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其他] 半個夢 作者: 大餅 (全書完)

140 狡詐
有多少錢?

    柳亦軒有點懵,實情是錢全劃冰冰賬上了,如今自己也不太清楚,記得交賬那會兒,股票、房產、固定資產統共算起來,應該超過五十億元吧?即便冰冰往狠了花,也揮霍不了幾個子兒,當然,比起養老院某些家伙,自己不算特有錢,起碼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問題是,秦江要那麼多錢幹嘛?

    柳亦軒苦笑:“要求過頭了哈,你說,我憑什麼將整副身家借給你?”

    同樣口呆目瞪的還有韓由美、蕭晉,見過借錢的,沒見過借得象搶似的。

    秦江難得正經的凝視柳亦軒。“我想炒股。”

    柳亦軒灰白眉毛登時擰成了豆芽菜,雖然秦江股市中的表現,很叫人驚豔,只不過,一次操作不足以下結論,能讓人放心下賭嗎?

    一旁的章顯兆卻笑嘻嘻說:“這恐怕不是你主要的原因吧?”據初步了解,秦江不象是為謀私利,會放下臉面求人的家伙。

    秦江撓撓腦袋,嘿嘿訕笑:“確實,一方面,我想幫幫韓由美,同時柳老也有錢賺,屬于雙贏的結果。”

    上回在股市,秦江的猜測何其精準,只能用詭異來形容,這是柳亦軒一直看好他的原因,這會兒,倒有幾分心動了。“嘿,交情歸交情,在商言商,我倒問問你,打算怎麼做?或,有幾成把握?”

    “股市變化莫測,誰敢說幾成把握?不過,我可以給您一份最詳細的個股K線圖,前期您可以持幣觀望,對較數據,覺得可為。就下手,覺得為難,就退出,主動權完全在您。”

    秦江有自知之明,雖說半個夢從沒令自己失望過,但在股市中作為散戶,跟風買賣、小打小鬧還成,倘若一筆龐大資金投入股市。勢必掀起動蕩,引起莊家或大鱷注意,進而設陷、下套、反擊,憑自己這點淺薄經驗,劣質手法,肯定招架不住。要操作那麼多錢,委實沒那能耐。

    柳亦軒默然點點頭,主意不錯,先,不利用秦江天賦海撈一筆,實在是對不起錢,再。股市狙擊,想最大限度減少失誤,防止背後不懷好意的黃雀,都需要操作熟練的老手團隊親自把持。

    思索半晌,柳亦軒老臉上漸漸開花。

    奸猾的章顯兆,瞧出苗頭,一拍石桌就嚷嚷:“我!我也要湊份子!”

    這趟沒白來,雙方感到滿意。秦江總算對韓由美有所交待。

    柳亦軒更開心,既送走韓由美,為孫女摒除隱患,又到手一樁穩賺的買賣,還換取一個天大人情。今年地老百姓,誰也沒他高興。

    .....

    秦江背著韓由美,象剛打完飛機一般。氣喘籲籲往遠處小山坡行進。果然望山跑死馬。路仿佛愈走愈長。

    同時,秦江的表情也值得考究。疲累中又帶著些許猥瑣,偶爾還很A的|兩狗男女前胸貼後背,一路摩擦,沒火花就怪了。

    磕磕碰碰之間,不斷頂碰韓由美胸前那兩點堅硬的突起,秦江腿腳越軟綿了。韓由美更不堪,半瞇著眼睛,俏臉胭脂粉紅,明明不用操勞,偏偏鼻息比秦江的還粗重,這段路,走得有夠旖旎的。

    蕭晉看不下去:“喂,我來背吧,還有老長路呢。”

    秦江鄙視地一甩頭:“謝了,還是我辛苦點吧,你這人一門心思,盡想著吃韓由美豆腐。”

    蕭晉抽抽嘴角,氣得差點想一腳踹他下山溝溝。

    做賊的怎麼老喊抓賊!

    默默又走一段路,秦江忽然頓足停下,放韓由美下地歇息,轉頭道:“蕭兄,有顏老板號碼嗎?麻煩撥個電話給他,我要說事兒。”

    廢話,他是我老板,當然有。但不說還好,一說蕭晉氣就不打一處來:“手機讓你打到欠費了,停機中。”

    “沒說你地,喏。”秦江從褲兜裡掏了部手機塞給他:“剛才問老章借的。”

    “打給老板幹嘛。”

    秦江愁眉嘆氣:“今晚可能不太平,我尋思著吧,問顏老板能不能派幾個人來保護保護咱們。”

    蕭晉身子一緊,警慎環視週圍,卻沒有什麼現:“你怎麼知道不太平?”

    “我直覺一向很靈。”秦江認真看著蕭晉:“重大事情上,見我開過玩笑嗎?”

    “切!你生重大事情的時候,基本上我都不在場,誰知道。”

    秦江尷尬笑笑:“行了,撥吧,我來跟他說。”

    蕭晉癟癟

    通電話。

    “顏氏借貸公司,竭誠為您服務,最新月息報價,本金百分之八......”

    電話那頭,傳過一陣粗糙且肉麻的溫柔聲,害秦江打了個寒顫。“喂,老虎哥,我秦江啊。”

    “......媽你個小王八蛋,跑哪去了!告訴你,還有七天到月底,再弄不回百分之十五,我弄死你......”

    秦江大汗:“不是,老虎哥,我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呀?!錢一定還,只是現在我想和你說另一碼事兒。”

    “有屁!放!”

    “呃。”跟這粗人通電話,簡直是自找不痛快。“老虎哥,有人正追殺我們。”

    “嗯?誰他媽讓你招惹是非了,我是高利貸,又不是你私人保鏢,叫蕭晉回來,我管你死活。”

    “可是.....那一千萬我正運作著呢,您就不怕我一命嗚呼,虧了您的錢?”
“咳......你等著!”居然威脅老子,豈有此理!顏老虎掛掉電話,衝室外大吼:“朱正!死哪去了?!”

    “來了老板。”朱正匆匆忙忙小跑進來:“什麼事?”

    “秦江動那一千萬了?”

    朱正一向監管公司財務,知道每項資金出入:“是的,星期五下午買入天立股份50萬股,十元買進.....”

    顏老虎煩躁揮揮手,趕蒼蠅似地:“我不懂,只問你賺了,還是賠了?”

    朱正看看賬本:“暫時損失一百二十五萬。”

    顏老虎一聽,肉疼死,平生沒啥愛好,就喜歡看著錢慢慢累高,如今還不起高利潛逃的比比皆是,弄得公司現在爛賬越積越多,本來還指望股市,豈料混賬秦江還幫自己散財,這怎麼得了!“如果讓你操作,有把握賺回本金嗎?”

    “老板,我沒研究過天立股份,而且,每人操作手法不同,想法不同,作風不同,我怕勝任不了。”朱正也是奸鬼一個,自然不願替秦江擦屁股,情知賺不回來,顏老虎一定會遷怒到自己頭上。

    以前雖然也為顏老虎炒過股,卻只能持著理論,賺些蠅頭小利,否則顏老虎早財,還幹什麼高利貸?!象秦江這樣,一擲五百萬,朱正還真沒做過,況且秦江在股票方面,比自己強了不知道多少倍,為了社團利益,一切照舊為好。

    “靠!”顏老虎反撥電話,對秦江就嚷:“秦江!你虧了我一百多萬!”

    秦江老神在在說:“別急嘛,我小命不是擱您手裡嗎?當然不敢虧您錢,沒到最後一刻,怎麼知道我賺不回來?老虎哥,我為你賺回肯定不止百萬,一百萬能買多少打手?能補平社團多少缺失?這數您老一定會算,一條船上的人,您幫幫我才是真的。”

    顏老虎恨恨問道:“對方幾個人?”別的社團老大在地下錢莊參有股份,是賺是賠,自己總得給人一個交待,既然不能舍棄,唯有保他了。

    “對方四個人,其中一個叫刀子,曾和我們接觸過,兩個字,高手,估計其他三人也是身手敏捷,勇猛驍悍、相貌堂堂......”

    “日!別廢話!你人在哪裡?!”

    “左山養老院,西北坡別墅,這裡只有我和蕭晉,他們今晚就會尋上門。”

    啪嗒!

    顏老虎直接斷線:“朱正,叫我們的客卿吳思奇來,我有事吩咐。”

    ......

    蕭晉好奇道:“老板答應幫你?”

    秦江一副小人嘴臉:“當然,我炒天立股份,虧了他一百多萬,我死在這兒,錢可就打水飄了,怎麼著,總得留我條小命交待一番吧?!”

    蕭晉真不知該說他好膽氣,還是好傻氣,不免替他多操一份心:“說實話,咱們一路走雲南,也算有交情,我可真不願看你被老板活埋,你確定能在那股票賺回來嗎?”

    “我壓根沒想過從天立股份上賺回來。”

    “嚇?!那你還.......”

    “韓由美星期五被撞,我就開始買單了,否則,你以為顏老板現在會幫我嗎?”

    “那你打算怎麼做?”

    “嘿嘿,接著就看柳、章二位老人家的資助。”

    “城市人都象你這麼狡詐嗎?”

    “請使用聰慧一詞......”
141 都是錢的錯

蕭晉是個實幹淳厚的家伙,沒進別墅,就四週踩點去了說的是真是假,中午被刀子劃過一刀之後,蕭晉寧可信其有,其餘三個殺手,倘若都有刀子那份身手的話,少不了要熟悉戰鬥地形,或留個退路。

    放韓由美落地,她便羞赧扭捏的提出一個很讓秦江遐思的要求。

    (我想洗澡。)

    秦江看看她的腳,大感頭疼:“忍忍吧,你都半殘了,還折騰啥,弄濕傷口會感染的。”

    女孩愛潔淨,這種邋遢提議,韓由美當然不願意,于是撅著嘴兒,俏生生站他面前,作無聲抗議。

    秦江將身子埋入柔軟沙中,隨手拎本雜志翻看。

    (我走動不方便,幫我找浴室。)

    秦江無奈,逐間打開房門找衛生間,一邊無聊說話:“由美,我一直有個疑問,你老爸到底給你留多少遺產了?以至于表哥非要整死你不可。”在國外處理事情,表哥不免多了幾分放肆,但很好奇究竟是多少錢,讓表哥做到這份上的?!

    沒有手機,韓由美好一會兒,才組織好文字,拗口答道:“一百....億.....”

    啪嗒!

    秦江摔了個大蛤蟆,撕牙咧嘴爬起來,將地下的香皂踢到角落。“由美,浴室在這......”

    錢這玩意兒,看不開的時候它象冰毒,何況這麼大一筆財產,足以令人瘋狂,甘願鋌而走險。

    捫心自問,自己也屬于看不開的人。特別是人比人的時候。

    這輩子總算見著一位非常‘貴氣’的千金小姐了,瞧瞧人家由美,剛十八冒頭,年紀輕輕,揣著億萬票票過日子,啥滋味?舉例吧,人家吃根羊肉串丟張一百都不帶找零,每天主要工作,是開著法拉利去夏奈爾時裝店挑三揀四。實在閒得慌,就辦一沓農行金穗卡,沒事在家裡插西瓜玩兒,那叫一恣意!當然,前提是由美能順利接過遺產。

    再瞅瞅自己,自從老爸離家出走,這狗日子越來越不象人過地,起早貪黑四處鑽營,走路低頭哈腰的,希望能在地上多揀一、兩個鋼崩。就這樣,還得看天意呢。

    總的來說,被個錢字壓得抬不起頭、挺不起腰,差點連腎也虧了,舉例吧,當邂逅一位女孩子,先不看對方長相、人品,而是先要數數兜裡帶夠錢沒,如果請人姑娘吃條冰棍,自己不夠一塊錢搭公車回家的話。就只能含恨退避了,你說哪個女孩樂意跟一萎萎縮縮,沒點兒底氣的男人交往?!摳成這樣就算一見鐘情也沒戲。

    回到大廳。卻見韓由美挺老實的張開雙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副要人過來抱抱的撒嬌樣子。

    唉,真讓人操心~。

    秦江輕輕巧巧地橫抱著韓由美,將她送入浴室。臨關門時。忽然回頭。小心翼翼說:“要不,我受累點‘協助’你洗洗?”

    “......”

    “那算了.....”

    韓由美飆之前。秦江退了出來,憂鬱的癱回沙中,一個勁唉聲嘆氣。

    “秦江,接下來呢?”蕭晉從二樓走了下來。

    秦江確定他沒走正門,不過心知他是高來高去的人,翻牆上梁小意思。“拉上窗簾吧,對方有狙擊手。”

    “不是吧?你咋知道?!”蕭晉心底有些冒寒,功夫深了講究惟快不破,可沒見誰快過子彈地。

    秦江還是那個既玄乎又欠揍的答案:“直覺。”

    蕭晉看他一副悠哉悠哉的吊皮樣,委實很沒說服力,但猶豫一會兒,仍是那句老話,寧可信其有,便急急忙忙去關窗拉簾。“那什麼,大哥,您再直覺一下,對頭啥時候來?”

    “約摸凌晨一點。”

    “你怎麼知......得,直覺。”蕭晉倒也光棍。“那現在呢?咱們就幹等著他們殺上門?”

    “唉,沒轍啊,刀子一直跟屁蟲似的吊在後頭,咱能躲哪去?哪都一個樣。”秦江揉揉額頭說:“警方不信我,不願提供保護,我只能求助道上的人,既然求助道上的人,韓由美這魚餌,就不方便在鬧市呆了,左山剛好,荒郊野嶺的,適合殺人放火,刀子和顏老板對仗起來,才能無所顧忌。”

    “太深奧,甭分析了,從現在起,一直到十二點你守著,我去睡覺養精神,吃飯喊我,如果條件許可,順便連夜宵也給弄弄。”說完,蕭晉往二樓臥室去了。

    室內,只聞滴嗒滴嗒鐘表聲,看得出來,主人很懷舊,堂皇別墅裡,居然掛有一台擺鐘。此時天色尚早,秦江知道刀子等人還不會出現,無所事事,就這麼呆坐著,聽著催人入睡的滴嗒聲,沒半晌便哈欠連天,人已是蔫怏怏的了。

    “秦江西~。”浴室內,韓由美怯怯的叫喊。

    秦江懶洋洋應道:“又咋了?”

    “屋打。”

    “缺少手機你就不會說人話了?盡整些我不明白地詞兒!”秦江走至浴室門口,卻見浴室門留了道縫,沒有關實,精神不由一振,心肝撲通撲通直跳。“由美,需要什麼?我給你拿進去!毛巾?頭巾?紙巾?衛生巾?”

    “電....話。”

    “......”秦江頓覺意興闌珊,掉頭就走:“洗澡打什麼電話,掉馬桶我拿啥賠人老章。”這個有賊心沒賊膽的猥瑣家伙!一瞧沒戲,非常幹脆。“秦江!!”
142 難得感性
當韓由美要表達的意思過于復雜,超過三個字以上,機,否則說不出個子卯寅酉,就算說出來,秦江也搞不明白。韓由美叫喚不帶‘西’字,秦江就知道她惱了,于是識相的回頭給她手機。

    不一會兒,雪白的藕臂,升騰著薄薄水霧,將手機送出來。

    (我沒有換洗衣服,浴室裡什麼也沒有。)

    秦江深深呼吸,思維順著門縫拓展進去,描繪出背後那具光潔溜溜,充滿誘惑的柔嫩*,為此暈眩兩秒鐘,同時不老實地扯起了帳篷。“你等等.....”

    別墅貌似很少有人留宿,日用平幾乎沒有,但屋裡又收拾得幹幹淨淨,想來是主人長期雇傭了鐘點工打掃,保持清潔,只為某天心血來潮,舒適、舒心的住個一、兩天。

    也不知清潔工是否拿浴巾去換洗了,還是貯藏在某個地方了,秦江滿屋子尋半天,愣沒找著,于是惡趣想:要不,讓由美光著......

    “秦江西~。”韓由美越等越沒安全感,仿佛感應到秦江心中的邪惡。

    “來了來了。”

    惟一的布料,便是窗簾和桌布,兩之間掙扎了一番,秦江決定用桌布,立論是桌布透氣度和透明度不錯,裹手裡透光一瞧,嗨!能隱約看見自己肉色肌膚。

    一陣久候,浴室門終于大開。

    桌布簡單地圍系至韓由美的胸脯。宛如一件露肩絲裙,透過輕薄的布料,若隱若現展現著她的玲瓏曲線,讓原本青澀的她,多添了一份嫵媚,出水芙蓉似的,精巧而性感。果然,漂亮的女孩怎麼搗騰都是美。

    秦江看得目不轉睛,有些恍神。

    韓由美不客氣地抬手勾上秦江脖子,還是那副要抱出去的姿勢。

    秦江燻陶陶將人抱回大廳。正要放到沙上,不料韓由美卻不樂意下來,緊著秦江脖子,敢情,是喜歡膩在他懷裡了。

    或許這是病人心理,想找個撒嬌對象吧。秦江不置可否,將她擱在自己大腿上,輕輕環摟著,一邊狀作鎮定,撈起遙控器。摁亮電視機。

    小丫頭裝扮太露,桌布過于透明,且她個性迷糊,動作大開大合,總是無意間乍洩春光,塌陷的腰身盈盈一握,桌布堪堪包裹住小巧渾圓的翹臀,胸前兩點尖突地顆粒,看一眼就讓人渾身燥熱。

    硬挺的下身被壓逼得很不舒服,秦江尷尬扭扭屁股。韓由美沒覺得哪裡不對。調個舒坦姿勢。自顧自察看綁帶有沒有泡水。

    她的腿腳纖秀,皎潔水嫩,許是剛剛沐浴的緣故,趾甲蓋豆蔻似的,泛著淡淡肉色,很是柔美。

    要不要將這幼雛的小妞推倒呢?秦江口幹舌燥想。

    與頭號色狼張小亞狼狽為奸多年。秦江不可能還保留純情。說起處男身。早在大四某夜體驗生活時,本著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三大原則。就貢獻給了酒吧女郎,完事人家還賞一紅包,眼瞅畢業找工作艱難,秦江差點立志以此為業,後來經張小亞告知,那是一次性的活兒,方才作罷。

    雖然,那位酒吧女郎除性別是對的以外,其餘的一無可取,不過個中滋味,卻依然緊記。自從老爸離家出走後,性福也跟著走了,如今連一夜情的時間也挪不出來,憋得虛火上升。

    秦江自問不是道貌岸然地偽君子,有機會也懂得半推半就,但換到由美身上,情況就不一樣了,和酒吧女郎可以銀貨兩,各取所需,無須前戲*,不用後戲撫慰,這韓由美,可是要負責的.....

    想起責任,腦海瞬間泛出倪彩的倩影,柔柔弱弱的,嬌嬌怯怯的,一直以來,倪彩都是他的夢中情人,不得不說,秦江的愛情觀,趨于理想化,這有別于蕭媽媽那種破罐破摔的理念(能生孩子就成)。

    再看由美一路來,黛眉還未舒展過,隱含絲絲痛楚,想來她剛剛手術不久,便是好一陣子折騰,不斷牽扯著新開的傷口,那可不是一般的遭罪,難為她能強忍著,秦江心起憐意,暗罵自己色心起得不是時候,小腹熱火也慢慢消減下去了。

    秦江色,但有原則,有原則地色狼,基本上已不能稱之為色狼。

    理性地人,很難無所顧忌地行使色狼義務,說白了,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傻瓜。

    看來自己的心不夠狠啊,秦江吐口濁氣,輕輕撫弄她細窄的腰身,嘆道:“什麼遊戲人間、馳騁商場,都不是我想要的,只想每天安安分分上班,回家愉快的吃頓晚飯。摟著自己地女人聊聊閒話,看看電視,話說回來,我不愛看電視,特別是肥皂劇,但我蠻喜歡這種溫馨......”這種軟玉溫香地感覺,地確叫人迷戀。

    韓由美身子被他摸得有些軟。(你在向我示愛麼?)

    “咳......”秦江訕訕幹笑:“不是,我是說,這段時間我特操勞,為情為義奔波,為一紙合約玩命,累啊,後天送你回國,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有時想想還真不放心你獨自一人回國,不過好在老章會為你安排一切,往後,就靠自己了。”

    韓由美往他懷裡縮縮,柔柔地說:“哦巴,苦摸哦~。”

    “......”

    秦江一時沉醉于兩人邂逅的點滴、經歷地種種,感慨無語。實話說,對由美真有些說不清到不明的感覺,這種感覺令人彷徨,隱約便是不舍的黯然、抉擇的苦惱,結束的遺憾。

    兩人就這麼默默依偎著。

    頗有暴風雨來臨前的寧和......
143 不好意思
晉醒了,餓醒的,時值晚十二點半。

    太不負責任了!吃晚飯也沒人叫我一聲。蕭晉氣哼哼走下樓,遽然看見秦江、韓由美倆,象被捉奸一般,騰地分坐老遠,擺出一副探討人生的嘴臉。

    好啊!你倆溫飽思淫欲,可憐老子還空著肚子!蕭晉大為不滿:“秦江,都幾點了,好歹給頓宵夜吧?皇帝還不差餓兵呢。”上回雲南人生地不熟就罷了,若身在本地還要挨餓,實在說不過去。

    秦江抬頭看看掛鐘,一拍腦袋:“喲,忘了,我也沒吃晚飯。”忙起身去弄夜宵。

    既然大家一樣,蕭晉倒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有點哭笑不得,這倆人談情說愛,已經到廢寢忘食的地步了。

    好在來別墅之前,老章知道秦江等人趕得匆忙,什麼也沒帶,順便幫討了幾桶方便面,大伙總算勉強能對付肚子。

    “秦江,他們該來了吧?”蕭晉吹吹滾燙的面。

    “早來了,就在外面,別墅離養老院太近了,他們得等院裡熄燈睡覺,月黑風高。”秦江泰然說。

    “老虎哥的人怎麼還不到?”蕭晉心裡一直納悶,自己這算藝高人膽大,遇事無所畏懼,秦江又憑什麼也如此鎮定?

    “估計也來了,不知道藏在哪個旮旯,嘿,大家都是高手,懂得潛伏和反潛伏。”

    韓由美斜眼瞄瞄秦江,瞧瞧蕭晉,不吭一聲,安安分分低頭吸她的面條。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禍害臨門。秦江、蕭晉神色如常,對話平平淡淡,不知道還以為三人是來度假的,而不是來避難的。

    韓由美切身領教過秦江地‘直覺’,不管外頭怎樣波譎雲詭,她反而是屋裡最安心的一個。

    秦江呢?表面輕鬆,並不代表底下沒壓力,只是覺得驚慌失色很不男人,特別是在由美面前。所以,不得不努力抑制面部肌肉。

    ~!

    這時,室內所有燈管閃了閃,徒然全部熄滅。

    屋裡三人猛然醒覺,心裡都咯□一跳:來了!

    “靠!老子一碗面都沒吃完!”蕭晉咬牙切齒謾罵,敏捷翻跨沙,一個縱竄來到窗簾邊上,悄然掀起一角察看屋外。“咋辦?”

    “停電了?!睡覺睡覺!”秦江大聲嚷嚷,人卻不敢怠慢,跑到廚區。順手抽出一把切菜尖刀,匆匆低聲說:“大廳右邊落地窗台進來一個,二樓第三個房間進來一個,你挑哪個?”

    這回蕭晉很有覺悟,不再問秦江‘你怎麼知道’,只是聽他輕描淡寫的安排事兒,就特想笑,這是無畏,還是無知?“你別勉強......”

    秦江聳聳肩:“你啃得下?”

    “大廳吧。”蕭晉試探過刀子,情知自己沒辦法同時對付倆個殺手。“你拖延片刻。我回頭救你。”

    真瞧不起人!秦江癟癟嘴,不置可否。“由美,跟我上樓。”

    韓由美爽脆地跳到秦江背上。

    蕭晉想阻止。但潛意識中,又怕壞秦江事情,沒一會兒,眼看倆人消失在樓梯口,無奈搖頭作罷,找作戰位置去了。

    秦江很緊張。更多的還有刺激。緊張是因為輸不起一個好端端、活色生香的韓由美。半個夢精準歸精準。但世事還是有著太多無可掌握的因素,誰能擔保一切如意?刺激是因為雲南只身闖賭窟那幕。又再現腦海,骨子裡的狂暴因子,不知不覺湧了出來。

    進入二樓第一個房間,秦江放下韓由美:“噓,別出聲,別出門。”

    韓由美眨巴著大眼睛,點頭答應。

    安排妥當,秦江探頭探腦看看走廊,豎耳聽聽沒有動靜,猶如夜貓似的摸了出去。

    ......

    別墅外。

    小七悄然無聲來到廊落地窗前,機警望望四週,便掏出工具搗鼓窗鎖。

    一分鐘不到,窗鎖□的彈開。

    小七很滿意自己地手藝,塵封半年,一點也沒有生疏,正要推窗潛入,忽然月光底下,一道狹長黑影漫入眼簾,小七心怵抬頭,眼前,一名壯漢手持五七消聲槍,指著他的腦袋。

    小七鎮靜地慢慢舉起雙手。

    壯漢默然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小七無奈,亦步亦趨移動。

    咻!

    蒼白月輝下,壯漢的頭,遽然噗一聲,西瓜似的洞穿,濺射出一飄液體,殘酷而眩眼。

    此時樹林子中響起低吼:“媽的對方有狙擊手。”

    小七心頭一寒,這句話,足以昭示目標方,也來了幫手,而且不止一個,哪敢繼續在曠野中亮標靶,疾步蛇行規避,跑回樹林。

    ......

    猴子貼著牆壁,宛如一條壁虎,兩三下便爬至二樓窗台側面,兩手緊緊扣住牆磚,停滯下來。別墅就這點不好,藝術牆磚菱角斜插的,太容易攀登了,趕明兒自家起房子,弄一溜的滑磚,不定時上油,看哪個孫子還爬得上?!

    屋裡沒有一絲動靜,多年經驗告訴自己,這間不是臥室,猴子輕靈且瀟灑地將身體甩入室。

    人尚未站定,突然,一把雪銳森寒的條狀東西,從側身急速刺來。

    猴子亡魂喪膽,本能地抬手抵擋,經驗告訴自己,寧可讓對方刺傷,也要護住小命。猴子手速很快,但偏偏對方的刺刀線路很古怪,硬生生的七彎八拐,闖過了防禦......

    猴子心口一涼,不可致信地低頭看看,胸膛處,已鑲有一把菜刀。

    “別這樣看我,怪不好意思的。”黑暗裡的家伙,很不好意思的說。
144 各顯神通
猴子輕敵,後果非常致命。

    秦江定定望著眼前慢慢冷卻的屍身,隱伏體內的黑暗面被激,嗜血念頭不斷滋長著,是快意恩仇,抑或是放縱沉淪?已經分不清界限了,只覺得這一刻很瘋狂,往常看人殺雞都會哆嗦一下,如今活生生捅死一個人,竟然能瀟灑的輕鬆嬉戲。

    這是平日那個小裡小氣、瞻前顧後,但還算循規蹈矩的自己嗎?德行、善舉、淳良都到哪裡去了?

    秦江清楚,雖然厭惡這種行為,但又不能束手等死,如果事情再來一次,結果仍是一樣的。唉,殺人真不是滋味。

    惟一可安慰的說法,就只有‘正當防衛’了。

    是的,我為民除害,他死有餘辜!

    秦江說服自己,才尋著死角退出房間。秦江一直很小心謹慎,身影盡量不映在外面那伙人的視線之內,沒法子,顧忌太多,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家有老媽小妹,外有親戚朋友,背著一堆牽掛,和這幫亡命之徒玩不起。

    ......

    猴子的身手,刀子很放心,畢竟他們四人都在伯仲之間,任憑哪個都與蕭晉有一拼一力,蕭晉是別墅內惟一戰力,秦江和那女孩基本上可以直接忽略,如今蕭晉被小七拖住,結局原本一直往好的方面行進著。

    但此刻刀子從紅外望遠鏡裡,觀察到猴子很不對勁,怎麼說呢,自從他跳入房間後,身體便靠在窗台邊,長時間姿勢保持不動,或許該用僵直來形容,這一般是屬于三長兩短的姿勢。恐怕他是兇多吉少了。

    刀子暗暗心驚,難道猴子窩囊成這樣,不明不白就被人宰掉了?!

    這懸念,死去的猴子想不明白,刀子更想不明白。

    收回正要邁出的步子,刀子重新匿于樹後。這時,手機振動一下,掏出來查閱。是狙擊手天天過來的:對方有幫手,被我槍殺一個,其餘人數不明。

    刀子臉頰抽搐幾下,半晌身子才鬆懈下來。

    殺手向來不追求膽氣或悍勇,而是要把握,解決問題的把握,最好是壓倒性地。現在刀子很缺乏下手的信心。對方來了多少人不知道,已方確確實實只剩下三個,事情展到現在,已經脫離了掌控。

    該怎辦?

    既然接了單子,就必須為雇主解決問題,這是殺手起碼的操守,臨天亮還有幾個鐘頭。找增援是最好的補救方法。若是以前,刀子不屑于請援,但不知怎地,心頭很不安,眼前僵在窗台前的猴子,仿佛會是自己將來的寫照,一向平穩的手,居然也微微顫了數下。

    難道我老了嗎......

    這次。是自己最後一次收山行動,還是踏實點好,否則命丟了,再多的錢也白搭。

    刀子潛出三裡地外,放心撥打電話:“喂,古老板,我是刀子。”

    “刀子?什麼刀子?靠!三更半夜吵大爺睡覺。皮癢了?!”

    刀子緊捏拳頭。忍住氣道:“古老板。我曾經為你賣過命,或許你不記得了。但那無所謂,我現在想跟你談一筆生意。”

    沒有人能夠拒絕上門錢財,古老板也不例外,原本懶洋洋地語音,振起一絲精神:“說。”

    “一千萬,協助我殺個人。”錢是從自己四人所得傭金中扣出來的,刀子很無奈,被迫與別人分享,但宋老板支付高達兩千萬傭金,在國內屬于天價,自己兩次完成不了任務,再也擱不下臉面向宋老板要錢。

    好在猴子死了,多出那份子錢,自己仨再勻勻,攤出五百萬給古老板,所得依然不少,總好過任務失敗,一分錢也拿不到,更賠不起雙倍損失,到時搞不好還要亡命天涯。

    這一趟濕了腳,怎麼也得撐下去。

    “你知道規矩吧。”

    “是,給你訂金200。”刀子報出一串銀行賬號、密碼,這原本也是宋老板給的訂金,非常時期,唯有先撥給古老板。

    人命太不值錢了,不管是敵方,還是自己的手下。古老板立刻拍板:“成!我派十個好手去,你在哪?”

    刀子感到滿意,對方說的好手,

    是只懂收收保護費、欺凌弱小的普通混混,而是社團堅分子,見不得光,但個個是經驗老道地狠角色。

    ......

    王海峰怒火攻心之下,哪還保持得下冷靜?當下就在樹林裡,衝電話嚷嚷。“邢哥,找十幾、二十個弟兄,帶家伙來左山養老院別墅!”

    “海峰,顏老虎託咱們幹的活兒辦砸啦?嗨,不成就算了,顏老虎雖然為咱們洗錢,他自己好處也撈了不少,咱們又沒欠他什麼,而且人情已經做到,為了幫秦江那無名小輩,他還能拉下臉指責我嗎?算了算了,小事情別較真,至于氣成這樣嘛。”

“這.....這是錢的問題嗎?!”王海峰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指眥裂:“我弟死啦!這仇不報,老子咽不下去!”

    “哈?!”邢哥嚇了一跳,昨天還跟他兄弟倆唱K、桑拿,不料今兒就掛了一個,唉,人生無常啊~。

    趁邢哥感慨,王海峰也稍微平息急躁,但滔天殺意卻更甚,沉吟道:“邢哥!說句話吧。”

    邢哥心知王海峰脾氣烈,何況又死了弟弟,恐怕是沒法休了,雖然如今利字擺中間,但道上混終歸要講究點情、義,自己反對實在說不過去,否則,王海峰這頭號幹將,一準不再認自己這大哥,往後還何德何能領導社團下的小弟?

    “好吧,派人給你,隨你折騰。”

    唉,逼上梁山了,娘的,回頭得找顏老虎那廝,把損失A回來!邢哥恨恨的想。

    ......

    秦江扶著韓由美,回到大廳坐好,又去找了一盞應急燈,掛在樓梯口,才懶洋洋埋入沙中小歇。

    “秦江,外頭死了一個,殺手暫時退去。”蕭晉終于信服秦江的預測,林子中果然埋伏有狙擊手,倘若自己冒然出去應戰,恐怕清明爹媽就得給自己點香蠟了,說起來,要感激秦江英明。

    “嗯。”秦江似乎興致不大。

    “樓上地.....”

    “沒事了。”秦江捏著眉心,感覺很疲累的樣子。

    蕭晉眼尖,現秦江手指染血,不禁暗自詫異:“你.....殺了對方?”

    秦江默然點頭。

    蕭晉望向秦江的眼神,開始變味,滿帶疑問,還有些許驚畏和服氣。蕭晉稟性淳樸,人比較厚道,往常最多退敵了事,最狠不過傷殘對手,殺人這活兒,真沒試過,秦江可好,一聲不響幹掉對手,換作他絕對難以下手。

    韓由美能品出味道,不過她心粗,倒不覺得有什麼,神色比當初倪彩還鎮定,反正在她心裡,秦江,還是那個秦江,一直保護自己的秦江,這就夠了。

    “接下來呢?”蕭晉如今已是心安理得的服從他安排了。

    “不知道。”秦江的答案很幹脆。

    “嗯?”蕭晉不由犯愣,你若沒轍,咱們還搞屁呀!

    “我確實不知道他們接下的行動。”秦江無奈攤攤手。原本半個夢可以預知刀子等四人行止,自從顏老虎一方加入後,事態就增加了變數,形成多米絡骨牌效應,一切猶如雲山霧海,不可預料。

    半個夢,畢竟不是萬能的,可以預見兇禍、躲避兇禍,但無法控制兇禍。

    惟一不變地是,不管任何時候,刀子四人如此再次對韓由美下手,步驟、手法基本一樣,屬于已預知範圍內。

    “咱們坐以待斃?”蕭晉疑問一句。

    “你這什麼白癡想法!接下來,當然是輪到英勇的人民警察上場!先前廖隊長老說要證據證據,這不,滿山現成的殺手,就等他來逮了。”秦江笑瞇瞇的,怎麼看怎麼象黃鼠狼。

    “呃......”蕭晉決定不再去操那份心,端起剩下的半碗涼面,窩到窗台埋頭悶吃,一面注意外界動靜。

    秦江掏出手機摁幾個鍵,突然雙眼一瞪,苦笑說:“蕭晉,吃快點,有事兒找你幫忙。”

    蕭晉頭也不抬:“啥?”
145 亂戰
我想你突圍出去,到養老院打電話給廖隊長。”秦無奈道:“信號被他們屏蔽了。”這年頭,手機普及,幹擾器也越來越普及,考場防止作弊用它,案犯打家劫舍也用它,動不動就屏蔽,真不讓人活了。

    蕭晉大是不滿:“拜託!我現在還是顏老板社團的人,你啥時候聽說過黑社會報警的?!這麼做太不道義了,我不阻止你,你也別往我身上扣屎盆呀,要去自己去。”

    嗨!我去幹嘛,這不親自去找死呀,得,這娃兒被社團洗腦了。

    秦江思索片刻,突然腦海靈光一閃:“......只要出了幾十米幹擾範圍,手機應該能回復正常,嘿,也不一定非要去養老院......哎,蕭晉,你奮力丟東西,能丟多遠?”

    “丟東西?”蕭晉深感困惑,這跟報警有啥關系?“看啥東西,稱手的話,八、九十米。”習武之人,這點臂力還是有的。

    靠,都快趕上標槍世界紀錄了。秦江將手機塞給蕭晉:“你掂掂,稱手不?”

    “還行,你想幹嘛?”蕭晉有點期待,秦江鬼精靈一樣,想法特多,似乎什麼事情也難不倒他。

    秦江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沒搭他的茬,搶回手機,埋頭編寫短信,時而深思,時而傻笑,刪刪減減,一副賊兮兮準備使壞的模樣。

    蕭晉好奇心大起,幾口對付完面條,胡亂抹抹嘴巴。“好了,想咋樣。說吧。”

    “跟我上頂樓。”

    頂樓一角除了一個別致涼亭。其它地方在無阻礙,視野開闊,想來主人也喜歡‘觀夜望月’那調調。

    今晚多雲,夜色昏暗,月兒不知去向,只有一顆北鬥星努力穿越縹薄雲層,不甘地散著弱弱光點。

    別墅四週灰蒙蒙的難以辨物,樹林內更是墨黑一片,靜幽幽、陰悚悚,確實。裡面隱藏著不少魑魅,潛匿了太多的未知。秦、蕭二人最怵的就是那把狙擊槍,也不知它什麼時候會突然催魂。

    樓頂類似于地中海建築特色,圍欄最多半米高,秦江倆人一邊咒罵這該死地設計,一邊匍匐爬至樓中央。

    秦江聽聽四週。除了草蟲不甘寂寞地鳴叫,沒有絲毫雜音。也許顏老虎一方,與刀子一方彼此忌憚,都不敢輕舉妄動,才會出現這個局面。

    蕭晉打眼詢望秦江該怎麼做?

    秦江預先送一次短信,依然是不出去。于是將手機撐到蕭晉面前。悄聲說:“我估計對方使用的幹擾器,是便攜式的,屏蔽範圍米。待會兒一摁送短信,你就往外扔手機,起碼要超40米,還有,能扔多高就扔多高,盡量延遲手機落地時間。”

    靠!你也太有才了。蕭晉失笑說:“如果信號不好,延遲送,或是不出去呢?”

    “白癡!你不看看。”秦江指指不遠處,小山頭上的一根柱形東西:“那是信號塔,明著告訴你吧,養老院裡住的都是些大商人,富到什麼程度不好說,總之,對他們來說速度就是先機,時間就是金錢,他們絕對不能容忍電話信號不靈,影響到他們的生意,信號問題不用考慮,而且我編的短信很短,也大大節省了送時間,手機能在空中呆個兩、三秒,起碼有百分之九十九機會能成功送。”

    “還有百分之一呢?”

    “手機有懼高症......”

    蕭晉啞然:“真扯!”

    秦江沒好氣說:“行了,你扔的時候記得動作快,扔完趕緊臥倒,我可不想看你被狙擊手暴頭。”

    蕭晉剛要動作,卻又急忙剎停:“往哪丟?”

    秦江撓撓臉皮:“往養老院方向丟吧,按人性心理,使壞的家伙,總會下意識偏離大眾的,如果他們在別墅後頭安放幹擾器,那麼,養老院方向地屏蔽距離,就縮短了十多米,二、三十米的距離,你應該能丟很高吧?”

    正如秦江預料那樣,刀子等人安放的幹擾器,確實是在屋背,主攻方向也是屋背或屋側,因為這些地方無人整理,雜草、灌木多,易于隱藏身形。

    這人腦袋怎麼長的?蕭晉緊了緊手機:“那我丟了!”

    “嗯。”

    蕭晉一摁手機鍵,迅速爬起身,助跑兩步,振臂狠狠投出手機,手機劃起一道高高的拋物線,蕭晉不敢察看結果,接著餓狗搶屎,順勢撲倒在地。

    啪!

    涼亭柱子應聲爆出一個坑洞,碎石四下飛濺,射擊路線,正是蕭晉最後停頓的方位。

    秦江、蕭晉面面相覷,特別是蕭晉,背脊當即飆起一層白毛汗,這麼短時間做到定位、瞄準、射擊,敢情,對方是名神射手。

    “秦江西,往後別讓我幹這活兒了。”

    “......表學由美說話,一點不好笑.....”

    ......

    週末加班,是很鬱悶地事情。

    廖明輝深深吸了口煙,揉揉有些脹的太陽穴,等著副手地調查報告。

    是的,全因為秦江,說有人要殺韓由美,這事不能當笑話處理,一直以來,秦江給人太多驚奇了,如果當初自己信任他、配合他,在申海早就能將凌哥繩之于法,將犯罪扼殺在搖籃裡了,何至于讓他鬧到劫火車那份上?最不濟,雲南緝毒的功勳,也該有自己的一半。

    這一樁樁要案,倘若由自己破獲,別說處裡頒大紅花,提回總局任職也不是難事。可惜,直到如今,自己惟一能拿出手的,只有銀行劫案,這還是多虧人家秦江協助保全人質安危呢。

    國內有幾起銀行劫案?單憑這個,自己所領地隊伍,已隱然成了四處地大隊,是新晉的熱血後輩們,希望投效的隊伍。

    躊躇滿志,說地就這麼回事兒。

    廖明輝總算有覺悟了,這個秦江,不能等閒置之,但凡沾惹上他,沒有一件省心事,但勞苦,絕對功高。廖明輝不是貪功之輩,但也明白,位高權重,才能更好的施展才華,替城市清除結垢。

叮咚~!

    廖明輝將胸腔內的煙霧,噴吐出來,撈過桌上的手機看看,號碼不認識。

    二手車廣告?*彩短信?算了,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廖明輝打開一瞅,猛然愣住。

    (速來,左山養老院西北坡別墅,八名殺手,二死,秦江。)

    廖明輝轟地站起來:“唐馨!馬上通知隊裡所有人集合,十分鐘後出!誰手頭還有工作的,先放下,通知休假人員,自行前往左山養老院會合,知會左山派出所,請求他們協助辦案。”

    “是!”唐馨,文職,是隊裡的警花,當然,警花僅僅代表性別而已,並沒有沉魚落雁什麼事兒,無非是少幾顆雀斑,少二兩贅肉罷了。

    感覺出隊長的倉急,唐馨不敢怠慢,立即通過總台,將廖明輝隊長命令下達,沒一會兒,陣陣凌亂腳步聲,從樓裡各層響起。

    ......

    一個多小時後,兩輛面包停在別墅山坡前,一伙人沉聲肅然地下了車,辨別方向後,匆匆隱入夜色之中。前後不過十分鐘,又來了三輛面包,鬧哄哄下來二十多人,清一色短褂,賣相不錯,但隊伍素質,則與先前的有明顯差異。

    別墅現場,雙方的通訊,都被屏蔽,刀子和王海峰情知外援來了,也無法聯合作戰,不過刀子認為,蟻多咬死象,倒是不大在意怎麼打法,王海峰亦然。

    兩群人一前一後闖入林子,刀子和王海峰兩方陣營,猛不丁懵了。

    “咱們的?”

    “誰知道。”

    砰!

    第一聲槍響,隨之,一名大漢倒在血泊中。先開槍的,當然是王海峰一方,他們服裝統一,識別容易。

    頓時,猶如捅了個馬蜂窩,樹林子裡槍聲四起,炒豆子似的,乒乒乓乓熱鬧起來。

    “靠!散開!”

    “媽的!對方這麼多人?!”

    咻!

    一個家伙被流彈射穿了胸膛,腥熱的鮮血,噴了隱伏在草叢中的刀子滿臉,刀子方才激醒過來,合著來支援的,並不是只有自己一方。放眼四顧,亂,林子裡已亂作一團,槍膛火光下,到處是影影綽綽的人影,不時有人華麗栽倒,槍聲、咆哮、哀號,響徹了荒野.......

    身後悉嗦聲傳來,刀子機警拔出柳葉刀,作勢欲投。

    “是我。”草叢一分,只見小七匆匆摸過來。

    刀子冷眼看看四週:“別管他們,我和你殺進別墅,任務要緊,外頭留天天幫他們狙擊吧。”

    殺手明火執仗和對方幹仗,無疑是愚蠢的,小七點點頭:“好。”
146 秒殺
火,圍繞在別墅週圍進行著。

    雙方來人不是痞子、混混,都是組織中驍悍善戰的人物,或是被收容的慣犯蠻漢,本來就習慣刀口舔血的日子,讓他們這些不法之徒,在法治之區老老實實、循規蹈矩的生活,那叫怎樣一個壓抑,現在山高皇帝遠,哪還不盡情釋放野性。

    話說申海地界,和諧了很久,鮮少有大規模火並,這場面簡直是難得一見。

    外面有個家伙被人撅著屁股,許是跑得迷糊了,想退入別墅內躲避,可惜,別墅週邊修繕得比較幹淨,視野無礙,顯得他太明彰了,結果,迎頭一波彈雨潑灑過來,將他打成篩子,同時,不可避免的殃及到裡屋。

    廳中流彈亂飛,家私、器具碎屑爆濺。秦江護著臉色白的韓由美,苦臉喊:“沒法呆了,上二樓。”

    蕭晉蹲在沙後:“靠!無法無天。”

    子彈無情地在頭頂上跳舞,三人幾乎是抱頭鼠竄。

    臨上樓前,秦江不忘多拎一把小菜刀,同時大恨:刺激啊這個週末,人家張小亞週末都帶女友去迪斯尼玩雲霄飛車,老子卻擱這荒郊野地玩小命,真糟蹋了!

    樓梯間,蕭晉忽然攔住秦江,湊耳說:“等等,前面光線忽暗,很像是被人遮擋了一下窗戶。”

    這樣也看得出來,高!秦江肌肉遽然緊,壓住心中激奮,輕聲說:“我上!”說罷,躡手躡腳順樓道摸過去。

    哎!蕭晉一把沒扯住他,下意識扼拳替他緊張,猶豫著該不該趕上去阻止他。秦江剛剛如何幹掉對手的?無緣目睹。但觀他兩眼混濁,手腳輕浮,分明是不會武的人,真搞不懂,他憑的是什麼?納悶啊~。

    蕭晉既想探探秦江虛實,又怕他出事,內心忒掙扎,思想間。秦江已經走出老遠。

    現在的局勢很微妙,別看外面打得如火如荼,其實真正對韓由美不利地,只有四個殺手,其餘人,不是來壓場子,就是來援助,秦江估計雙方都存有私心,不會效死力。否則,他們早就破門殺進來了,此時場面雖然轟烈。其實早已經演變成幫派之間的義憤爭鬥,各自為親朋尋報復,當然,誰敢接近別墅。無疑就會成為活靶子,這也是雙方所忌憚的。

    如今,只要自己三人不闖出去招惹麻煩,不打破兩方平衡,基本上可相安無事。

    還有誰會侵入二樓?

    不言而喻,一定是刀子!

    想起那個人和他的刀。秦江心中不怵。反倒覺得亢奮。好像一個作弊的考生,期冀著從老師手上領回預料中的滿分試卷。

    秦江閃身進入一間客臥室。倚在門邊豎耳聆聽。

    半晌,細碎的喀嚓一響,類似有人踏到了玻璃,屋外太嘈雜,聲音並不清晰,但這足夠秦江確定某事了,接著,挑起手中菜刀,猛的邁出房門。

    微弱夜色中,小七冷不丁看見眼前黑影一閃,依往常經驗,小七很快便做出了最好地決定,幾近本能的,側身橫撲,拉開距離,往人影甩手,砰的開了一槍,一連串動作,可謂暴疾。

    刀子跟在小七背後,反應也不輸他,在小七讓開身形,顯露出對手身影時,柳葉刀便射了出去。

    話分兩頭說,邁出門口那一刻,秦江就出手了,宛如料敵先機,手中小菜刀,漫無目的一般,刺向某個固定方位,且身體姿勢擺得不倫不類的,勉強算得上一個馬步挺刺。

    偏偏就是這樣,透著一股詭秘。

    秦江古怪的姿勢,恰到好處,子彈擦著耳根,險險掠過,飛刀也僅僅劃破腰間一層衣服,但小七可就沒有好運氣了,不躲還好,一挪身子,正好頂上秦江的菜刀,好像專程送上門來,給秦江刺殺一般。

    哧溜!菜刀沒胸而入,小七撲倒之勢未停,依然按慣性,橫栽到一邊,便不再有後序動作,死人似的靜靜挺躺。

    秒殺!

    不遠處窺探的蕭晉,仗著過人眼力,看到有生以來,最驚悚地打鬥場面,大張著嘴,一時怔住。

    刀子第二把刀捏在手中,動也不敢動一下,心底直冒寒氣。這還是醫院遇見的那個秦江嗎?他廝壓根是扮豬吃老虎!

    對不起,我只是自衛。秦江秉著這理念,又一次毫無負擔的殺人放火,靜默好一會兒,森然問刀子:“你要繼續嗎!”

    兩名同伴,胸口一刀致命,換自己對上猴子或小七,雙方沒有百來回合不分輸贏,秒殺!這是什麼概念?刀子仿佛能夠感受刀插心髒那份颼涼,再也提不起一絲抵擋地勇氣,沮喪丟下刺刀:“我認栽。”橫直是一刀,懶得反抗了。

    殺不殺他?秦江委實難以決定,自問不是屠夫,對毫無防備的人下不了手,但又怕他睚眥必報,回頭來找麻煩,自己可沒千日防賊的本事。

    秦江冷眼盯著刀子,盯的刀子心裡沒底。

    而蕭晉、韓由美,則心情復雜地望著秦江。

    “你走吧。”

    刀子當即渾身乏軟,因時因勢,站在秦江面前,壓力太大了。“你不後悔?”

    “那就死來吧!”秦江血淋淋刀子重新亮起,氣哼哼地。

    “不不......”刀子冷汗直飆,哪還敢玩什麼殺手風骨,敢情,超級高手也有無賴之輩:“咳,多謝。”

    秦江揮揮手,道:“把狙擊手帶走。”“是!”此時刀子服服帖帖的,不敢多說半句。
147 塵埃落定
車的車隊,偃旗息鼓悄然地掩在夜色下,迅速來到左

    廖明輝聆聽遠處傳來的搏火聲,七上八下的心,總算稍稍安穩,先前一路上,真有些後悔,自己拉了大隊人馬,嗚嗚奔來左山,倘若秦江所言失實,又或那短信是他人故意匿名投保,到時怎麼收場?

    所幸,冥冥中的選擇,非常正確。

    事情接下來,一切按照慣例,警察困住別墅山坡,衝歹徒喊幾句你們已經被包圍。

    戰得火熱的歹徒如夢方醒,但不少人仍選擇頑抗,企望僥幸殺出重圍,因為他們無一不身負殺孽,警察署的有關檔案,厚厚一尺,自家知自家事,被捕獲只有一個下場--將牢底坐穿。

    警方有備而來,之前的拼殺,又讓歹徒雙方損失慘重,最終結局,便不言而喻了,十分鐘後,除了個別歹徒投降外,大部分均斃命,無一逃脫。

    林子中,橫七豎八躺了好些死傷歹徒,粗略數數竟有三十幾人,長短武器散落得到處都是。不是八個殺手嗎?怎麼憑空冒出這麼多?!如此場面,堪稱歷年來最大的黑幫火並,對于如此輕易的平息事件,廖明輝一時恍惚,自己等人趕來,根本就是來揀功勞的。

    更困惑的是,他們為了什麼而火並?

    廖明輝懷端疑問,匆匆走入別墅。

    秦江龜縮在酒吧台後,探頭探腦觀望。見著廖明輝,宛如見到了組織,撒腿就奔出來,一副涕零的樣子:“廖隊長,學生遲到沒關系,警察遲到可真要人命。”

    廖明輝翻翻白眼:“你們都沒事吧。”

    秦江一挺腰桿:“嗯,該死地都死了。不該死的全在你面前......”

    “天呀~!”

    忽然,門口傳來哀號,眾人醒覺回頭。卻見是章顯兆。

    “章老。您怎麼來了?”廖明輝與章顯兆也算老相識了,保安公司和警方,總不免帶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且算起來。章顯兆還是自己的前輩。養老院離別墅那麼近,想不驚動他,是不可能的。

    章顯兆確實知道,可惜他的人手全在城裡,愛莫能助,只能幹著急。養老院各位老人倒是帶有一、兩名高級保鏢。糾集起來倒是一大強助。但外面情況不明。保鏢們都不敢擅自離開雇主,只能作罷。

    看見秦江安然無恙。章顯兆總算放心,可是兜著大廳轉一圈,臉色卻越來越黑,最後,顫著手指指這幕殘敗景象,哭喪道:“秦江!我借房子是給你住,不是給你拆的!”修繕地錢不是問題,就是對人家院長不好交待。

    “這......”又不是我幹的壞事,秦江委屈道:“我代表匪徒向你道歉......”

    章顯兆一口氣差點勻不過來,實在不知該說這小兔崽子什麼好。

    兩人居然認識,廖明輝再度高看秦江,臭小子秘密還挺多。

    一名幹警匆匆下樓:“隊長,樓上還有兩個死的。”

    廖明輝微微愕怔,他何等精明老練,略一思忖,便將現場情況還原出*分來,玩味看看秦江,才不動聲色吩咐手下:“抬走吧。”

    “是。”沒讓人拍照備案,沒讓人勘查記錄,隊長明顯地在幫人掩蓋事實,不過,大規模火並中,沒人會在意個別死亡,何況這伙歹徒個個該死,也犯不著憐憫他們。助手孫南反倒認為,幾個小青年當中,一定有隊長地線人,為線人開脫,無可厚非。

    秦江靦腆地搓搓手,眼角瞄瞄四週:“老章,您看現在......”離天亮尚有兩個時辰,這裡一屋狼藉,自然不能再住人了。

    章顯兆氣呼呼說:“滾蛋,回你的家去,讓韓由美收拾收拾,今天九點飛機,我派人送她回國。”

    秦江承老家伙的情,越覺得尷尬:“這麼快?”

    “廢話,我動作不快,指不定明兒你又給我添啥亂子呢!”章顯兆沒好氣道。

    “老章,您可不能貪圖快呀,由美回去不光是要安全,還要處理家族遺產問題.......”

    “得得得,你吃奶那會兒,我就開始熟知處理這些事情了,我安排有保安,委派了律師團,並讓我的隨身秘書全程跟隨,一切完備,不用你教。”

    這次秦江又送了個大人情,廖明輝當然要護著他,盡量為秦江撇清幹系,反正黑幫火並是實情,以此歸檔結案也無不可。

    案情過程,可待回去後慢慢‘研查’,接下來,警方著手清理現場,廖明輝需主持事務,沒功夫再閒聊,便安排了一輛警車,送秦江等人先行離去,臨別只交待秦江一句:記得配合警方,隨傳隨到。

    坐在歸途地警車上,秦江眼簾半閉,懨懨欲睡,蕭晉、韓由美則面面相覷,靜默無言。

    事情始末,充滿了戲劇性,二人至此仍恍如夢寐,被四個高強刺客圍堵,十多個黑幫份子協助追殺,自己等人竟然不損分毫,蕭晉甚至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事情就被擺平了。膽大包天的秦江,不惜將三方人馬拖下水,利用兩方都安放了幹擾器的盲點,任誰也料想不到,不出別墅一步的秦江,如何能報案,愣是把火引到警方身上,巧妙擺脫幫派大部分注意力,使壞的程度,堪稱一流啊~。

    蕭晉心想,秦江如今需要面對地,唯顏老板一人耳,平伏貪財地顏老板,不是什麼難事,秦江借柳、章二位老人家上億圓,拆拆東牆,補補西牆就OK了。

    秦江忽然睜開眼睛:“蕭晉,回去後,別在顏老虎那幹了,不然遲早有一天,會把你染黑地。”

    “有別的活幹,我當然不想混幫派啦,可我一沒文憑,二沒技術,只會打打架,哪個老板願意聘我?”

    “別看輕自己呀,你會打架已經頂不錯了,給富翁當高級保鏢,綽綽有餘,聽說貼身保鏢都年薪十萬以上,你就不流口水?”

    蕭晉果然心動:“你有門路嗎?要不,你請我怎樣?”嘿嘿,你比我還強,用得著特別保護嗎?這麼輕鬆混日子應該蠻不錯地。
148 秦江的金屋
什麼?!對方是古金保?丫的欺人太甚!”穿唐裝的惡狠狠將手中那本《金瓶梅》砸書桌上。

    “是的邢哥。”

    幫派死個把人,至多請前輩出山調解調解,為自己爭取些利益,現在可好,社團二十多號人全軍覆沒,連頭號戰將王海峰都嗝屁了,傷及社團筋骨,落了社團臉面,到這份上還求息事寧人,恐怕日後難以服眾!

    邢哥一拍桌子,暗地裡揉揉酸麻的手掌,怒火衝衝道:“螞蚱!找齊社團所有的主事人來,商量對策!”

    蚱蜢小心翼翼說:“邢哥,古金保一方死了十個人,估計也不會善罷甘休,咱們要多做些準備為好。”

    邢哥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我會通知盟友幫忙,這回老子跟他沒完!”所謂的盟友,說的是整個利益團體,諸如有生意來往的友鄰幫派、正當商家、官場人脈等等,糾結起來,能量確實不小。

    多年來貌合神離的各幫各派,一夜間,虛假的平睦遭到鄙棄,一場偌大暗流,開始湧動,在鮮明的道義旗幟面前,秦江太渺小了,甚至泛不起丁點兒浪花,直到各方老大圍坐談判,他秦江的字號,才會重新擺到眾人眼前,但這都是後事了。

    天,仍未放亮,黎明前夜,更顯得昏黑。

    秦江,又回到了這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

    迷迷糊糊的,秦江搗鼓小半會功夫。才打開房門。

    梆!

    “哎喲~!”秦江抱著腦瓜蹲地上,眼淚嘩嘩地,抬目瞅瞅,卻見倪彩持著只平底鍋子,怯生生縮在一旁。

    倪彩側耳,呻吟聲咋聽咋熟悉:“秦江?”

    “你這是幹嘛?!”秦江哭喪著臉,白挨了這一記。

    倪彩一臉的窘澀。急急忙忙上前撫摸:“對不起,對不起,你沒傷著吧?”

    秦江面無表情說:“我已經站起來了。你摸的是我下面......”

    “嚇!”倪彩驚慌縮回手兒。難怪感覺不對,正弄不明白秦江腦門上,怎會長出條形狀東西,原來是......

    “噗哧!嘎嘎嘎嘎......”蕭晉再也忍不住。囂張地捧腹暴笑。

    笑得倪彩耳根赤紅,頭羞答答埋下來,手也不知該往哪擱,一個勁絞著衣擺。

    韓由美嬌羞輕啐,蹦跳著進了門。

    “我以為.....以為有賊......”倪彩孱弱解釋。

    “咳。”丫頭耳朵兔子一樣,秦江呲牙咧嘴攙她進屋。一邊還得平穩著語氣安慰她:“行了行了。沒事兒。你做的不錯,不象寧那家伙。屋裡都快翻天了,她還睡得跟豬似的。”

    “不是啦,寧要顧我,又要去醫院照看美麗姐,太疲勞了,所以一沾床就睡得很沉。”

    喲,這麼說來,倒是錯怪了寧,想想人家一嬌滴滴的女孩,大小是個高級秘書,本來可以選擇過得清閒安逸點兒,如今卻放下身份,幫操持家務,忙裡忙外,也真夠難為她的。

    現不同于寧妖媚表象底下地那份嫻惠,秦江對她大為改觀。“是是是,待會兒我慰勞慰勞她,減她房租。”

    蘭心□性的倪彩,別嘴勾起一抹淡笑:減房租?恐怕人家寧不是為了這個吧......

    這時,樓梯間傳來咚咚腳步,轉眼間,寧出現在樓梯口,瞧瞧熱鬧的大廳,原本惺忪睡眼頓時一亮:“喲,都回來了!秦江!!你也真是,上哪也不說,知不知道你一聲不吭地消失,害我.....和倪彩很擔心。”

    蕭晉半張嘴巴,清雅靈淑地倪彩,微笑固然使人窒息,這個寧也不差,煙視媚行的,穿著睡袍的樣子,更顯婀娜狐媚,沒看出來,淫賊秦江藏了這麼多妹妹在金屋裡,嘖嘖,是個男人,但真不是人!

    生人在場,寧有些羞澀,扯扯睡袍,不露痕蹟躲到秦江身後,現在這個樣子,饞饞秦江可以,外人可不待見。

    韓由美輕輕扯扯寧衣袖,指指浴室,敢情,一番折騰下來,汗水粘身,又想洗澡了,不過倒替寧解了圍。

    “蕭晉,你是回家住,還是怎樣?”秦江詢問一句。

    蕭晉醒過神兒,撓頭苦笑:“我哪有什麼家,一直住顏老板那,現在經你一說,我有心脫離他,當然不能再住他那兒了,得,我出去遛達達,不一會兒就能耗到天亮,到時再去找顏老板說明。”

    他稟性倒是淳良、剛正,換作別人撞見這滿屋溫香的,早就打賴死要求鋪,甚至一塊生活了,比方說張小亞,那個給哥們添麻煩後一點也不會感覺愧疚地家伙。秦江拍拍蕭晉肩膀:“好歹相識一場,我可不能看你淪落街頭,這樣,我安排你住宿,跟我來,九層還有房間。”

    所幸凌天馳等人尚未入住,留有協商餘地,多蕭晉這生人,相信他們也能有容人之量。

    安頓好蕭晉,秦江快步趕下樓。

    折騰一晚上,渾身臭汗粘膩,鞍馬勞困,得趕緊洗洗睡。

    秦江回房胡亂揀套換洗衣物,風風火火趕到浴室,卻見浴室門仍緊閉著,無奈,幹脆先去漱口,今天還不知有什麼事情要忙,分秒必爭啊~。

    漱到一半,浴室門開,寧攙著水靈靈的由美出來。

    “秦江西。”

    “嗯?”秦江應聲停下動作,叼著牙刷回頭看她。

    排開寧的手,韓由美跳至秦江跟前,秦江不得不扶住搖晃不穩的她。

    韓由美緊盯著秦江,汪汪大眼中飽蘊著不舍。寧知道小丫頭要作別,便含笑靜靜候在一旁。
149 短暫的相處
識秦江只短短一個多月,卻感覺陪伴了他好長時間,間,共度的分分秒秒,太充實、太精彩,該銘刻于心的回憶增多,時間便也仿佛無形中被拉長了吧。即使苦,其中也會充填著樂趣、新奇、激情......也只有秦江,能把苦變甘。

    習慣了依賴秦江,依靠秦江,韓由美萬般不舍和棧戀,可又有什麼辦法?

    我也有要盡的責任,要盡的孝道,離去,是必須的。

    臨別在即,不知何時再能相聚,由美心頭委實堵得慌,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踮腳想送秦江一個感激之吻,但冷不丁看見他滿嘴牙膏泡沫,忒倒胃口,三思一下,作罷。

    默默摘下頸上項鏈,那是一道平安符,很普通,出生時媽媽去廟裡求的,多少有點意義,由美不容分說地,替秦江佩上,用拗口的語調說:“這是我從小到大佩戴的符,如果想我,就拿出來......看看......”

    這話是剛才洗澡時,跟姐姐現學現賣的,韓由美以為,語言,能承載和流露更多的感性,表達出至真至誠,那是冷冰冰的手機短信,無可比擬的。

    望著韓由美投來殷切、期冀的目光,秦江大赧,這回可知道啥叫身無長物了,身上除一條皮帶能解送外,還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唉,趕明兒去市場批一扎紀念章回來,專門作道別派送用!

    躊躇一下。最終,秦江猶猶豫豫遞出那枝牙刷:“這是我一天到晚要用的牙刷,如果想我,就拿出來......刷刷......”

    噗哧!

    結果,由美醞釀了半天地感傷,被秦江搞壞。

    倪彩、寧忍俊不禁。寧更是嗔叱:“秦江!你能不能誠懇點!”

    ......

    天亮了。韓由美要走了。

    秦江沒打算去機場送人,因為害怕韓由美的眼淚。臨出門前,韓由美象個遭人遺棄的小可愛。回眸幽幽地一瞥,秦江大是受不了,即便平日裡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那一刻心情,也不免覺得失落。

    秦江獨自站于陽台。雙目迷離失神,定定眺望天際,口中呢喃:“......但願你記得我的好,回頭寄個百八十萬勞務費給我花花......”

    “秦江,老打不通你手機,怎麼回事?人家鄭室長找人,都找到我頭上來啦。”寧輕窕地倚在門邊,姿態撩人。

    秦江下意識一掏褲兜,卻摸了個空。喲,老章手機被我丟了。那短信。得可謂高檔。一次花費起碼七千多塊錢,暈啊。但願老章癡呆症作,甭惦記他那手機了,否則賠起來,蠻肉疼的。

    想起手機,秦江就心酸,太不經使了,還沒摀熱就砸壞了仨,才短短一個月,照報廢頻率,就算代理一款手機,也經不起這麼折騰。

    “想什麼呢,說話呀你。”寧不滿自己被無視。

    “哦,哦,鄭室長找我啥事?她知道我出外勤地,現在咱不歸她管。”秦江對現階段工作安排比較滿意,出勤多自在啊,不用天天趕點打卡,不用給領導指手畫腳,恰逢殷素兒懶得出門,自己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閒,只不過,堂堂資料室職員,又混回了小跑腿,名聲不大中聽罷了。

    “說是殷素兒找不著你,讓你回個話。”寧心裡有點不是滋味:行啊秦江,長進了哈,都跟小明星搭上幹系啦。

    秦江煩亂地揪揪頭,心裡鬱悶。週末啊週末,昨晚一夜沒睡,今天還要辛苦出更,真不是人幹地,你說這殷素兒就不會消停點,在家磕磕瓜子、看看電視多好。“唉,美好的早晨,算是糟蹋了,得,我這就去買部手機,回頭聯系殷素兒。”

    “秦江......你和殷素兒什麼關系?”任寧想破腦袋也不明白,一個是公眾人物,精靈美少女,一個是暗淡無華的小男人,不管是在工作、生活或社交面,都不可能產生交匯地兩人,怎麼就扯一塊了?

    秦江對著鏡子胡亂撥平凌亂梢,漫不經心說:“能有啥關系,地主與長工、債主與債戶,黃世仁與楊白勞,自個兒掂量著想吧。”

    “美女與野獸!”寧癟癟嘴兒,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

    “沒什麼,待會兒我去美麗姐那,和你一起出門吧。”

    秦江一愣,回頭凝視寧,一時恍

    晨曦朝露下,她水靈靈的玉肌,被灑潤得異常白皙,旭日晨光,將她的嬌軀,打出一個陰柔渾的輪廓,幾天不細看,似乎清瘦了。

    回想起來,她不象倪彩、韓由美,與自己有什麼轟轟烈烈的經歷,或是甘苦與共地情誼,反倒是個挺單純的女孩,不貪圖新鮮刺激、起伏跌,只是平平淡淡,猶如涓涓溪水流伴身旁。

    但凡我有事,她似乎都視如己出,理所當然的為我奔忙,生活?因此而凌亂,工作?不免也耽擱了,戀愛?同居一室,估計她的清白,得算在我頭上。你說,就這麼一位美得冒泡的女孩子,憑什麼給你行使賢妻職責?!

    她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呃......打住,太意淫了!

    寧被秦江癡迷的目光,弄得含羞答答的,心底卻也生出幾分甜意來,流波生盼白他一眼。“呆子!看什麼。”

    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男人天生不懂女人的曖昧。秦江自嘲搖頭:“寧,看你這麼辛苦,我老過意不去,明兒開始,給算你工錢。”

    寧很懷疑地審視秦江兩眼,手兒一揮:“得了吧,回頭你又該打我工錢的主意,從住宿費上扣回去,多麻煩啊,現在頂好的,沒讓我聞到鈔票地油墨香,起碼不鬧心。”

    “我是那樣地人嗎!”旋即念及,這種想法,自己似乎有過,秦江訕訕笑說:“行了,住宿不收你錢,吃喝不收你錢,以前當秘書多少錢,我照樣支付給你。”

    “真地?!”寧指頭扣著光潔的尖尖下巴,蹙眉思索:“嗯.....當秘書那會兒,我記得薪水是六千五......”

    “咳!”秦江被自己口水噎了一下:“黑啊~,小秘都是吃錢地主兒。那什麼,四舍五入,給你七千,反正我沒時間照顧倪彩,在情在理,工錢都該付給勞動第一線的人,再美麗也需要人看顧,你照料兩個人,咱也不能小氣。”

    秦江算了算,租借文姐兩層樓、一伙人的吃喝、寧的薪水,倪彩的用度,還剩三萬,得幫倪彩存起來,好歹有個傷風感冒,不用求人借錢。

    “耶!”寧一蹦三尺,這年頭,有來錢就好,甭管什麼職業,笑貧不笑娼:“我要逛街!我要shopping!我要零食!我要......”

    “別要了,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

    寧沒有先去醫院,而是陪著秦江買手機。

    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兩人,找點相處時間,也不容易,秦江日忙夜忙,一天幾乎沒有幾個小時呆在家裡,更別提什麼相聚暢談,秦江回來的時候,寧在睡覺,寧起來時,基本上秦江已提前一小時外出了。
寧很喜歡與秦江這樣悠閒輕鬆的逛街,盡管彼此話題不多。

    兩人隨便進入一家手機店,營業小姐一見寧那張小蜜臉,便熱情推出幾款不下于五千的高檔手機,一個勁殷切推介,只當秦江是個掩飾身份的大少爺,在玩微服出訪的戲碼。

    寧妍姿豔質,往男人身邊一站,的確容易誤導旁人,連秦江這窮孫,人品檔次都被襯高了不少。但秦江是真沒錢,話說如今手頭上運作著幾筆大款,鈔票流水似的轉,可惜卻沒有一分錢是屬于他自己的,估計抱著金磚還哭窮的人,就他這樣了,所能支配的,依然只有韓豐那份微薄薪水。

    也許蹭蹭倪彩那個小富婆,生活能充沛點,但秦江沒敢下手,回頭倪老爹問錢哪去了,怎麼回答?答不上來,幾把槍又該戳腦門上了。

    最後,秦江靦腆的指指一款蒙塵的古董手機,害營業小姐看鬼似的看了他好久。

    寧倒沒取笑秦江,他是什麼樣的人,早已知根知底,若嫌棄,就不會陪他一塊來丟臉了,與之同行,得有覺悟,這丟人啊,丟多了自然就會達到唾涎自幹的境界。

    完事兒後,看看時間不早,秦江送寧上出租車,才撥打殷素兒電話,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

    “秦江!幾點了還不來報到?磨蹭什麼!”電話那頭,殷素兒氣呼呼喝叱。

    生活,總是無奈多些,秦江悻悻說:“我這就過去。”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