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武俠] 異世之封印人生 作者:無斷(全書完)

第三卷 九幽妖界 二百九十四章 神兵第二形態

    本來臉色清冷的「火尊者」雷諾斯聽見吳哲的低呼後,卻出奇的神情一鬆,笑著說道:「不錯,正是『滅神決』。」

    說完一臉輕鬆的將手中石壁遞給了吳哲,吳哲接過石壁,一臉的訝然之色,不可置信的望著這方古怪的石壁,石壁顏色深沉,長年侵襲在九幽鬼境黯淡的環境中,帶著一絲被腐蝕的陰暗質感,只是從材料和石質來看,依稀能夠發現幾分靈幻島斬魔大殿石壁的影子。

    雷諾斯確認了吳哲的身份之後,心中大石落地,這才謂然歎道:「如若不是為了這方石壁,古力安也不會身陷險地,最後以至於被剎那妖皇的『浮光掠影』身法給追上,一擊斬殺,唉!」

    吳哲眉頭一皺,冷聲說道:「又是魅影鬼鳳這個傢伙!」

    「魅影鬼鳳?」雷諾斯奇道:「此話怎講?這魅影鬼鳳又是誰?」

    「是啊,老大,這魅影鬼鳳是何方高手?我怎麼就沒聽說過呢?」不只是雷諾斯好奇,就連一旁的參土猿空也頗感好奇,兩道長眉一顫一顫的,滿臉的新鮮。

    吳哲冷然一笑,說道:「這魅影鬼鳳不是別人,正是當代剎那妖皇白無極,只不過此妖皇非彼妖皇,不過是個李鬼而已。」

    「什麼?」

    這次不僅是雷諾斯與參土猿空吃了一驚,就連一旁的婆娑魔、虛日白與張月納蘭都是面色一震,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這怎麼可能,剎那妖皇白無極妖法深厚,幾乎就是九幽第一人,又有誰能假扮於他,更何況現在的九幽妖皇實力高深莫測,而且精通『一念輪迴,天涯咫尺』的神通,怎麼會有假?」

    虛日白第一個不相信,出聲反對。

    吳哲卻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此事說來話長,等有時間我再解釋給你們聽,當務之急是先讓散落於鬼境之中的斬魔者集合,其他事先放一放。」

    「火之尊者」雷諾斯點頭應道:「不錯,斬魔者大多分散於鬼境各地,這裡的環境極為惡劣,極大的限制了我們的術法發揮,只有平日八成的實力,倘若不能聚集起來,只怕會被各個擊破,唉,不瞞賢侄你說,進入九幽妖界中的斬魔者們死傷慘重,活著的只怕寥寥無幾了。」

    說完,「火之尊者」惋惜的搖了搖頭,雖然到他這個境界,大多看淡生死,斬魔者終生在刀尖跳舞,與死亡為伴,可真的當一眾同僚死在自己面前,那種衝擊還是能給人心靈帶來極大的震撼,與修行無關。

    「火之尊者」又是大手一揮,手中紅色的法杖一卷,一道火紅的光芒閃現,離吳哲身前不遠處的一處土坡立時被紅芒無聲無息的消融開來,露出一個一米見方的孔洞來,孔洞之後,一身傷痕的刀疤臉大漢正半靠在土壁上調息。

    「任大師?」吳哲一聲驚呼,縱身閃了過去。

    刀疤臉大漢虛弱的睜開雙眼,一見吳哲,先是神色一愣,旋即又露出恍然的神情,笑著低聲說道:「是吳賢侄啊,你換了一頭銀髮,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

    吳哲也是灑然一笑,昔日與鑄器宗的任不行在靈幻島上曾見過一面,也算相熟,只是彼時吳哲尚是一頭飄逸的黑髮,與如今銀髮如雪的模樣截然不同,而且時至今日,吳哲全身已然湧起一股絕流高手才有的華貴氣度,自是不可與兩年前同日而語了。

    任不行見吳哲一副淡漠從容的模樣,不由心中又想起故去的好友古力安來,他歎息了一聲說道:「唉,可惜老古被剎那妖皇白無極這個畜生給殺了,不過是為了一方破舊的石壁,真是讓人扼腕歎息。」

    吳哲眼神之中微微露出一絲哀漠之色,淡淡的說道:「這石壁在旁人眼中或許只是一方殘破的大塊石頭而已,但在我靈幻島看來,卻是一了不得的寶貝,是一門失傳近千年的絕學總綱,古師叔心中惦記師門,因此身隕倒也算是壯烈了。」

    任不行聞言也是歎息了一聲,他低頭一看,目光落在吳哲手中所握的滔海雪麒槍之上,神色忽然一震,不可思議的說道:「這可是傳說中的五大神器之一『滔海雪麒槍『?」

    「不錯,正是此槍,任師叔真是好眼力!」

    一旁的「火之尊者」雷諾斯聞言也是一震,恍然大悟的說道:「難怪,此槍破我火雲之時我就感到極為了得,似乎是一把絕世的神兵,卻又不敢確定,此刻老任這麼一說,我倒是可以肯定了。」

    任不行掙扎著身子,將吳哲遞過來的滔海雪麒槍握在手中細細的摩挲,那神情彷彿是在親撫自己最心愛的寶貝一樣,顫聲說道:「滔海雪麒槍,傳說中的五大神器之一,想不到有生之年我居然有機會親眼目睹到這把傳說中的神器,此次九幽之行果然值得。」

    鑄器宗弟子往往一*研兵器,一身術法武道也與其兵器息息相關,許多鑄器宗弟子終其一生都只用一把兵器,這兵器乃是他們自己親手打造而成,皆以血肉澆鑄其中,幾乎是心有靈犀,因此鑄器宗的弟子往往對於武器有著極大的熱忱。

    任不行神色激動,一旁的「火之尊者」雷諾斯也是造器大師,他倒是頗為理智,雖然對滔海雪麒槍也是一副全神灌注的模樣,卻還記得出言想問:「我記得這滔海雪麒槍五十年前落在當時的天下十大高手之一的『風桑子』手中,此人乃是九星尊者巔峰實力,不過聽說為奪此槍,身受重傷,後來就淡出了眾人的視線,已經有五十年不為人所知了,他脾氣極為古怪,你是怎麼能得到這把神器的?對了,他還有個名揚天下的師弟,你肯定知道,那就是斬魔界第二高手『孤鶴仙人』。」

    吳哲聽聞此言,眼神一陣黯淡,輕聲說道:「此槍乃是孤鶴仙人所贈,只可惜他老人家已死於與噩念真人決鬥之時。」

    「火之尊者」雷諾斯神色一驚,「啊,『孤鶴仙人』居然已經死了,不好,當今天下除他之外再也無人能夠牽制『噩念真人』真人了,難怪如今鬼境之中會出現『光暗雙尊』,原來『孤鶴仙人』已死,這可如何是好?」

    「尊者莫要擔心,那『噩念真人』與仙人對決之時,受傷頗重,短時間內不會對斬魔界有所動作的。」

    「哦,原來如此....。」

    雷諾斯這才撫鬚一歎,微微的放下心來。

    「火之尊者」雷諾斯與吳哲進行交談,一旁的任不行忽然皺眉問道:「吳賢侄,你並沒有讓此神兵認主?連第二形態你都沒有掌握?」

    「第二形態?」一旁的吳哲有些夷然不解,「何為第二形態?」

    任不行與「火之尊者」對望一眼,後者笑著說道:「老任身體虛弱,這個還是讓我來解釋吧。」

    「所謂的第二形態,是指有靈性的神兵威力最大化的一種體現,斬魔界中能夠擁有第二形態的神兵寥寥無幾,但滔海雪麒槍就在此列,只有掌握了神兵的第二重形態,你才能夠說你真正擁有了這把神兵。」

    吳哲聽了頗覺訝然,當初他降伏此槍之時,似乎也沒有受到過什麼挫折,但聽「火之尊者」一言,他又覺得頗有道理,當初他見剎那妖皇白無極手持赤血無極劍時,的確感到威力奇大無比,遠比自己手中的滔海雪麒槍更為厲害,當時他還以為這是自己實力不夠而引起的,與兵器無關,此時看來,還是自己的使用上出了問題。

    「那請教二位師叔,如何才能掌握這神兵的第二形態呢?」

    「火之尊者」雷諾斯笑言:「傳聞這滔海雪麒槍之中封印了一頭十品的罡靈,只有你完全戰勝了這頭罡靈,才可以擁有此槍。」

    吳哲頓時有些迷茫:「可是當日我曾經面對過槍中的罡靈,並沒有與冰雪麒麟相鬥啊。」

    「火之尊者」也頗感訝異,想了片刻才說道:「這些我也不清楚,不過你若想收服此槍,只需將鮮血滴在槍鄂之上便行了,如果罡靈承認,自然會讓你的鮮血融入其中,如若不然的話,自然就是排斥在外了。」

    吳哲轉念一想,從任不行手中接過滔海雪麒槍,說道:「那讓我來試下。」說完,他身形一縱,便已落到土洞之外。

    吳哲手握滔海雪麒槍,以槍刃劃破手指,擠出一滴鮮血就欲滴在滔海雪麒槍的槍鄂之上,槍鄂之上紋著一個白色的冰雪之花形象,紅色鮮血落在其上,雪白血紅,份外的醒目。

    只是頗為奇怪的是那紅色的鮮血蘊在雪花紋飾之上,任憑如何就是難以化開,似乎有什麼無形的阻力一般。

    驀的,就在此時,槍身忽然一陣激烈的抖動,冰雪麒麟碩大的身軀立時浮現出來,仰天咆哮,對著吳哲不斷的嘶吼。

    「小子,你想幹嘛?難道又想奴役我麼?即便你擁有八極銀光之氣,也休想讓我蟄伏於你!」

    吳哲聞言眉頭一皺,好言相勸:「奇怪,兵器是給人使用的,你往常不也是聽我指揮麼?為何今日卻發這樣的牢騷。」

    冰雪麒麟大頭一揚,大聲吼道:「這個自然不同,我讓你使用,不過是例行公事,可讓我為你賣命,這個絕對休想。」

    吳哲容色一冷,淡淡的說道:「倘若我非要擁有這把神器呢?」

    冰雪麒麟仰頭一陣穿越長空的大嘯,昂然吼道:「那麼你先過了爺爺我這關再說。」

    就在此時,天地之中忽然無端端的刮起鵝毛般的大雪,大雪紛飛,狂風怒嚎,風雪之中,一隻身披冰雪鎧甲的冰雪麒麟傲然立在虛空之中。
第三卷 九幽妖界 二百九十五章 完全壓服

    這冰雪麒麟與往日大有不同,以往冰雪麒麟的身軀體型不過在數十米開外,可今日卻足足大了一圈,不下百米之巨,而且體表之上覆蓋的冰雪鎧甲帶有一股古拙雄渾之氣,散發著無盡的冷寒之氣,方圓萬里皆是一片雪白蒼茫。

    「這是怎麼回事?」吳哲心中一動,轉身一看,發現四周除了自己之外空無一人,諾大的天地內只有風雪飄搖,白色無垠。

    吳哲又鼓起封魔之氣,想召喚出罡靈,卻發現虛空之中毫無動靜,不僅「四臂魔神」與「電光翼龍」不見蹤影,甚至就連命運紙牌也召喚不出。

    「哼,你莫要多想了,這乃是我的虛幻世界,神兵之中所藏的封印之力,以你的實力是無法破除的,就連你的罡靈以及靈獸都無法召喚而出,哈哈,知道本神獸的厲害了吧?」

    虛空之上,身披冰雪鎧甲的冰雪麒麟得意的仰天大嘯,咆哮之聲極為歡愉,直衝雲霄。

    吳哲雙眉一揚,就像是凌厲的劍一樣,一頭銀髮在暴烈的風雪之中不可思議的緩緩上揚,接著又輕輕的落下,他的眼中閃過兩道銀色的光亮,一劃而過,最後變成兩個微小的十字星模樣,深深的潛入在瞳孔深處。

    虛空之中的冰雪麒麟並未注意到吳哲的變化,仍舊放肆的咆哮。

    「我看你還是認輸吧,本神獸不和你計較,只要你不再打滔海雪麒槍的念頭,我這便讓你出去,否則本神獸一怒,便能夠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吳哲左手一揮,一道銀色的封魔之氣在掌中凝聚成形,化作一把鋒利的長槍,銀光灼灼,他長槍一體,斜斜的指向虛空之中的冰雪麒麟,冷笑一聲:「大貓,今天我就偏偏收定你了。」

    冰雪麒麟頓時勃然大怒,仰天一聲驚徹天地的咆哮,漫天的飄搖風雪立時一陣激盪,如同漩渦一樣匯卷而起,紛紛揚揚的分成數十個龍捲風一般的冰雪之柱,懸在冰雪麒麟之旁。

    「小子,我這便讓你去死,『冰雪無極,天地盡殤』!」

    冰雪麒麟大吼一聲,立於身側的冰雪颶風之柱同時呼嘯而起,以一種極為駭烈的速度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要將吳哲活生生的捻死於其中。

    天空之中立時尖嘯不斷,空氣炸裂,幾乎是瞬息之間,無數的冰宵風刃就像刀片一樣飄灑於吳哲存身之處。

    吳哲雙眉一緊,逍遙罡氣便透體而成,形成一個巨大的圓罩,將其包裹在其中,漫天的冰宵風刃碰到逍遙罡氣圍成的圓罩,發出珠落玉盤一般清脆的聲響,又密又急,可無論如何,就是打不破這一團乳白的逍遙罡罩。

    虛空之中的冰雪麒麟又是一陣大吼:「我就不信你這破罩子能夠維持多久,冰雪之氣,給我加足,十成風霜,天地雪寒,盡皆我所用,聽我號令,破!」

    霎時間,天地之間冷徹心骨,一股彷彿來自北海最深處的寒氣翻滾洶湧,一下子就鋪滿了整個天地,與此同時,天地之中的一切都凝結成冰,就連紛飛的雪花都靜止不動,片片相連。

    而處在冰雪風暴漩渦之中的逍遙罡也是凍結凝滯,如同一個大雪球似的。

    此時冰雪麒麟張口吐出一口熱氣,這股熱氣蘊含著極大的熱量,如同無形的火焰般將天空中融出一條路來,而冰雪麒麟四蹄一揚,以一種堪比飛鳥的速度疾馳而過,一個大巴掌掄起,將逍遙罡凝聚而成的大雪球拍成了粉碎。

    雪球化成粉靡,天地之間才又重新回復風雪飄搖之狀。

    「哈哈哈,小子,即便你擁有八極銀光之氣,可在你沒有領悟至尊真髓之前,又怎會是本神獸的對手,還不是一灘肉泥。」

    冰雪麒麟仰頭而笑,得意非凡,渾身的冰雪鎧甲嘩嘩作響,清脆如鈴。

    就在此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傳入冰雪麒麟的耳簾之中。

    「大貓,你不覺得高興的太早麼?」

    冰雪麒麟悚然一驚,撩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一個渾身被墨色鎧甲罩滿、背後生有一雙黑色的極光羽翼,唯有一頭銀髮在風中飄揚。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逃過本神獸的大殺招。」

    冰雪麒麟一對磨盤似的眼珠子瞪了起來,小山般的頭顱更是搖個不停,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它雖然心中驚駭,可攻擊卻不停頓,張口就對著吳哲吐出一道粗壯至極的冰柱,四蹄一揚,張開血盆大口同時咬了過去。

    不料雙管齊下的攻擊卻撲了空,不僅冰柱沒有刺到對方,就連自己的眼前都失去了對方的蹤影。

    冰雪麒麟駭然四顧,卻發現天地之間一片虛無,根本沒有發現半個墨色的人影。

    就在它驚疑之間,頭頂忽然傳來一聲冷冷的喝問。

    「大貓,你看哪裡了?」

    冰雪麒麟抬頭一看,如同魔神一般的吳哲正虛立在它頭頂不足一米處,雙翼平展,眼神如炬。

    尤其是那一身墨色的鎧甲,透露出一股遠古的氣息,詭異而又神秘。

    驀的,冰雪麒麟久違的記憶之中一個角落悄然滑落,它張開大口,大聲驚呼:「這不是『妖尊』的影魂之鎧麼?怎麼會落在你的身上....。」

    可未等它疑問發完,墨色鎧甲之中就傳來一陣低沉的輕喝,聲音如同魔神再世,萬鼓齊震。

    「天涯咫尺,一念輪迴!」

    天地之間立時紛紛靜滯下來,這靜滯不同於之前被寒氣凝結時的物事停頓,而是連時間都給凝滯了一般,一切悄然不動,如同一副唯美的畫卷。

    就在此時,一個身披墨色鎧甲的人影卻悄然落在冰雪麒麟的頭頂,手中封魔之氣凝聚而成的長槍一揚,一股匯聚了「毒龍勁」的力道立時透槍而出,以每秒幾百次的震顫速度刺入冰雪鎧甲之中。

    「啊............」

    時空凝滯時間消失之時,也是冰雪麒麟一聲鎧甲破碎,被長槍貫徹身體,消散於天地之時。

    此時,雪白蒼茫的天地又刮起無邊的風雪,接著轟然崩塌。

    ............

    時間過去足足有一刻鐘的光景了,而吳哲只是靜立在地面之上,神色淡漠如常,滔海雪麒槍則懸空而起,橫立於他的胸前,一道道白色的光芒流轉槍身,光華璀璨。

    「火尊者,老大這是怎麼了?會不會出問題啊?」土洞之中的虛日白有些不明就裡,開口問向一旁的「火之尊者」雷諾斯。

    「火之尊者」則茫然的望向一側的任不行,後者也是一臉深思疑惑之色。

    「老夫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只是看這情形,似乎吳哲正陷入一個奇怪的境界之中,我們還是不要打擾的好。」火之尊者看著一旁坐立不安的虛日白與參土猿空,出言相勸。

    「不行,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這情形實在詭異,再不醒來我便以迷神大法進入他的腦海中一看,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一直默不開聲的婆娑魔柳眉一揚,斬釘截鐵的說道。

    「火之尊者」揚頭看了一眼婆娑魔,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但終究沒有出口詢問。

    就在此時,一直沒有動靜的吳哲忽的身軀一震,緊接著橫立於他胸腔的滔海雪麒槍發出一聲極為清亮的長鳴,槍身發出一團濃郁的白光,將吳哲裹於其中,一飛沖天。

    霎那間,天地之間風雪大作,忽烈烈的刮的人幾乎難以睜開雙眼,空氣更是冷到了極致,在這風雪之中,一團巨大的陰影卻在虛空之中若隱若現,所有的冰雪風暴皆是從其四側發出,彷彿他才是這一切冰雪風暴的源頭。

    眾人抬頭一看,只看見這陰影之中正立著一頭銀髮的吳哲,他右臂之上覆蓋了一層冰雪做成的銀色鎧甲護臂,古拙大氣,雄厚有力,而在右手之中,則握著一隻槍刃極長,槍鄂之上倒刺橫立的巨型長槍。

    而在一頭銀髮的吳哲胯下,則虛窩著一隻巨大的冰雪麒麟,麒麟身披冰雪凝聚而成的鎧甲,樣態嬌憨,乖巧至極,與片刻之前的凶悍簡直是天壤之別。

    「神兵認主,第二形態,無窮冰雪威力啊....」

    盤膝坐在土洞之中的任不行望著半空之中的吳哲,謂然出聲....。
第三卷 九幽妖界 二百九十六章 暗影殺戮

    虛空之中風雪大作,吳哲如一抹飛絮般飄然落地。

    落地的剎那,逼人的冰寒之氣四溢而出,以猙獰修長的滔海雪麒槍第二形態為質點,一圈又一圈的向外鼓蕩著能將巨石吹裂開來的寒冰凍氣。

    這凍氣是如此的凜冽凌厲,以至於張月納蘭和婆娑魔站在地上,即便運起全身的精元也無法抵禦這徹骨的寒冷,隨時有血液凝結被凍成冰柱的可能。

    而一旁的虛日白、參土猿空,甚至是功力深厚的「火之尊者」雷諾斯同樣也不好過僗僝僬僕,蜳蜧蜡蜛唯有運起全身的精元方能勉強抵抗這如同刀刮斧鑿般兇猛的寒冰凍氣。

    吳哲心思細膩,很快便發現眾人的不對,他拍了下腦門,淡然一笑,右手打了個響指,猙獰兇猛的滔海雪麒槍如同活物一般槍身一彎一縱,漫天的風雪冰寒立時倒捲而回,歸於槍身之中,而原本倒刺橫生如同末日之槍般的形態也悄然轉化為之前古拙大氣的第一形態。

    在一眾人的羨慕驚奇眼光之中,吳哲又是雙手一拍,右手虛空一伸,銀白色的長槍魚縱而起,就像是撐船的桿子劃入河水般一寸寸的沒入吳哲掌心之中。

    幾息之間,足有兩米長短的滔海雪麒槍便詭異的如同蘊在水中的畫影般消失不見。

    凝望著這一幕,盤膝坐於土坡之中的任不行喃喃低語:「唉,這便是五神兵的威力麼?簡直絕倫啊,我鑄器宗號稱天下第一煉器門派,可除了鎮派之寶青琅方錘之外,卻沒有一件武器能與其相提並論,上古神器,果然不同凡響啊。」

    吳哲淡然一笑,正想回話,忽覺右掌微微一痛,一絲鮮血從掌面之上溢出,繚繞成一個紅色閃電標誌,烙印於右掌中的麒麟頭像之間,紅色閃電印刻的剎那,麒麟頭像就像全盤活了一樣,大嘴無聲的咆哮,瞬息之後,消失不見。

    「哈哈,好,能夠將神器入你血肉之中,這證明你已完全收服它了,藏物於須彌,這乃是神器認主的真實表現。」火之尊者雷諾斯撫鬚而笑,心中甚為寬慰。

    吳哲也覺得頗為神奇,翻掌一看,光潔如新,但只要心中默念滔海雪麒槍,麒麟頭像便會浮現在掌面之上,猶如心有靈犀一般相通。

    虛日白與參土猿空此時也好奇的跑了過來,驚聲奇道:「老大,這槍太厲害了,是什麼寶貝啊?我記得剎那妖皇白無極的赤血無極劍就是如此,老大你實在是太厲害了。」兩人邊說還邊翻看吳哲的手掌,一副極為稀奇的模樣。

    吳哲撥開二人的手掌,正想訓斥他們,忽的,他心頭一動,轉身望向不遠處的天空,雙眉微皺。

    就在此時,半空之中一個陰沉的男子聲音如波而至。

    「哪裡來的傢伙,居然敢在詛咒神殿之外如此放肆,我看你們是活膩味了吧!」

    虛空之中鉛雲低垂,濃墨的如同最深的夜色一般,一道紅色的雲浪捲蕩呼嘯,極快的從天邊刮了過來。

    吳哲眉頭一蹙,一旁的虛日白眼角明快,立時指著紅色的雲浪破口大罵:「什麼東西,有種給你爺爺我下來,別躲在裡面不敢見人。」

    「哼,好大的口氣,居然敢如此對本神將說話,你當真是找死!」

    紅色的雲浪忽的一陣劇烈的翻湧,瞬息之間又消散無形,化作四個身披紅袍、身穿紅色鮮明鎧甲的詛咒武士,手持長槍,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立在眾人身前。

    「你們是誰?」虛日白粗聲問道。

    這四個武士的鎧甲頗為奇特,皆是清一色的大紅,但色澤各有不同,分別是暗紅、鮮紅、紫紅,以及淡紅,此時身穿鮮紅色鎧甲的武士便揚步一跨,手中長槍一指,,蠻橫的說道:「你爺爺我乃是詛咒守衛紅之一族的四大神將是也,你這個粗魯的傢伙,居然敢如此和本神將說話,就不怕我抓你回詛咒神殿受那影牢之災麼?」

    虛日白聞言就是一陣大笑,「得了,你們騙誰呢,還詛咒影牢,你們的『詛咒影蟲『都沒了,哪裡還有什麼狗屁影牢?」

    淡紅色鎧甲的詛咒守衛面色就是一滯,接著回頭看向三位兄長,皆是一副凝重之色,他頓時心領神會,手中長槍一刺,帶出一道尖利的紅色氣浪捲向虛日白。

    虛日白如今妖力大進,又豈會畏縮,身軀一震,臉盆大小的拳頭便帶著一股駭烈的土黃色勁風迎向奪面而來的長槍。

    轟的一聲炸響,長槍與大拳居然沒有分出勝負,打成了一個平手,兩人同時身軀一震,向後急退。

    虛日白神色微微一凜,想不到這個傢伙看似普普通通,實力卻深不可測,居然能夠和自己打成一個平手,就在他愣神之間,身穿紫紅色鎧甲的詛咒武士手中長槍一震,帶出一道毒蛇般蜿蜒的光芒朝著虛日白刺來,這一槍速度奇怪無比,來去無聲,只是眨眼一半的功夫便已落到虛日白眼前,當真是快若電閃。

    虛日白一時走神,沒料到對方攻擊如此之快,好在他錯神之間,一旁的參土猿空身軀一縱,猶如一尾大雁般劃過半空,一雙長臂像是標槍般直取紫紅色鎧甲武士的腋下,迫其抽槍自救,這才解了虛日白的燃眉之急。

    可就在此時,佇立在一旁的另外兩個暗紅以及鮮紅鎧甲的武士也是同時長槍一挺,各自帶著不同的強烈妖芒撲面而來,直取參土猿空與虛日白。

    這一下頓時讓虛日白和參土猿空手忙腳亂,這四大紅甲武士隨便一個實力都與二人相仿,此刻卻以二敵一,很快便讓虛日白與參土猿空吃受不住,節節敗退。

    「娘的,你們四個打兩個,算什麼本事,有種和老子單挑。」

    虛日白怒罵之間,身軀暴漲,雙拳當胸對撞,帶出一個巨大的圓形圖案,整個人就像吃了春藥似的,妖力暴漲,堪堪抵禦住二把奪魂追命的長槍。

    而反觀一旁的參土猿空則略顯狼狽,他身形矯捷,但對方的長槍翻滾如飛,就跟長了眼睛似的,槍尖始終籠罩著他的要害部位,稍有不慎便能給刺出個血窟窿,當場斃命。

    萬般無奈之下,參土猿空催運妖氣,使出了大聖真身。

    半空中立時青光萬丈,一個身穿鎧甲的巨大凶猿從天而降,一隻*直砸向兩個紅色詛咒武士。

    此時四個紅色武將卻是冷然一笑,極有默契的同時抽身而退,四人同時舉起手中長槍,豎指向天,大聲一喝:「吞日巨蟒!」

    四股粗壯的紅色妖氣凝聚而成的大柱立時沿著槍身沖天而起,化作四條巍峨盤旋的紅色巨蛇,虎視眈眈的望著不遠處的眾人。

    參土猿空的獸魂自然不懼這個,手中*一揮,當頭便朝四隻大蛇砸向,可就在此時,四隻巨蛇忽的融為一體,化作一個身軀足以遮蓋半邊天空的超級大蛇,光是蛇頭便有參土猿空的獸魂大小,血盆大口*之間,轉眼便將參土猿空的獸魂咬成粉碎。

    參土猿空頓時驚駭,一旁的虛日白也是心中一涼,不過虛日白頗為嘴硬,指著那四人罵道:「你,你們算什麼本事,有種一個個來,自己打架不要臉就算了,為啥你們的獸魂也這般不要臉?」

    那身穿鮮紅色鎧甲的武士卻冷笑回道:「哼,莫說你們只有兩個,即便只有一個,我們四兄弟也是如此,紅族四大神將向來同進退,不分敵強寡弱。」

    似乎是呼應似的,他身後的三人也同時一步跨出,四槍橫指,逕直的刺向虛日白與參土猿空。

    就在此時,一把銀白色的長槍橫空而至,一撥一撩之間,那四把長槍頓時一蕩,失控似的攪在一起。

    「什麼人?」

    四個紅族武士同時神色一凜,抬頭望向身前不遠處的持槍人影。

    來人一頭銀髮,身軀修長筆挺,臉上帶著一個銀色的面具,面具只遮蓋了上半部,右手之中握著一把優雅大氣的長槍,槍身斜指地面,從遠處看去,身影似乎與槍身融為一體,有股說不出的鬼魅之感。

    來人並不回話,只是將長槍微微上移,平指向四個紅族武士,一言不發。

    四個紅族武士對望一眼,忽然呈圓形散開,將吳哲圍在其中,同時發力,槍身捲蕩出一片紅色的火浪,鋪天蓋地般燒向吳哲,不露一絲縫隙。

    可就是在這天衣無縫般的攻擊之中,吳哲的身影去如同一抹淡淡的墨影般消失無蹤。

    火浪撩天,可就是不見一絲銀色長髮男子的蹤影。

    四個詛咒武士心中驚駭,就在此時,淡紅武士的腦後響起一股陰沉如冰的聲音:「看什麼看,我在這裡呢?」

    淡紅武士駭然回顧,一個如同幽靈般的墨色人影正緊緊貼在他身後,而回應他轉身的獎勵則是一把將其透體而出的銀色長槍。

    「滴答」

    一滴鮮血滴落於地,殺戮也由此開始!
第三卷 九幽妖界 二百九十七章 祭壇魅影

    四大詛咒神將來勢兇猛,卻幾乎在一息之間就被吳哲如同鬼魅般的攻擊所瓦解。

    長槍如虹,神出鬼沒。

    當吳哲墨色如煙的身影再一次閃現在身穿紫紅鎧甲的詛咒衛士身後之時,對方早已放棄抵抗,就如同一個沙袋般被重擊於地,絕望的等待最後一刻的來臨。

    寒冷而又鋒銳的槍刃抵著自己的咽喉,不過並非是料想中一穿而過,而是如同等待獵物的毒蛇般靜滯不動。

    「我給你個機會,告訴我所有這斬魔者和妖族的高手們此刻都關在何處?」

    望著有如魔神一般佇立在自己身前的墨色身影,尤其是那一頭露在鎧甲之外的銀色長髮,詛咒神將沒來由的心中一涼,低聲說道:「你們被剎那妖皇破空帶來的這些人,幾乎死的死,傷的傷,僅剩下不到十二人盡被關在詛咒祭壇之內,只等三日後兩千年方才出現一回的妖尊神魂歸襲之時,盡數斬殺,將其神魂精元奉獻給妖尊。」

    吳哲眉頭一緊,冷聲問道:「這其中都有些什麼人?」

    詛咒神將有些猶豫,不料此時脖頸之上的槍刃寒光乍現,如同針尖一般的鋒芒便刺破肌膚,一縷鮮紅的液體順著脖頸冉冉而下,頓時讓詛咒神將心中一寒。

    他並非畏死之輩,但不知為何,在這魔神一般漆黑的身影籠罩之下,他心中最後一絲堅忍的念頭也煙消雲散。

    「我記得剩下不多了,只剩下一個長有九條尾巴的狐女,還有一個身形高挑的人族丫頭,以及一個虎族的健美少女,其餘人似乎都已經被族長吸乾精元而死了。」

    「這其中難道沒有一面帶青銅面具,身形瘦小的妖族之人麼?」吳哲心中一動,低聲喝問。

    詛咒神將想了想,輕輕的搖了搖頭。不過片刻之後,他又遲疑著說道:「聽說在詛咒神殿之外,青族三大神將被四個傢伙斬殺,其中一人跟你描述的很像,我也不知是不是此人。」

    說完,紅色詛咒神將又悄悄的抬頭看了吳哲一眼,他雖然沒有眼目,卻有著發達的神念,能夠將面前的景物清晰的反映在腦海之中,只可惜在陰暗的光線之下除了修長的墨色身影以及一把能夠穿破天地的白色長槍之外,只有無盡的威壓。

    除此之外,他無法在腦海中勾勒出一絲影像。

    問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吳哲長槍一拍,像是根棍子砸在半跪於地的詛咒神將背上,立時讓其昏厥了過去。

    做完這個動作之後吳哲才收回滔海雪麒槍,心念一動,墨色的暗影鎧甲就像是一片潮水般紛紛回湧進自己的眉心之間,化作一隻煙霧繚繞的微型墨龍,在吳哲光潔的額頭上稍縱即逝。

    「這鎧甲如此神奇,威力只怕不在五大神兵之下,靈幻島有子如龍,只怕日後數百年的牛耳也非他家莫屬。」

    「火之尊者」雷諾斯心中暗自思量,一旁的任不行也是靜默不語,神色蕭索,顯然心中所想也與雷諾斯差相彷彿。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十年,不過身為斬魔界第一名門,靈幻島幾乎每五十年必有一個驚才絕艷的天才出世,而今日之吳哲更是如此,即便千年也來也無人能有此大機緣、大智慧,短短三年之內竟然達到別人終其一生也無法望其項背的成就,天才橫溢,不過如此!

    吳哲望著兩位斬魔界前輩一副沉默不語的樣子,以為二人心中失落,一趟九幽妖界下來,同門幾乎死傷殆盡,也難免心生哀莫感觸,他便說道:「兩位前輩還是再次養傷,我讓這張月狐一族的納蘭姑娘在此陪伴你們,晚輩要去一趟詛咒祭壇,無論如何,也要救出冷月宮的姬幽然,兩位但請放寬心。」

    任不行與雷諾斯對望一眼,後者沉聲說道:「也罷,我二人此刻精力乏頓,老任更是身受重傷,這九幽鬼境之地,對我輩斬魔者束縛較多,你此去千萬小心,能成則罷,要是不行的話也不要勉強,一切以自己的生命為重。」

    吳哲點了點頭,長臂一揮,命運紙牌便裹著虛日白、參土猿空以及婆娑魔三人劃過飛去,而他的背後也生出一對極光羽翼,流星般飛縱而去。

    望著空中如同一點銀芒遠去的光影,「火之尊者」搖頭一陣苦笑,「老任,後生可畏啊,看來我們都老嘍。」

    任不行聞言只是雙目緊閉,做出一副盤膝調息之狀,唯有唇角間一絲笑容晦澀複雜。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

    神殿廣場之上一片蕭索,昔日宮殿叢生之地如今也是殘殿遍佈,幾日來連番的大戰對於詛咒神殿來說,損失不可謂不慘重,只是若比起妖尊重現天日這一至偉目標來說,一切損失又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祭壇之內,白無心站在一個懸浮於虛空之中的石頭上,一隻獨眼幽然的凝視著身前不遠處祭壇之上的妖尊雕像,神色間一片肅然。

    他獲得額頭豎立獨眼的時間並不長,不過只是短短五天的光景而已,但就在短短的五天之內,他的獨眼已經能夠很清晰的表達他內心的崇拜,他望向妖尊雕像的眼神是如此的專注,如此的肅然,如此的狂熱。

    是啊,任憑誰等了兩千年,只怕在夢想即將實現的那一刻都無法抑制住內心的狂喜,即便他是詛咒族長,能夠與剎那妖皇並駕齊驅的鬼境之主。

    漫長的等待,漫長的期盼,終於會在不久的將來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而他——白無心,則會帶領詛咒族人打破宿命的捆縛,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命運之路。

    深邃的虛空之中又響起一道刺耳的撕裂之聲,這是神兵撕裂虛空才會發出的聲音。

    白無心收回狂熱的目光,一瞬間又回復到那個波瀾不驚,容色如鐵的詛咒族長,他對著虛空中出現的高大身影冷冷的問道:「白無極,青雷天龍一族的餘孽你已經處理完了麼?」

    虛空中的高大身影輕歎一口氣,背後雙翅一收,虛空一跨,落在白無心的身後,淡淡的說道:「沒有,青雷真如這幾百年來潛心修煉,一身妖力居然已達到了十星真人的中段之境,我倒是小瞧於他了,而且他生性謹慎,不願意與我做殊死一搏,半路就跑了,我沒有追上。」

    詛咒族長忽的轉過身來,意味深長的望了剎那妖皇一眼,冷冷的說道:「跑了?若是三天之後他來破壞妖尊降臨之事,到時候又該如何是好?」

    剎那妖皇白無極淡然一笑,輕輕的說道:「玄黃鳳侯與赤血鳳侯已追蹤他而去,一旦有了信息我便親自去截殺,我不會讓他活過三日之後的。」

    「那便好,既然無事,還請妖皇離開此地吧,我要修煉了。」詛咒族長說話乾淨利落,很快就下了逐客令。

    剎那妖皇點了點頭,長臂一揮,掌中浮現出一把血光繚繞的長劍,劍刃對著虛空一劃,一道黝黑的大口子便現了出來,妖皇雙翅一振,鑽了進去,消逝不見。

    直待剎那妖皇消逝去許久之後,詛咒族長才面帶冷笑的拍了拍巴掌,祭壇之上的火盆陰影之中立時浮現出一個黑色的人影,人影跳到詛咒族長面前,躬身問道:「請問族長有何吩咐?」

    詛咒族長白無心低聲說道:「白無極藏著一顆禍心,我要尾隨其後看看他究竟在幹些什麼,你要替我守住祭壇中關押的三個女子,倘若出了事情我拿你試問。」

    黑色人影躬身應道:「是,請族長放心。」

    白無心點了點頭,手中長杖一揮,一道巨大的白色光門便打了開來,他跨了進去,隨同光門一併消失。

    那黑色的人影站在懸浮的石頭之上,等待片刻,忽然縱身躍上祭壇,按了一個機關,虛空之中便出現了三個懸浮而起的大石,石頭上各自捆綁了一個千嬌百媚,容顏如花的女子。

    而此時的黑色人影,面孔之上居然浮現出一股扭曲淫邪的神情來。
第三卷 九幽妖界 二百九十八章 煉魂妖氣,無邊春色

    祭壇之內,熾烈的火焰在深邃的虛空之中映射出一圈圈淡淡的微黃光影,但很快便消逝於無盡的幽暗之中,猶如一團微弱的燭火。

    火光黯淡,但卻將站立在火盆一側的黑色人影扭曲猙獰的面龐映照的清晰無比。

    黑色人影的面目模糊,身材高大卻給人一種若有若無的感覺,作為影之一族的三大神將之一,除卻詛咒一族十大武士之首的影黯然,幾乎無人能夠擁有比他更為強大的實力,詛咒一族中武士排名他始終保持在第二位,歷經百年而不曾動搖。

    強大的實力衍生出強大的慾望,而對於慾望,影殤卻有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渴望,甚至超過他對於實力增長的迫切。

    他貪好女色,這一點在詛咒一族中早已不是什麼秘密,無論是熱情如火的紅族,還是陰沉狡詐的青之一族,只要是殤鍾情的女子,他都會不顧一切的去攫取她們的肉體,甚至連自己的本族,影之一族,他都會毫無顧忌的掠奪一切心愛的女子。

    但極度的放縱也帶來極度惡劣的後果,首先便是三大長老的嚴厲責罰,十大神將與三大長老不是一個體系,或許在名份上兩者並無明顯的區別,但在權勢上,十大神將是遠遠不如三大長老的,就算是高居第一的影黯然也無法與末位的第三長老相提並論。

    影殤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因此他選擇苦修,進入詛咒祭壇內苦修,以無盡的幽暗深邃寂寞來消蝕自己的慾望。

    五十年時光彈指而過,殤的實力提升的並不高,但卻更為凝練。在眾人都以為他已經改了之前的毛病時卻並不知曉,他的慾望並沒有減少半分,反而在漫長的歲月中積澱的更為深厚,更為深沉。

    洪流之所以沒有奔湧是因為它需要一個缺口,山巒之所以沒有倒塌是因為它需要一次震盪,而慾望之所以沒有表露是因為它缺少一個引誘。

    但眼前,這三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就是影殤那致命的引誘。

    影殤站在火光旁,火焰升騰,明滅暗生,一團團火苗堆簇,將影殤本就虛幻的身影照的如同透明一般。

    他靜靜的站在火苗之旁,凝視著懸石之上的三個美艷女子。

    居中的一個女子面若桃花,絕艷驚人,身材玲瓏起伏,誘人的嫵媚之中又帶著一絲高貴的威嚴,腰後如同花瓣一樣鋪開的九隻白色的大尾又更添了她一絲妖媚之色。

    左側懸石上的女子一頭紅髮,臉頰兩側有淡淡的紅色紋跡,面容略帶剛毅但不失美艷,身材更是跌宕起伏,健碩豐滿。此刻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正目含憤恨的看著影殤。

    右側的女子卻是一個眉目如畫的青春少女,黑髮如瀑布般灑下,一直垂到纖細的腰際,襯托出那一雙修長有力的美腿,何其的動人心魂。

    這一刻,影殤覺得自己的魂都快飛起來了。

    氣氛有些詭異凝滯,困坐於懸石之上的三個女子也分明覺察到一絲不對勁,詛咒一族的人沒有眼睛,她們無法從那個如同鬼魅一般的墨色人影的臉上找出一絲不對的由頭來,但他那張在火光映照下扭曲猙獰的臉龐卻給三人心中渲染上了幾分陰影。

    「閣下是誰?你想幹嘛?我們三人是你們詛咒一族的族長困於此地的,他曾說過,確保我們的安全。」

    三個女子都有些慌張,尾火銀瀾與姬幽然都不敢說話,唯有身為張月狐一族的領袖,張月容若及時的鎮定住了心魂,淡淡的冷聲說道,她的話語不僅冷,還把事情說的很透,提到了詛咒一族的族長。

    但她要是知道此刻影殤的腦海裡根本聽不進去一個字眼,只有熊熊燃燒的熾烈慾火的話,她或許會換一種語氣。

    「我勸你最好放了我們,否則的話,即便我們是階下囚徒,只怕你們的族長也不會放過你!」張月容若的容色清冷,如一汪淡照的月華,絕美之中帶著一絲凜然威嚴的上位者氣息。

    但落在影殤的眼中,清冷高貴的高貴女子與一旁兩個楚楚可憐的青春美少女,無疑於最香甜的美色,他心中一蕩,張開嘴笑了。

    張月容若正想再說些什麼,忽然發現火光旁的男子咧開嘴露出一抹無聲的詭笑,那笑容中似乎包含著一股莫名的危險,讓九尾狐王心中一寒。

    「你,你想幹嘛?」九尾狐王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她下意識的扭動雙手,卻發現根本無法動彈,「詛咒影絲」早將她渾身的妖力吸收的乾乾淨淨,此刻的她還不如一個成年的男子孔武有力。

    「我想幹嘛?桀桀,我想讓你們三人陪我一下而已。」

    影殤從火光中走了出來,他的聲音刺耳而又尖銳,卻不乏一股扭曲的熱情。

    他漆黑的手臂一揮,一股如同潮水般的暗潮妖氣一下子蔓延過來,將九尾狐王三個人圍在其中。這股妖氣潮濕卻不陰冷,帶著一股微熱的氣息湧了過來,甚至滲入到九尾狐王等人的肌膚之中。

    「這,這是什麼妖氣?」九尾狐王張月容若有些驚駭,侵入進肌膚之中的妖氣有著一種奇特的力量,讓自己全身的血液沸騰發燙,似乎有一股熾烈的慾望在升騰燃燒。

    「這是什麼妖氣?這是我苦作五十年而練出的『煉魂妖氣』,這股妖氣乃是取自於無盡黑暗之中最深邃的中心之處,那裡是一切慾望衍生的源頭,只要你中了這種妖氣,就能夠按照我心中的慾念催生出一切我想要得到的反應,桀桀桀....」

    影殤一步跨過十米的距離,輕巧的落在尾火銀瀾的懸石之上,此刻這昔日尾火一族的健美小妞正被*折磨的臉頰生火,渾身肌膚現出一片緋紅之色。

    影殤古怪的一笑,並指如刀,在尾火銀瀾的獸袍上一劃,斑斕五彩的獸衣立時持中滑落,露出一副青春傲人的身軀。

    妖族之人本就沒有褻衣一說,全身就披就一聲獸袍而已,此刻獸袍脫落,尾火銀瀾只覺得渾身一涼,略帶小麥之色的健康膚色便暴露在空氣之中,四周溫度涼如冷水,頓時讓她充滿彈性的肌膚生起一粒粒微小的雞皮疙瘩。

    「啊,混蛋,你想幹嘛?」尾火銀瀾柳眉一揚,也不捆縛的雙手掩蓋身軀,只是厲聲喝問,妖族女子的彪悍在這一刻盡顯無疑。

    影殤只是一臉獰笑,粗暴的將一雙冰涼的大手探入她的胸膛,肆意的揉捏起來。

    尾火銀瀾瘋狂的掙扎,可力氣又哪裡抗的過影殤,影殤快意的享受著這一切,故意扳正她的身子,讓她的正面對著九尾狐王張月容若以及一臉驚慌的姬幽然,影殤故意用手指摩挲著尾火銀瀾胸前的那兩顆嬌嫩紅豆,讓它不斷的漲大,以一種極為怪異的腔調說道:「我想幹嘛?我想讓你們欲仙欲死。」

    不得不說,影殤的調情手段極為高明,短短的幾分鐘光景,上一刻還在反抗的尾火銀瀾便*氾濫,一發不可收拾的呻吟起來。

    九尾狐王頓覺駭然,心中卻泛起一股無力之感,她自然能夠發現影殤的高明手段,所謂的「煉魂妖氣」真是詭異而又強大,居然能夠肆意的傾入人肌膚血液之間,催生人心底最深處的慾望。

    她自己也是窺視人心靈的高手,但面對這種聞所未聞的詭異妖氣,她自問也難敵抵抗。

    而一旁的姬幽然則是雙頰緋紅,看著在影殤手指下呻吟不斷的尾火銀瀾,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害怕還是好奇了,明明心中驚懼無比,可卻偏偏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強烈的好奇心總是驅使她盯視著眼前的香艷一幕。

    影殤將這一切收入腦海之中,他心中得意非凡,故意將尾火銀瀾的一雙健美大腿給分開,將其*暴露在兩位美女之間,自己則褪下一身貼身的墨影鎧甲,露出胯下那一個已經傲然挺立的毒龍,淫笑著說道:「我要讓你們陪我一起分享這欲仙欲死的感受,很快,就會輪到你們兩個了。」
第三卷 九幽妖界 二百九十九章 強敵再現

    影殤粗暴的將尾火銀瀾*的一雙大腿分開,將其扛在肩上,揚臀分胯,就欲挺槍上馬。

    可就在他剛剛臀部肌肉*,即將衝破那一層滑膩*之時,心頭卻沒來由的一驚,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忽的從他背脊上竄了出來,炸的他渾身發麻。

    他「暗道」一聲不好,身軀如同陀螺般疾速旋轉而起,就像是個大的水缸一般,不斷地向外噴湧墨色的妖氣,妖氣炸裂尖嘯,每一絲都如同最鋒利的刀刃一樣,將方圓十米之內的空氣盡數割成粉碎。

    此刻只要是有活物進入這方圓十米之內的空間,都會被影殤的鋒銳如刀的妖氣割裂成最細小的碎渣。

    影殤妖氣噴薄而出的剎那,困坐於懸石之上的九尾狐王和姬幽然同時駭然,妖氣四溢之間,轉瞬間就瘋狂撕裂到她們眼前,下一刻便有可能被撕裂成片片碎末。

    墨色妖氣橫溢,張揚如刀,空氣的炸裂之聲越來越盛,眼看下一秒就要香消玉隕,就在此時,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上兩人柔弱無骨的腰際,將其一提而起。

    九尾狐王頓時詫異萬分,扭頭一看,一個臉帶白玉面具的男子正手扶在二人的腰間,如同剪水的燕子般掠過重重的墨色妖氣,速度快若電閃,形如鬼魅。

    男子身穿一身古樸大氣的墨色鎧甲,深沉的幾乎如同這虛空之色一般陰暗,唯有一頭銀色的長髮隨風飄揚,在幽暗的夜色中份外扎眼。

    「你們在這裡等下,我去去就來。」

    男子將二人扔在祭壇遠處的一方懸石上,聲音沉如悶雷,身軀一晃,又如同鬼魅般消失在虛空之中。

    影殤怒不可竭,深沉的面孔在極度的憤怒之中更顯猙獰扭曲,他的嘴唇如一彎下沉的弧線,拳頭緊握,渾身的墨色妖力如同火焰般張揚起伏,在他的體表形成一道詭異的光影。

    「你是誰?居然剛闖蕩我詛咒一族的聖地,你好大的膽子。而且你身上的鎧甲中具有我影之一族的味道,奇怪,你到底是誰?」

    影殤並非無知之輩,身為影之一族的神將,十大武士的第二位,他的閱歷還是非常豐富的,尤其是事關自己影之一族的東西。

    吳哲心中一陣冷笑,嘴上卻說道:「什麼影之一族,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今天便是來取了你這個*的狗命。」

    說完,右手一揚,一支銀白色的長槍便從掌心之間冉冉升起,握在手中,朝前一挺,帶出一道匹練似的波浪,一槍如電般刺向影殤。

    影殤勃然而怒,身軀一震,無數墨色的光影透體而出,這些光影紛繁而又絢麗,在噴灑而出的過程中居然交織出五彩斑斕的色澤,一下子將吳哲罩在其中。

    「不管你是誰,只要你被我的『迷神影罩』給困住,就再也無法逃脫出去,神魂都會為之迷惑。」

    影殤的笑容詭異而又邪惡,他雙手摸進腰間,將束縛於其中的一個腰帶給解開,手掌一抖,就變作一把墨色的長劍,然後無聲無息的飄了過來,對著正被五彩斑斕妖氣籠罩中的吳哲,悄然刺出一劍。

    可就是這幾乎必殺的一劍卻刺了個空,『迷神影罩』之中的人影卻忽然失去了蹤影,這讓影殤心中驀然一驚。

    他渾身妖氣四溢,這些妖氣非同尋常,能夠探測到一切有生命的物體氣息,這也是影殤最為厲害之處,身為九星尊者中段的實力擁有者,他的實力也許並不算雄厚,但就算對上三大長老,也是勝負難料。

    影殤心中一驚,滔天的妖氣驀然一收,化作一隻無目的雙頭黑蛇,從側面射出,張口撕咬而出。

    「叮「

    一聲脆響遙遙傳來,虛空之中閃現出一個墨色的身影,身影手中的長槍正插在一隻妖氣構成的黑色蛇頭之前,也不知道這妖氣是何等來歷,既然硬如刀刃,鋒利無比,在滔海雪麒槍一擊之下,毫無潰散的跡象。

    「無心無意,神通自如」

    以後背面向吳哲的影殤心中默念一段咒語,手中長劍如波而轉,頭也不回的仰身平刺,長劍刺出的同時,虛空一寸寸塌陷崩裂,幽暗如墨的劍尖之上泛起一陣陣白光,居然是最為高明的光暗相生之兆。

    僅憑此一招,便足以讓影殤位列天下極流高手之列,明暗交生之法非等閒意境,不具備武道宗師的閱歷根本不可能領悟,五十年前,影殤靜坐於祭壇之中最為幽深的黑暗中心,雖然被慾火焚身,卻也因此從中悟出暗中取光一道,妖力雖然未曾大進,但一身功法卻徹底的蓋頭換貌,詭異無比。實力因此又上了一個台階。

    此時的影殤若論真實實力,只怕已不在影黯然之下。

    劍鋒來速奇快,墨色劍尖之上的一點白光更是刺人眼目,吳哲心中一驚,若在往常,他定然是消受不起這神鬼莫測的一劍,但如今,他擁有「影魂之鎧」,意念一動,「瞬間移動」的動能便由此開啟,身影一晃,如同煙霧般消散。

    又是一劍刺空,影殤頓時驚駭,這一劍已經凝結他畢生的心力,自信就算是十大武士之首的影黯然也未必能夠擋的住,可現在卻一劍成空,如何不能夠讓他驚駭。

    而就在此時,他忽的感到頭皮發麻,後背之上一股極為凌厲的封魔之氣已然侵襲到皮膚之上,接著寸寸炸裂,讓他疼的仰天一聲慘嚎。

    可就在此時,又是一道白光閃過,一道明滅交匯的白色火焰無聲而起,幾乎是轉瞬的功夫,就連同影殤的慘嚎以及一身詭異的妖氣同時消蝕無跡。

    吳哲這才鬆了口氣,身軀一閃,落在懸石之上,低頭看著身下正在委婉呻吟,一身*氾濫的尾火銀瀾,眉頭一皺,長槍一彈,巧妙的砸在腳下嬌軀的脖頸之上,立時讓她昏迷過去。

    「哲尊者,是你麼?」

    身後響起一陣嫵媚的聲音,吳哲回頭一看,正是素來以智謀聞名的九尾狐王。

    「不錯,正是在下。」

    吳哲灑然一笑,看著九尾狐王還略帶懷疑的神色,他摘去了臉上的面具。

    九尾狐王頓時面色一喜,說道:「果然是尊者,我之前看你那把長槍之時,就已經猜出你的身份,但那『黃泉白焰』實在是太過蹊蹺,你又怎麼會這等威力奇大的黃泉三大神火之一呢?」

    吳哲身軀一縱,躍到九尾狐王的身前,蹲下身來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先替瞭解了這『詛咒影絲』。」

    九尾狐王頓時柳眉一蹙,歎息著說道:「這『詛咒影絲』極難開解,沒有『詛咒影蟲』你是想也莫想了。」

    吳哲只是淡然一笑,手撫額頭,一身墨色的鎧甲如同潮水般倒捲回他的額頭之間,化作一片淡淡的墨影,吳哲又取手一提,那墨色的光影便從皮膚之中脫了出來,變成一個通體漆黑如墨不斷蠕動的肥蟲。

    九尾狐王頓時駭然:「這,這是『詛咒影蟲』?你怎麼得到的?」

    吳哲笑而不言,只是將詛咒影蟲放在九尾狐王的雙手之間,瞬間的功夫,那捆縛雙手的「詛咒影絲」便消失的乾乾淨淨。

    吳哲又順帶將昏迷中尾火銀瀾手上的「詛咒影絲」給解開,縱身一躍,又跳到姬幽然停身的懸石之上,後者卻是一改往日張揚跋扈的性格,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樣,望向吳哲的雙眼微微泛著淚光。

    吳哲心中一愣,但轉瞬便明白,這一番遭遇離奇而又凶險,對於姬幽然來說簡直可以說是噩夢一般,石敢當長老與銀簪姥姥同時被殺害,她自身的實力又在九幽鬼境不值一提,想來吃了不少苦頭。

    心中泛起一陣憐憫之意,吳哲替她解去了詛咒影絲,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頭,柔聲說道:「不要怕了,一切都過去了。」

    姬幽然微微點了點頭,但眸子中仍然有著難以消去的驚懼之色。

    吳哲又對著九尾狐王說道:「狐王還請帶著這兩個少女離開,我怕不久之後詛咒族長或是剎那妖皇白無極便會回來,我可對付不了這兩個傢伙。」

    九尾狐王點了點頭,腰後長尾一搖,一片片毛絨絨的獸毛便從尾巴上滾落,將地面上尾火銀瀾的嬌軀覆蓋住,猶如裹了一層毛絨絨的大衣。

    九尾狐王將其抱了起來,又一拉身旁的姬幽然,轉身就往虛空中的孔洞中走去。

    可就在此時,一股陰冷的笑聲卻在虛空之中響了起來。

    「吳哲,我說過,你我再次相見之日便是你命喪之時。」

    吳哲聞眼雙眉一蹙,轉身回望,虛空之中正閃現出一個極大的口子,一片血色光影之間,正走出一個一頭灰髮的昂藏男子,男子雙眸半閉半開,渾身上下籠罩著一層灰色的光影,給人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

    「是你?」

    「不錯,是我,感到奇怪麼?」

    灰髮男子從血光之中走了出來,在他身後,是一個渾身被黑色衣物包裹住頭臉全身的漢子,還有嗜血豹王以及身負碎滅狂刀的南宮狂然。
第三卷 九幽妖界 三百章 兩大殺器

    吳哲心中一沉,事隔不過短短幾天的光景,想不到會在這裡遇上灰髮男子。

    他揮了揮手,示意九尾狐王等人離開。

    灰髮男子身旁的嗜血豹王卻怒喝一聲:「哪裡走,今天誰都走不了!」

    聲音響起的同時,嗜血豹王猙獰的大嘴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張開,*如同花瓣一樣向外翻開,一把白骨構成的大刀立時帶著黏液從其中吐了出來。

    「給老子留下吧!」

    豹王手握白骨大刀,身軀像是炮彈一樣彈射而起,帶起一股淒厲的風嘯直衝向吳哲等人。

    人還未至,白骨大刀所帶起的紅色腥烈罡風便已刮至,忽烈烈如同刀割斧鑿,凌厲無比。

    吳哲眉頭一動,手掌一震,滔海雪麒槍如同一隻大棍般筆直豎立地砸向嗜血豹王手中的白骨大刀,槍身彈起之時無聲無息,卻綻放出極為璀璨耀眼的銀色光華,如一抹銀色的星光倒捲,輕易的便將嗜血豹王帶出的漫天血紅色罡氣消弭乾淨。

    而與此同時,九尾狐王則帶著姬幽然與尾火銀瀾出了祭壇的孔洞之中。

    嗜血豹王頓時勃然大怒,渾身血紅色的妖氣暴漲,白骨大刀之上的陰風慘嚎又濃郁了幾分,意圖用雄渾的力量壓制住吳哲席捲而來的長槍。

    只是他力量還為貫徹到絕頂,就忽的感覺手中骨刀一輕,眼前頓時一暗,失去了吳哲的蹤影。

    豹王心中一愣,可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一股銀芒便從自己的腹部透體而出,槍尖之上猶自綻放著璀璨的銀芒,幾滴暗紅色的鮮血正從上面滴落下來。

    而在他身後,是一個身穿墨色鎧甲、一頭銀髮飄拂如同魔神一般的男子。

    「不」

    豹王的慘嚎撕裂天地,聲音響起的同時,腹部長槍之上的光華猛的炸裂,一瞬間便將他的聲音連同身體一同淹沒。

    收槍轉身,目色如常的望著不遠處的灰髮男子,淡漠的眼神之中是一股如同吹走塵埃般的輕鬆,這一刻的吳哲強大而又給人無比的壓力。

    灰髮男子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嗜血豹王的實力雖然只在八星斬魔王的巔峰,而且攻擊之中還沒有進行獸化,但無論如何,他也不該連一招都無法使全就慘遭裂屍擊殺。

    望著不遠處凝立在虛空之中,身影幾乎與周圍的幽暗融為一體的吳哲,灰髮男子的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股驚悸的情緒,但很快便被胸膛間鼓蕩的戰意所覆蓋。

    兩儀混沌與八極銀光,天生宿命的輪迴,對於灰髮男子與吳哲來說,二人不過是承載這兩種力量的器具而已,只不過如今這器具卻能夠干涉到兩種遠古力量交鋒的天平,甚至於成敗。

    灰髮男子的眼神漸漸銳利,他深吸一口氣,渾身的封魔之力如同迷濛的霧氣一樣冉冉而出,在他的頭頂匯聚成一個式樣古樸的灰色鐵錘。

    「吳哲,我說過,你再次出現之日便是你我以命相搏之時,今天,你必須死在這裡。」

    陰沉如水的生意在虛空之中響起,霎那間,原本安寧深邃的祭壇虛空之中湧起一陣陣翻滾的灰色霧氣,如夢似幻。

    吳哲心頭一動,一股澎湃的力量立時運轉全身,山呼海嘯般洶湧而出,將其方圓十米之內裹成一片銀色的光浪,光浪之中,二十二張命運紙牌如同門扇一般大小,若隱若現。

    銀色的光浪氣勢如虹,與灰濛濛低調的霧氣截然相反,在幽暗的虛空之中綻放出璀璨的光華,不斷的蠶食灰色霧氣的地盤,最後終至兩者平分空間。

    「你為什麼會來這裡?這裡可是詛咒一族的老巢,你來此就不怕剎那妖皇和詛咒族長的追殺麼?」吳哲聲音清冷而有力,只是經由影魂鎧甲的詭異加持,變的前所未有的深沉可怖,彷彿來自黑暗之中最遙遠的歎息。

    灰髮男子詭異的一笑,也不知為何,他的笑容在深沉的霧氣之中份外清晰。

    「為什麼會來這裡?詛咒族長與剎那妖皇正在被青雷真如與光暗兩大尊者所吸引,哪裡會想的到我來這裡,只要這尊雕像被毀滅,詛咒一族的『妖尊』便無望重新降臨,他們所奈以堅持的計劃便會覆滅。」

    「不過,在毀滅這尊雕像之前,我先將你給滅了。」

    灰髮男子忽然裂嘴一笑,盤旋於頭頂的灰色大錘一下子落在手中,額頭之上青筋暴起,身形「砰」的發出一聲炮彈射出時的巨響,帶出一條直線的灰色波痕,朝著吳哲激射而去。

    波痕速度奇快無比,所過之處,虛空之中扭曲震盪,怪異無比,而且周圍空氣不斷的撕裂,像是鞭炮一般炸響。

    對方一出手便是九星尊者的巔峰實力,比起吳哲來只高不低。

    吳哲目光清冷如刀,深吸一口氣,右手掌虛握,似乎握著一桿長槍對著大錘直刺而出。

    刺出的剎那,銀色光華閃動,等靠近大錘之時,一把銀白色的古樸長槍已然閃現在吳哲手中,毫無花哨的與對方硬碰了一記。

    兩股浩烈的勁氣碰撞在一起,居然出奇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反而是無聲無息的交錯而過,直至兩人的身軀分開十米之後,曾經槍錘交接之處才發出一陣轟然的劇響。

    二人實力相當,灰髮男子略高一籌,封魔之氣的雄厚程度勝過吳哲,因此槍錘交接之時,吳哲的手臂給帶出了幾絲血縫,血縫開始只是針絲般細密,等吳哲停下來時已有一指粗細,鮮血冉冉而流,侵透了他的胳膊。

    灰髮男子轉過身來,渾身四溢的灰色封魔之氣如波流轉,將周圍原本屬於吳哲的銀色封魔之氣驅散的幹幹靜靜,他手中的大錘不斷的凝實變化,似乎與吳哲的一記硬拚讓鐵錘的形態又進一步的實質化。

    「你的實力不過在九星斬魔尊者中段境界,根本無法與我的尊者高段相提並論,今日的你注定只會是我『混沌之錘』下的又一個祭祀品,對了,還有你的八極銀光之氣,也注定會成為我混沌之氣的殉葬品。」

    灰髮男子的目光犀利,身體之上噴發出的灰色的封魔之氣越來越濃烈,幾乎讓人無法窺見其中的物事,霧氣之中,一對巨大若磨盤般大小的紅色眼球睜了開來。

    隨之而來的便是如同悶雷般的喘息之聲,呼呼炸響。

    緊接著漫天的灰色霧氣一收而盡,露出一個巨大的龍頭海龜般的妖獸。

    「玄武神龜?」

    吳哲目光一緊,難以控制的低呼出聲。

    玄武神鬼,乃是十品上階的頂級妖獸,力量奇大,而且防禦力雄渾無比,一身龜殼幾乎是刀槍難入。堪稱是十品妖獸中防禦力最為強大的妖獸。

    「想不到你還有這點認知,不錯,正是潛伏於南海漩渦最深處的玄武龍龜。」

    灰髮男子的笑容高傲且自信,渾身的封魔之氣衝上半空,化作兩隻罡魂,一隻是四翼的青光老虎,一隻是蜿蜒修長不見尾巴的灰色大蛇。

    「青光翼虎,無尾王蛇!」

    吳哲眉頭一蹙,不好的擔憂終於成為了現實,灰髮男子的實力不僅是九星尊者的高段,而且是巔峰的實力,離十星真人只有一步之遙,能夠凝聚出兩隻九品上階的罡魂。

    吳哲深吸一口氣,不再隱藏實力,全身的封魔之力四溢而出,虛空之中一陣大響,一隻巨大的四臂魔神撕裂虛空而來,在其身後,是一隻渾身銀光繚繞的四翼電龍。

    「修羅魔神,四翼電龍?」

    這一次輪到灰髮男子驚訝了,眼神之中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吳哲冷然一笑,意念一動,靈獸結之中閃過一道白色光芒,一隻通體雪白,唯有脖頸處一圈赤紅如火的妖獸從銀光中竄了出來,獅頭虎身,肋生四隻幾乎透明的薄翼,樣貌極為威武,只是尾巴卻是如蠍子一樣的長鉤,額頭處一隻長角彎曲盤旋,*向前。

    「摩雲獸?」

    灰髮男子驀的雙眸怒睜,眼中綻放出一道犀利至極的光芒。

    吳哲也不廢話,只是將手中的滔海雪麒槍一震,一股強烈的風雪之氣立時從槍身瀰漫而出,漫天風雪飄搖如鵝毛般大小,肆意飛捲騰挪,張揚無比,刮在人的身上就像冰刀般鋒利生疼。

    而就在風雪飄搖之中,滔海雪麒槍的樣貌大變,槍刃變長了足有一半,而槍鄂之上更是根根倒刺獨立,猙獰無比,通體銀白的的槍身之上更有一股鮮艷至極的血絲游動,狀如長蛇。

    吳哲的右臂之上則完全被一層冰雪鎧甲護臂給覆蓋,他長槍豎指,槍尖斜斜的指向灰髮男子,一股冰涼的殺氣頓時透槍而出,如同實質一般籠罩住灰髮男子的全身。

    「有意思,有意思,你居然擁有五大神兵之一的滔海雪麒槍,而且能夠解開神兵的第二封印,完全降伏,實在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過,神兵並非只有你一個人擁有。」

    灰髮男子冷然一笑,左手一招,南宮狂然背上的碎滅狂刀便飛至於他的手中。

    一股血色的氣霧立時瀰漫在虛空之中,潮濕而又殘暴。
第三卷 九幽妖界 三百零一章 擊滅兩儀

    血光潮濕而又濃郁,迎面就是一股刺鼻的血腥之味。

    濃郁的血光之中,一把刀柄奇長的紅色大刀顯現了出來。

    刀身修長筆直,如同闊劍般徑直而伸,一改之前略帶弧度的彎曲,鋒刃處傾斜成四十五度,刀柄如同老樹枯枝般交錯虯結,一根根蠕動顫抖,像是有生命的活物一般。

    而在刀把處,則有一根特別肥大的紅線蜿蜒而上,一直爬到灰髮男子的右臂之上,匯聚成一個奇怪的紅色獨眼,獨眼灼灼有光,赤色的眸子中似乎蘊含著無窮的殺意。

    整個血紅色的碎滅狂刀與之前的既然不同,滔天的血色狂暴之氣從刀身上溢出,與滔海雪麒槍的冰雪之氣截然相反,血色的刀氣帶著一股熾烈的熱量,在天空與冰寒之氣相撞,發出「滋滋」的冷熱焦灼之聲。

    「不要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擁有神兵,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灰髮男子左手握錘,右手握刀,身軀如同風箏一樣緩緩的上揚,一直攀升到距離吳哲頭頂足有三十米的高度,如同一隻高高在上的神靈,以一種俯瞰的姿勢低頭凝視著吳哲。而在灰髮男子的身後,紅色的刀兵之氣匯聚成一個若隱若現的巨大狼頭。

    吳哲沒有說話,他用行動回應了這一切。

    身形如同墨色的光影般縱起,帶起一股白色的寒冰罡氣,手中長槍凝練成一點,直刺向高高在上的灰髮男子。

    灰髮男子目光一緊,右手長刀掄轉如波,在深邃的虛空之中攪蕩出一圈圈的紅色漣漪,以一種看似緩慢其實奇快無比的速度當空揮斬而下,逕直的擊在滔海雪麒槍的槍尖之上。

    虛空之中頓時一陣颶風狂捲,以刀槍相接的中心為質點,向四側刮出無盡的罡氣,虛空之內除了古拙的青銅色祭壇,一切物事盡皆化成粉靡。

    飄蕩在虛空之中的十五個懸石無聲無息的化為粉碎。

    而與此同時,「玄武龍龜」與小白已激戰在一處,爪牙撕咬之間,咆哮不斷,虛空之中的四臂「修羅魔神」與「四翼電龍」與「青光老虎」和「灰色大蛇」更是激鬥在一處,勁風四溢,罡氣翻騰不休。

    槍刀僵持,就在此時,灰髮男子手中的灰色大錘又從左側呼嘯而來,砸向吳哲的太陽穴。

    吳哲深吸一口氣,右臂一揮,身軀扭轉,長槍順勢格擋而上,但重錘之力渾厚無比,一擊之下幾乎就讓吳哲全身如遭雷劈,渾身酥麻難以動彈。

    幸好他神念強大,又要逍遙罡護住自身,這才沒有被大錘橫掃,身形如同煙波一樣流轉後退,劃過重重罡氣,一掠身便是數十米之遙。

    而在其身前,對方的大錘長刀也分別從左右兩側夾擊而來,聲勢無雙,尤其是大錘之上,裹著一抹灰濛濛的光氣,所過之處,吳哲的銀色封魔之氣竟然如同水霧一樣紛紛消融。

    吳哲雙眉一緊,「引龍決」立時揮灑而出,將刀錘相擊之時的軌跡微微帶偏一些,讓其砸在身側半寸之處。

    孰料以往幾乎是無往而不利的「引龍決」只微微將長刀的軌跡帶的一偏,而重錘的來勢去絲毫不受影響,逕直的如同一方巨石砸在吳哲的腰腹之側,巨力大震,吳哲立時覺得全身一顫,緊接著眼前一黑,倒飛而退。

    他雖然身受重擊,卻並沒有因此放棄,滔海雪麒槍脫手而出,如同操線木偶般輕舞飛動,點點寒芒閃爍,槍尖三寸始終不離灰髮人的週身要害之處。

    與此同時,漫天冰雪之中,一隻巨大的冰雪麒麟咆哮而出,大嘴一張,憤然咬向不遠處如同螻蟻一樣的灰髮男子。

    灰髮男子自然不懼這冰雪麒麟,在其身後,碎滅狂刀之中封印的血色狂狼同樣長嚎而出,身軀一縱,昂然迎向不遠處的冰雪麒麟,兩隻封印獸頓時激鬥在一處。

    「小子,你根本不知道如何操縱八極銀光之氣,雖然我的兩儀混沌之氣也只是小成,但比起你的半竅不通來,強了可不是一丁半點。」

    灰髮男子的身形定在半空之中,望向吳哲的眼神裡帶著一股深深的不宵。

    「我知道你的手段高明,剛才使用的是八千年前『龍皇』商無恨的絕學『引龍決』,只可惜任你手段通天,在我的兩儀混沌之氣面前終歸是毫無用處。」

    灰髮人的聲音愈發的清冷,手中的長錘子與血色長刀一碰,發出沉悶的聲響,一股股熾烈的火浪不斷從錘刀交接之處迸射而出,像是催魂的光火。

    吳哲半跪在虛空之中,身後一雙白色的「極光羽翼」無聲的招展開來,唇角間一絲鮮血冉冉而出。

    灰髮人說的沒錯,重錘的一擊幾乎要了他的半條命,倘若不是「影魂之鎧」能夠吸收大部分攻擊力道的原因,只怕此刻他早已橫屍此處了,但即便如此,他的身體還是受到了一定的創傷。

    兩儀混沌之氣的強大超出了他的想像,以至於連「引龍決」都毫無用武之地,最讓他感到煩躁的是,灰髮人的精神極度的集中,神念強大無比,根本不讓吳哲有一絲空隙催生「影魂之鎧」中的「瞬間移動」之能。

    這一戰的險惡程度幾乎是吳哲有史以來最為艱難的一戰,而且兇惡無比,稍有差池,便能陷入萬劫不復,神魂俱滅的下場。

    吳哲深吸一口氣,一頭白髮緩緩的上揚,復又輕輕的落下,他站起身來,手中猙獰的長槍一指,一股沛然的封魔之氣肆意而出,遙然指向不遠處如同神靈般高高在上的灰髮男子。

    灰髮男子頓時勃然大怒,冷然一笑:「想死?我這便成全你。」

    身形猛的一低,如同一隻蒼鷹般俯衝而下,握在手中的重錘與長刀分別在左右兩側拖出兩條長長的氣浪,一股赤紅如火,一股迷濛如霧,如同兩條長龍在張狂飛舞,直撲向身下的渺小吳哲。

    重壓在即,如同刀刃一般的氣旋不斷的壓頂而來,在吳哲的影魂之鎧上發出「叮叮咚咚」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而原本屬於吳哲的銀色封魔之氣也被灰色的混沌之氣壓抑的越來越小,只有最初三分之一的大小面積。

    但吳哲眼中的神采卻愈發的光亮,如同黑夜中的晨星一般耀眼。

    驀的,在吳哲身後的銀色封魔之氣中,一張張命運紙牌忽的大放銀光,霎時間,銀色的封魔之氣暴漲,氣勢不退反進,堪堪抵擋住了撲面而來的灰色封魔之氣。

    其中一張騎士的命運紙牌更是從銀色霧氣中射了出來,一隻渾身披就火紅色鎧甲、胯下一隻紅色大馬的騎士從中走了出來,手中長槍一震,昂然衝向當頭罩下的灰髮男子。

    「凝氣成形?他居然突破了八極銀光氣的第一層境界。」

    灰髮男子神色一驚,手中的重錘卻加快了節奏,轟然一擊而出,紅色的騎士只抵擋了一瞬,就給重錘子砸成了粉靡。

    但這一瞬卻給了吳哲極為寶貴的時間。

    影魂之鎧中的「瞬間移動「功能霎時開啟,吳哲的身形就如同鬼魅一般閃現在灰髮男子的身後。

    灰髮男子神情一動,右手的長刀卷帶著大蓬火浪反撩而出。

    就在此時,他的身後又響起吳哲那經由影魂之鎧加工過後的陰沉之聲。

    「天涯咫尺,一念輪迴」

    聲音響起之時,周圍的空間時間紛紛凝滯而住,灰髮男子身形一頓,手中帶著火浪的碎滅狂刀在離吳哲脖頸不足十公分處嘎然而止,而吳哲卻趁著這剎那停滯的光景,雙手緊握滔海雪麒槍,朝著灰髮男子的脖頸處刺去。

    長槍如雷,幾乎是瞬息的功夫便將灰髮男子透體刺穿。

    吳哲又是順勢長槍一攪,銀光一震,灰髮男子的身軀便如同飛灰一般消散無蹤,唯有手中的灰色重錘與碎滅狂刀掉落於虛空之中。

    「砰」

    時間於此刻重新恢復,兩儀混沌之氣如同霧氣一樣紛紛消散,而吳哲經此劇烈一戰,喉頭一甜,一股鮮血又從胸口上湧而出。

    「畜生,納命來!」

    一直站在遠處的南宮狂然一聲怒吼,從腰間取出一把斬馬長刀,就要對著吳哲斬來。

    吳哲眼神一冷,手指按向眉心之處,一個銀髮的少女從其身體上透體而出,手中握著一把樣式奇古的長弓,弓身之上搭著一抹白翎長箭,濃郁的殺氣如龍一般遙遙鎖定著南宮狂然。

    南宮狂然頓時一愣,這股殺氣無比的凌厲,一瞬間便已攻入其內心深處,讓他不敢妄動。

    而就在此時,天空中的小白也已將玄武神龜擊退,「修羅魔神」與「四翼電龍」也飛至吳哲的頭頂,虎視眈眈的望著不遠處的南宮狂然。

    「走!」

    南宮狂然的身旁忽然出現一個渾身被黑色衣服遮蓋住的奇怪男子,長臂一捲,帶著南宮狂然悄然消逝在虛空之中。

    吳哲這才鬆了口氣,他此刻心神俱為疲憊,大臂一揮,命運紙牌透體而出,將半空中哀鳴不斷的玄武神龜封印其中,又長身一縱,將漂浮在虛空之中的重錘與碎滅狂刀一卷,如同風一般飄出了詛咒祭壇。
第三卷 九幽妖界 三百零二章 龍蛇再現

    詛咒神殿之外,一處開闊的地下孔洞之中,吳哲正盤膝而坐,身前浮著兩把樣式奇古的武器,一把是方型的重錘,一把則是血紅色的大刀。

    重錘通體青灰,灰色佔了大部分的面積,錘身的材質介於實體與虛幻之間,隱隱散發著灰色的光澤。

    吳哲手扶其上,正欲觸碰,一抹灰色的光芒立時像是毒蛇般竄出,燒向吳哲的手掌,就在此時,吳哲的手臂之上自動迸射出一股銀色的光氣,與灰色的光芒同時一撞而碎。

    「嗯,奇怪,這灰色重錘之上的封魔之氣似乎與小哲你的封魔之氣是死敵似的,這種現象當真是聞所未聞。」

    土洞之中,婆娑魔俏生生的立在吳哲身側,在其周圍,還佇立著「火之尊者」雷諾斯、任不行、虛日白等一干人,一個個神色好奇的凝視著懸浮在吳哲身前的兩把武器。

    任不行乃是武器大家,他首先說道:「碎滅狂刀我倒是知道,消去其中的精神烙印並不算難,可問題是這把灰色的重錘,介於物質與非物質之間,我從來未曾聽聞過。」

    一旁的虛日白頗感好奇,想用手觸碰重錘,誰料還未曾碰到錘身,一股雄渾的灰色真氣便震盪開來,阻礙虛日白手指的落下。

    「咦,這是咋回事?」虛日白感到奇怪無比,手指加力下按,甚至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結果依然沒有能夠按下去。

    眾人頓時都感到驚奇,此時一直靜默不語的「火之尊者」雷諾斯開口說道:「古老相傳,諸神之中曾經有一種煉器法門,乃是以自身精血混雜以神靈之氣而成,這樣煉製出的神兵介於無形無質之間,威力奇大無比,照我看來,那灰髮男子很有可能便是學會的這等法門。」

    吳哲微微搖了搖頭,「這很可能不是什麼神兵法門,而是一種力量特性。」

    吳哲腦海中閃過灰髮男子曾經提到過的「八極銀光之氣」以及「兩儀混沌」,他不清楚這到底意味著什麼,但他卻知道,這些力量似乎有著迥然於六大封魔之系的特性力量。

    一種更為神秘高級的封魔之力。

    吳哲不再說話,只是在左掌之上升起一團銀色的光球,光團明暗交織,卻不由自主的衝向地面上的灰色重錘,重錘之上又浮起一股灰色的光氣,輕易將銀色光球阻截住,吳哲又微微發力,一團又一團的銀色光球脫體而出,直至最後吳哲的整個左臂都亮起一股極為璀璨的銀色光芒,完全將灰色的重錘所吞沒。

    眾人看著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紛紛覺得大開眼界,正欲開口詢問,土洞之外忽然竄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是躲藏在詛咒神殿負責查探消息的參土猿空。

    參土猿空一進來便氣喘吁吁的說道:「老大,大事不好了,九尾狐王半路上又被剎那妖皇抓走了,聽說明天就要舉行什麼『妖尊』重回鬼境的儀式了,你看這可如何是好?」

    吳哲臉色一沉,右掌一探,猛的抓住漂浮在身前不遠處的碎滅狂刀,一股封魔之力立時透臂而出,齊齊的湧向碎滅狂刀的刀身之中。

    「不能再拖了,等我把此刀的靈魂印記抹去,今夜我們便潛伏回詛咒神殿,無論如何,不能讓妖尊重臨九幽鬼境。」

    話音落罷,在他身前的碎滅狂刀不斷的顫抖嘶鳴,滔天的紅色氣浪掀起,氣勢越來越盛,吳哲雙眸一緊,一對銀色十字星模樣的花紋映射在瞳孔深處,全身的封魔之氣狂湧而出,盡數湧向碎滅狂刀之中。

    銀色的封魔之氣狂如波瀾,瞬間便將血色的長刀淹沒。

    ................

    詛咒神殿之內,一身白色長袍的白無心正站在大殿之中,在他身前不遠處,有著一個巨大的壁畫。

    壁畫之上,刻著一個獨目獨角的巨人,巨人滿嘴獠牙,身軀之上覆滿鱗片,腰後拖曳著一條肥大充滿倒刺的尾巴,與其說是一個古怪的巨人,倒不如說是一個詭異的野獸。

    巨人的嘴角獠牙之間滿是鮮血,左手之上正抓著半個身穿鎧甲之人的血淋淋的身軀,右手則握拳向天,似乎在抗爭著什麼,而在他粗大的腳下,則是如同小山一般堆徹而成的白骨骷髏。

    而在巨人身後,則是一望無垠的血色天空,遍地血流成河的屍骸獸骨。

    整幅壁畫血腥而又大氣,充滿了遠古戰場的味道。

    白無心望著眼前的壁畫,僅有的一隻獨目中放射出狂熱的光芒,似乎在他身前的不僅僅是一副壁畫,而是一個圖騰,一個精神上的至高信仰。

    大廳中的光芒很亮,不同於九幽鬼境之中一貫的陰沉天色,熊熊燃燒的火焰將白無心高大的身形在地面上拖曳出一抹仄長的黑影。

    大廳之中久久無聲,白無心就這樣靜默著。

    足足過了有一盞茶的光景,忽然,地面之上的陰影一陣奇異的顫動,漸漸的匯聚成一個黑色的人形。

    人影面目一片模糊,甚至連嘴臉都沒有,看上去如一抹平展的黑紙。

    「影無,你查到什麼了沒有?」

    白無心望著身前的巨大壁畫,頭也不回的問道。

    被稱作「影無」的人影沉聲回道:「稟告族長,剎那妖皇白無極與他手下的兩大鳳侯私下與光暗兩大尊者以及蒼龍一族的後裔青雷真如會面,商定了如何吞滅我族『妖尊』的大逆事項。」

    白無心冷然一笑,負手笑言道:「世人皆以為我詛咒一族被關閉在鬼境之中,故步自封,不通人情世故,不識機心狡詐,殊不知這些都是假象而已,白無極自以為自己如何的奸詐,不曾料想我早已洞悉他的一切陰謀,只等『妖尊』降臨之日一併將其送入祭壇之中罷了,可笑他還蒙在鼓裡。」

    白無心轉過身,對著身後的黑影復又說道:「影無,這次辛苦你了,族中屢遭大變,就連『詛咒影蟲』也被不知名的人奪去,你影之一族更是死傷慘重,族中兩大武士影殤與影黯然盡皆殞命,依我看來,只怕是剎那妖皇暗中下的毒手,但這也無妨,大難臨頭方顯豪傑本色,你跟隨我潛心修煉多年,待明日『妖尊』降臨之後,你便是影之一族新的首席武士。」

    黑色人影只是木然點了點頭,恭聲說道:「族長,權位並非我所戀棧的,詛咒一族的興亡才是無所掛慮的,剎那妖皇等人實力強大無比,聯合了青雷真如之後更是堪稱無敵組合,我怕族長........」

    白無心聞聽影無的憂慮,忽然仰天一陣大笑,笑聲直如陰天霹靂震響,迴盪在整個大殿之中。

    「族長,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剎那妖皇本就厲害無比,而青雷真如也是相當了得,只此二人只怕族長您就疲於應付,更何況還有那赤血鳳侯以及玄黃鳳侯等人........。」

    影無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白無心揮手打斷。

    「無,我知道你的顧忌,白無極與青雷真如的組合的確強大,但那也只是在昨日之前,今日我已然有了足夠對付他們的手段,也罷,我這便帶你一看。」

    白無心手掌長杖一揮,一道白色的光門便浮現在二人身前。這白色的光門乃是白無心的大神通「彼岸之門」,能夠在短距離內跨破時空與虛空的阻礙,達到自己意念中想去之地,雖然還有距離的限制,但已經是一門極為了不起的高等術法。

    眼前景像一轉,二人跨出光門之時,已來到深邃幽暗的詛咒祭壇之內,虛空一片寧靜,唯有曾經的十幾座懸空浮石已然消失不見。

    白無心長杖一揮,手拉著影無,如同一陣光影般飄過青銅色的祭壇,一直來到祭壇背後,整個虛空之中最為陰暗深沉的所在。

    「影無,你看到了什麼沒有?」

    白無心手指著陰暗深沉的虛空中心,沉聲問道。

    影無朝著白無心手指的方向望去,腦海中卻是一片昏沉的黑暗虛無,除了無盡的陰暗根本沒有別的物事。

    「族長,沒有....」

    影無話還未說完,驀的,虛空的陰暗中心之處忽然綻放出兩點幽藍色的巨大光澤,一股凶殘強大到幾乎能夠讓人窒息的野獸氣息撲面而來,幾乎讓身具九星尊者實力的影無難以呼吸。

    「族長,難,難道你喚醒了聖獸?」

    影無顫聲說道,不敢置信的望著那兩團幽深明亮的藍色光火。

    白無心傲然一笑,「不錯,正是我召喚出了數萬年前『妖尊』的座駕,九幽第一聖獸,能夠撕裂神靈的『羽翼神蛇』。」

    話音落罷,虛空之中最深沉的陰暗之中忽的捲起一股駭然的狂風,狂風鼓蕩,就連一直巍然不動的青銅祭壇都漸漸的妖皇起來,而影無更是連站穩都頗為艱難,硬是彎腰鼓起全身的妖力這才勉強的在虛空之中站住腳跟。

    幽藍色的兩團火光越來越近,體積也是越來越大,每一個都足有十米的高下,而在這兩團光火之下,則是一隻身軀巍峨巨大,盤旋疊軀的五彩大蛇,大蛇嘴角獠牙開闔之間,颶風肆虐,渾身更是電光閃爍,身後兩隊透明似的羽翼修長深遠,薄如蟬翼。

    正是上古九幽第一凶獸——羽翼龍蛇!
第三卷 九幽妖界 三百零三章 風暴前夕

    離詛咒神殿足有千里之遙的一處熔漿之地,四野是遍佈肆虐橫流的滾燙熔漿,紅澄澄的一片,望不見盡頭,蜇人的熱浪滾滾蕩蕩,升騰著衝向天空,將鉛色的雲層踱上一層扭曲的紅色光罩。

    熱力達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程度,天地之間的溫度怕不有一百度向上,這樣的暴熱讓空氣都為之蒸騰乾枯,白色的煙氣梟梟升騰,如同水柱一般厚實。

    在鬼境一向清冷的大環境下,這樣酷熱的氣溫簡直有如地獄,幾乎沒有生命能夠存活下來。

    在熔漿匯聚成的熔流中心,有一處凸起的高地,高地方圓不過十米,周圍熔漿洶湧,經常捲起十米來高的火浪撲向高地,但任憑這熔漿之浪如何的折騰,始終無法濺落到高地之中,每次距離高地還有二十公分的距離便如同碰上了無形的厚牆一般倒捲而回。

    高地之中,正安然端坐著一個面色滄桑的中年男子。

    男子的面龐四四方方,一雙眼睛緊閉,刀刻斧鑿般的面龐上充滿著歲月帶來的傷痕,滄桑卻不失堅毅,猶如一方歷經歲月風雨更迭而兀自堅挺的懸崖頑石。

    天地中熱浪熏天,卻對他無絲毫影響,一陣陣濕熱酷嚴的大風吹來,除了帶動他青色的長袍微微飄拂之外,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男子不僅面容堅毅,身材也極為偉岸,盤膝坐在那裡,足有兩米高下,頭頂兩側各有一枝蜿蜒向上的虯角,神秘而又優雅。

    熔漿之河中熱氣幾乎以液體的方式充斥在天地之間,只是男子的面龐卻始終呈現古銅色,不見一絲汗滴。

    「青雷真人果然好雅興,大敵當前,居然還有閒情在此處閉目靜坐,這份涵養當真讓在下佩服。」

    半空中一個白色的人影從鉛雲之中破空而出,聲音蒼老有力,輕飄飄的從空中落下,站在中年男子的身側。

    中年男子依舊雙目緊閉,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光尊者真愛說笑,明日便是我等與詛咒一族的決戰之日,此刻在下不過是在養精蓄銳而已。」

    光尊者嘿然一笑,卻屈膝坐了下來,面對著中年男子說道:「青雷真人心中存有怨氣,這個我是知道的,但如今形勢如此惡劣,我等先與剎那妖皇虛與委蛇,一旦成功擊殺了白無心,將『妖尊』的精元吸盡,你我便掉轉身來對付剎那妖皇,決不讓他有命重回妖界。」

    中年男子忽的睜開雙眼來,眼中有雷霆閃電劃過,如夢似幻,蘊藏著無盡的威嚴,這雙眸子是如此的氣勢凜冽,就連光尊者都不敢與其對視,微微的偏過頭去。

    中年男子目光如炬,凝視向光之尊者的眼光如同刀一般的鋒利,沉聲說道:「我不管『噩念真人』是何居心,也不管你們與白無極那廝的合作,我天龍一族的仇恨必須要報,明日一旦『妖尊』之事了後,無論如何,我都會親手要了白無極的狗命,否則,『噩念真人』他老人家需要的青雷至寶我是不會叫出來的。」

    光之尊者聞聽「青雷至寶」四字,面色一變,很快就放低聲音說道:「真人何必動怒,不管如何,我等都會協助你擊殺剎那妖皇,此時不過是畏懼那白無心太過厲害,你我勢單力孤,未必是其對手而已。」

    中年男子卻是冷笑一聲,沉聲說道:「放心好了,明日我定然讓他們有去無回。」

    說罷屈指一彈,一道青光從其指尖彈出,如同一枝長箭般射入熔漿之海中,轉瞬即逝。

    光之尊者頓時面顯狐疑之色,心中奇怪青雷真如這個不起眼的舉動究竟為了那般。

    可就在此時,熔漿之海中忽的鼓起極大的一塊凸出,一個頭巨大的黑影裹著大片的熔漿沖天而起,那黑影身軀巍峨連綿,一下子便遮蓋住了整個天空。

    光尊者卻目帶驚懼之色,不可置信的低呼道:「四翼天龍,是傳說中三大聖獸之一的四翼天龍,想不到你居然成功召喚出你們天龍一族最為強大的神獸。」

    青雷真如漠然不語,只是仰天望著幾乎遮蓋了整個天空的龐然大物,眼中卻射出一股決然的神色。

    「白無極,明日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

    白無極佇立在詛咒神殿的屋頂之上,目光蕭索的望向不遠處的鉛色天空,灰色的雲團在空中綿延無盡,雷霆風暴蘊藏其中,不時劃過一道道白色的光痕。

    在九幽鬼境,這樣的天氣是極為平常的,但對於白無極來說,他最討厭這樣的陰霾天氣,因為這樣連綿而又濕冷的天氣對於他來說,就如同一團火焰,能夠照亮他心底最深處的隱秘,一些痛苦而又不得不去回憶的悲慘往事。

    七百年前,他不過是一隻弱小的妖獸,雖然他天賦異稟,但實力一般,僅僅靠著本能在戰鬥,在危機四伏、強者輩出的九幽妖界,他什麼都算不上,今日不知明日的死活,就如同一隻卑微的螻蟻般艱難的生存著。

    他一直這樣渾渾噩噩的活著,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和來歷,沒有族群的保護和技法的傳承,如同一個幽靈般飄蕩在九幽之中。

    如果不是遇到玄黃,那個一身黃衫罩體,臉龐如溫玉一樣爾雅的鳳族男子,他只怕永遠也無法得知自己的身份,也永遠無法打開自己心底最深處的貪婪慾望。

    觸摸了權力與慾望之門的他很輕易的便陷落了進去,在殺戮與征戰中不斷的成長強大,又在強大之後學會享樂與奢華,從而一再的墮落,紙醉金迷,鐵馬金戈的生活一晃就是兩百年。

    五百年前,當那個身穿黃衫的男子再次站在自己身前,告訴自己那個驚天的偷襲計劃之時,他依稀記得,自己當時完全驚呆了,但也只是一瞬,一瞬過後,他就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出手暗算了那個一直待自己還算厚道的妖族皇者。

    他依然記得,出手的那天涅槃宮上烏雲密佈,四野的大風陰冷連綿,一如此刻的九幽鬼境。

    不知為何,思緒走到這裡,「白無極」的心中忽然泛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魅,你在擔憂什麼?」

    一個溫雅的男子聲音在其身後響起,打斷了他連綿的思緒。

    白無極轉過身來,入目是一張極為優雅的臉龐,高貴而又美麗,淡雅的笑容鐫刻在他的嘴角上,完美的不帶一絲瑕疵。

    白無極望著這張完美的臉龐,目色中閃過幾絲複雜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復如常,說道:「沒什麼,玄黃,以後還是不要喊『魅』這個名字了。」

    說罷,他轉過身去,只留給對方一個冷漠高大的背影。

    面容優雅的男子忽的展顏一笑,淡淡的說道:「不管你如今是什麼身份,你始終是那個『魅』,即便你能涅槃重生,再次換一個新的身份去奪得妖皇之位,你還是那個『魅』,在我心中是不會變的。」

    白無極的身子微微一震,語出陰冷的回道:「玄黃,我說過,不要再提那個名字了。」

    黃衫男子不置可否,只是淡然一笑,一步跨到他的身邊,目光悠遠的望向遠處鉛色的天空,淡淡的說道:「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明天就是白無心召喚『妖尊』的日子了,我想你也該做好準備了吧,如果出了紕漏,無法吞噬『妖尊』的真元,只怕你很難度過每千年一次的『鬼鳳之劫』。」

    白無極冷然一笑,手掌一翻,不知何時,一把血色繚繞的長劍便懸浮於他的掌心之上。

    「你放心好了,不論如何,我是不會讓『妖尊』降臨的,他的真元我一定會吸收殆盡。」

    ....................

    天地之間不斷有冷風刮過,陰測測的,如同無形的刀劍一樣,似乎能將人的皮肉都給刮去。

    荒蕪的土地上,黑霧始終飄來蕩去,遮蓋住了眼前的景物,不遠處,一個雄偉的宮殿在黑霧中若隱若現。

    「前面就是詛咒神殿了,再過半天的光景,我們就能進去了。」

    一處豎立的巨石之上,站著一個身形偉岸的大漢,他穿著一副黑色的鎧甲,身後背負著一把巨大的斬馬大刀,頭臉藏在鎧甲裡,看不清樣貌,聲音沉如悶雷。

    離他不遠處,站著一個身形筆挺修長的金髮男子,男子容貌俊美,但眼睛始終是閉著的,也不知在思考什麼。而在金髮男子身邊,則是一個身披紅色獸袍的巨漢,手中拄著一隻巨大的斧頭,頭顱埋在陰影之中,唯有一雙眼睛光芒閃爍,映射出一股極為殘忍凶悍的光芒。

    「我們是在這裡等婆娑,還是直接進去?」黑色鎧甲大漢轉過身來問道。

    眼睛緊閉的金髮男子微微搖了下頭,說道:「現在進去也是瞎子摸象,還是等婆娑回來好了。「

    「不用等了,我已經回來了。「

    虛空之中忽然浮現出一個淡淡的黑影,接著一個弱小稚嫩、面帶青銅面具的孩童便出現在三人面前,他散發著妖異紫色的瞳孔微微掃過眾人,這才說道:「妖族強者幾乎都被誅殺乾淨,只剩下僅於的小貓三兩隻,明日也會被用來作為召喚『妖尊』降臨的引子,白無極這次走了盤好棋。」

    「妖尊?有意思,看來我們刻意放緩速度,讓那些白癡和詛咒一族火拚的計劃還是有效的,無論如何,明天我們是一定要斬殺白無極的,呵呵,摩訶,如果不出意外,明日你便能當上新一任的九幽妖皇了。」

    金髮男子驀的睜開眼來,一片金芒立時暴射而出,將身前不遠處的一方巨石割成粉碎。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