼分別嗎?」

莉莎一被提醒,即想到了什麼,脫口叫道:「廊道……難道!」

「嘿嘿……就如妳所想,廊道的炸彈一次爆發,卻只能炸得廊道焦黑一片,並沒有會場中那些破城用炸彈的威力,這不像是一個想尋死的炸彈狂徒所為吧!」

易龍牙這時已經和萊度相距甚近,看著他那可怖的樣子,易龍牙嘆道:「裝出一副有嚴重自毀傾向的炸彈狂徒模樣,達至混淆他人視聽的效果,要不是廊道的炸彈一次引爆和你那箱手榴彈,我真是想不出你是個假瘋子。」

「不、不要過來……」當易龍牙走至萊度身前時,萊度的瘋樣子已經不再,反是露出因謊言被拆穿的驚慌樣子。

易龍牙則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伸手取過萊度已然垂下的左手所握著的炸彈控制器,笑道:「厲害的演技,可怕的心理戰術,你真是個非常厲害又大膽的瘋子,不過,炸彈小丑……你的炸彈戲碼現在要落幕了!」


半小時後

萊度被易龍牙逮到,自然是逃不過死亡這一關,給易龍牙打至內臟破碎而亡,其實有感於他的所作所為,易龍牙還想著把他丟到會場中,要他死得比五馬分屍程度更厲害的痛苦,若不是莉莎不忍,易龍牙可不想就這樣子幹掉他。

「小牙,你既然早就看出他的真面目就說出來嘛,一開始我真是給你嚇到。」身在大會堂前的莉莎賞了易龍牙一記爆栗,不滿的說著。

他們能夠離開,其實是二人在剛才藉著擴音器平伏了會場的混亂情況後,再用萊度遺下的那一箱手榴彈炸開了大門堵塞的位置,弄出一個能通往外界的大缺口。

「拜託,我不是一早就看出,而是猜的,我那時怎知道他是真瘋還是假瘋,況且我也沒有時間告訴妳呀!」易龍牙摸著額角說著。

「猜的!如果你猜錯了的話,我和其他人怎麼辦呢?」

「那也沒辦法,妳認為當時的情況可以怎樣?再拖下去,會場上就得死更多人,不盡快阻止他的話可不行,況且要是猜錯的話,那提早爆炸和十多分鐘後爆炸的結果還不是一樣,我是用最有效的方式來阻止他的。」

「你真是很亂來耶!」莉莎不滿的說道,不過他的話她也總算是接受了,只是她接受不到片刻,又嘆道:「不過,可惜了這個黑市,如果不是有那個萊度的話,現在應該是拍賣時間了。」

黑市拍賣,是莉莎來這軍火黑市的重要原因,但現在大部份參與人士因為不能曝光的關係而走得七七八八,這次軍火黑市已不可能繼續下去,不禁讓她失望起來。

看著莉莎這般失望的模樣,易龍牙聳肩說道:「不要這樣失望啦,頂多回去時,我借錢給妳買牛肉。」

「真的?」提到牛肉,莉莎倒是精神起來。

「這是真的啦,不騙妳。」

「喔!那就不要發呆,肉店就快要關門了,笨牙!」
第五章 羅希特的委託
新曆九十三年,二月九日

這一日,身在床上的易龍牙可以說是在完全不用顧慮到會被人吵醒的情況下熟睡著,因為自昨晚和莉莎逛了軍火黑市回來後,孫明玉有感於他一天的辛勞,所以讓他休息一整天,不用溫習,不用幫忙家務,而其他人在沒有什麼重要事情之下也不准打擾他的休息。

易龍牙平日看上去雖然好像很悠閒,但實際上他每日要做的事也著實不少,例如協助雪櫻修理檢查櫻花、當凌素清的試丹人員、幫莉莎擦拭槍械,還有其他什麼修剪樺木等諸多雜務,也是他這個雜工所管的範圍,是以難得有孫明玉的玉旨保障能不受他人騷擾,他可以很安心的熟睡,不怕有人來騷擾他。

另外值得一提,是孫明玉她們其實也自知她們給予他的勞動力是有多大,但所幸他的非人之軀委實厲害得很,即使不斷工作也似是不會疲累,就像個沒事人般,讓她們不得不讚嘆葵花居的雜工只有他才能做得來,其中尤以曾親身體會過這種辛勞的葵無忌為最。

然而,他雖然是因玉旨關係而很安心地熟睡著,但他的幸福時間卻不能持久,因為他預定的二十四小時睡眠計劃被一個女人硬生生中止,把他的意識從深沉的美夢中拉回現實。

森流繪大力推開了沒有上鎖的房門,甫見到在床上微微滾動著,一臉幸福樣的易龍牙,就即時有所行動,將他拉起來,說道:「龍牙,起床!我有事找你!」

「嗚嗯……沒有……沒有龍牙這個人……」熟睡中的易龍牙可不管森流繪,不,他甚至是懶得管是誰拉起自己,話一說完,就掙開森流繪的手躺回床上,還拉扯棉被裹著自己身子。

「龍牙,快起身!我有事找你!」森流繪可不像孫明玉她們那麼溫柔的吵醒他或者搖醒他,一看到他的不合作態度,即時把他整個人從棉被處拉出來,比起孫明玉等人,她的舉動可稱為粗暴。

「嗚嗚……早就說過沒有龍牙這人……嗚……他去火星探險,明天才會回來的!」

易龍牙也沒有平時般的被動,再次掙開森流繪,躲進棉被之中。

「我不是和你說笑的!快起床!」森流繪一面拉著他,一面大叫著:「給我起床!起床呀!」

易龍牙起初還能忍受,但過了半晌,森流繪仍是騷擾著他,最後終於忍不住踢開了棉被,大聲道:「喔!森流繪,妳究竟想怎樣!」

話剛一說出來,他卻似醒覺到什麼,脫口叫道:「糟了!」

「……」森流繪無言望著茫然中的他。

片刻,茫然中的易龍牙叫著:「……我的睡意……我的睡意……跑了!」

「喂喂,沒了睡意就不要睡,我有事找你!」森流繪也不管他,徑自說著。

她剛出聲,一臉可憐相的易龍牙登時盯著這個仇人,惡聲道:「森流繪,我和妳有仇嗎?為什麼要破壞我的二十四小時睡眠計劃!」

被他這樣一盯,森流繪仍是不在意,強勢的說道:「你很吵喔,下面有人來委託工作,你快些起床應付他吧!」

「該死!有委託人就去找玉姐她們吧,找我幹什麼!」聽到森流繪弄醒自己就是為了一個委託人的到來,易龍牙可是有點想哭出來的念頭。

「說什麼蠢話,要是明玉她們在的話,我也不會找你,明玉她們通通都有事上街了,你快給我起床去應付那個人!」

「上街……有沒有搞錯!竟然給我上街,還所有人都上街……」易龍牙的可憐相再次露出,雖然很想叫森流繪趕走那委託人,但一念及孫明玉知道這事的後果,他這個想法即時被幹掉,嘆道:「唉!我明白了,妳叫那人等一下,我很快就下來的。」

「那你快點啦!」

森流繪像完成了任務一般,輕鬆地步出房間,反觀易龍牙就像是鬥敗了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

「他媽的!想好好睡一覺也不能!」森流繪走後,易龍牙一面換衣服,一面咒罵著委託人。

「嗚……很想睡……很頭痛……我的難得假期沒了,真悲慘!」

這是他咒罵到最後得出來的最終感想。


不管易龍牙再怎麼不願意,但離開房間後他也回復到平時的態度,怎說也好,他總不好給委託人看到自己一臉不爽的樣子,嚇走了生意。

來到了客廳後,易龍牙就見到委託人坐在沙發上,而身穿寬鬆家居服的森流繪就坐在一旁看書認字。

當易龍牙看清楚委託人的樣子,他覺得這個委託人很眼熟,但一時間卻又記不起來他是誰。

「咳……不好意思,因為我有些事遲了下來,抱歉。」易龍牙裝出一副正好處理完要事的樣子,並且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一面說著,一面來到委託人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兩人中間正好隔著一張四方桌。

「不要緊,我也不是等得太久,易先生。」

聽到委託人能叫出自己的姓氏,易龍牙確信他應該是認識自己,有此想法,再細意的打量了他一下子,腦中適時浮現了一個名字,說道:「卡頓先生,你今次來是有什麼委託嗎?」

原來眼前這個男人,正是曾來過葵花居委託易龍牙和孫明玉調查燕子林前的荒廢大屋,亦是白色家族的成員——羅希特.卡頓。

對於易龍牙還記住自己,羅希特倒是有點高興,說道:「很高興你還能認得我。」

「既然我們認識,那說話方面就不要太過禮貌了,卡頓先生,你今次來我們這裡是有什麼要事委託嗎?」易龍牙兩手一攤,示意卡頓說話不要這麼拘謹。

見易龍牙直接切入話題中心,羅希特也不多客套,他自知自己在談判的技巧上實在是弱得很,多說些無謂的話可能會引出什麼意想不到的後果,是以也點頭直接道:「那我就直說了,我今次來是想委託你們葵花居當護衛。」

「護衛?什麼樣的護衛?」易龍牙頓了頓,又說:「幫我端兩杯咖啡來。」

他的話自然是衝著正在看書認字的森流繪而說,森流繪先是皺眉,隨後輕哼一聲,才走至飯廳那邊沖咖啡。

「是銀行護衛。」羅希特知道談判是自己的弱項,是以也不敢多說話。

「銀行護衛……」

易龍牙說了四個字後,就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望著羅希特,意思當然是希望他能說得清楚一些。

「是的,是港天銀行的護衛,至於其他事我不便透露。」羅希特說得倒是很堅決,再說明一次,他是自知自己的弱項所在。

「啊,不便透露嗎……」易龍牙沉吟了數秒,臉上忽然露出笑意,笑道:「原來如此,是港天銀行保險室的護衛嘛,我知道了,真是想不到會收在那裡。」

「你知道了!你怎可能知道霸風杖在……呃!」羅希特那不懂得談判的弱點倒是在這話中表露無遺,聽到易龍牙那虛實不定的話就即時叫了出來,急著要知道他為什麼知道那東西的秘密。

雖然羅希特說到後來就自知失言而停下,但易龍牙已經露出恍然的樣子,說道:「啊,原來是和霸風杖有關。」

「啊……你在套我的話!」看著易龍牙那恍然的樣子,羅希特立時明白過來。

易龍牙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笑道:「不要說得這麼難聽,我只是用了一點小技巧,作為被僱者,我有權利知道委託的一切內容。」

剛巧這時森流繪端了兩杯熱咖啡放到四方桌上,然後回到自己剛才的位置坐下。

「這……唉……但你怎知道是和那東西有關係的?」羅希特沉吟了一下子才嘆道。

「當然是猜出來的,我又不是神,怎可能什麼都知道。」易龍牙端起杯子,呷了一口咖啡後,聳肩笑道,但下一刻又回復正經樣子,說道:「那現在我先問一個問題,霸風杖不是早在一月時就運回海京城的新聯邦博物館嗎?怎麼現在還會在港城的?」

「這個我是不會透露的。」

「不要說得這樣決絕,既然我知道委託是和霸風杖扯上關係,那讓我多知道一點也是差不了多少。」

「這……」羅希特面有難色,沉吟了一下子才嘆道:「……是因為清杭鎮那次,你應該也聽過清杭鎮在聖誕節曾受過叛軍有規模的襲擊吧!就是因為這緣故,令上層擔心叛軍是要來搶回霸風杖,而暗中延後霸風杖運回海京城的日期……」

他還能說什麼?要怪也只怪他的談判技巧實在拙劣的很,但這種找人選的工作,他認為越少人知道越好,又不得不親自出馬。

「啊……也難怪,舊聯……不,叛軍當時的舉動會令人有這種想法也絕不出奇,那即是說一月那次運回霸風杖是你們特意造出來的煙幕,沒錯吧?」易龍牙多呷了一口咖啡後點頭說道,似是在認同著羅希特的上層的決定。

「就是這樣……好了,既然你知道了這件事的秘密,那這個委託你們一定要接下來,我們收到消息說有人正在打霸風杖的主意,而下手時間就是今晚。」羅希特說到此處,表情倒是堅定得很,像是易龍牙不答應的話,就要和他拚命一般。
然而,在易龍牙還未出聲表態前,本來在一旁看書認字的森流繪卻搶先出言道:「好的,沒問題。」

「啥……咳咳……繪,妳在亂說什麼!」再呷了一口咖啡,還未吞到肚子,易龍牙就被森流繪的搶先發言嚇得嗆起來,忍著喉間的怪異感覺,怪聲道:「妳怎麼忽然出聲?」

「因為銀行護衛好像蠻有趣的。」

「有趣!?有不有趣這個問題先丟在一旁,我是想問妳怎麼忽然出聲,打擾我的談判、談話!」易龍牙怪聲叫道,明顯地是被她的答案弄得無力起來。

「喂喂,我看書已經看得有些厭煩了,剛好有工作又可以賺錢,那為什麼不答應?」

森流繪的話再次嚇到易龍牙,說道:「妳這是什麼意思?妳又不是傭兵,該不會是想和我行動吧!」

「就是這樣,我雖然不是傭兵,但事實上也沒差啦,我的實力又不弱,不會拖累你的。」森流繪露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說著,她說的是事實,她的力量甚至是高於孫明玉她們,單以力量而論,她要當傭兵是絕對有資格。

「妳……」易龍牙本來還想說什麼,不過看到森流繪一臉認真,不禁敗於她的強勢態度上,揉了數下額頭,不再管她,說道:「卡頓先生,這位森小姐雖然沒有正規傭兵資格,但我敢說她是有資格當傭兵的。」

他不是不想阻止她,而是阻止她是件很費力的事,因為她是那種決定了就要去做的人,再加上羅希特在場看著,他才不願和她多作會失禮於人前的爭吵,於是妥協她的暫時性加入。

「這樣說是代表你答應嗎?」羅希特反問道。

聽到他的反問,易龍牙點頭表示自己接受這委託,嘆道:「唉……要答應你是沒問題,不過,我先說清楚,酬金二十五萬銀元,先付十萬,另外十五萬就事成後再付,這沒問題嗎?」

二十五萬銀元在銀行護衛這事上其實是非常不值,但是當扯上了霸風杖,這個價值也變得較為合理起來

「沒問題。」羅希特肯定的說道。

「這麼爽快,早知就多要些。」看他那爽快的答應,易龍牙不由得有點後悔開價開得太保守,不過價已開出,他也不好加價,只好說道:「還有一個條件,就是我的身分要絕對保密,沒問題嗎?」

先不要說霸風杖這國寶會引來什麼人搶奪,就單是一個叛軍已經需要羅希特為他保密身分,免得日後葵花居會惹上什麼麻煩的人和事。

「這個我可以答應。」羅希特說著時其實也有些疑惑,通常傭兵團都很在意名氣,因為這關係到他們的收入多寡與委託數字,像他要隱藏身分倒屬少數。

「嗯,那我們二人就以你私人保鑣的名義參加護衛團行動,這沒問題吧?」易龍牙說是護衛團,是因為他才不信羅希特這個小心謹慎的人會在這重要事情上只來委託他們。

「好的,那現在我們就走吧!」

「嗯,等我們一會。」

二人準備過後又通知了葵無忌一聲,就動身和羅希特前去港天銀行。


港城中心

港天銀行座落於港城的中心位置,與中心廣場相距一條街道距離左右,是港城中歷史最悠久和最大規模的銀行,很多富豪也會把其寶物或者重要的東西存放於此,深得港城上下層社會的信任。

「是了,卡頓先生,對於今次的委託,我想你應該知道想打霸風杖主意的是什麼人吧?」在港天銀行的十七樓廊道上,跟在羅希特後面的易龍牙問著。

「這個……很多方面都有可疑,其中最多消息是指向綠葉集團。」羅希特認真的說道。

「綠葉集團……是叛軍的那個綠葉集團嗎?」

「就是那個。」羅希特點頭說道。

「如果真是它,那動機這方面倒是十分充足。」易龍牙露出恍然的表情自言著。

換上了一套輕便湖水綠衣服和一條剪裁俐落的長褲,森流繪問道:「龍牙,什麼是綠葉集團?」

她破封後也僅是兩個月前的事,對現今世界的局勢還是很迷糊,不甚清楚。

「綠葉集團是叛軍那邊的大集團,主要經營是生產兵器,第二經營項目是農業,與叛軍的軍方關係非常緊密。」易龍牙把綠葉集團作個簡略的解釋給森流繪知道。

不要說與叛軍軍方的關係,單是從它的兵器和糧食有高度自給能力這點上就可看出一點怪異,森流繪細想了一會,腦中就浮現出綠葉集團其實就是個民營軍事集團的想法。

「那個綠葉集團其實是個軍事集團吧?」森流繪為確定自己的想法問道。

「差不多是這樣。」易龍牙頷首說道。

走過了銀白色的狹長廊道,途中經過了多次銀行職員查問,他們才來到了保險室之前。

這時,保險室的門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總數是十一人,全是港城中大型的傭兵團精英。

這些人對同為傭兵的易龍牙來說當然一眼就認得出,低聲說道:「卡頓先生,你既然請了他們來,也用不著我們吧!他們加在一起,有心的話足以拆了這間港天銀行。」

「這個……可能是奇怪了些,我雖然不擅談判但總有些眼力,相比起那些有名氣的傭兵團,我覺得你們葵花居更可信,所以我才委託你們幫忙。」羅希特一臉認真的說著,意思再明顯不過,他並不相信那些傭兵團精英。

「這個理由倒是漂亮得很,但我想聽真正的理由。」易龍牙才不致讓他的話迷惑。

羅希特是個很嚴謹認真的人,這是易龍牙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印象,而事實上,這個想法也很正確,羅希特的確是個嚴謹而認真的人,是以易龍牙才不信他會單為一個第一眼印象就對自己或者說葵花居有著這麼大的信心。

「哪會有什麼真正……」羅希特本來想辯解什麼,但一迎上了易龍牙的目光,皺了數下眉頭,才改口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相信哥尼斯先生的話……」

乍聞哥尼斯這姓氏,易龍牙即說道:「是傑爾.哥尼斯嗎?」

在他所認識的人當中,會推薦人來葵花居委託事情又是姓哥尼斯的人,就只有傑爾一人。

「就是他,早前我在清海城內參加一個餐會時遇見了他,而有幸和這位商界前輩閒聊時,他就說過若我有事的話,可以嘗試找你們葵花居幫忙,我相信哥尼斯先生的眼光,他說過葵花居是能拜託的傭兵團。」

就如易龍牙所想,羅希特不是單為一個第一眼印象就來找他。

易龍牙心中暗想道:「難怪他對我這陌生人的態度會有這麼強的包容力,原來是有傑爾的指引。」

在葵花居時,易龍牙對於羅希特這還不熟稔的委託人態度,其實是帶有一定的挑釁,但是羅希特卻沒有表示過太大的不滿,甚至還把事情說得更明白,在這點上其實已引起他的戒心。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易龍牙呼了一口氣,說道:「那我明白了,原來你是傑爾介紹的。」

「這……雖然哥尼斯先生的話很重要,但我也很看重自己的眼光,會委託你們葵花居亦是我自己有這意願,並不完全是因為哥尼斯先生的關係。」羅希特認真的凝望著易龍牙說道,他並不想讓易龍牙誤會什麼,因為那是不禮貌的。

聽到他這樣說,易龍牙倒是淡笑道:「啊,你的眼光也很不錯。」

「很高興你對我的讚美。」羅希特見易龍牙似是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安心的說著。

隨後,羅希特把二人以私人保鑣身分向那些傭兵團精英簡略介紹了一下後,就留下他們二人,獨自離開去忙他的事了。

二人在羅希特離去後找了個位置坐下,因為他們私人保鑣的身分,那些傭兵團精英也沒有去找他們麻煩,一來不是同行不用較勁,二來是僱主的親信不好得罪,所以僅是粗略地打量二人一眼就沒有再在意他們。

「喂喂,龍牙,這裡的氣氛好像不是太好。」坐在牆邊的森流繪抱膝問著,其佩劍檸檬紅茶(絕望聖劍)則是置於身旁。

森流繪說的氣氛就算是遲鈍的人也會發覺到不妥,那些傭兵團精英的確是沒有找二人的麻煩,但彼此間卻有著一定程度的挑釁氣息和小動作,在寂靜的場中隱約充斥了一種異樣火藥味。

「嗯唔……傭兵嘛,像他們這種級數又有名氣的人聚在一起,不是惺惺相惜,就是互相挑釁,離夜晚還有點時間,恐怕待會他們會打起來,那我們就有戲可看了!」盤膝坐著的易龍牙竊笑說道,雙手輕撫放於膝上的計都的灰色劍面。

「打起來……如果真的打起來,我和檸檬紅茶可不會輸的。」森流繪衡量了場中的人後,發覺他們也有一、兩個人是與自己同等級數,不由得讓她生出了鬥心。

一聽到檸檬紅茶,熱愛劍器的易龍牙即時說道:「不要再叫檸檬紅茶,妳何時才肯把絕望聖劍改回露沙撒尼?」

「你在說什麼傻話!檸檬紅茶這麼好聽,我為什麼要改回來?」對於易龍牙會叫自己把檸檬紅茶改回原名的這件事,森流繪不是第一次聽到,但她始終不肯改回。

易龍牙一手按著額角說道:「好聽?用檸檬紅茶這種名字,難道妳不會覺得是罪過!」

「罪過你的頭,我才不會把它改過來,檸檬紅茶是我的,你有本事就自己多弄一把絕望聖劍出來改回露沙撒尼吧!」森流繪瞪著易龍牙說道,似在怪責他的多餘干預。

易龍牙隱約捕捉到森流繪眼神中的不滿與怪責,呆然片刻,別過頭不再看她,望回場中嘆道:「妳是劍主,妳要取什麼名字我也不應該干預,但妳應該明白,露沙撒尼這名字是當年……」

還未待他說完,森流繪已經打斷他的話,說道:「我知道,露沙撒尼是那個鑄劍師利威的兄長的名字,利威是為了紀念他,所以把這劍取名為露沙撒尼……」她說到此處即頓了一頓,眼中露出哀色,一臉不忿的說道:「但是檸檬紅茶對我來說也有其紀念價值的。」

看著森流繪那種神態,聽著她那種語帶不忿的談話,易龍牙頓覺檸檬紅茶這名字是有相當的意義,更自覺自己在不經意間深入了問題的核心。

然而,當他有了這種自覺,還想再深入問下去時,那些傭兵團精英已經起了騷動,把二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第六章 戰鬥於港天銀行
「馬文佳,你這是什麼意思?」一個上身露出,只把上衣綁於腰間的光頭男人,手執一根六角形鐵棍,指著他對面一個穿深藍色長衣的短黑髮男人,而光頭男人的腳旁正好有一把飛刀。

馬文佳被其用長棍指著,臉上本來的挑釁頓時化為不悅,說道:「還會有什麼意思,這次委託可是非常重要,我倒是想知道你夠不夠格和我們一起工作。」

「哼!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想打的話就直說,要打殘你我可不會手軟的!」光頭男人也不管馬文佳剩餘的話,馬文佳既然有想一鬥的意思,他也沒有意思避免,鐵棍夾雜勁力打向馬文佳。

「李遠聲,這是你自找的!」有心挑釁的馬文佳也不會手軟,置於身旁的長槍快速取起,雙手橫舉長槍,擋下了李遠聲的直砍。

李遠聲雖然口頭上比馬文佳稍弱,但論到實力倒是和他在伯仲之間,一時間鬥得金鐵交擊之聲不斷在場中響起,而其他有心看戲的人也一早退開,讓出一個足夠二人自由發揮的空間給他們,並沒有阻止的意思。

易龍牙雖為場中最強之人,但對於這種勢均力敵的戰鬥卻仍是感到亢奮刺激,與森流繪不斷猜測著誰勝誰負。

不過,就在二人的戰鬥中途,馬文佳和李遠聲的武器卻在一次全力互拚下震至脫手,雙雙飛襲向易龍牙和森流繪的位置。

「嘖!」

眼見兩把具殺傷力的武器來襲,易龍牙發出一聲無意義的音節,右手由下而上的揮起,以內氣隔空把飛來的鐵棍和長槍打往天花板。

本來馬文佳和李遠聲還想著會誤傷僱主親信而暗叫糟糕,但眼見易龍牙可以這樣輕描淡寫化去危機,擔心即化為吃驚,均一臉意外的望著易龍牙。

易龍牙既然露了一手,又頂著僱主親信這名義,也不得不出聲道:「兩位,希望你們能收歛一下,現在還是在工作中,有什麼事待今晚過後才說吧!」

「抱歉。」、「不好意思。」

易龍牙的發言輕易壓下了一場持久戰,兩位當事人各自拿回武器後,並沒有多說話,但是互視的目光卻在空中較勁,要不是易龍牙在場,亢奮和鬥心完全激起的他們可是想再戰至勝負分明才停下來。

而因易龍牙的干預,其他想鬧事的人倒是安靜下來,靜待夜晚的到來。

「龍牙。」

「什麼事?」

「你挺厲害的嘛……竟然會阻止自己想看的戲碼,該說你可憐嗎?」

對於森流繪率直的話,易龍牙不爽的回道:「吵死了!」


晚上

在保險室門前待了近半日時間,森流繪倒是有點後悔跟易龍牙出來,除了待在現場不可以隨便離去外,更讓她心煩的是上個廁所也要被銀行職員盤問過才可以,讓她有種要一走了之的感覺,要不是自己一開始是強行跟來,她才不願繼續留在這裡。

「很煩耶……龍牙,究竟是不是真會有人來這裡偷東西?」森流繪皺著眉頭,低聲說道。

「怎知道,我又不是收集情報的人,妳還是想一下過了今晚後那些錢怎樣用吧!或者想成只要白坐半天就能賺到十多萬銀元,這樣想會開心一點。」易龍牙當然看出她的煩躁,不要說她,就連自己也是滋生著這種煩躁心情,頓了一頓,又說道:「不過,妳可要認清楚一點,他們或者不是來偷,而是來搶,所以還是統稱他們來借東西好了……」

森流繪一臉奇怪的望著他,道:「這還不是一樣。」

「呃……是、是嗎……」易龍牙聽到她的回話,臉上即露出一種沮喪的表情。

「……」

「……」

二人沉默了一會,森流繪似是想到什麼,訝異的說道:「龍牙,其實你剛才是不是想逗我笑?」

「呃……如果現在才想到,那就不要說出來。」她不說破還好,一經說出來,易龍牙頓時泛出尷尬之色,無力說道。

「不好意思,我剛才真聽不出你有這種意思呢!」森流繪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頓了頓,續道:「不過,說老實話……你是那種不擅於說笑話的人。」

「這我也知道!不要這麼直接說出來!」易龍牙帶點哭號音調的說著,怪責她的直接。

「我只是說……咦!」

森流繪還想解釋什麼時,身在十七樓的他們卻忽然聽到一聲大爆炸的聲響,隨後更感受到下層傳來一陣異樣的微震。

當微震結束後,銀行的警號隨即響起,而同時間保險室門前,甚至整條廊道都亮起了與警號相應的紅光。

在警號響起時,易龍牙也站起身把計都負回背上,嘆道:「啊,終於有人來陪我們玩了!」

「咚咚……咚咚……」

在警號響了不久,場中的人就聽到了廊道的另一邊傳來了有規律的腳步聲。

「三分十七秒,時間很相近……是有計劃性的進攻呢!」

易龍牙由爆炸聲響後,心中就開始默念著時間,從而推測著來人的進攻計劃性,如果時間相距愈短,就代表對方愈有計劃或者進攻得非常順利,這是很久以前他在傭兵前輩身上學到的粗淺技巧。

「來了!」

森流繪低呼一聲,場中的人就看到七個身穿銀行職員制服的人向著他們走過來,而且他們手上均握著一把染上了血漬的軍刀。

七人的行動力極為迅捷,眾人剛認出了他們的制服,轉眼間他們就已闖進眾人身處的空間,而這些賊人闖入後自然不是來找他們喝茶聊天,二話不說就挺刀攻向眾人。

李遠聲掄起鐵棍,飛快地擋下了其中一個賊人的刀襲,道:「是內奸!」

「所以你要小心,要不然就會像這樣!」

李遠聲只聽到馬文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隨即腰側一痛,他只見馬文佳把長槍的槍頭刺進自己的腰側。

「你……該死!你也是內奸!」被馬文佳偷襲成功受了重傷,李遠聲雙膝跪地,雙手緊握著鐵棍撐著地面,怒瞪著馬文佳狠聲道,見識尚算豐富的他只消想一下,即可以明白現在是怎麼一回事,而且在說完後,他也看到還有四人也是突然變卦。

「該死!十一個傭兵的護衛團竟有五個人是內奸!」

「哼!他們是內奸,但我只是受僱的傭兵,他們比起羅希特.卡頓更早來找我,而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對於李遠聲的話,馬文佳指著那些賊人否認著:「不過還是算了,解釋給你這個快死的人知道也是浪費氣力,剛才殺不到你,是你的走運,但今次你死……唔!」

馬文佳的槍尖正好對準了李遠聲的頭顱,正要一槍取下他的性命時,一道雷勁卻從後擊來,馬文佳可不是弱手,頓時迴身擋下那道雷勁,不過雷勁威力非比尋常,足把他擊退開來。

「傭兵有一不成文規條,就是接了一個委託後,不能再在委託期間接有敵對立場的委託,這是防止出現內奸的情況,一旦有人犯了可是會遭到其他傭兵團的群攻,難道你不知道嗎?」

能夠這樣擊退馬文佳又是用雷勁,場中也只屬易龍牙一人可以辦到。被擊退的馬文佳只見易龍牙右手插於一個賊人的左胸內,而左拳則是剛剛用來擊退自己的兇器。

剛才易龍牙可是在把手擊進賊人的左胸時,看到李遠聲的危機而趕來救他,是以他也來不及甩開賊人的身體,然而還剩一絲氣息的賊人卻活不了多久,易龍牙的右手倏然放出龐大雷勁,把他的內臟震爆、殛死,了結了他的生命。

看著易龍牙輕鬆毀了一條生命,馬文佳重新擺出戰鬥架勢,盯著他,帶點興奮的笑道:「正好,我在先前已經想和你一戰了,你肯來找我就正好!」

易龍牙望了四周一眼,森流繪這時已和三個賊人周旋在一起,雖然是佔了壓倒性的上風,但卻非一時半刻能夠解決得掉,一個被殺,三個被森流繪纏著,剩下來的三個卻是自由之身,來到了保險室門前嘗試著開門。

而護衛團方面,另四個內奸則是和護衛團的五人糾纏在一起,佔著偷襲成功之勢,內奸閃電般擊倒了兩人,只剩下三人的護衛團已經比內奸那邊少了一人,再苦於受傷在先,不要說平手,反而是陷於危險的下風局面。

易龍牙飛快打量了場中一眼,也不和馬文佳做什麼試探動作,夾雜雷勁的拳瞬間攻向他的門面,輕喝道:「沒有時間和你玩,給我兩分鐘內歸天!」

迎戰易龍牙,馬文佳可謂第一次見識到什麼是非人力量,無匹強大的雷勁壓力下,他第一個意識就是避開,他敢說勉強擋下鐵定會落得受傷下場。

易龍牙是很強,但馬文佳也不算弱手,還可以勉強避開他的直擊,再迴槍刺出,反應和實力可見一斑,然而,這一槍易龍牙早在他和李遠聲的戰鬥中看過,貫注大量夾帶雷勁的滄海之氣的右手看準槍身抓下,不讓長槍再進分毫,還猛然發出雷勁間接震傷馬文佳。

雙手握槍的馬文佳被易龍牙算了一著,除了暗叫大意外,也算得上經驗豐富的他,對上易龍牙這種強者,是絕不可失去慣用的武器,左手強忍著痛楚,右手握拳打向易龍牙的面門。

易龍牙可料不到馬文佳還有此等還擊力,臉頰就吃了一記沉重的直拳,迫得他鬆手退了開來。

「哼!只比紫苑弱上兩籌,是麻煩貨色。」實際交手,易龍牙暗中把馬文佳的力量判為方明火那種等級。

「隆隆」

就在易龍牙被迫退後,他忽然聽到一陣重物移動的聲音,回頭只見保險室的大門已經被那三個賊人打開,而他們在開門後也即時進入其中。

在他暗叫不好的同時,另一邊的護衛團卻傳來一聲痛叫,只見護衛團那邊又一人被擊倒。

「二對四,他們也支持不了多久!」

在易龍牙心中有此想法時,馬文佳卻是叫道:「對戰中可不要分心,難道你不知道嗎?」

他叫著間,已然壓下了雷勁,再次挺槍攻來,直取易龍牙的頸項。

「哼!」情況頓變惡劣,易龍牙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再聽到他挑釁般的話,迴身輕喝道:「偷襲就不要出聲,難道你不知道嗎?」

他在迴身時即打出一式雷氣鳴破擊,聚勁已足的右拳與槍尖抵在一起,勁力透過長槍傳至馬文佳身上,直把他整個人擊飛往牆壁之上,易龍牙說道:「你可不要得意忘形!得了些顏色就給我開起染坊來!」

在這次交手上,馬文佳不但討不了便宜,反而是自損三千。

但是易龍牙卻沒有時間追擊他,反而是趕到森流繪那邊,一拳迫退了三個賊人,說道:「繪,這裡我擋下,進了保險室的三個賊人交給妳。」

「……沒問題。」雖然被易龍牙插手自己的戰鬥是有點不高興,但森流繪也沒有心思在這時發作,應了一聲即跑進保險室中,追擊那三個賊人。

「不准走!」被迫退的三個賊人見森流繪想進保險室,即時想阻止她。

但易龍牙卻先一步擋在門前,再次迫退他們:「你們才不准追。」

三個賊人發出一聲輕嘖,被迫退的他們在回氣後,隨即有組織的提刀攻向易龍牙,想把他完全擊殺,然而結局是再一次被迫退,再一次受傷。

「哇呃!」

其時,剩下來的兩個護衛團傭兵也支持不了,被擊倒在一旁。

四個內奸在擊倒了護衛團的傭兵後,一起有意的夾攻易龍牙。在易龍牙剛迫退三個賊人後,其中兩個內奸已經來到他身前,一支刺爪,一把東瀛刀,直接攻取他的腰側。

「還……不夠格!」
滄海之氣全力流轉下,易龍牙的腰側僅是多出兩道血痕,而他的雙手也沒有閒著,左右開弓,同時打出一招雷氣鳴破擊,純以力量把二人轟開。

在二人全力而直接的襲擊下,易龍牙仍能泰然自若的作出強力反攻,單是看到這點,其餘兩個還未曾和他交過手的內奸倒是心驚起來,像易龍牙這種力量的人,他們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一時間也不敢貿然攻去。

而還擋在保險室門前的易龍牙環視了場中一眼,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滄海之氣走遍全身,雷勁自身上溢出,本來緊張和煩躁的心情變為一種異樣的興奮感覺,笑道:「呼……好了,現在有三個賊人和五個內奸,合共八人……很好,戰局是一對八呢!」


當森流繪跑進了保險室後,就看到了整個保險室的外牆是一片銀白之色,內裡只有一排又一排的保險櫃和燈管,除此之外,在她放眼望去時,可以看到廊道的另一端有著數座銀白色平臺,而其中僅有一座平臺上放有東西。

「唔?那是……是他們!」森流繪看到平臺的同時間也看到那三個賊人正趕向平臺那裡,二話不說就提劍追趕他們。

三個賊人很快就來到了那唯一一個放有東西的平臺之前,在這個長約兩米,高約一米的平臺上,透過鈦晶層可以看到內裡放著的是一根金色權杖,刻滿了怪異紋路的杖身就如一個弱女子的手臂粗,末端為尖刺狀,頂端是開叉成「>」,而在開叉後的中間位置則浮著一個金色的圓球。

賊人早就看過了霸風杖的手繪畫,再憑著霸風杖有一個會浮的金色圓球的這點特徵,即認出這根權杖就是今次的目標──霸風杖。

三人互視一眼,即齊心的挺刀去砍鈦晶箱,雖然刀勁已夠強猛,不過鈦晶箱也不是輕易可破之物,即使沒有鈦金屬堅硬,但這些透明狀的合金礦石卻也是硬得可怕,在三人全力砍斬之下,也僅是多了三道裂痕而未被斬破。

鈦晶石是金屬與礦石的混合物,在巨雷山有一個礦洞,是專出產一些硬度高但卻又像玻璃般透明的桑晶石,而在科學家的研究之下,這些桑晶石更是混入了一定比例的鈦金屬,讓它變成更堅硬但仍可以呈透明狀的鈦晶石。

「喝!」

森流繪見他們已經動手,不容自己的手腳再慢下來,檸檬紅茶橫削出一道斬空刃,破空直襲三人。

森流繪的斬空刃急飛而至,三人在下意識反應之下,均跳開了斬空刃的攻擊範圍,任由斬空刃的劍勁碰上鈦晶箱,把箱子砍出一道既深且裂紋極多的劍痕。

「糟!」

森流繪暗叫不好,即使是隔空攻擊,她也比賊人任何一人的近攻要強,這樣一斬,等於是間接幫他們破壞鈦晶箱。

三人在森流繪留下的劍痕上補了數刀,即把鈦晶箱砍出一道缺口。

其中一人見狀,笑道:「真是謝了,小姐。」

「啥!可……可惡!」

森流繪可不是那種沉得住氣的女人,本來已怪責自己大意的她再聽到對方的嘲弄,彷彿是被引爆了一般,怒喝一聲,已然趕到平臺前的她跳起,檸檬紅茶由上砍下,直取那個不識死字怎寫的賊人。

「嘖!真火爆……哇!」

那個賊人是第一次和森流繪交鋒,本來見她隔空攻擊這麼強,是有著先避其鋒之心,但是作為一個強者和男人,加上未曾領教過她的實力,不禁在她面前起了一絲爭勝之心,挺刀相迎,一對一的結果當然是落得吐血飛退的下場。

不過,森流繪一擊功成也是不好過,另兩個賊人見她攻來可不會袖手旁觀,左右分擊,軍刀突破了森流繪所設的結界,在她肩頭上和左臂上留下一道血痕,尤以左臂上的血痕為深。

「哼!」森流繪是個倔強性子的女人,即使受此重傷也不叫出來,右手舞動檸檬紅茶直刺向傷她肩頭的賊人。

「啊!」

被檸檬紅茶直指的賊人吃驚地叫了一聲,想不到她這個女人會勇悍如此,不顧自己已身陷險境還敢挺劍攻來,一時間也來不及有所反應,腳下只懂用力前蹬,把身子急移後退,但是他背後可是平臺,退不了多少步就被平臺擋住,而檸檬紅茶卻是急追而至,並沒有放過追刺他的意思。

「去死吧!裂地風牙斬!」

然而,森流繪在劍尖剛到賊人的下巴前,卻身不移、頭不轉,彷彿背後長了眼睛,反手迴斬,正好斬上剛才傷她左臂,現在想從後偷襲自己以解同伴危險的賊人。

森流繪剛才那一擊的最終目標根本就是那個傷及她左臂的賊人,襲向傷她肩頭的賊人只是個幌子。

「哇呃!」

被檸檬紅茶鋒銳的劍鋒劃下,那個想救人的賊人的右眼即時廢掉,而且附加於劍上的劍勁,還把他擊飛往一個保險櫃上,在他飛退時仍可以聽到他的痛叫聲。

「這……臭女人!」下巴被劃出淺淺血痕的賊人是一個二十三歲上下,頗為年輕的男子,眼見森流繪把自己當作誘餌,更連累同伴重傷,一股不可抑制的怒火急速升起,手握著軍刀,聚盡力勁斬下。

「我可是每日沖兩次澡,香得很!」一招功成,森流繪的心情可是有點得意,左手急施出一招雷神之錘擋下了來襲的軍刀。

年輕賊人雖不及森流繪厲害,但終究是個有實力的人,刀勁碰上了森流繪半完成的雷神之錘,即爆出一個小爆炸,連帶把身後的鈦晶箱也炸了起來。

「轟隆」

不過,出乎森流繪意料之外,在小爆炸之後,卻是來了個大爆炸,只見保險室其中一面牆壁被炸出一個大洞。

「啥!這是……火鷲!」透過洞口,森流繪正好看到三隻火鷲飛在洞口前,身前還留有一個火紅色的六芒星。

「太好了,第三計劃竟然成功了!」

意外的可不止森流繪,就連三個賊人也是同樣,不過他們是意外的興奮,最早被擊至一旁的賊人在見到火鷲後,同時間留意到鈦晶箱是飛向自己那一邊,縱身接過後,即道:「走!」

「休想!」森流繪眼見裝著霸風杖的鈦晶箱被奪,而年輕和抱箱的賊人也萌生退意,當下退往那個洞口,壓下了意外的心情,趕著截擊他們。

但是現下在她身後,被傷及一目的賊人卻是不畏死般,一邊叫道:「你們先走,她由我擋下!」一邊離開了保險櫃的凹洞,從後攻往森流繪。

「滾開!」

森流繪不會感受不到軍刀的壓力,迴身以檸檬紅茶拚上軍刀,實力和武器的絕對差距即時顯現出來,攻擊一方的單眼賊人還過不了一招,就被森流繪的可怕劍勁擊開,再次飛撞往剛才被自己撞凹的保險櫃。

兩度受撞,堅硬的保險櫃也因撞擊而變形,更因為不正常的擠壓而露出缺口,可見兩次受撞的威力是多麼的強烈,單眼賊人就這樣被劍勁震死。

保險櫃是分開一排一排,而每一排當中又分九個保險箱,以直三橫三的方式排列,乍看過去,就似是一個長方形被平均分成九份,而被賊人撞至凹陷變形的保險櫃,現在看上去就似是個沒了一角的長方形一般。

雖擊斃了單眼賊人,但剩下來的兩人卻是成功跳出洞口,落至火鷲背上,他們回頭時正好見著單眼賊人被擊斃,年輕賊人把軍刀飛擲向她,狠聲道:「臭女人!這個仇我們一定會報的!」

火鷲已飛離洞口一段距離,森流繪一劍擊開擲來的軍刀,嘲笑道:「你們錯在不應該得意忘形……」

本來二人處於火鷲之上,就算易龍牙親臨也會覺得頭痛,但是森流繪卻是不在意這點,因為她有著極強的空戰能力。

森流繪跳出洞口外,在二人的不信和驚愕間,背後生出一對黑色羽翼,飛翔於半空之中:「……更不應該以為我奈何不了你們!」

森流繪在年輕賊人的眼前出現,黑翼示威般極力伸展開來,遮蔽了月亮的柔光,然後檸檬紅茶直斬而下,失去軍刀的年輕賊人只能勉強舉起右臂,但檸檬紅茶配上其主人的斬擊是何等厲害,劍鋒斬下他的右臂,同時也順勢把賊人和火鷲斬成兩半。

「墮、墮落天使!」

另一個抱箱的賊人見著森流繪的墮落天使姿態,雖然已經意識到不妥,但見同伴被輕易斬死,終究是呆了一呆,而就是這片刻的時間,在空中有高機動力的森流繪已經來到他和火鷲的身後,斬出一招銳風.裂地風牙斬,與剛才一般,連人帶鷲的斬成兩半。

「呼……總算沒有讓他們成功。」

取回鈦晶箱後,森流繪飛回保險室中,心中暗自吐了一口氣,如果剛才再多給丁點時間讓那抱箱賊人驅策火鷲飛走,那即使是她也難以跟上。

「嗨,怎樣,累了嗎?」

森流繪聽到這聲音時,就見到易龍牙站於身旁,與剛才不同的是他身上的上衣早就沒了,露出來的上身、手臂甚至臉頰都有著不少的傷痕,而長褲的褲管也被利器劃了多個破口,而自傷口流出來的鮮血把長褲染成多處紅斑。

「比起我,你不覺得更應關心自己的傷勢嗎?」森流繪略帶詭異的說道。

她雖然知道他的身分和力量是很特殊的強大,但看著他受了這麼多傷,仍可以自若的說笑,怪異之感登時充斥於胸口之間,暗怪他不應該在自己面前表現出這麼男人的一面。

「嗯唔……我也想,但總不好自己問自己的傷勢是不是很嚴重吧!」易龍牙聳肩的笑道,剛才一對八,三個賊人算是囉嘍不計,但馬文佳他們五個均是傭兵團的精英,實力加起來倒是令他異常頭痛,落得個狼狽的慘勝。

「拜託……我雖然有點男性化,但基本女性的溫柔我也是有的耶!」森流繪皺眉的說著。

她當然是聽出他隱藏在話中的意思——說她不會關心他的傷勢。她一手按著他肩頭上的大傷口,施了一個回復術,為他治癒傷口。

「那真是失禮了。」

「知道就好。」


十分鐘後

羅希特和一眾銀行的人也出現在保險室之中,羅希特雙手抱著鈦晶箱,對著易龍牙嘆道:「幸好有你們,否則我今次鐵定成為家族罪人。」

「嗯唔……當傭兵的總要盡力一點才行。」易龍牙聳肩的說道:「倒是那些賊人是否為綠葉集團的人?」

「這個……不清楚,他們身上除了軍刀之外就再無其他特別東西,就連項鍊和戒指等飾物也沒有,更不用說真實身分的證件。」

「啊……保密工夫做得很嚴密呢!」

就在兩人說著間,身後的森流繪卻突然小聲道:「龍牙,你看那。」

「什麼事……」還未等森流繪說完,易龍牙就回頭問著。

但未待她回答,羅希特已經說道:「是的,他們做得真是很嚴密,如果被他們搶去了霸風杖,我真不知道怎樣才能要回來。」

因為森流繪是小聲說著以及沒有太大動作的關係,羅希特自然發覺不到她是和易龍牙說著話,是以並不知道自己打斷了二人間的談話。

「老實說,今次算是你走運了,你現在還是快些和一、兩個傭兵團套點交情,熟絡起來吧!只要和他們有點交情,傭兵團多數會給你一些方便的,最少他們不會亂接破壞你工作的委託。」易龍牙由衷的說道。

傭兵團這種團體,雖然是以生意為優先,但若是熟客,而且還是有一定勢力的話,他們可是喜歡得很,因為比起飄忽的生意,熟客提供的穩定委託可是來得緊要。

「喂,龍牙,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森流繪是個很男性化的女人,但礙於禮貌以及女人不應該打擾男人正經交談的思想下,她也僅是小聲的叫著。

「我也是這樣想,那如果酬金方面多給你五萬銀元的話,會不會套到閣下一點交情呢?」羅希特認真的問道,他已經決定了要和哪個傭兵團套交情。

「喂,龍牙,我要去那邊看一下。」森流繪看易龍牙一時間分不開身,只好自行離去。

「用錢套來的交情雖不會堅固得到哪,但我不反對你多給酬金,不過你真是要套交情的話,最重要還是多來委託和交待清楚委託的一切。」易龍牙笑著說道。

作為傭兵,他知道很多時候都要在不明所以的環境工作,是以能夠讓他得悉委託的一切的委託人,會很得他的喜歡。

而在兩人說著間,森流繪也趁其他人不注意,來到那個還躺在保險櫃旁的單眼賊人身前,從他攤開的手底下,拿起了一個只有半個巴掌大小,盛著半滿紅色液體的小瓶子。

搖了一下瓶中的紅色液體,森流繪困惑的想著:「這是什麼生物的血液嗎?」
第七章 獨角獸血液
新曆九十三年,二月十日

今日的葵花居客廳一如以往般熱鬧,除了拉彌加母女、森流繪和席家姊妹外,一眾人等都聚在客廳上聊著,而話題正是昨天的港天銀行事件。

「那麼你們到最後也不知道那些賊人的身分嗎?」聽易龍牙把情形說了一遍,盤膝坐在沙發上的莉莎一面咬著巧克力條,一面問著他。

「不知道,他們身上可是什麼也沒帶,除了那些軍刀……」易龍牙斜躺在沙發椅上,雙手無力的放在兩側,擺著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那其他傭兵團的人呢?你應該沒殺掉他們吧?」比起賊人的身分,孫明玉倒是較在意其他傭兵團的人的傷亡,雖說是站於敵對關係,但既然是同行,她盡可能想保持一般的關係,不想交惡也不想交好,避免與他們有太大交集。

「當然沒有,我也不想被他們的傭兵團找麻煩,他們頂多被我打成重傷,休息兩、三個月就沒事的。」

易龍牙說到這時,身上的傷口也隱隱作痛起來,就是為了不殺他們,他昨晚的戰鬥可是辛苦得很,那三個賊人自然可以狠下殺手不用顧及什麼,但五個傭兵本就不弱,再加上要留手,他應戰那時足足辛苦了數倍。

「那就好了。」

聽著孫明玉那種鬆一口氣的話語,易龍牙一臉可憐樣子,嘆道:「這才不好,為了他們活命,我可是受了很多傷耶……玉姐,不如妳對我用治癒吧!」

「笨,不是說了不行嗎?治癒是違反自然的招術,不能多用的,而且你的身體這麼壯,這些傷很快就好的。」孫明玉說到後來,忽然來到他的身前,曲指輕敲著他的額角,皺眉道:「還有,我不是常常說你不要在早上擺出這麼疲勞的樣子,看起來很沒精神的。」

「是、是……那拜託妳去沖杯咖啡給我提神吧!」易龍牙揉著被敲處,語氣中帶著不情願的說著。

孫明玉聽他想喝咖啡,沒好氣的道:「就說了不要一早喝咖啡,會傷胃的。」

雖然她是這樣說,但仍是依言去廚房為他沖咖啡。

「話說回來,小牙,你今次完成任務,應該有錢多出來吧!」莉莎在孫明玉沖著咖啡時,也把話題帶到易龍牙所收到的委託金上。

聽到她提起委託金,易龍牙即時叫道:「喂喂,妳們想也不用想,我是不會借給妳們的!」

「龍牙,你說得真失禮!為什麼要在妳字之後加個們字!」享用著辣味魷魚絲的姬月華原本沒有多少心思加入對話當中,但聽到易龍牙的話,也隨之嚷道。

「就是!易君,你這樣說也太可惡了吧!莉莎的意圖這麼明顯就不說,為什麼要扯到我們身上。」雪櫻皺眉說道。

「喔!妳們兩個竟然這樣想我,好過份。」莉莎雖然是有心思拿易龍牙的委託金去買上等牛肉,但被她們這樣揭破,也多少有點羞惱。

「問題不是怎樣想妳啦,而是龍牙他的話耶!」姬月華說著間,把矛頭指回易龍牙。

一向少話寡言的凌素清也加入說著:「小易,你最好解釋清楚。」

「喂喂,妳們真的沒有這樣想過嗎?」

易龍牙的反問,登時讓她們語塞起來,憑他的經驗所得,她們沒有這種想法才是怪事。

「龍牙,你真是很討厭。」菲娜因尷尬而羞紅著臉說道,怪責他不應該說穿她們的真正想法。

「的確。」凌素清點頭說道。

「龍牙,你好過份耶!」

葵花居的客廳其中一個特點就是軟墊和抱枕極多,莉莎隨手就抓起一個軟墊擲向他,然而易龍牙卻是眼明手快的矮身閃過,但不幸的是軟墊來勢並未因他的閃開而停頓,反而直撞上姬月華的臉,她手上的辣味魷魚絲也應聲掉到地上……

「喔喔喔……我的辣味魷魚絲……」姬月華看著散落在地上的魷魚絲,全數都與地面作了接觸而報銷,心痛之餘,兩手各拿起一個軟墊,嚷道:「莉莎,妳要死啦!」

「耶?這是意外啦,要不是小牙他避開了,也不會誤中妳!」

也不由莉莎多解釋,她已經吃了一個軟墊,而另一個軟墊則是意外地打中她身旁的雪櫻。

「妳該不會想說這是我的錯吧?」易龍牙露出一副受傷害的樣子說道。

「就是啦!」、「月華,不要傷及無辜……」

莉莎和雪櫻同時間抓起一個軟墊,莉莎的目標是易龍牙,而雪櫻的目標則是姬月華。

「唔?什麼事,這麼……哇!」端著一杯咖啡的孫明玉剛走進客廳中,就即刻吃了兩個軟墊,手上的咖啡也隨之翻倒在身上。

「糟、糟透了!」易龍牙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因為他感覺到事情好像越扯越大,感覺不是太好。

「啊……」軟墊落下,孫明玉的臉還是保持著微笑,但看在廳中各人的眼中卻是極為可怕,她發出一聲玩味十足的冗長音調後,即抓起兩條長形抱枕,說道:「雖然不知什麼事,但誤傷途人就要受罰!」

她一說完,手上即無定向的甩出抱枕,一條打中了菲娜,而另一條則是打中凌素清,把剩下在局外看戲的二人也扯進了即將開始的戰事之中。

「明玉,我們是無辜的。」

「誤傷路人。」

「哇!妳怎麼擲我……」

「搞錯了……哇!」

「月華,妳偷襲我!」

「我不是想擲妳啦,是素清的抱枕在半空礙到才會……呃!」

「過份,素清,妳竟然變節!」

「有需要滅口……」

「可惡,菲娜妳竟然連擲兩個!」

「才不可惡,雪櫻剛剛可是連擲四個……」

「啊!原來剛剛擲四個軟墊過來的是雪櫻……」

「不是我擲妳,我是擲玉姐……糟!」

「啥!原來是妳!」

「又來了……」
聽著女聲的爭吵,易龍牙不禁打了個冷顫,打從孫明玉被襲後他就知道事情不好,連忙躲到沙發椅後遠離戰事,要不然他這個「異性」一旦置身於戰場上,鐵定會成為眾女的目標。

「她們瘋起來是不需要理由的。」這是他的經驗所得出的結論。

「看來要躲上一陣子呢……」聽著外面的激烈戰況,易龍牙推測出她們已經玩得興起,絕不是短時間可以平伏下來。

事實上也就如他所想般,他敢坐回沙發椅上已經是二十分鐘後的事。

就在戰事完結,剛睡醒不久的森流繪也隨之下樓,而她剛下來就看到了客廳的情況,奇道:「發生什麼事了?」

客廳混亂就不用說,但看到孫明玉等人那或躺或坐、喘氣疲累的樣子,她不由得困惑起來。

而當她從各人的口中得知了枕頭戰的開戰原因後,就說道:「嗯……那就是龍牙的不對吧!」

「喂喂,妳可不要亂批評人。」喝著咖啡的易龍牙沒好氣的說著。

但換來的是森流繪一句沒來由的狠話:「我管你那麼多。」

對於她那帶著挑釁的話,易龍牙即擺出一副不爽的表情作為回應,但卻沒有追究下去,反正他知道她並沒有惡意。

「這些有的沒的不要說了,不過,話說回來,還不知道賊人的身分這點倒是讓人心煩呢!」孫明玉把話題拉回賊人的身分上,這一點她其實是挺在意的。

易龍牙聳肩說道:「這也沒辦法,他們的保密工夫幹得這麼好,在他們身上除了一把軍刀之外就是銀行職員的制服,根本沒有多少線索可以查下去,想要知道他們的身分是很難的。」

然而,森流繪卻在他說完後,說道:「也不是沒有線索,我可是在他們身上找到這種東西。」她在衣袋處摸出了昨晚在銀行保險室那裡得來的小瓶,得意的說著:「看看,是戰利品。」

「這是什麼……」

在菲娜她們好奇的問著時,同樣看著小瓶的易龍牙的表情卻由起初的茫然瞬間轉為駭然,嚇得氣管一窒,被口中的咖啡嗆得咳嗽起來,但他只咳了數聲,就管不了喉嚨的痛楚,叫道:「繪!這是妳從哪裡得來的?」

「不要這麼大聲……這是昨晚我在那個撞破了保險櫃的賊人身旁撿到的。」

「天呀!」

看著易龍牙那副如臨大敵的表情,菲娜皺眉的說道:「龍牙,繪姐手上的小瓶有什麼不妥嗎?」

易龍牙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額角,分不清是嘆還是叫的怪聲道:「昨晚事後和那個羅希特說話間,我曾聽到銀行的人說,被撞破的保險櫃中好像少了一個裝著獨角獸血液的小瓶!」

經易龍牙一說,不要說他自己,連其他人也相繼臉色大變起來,不需要直接回答,他就間接把問題說了出來。

「龍牙,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說我拿了人家的東西吧?」森流繪想了一想,就聽得出他話中的意思,一臉不信的說道。

「還有什麼叫該不會,事實上就是如此!」易龍牙帶點哭腔的說著。

「我還以為這是賊人留下的,怎麼原來是不相干的人的東西……」

「這真是糟透了……」孫明玉當然想到這事若是被發現的話,絕對會是個大麻煩,重重呼出一口濁氣,想了一下子,即拍手說道:「不管怎樣說,要趁還未被人正式發現之前,把它放回保險室之中。」

「那要在明天中午之前完成,保管著保險室一切資料的主管剛巧出差,要明天才會回來,我們今晚回去保險室應該還可以趕得及,牆上那個大洞還沒有修補好,可以從那直接進去。」易龍牙帶點僥倖的語氣說道。

銀行主管出差這消息還是他在羅希特和銀行的人說話間順道聽回來的,如果那銀行主管還在的話,港天銀行早就查出少了一件東西,而不是好像。

「我們?龍牙,你也要去嗎?」森流繪倒是有點意外的說道,雖然自知是做錯了事,但她卻沒有想過要易龍牙幫她處理麻煩。

「這個當然!」易龍牙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同伴的麻煩事就是他的麻煩事,而且明明自己在她身旁,卻仍是讓她犯了這個大錯,他不跟去才是怪事。

「砰砰砰砰……」

此時,葵花居獨特如爆炸聲般的門鈴聲倏然響起,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而依照慣例,是由孫明玉去大閘處應門。

「耶?這時間怎會有人來的?」雪櫻皺眉說道,從說語的語氣和樣子來看,她顯然是很不高興在這節骨眼時間有人來打擾他們。

「千萬不要是客人!」姬月華也和她抱持同樣的心態。

半晌,易龍牙等人就見孫明玉領著一個穿著淺綠色套裝的中年女人進到客廳中,這中年女人約四十多歲,雖然有著不錯的姿色,但她臉上卻化著過份的濃妝,反而讓她的吸引力大大下降,濃妝並不是不好,只是一旦過份的話就會適得其反。

「玉姐,這位是?」莉莎第一時間問道,其實要是可以的話,她是想說可不可以趕她走,而不是問來客的身分。

孫明玉衝著廳中各人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微笑,外人是看不明白,但易龍牙等人卻是看得明明白白,這是警告他們不要有失禮行為,也不要給客人看臉色,她和他們住在一起也有段時間,她哪會不知道他們現在的想法,但客人是無罪的,絕不可以無端給人家難受。

而被孫明玉盯了一眼,眾人因煩躁而生的不爽倒是強制性消退不少,他們可不敢惹怒這個葵花居的領袖。

「這位是錢夫人,是來委託我們的。」簡略介紹了一下錢夫人後,孫明玉就把錢夫人領到一張沙發椅前,讓她坐下來。

這位錢夫人其實在十年前左右曾經是一位傑出的女演員,憑藉一套「亂世儷人」震撼一時,不過後來因嫁給了一個姓錢的富商,就自然地退出了娛樂圈,過著少奶奶一般的生活。

而雖然是不同年代,但凌素清她還是認得出這位錢夫人,正是當年二十二歲才出道,但又很快退出娛樂圈的李佳云。

她坐下後,孫明玉和易龍牙二人就坐在她的對面,中間剛好隔著一張四方桌,而其他人則是自行找了個位置坐下,或者離四方桌遠一點,繼續做自己的事。

「錢夫人,妳現在可以說明來意了。」孫明玉微笑的說著。

「嗯,我今次來的目的……其實是想來委託你們幫我做一件事。」

李佳云顯然是對廳中的一切覺得有點不安,說到中途時停了一下,猶豫著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對象,因為眼中所見的情況實在不像個傭兵團,不過她一念及入目的除了一人之外就全是女性,這點倒令她放下了不安的心情。

「那是什麼事呢?」孫明玉順著她的話問道。

李佳云聞言後,臉上即露出一個痛苦的神情,說道:「是關於我的女兒錢麗儀,我希望你們能幫我把她救回來。」

「可以說清楚一點嗎?」孫明玉再次順著她的話問道。

在談判上她習慣於讓對方把一早預定好的話說出來後,才會作正式詢問,這是她認為最好的談判方式,除了能給對方空間清晰地說出委託事宜外,還方便她摸清楚對方的說話技巧或者底細。

李佳云聽到孫明玉的追問,臉上的苦色更甚,說道:「我的女兒是一間小有名氣的公司的董事長,最近因為公司要爭取一項大計劃的承接的關係,而被迫和另一間有相同目標的公司作競爭,但是在前幾日麗儀她卻忽然失蹤……」

「管理一間公司和處理大計劃的人,應該不會太任性,就算真是任性出走,也不致數日不回家,旅行這事更不用說,到朋友處冷靜或者有可能,但一個電話也沒打回家更是不妥,遇上意外的話,最近可沒有颱風大雨……」

未等她的話說完,孫明玉已經說道:「是……綁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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