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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歷史] 調教初唐 作者:晴了 (已完成)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吐蕃大相祿東讚的登場

    「諸卿,覺得當如何處置?」李叔叔吞了吞口水,嘴邊的白沫都還掛在那,沒人好意思提醒這位自戀狂皇帝,怕心情不好的他抓狂了發飆。

    「臣以為,不僅把副使扣下,用使節去責吐蕃前來和親的使節團,還要其償我……這是不是有些失了我泱泱天朝風範?」一位滿頭白髮的文臣大儒有些不屑地撇撇嘴,***,要不是這裡是李叔叔當家作主,這會又不是天暗,本公子不拿根大棒棒抽你丫的才怪,天朝風範?還不如街邊賣菜的大嬸臉皮厚,也來當官?

    「老臣以為,此策可行之,不然,我大唐周國小國,皆以為我朝軟弱可欺也。」李績大叔瞪了一眼那位開言的文臣,大聲道。

    我很欣慰,很崇拜地望著李績大叔,這才是正道,更是王道,別人得罪了你,跟他要倆錢作為賠償來玩玩算啥子,雖然書面上說得隱晦一點,可咱們陛下的意思也很明瞭,那就是你吐蕃的鄉下幹部自個瞧著辦,這事過不過去,就瞧你下決心能出多少血本,國與國之間,本著的就是功利主義,只有永恆的利益,絕對不會有永久的和平。

    照剛才那位老夫子的想法,算了咋不聯想了,想抽他那張老臉還差不多,別說是要錢,要他的命都是對的。

    很快統一了意見,議定了如何對待此事。然後,李叔叔比較滿意地點點頭:「好,既如此,卿等以為,遣何人為使,去見那吐蕃和親團的祿東贊,商討此事?」

    「……」一幫老傢伙一個二個抬眼望天,連我爹也一樣,什麼人嘛。不就是去當當討債的黑社會打手嗎?這有啥了,還怕掉你們的面子不成?剛才叫得凶的李績大叔現在也變得靦腆起來,端著杯茶水細細地抿著,似乎還能從裡頭抿出一朵花來。

    「……」李叔叔微一皺眉,瞧著這幫子好面子的重臣,又不好發彪,也端起了茶杯,想瞧瞧哪位愛卿能自動自覺地跳出來自告奮勇地去當討債的厚臉皮。半晌也沒人放出個屁來。無聊得很。昨夜與宮女姐姐激戰一夜,今天大清晨又竄李叔叔這兒來報功,有些累了,瞇起眼,下意識地就打了個哈欠。

    「好!既然賢婿自告奮勇,朕就命你執我旨意前往。」李叔叔的手在我的嘴巴還未合攏之前,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一臉欣慰。「……啥?我?」半晌才反應過來,賣糕的佛祖,李叔叔也太厚臉皮了吧?故意會錯意。把本公子打哈欠都當成自告奮勇了。老人渣!

    「小婿沒,小婿不過是打……」話沒說完,李叔叔這老人渣猙獰著老臉朝我呲牙,巴掌再次拍在我肩膀上,重得生疼:「莫不是老夫的佳婿也不願意報效朝廷?!」一雙鷹目凶光閃討,很有王霸之氣。「這個,小婿不是不願意報效朝廷。」斜眼角,找俺爹求教,得到的回答是一對白眼,自己的娃都不救,啥人嘛……

    「唔,陛下之言,甚合臣等之意!」一幫老貨一個二個興災樂禍地連連稱善,然後別過腦袋來朝我擠眉弄眼。啥玩意。就連我家老爺子也不例外,一個勁地翹起大拇指稱好。

    「小婿,小婿沒幹過這事啊?」想了半天,就只找到這個理由來才拒絕。

    「熟能生巧,就你了!賢婿之才,滿朝文武誰不知道你才思敏銳,善於應對。哈哈哈……」李叔叔根本就是把大事不當事,玩我……***。「若是辦砸了,小婿可是百死莫贖。」學黑社會上門討債倒無所謂。可問題這是一個國家向另一個國家討債的問題,難度怕是增加了不少,何況吐蕃大相也不是啥子輕易就能服軟的好鳥,想想高宗時代,就是這貨發動了好幾次對唐的戰爭,這點在我的腦袋裡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無妨,賢婿你只要記住,不可損我國威國體,讓吐蕃人應承下此事就成,不然,朕的公主,他們當是那麼好娶的嗎?哇哈哈哈……」李叔叔笑得很開心,一干朝臣狂拍馬屁,讚誦這位這厚臉皮的無良皇帝。

    帶著李叔叔的一票大內高手,殺氣騰騰,凶神惡煞,總之,本公子鐵青著英俊偉岸的臉龐很吊地被一幫子惡貨前呼後擁地護在中央,縱馬朝著吐蕃和親團的駐所而去。與其說是護送,還不若說是李叔叔那老傢伙害怕本公子攜旨潛逃。反正我很不爽,見人就想抽的那種心情。

    到了門外下馬,本公子一歪腦袋,自然有打手小弟衝了上前,哐哐哐使勁砸門。「來了來了,何人如此喧嘩,這裡是我吐蕃使節駐?這位官爺?您有何事?!」一位吐蕃人打開了門,見到一大票惡形惡狀的大內侍衛,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很是戰戰兢兢地道。

    「速去傳你們的大相大人,就言,我大唐陛下的使者和旨意到此,速速來接。」我邁著八字步走到這位身高不過到我肩膀的吐蕃侍從跟前,擺好了架勢朗聲道。

    吐蕃侍從一聽,趕緊打開大門,然後用本公子一句也聽不懂的吐蕃詞朝著院內大呼小叫,不一會功夫,一位看起來五十來歲,精神抖擻、錦衣華服,身上掛著一大堆希奇古怪飾物的長鬍子紅臉老頭出現在院子裡,人未到聲先至:「老夫吐蕃大相、和親團正使祿東贊,見過天朝官員。」

    「本……」拱手張嘴欲言,眨巴眨巴眼,才想起我的官職是啥:「朝議大夫、右羽林軍中郎將房俊,見過吐蕃大使。」

    祿東讚這紅臉老頭一聽我的官職,不由得微微一頓腳步,笑臉一僵,直到我話音剛落,一對三角眼閃過了道訝色,才又換上了悅色,很親熱地大步上前,深深施禮:「哎呀,原來竟然是名震天朝京城的房相的二子,房遺愛,房駙馬啊,小臣著實沒想到,陛下竟然派出了房駙馬前來,實在是有失遠迎爾。快快往裡請,都愣著幹嗎?速速擺好酒宴,迎接天朝使臣,駙馬莫要客氣,我吐蕃雖然人少地貧,卻也有些上朝沒有的新鮮玩意……」太熱情了,這老頭如此熱情,咱也不太好拒絕,只好先拱拱手笑了笑:「多謝祿相的厚待,不過,還是先聽旨意為好。」

    祿東贊哎呀一聲,一擊掌,一臉很那啥的模樣:「對對,還請駙馬先宣讀天朝皇帝陛下的旨意……」

    進了大堂,本公子站直,一票侍衛全站我屁股後面,祿東贊等一干使節隨從全站我對面,躬身垂首行大禮,嗯,我舉起黃綢的詔書朝天過頂,然後攤開詔書,開始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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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祿東贊,哆哆嗦嗦地接過了聖旨,砸砸嘴,伸手抹了抹額角的汗水,李叔叔這一招可也夠狠辣的,不光是讓吐蕃賠禮道歉,還對吐藩的和親意圖表達了嚴重的懷疑,並對事態的發展保留使用武力解決的權利。很強硬的姿態,很毒辣的手段,祿東讚的臉色有些發綠了,雖然吐蕃天高皇帝遠,很難被大唐攻擊得到,可是,他也害怕,萬一李叔叔真要是惱羞成怒,不計後果地提舉國之兵來攻,怕是別說他這個大相擔不起罪名,更別說現在王位尚未穩當的松贊干布會如何的暴跳如雷,驚駭欲絕。

    「若是祿相有要務,那我就先行告辭了,明日再來叨擾。」沒功夫瞧這老傢伙玩變臉特技,先讓他自個思量思量,明天我再上門找他談判。反正李叔叔的旨意寫得很清楚了,談的東西怕是少得可憐。

    「房駙馬稍等,酒宴已然擺下,還請諸位天朝上官莫負了下臣的一番美意……」很是殷切的語氣與表情,一扭臉,這幫大內侍衛一個二個都把目光望向我,那意思就是,一切行動聽指揮。靠!既想白吃白喝,還想拿本公子來當擋箭牌不成?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吐蕃著名表演藝術大師

    一陣異樣的香味襲來,一個二個大內侍衛表情忠勇,可就是鼻子一聳一聳地吸個不停,眨巴著很無辜的眼睛瞅我,算了,吃就吃吧,反正你也總不至於拿毒藥來害我,朝這位吐蕃大相拱拱手道:「那我等恭敬不若從命了。」大相祿東贊趕緊讓開,請我們入席之後,調了一批還算是瞧得過眼的吐蕃少女到跟前來侍候酒食,先行告退,看樣子是去跟部下商量去了,愛咋商量就咋商量,反正李叔叔給本公子押下了底線,不用擔心。

    甩開大膀子使勁地吃著喝著,青稞酒,還有奶子酒,很多稀奇古怪的吃食,倒也蠻香的,特地派給我的倆吐蕃妞倒也可人,皮膚呈小麥色,如同後世經常曬日光浴的國際友人一般,兩頰之上的太陽紅更加的可人,不過,沒一個有我家的綠蝶漂亮,更別提宮女姐姐、羔羊和程家的老七了。

    故此,本公子能維持住正人君子,天朝上國的將軍風範,不理倆在我身邊添酒敬食挨挨擦擦的吐蕃妞。那幫子侍衛看樣子也接受過正人君子,天朝上國的禮儀訓練,雖然偶爾也調戲下邊上的吐蕃小妹妹,不過,總體上還是保持住風流而不下流的理念。

    「呵呵呵……小臣見過駙馬大人。不知道菜餚可合胃口?」大相祿東贊終於在我打第三個飽嗝的時候出現了,面上的笑容似乎是強撐起來的。「甚好,祿相請坐。不知可曾商議出結果?」起身朝祿東贊拱手為禮,請其坐在身側的空案。

    待祿東贊坐定,面現難色:「天朝的皇帝陛下的仁慈之心,令我等感激不盡,不過……」祿東贊左右打量了下,作為難狀。

    「無妨,這些都是陛下近前的侍衛,但說無妨。況且我與祿相之間,也沒有什麼不能讓人聽見的話柄吧?」想讓我趕人走?沒門,咱再渾,也不是傻子,落個與外國大臣勾結的名頭,那還了得?

    「呵呵呵,哪裡哪裡,只是小臣覺得。此事關係甚大,老夫雖為吐蕃大相,然……決斷之權盡在我國主之手,再說我吐蕃國弱人少,物產也不甚豐富……」叫屈喊窮,指天畫地,語氣哀傷,把吐蕃形容得只有片瓦容身,片葉遮衣的貧瘠荒野一般,所有吐蕃人都還在貧困線以下。嗯,照這老傢伙的表演能力,應該是吐蕃的勞苦大眾都生活在死亡線上,隨時會被野狼叨走,整日裡挖野菜樹皮充飢才對。一干大內侍衛早已沒了食慾,應該說是早就酒飽飯足,倆眼呆愣愣地看著這位藝術大師進行著生動的血淚控訴,很有良心地隨著這老表演藝術家的表情忽悲忽喜。沒關係,好久沒看到這麼專業的演員了,拿起根竹筷子兩指一曲一剔,當成牙籤叨嘴裡,表情也很豐富地隨著吐蕃大相的表演而忽悲忽喜,俗話說得好,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嗯,呆子,今個咱就裝一次呆子,瞧瞧你到底能不能獲得奧斯卡最佳表演獎?老傢伙抑揚頓挫的聲音形成了獨特的節奏,很神奇的節奏,害得本公子視線越來越朦朧……

    「……駙馬,駙馬?!」誰叫我?不知道打擾人飯後午睡是很不道德的行為嗎?砸巴著朦朧的雙眼一肚子的火:「幹啥了?」朝著推我的人很不高興地問道。

    「您睡著了?!……」一臉黑線的祿東贊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要哭出來似的,又很悲憤的那種。一個二個大內密探表情古怪地瞪著本公子。為自己的大使能在如此高才的表演藝術家跟前睡得著而感到由衷的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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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驚覺起來咱可是在為國為民辦正事,要跟這老傢伙談判賠償問題呢,***,太有失國體了,萬一祿相爺覺得身心都受到了污辱,乾脆扭屁股回吐蕃舉國之兵來攻咋辦?本公子倒不是怕他那些吐蕃生番來打咱大唐,跟肉包子打狗根本沒啥子區別,只是擔心萬一這幾個大內侍衛在李叔叔跟前打小報告,咱還不被七竅生煙的李叔叔掛門樓子上風乾等過年才怪。

    「思考……是的,本駙馬正在思考一個極其嚴重而又與你我二國息息相關的大事。」上綱上線,具體想說啥子咱也還沒想到。果然,呆愣愣戰我跟前,嘴邊滿是白沫的吐蕃大相,著名表演藝術家祿東贊被我的話唬得一愣一愣的,站起身來,朝這位神情略顯得猥瑣的老傢伙露出了一個感同身受的表情,很是嚴肅地歎息道:「本駙馬就是覺得你們吐蕃的生活實在是太淒苦了,吃了上頓沒下頓,實在是……難啊!」

    長歎一聲,趕緊站起身來,藉著拍這位在呆望著我,表情很那啥的吐蕃大相肩膀的功夫,順勢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抬眼瞧瞧天色,嘖嘖嘖,這貨還真能說,嘴皮子上的功夫怕是快趕上我了都。

    祿東贊一聽出了我話語之中的同情色彩,呆容瞬逝,換成了悲淒的哀容:「駙馬果然乃慈心仁厚之俊傑也,小臣想請公子體諒小臣的難處,若這些物件,能減上一減……」

    「其實,不是本駙馬不願意稍減,唉,我們大唐也有難處啊,我們皇上,可是天底下的君王,文韜武略無一不精,想當年,前朝腐敗……」從讚歎李叔叔這位大唐帝國主義頭子的文治武功開始,又從李家起兵一直說到了踏平突厥,總之,一部長篇史書從我的嘴裡洶湧而出,一干大內侍衛聽得支持不住,跪坐的正姿自然早已無法保持,一個二個東歪西倒,有磕睡的跡象,有的乾脆趴在桌上細數著自己的腿毛數量。至於我跟前的聽眾吐蕃大相,這位表演藝術家以及喪失了繼續表演的慾望,表情僵硬,倆眼發直,失去了以往靈動的三角眼如同翻了白肚的死魚。

    嘴巴太干了,抄起一杯青稞酒灌下,準備繼續的當口,吐蕃大相趕緊伸手攔住:「駙馬大人,還請先聽小臣一言。」這貨生怕我再搶了他的話頭,說話是又快又疾:「望駙馬能體諒我吐蕃舉國上下的難處,對於賠償之數再減一些為好,具體能減多少,還望駙馬指教。」

    「這個啊?好吧,咦?天色已晚,咱們還是明日再議如何?祿相切莫如此表情,非是我不願與祿相相商,而是本駙馬……」湊到這位老傢伙耳朵近前:「本公子也得向吾皇先行回稟祿相的誠意啊?」

    「可是……」祿東贊還想說啥子,「祿相放心,明日,本使一定登門造訪,到時,再與祿相切磋,還望祿相,嗯,這些青稞酒還不錯,不知道祿相是否?嘿嘿嘿……」摸著光溜溜的下巴,朝著這位吐蕃相爺,吐蕃第二號實權人物擠擠眼。

    「來人,還不把珍藏的青稞酒呈給駙馬與一干天朝上官。」祿東讚的表情很奇怪,嘴角有抽搐的跡象,很有點強顏歡笑的味道。

    得意洋洋地坐在咱的寶馬上,馬屁股上一邊掛一大壇青稞酒,到時候回家拿去給家裡人嘗嘗鮮。

    「駙馬,咱們這麼幹,不太合適吧?」跟隨著我來的侍衛頭子張豐把馬頭拉了過來一些,湊到我跟前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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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悠然地反問道。

    「陛下可是讓咱們跟吐蕃人談賠償的事,可您……」

    「著什麼急,你以為談判是什麼,三言兩語不合就動刀子不成?若那祿東讚這樣做,他可就不是祿東讚那個在鄉下干布死,咳咳……他還能爬到一人之下,萬之人上的吐蕃大相的位置上嗎?」朝著張豐露了個胸有成竹的笑容:「再者說,和親可是他們吐蕃人自個提的,現下又派來個對我大唐不滿的臣子到了咱們的地頭上瞎叫喚,把我們大唐當成什麼了?論軍隊的戰鬥力,他們不是咱們的對手,也就是藉著地勢,欺我大唐不能適應高原氣候……哼,他們現在是一心想和我大唐結好,擺平內部的矛盾,那片高原之上,可不是他們一家在作主……若不與我大唐結成盟友,他們哪有心力去對付內部權利的鬥爭,更有什麼精力來對付他們的宿敵象雄國?」張豐也不是傻子,能跟在李叔叔身邊當侍衛的,哪一個沒一副好腦子?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熱氣球的暢想

    「多謝公子解惑,照公子所言,急的該是他們才對,而不是咱們。」張豐總算是明白了過來,一個勁地在那點頭,望向我的目光多了一絲尊敬。很謙虛地朝他含笑回禮,繼續道:「正是,哼,國家與國家之間,不會有永久的和平,有的,只是永恆的利益,你以為,吐蕃人來和親,為的是什麼?還不是因為希望暫時和我大唐結成聯盟,借用咱大唐強大的軍事威攝力來震攝國內的……」習慣了,只要是對於勤學好問的學生,我從來不吝嗇給他灌輸正確的觀念和方向,畢竟,咱是優秀的園丁,不管是培養祖國的花骨朵還是給這一票喇叭花澆水,都是咱的本職工作,已經成為了我生存的本能。

    而且,越說,我自個越相信,咱剛才吃飽了睡,也是一個策略,咱不僅僅把一票侍衛忽悠暈了,能把自個也給忽悠進去,也算得上了不得的成績。很得意,打馬提韁的動作都輕快了許多。

    進了皇城,直奔甘露殿而去,張豐就跟在我身側,提著壇青稞酒,那是給李叔叔嘗嘗鮮的。不多時,行到了甘露殿前,早有眼尖的侍衛往裡通報去了。踏足進了甘露殿,就瞧見李叔叔跟袁天罡還有位壯實得略顯發福的中年人,三人正在裡面把酒言歡。

    「哈哈哈,正談起汝,竟然就已到了,快來,坐下,老夫給你介紹,這位可是李淳風,李愛卿,雖為太史令官,但亦為道家名士,道號黃冠子。與袁道長亦為至交爾……」李叔叔指著那胖子官員朝我介紹道。

    「見過岳父,見過袁道長、太史令大人。」打量了一番,雖然也很仙風道骨,可是瞧著他那發福的肚子。再覆蓋上一身官袍咋都覺得像是個鄉紳,滿嘴裡嚼著肉直冒肥油,也對,現在的牛鼻子老道誰禁葷了?至少袁天罡袁大師吃起肉的那勁頭比本公子還利害得多。

    李淳風,似乎歷史上也是很吊的一位神棍,比之袁天罡似乎在道家的聲望也是不相上下的。

    「呵呵,無須多禮爾。唔……」這位李道長別看人胖,可那雙眼睛卻賊亮得利害。目射奇光,盯著我乾巴巴的笑著,像是要把我看透看穿一般。

    李叔叔似乎沒瞧見一般,自顧自地接過了張豐呈上的青稞酒,把酒杯傾滿,與袁道長互敬。

    「這位小哥,呵呵呵……」李淳風盯了我半晌,目光變得有些,似乎驚疑不定一般?沒等我開口詢問,自個先笑起來。似乎為自己剛才的失神掩飾。

    「李卿。我這賢婿如何?」李叔叔這麼一問,明白了,找個神棍來給本公子算命來了。

    「嘿。一表人材,秀外慧中之俊傑爾……」李淳風笑了笑,朝著李叔叔言道,不過,我看到了他向李叔叔遞了個眼神,我心中不由得一緊,這位神棍莫非還真會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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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李叔叔沒有在這問題上多言,只是淡談一笑,鷹目之中微芒一閃而過,邊上的袁天罡作兩耳不聞窗外事狀,繼續吃吃喝喝。「賢婿此去,可曾有所斬獲?」李叔叔總算把話題引到了正軌。

    「小婿正為此事而來,特向岳父您稟告此事……」算了,等回去再想辦法查查這李淳風的老底,畢竟,咱又不是史學專家,只知道李淳風是位很牛叉的道人,可到底是看相的高手還是耍龜骨的能人,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所以,小婿決定用拖字訣,吐蕃大相既然猶豫,小婿就拖著,看看是他們如何應對,此事,不知道岳父大人以為如何?」向李叔叔呈報了今天見到了吐蕃大相所獲的成果之後,我如此言道。

    「唔,好……沒曾想到,你一轉眼之間,又能悟出了這麼道理,還能把那位吐蕃大相梗住,不失我大唐國威,老夫果然沒錯看賢婿爾,呵呵呵……」李叔叔聽了我的分析和帶來的消息之後,臉上的笑容顯得從容自若了許多,也肯定很認同我的一番謀斷之言,就連邊上的倆神棍也聽得連連認同地點腦袋,畢竟咱們都是大唐人,道士也有一腔為國盡忠的熱血。

    「對了賢婿,老夫這幾日都在思量這軍校之事,也與諸卿商議多次矣,你所言的把各軍中下級將校納入軍校教育範圍之策,很得眾卿之讚許。」李叔叔端起了我進獻給他的青稞酒,端到鼻前輕嗅了嗅,細抿了口酒砸砸嘴繼續朝我言道:「此事雖是不急,然也不可過於輕慢了,畢竟,我大唐現下主要的目標是北疆,賢婿可記住了。」

    「小婿定不負厚望,當為岳父大人效死力爾。」趕緊擺出一副忠心為國的表情,很誠懇地接受了李叔叔的教誨。

    「很好,來來來,正事談完了,咱們翁婿也一起把酒言歡,哈哈哈……」

    吃罷了酒,告別了李叔叔,卻在甘露殿外被袁天罡與李淳風倆神棍給攔住:「道兄慢走!貧道還有一事相詢。」

    「不知道二位道長有何見教?」趕緊頓步回身,望向這二人。

    「到貧道的青羊觀再言,自道兄所言之後,貧道已然做出了小樣,本待明日上房府喚道兄前來一觀有何遺漏,不想今日既已見了道兄,擇日不若撞日爾。」袁道長笑瞇瞇地開言道。

    「做出來了?!」我有些不敢置信,沒想到,袁天罡這麼勤奮,才沒多長時間,就已經做出了樣品。

    「呵呵呵,袁道兄好算計,瞞了我多時矣,今日你既開言,咱們現下便過去。貧道也還未曾見過可騰空架雲之物爾。」李淳風也很感興趣,一俗二道,一行三人朝著青羊觀直奔而去。

    果然,青羊觀後山潭邊的平地上,立著一個高寬都約兩丈的熱氣球,還有人騎在人字梯上正在調著什麼東西粉刷在熱氣球的表面,輕巧而結實的狹小吊籃裡,已經滿頭是汗的閒雲小道士正在拉動著鼓風機讓煤爐裡噴吐出大量的熱氣,送進上方的進氣口,讓熱氣球保持膨脹,以方便人進行粉刷。而流霜小道姑則在不停地比劃著,似乎指揮著工匠們做事。

    「這,這便是熱氣球?」李淳風的嘴張得老大,敲起手指頭指著上頭那膨脹得滾圓的熱氣球,半晌才憋出這麼一句話,說實話,我也很激動,畢竟,咱也就在電視裡和書本上瞧過這玩意,還從來沒親手觸摸過,更別說試駕了。

    流霜小道姑已然瞧見了我們一行三人,朝著這邊迎了幾步行禮恭聲道:「流霜見過師父、師叔,」頓了頓,拿眼角斜斜我,似乎有些不情願地道:「見過房二公子。」目光很怪,有鄙夷,也有崇拜,看樣子,這位漂亮的小道姑對我的人格進行蔑視,但對本公子的才華進行讚美,很矛盾的解釋,卻又很適合這小道姑現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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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功夫理這小道姑的怨念,先圍著熱氣球轉了個圈,伸手拍了拍那幾根捆紮在地上的麻繩,感覺得到,浮力還不小,很有力量,嗯,不錯,然後跟正在勤奮工作的閒雲打了聲招呼,一扭頭,就瞧見袁大神棍正唾沫橫飛,得意洋洋地朝著呆愣愣看著熱氣球的道友李淳風顯擺,倆手還不停地比劃。

    「此物真可騰雲駕霧?」李淳風的嘴皮依舊一個勁地哆嗦,目光很貪婪,手不停地摩挲著碩大的熱氣球下的吊籃。

    「然也,貧道已然試制多次,越來越覺得,此物若成,定能如房公子所說一般。」袁道長相當於變相地替我打廣告,我很謙虛地朝著李淳風拱了拱手:「其實在下也不過是紙上談兵之人也,論起實幹精神,還是袁道長,此物若成,頭功當數袁道長。」馬屁甩過去,袁道長後槽牙都露出來了,笑得有點猥瑣。

    「不知道這還有多久才行?」我有點躍躍欲試了,很想跳上去,試試從高空俯首大唐長安城到底是什麼感受。旋及又打住了這個念頭,這玩意可不是那麼好玩的,後果很有可能是:房府之二男為了科技事業,不顧自身安危,甘當第一個人類飛行天空的試驗者,然後因為熱氣球質量不過關,英勇捐軀,成為第一位因空難而壯烈犧牲的優秀穿越青年,被後世的穿越者們當作反面教材引以為戒……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夢千年,因夢而入世,房二的宣言

    「還需數日之功,或許可能,不過,結果尚未可知。」袁道長還算謹慎,嗯,科學工作者就該像他這樣,隨時都要有嚴謹的態度。

    「呵呵,好,到時,在下一定到訪。」咱到時候可得來瞧瞧,見識一下自己的偉大創舉,至少是俺設計的。

    「今日,李道友觀之何如?」袁天罡很突然的一句話,讓正心情激動的我微微一愣。

    「甚可……」李淳風很八卦的眼神在我身上掃來蕩去,半晌點了點頭,搞不懂了,這倆神棍發神經了?「二位道長,到底有何事,為何今日,在下覺得……」

    「呵呵呵,無妨,不過是陛下想讓貧道與李道友替房賢弟測個命數爾。」袁天罡露倆門牙,很友善的表情。

    「啥?測命數?對了,倆位大師,正巧了,在下還真有心讓二位大師幫忙算算命,改改運道啥的。」李叔叔想不到竟然這麼關心人,雖然我無法理解李叔叔內心的想法,但我敢肯定,李叔叔對我這個房府的二公子是越來越重視了,或者說,這是李叔叔對我的一種試探。

    很激動,隋唐最著名的倆神棍一起給本公子算命,實在是,榮幸得緊啊。

    「……」李淳風和袁天罡很不理解我的反應,倆神棍面面相覷。

    「二位這是怎麼了?」很好奇他們的反應。

    袁大天師嘴角抽了好半天在言道:「老夫早已替道兄算過了,而李道友剛才在宮中也亦為公子測過了相矣。」

    「啊?!」什麼人嘛,給我算命,咋不把結果告訴我這個當事人呢。

    「還望房道兄海涵。」袁天罡趕緊拱手賠禮,扶起了這位,「算出什麼了?」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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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您這是怎麼了?有心事吧……」綠蝶在我寫出第二十七個錯字的時候,終於開口了。很是喪氣地把筆擺在筆架上,坐到了榻上,朝綠蝶招了招手。小丫頭很乖巧地坐到了我的身邊,自動自覺地把手伸了過來,任由我牽在手中,溫熱柔潤的感覺,溢著關切的靈動雙眸眨也不眨地凝望著我,身上那若蘭若麝的淡香龔繞在鼻前,實在是讓人打心眼裡平靜了許多。

    「綠蝶啊……」腦子裡很是紛亂,揮了揮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少爺若是不想說,綠蝶不聽便是。」綠蝶有點失望,但臉上旋及浮起了笑意:「綠蝶雖然懂的不多,也知道有些事說出來之後,會好過一些。」側著臉的綠蝶,在光線的映照下,黛眉變得淡了幾許,眸裡的彩意如同那雨後之虹,份外的奪目。

    「嗯,這話我愛聽。綠蝶,你說少爺是在做夢嗎?」把背往榻欄上靠了靠,把綠身那柔弱無骨的小巧身軀摟在了懷裡,朝著這跟我眉眼相對的小丫頭低笑道。

    「做夢?」綠蝶眨了好半天的眼睛,似乎才明瞭我話中的意味。眉頭可愛地一擠一開,黑漆的大眼份外的分明,一股子羞意漸漸地順著她那吹彈得破的玉肌浮上了臉頰雙眸,水波在眼中蕩漾著,聲音既輕又柔:「若與公子在一起是夢,綠蝶,綠蝶寧願這夢能做得長久一此……」

    頭輕輕地倚在我的肩膀上,髮香襲人。

    「是啊,若這些都是夢,那我寧可這夢能做得長久一些……」有些感慨。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著實是這世間最為難解的謎題。

    「照兒見過公子,公子這是在嘀咕什麼呢?……」宮女姐姐見到了綠蝶依在我懷中,眼中的笑意滿盈,喚聲也頓時低了些許。

    「沒事,以後你可也是本公子的人,羞啥子。抬腦袋,看著我,這才像是俺的綠蝶,哈哈哈哈……」看到倆一心為我的漂亮妞都在跟前,剛才那種鬱悶的心結瞬間解開了不少。

    「公子,別鬧了,照兒見剛才公子眉目沉鬱,不知有何事憂愁?」宮女姐姐嗔怪地打開了我作怪的手,拿雙眸朝著邊上的綠蝶掃了一眼,這小丫頭坐在我的另一邊,似乎對於我跟宮女姐姐打情罵俏倍感好奇,雖然還羞怯地垂著頭,卻也知道拿眼角朝著這邊瞄了。

    「咱們大唐倆大神棍集體給本公子算命,說本公子是什麼斷命之人,反正沒一句好話。」憤憤地朝著青羊觀方向比劃起了中指,***,早知道就不去看啥子熱氣球,害得本公子現在是,太鬱悶了。

    「兩大神棍?」宮女姐姐嘴角微翹,精明而嬌媚的雙眸一轉,神色微頓:「莫非是李淳風李道長和袁天罡袁道長這二位真人?」

    「嗯,道長這稱呼還成,真人?嗯,反正不是紙紮的就成……」算了,不好意思當著女人的面罵下流話,直接從心裡對這倆神棍進行無盡的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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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漂亮妞一愣,隨即笑得花枝招展的,嗯,沒想到,綠蝶的小身板雖然與幾個月前伸展了不少,不過,她那雙小乳鴿發育得更快捷,倆漂亮妞在身邊挨挨擦擦,勾得本公子色心大動,耐何現在還不是時候。忍一個先,大白天的,咱還是得維護一下正人君子的形象,晚上嘛,嘿嘿嘿,另說了……

    「聽好了,你嘴裡的那個袁真人還有李真人很有把握地告訴我,說本公子是一夢千年……」把倆老封建迷信的話重複了一遍。

    兩位心愛的女乎似乎都陷入了沉思。是啊,不得不說袁天罡和著李淳風的話還是有些道理,或許本公子真就是房二,不過是一場大夢,夢迴到了後世,然後成長,長大、學習、離別、失親……種種磨難皆經之後,恍然間,夢醒了,如若一覺夢了千年之久一般,前時的記憶全忘,這更好解釋了,睡都睡了一千年了,自然就記不住過往之事了。

    「照兒覺得那倆位真人所說,確有其道理,莊周夢蝶,蝶夢莊周,亦是此理,公子與莊周的分別在於,莊周以夢而入道,而公子您……」宮女姐姐嘴裡輕輕巧巧地說著話,可是她那被我握在掌中的纖手溢散的涼意,還有雙眸著隱在眼底的懼意,我怎能分辨不出。

    「放心,本公子可不是莊周,本公子雖然是正人君子,但是為了你們,也為了我房家,更為了國家社稷、民族大業,公子我當然要因夢而入世……」

    摟緊了她倆,緊得讓她們,還有我自己都喘不過氣來,是的,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本公子曾經的命運肯定就像倆賣假藥的神棍所說的一般,前方,是一團迷霧,一切都得從我的腳下走出,一切的東西,總要自己去努力,才能守護住我所需要的東西,至少,要守護住我身邊的親人。

    「明天開始,本公子要努力了,要為大唐建功立業,在史書上,留下我房俊房遺愛濃墨重彩的一筆……」擺出了很光輝的形象,朝著天空,我朗聲高呼道。宮女姐姐與綠蝶為本公子的宣言而興奮得都臉紅了。我倆眼直冒星星點點,摸摸肚子,暈,都忘記吃夜宵了:「嗯,綠蝶,先替我拿盤果脯來,就拿些柿餅,那玩意有咬勁……」

    「……」倆漂亮妞從剛才的興奮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呆呆地望著我,我甚至瞧見了綠蝶額頭有冷汗滴落。「嘿嘿嘿……無論想幹啥,咱總得先填飽肚子吧?」

    「我還是喜歡公子裝雄壯偉岸的樣子……」綠蝶丟下這麼一句話匆匆地跑了。怒了,朝著這丫頭的背影直叫喚:「什麼叫裝,本公子本來就夠英武偉烈的!」聽到了身後的噗哧聲,本公子惡狠狠一回頭,對上的是宮女姐姐漲紅的小臉。「笑啥?!」挽袖子了。

    宮女姐姐腦袋搖得飛快,小臉老紅。半晌,挪到了門外,才又快又疾地道:「照兒與綠蝶一個心思,嘻嘻……」

    「靠!」臉氣得青紅紫綠,心情卻出奇的暢快,太奇怪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迷局

    談判,說好聽點是談判,說難聽點就是在扯皮,就像是街邊的大嬸買菜一般,一分錢、兩根蔥的爭,唾沫橫飛,吼聲震天。

    當然,那是賣菜,咱也只是打個比方,本公子很斯文,繼續與吐蕃大相玩著鬥智不鬥力的戰爭。一場堅苦的拉鋸戰,當然,這話對於已經耳邊多升了幾根白髮的吐蕃大相來說是一場堅苦的戰鬥,關我屁事,咱是主場,李叔叔就站在高處,權力下放,劃下了底線,現在是你吐蕃求咱,可不是本公子求你,自然輕鬆,吐蕃風味的美食吃著,美酒喝著,時不時調戲下身邊的吐蕃小妹妹,然後化妝正人君子跟吐蕃大相瞎忽悠一通,美差,一票被李叔叔指派前來隨我談判的大內高手簡直被我高超的談判技巧完全傾倒。很舒服的談判方式,唯一覺得不舒服的就是老覺得有人似乎在暗中窺探我,可偏生就是找不著人,***,哪個王八羔子吃飽了沒事幹來跟蹤本公子不成?每次出入吐蕃和親團的時候這種感覺都會更強烈,別說是我,就算是吐蕃大相了隱隱提過這事,問了周邊的大內侍衛,卻也是一無所獲,算了,既然不是陛下的主意就成,愛跟跟去,本公子行得直,坐得直,沒啥見不得人的事。

    五天之後,吐蕃大相終於苦熬不住,繳械投降,同意達扎那日松由我大唐處置,另外,還對與此事有關的和親團成員進行追究,並向大唐賠償損失費若干,良馬、牛羊萬餘。大唐皇帝陛下龍顏大悅,於宮中大擺酒宴,與群臣相賀又一場外交鬥爭的勝利。

    而我,房府之二男因為此事再次獲得了一干朝堂大佬的稱讚,不敢說震驚天下,至少也是名動京師。

    「妹婿,來,孤敬你一杯。」太子哥站到了我跟前。端著酒杯似笑非笑。「多謝太子殿下,該由微臣敬你才對。」太子啥時候改性子了?變得慈眉善目起來。

    幹掉了杯中的酒,太子哥竟然沒有離開,反倒挨在我身邊坐了下來:「往日些許誤會,還望妹婿莫怪。」

    「不敢,那些事,早就記不得了,不知道太子殿下所指何事?」我嘴裡應對著,心中總覺得太子哥的笑容實在是太溫和寬厚,似乎與他那一貫的作風不甚相同。斜起眼角打量了下四周,看到了長孫無忌跪坐在案幾前,淡淡地笑望著這邊,嘴角微彎,一副很從容的模樣。

    「呵呵,妹婿果然妙人,聽聞吐蕃大相心機甚深,殺伐決斷甚為果決。不料想,竟然被妹婿你贏了他一局。今日吐蕃大相祿東贊重遞國書之時,也對妹婿是贊喻有加爾,言我朝有妹婿如此賢材。實乃幸事……」太子哥依舊笑瞇瞇的,再次端起杯子與我碰了下,細抿了一口,抬起了那張帥臉:「妹婿能得他國之臣如此稱讚,就連我父皇也頗有臉面……」太子哥竟然是在誇我,很奇怪,這可是明擺著的事,用得著你來誇獎嗎?還誇得那麼大聲,前後左右的朝臣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謝謝太子殿下教誨,吐蕃大相祿東贊此人也甚為精明。微臣不過是托了陛下的洪福,才算不負重托……」趕緊謙虛,別人誇獎我,我可以厚著臉皮接受,可是這位與長孫無忌的外甥,稱心的男朋友,被我爹攻擊過很多次的行為不儉的太子哥來誇獎我,實在是擔當不起。太子哥笑瞇瞇地:「呵呵,妹婿此話差矣。來來來,莫談公事,孤再敬你一杯。」飲罷,太子哥的聲音陡然間降到低不可聞:「孤聞,吐蕃和親團中,亦有吐蕃絕色佳人數名,可有此事?」

    「這個……」靠,還以為是為了啥,原來是想乘機向我打聽吐蕃妞長啥樣嗎?跟這位太子哥解釋了一遍吐蕃美女是啥樣子,太子哥笑得很是邪淫,手搭我肩膀上,猥瑣地擠擠眼:「妹婿定要替孤向吐蕃大相,嗯哼……」不言而喻,整個一男女通吃的人渣。

    「嘿嘿,若是微臣能見得吐蕃大相,定會提起此事。」

    「妹婿,此事,莫讓孤失望。」太子哥微一皺眉,雙目灼灼地瞪我良久,才援緩地道。

    「微臣遵命。」沒辦法了,答應唄,反正送人的是吐蕃大相,要人的是太子哥,本公子就當當苦力,中間通個話語便可,倒也不是什麼子難事。

    拱手恭送著太子殿下離開了我的位置,一腦門的霧水,就是不知道太子這番行為到底何意,向我示好想拉攏我?又或者藏著什麼陰謀?

    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這位殿下的背影,走到了長孫無忌跟前,太子哥停下了腳步,端杯敬向他的舅舅,神色交錯,很可惜,本公子聽不懂他們的心聲,總覺得有些,這事也太蹊蹺了點。

    酒宴上,長孫陰人的目光數次掃過我,可一抬頭,長孫陰人不是在跟人聊天,就是在自飲自斟,難道是我神經過敏不成?

    回房府的一路上,我把這事向父親細說了一番,當然,太子哥讓我給他提向吐蕃王爺要女人的事也隱晦地朝父親略略一提,老爺子坐在馬背上晃悠,瞇著眼思量了許久,無奈地搖搖頭:「為父也猜不透太子殿下為何如此,前幾日,老夫曾彈劾太子殿下縱容東宮侍從擾民,太子殿下已然受了責罰,再說此事與吾兒無關,唔……不過俊兒,你既為朝臣,當秉公而處理各項事物,莫要偏倚。太子既吩咐了你做事,為人臣者,不違法紀之事,當自遵命,」看樣子老爺子也沒有一絲的頭緒,只好暫且如此。

    「孩兒遵命。」想不通,猜不透,算了,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正正常常吃喝玩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才剛早鍛煉完畢,房成就小跑竄進了我的小院:「少爺,吐蕃的相爺上門拜訪,說是要見您。」房成有些激動,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了,別個國家的相爺,竟然來拜訪自家的二公子,這種榮耀,也是很難得的。

    「哦?」把手中的石鎖輕輕地放下,接過了綠蝶遞上來的毛巾擦著身上的汗水:「好,你先過去,讓這位吐蕃相爺在前廳等候,我換了衣服就過去。」

    「小的遵命。」房忠抱拳領命而去。

    「吐蕃大相祿東贊,此人竟然找上門來了……」倆漂亮妞的目光都充滿了疑惑,我笑著朝她們說道,抹罷了汗水,接過了宮女姐姐手中的衣物披在身上,綠蝶趕緊從邊上拿起了腰帶給我束住:「吐蕃的相爺來咱們家幹嗎?難道找少爺有公事?」綠蝶好奇地隨口問了一句。

    「公事?哼,怕是來者不善罷了,此人照兒在宮中早有所聞,精通權術,長袖善舞,看似和藹可親,實乃眥目必報之人,公子還須小心才是。」宮女姐姐抬起了臉頰,很是關切地道。

    「嗯,你們倆放心,反正這老傢伙已經投降了,就連國書都已經重遞了,還能有啥,本公子一不是王爺,二不是可以一錘定音之人,找我?我不把他給吃窮才怪……」想起在吐蕃和親團痛痛快快地吃吃喝喝的日子,還真有點懷疑,我甚至懷疑,祿東讚這麼快便服軟投降,很有可能就是因為我跟一票大內侍衛的剽悍胃口,光是酒,這幾天來,怕是至少也有百來斤進了咱們的肚子了。

    「呵呵呵……」走到前廳門外,已然聽到裡頭傳來的爽朗笑聲,我爹的聲音,看樣子,老爺子還未來得及上朝,就撞上了這位吐蕃相爺。兩位相爺之間自然是很有一些共同語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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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原來駙馬爺駕到,吐蕃祿東贊見過駙馬,上門搗擾,罪過罪過……」祿東贊見我出現在門外,趕緊起身迎候。

    「不敢,房俊見過祿相。」在父親的面前,還是要保持彬彬有禮的君子風範。「既然俊兒來了,好好招呼祿大人,祿大人,請恕房某無禮了。」老爺子把祿東贊丟給了我,自去早朝了。

    「請坐,不知祿相找我有何事?」很奇怪,這位祿相爺為了賠償之事,怕是心裡早已經恨我入骨了,怎麼今日竟然笑瞇瞇地訪上門來了,可真夠奇怪的。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吐蕃大相邀宴

    「東贊來見駙馬爺,乃是為私誼,不為公也。」祿東贊摸著修剪得很整齊的長鬚,很是樂呵呵地朝我笑著,渾然沒有昨日遞國書請罪之時的頹喪模樣。

    「哦,不為公?」我重複了下祿東讚這句話,望著一臉歡容,精神抖擻的吐蕃大相,很是好奇,難道他真的是心胸開闊之人不成?

    「駙馬爺莫要不信,東贊雖然與駙馬爺在公事上有頗多爭議,然,東贊私下裡對駙馬的風采甚為佩服,更聽人言,駙馬爺乃世之英材,東贊早有心與駙馬爺結交。昨日公事既了,東贊望能有幸與駙馬爺把酒傾談,還望駙馬爺您晚間賞些薄面,今日酉時,東贊於曲江畔的望江樓恭候駙馬……」祿東贊一面拍著我的馬屁,一面邀請我去吃吃喝喝,這種事,嗯,正好,太子哥還想讓本公子去我祿東贊去要倆吐蕃妞去瞧瞧新鮮,既然祿東讚自己找上門來了,晚上,正好把這事提提,也算是替太子哥做了件事。

    「祿相放心,房俊一定按時到訪。」站起來拱手回禮。祿東贊聞言大悅,喜上了眉梢連聲稱好。把這位吐蕃大相送出了門,還不停地在我耳邊嘰嘰歪歪什麼曲江畔的望江樓食物如何的鮮美,酒釀更是醇香什麼的,未了,還湊到我耳邊很是猥瑣地低聲道:「駙馬爺不知,望江樓裡,可是有好幾個絕色妙人,嘿嘿嘿……」

    「嘿嘿嘿……」絕色妙人?唔。朝這位正在上馬的吐蕃大相抱拳為禮:「祿相放心,就算是披荊斬棘,房俊也一定到場赴宴。」

    「好,一言為定,東贊去也!呵呵呵……駕!」望著這老傢伙矯健的背影,嗯,這位祿相人品也不錯啊。嗯,君子守信,就算是下刀子咱也得去會會這位祿相爺,當然,不是為了看美女,這點,我可以用正人君子的名義發誓。

    回到了小院,換下剛才匆匆披上的便裝,打理行頭。準備前往進奏院,「祿東贊就是為私誼而來,只為邀您赴宴?」宮女姐姐戒心也太重了點吧,我砸巴砸巴嘴朝著宮女姐姐笑道:「嗯確實如此說的。」

    「公子。」宮女姐姐抬起了俏臉,凝望我半晌,輕聲喚道。

    「嗯,有何事?」任由綠蝶替我整著頭頂的束冠,拿著銅鏡看看臉面永冠是否還有什麼不妥。「公子莫要怪照兒多心,照兒雖未見過此人。但從那些耳聞目見而得的消息。這位祿相,可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人。今日請公子夜宴,望公子多加小心……」宮女姐姐頓足而立。眉鎖陰雲,豐唇緊抿著,似乎遇上了一件難事一般。

    「怎麼了?照兒姐,難道那個吐蕃老頭子想害咱們少爺?」綠蝶有些惶急地道,小手一緊,差點把本公子的頂冠在連同頭髮一起扯下來,疼得我慘叫一聲,嚇得這小丫頭手抖了,才驚覺做錯了事。

    「少爺對不起了,綠蝶實在是不小心……」綠蝶連連賠禮。

    「沒事。小心點就成了,要把少爺我扯成了光頭,當心家法!」半開玩笑地朝著綠蝶道。逗得這丫頭粉面一紅,眉宇之間總算是不那麼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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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過宮女姐姐滑若膩脂的手兒,朝著這位神情似乎略顯得黯然的絕色佳人溫言笑道:「放心吧照兒,我可從來沒有怪你,你一心為我解憂,若我怪你,怎又能對得起你那份真心。那本公子可就是真傻子了。」

    「公子我……」宮女姐姐輕啟豐唇欲言,卻又似被梗住了一般,美目裡泛起了淡淡的晶瑩,嘴角輕翹,歡愉的喜意攀上了她的眉梢。

    「好了,照兒,正所謂一切盡在不言中,你的心思我明瞭,我的心思,你二人皆明瞭,哈哈哈,本將軍去也!」左擁右抱一回,各親一口,志高氣昂地上班去也。

    到了前院,撞見了正要出門的管家,一問才知道,咱家在長安的酒樓,已經悄然地動工了,嗯,改天,咱就去自家的酒樓逛逛,瞧個新鮮,一路聊著,剛一走出房府大門,正好有一官員匆匆縱馬而來。一直與我對沙盤工程事業進行接洽的工部郎中鍾驊,他怎麼來了?

    鍾驊到得近前翻身下馬,一臉喜色地朝前兩步拱手為禮:「工部郎中鍾驊見過房公子。」

    趕緊拱手回禮:「原來是鍾驊大人,不知道大人匆匆而來有何要務?」瞧他的樣子,難道沙盤的事又有進展了?

    「五日前,最後一名繪圖師也已從歧州回到長安,我工部一干圖師日夜趕繪,至今晨,全圖已然繪製幾近完工,鍾驊將為此事來向房公子報喜,順便請公子隨我前往工部一行,看看有何遺漏之處。」

    「哦?!已經完成全圖了?」我不由得低呼一聲,好高的效率。咱身為地圖繪製兼沙盤土建項目負責人,自然要前往查看一番。

    「大人請,先去工部瞧瞧,對了,慎叔,遣人替我到進奏院說聲,公子我有事往工部一行,若有要事,可來工部找我。」跨上了馬背扭頭朝著管家言道,打馬又跟著這位工部官員匆匆而去。

    工部裡正在繪圖室裡工作的人可不少,每一個人都是匆匆來去,很忙碌的樣子,鍾驊當前領路,走到了一幅大卷之前:「公子請看,這便是關中道全圖,剛剛完工……」很得意,站在我邊上,靜待我視查。

    「我瞧瞧,嗯,甚為細緻……」嘴裡說著表揚的話,站到了鍾驊身邊,看了半天,伸出了手指一點:「這便是長安吧?」不錯不錯,經過了我與眾多圖師的意見綜合,已經懂得用陰影來顯示山巒高低了。至少不會像以前的地圖,隨手倆筆就是一座山,跟小孩子玩意似的。

    「公子高明,這兒正是長安,您瞧,這是八水,這裡是……」鍾驊的話可不少,手指頭在長捲上不停地比劃著。

    「唔……」一面點頭,一面細細打量著這張地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這時候,有位繪圖師拿著一幅圖從我身邊經過。「這位仁兄請稍待,可否將你手中之圖借我一觀否?」攔住了這位繪圖匠師,他頓步一愣,鍾驊亦不知道我為何如此,只是吩咐那位繪圖師將手中的圖樣交給了我,正待在鍾驊的示意下朝我分說什麼時,被我抬手止住。這也是一幅圖,我拿著圖紙,桌上的圖紙相校著。腦中靈光一閃,興奮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我振臂高呼了一聲:「經緯線!本初子午線!靠!就是那玩意。」

    「經緯線?本初子午線?」鍾驊和著身側的繪圖師莫名其妙地瞧著我。

    「正是此物,你們可知道從長安到渭水直線距離共有多少里路?」我興奮得都差點不知道如何來組織語言了,是的,子午線,經偉線,以長安城太極殿為中心進行劃分,每一百里或者兩百里進行一次分割,第一線為零度,第二線為一度,照此畫分……形成了完整的地理坐標,不僅僅是在軍事上,在民事上也極具價值。

    「以太極殿為中點,順南北東西四個方向劃分……」鍾驊自己本身就是繪圖高手,聽了此言,兩眼亮得驚人,撩起官袍幾乎趴到了地圖上,手指在上面移動著,嘴裡小聲地嘟囔著。良久,鍾驊長歎一聲:「妙矣……公子之言,令鍾某茅塞頓開矣。爾等速拿紙筆來,還請公子詳加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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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不敢,房某也不過是偶然一得爾。」很高興,能使大唐地圖繪製得更準確直觀,咱厚點臉皮有啥了。

    「由經緯線組成的網格稱經緯網。經緯度又稱地理坐標。從長安太極殿起,往東為東經,往西為西經,往北為北緯,往南,則喚之南緯,如此一來,有了經緯線和地理坐標,不同的地點、不同位置就可以用經緯度來表示。根據經緯線可以確定方向,知道一個地點的經緯度就可以在地圖上找到它所在地位置……」在一干繪圖匠師跟前,本公子把這些基礎理論灌輸到這些人的腦海裡。一干人等聽得如醉如癡,更有人奮筆疾書著,生恐忘記了。而我,則繼續口若懸河一般,用口水,呸呸!口誤。是用心血澆灌著這些祖國的喇叭花,撒下的科學種子,總有一天會生根發芽。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曲江夕景

    講完了課,鍾驊乘著大伙沉思的當口,湊到近前私下裡問道:「下官還有一事不解,為何這零度線需用子午來稱呼?還有那為何把零點立於在皇宮中的太極殿內?」求知若渴的雙眼眨巴著。那一干正要各忙各事,或者正在收拾筆記的繪圖師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目光,全聚集在本公子身上。

    很想罵他一聲多事,本初子午線,我又不是英國佬,又不是地理學家,我教的書本裡也沒這破玩意的名字解釋,實在是,唉,出絕招了!

    「子午線嘛……」眼球一轉,簡單,清咳一聲:「至於房某為何要用本初子午線這名字來稱呼零度線,其實很簡單。本,初,這二字皆有指起源之意,喻意經緯,從此處開始向外延伸,每一天,有十二個時辰,子時至陰,午時陽極,以此來喻意陰陽交替,經緯交叉之意,不知這個解釋可當否。」至於地球是方是圓,嗯,咱可沒那本事讓這幫深受封建思想毒害的老傢伙立馬開竅,反正讓他們知道經緯線必須九十度直角交叉就成,萬一哪天咱大唐打遍了全世界,慢慢再來理這些小問題不遲。

    圓不圓方不方關本公子屁事,咱可不想當大唐版的伽利略,萬一被家裡那位封建主義、道家思想的堅決捍衛者房老爺子知道了,不把俺這穿越青年當神經病,捆起來丟柴火堆裡燒成炭沫為國為民除害才怪。

    幾十個腦袋齊刷刷的上下移動,嗯,解決了一個問題,至於另一個嘛。「至於為何立於皇宮之中的太極殿內,這一點,太極殿位於我大唐帝都長安的中軸線上,又位於皇宮中心,乃陛下召開朝會之所。你且說說,不把零點安於此處,還能安於何處?」朝著鍾驊回禮反問一句,唰,幾十個腦袋搖得飛快,誰敢說不安在那,就是對大唐皇朝的,嘿嘿嘿,咱就不用明說了。

    「妙,妙矣。公子果然不愧我大唐名士,出口之言皆有論數,鍾驊實在是,多謝公子教誨……」鍾驊的表情和目光都顯得那樣的崇拜。嗯,很好,今天本公子又揚了一次名,本初子午線的解釋是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清楚,問題是咱能把別人給忽悠住,以為我說的就是真理就成。這就是本事。嘿嘿嘿……

    我告別了工部郎中與一干官員,剛出了皇城不多遠,才想起一件大事。直奔東市而去,不多時,就來到了上次那家店舖門前。

    「掌櫃的可在?!」一進門就瞧見倆小夥計在跟前招呼客人,扯過一個小夥計問道。

    「公子找我們掌櫃有何事?」

    「哦,你告訴他,上次跟他訂做水晶片的客人來了。」朝這小夥計笑道。不多時,那位上次被我誤認為是穿越同胞的老掌櫃捧著個盒子從後房裡走了出來,一瞧見我,趕緊招呼:「哎呀,這位公子。老朽可是等你多日矣,此物件早就磨製完成了。」獻寶似地把盒子樂呵呵地往我手裡遞:「這東西保證光潔如玉,晶瑩剔透,映月生輝……」嘴裡使勁地吹噓著。

    「嗯嗯,甚好……」胡亂應著,打開了木盒,一塊約三寸見方的大凸透鏡片,而邊上還有有四片,兩塊凹、兩塊凸,大小各不相同的水晶片。全都很是晶瑩剔透地躺在紅綢墊起的木盒底部,我有點激動,戰戰兢兢地伸手,小心地拿起了那一大塊,不錯,非常不錯,沒有一絲的雜質和裂紋,表面光潤,沒有一絲一毫的粗糙感,拿著照了下手,很不錯,毛孔瞬間被放大了不少出現在我眼前。成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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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讓這個在我跟前瞎轉悠的老傢伙瞧出用途,只看了下透明度和清晰度之後,便盒上了蓋子,付了錢,等這老掌櫃瞇著眼數錢的當口,我接著問道:「掌櫃的,可還有帶顏色的水晶?必須是純色透亮的那種,沒有一線雜質的那種……」很想做一副墨鏡,那玩意在太陽天戴起,最是舒服。

    「這個,怕是貴得緊,一般水晶像公子手裡的這貨都算是精品了,若還有混有顏色的,怕是,千里挑一都難……」老掌櫃瞇起眼睛想了半天才道。

    「哦,那算了,掌櫃的告辭,改日若有需要,我再來搗擾。」匆匆告別了這位飾品店老闆,心情愉悅地在東市裡逛進了家酒肆,填了填肚子,才回到進奏院打了個晃頭,又把幾個頭頭腦腦拉來合計一番,對進一步完美和細分間諜的種類作出了指導性發言,然後很是勤奮地構思了一會組建軍校的章程,一抬眼,天色已然昏黃,已近酉時。

    放下了筆,伸了一大個懶腰,嗯嗯,咱該去會會那位吐蕃大相了,一出進奏院,就瞧見房成腰挎橫刀,牽著馬匹站在對面,「咦?你怎麼來了。」今天因為辦公事,故此讓房成留在了家中。

    「見過二少爺,小的是奉少爺的小夫人之命,前來與少爺一同往望江樓的,小夫人還讓小的交待少爺,多聽少言。」忠僕房成立即牽馬走了過來,朝著我道。

    「小夫人?哦,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不放心。」嘴裡這麼說著,心底裡暖洋洋的,宮女姐姐的擔心看樣子是有她的道理,生怕我不在意,故此特地將房成也譴來,一來嘛,肯定是在變相地提醒我今天她叮囑之事,二來也有個人在身則陪伴,萬一喝醉也有人送我回家。

    「那就走吧。」接過門衛牽來的寶馬,跨身而上,縱馬提提韁,跨下健馬一聲長嘶,四蹄翻飛,朝著長安城最東南角的曲江而去……

    馬踏於曲江河邊的慢道,花卉環周,雙翅被夕陽折射出幻彩的蝶兒在花間起舞紛紛,似乎要乘著最後一縷陽光,跳完它們的舞蹈一般,垂柳輕擺,和風習習,煙水與夕陽的光彩揉在一起平展開來,份外地明媚,遠處的漁歌聲尚未散去,近岸的水拍聲又已然應和起來。「好景致!」我不由得概歎一聲,雖不是小橋流水人家,卻又別有一番煙水長安的古雅之風。

    「嗯,水好!」房成吭哧半天想不出一個形容詞,半天才憋出倆字,卻也盡指出了曲江之美,盡在那碎金燦彩的碧波。

    「走吧,晚到了可就不好了。」嘴裡如是說著,而我心裡卻更希望那位吐蕃大相別太吝嗇,若能選個好地段,迎波而飲,方是美事,本公子今日就是來玩樂瞧美女的,不是來陪你個老傢伙嘰嘰歪歪的,希望這位吐蕃老大爺明白這個道理。

    三層木結構的望江樓屹立在曲江畔,在一干一二層樓的建築群中,甚是顯得鶴立雞群,到得門前下馬,早有夥計迎了上來,陪著笑臉伸手攪韁。「這位房公子吧,三樓上的老爺子可等您等了好久了。」

    「嗯?你怎麼知道我姓房?」我不由得好奇地反問了句,扭頭看向房成,房成也很莫名其妙。就這時,伴著朗笑聲,除去了胡衣的祿東贊一身的漢人打扮,從門裡走出拱手道:「呵呵呵,房公子,老大久候公子不至,四下顧目一望,便見一位白衣翩翩的濁世佳公子立於曲江之畔,東贊雖未辨其面,然亦知必是房公子,不然,還有誰能有這般的風采。特喚夥計先下來候著。」

    「實在慚愧,公務煩忙,讓祿大人久候矣。」這老貨誇得我都有點臉紅了,趕緊回禮,相攜著朝門裡進去,到了曲江樓,才知道這裡面頗不小,四幢三層的建築,中間圍成一處絕佳的亭院,燈火初明,藉著最後一絲天光,肥葉輕花更顯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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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祿大人倒是會挑地方。」很感慨,實在是,很懷念李恪這位斬雞頭燒黃紙的兄台,不知道啥時候這貨再會又裝病爬回長安來與我這個賢弟相會,多日不見,也怪想這位老往朋友兩肋插刀的仁兄。

    「哪裡哪裡,老夫今日換上漢服,就是想入鄉隨俗,為了邀請公子,老夫可是花了好多的心思,讓僕從們四下打聽,這此春日裡,長安城內的曲江之影,可算得上是這個!」吐蕃大相翹起了大拇指,很是得意地朝我擠擠眼。

    「哦?有勞了,祿大人如此待我,實是受寵若驚啊……」嘴裡應著,心裡隱隱覺得這老貨怕真是有什麼詭計了。

    「攔我做甚!」房成的大嗓門一聲暴吼,震得樓梯邊沿腳步難及處的塵埃都騰了起來。這傢伙幹嗎?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唇槍舌劍

    我一扭頭,卻是見到了二位漢人打扮的吐蕃武士於走廊處攔在房成跟前,抬起手臂,似乎想阻止房成的腳步。房成手握橫刀之柄,睜圓了虎目,加上剛才那一聲暴喝,配上猙獰的面孔,宛如伏魔金剛從廟宇之中鮮活過來一般。那倆個伸手攔著房成的吐蕃武士被房成身上溢出的凶煞之氣逼得底氣都虛了下去,背都有些拱了。

    「這是……」我伸出了手指了指那個吐蕃武士,目光落在了祿東讚的身上,祿東讚的臉色瞬間一黑,扭身回去,一巴掌把那個吐蕃武士煽到一邊,一腳踢滾另一個,高聲斥責:「滾開,那可是房公子的侍衛,你攔這位壯士做什麼……」老傢伙似乎還想拿腳踹,我都瞧不過眼去,趕緊把這位在我跟前顯擺自個脾氣的吐蕃大相拉住:「祿相莫惱,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老夫,氣死老夫,這些俗貨就是不懂得什麼叫禮貌,還望公子海涵……」皮笑,肉也再笑,可他那未曾移動的腳步讓我微微一驚,宮女姐姐的叮囑在我的腦海裡浮現出來,趕緊打斷這位吐蕃大相即將吐出的話頭,一側身,一挑眉,朝著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房成怒喝一聲:「房成,幹什麼,跟上來就跟上來,跟人吵什麼!」房成很莫名其妙,翹起根手指頭指指自己又指指地上的倆頭,一臉的委屈,很隱蔽地朝這傢伙擠擠眼,扭頭,望著表情剎那間閃過驚疑的吐蕃大相祿東贊微拱賠禮道:「祿相,我這家僕是個直人性子,還望祿相莫太在意了……呵呵呵」明裡訓著房成,可咱的忠僕必須跟在我身邊的寓意也透給了這位大相爺聽了。

    「呵呵呵,既如此,無妨無妨。若光你我二人,也甚是無趣爾,公子請。」祿相爺連眼皮都不跳一下早以恢復成了一位和藹可親的老人家模樣。

    「哦?……」提步徑直往三樓走去,上到三樓,才發現,除了一群站立在酒宴案幾邊上的侍女,和著幾位佩著腰刀的護衛之外。臨江的那一邊寬闊處,竟然坐了幾位背對著我,面朝江畔的女子,似乎懷抱著各式樂器,正在調試著,靜待人輕喚,便會起樂一般,窈窕的背影,高聳的雲髻,薄紗之下的粉色羅衣。露出的白膩肌膚被斜陽映呈異樣的金紅色。讓人升起一種想讓她們反過身來一探究竟的衝動。

    「公子,公子?!呵呵,請!」吐蕃大相邀我入主位。我可是客人,堅決地坐在了客位上。賓主坐定,我示意房成坐下,祿東贊很會做人,抬手一揮,早有候在一邊的侍女抬來了張輕案到房成跟前,擺上酒食果品。

    「今日公子應邀而至,老夫榮幸之至爾,來,還望公子與老夫盡飲此杯。這可是老夫想盡了法子才從西域商人手中拿到的陳年葡萄釀。」祿東贊很是豪氣,舉杯遙敬,盡飲。咱也干了,唔,不錯不錯,這玩意果然不愧是陳釀,滋味確實不錯。

    祿東贊笑瞇瞇地一抹酒漬,朝著邊上的侍女一點頭,那位侍女抄起了擺在一邊的雲板。啪的一聲,那六位背身而坐,如若木塑泥雕的女子突然之間似乎鮮活了起來,悠然的樂聲竟似從她們緩緩擺動的身軀裡溢散出來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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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得不讚,身姿隨著操縱樂器的動作款款而搖,比之後世那些莫名其妙的舞曲不知道要自然多少倍。

    「呵呵呵,公子喜歡就好,這幾位,可是望江樓的寶物啊,老夫今日,好不容易,費盡唇舌,才讓掌櫃的齊聚這六女同台而奏。」祿東贊撫著鬍鬚瞇著眼,樂呵呵地笑道。

    我抄起了已經斟滿了鮮紅酒漿的酒杯,回敬這位處心積慮的吐蕃大相。「相爺美意,在下愧領了。」

    不得不說,祿東贊對中原漢文化的理解遠遠在很多人之上,又會說話,言談舉止風趣幽默,是位很好的把酒言歡的對象,不論是詩詞歌賦還是天文地理,這位吐蕃相爺都能朝我顯擺一二。

    很佩服這樣的全才,可咱也不怕你,後世的填鴨式教育方法雖然無法培養精英,卻更能造就全才,比如本公了,詩詞歌賦?千多年中華民族的文化沉澱出來的東西信手拈來,天文地理?更簡單。風土風俗,異國風情,逮啥說啥,,反正你這位吐蕃相爺也不可能跑去歐洲看羅馬帝國如何征服其他部族的,也不會跑去非洲看金字塔,更沒有可能飄洋過海去訪問南美洲的雅瑪人……

    祿東贊完全被我那超越現代千多年的知識所震撼,是的,酒全灑胡了也沒注意到。幸好邊上的侍女素質過硬,飛快地掏出了長巾抹去酒漬,才讓這位吐蕃相爺免去了失禮的尷尬。

    房成更是激動,一臉崇拜之色,很為自家的少爺能舌戰外國宰相而感到由衷的自豪。

    這位吐蕃相爺似乎很不甘心我比他博學多才。「……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皆取懷柔之道,今古攸同。可老夫卻有一事不明,還望公子解惑。」祿東贊語速不快不慢,聲音平靜得如同平常。

    「哦……」剛乾了杯酒,祿東讚這麼一問,不由得讓我一愣:「祿相儘管明言,在下洗耳恭聽。」

    「既天上朝國以儒治國,自然該尊祖宗之法,行聖人之道,可是不知為何,公子與我國商議政事之時,不是插科打諢,就是咄咄逼人?似乎,與聖人所言,並不相符?」祿東贊笑瞇瞇地舉杯敬我。眼中的精芒瞬閃即失,啥意思,來找本公子的麻煩不成?可就你惱羞成怒有啥用,這裡是長安城,而本公子雖然不敢說萬人敵什麼的,就你那幾個蝦兵蟹將,怕是還不夠我填牙縫的。

    舉杯朝這老傢伙示意,幹掉,清咳一聲,站起來渡起了方步:「這個……」歪歪腦袋,看了眼祿東贊。「公子但說無妨,老夫受得住。」祿東贊很會揣摸人意嘛。

    「呵呵呵,既然如此,在下膽大枉言了,還望祿相莫怪,聖人之道,聖人之道也要看是對誰而用,若你我皆為一國之民,當以仁德待之……」本公子輕言細語,盡量用比較溫和的言辭告訴這位吐蕃相爺。所謂的聖人之道,所謂的君子之爭,還有那些什麼懷柔之道,得看對方是什麼人,咱就得採取什麼樣的對策,你吐蕃對我無禮,難道咱們大唐還拿熱臉去貼你的冷屁股不成?慢說讓你賠禮道歉,賠償損失,就算是不舒服了,揮軍直殺上你老家都可以。

    祿東贊決定換另一個角度來說服我。「公子此方差矣,老夫傾慕天朝文化,對古人典籍也算略通一二,司馬法就曾言:國雖大,好戰必危,若大唐一直窮兵黜武,這可是傷人傷己啊……」這吐蕃老番子也夠利害的,子呼者也倒是信手拈來。

    「那你吐蕃去攻伐他國是為何?與象雄國相爭數十年又是為何?……祿相既知故國雖大,好戰必亡;然豈不知天下雖安,忘戰必危之言爾?」老傢伙還想跟我忽悠,切,除非你老人家是後世演講大賽的冠軍得主穿越來的。

    這可不是在炫耀自己的博學多才,更不是在擺顯自己的文采,咱這可是為國爭光,打擊國際友人的囂張氣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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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祿東贊別瞧他樂呵呵大好人模樣,屁!掌吐蕃大權數十年間,吞吐谷渾,奪我西域,盡收羊同、黨項及諸羌之地,東與涼、松、茂、蔫等州相接;南鄰天竺;西又攻陷龜茲、疏勒等四鎮;北抵突厥。地方萬餘裡,自漢魏以來,西戎之盛也無法相比。就連李治那根牆頭草當了皇帝之後也不是這老傢伙的對手,幾番對陣,唐軍亦是敗下了陣,再無反擊之力,可見他的手段之高明。

    本公子就是要跟他爭,而且爭贏!在這位吐蕃大相祿東讚的心裡留下陰影,讓這老傢伙知道,咱們大唐隨隨便便拉個街邊賣菜的大嬸都能告訴你,賣東西就得掏錢,想白拿,門?狗洞都沒有。吐蕃大相若是被大唐朝一個混吃等吃的紈褲混混說得羞愧奔走、掩面而逃,那會是多大的榮耀,所以,今天本公子還跟他掐架掐定了。
正文 第二百章章 無價之寶?

    你來我往,引經據典,唇槍舌劍,軟刀子砍來捅去,反正就是不見血,就像是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爭,比之與這位吐蕃大相於國事談判之時,更是激烈了百倍不止,祿東贊老奸巨猾,經常以退為進,如同一位老練、身經百戰的拳手,小心翼翼的防守,偶爾一個直拳,都會讓人頭暈目眩,讓人無法捉摸他的下一步會踩踏在何處,而本公子就像是那初升的朝陽,讓人不可逼視,拳路大開大合,堂堂正正,直來直去,懷著一戰而上的決心,裹挾著君子之風,王霸之氣橫衝直撞,俗話說得好,拳怕少壯,最終,以吐蕃大相祿東讚的完敗收場,面色灰敗,眼神渙散的吐蕃大相滿飲三杯陳釀之後,強顏歡笑朝著我道:「公子之大材,東贊,不及也……」

    「豈敢,祿相之見解,對我中原文化的瞭解,對於時事的敏銳,這一點,在下亦不能不仰望祿相之智。」朝著這位祿東贊笑了笑,接過了侍女遞來的酒,一口乾了,本公子也不好過,莫說口乾舌燥,心力衰竭啥的,就連我的衣物也幾被汗水浸個透濕,這老傢伙太厲害了,本公子勉強把這貨壓翻,可若要拿死這老東西,怕是還力所不及。

    「若我吐蕃,有些俊傑,呵呵呵……」祿東贊話說半截,笑瞇瞇的抿了口酒,掃了我一眼,「我哪是什麼子俊傑,說實話,房某這樣整日裡胡喝海吃,不思上進之人,竟能得祿相如此贊喻,著實讓在下,都有些把不住這酒盞了。」不得不繼續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生怕一不小心,被這奸猾的老狐狸拿捏住什麼把柄,總之,安全第一,比賽第二。

    「哈哈哈,公子太過謙虛了吧?」祿東贊很那啥的朝我擠擠眼,話題一轉,開始談起曲江之景致,嗯,這點不錯,對於祖國的大好河山,誇獎之詞自然是毫不吝嗇,這時候我才發現,那六位彈琴奏樂的女樂師不知道何時已經轉過身來,皆是如花之貌甚比那嬌花之艷,眉宇之間的含情淡笑,自然而不做作。

    二聲雲板輕拍,前面三位拿琵琶的女子,棄了琵琶,長長的水袖一拍,舞動了起來,一面與祿東贊邀酒而飲,一面瞧著這三個穿著性感暴露的漂亮妞扭著纖腰,舞著水袖,粉面含春,含羞帶怯的水眸勾魂奪魄方可形容,別說是我,也別說房成,就連吐蕃大相這老乾巴猴都已經無法維持儀表風範,三角眼都瞪得溜圓,下嘴皮如同巨猿一般伸得比他的鷹鉤鼻還朝前,標準的地包天架勢。

    很慶幸,瞧著這三個妞,我總會聯想起宮女姐姐,若是她也換上這一套裝束,來上這麼一段妖嬈勾人的舞姿,會是怎樣的情形。

    「公子,房公子?」正當我在腦海裡已經完成了對宮女姐姐的衣著打扮的調整,準備進行下一步行動計劃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歪歪,靠!

    「怎麼樣,這幾位望江樓的樂女。」祿東贊笑得很是猥瑣。

    「嗯,不錯不錯。」胡亂應了句,朝這位吐蕃大相敬了酒,繼續跟食物作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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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把東西呈上……」吐蕃大相一聲低吼,那兩名原本站在他身後的吐蕃武士聞聲而動,抬起了一個木箱,走到我跟前,俯身呈上,望著這個一尺見方,裝飾華麗,鑲金嵌玉價值不菲的木箱子,我微微一愣,抬起了眼望著這位依舊掛著笑意的吐蕃大相。

    「敢問祿相,這是何意?」

    「公子與我,因國事而相識,今日一論,更覺與公子相處甚為相得,人常言,知己難求……」祿東贊似乎很佩服我的文韜武略,有心與我結交,這幾個盒子裡的寶物,亦與這葡萄陳釀同來自遙遠的大食之地,請我笑納云云。

    「這個……」不知道大唐律法上有沒有收受賄賂這一條罪名,想了半天,靠,啥也沒想出來,倒是被盒子裡的破玩意給嚇呆了。

    晶瑩剔透,在燈光下異彩繽紛四射,別說是房成,就算是那幾位正在舞動的樂女的步伐也緩了下來,想來也是被這些所謂的奇珍異寶所吸引,我一臉黑線,腮幫子一抽一抽的,瞪大了眼,敲起手指頭指著盒子裡的破玻璃珠子,恨不得大腳把這倆個獻寶的吐蕃小白揣進曲江,靠,還當是什麼寶貝,拿些玻璃珠子來丟人現眼,你們不臊,本公子都替你們臊得慌。

    「少爺,琉璃,這可是一整箱的琉璃珠子……」房成腦袋都快擠我跟前了,兩眼發綠,「想要啊?全送你。」朝著房成瞪了一眼,沒一點忠僕打手的形象,一聽這話,房成差點翻著白眼倒地上抽抽。

    什麼人嘛,真是,很鄙視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忠僕,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平靜下來,一箱的玻璃珠子,我要這東西幹嗎?難道這貨想用這一箱破玩意收買本公子不成?

    「呵呵呵……」看來,吐蕃大相把我剛才的憤怒當成了貪婪,很開心的笑容在臉上綻開,瞇著三角眼幹掉了一杯酒之後抹抹嘴:「公子,此入,還算入得眼吧?」

    「入,嗯,很入。」很是有氣無力的應聲道,實在是,對這些古人把不值錢玩意當寶的習慣很是不屑。

    「既然公子喜歡,老夫最喜與人交朋友,即如此,這一箱子琉璃珠,老夫,老夫就送與公子了。」這位土包子相爺咬牙切齒半天,一張老臉如同割肉一般扭曲著,半晌才艱難的把話說完。

    「不用不用,祿相何必如此忍痛割愛,在下可不願意奪人所愛。」若是金銀珠寶啥的,本公子或許有興趣,就這幾十顆圓不圓,方不方的玻璃珠子,切!……咱連瞧都不願瞧。

    祿東贊有點急眼了,匆匆的急聲道:「公子可知,此物,可是無價之寶也,老夫若非與公子乃忘年之交,又豈會以此物相贈?」

    難道我告訴你這東西隨便去些石頭來燒燒就成燒出你所謂的寶物不成?當然不會告訴這老傢伙,再說了,萬一收了你的這些爛玻璃珠子,被李叔叔當成貪污犯,暴打一頓,丟籠子裡關上個一二十年,本公子還不被全世界所有穿越族鄙視?列成最失敗的穿越笨蛋,做反面教材被時空制警掛黑牌啥的才怪。

    我輕咳了下,拔身而起,昂首而立,斜了眼一箱子的垃圾,抬眼朝三個盯著玻璃珠子都差點流口水的美女多吃了幾塊豆腐之後,才長歎一聲:「錢財乃身外之物,房某不求一生一世豐衣足食,但求一餐一飯有菜足矣,此物若與房某,他日若玩物喪志,立不成為國建業……」吹,使了吹勁的勁自個吹自己,反正那一箱如同垃圾堆撿來的玻璃珠子本公子瞧這就覺得想一大腳踹過去,正好在國際友人面前抒發本公子潔身自好,視金錢如糞土,一心無怨無悔報效祖國的豪情壯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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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成被我的話所吸引,為自己剛才竟然見財起意,喪失了忠僕和大堂民族的尊嚴和自傲痛悔不已,若不是被我正義的目光所阻,很有可能這位痛心疾首的忠僕都要切指悔過了。

    「老夫……老夫。」祿東贊吶吶自語半晌,似乎像是根本不認識我一般,吭哧了老半天,才慨然長歎:「今日得聞公子此言,老夫愧顏爾,不該用此俗物來污我與公子之誼,還望公子莫要著惱。」神情略顯很是羞愧。

    「不敢,其實在下也非是完人,嘿嘿嘿……」不好意思說他送我的是一堆子破爛,更不好意思挑明,其實本公子窮的身也就百十來文錢而已。

    不說祿東贊,就算是那幾位原本盯著琉璃珠的秀美樂女瞧我的眼神都不打一樣了,嗯,有點臉紅,不太習慣被女人用發綠的眼光瞪我,太不習慣了,這該是男人瞪女子的眼神才對。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不教胡馬度陰山!

    「怪不得房公子能得陛下之寵,更能得公主之芳心爾。」祿東讚的表情似乎又妒又忌,很令我開心,老半天才把上下倆瓣嘴唇給攏一起,朝這位看起來似乎在吃醋的老大爺拱拱手:「過獎了,過獎了……」呃,晃晃腦袋,有些暈了,走路差點都保持不了直線,看樣子,心力憔悴之下,陳釀美酒的那股綿而醇的後勁開始上湧了。

    「房公子?他就是房府的二公子不成?」那幾個女樂師不知道啥時候擠成了一團,很八卦地在一邊小聲地嘀咕著啥,隱隱能聽到她們似乎是在提我。一回頭,其中一位略顯的年長的樂師粉著臉,怯怯地朝前兩步行禮道:「公子姓房?可是房遺愛公子?!」帶著探詢的目光,雙眸閃亮。

    「在下確姓房,房俊!」朝著這位樂師回禮道,很漂亮的美人,聲音軟而糯,很容易讓人引起好感的漂亮妞。很想吹口哨來表達我內心的欣賞,到了嘴邊,化成了一個酒呃,該死滴。

    「啊?!」這位漂亮妞一聽了我的回答,不由得掩嘴驚呼一聲,俏臉上激盪起了酡紅。「果然是那位名動京城的房相公子……」一幫子笑顏若花得女樂師在一旁嘰嘰喳喳地,美目橫來掃去,盡數落在我身上。

    「哈哈哈,房公子之大名,連這望江樓的妙人兒也皆知。老夫都覺得嫉妒了。」祿東贊老臉不由自主抽了抽,方才強顏大笑道。

    「嘿嘿,不敢不敢。」受人矚目的感覺很不錯,朝那幾位漂亮妞露露門牙,顯示本公子的斯文勁頭,又朝這心妒欲狂的老貨謙虛道。

    那位年長的樂師大起膽起前行幾步,先朝著祿東讚道了聲得罪,又朝著我開言道:「小女子小字青青。公子之名,我等久慕。今日得見公子,實為幸事。聽聞公子三步成詩,今日曲江之畔,若公子不棄,還望能留詩一首……」幾個漂亮妞鶯鶯燕燕聲起起落落,誇的沒邊的,聽得我都覺得臉紅,既如此。若不顯擺下,恐怕是離不了望江樓,祿東贊也在一旁敲著邊鼓,就連房成得目光也很渴望見到我臨江對月而吟的風采。也罷,近日,就再厚臉皮一次。反正都心經習慣了。

    「既如此,在下就厚顏爾。」拱手繞場一圈,如同天橋賣藝耍把式一般,清了清嗓子,正思量該掏哪首來用用。那位為首地樂師青青手捧酒盞而來。櫻唇微啟:「小女子敬公子一杯,望公子佳句能更上一層樓。」

    「多謝青青姑娘。」伸手接過酒盞,觸指之間。溫潤與滑膩感讓我有面熱心跳,連念幾遍正人君子咒,總算保持了大詩人派頭,沒露出豬哥嘴臉。舉盞行至樓欄邊,望著那掩映在雲間的明月,水中的月影碎碎漣漣,另外幾座樓宇隱隱傳來的歡笑聲忽遠忽近,左近之下,正有人以小鼓擊之,宛如蹄聲陣陣。邊上的祿東贊鷹鉤鼻在燈影之下,更顯猙獰!哼,老傢伙,總有一天,本公子會想辦法把你給收拾了,吐蕃,有我這位熱血青年在,豈容許你像歷史上那般猖獗不成?啪,本公子恨帥地打了個響指。有了!正好拿來應景,娃哈哈哈哈……呃,又是一個酒呃。

    「青青姑娘,可有小鼓,請擊之!」我扶欄持杯,頭也不回地仰望著天上的朗月,高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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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命。」女樂師欣喜地應聲道。鼓聲激起,隱浮金戈之威。心頭澎湃,盡飲杯中之酒,朗聲朝天而歌:

    「秦時明月漢時關,

    萬里長徵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

    不教胡馬度陰山!」聲入天際而鼓蕩,心神奮發而激昂。一吟了一遍尚覺不過癮頭,高聲喝道:「再鼓!」

    青青姑娘一咬銀牙,一聲清脆的應諾,邊上的女樂師們個個興奮地面色發紅,皆取樂器,激昂地樂聲在曲江美景中另顯出一番景致。另幾處軟綿的曲樂之聲早停。亦有鼓聲相擊而隨,原本悠然散漫,浸溢在柔聲曼舞中的望江樓竟然也溢出了激昂的殺伐豪邁之氣。

    「房成,來,與我同歌!」酒勁上來了,本公子人來瘋的習氣也竄了出來,跟房成手拉手,對月同吼:「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徵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此聲未落,彼聲又起,看樣子,在望江樓飲酒作樂的瘋子不少,熱血漢家男兒更是不少,壯懷激烈之聲此起彼伏,一干女樂師粉臉浮起瑰色,俏臉雖汗如雨,仍舊努力地操持著樂器,一遍一遍地應和著遠遠近近的激昂之聲。

    「今聞此詩,我輩感慨無言矣……卻不知是哪位名家在此樓……」遠處的樓台傳來了喝呼之聲,總算是嗓子發啞的我清醒了點,靠,好像又搞地有些過火了,此時不閃,更待何時。甫一扭頭,正對上祿東讚那雙三角眼,陰冷凶殘之氣瞬閃而逝,但面容之上地暴魘卻不是那麼容易散去的。他邊上的那幾位吐蕃武士看樣子對漢語言瞭解不深,還傻了吧嘰樂呵呵地在那笑,嗯,很是諷刺地場面。

    「慷慨激昂,公子詩才,當得此評。」略顯生硬的評語,配上她那還顯得猙獰的醜臉,很是令我快意,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你這個國際友人,哼,吐蕃,什麼玩藝,久窺我大唐水草肥美之地的強盜而已。本公子就是要當著你們的面讚美我漢民族馬踏民族胡人的英雄,歌頌他們決心奮勇殺敵、不惜為國捐軀的戰鬥精神。順便給這老小子提個醒,漢人裡雖然有向外族卑躬屈膝稱奴者,然也有許許多多志伐天下、為民守疆擴土的英雄人物。

    「哪裡哪裡,在下醉後胡言爾,還望祿相莫要取笑。哈哈哈……」

    「呵呵呵。」祿東贊笑的樣子比我哭都還難看一萬倍。那一干女樂師齊齊朝我施禮:「謝房公子之賜,敢問公子,此詩之名為何?」

    「出塞曲!」雙目灼灼地盯著祿東贊,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裡蹦了出來。

    「公子無私為國之心,頗有古人之風。令祿東贊萬分賠付,改日若是有暇,老夫必定登門再訪,望房公子不嫌祿東贊搗擾……」望江樓外,吐蕃大相很是依依不捨地與我話別。「哪裡話,能與祿相把酒言歡,實乃幸事,若祿相前來,在下必倒履相迎……」朝著這老傢伙謙虛道,一面掩飾地打了個哈欠,跟著老傢伙吹牛打屁,實在是一件勞心又勞力的活計。

    「何人躲躲藏藏?」站邊上正待牽馬地房成突然的一聲怒喝嚇得我與祿東贊皆是一跳,一扭頭,遠處有道身影沒入了黑暗之中。房成棄下馬韁,嗆啷一聲,橫刀在手,大步追了上去,靠,哪來神經病?好像跟了我好幾天了。

    「公子為人耿直,要多小心宵小之徒與暗處對公子不利……」祿東贊眼望著黑影消失和著房成追去的方向,慢言細語地關心道,嘴角邊上掛著若有所悟的淡笑,淡得幾若不見。目光隱隱閃爍著難以言喻的精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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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祿相關心,想來或許是街邊的流浪漢無聊的舉動罷了,在下整日裡胡混,哪裡會得罪什麼人?」心中聽了這老人精之言,也不由得一緊,旋即放鬆了下來,就算是有心著探子跟蹤我的,料不出二人,除了太子哥,或許還有那位齊王佑,必是想趁本公子落單,想出來收拾本公子報私仇的,看這位吐蕃大相的神情,應該不會出自他的手筆。

    「少爺,小的無能,那傢伙實在是滑溜,幾扭幾拐,就已不見蹤影……」過不多時,房成喘著大氣跑了回來,有些懊惱地道。

    「無妨,諒他也做不出什麼事。無非是一窺財起意的小賊爾。」我朝著房成寬慰道,朝著祿東贊再一行禮,與這位吐蕃相爺依依惜別,跨上了馬,順著曲江之畔,朝著來路而去。臨到遠處,偶一回頭,卻瞧見祿東贊立於望江樓外,似乎還正望著這邊,和藹難舒的離別神情下,隱藏的冷意閃爍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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