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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異世之封印人生 作者:無斷(全書完)

二百零一章 孤鶴折翼
    只罡氣顯化的妖獸分邊對峙,一瞬間,就捉對廝殺在一起,火鶴對上鳳凰,龍龜對上青龍,巨猿對上翼虎。

    地間立時風起雲湧,塵霧滾滾,激鬥形成的駭烈聲勢比起之前吳哲和紅髮男子的激鬥簡直是天壤之別,一望無際的夜空頓時變了顏色,黃色和青色的光芒分別遮蓋了半邊的天空,以光柱為分割線,不斷的相互衝擊交融。

    十級,這便是十級斬魔真人之威,天地為之色變,日月為之無光。」

    哲拚命運起全身的魔力和這天地間滾蕩的風塵相抗,滔海雪麒槍早已飛入他的手中,當做枴杖一樣拄在地上,槍尖深深的插入進冰層之中,也只有這樣,吳哲才能勉強維持住自己的身形不被吹散。

    遠處,黑服黑面的暗尊者情況也比吳哲好不到哪裡去,雖然依然能夠保持住挺立的身形,但想要破開風塵,取了吳哲的性命也是萬難。

    級斬魔真人的威力與之前九個等級的斬魔者是截然不同的,一旦魔力完全的釋放開來,是等閒人難以想像的,也是之前的九個階級完全無法比擬抗衡的。

    級的斬魔真人,自古以來就是斬魔者中的帝王,高高的佇立在力量金字塔的巔峰,睥睨天下,俯瞰眾生。

    隻巨獸斗的風雲失色,恍惚間,真有種時間停滯的感覺,無數的風塵在身邊一晃而過,大風呼嘯,滿目儘是青黃二色的罡氣斗芒。

    大的光柱之中,忽的又傳來一聲悶響,響聲其大無比,一圈圈的滾來,整座千絕山都開始劇烈的顫動。

    噩念真人,多謝款待,在下告辭了。」

    柱中傳來一聲瀟灑的清嘯,孤鶴仙人駕著火兒直破風雲而來,大袖一揮,捲起地上的吳哲,鴻飛而去。

    鶴的去速極快,轉眼便是千米開外,飛騰到茫茫的冰海之上。

    在此時,一聲雄渾的聲音忽的在吳哲耳邊炸響。

    孤鶴,把命留下來。」

    哲回頭一看,一道巨大的青光形成的巨龍從海面呼嘯而來,帶起陣陣風浪。

    鶴仙人大袖一揮,一股澎湃的黃色罡氣溢出,霎那間就與青色的光龍撞在一起。

    哲頓感一陣大力襲來,眼前一黑,就此昏闕過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吳哲從昏睡中醒來,他一睜開眼,便看見了孤鶴真人一張容色枯瑣的臉龐,海風習習,清涼的風中帶著一股微微的鹹濕味撲面而來。

    下的火鶴正震翅高飛,每扇動一下羽翼,便是千米之遙,猶如浮光掠影一般。

    哲看見孤鶴仙人的鼻孔中正流出兩道紫色的血痕,頓時大吃一驚,緊張的問道:「仙人,你這是怎麼了?」

    鶴仙人緩緩的睜開眼來,虛弱的說道:「我被噩念真人擊碎了封魔之核,氣海、心海、胸海三處的魔核盡皆碎裂,即將不久於人世。」

    海、心海、胸海三處乃是封魔之力匯聚的地方,斬魔者的生命與封魔之核息息相關,一旦這三處遭到損傷破壞,便是生命走到盡頭之時。

    哲聽聞此言,心中一片黯然,沒想到以孤鶴真人的實力也被對方打成這樣,他有心說些安慰的話語,卻覺得聲音如梗在咽,一句話也時候不出來。

    你莫要替我悲哀,斬魔者並非神靈,也有生老病死之殤,我能夠和噩念真人如此暢快淋漓的一戰,吾願足矣,你靜下心來,仔細聽好我下面的話,我有許多秘聞要告訴你。」

    鶴仙人拂了拂衣袖,面色雖然是一片萎靡,但神情卻是說不出的灑脫。

    噩念真人的身份除我之外,天下並無第二人知曉,長年以來他一直掩藏身份,怕是有著不可告人的陰謀藏於背後,現如今你也知曉了他的身份,只怕難逃他的毒手。而且據我觀察,他手下的勢力極大,光是那號稱光暗兩大尊者的老僕,實力便在九星斬魔尊者的境界,隨便一個出來你都難以應付。」

    哲回想起和暗尊者交手的情景,暗自比較二人之間的差距,發現無論是魔力的深厚程度還是對於魔力的操縱,的確都比自己高明了不止一籌,九星斬魔尊者的境界還是相當可怕的。

    吳哲卻是夷然無懼,他一身所學皆是驚天動地的絕學,一路走來,也從來都是挑戰遠比自己強大的存在,這才有了一年半之內功法不斷突破,創造了前無古人的記錄。

    此,光暗兩尊者的實力雖然強橫無匹,但吳哲的心中反而燃起一股升騰的戰意,並沒有感到沮喪害怕。

    鶴仙人見他神色沉著,低頭不語,心中也暗自欣慰,雖然並不知曉這個少年心中所想,但觀他面色並無一絲畏懼之意,心中擔憂便放下了大半。

    者強於心,如若沒有一顆堅強的心,即便封魔之力再雄厚,功法再玄妙,遲早也會是一個敗亡的下場,紅髮男子便是一個極好的例子。

    我有兩件事囑托於你,不知道你是否答應?」

    哲抬起頭來,心中有些驚訝孤鶴仙人的話語,但微微思考了一下,還是斬釘截鐵的說道:「仙人放心,我一定盡我所能。」

    鶴仙人是吳哲極為敬重的一個人物,而且有贈槍授功之恩,無論如何,他的囑咐吳哲都不會推脫。

    鶴仙人擺了擺手,說道:「你莫要答應的太早,我拜託你的事極為險惡,其中這第一件便是搞清楚噩念真人的真實意圖,這些年我明察暗訪,遊歷天下,總覺得有一股潛在的巨大勢力蟄伏在各地,蠢蠢欲動,隨時能夠爆發出來,而且一旦爆發的話,只怕斬魔界無人能當,四大名門、斬魔司恐怕都難逃覆滅的下場,更有甚者,天下蒼生都能捲入到這場浩劫之中,從此生靈塗炭,戰火不休。」

    鶴老者見吳哲一副皺眉沉思的樣子,歎息了一聲,復又說道:「我知道此事實在是過於艱巨,但我一生向來無拘無束,獨自一人飄零。臨終之前也實在想不到能交託給誰,本來我和你們島主逍遙散人凌若飛倒是極為要好,只可惜他現下在千里之外,又貴為天下第一門派的掌門人,牽一髮而動全身,也不是合適的人選。」

    我考慮再三,自從遇到你的那一日起便有心暗中考察於你,你不僅天賦橫溢,是我生平僅見,行事舉止也極有智謀,最難得少年老成,不驕不躁,而且一身實力也是出類拔萃,堪稱當世第一流高手,因此事情囑托給你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就是此事實在太過凶險,我也很難強加於你。」

    哲眼見孤鶴老者一副哀默淡然的意味,心中也是充溢著悲傷之意,仔細一斟酌,咬牙說道:「仙人早已說過,我已看見噩念真人的真容,只怕他也不會容下我繼續活著,橫豎都是讓不開,這個任務我接了。」

    鶴仙人微微莞爾,從吳哲的手中取過了滔海雪麒強,手掌輕撫槍身,雙目隱現迷離之色:「傳聞中這天下五大神兵之中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得此秘密者能夠獲得飛昇青冥之界的方法,我一生逍遙自在,卻對這青冥之界耿耿於懷,日後你若是能破解了這個秘密,也算是替我了卻了一樁夙願。」

    哲問道:「敢問仙人,除了這把滔海雪麒槍外,另外四把神兵又在哪裡?」

    另外四把神兵分別是碎滅狂刀、赤光無極劍、燒天狼牙棍和紫琅青光戟,其中燒天狼牙棍藏於斬魔司的紅宮之中,而碎滅狂刀據說落在三大世家的南宮家之中,至於赤光無極劍河紫琅青光戟則分別墜落於九幽妖界和黃泉魔界之中,我便是希望你有生之年讓這五把神兵匯聚,解開青冥之界的迷團。」

    哲點了點頭,這次他倒是沒有猶豫,九幽妖界之中有他小弟,而黃泉魔界又是婆娑魔的家鄉,這兩處地方他都必須走一遭的,因此答應孤鶴仙人也沒有什麼勉強的地方。

    鶴仙人還待分說,忽然,碧海生滔的海面上湧起一陣巨大的狂瀾,天空極遠處,一片青光裹著風雷之勢迅急而來。

    鶴仙人雙眼一瞇,仰頭一陣大笑,對著吳哲說道:「火兒已在海上飛行數日,此處離九幽妖界存身的南荒之地不遠,噩念老兒千里迢迢的追來,我便拚死與他一戰,即便是碎裂魔核也要讓他身受重傷,你下去吧,莫要忘記了我的囑托。」

    哲凝視了孤鶴仙人數秒,站起身來,恭敬至極的長身一拜,縱身跳下海浪之中。

    鶴仙人望著吳哲跳入碧滔之中,這才轉過頭來拍了拍座下的火鶴,大笑著說道:「火兒,火兒,你相伴我數百年,今日便與我再走這最後一遭吧。」

    重的土系罡氣洶湧而出,孤鶴仙人長聲一笑,雙袖捲起遮天蔽日的黃色光芒衝向那一片青光。

    然一陣暴響,青光驀的急退,天空中黃色的光芒紛紛消散,只餘留下孤鶴仙人放蕩不羈的笑容響徹在天地之間,久久未曾消散。

    哲落在碧滔之間,聽著這豪爽的笑聲,一股淡漠的哀傷湧上心頭,他強忍住即將滑落的淚水,一個縱身,頭也不回的潛入海水之中。
二百零二章 鬼影
    荒,無盡深山老林的所在,在這裡,毒氣繚繞,猛獸成群,毒蟲遍佈,尤其是還流行一種劇毒的山瘴,人畜只有聞到一點,便難以倖免。

    風瀾大陸上流行這樣一句話,馬到南荒死,車到南荒止,人到南荒打擺子,意思便是說南荒險惡之地,如無必要,還是不要去為好。

    大的樹林綿綿無盡,遮天蔽日,陰暗的林子裡不斷傳來猛獸嘶吼的聲音,巨大的怪鳥不時劃過樹枝,一些些顏色鮮艷的毒蟲更是在地面往來穿梭。

    片黑色的沼澤地中,灰黑色的氣泡不斷的往上翻騰,渲染起一片紅色的霧氣,這些霧氣中有著肉眼難見的細微顆粒灰塵,與空氣接觸,發出滋滋的灼燒聲響,一些氣泡泛到一邊的草枝樹木之上,無聲無息的將其腐蝕消融。

    時候,半空中忽然落下幾個黑影,身形矯健,每點一下地面,總能蕩起數十米的距離,在樹木之上不斷的疾速前移。

    鬼影三號,四號、六號,你們三人去左邊,鬼影七號、八號,跟著我去右邊,無論如何,今日一定要查到那個黑髮小子的消息,發現後不要輕舉妄動,光暗兩大尊者不日前來,只要綴著他就行。」

    個戴著黑色水晶鬼臉面具的大漢打了幾個手勢,聚合在一起的幾個人立刻分散了開來,像是猿猴一般輕盈的朝著不同的方向奔去。

    人過去不久,參天的樹木下一片茂密的灌木叢中,一個人影走了出來,他背負一把式樣古樸的長槍,黑色的長髮隨意的披在肩後,束成一個馬尾,嘴中含了一片綠油油的葉子,他望著六人遠去的方向,撓了撓後腦喃喃自語的說道:「傷腦筋啊,居然連光暗尊者那兩個老東西也來了,娘的,這次有的忙了。」

    子裡鳥鳴響起,一瞬間,黑髮男子的身影就沒入灌木叢中,消逝不見。

    …………………

    影一號,身為「噩夢」組織中「鬼影」追蹤小組的重要成員,是小組中僅次於零號的副統領,身下管轄十五號人馬,每一個都具備五星斬魔師的實力,是一股任誰都無法漠視的力量,而他本人更具有六星斬魔將的實力,放眼斬魔界,也是難得一見的好手了。

    噩夢」組織勢力龐大,轄下更是擁有三大小組,分別是負責獵殺的「嗜血」小組,負責追蹤的「鬼影」小組,負責潛伏外交的「媚絲」小組,據聞在三大小組之上還有神秘的供奉堂,其中每一個成員都具備八星斬魔王的實力,光暗兩大尊者便是其中的負責人。

    噩夢」組織雖然並不聞達於天下,但勢力之大,對當今斬魔界影響之深卻是難以估量的,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噩夢」組織能夠引導當先天下的興衰演變。

    是近日,「噩夢」組織卻碰上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軟釘子,一月前,組織上下達命令,全力擊殺一個身背長槍的黑髮青年,本來大家都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以「噩夢」組織的實力,對付一個小傢伙那還不是跟碾死一隻螞蟻般容易。

    料從海上追殺到萬里南荒,不僅負責獵殺的「嗜血「小組傷亡慘重,就連他們負責追蹤的「鬼影」小組也是傷亡過半。

    個叫做吳哲的的黑髮少年,不僅擁有獅子一般強橫的實力,更擁有比狐狸還狡猾的智慧。

    個月下來,簡直讓所有的人都焦頭爛額,好在組織上今天傳來了好消息,光暗兩大尊者不日駕臨南荒,會親手處理這個棘手的傢伙,而眼前需要做的,只是查出他躲在南荒深林中的蹤跡。

    頂的陽光忽明忽暗,高大濃密的樹枝組成了一道綠色的大網,將初春艷麗的陽光隔絕在外,只是偶爾漏下幾道稀疏的光線,林子裡很暗很陰冷,但是空氣中卻始終瀰漫著一股黏黏的霧氣,燒的人皮膚隱隱發熱。

    鬼地方」

    號暗自詛咒了一聲,他停了下來,躲在一棵高大的樹木冠頂,盤膝坐下,大手一揮,樹林中響起一陣清越的鳥鳴,一隻藍色的大鳥穿過低空,落在他的胳膊之上。

    鳥通體藍色,翎羽散發著幽深的藍光,一雙琥珀樣的眼珠晶瑩剔透,滴溜溜的轉動,神駿非凡,這是六品上階的妖獸藍光琥珀鷹,攻擊實力一般,但來去如電,最重要的是有一雙能勘破迷蹤的琥珀雙眼,是追蹤人員夢寐以求的寶貝。

    號摸了下藍光琥珀鷹的鳥身,從懷中取出了一些乾糧餵給它吃,大鳥用鳥喙點了一些食物,在一號的耳邊嘰咕了幾聲,一號的臉上立刻現出緊張的神色。

    什麼,目標出現在離此五十米的密林內,正在休憩。」

    號雙眼緊緊凝視著藍光琥珀鷹的瞳孔,靈獸的眼孔中正映出一副畫面,一個黑髮的青年躺在一顆樹木的隱秘角落內,身旁放著一隻銀色的長槍,似乎正在休息。

    號當機立斷,縱身趕往黑髮少年存身的地方。

    林深處,一顆蜿蜒虯結的大樹下,背朝陰暗面的角落,一個黑髮的男子正蜷縮在角落裡,身體似乎都沒有一絲動靜,呼吸也微不可聞,銀色的長槍遠遠的扔在一邊。

    難道是出了變故,受了重傷?」

    號躲在不遠處一棵隱蔽的大樹上,腦海中不斷的在思索。

    眼前目標的模樣,似乎是受了極重的傷害,聽聞「嗜血」獵殺小組此次人手折損大半,多是死於這個少年之手,但獵殺小組成員的實力一號是知道的,其中有幾個甚至是七星斬魔侯的巔峰實力。

    眼前這個少年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光景,面孔清清秀秀的,組織上雖然說他實力已達到八星站魔王的境界,但一號是不大相信的,他更願意相信對方的強大是源於那把傳說中的五大神兵之一的滔海雪麒槍。

    怎麼辦?是偷襲還是遠遠的綴著,或是聚合手下一併攻擊?」

    號有些舉棋不定,這時候,蜷縮在大樹下的黑髮青年微微呻吟了一聲,一號豎起耳目,遠比一般斬魔者更為靈敏的觀感立時感覺到少年身體中魔力氣息的紊亂。

    他絕對受了重傷。」

    號的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他扭頭看了下落在遠處的滔海雪麒槍,心中忽下決斷。

    色的木系魔力在一瞬間發動,四周的大樹枝葉忽的伸出極多,茂密濃盛,一些枝葉變的像是尖刺一樣,悄無聲息的扎向角落裡身體微微發抖的黑髮少年。

    此同時,一號的手中多出一隻黑光森然的細長之劍,帶著一抹淒厲的光芒射向黑髮少年。

    瞬間,攻擊自四面八方而來,讓人無可躲避。

    砰」一聲悶響響起,一號心中忽的一沉,這一下他感到刺過去的物體極為厚實,在仔細一瞧,眼前哪裡還有半分黑髮少年的身影。

    心中劇震,就想仰天長嘯,召喚附近的同伴。

    就在此時,一隻燃燒著火焰的手掌從其腦後閃電般的伸了出來,像是鉗子般箍住了他的喉結,巨大的力量和升騰的火焰讓他連呻吟都發不出來。

    記得下輩子別當狗仔隊了,這份職業沒前途。」

    畔響起一個略帶沙啞磁性的戲謔聲音,一號只感到喉結髮出「嘎達」一聲清脆的裂響,緊接著就是熾烈的火苗佈滿了他的視線。

    哲微微吐出一口濁氣,火焰升騰的修羅左臂立時又化作尋常的膚色,他看了下地面給修羅之火燒成一堆青灰的粉塵,低聲的說道:「嗯,還剩下兩個尾巴需要解決。」
二百零三章 狂瀾將起
    影交錯,一道瘦削的身影在樹林中疾速如飛,快逾奔雷的速度在本就黯淡的光線中掠出一條淡淡的殘影,彷彿是一縷一閃而過的輕煙。林子裡障礙重重,枝葉灌木橫生粗大榥榷槌榱,蜜蜾蜬蜼有些甚至有一人高大,卻難以對這道迅捷的身影產生半分的影響阻礙。

    海雪麒槍背在身後,槍尖用著狼皮套住,防止碰到枝葉之時將其切落,以免留下痕跡,他的身形縱掠若光,腳尖一點地總能奔出近百米的距離,高大的樹木就如同倒影似的不斷在他身後倒退。

    噩夢」組織的實力很強大,這一點從一月來追殺吳哲的人手上就能看出來,這些大多是五星斬魔師的實力,其中一些更是達到了七星斬魔侯的境界,實在是有些駭人聽聞。

    魔者的實力極難增長,一旦達到五星斬魔師之後,再想增加半分實力都困難重重,從五星到六星的境界動則都是以十數年記,就更別提超越六星境界所需要花費的時間了,縱觀整個斬魔界,能夠達到七星斬魔侯境界的人也只有一派的長老等人,寥寥無幾。

    「噩夢」組織光是這兩天派出來的人手中就有五個七星斬魔侯境界的高手,孤鶴仙人的憂慮果然一語成讖,這個潛伏在陰影之處的龐大組織光是露出實力的冰山一角就足以讓人震慄。

    切都還只是開始。

    然已經處理到追蹤自己的尾巴,但吳哲相信,噩夢組織不會就此罷手,更加兇猛的追殺即將到來。

    …………………

    荒,無窮無盡的密林之外,雲起日昇的朗朗天空之中,一隻通體烏黑的巨大飛翼船在疊疊翻滾的雲浪中忽隱忽現。

    零號,看來你手下的人已經全部覆滅了。」

    身的甲板上,三個高大的身影正聚集在一起,觀看著一個光球似的東西,裡面正播放著吳哲秒殺「鬼影」追蹤小隊成員的影像。

    哼,這也是我們鬼影的事,不需要嗜血的人關心。」

    側一個身穿灰色勁服的人重重的一哼,手掌微微捏合,懸空浮在他掌心的光影立時崩裂消散。

    不要我們操心,難道你鬼影的人還能對付的了這個傢伙不成,零號,要知道,你的手下都死光了,你不是想讓後備役的小傢伙們來對付他吧?」

    側一個通體穿著猩紅色鎧甲的大漢肆意嘲諷著,在他身旁,還趴著一隻通體紅色,肋生雙翅,後脊背上長滿一根根劍刺似的骨質的豹狀妖獸,此刻正閉著眼酣睡。

    稱作「零號」的傢伙面色一沉,一雙平淡無奇的灰色眸子中忽然青光乍現,死死的盯住渾身罩滿猩紅色鎧甲的大漢,那眼神就如同一隻潛伏在暗處的響尾王蛇,陰冷卻有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慄的致命光芒。

    我們鬼影的確是損失慘重,可你們嗜血也好不到哪裡去,似乎除了兩外和在北海出任務的紫瞳、銀眸之外,難道還有活著的人?」

    言一出,鎧甲大漢頓時勃然大怒,一股赤紅色的火焰瞬間佈滿他的全身,滾滾的熱浪甚至將半空中的雲浪都燒出一個好大的口子,趴在他身旁的豹狀妖獸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一個激靈站了起來,低聲對著灰色的人影低吼。

    怎麼?想和我動手麼?嗜血豹王,我可未必怕你。」青灰色的罡氣繚繞而出,像是青煙一樣將灰衣大漢包在其中,升騰的火焰碰觸到青煙,發出滋滋的聲響,但火焰卻怎麼也無法再繼續逼進。

    好了,都放鬆一點,不要為了一點小事傷了和氣,光暗兩大尊者正往這裡趕來,二位也都該收斂一下吧。」

    道白光閃過,火焰和青煙頓時給持中分開,居中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漢子淡淡的說道,他的手腕之上,一道明亮罡氣形成的長劍正在消散。

    甲大漢和灰衣漢子的罡氣被人一招擊破,二人的火氣也頓時小了下來,尤其是聽到了光暗兩大尊者後,很明顯的都開始收斂自己的氣息。

    袍漢子看了兩人一眼,這才淡淡的說道:「南荒之行,除了收拾了這個目標之外,你我三人還負責深入即將洞開的九幽妖界之地,無盡山此刻正匯聚了斬魔界的精英,其中有幾傢伙更是真人下命令要擊殺的人物,如若不能合作無間,只怕你我任務很難達成,而真人一旦發怒,後果我想大家都該很清楚吧。」

    甲大漢和灰衣漢子聽到「噩念真人」一詞,身體明顯的一僵,滔天的怒火頓時消散個乾淨,一個個閉嘴不再說話。

    哼,這個小子我去對付,你們不用管了。」

    衣漢子拂了下衣袖,話音落下的瞬間人影已經消失不見,只有飛翼船外極遠處的雲層下方,隱現一點灰色的光點。

    哼,零號真是衝動,那小子是這麼好對付的麼?」紅色鎧甲大漢揚了揚頭,對著遠去的灰色光點極為不宵。

    豹王,你去幫他一把吧,那個黑髮小子的實力只怕已經達到了八星斬魔王的境界,一旦他對付不了,你也可以出手,畢竟任務完成不了,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我們嗜血也難逃責難。」白袍漢子淡淡的說道。

    色鎧甲大漢哼了一聲,大叫了聲「我先把那小子收拾了」,就縱身一跳,躍向了低空,他身體躍起的同時,渾身散發出熾烈的火焰,巨大的船身頓時劇烈震顫了幾下,就像是受到了強大的力量衝擊似的。

    板上的豹狀妖獸低吼一聲,張開羽翼追向了空中像是一顆紅色火球下落的主人。

    …………………

    荒的密林內是水源是極為稀少的,尤其是可以飲用而又沒有雜質和毒液的乾淨水源,而每一個這樣的水源附近,總會伴隨著強大的妖獸以及一些難以稱呼出名字的劇毒蟲蠍。

    色已經正午,艷麗的陽光永遠無法灑向林中的土地,昏暗的光線總有種讓人身處噩夢之中的感覺。

    哲尋找到一處乾淨的水源,俯下身子用手鞠起幾捧水喝了下去,在他喝水的時候,林子裡竄出來一隻頭生獨角的巨大老虎,和許多足有燕子般大小的紅色毒蜂,只不過還未等都他們近身,便已被命運紙牌切成碎片。

    片片紅色的霧氣瀰漫開來,這是每天毒瘴肆虐的時刻,吳哲卻依然喝著水,身體外側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像個罩子一樣將其圈在其中,一絲毒氣也難以融入進去,甚至淡白色的光圈之外,還有一層層的微小的氣波在震盪,每當毒氣臨近之時,便會被輕輕的吹開,連綿不斷。

    哲喝好了水,整理下了身上破爛不堪的衣物,這些衣物早在一月前和紅髮男子激鬥時便已成了這副形狀,逃進密林後一直也沒有乾淨的衣服可以換下,只能勉強湊合,不得不說,這對一向喜歡乾淨的吳哲而言,這是個不小的折磨。

    現在也顧不了這麼許多了。

    頭打量了下方向,吳哲默默回憶著關於無盡山的方向,他早在進入靈幻島時便將這個地點像是烙鐵般印記在心中,他認準了大致的方位,便起身準備趕過去。

    在此時,密林的右側上空響起一陣淒厲的尖嘯聲,吳哲猛的抬頭向聲音響起的方向望去。

    空中正閃起兩團冉冉下降的光亮,前者灰暗如煙,後者光亮如一團紅火,霎那間就從空中落下,砸落在離此大約有千米之遙的地方,巨大的震響立刻在林子裡轟鳴了起來。

    一刻,吳哲向來如水一般平靜的臉色微微起了波瀾。
二百零四章 血骨狂刀
    大的轟鳴聲從千米之外,密林遠處的一角傳來,轉瞬就傳到吳哲的耳中。

    又來了尾巴麼?這次看來是兩個高手。」

    哲的眼神凝視在眼前一晃而過的幾縷塵煙上,這幾縷塵煙上繚繞著少許兩股既然不同的封魔之力,前者陰暗晦澀,像是木系衍生出來的旁支魔力,而後者則是熾烈如火,像是能燃盡一切。

    哲略微沉思了一下,望了一眼密林的遠處,又打量了下四周的環境,縱身躍上了大樹的頂端。他站在樹頂,仔細觀察了下周圍的地形,然後目光在一處窪水凹地停了下來,接著便動身趕了過去。

    一路上不斷的留下些隱秘的痕跡,好讓對方能夠發覺自己「不經意」間留下的行蹤,這些都是他這一月來在南荒密林中磨練出來的技巧,雖然不算嫻熟,但一點也不生澀。

    了窪水凹地旁,吳哲手中的滔海雪麒槍一震,左側一顆樹身的中心處立刻震出一個人形大小的空洞,吳哲鑽了進去,左手一引,散落一地的木宵雜草凌空紛紛向空洞的表面凝聚,很快便成了一個灌木叢樣的隱蔽物。

    樹木之中的吳哲則閉上眼晴,全身放鬆,刻意放緩自己的呼吸,每隔幾分鐘才會吐出一口極輕微的濁氣,這樣綿長幽深的呼吸狀態除了靈敏超強的妖獸,等閒人是很難發覺的。

    一刻,吳哲就如同一頭蟄伏的毒蛇般隱藏在陰暗之處,積蓄力量,只等獵物上鉤而暴起發難。

    間靜靜的掠過,林子裡不時傳來一陣陣飛鳥走獸的嘶鳴聲,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安靜的,安靜的一如深邃的暗夜。

    的,一股灼熱的氣息從樹木外的間隙中飄了進來,吳哲的雙目猛的睜開,兩道犀利幽深的目芒穿透重重阻隔,射到了樹木外灼熱氣息的源頭。

    個身高足有近三米的大漢正站在窪水地附近,渾身被一副猩紅色的鎧甲罩滿,連頭臉都看不見,他背對著吳哲,鎧甲的後心處有一隻紅色獅子的頭像,身旁站了一隻體型巨大的紅色豹子模樣的妖獸。

    劍翼靈豹。」躲在樹木中心的吳哲微微皺眉,這只豹子形狀的妖獸和靈幻島主凌若飛的愛獸「銀劍」顏色不同之外,幾乎沒有區別。

    漢站在水源的旁邊,升騰的灰紅色瘴氣在窪水附近不斷的繚繞,原本清澈的水源也漸漸變的渾濁起來,水裡泛起一個個氣泡,轉瞬就破滅,散發出刺鼻的味道。

    媽的,什麼鬼味。」大漢拂了拂手,一股強勁的罡風便在水窪地附近刮起,將刺鼻的味道一吹而散,看來渾身罩滿鎧甲也不能抵擋氣味的侵襲。可惜在罡風消散之後,刺鼻的氣味和升騰的灰紅色瘴氣又逐漸的瀰漫過來,而且更濃郁了幾分。

    漢似乎頗為惱怒,猩紅色的鎧甲上立時發出一股熾烈的火焰,火焰瘋狂的顫動,很快便將瘴氣燒成了一片輕煙,但出乎大漢意料的是,這股輕煙居然凝而不散,復又鑽進了他鎧甲的縫隙之中,這一下刺鼻的味道更濃了,嗆的大漢都劇烈的咳嗽起來,甚至連腰都彎了下來。

    媽的,老子火啦。」大漢暴吼出聲,猛的直起身來,一團熾烈的紅色焰火隨著他舒展的動作急速的向外成圓圈擴散,所過之處,所有的樹木雜物和味道都化為粉靡。

    鼻的味道終於消散不見,而就在此時,一隻通體雪白的長槍從風塵中探了出來,像是潛伏在陰影之中的毒蛇一竄而且,無聲無息的撕咬向窺伺多時的獵物。

    尖貼在大漢鎧甲表面的一瞬,對方才猝然驚覺,而響在他耳邊的只有一個悶雷般的聲音:「破!」

    那間,一股狂猛無匹的力量從槍尖中激射出來,瞬間就佈滿大漢的全身,接著大漢的身軀便像炮彈般倒射而出,狂猛的去勢甚至在密林裡茂盛的樹木間劃出一道寬約一米的溝壑,直到極遠處才停了下來。

    漢身邊的劍翼豹發出一聲悲哀的嘶鳴,震翅飛了過去。

    吳哲則將套好狼皮套子,將滔海雪麒槍扛在肩上,轉身準備離開。

    哈哈哈,哈哈哈,痛快,真痛快啊。」

    然,一聲豪放嘹亮的笑聲從大漢墜落的地方傳了過來,聲音中氣十足,一點也沒有受到重傷後應有的虛弱。

    哲猛的轉過頭來,臉上出現了極為凝重的神色。

    尋找地點到潛伏偷襲,這一系列的佈置可以說天衣無縫,尤其是最後一擊,吳哲蓄滿了全身的力量,而且是通過熱血決驟然爆發,增幅兩倍以上,攻擊力絕對不可輕視,就算是九星斬魔尊者的絕流高手猝不及防下受此一擊,也絕對難以倖免。

    亮的笑聲不斷的傳來,遠處亮起一團火光,緊接著是炙熱的氣浪湧來,一個光著上身,下半身罩著副殘破鎧甲護腿的大漢從半空中跳了過來。

    在吳哲身前五米處忽然停了下來,雙腳重重的踩踏在地面上,立時,地面一陣劇烈的顫動,大漢站立的地面深深的陷落進去,土地的表面呈蛛網龜裂,快速的向外延伸。

    哲的身軀靜立不動,地面龜裂的縫隙在他身前二十公分處自動的繞了開去,方圓二十米之內,只有他腳下的這片土地完好無損。

    嗯,小子,有點實力麼?」

    漢甩了甩粗壯的胳膊,他有著一張刀痕交錯的臉龐,一雙眼珠子儘是赤紅,沒有眼白和瞳孔,身體的膚色呈現一種淡紅色的光澤,升騰的火焰在他身上繚繞不休,連空氣都冒出濃烈的白煙,而他的身體卻毫無影響。

    可惜了,你那一槍夠厲害,要是我不穿這副紅獅鎧甲,也許今天就交代了,可惜老大發給我的這副鎧甲乃是用離火紅金鑄成,堅固無比,還能吸收大部分的攻擊力道,當年四個七星斬魔侯高手攻擊我,都沒能將這副鎧甲摧毀,想不到你一擊之下就讓他報廢了。」

    漢邊說邊脫下下半身的鎧甲護腿和腰帶,露出一副肌肉虯結的身體,他對著吳哲裂嘴一笑,露出一口亮白的牙齒,繼續說道:「最重要的是,你終於將我釋放了出來,我再也不用忍受盔甲裡那種悶的快要死的感覺了。」

    氣中的溫度忽然急劇的升溫,大漢的頭頂現出一個巨大的火焰圖案,他身體表面的焰火也不斷的增大增厚,散發出的紅色光亮甚至讓方圓五十米內的空間一片赤紅。

    現在,該換我來回敬你剛才的一擊了。」

    漢的笑容在瞬間變的猙獰無比,仰天一聲長嘯,在他身後,同時響起一聲狂烈無比的嘶吼,紅色的劍翼靈豹瞬間就來到大漢的身前,大漢巨掌往靈豹的頭頂重重的一拍,靈豹又發出一聲震徹天地的嘶吼。

    豹的身體表面忽然變作琉璃一般的光澤,一竄竄古怪的咒字其身體表面流轉不休,很快,它背脊上的骨刺便聚合起來,在紅光之中化作一把奇大無比的白色骨刀,一股股慘嚎之聲不斷從刀身中飄了出來。
二百零五章 潛伏在暗處的匕首(一)
    漢一聲狂吼,將立於劍翼靈豹背脊上的白骨大刀拔了出來,霎那間,林子內狂風大作,紅亮的光線忽的一下就黯淡了下來。

    與此同時,一團裹著慘白之色的火焰升騰了起來,白骨大刀的刀身散發出一股嗜血狂暴的殺氣,外側則聚集了一團紅的極為妖艷的火光,彷彿整個林子中的光亮都聚集於此。這團火光不僅妖艷,而且詭異,火苗雖在升騰,卻沒有一息聲音,空氣中沒有一絲熱浪,反而隱隱透出一股讓人生冷的陰寒。

    這把刀是斬殺了一萬個斬魔者方煉成的血骨狂刀,我一生之中只使用過兩次,第一次是斬殺煉魂宗第一高手公孫無忌,當時我與他血戰三日三夜,方能一刀斬下其頭顱,那一戰至今回憶起來我仍然血液沸騰,今日是我平生第二次拔刀,我希望你莫要讓我失望了。」

    漢咧嘴而笑,侃侃而談,吳哲卻聽了心中一沉,他曾在滄海閣遍閱群書,知道煉魂宗是一個詭異凶殘的門派,三十年前肆虐北海,人人聞之變色,與羅剎門煉獸為魂不同,他們煉製的乃是人魂,因此聲名狼藉。但門下卻是出了幾位厲害人物,其中尤以第一高手公孫無忌最為顯赫,實力直追天下十大高手,而且狡猾如狐,行蹤飄忽。

    年公孫無忌的實力就是八星斬魔王的境界,想不到卻被眼前這個瘋子般的大漢斬殺,此人實力由此可見一斑。

    想無益,吳哲撇開所有的雜念,提起肩頭的滔海雪麒槍,斜斜的指向對方,一絲冰寒之氣繚繞而出,化作一隻頭角猙獰的游龍,槍身四周立時變的雪白一片。

    漢不怒反喜,仰頭一陣西斯地裡的大笑,忽的蹲下身來,渾身散發出截然不同的青色火焰,身體表面更是想牛皮一樣鼓蕩起來,根根血管暴起,像是虯結的樹枝一樣裹住大漢的全身。

    草你娘的,你莫要讓老子失望啊。」

    漢狂吼一聲,雙手高舉長刀,高高的躍起,猛的砍了下來。

    骨長刀散發出熾烈的光芒,卻帶出一股冷厲如冰的寒意,悄無聲息的緩緩落了下來,刀刃兩側的空氣居然像是水波一樣分開。

    刀看似下落的不快,其實卻已經達到了影在聲前的極高境界,速度已超脫肉眼能觀測的極限,吳哲的瞳孔急劇的收縮,滔海雪麒槍斜斜的點向右肩的空白處。

    叮」的一聲脆響,虛空中滔海雪麒槍的鋒刃之前,竟多出了一把紅色的白骨大刀,刀刃最尖處正砸在槍刃之上,白色的冰氣與紅色的嗜血寒氣糾纏,蕩起一層圓形的氣波,而原本出現在吳哲頭頂的紅色白骨大刀被氣波一震,化作一道殘影漸漸的消散。

    娘的,有點意思。」

    漢的眼中射出瘋狂的光芒,魔力洶湧而出,體表的青色火焰瘋了一般高漲,殘暴的力量頓時捲了下去。

    哲站立的地面立時發出一聲劇烈的悶響,雙腿齊膝蓋處沒入土中,青色的火焰捲著紅光一下子就燒到了他的眼前不足半公分處。

    給我滾開!」

    海雪麒槍上發出一股沛然之力,同時吳哲的額頭間現出一個銀亮的電龍標誌,原本漸漸下壓的白骨大刀頓時像上一蕩,一股奇特的勁力蜿蜒而入,將長刀連著大漢一道帶向一側。

    趁著這個間隙,吳哲跳出土坑,身體急速後掠,在後掠的過程中,他右掌背面的冰雪麒麟頭像大放白光,在瞬息之間化作了一隻威武不可以一世的麒麟妖獸。

    有意思,有意思,有意思,」大漢落在地上,一連說了三個有意思,身體表面的青火跳動的更加瘋狂,他對著身後大聲的吼叫:「豹王,給我撕了它。」

    音響起的同時,一股獸吼從林子的暗處傳來,一直潛伏在陰影處的紅色劍翼豹聽到了主人的召喚,像是一道紅色的標槍竄了出來,帶著股劇烈的罡風衝向了半空中的冰雪麒麟。

    雪麒麟同樣仰頭一聲長嘯,身為十品的中階妖獸,上位者的尊嚴讓它對於紅色劍翼豹的行為非常的憤怒,雖然它的實力現在難以發揮到極致,只有六成左右,但這並不妨礙它要將對方撕成碎片的決心。

    色的光芒閃過,冰雪麒麟碩大的身軀在空中劃出一道狂暴的弧線,狠狠的和劍翼豹撞在一起,兩隻體型巨大的妖獸用它們的爪牙和利齒展開了最原始的搏鬥。

    乎被半空中瘋狂的肉搏給刺激,大漢猛的仰頭長嚎,將手中的白骨大刀在胸前一劃,一股鮮血立時灑了出來,噴在了白骨刀身之上。那鮮血之色極為詭異,不是鮮紅之色,而是金黃的色澤,灑在刀身之上,立時發出一陣「滋滋」的炸裂聲響。

    刀上本就洶湧的紅色火光立刻竄了極高,變成了一道足有五米直徑的紅色光柱,高度更是達到了十米左右。

    哲眉頭微微一皺,他能夠感覺出那把白骨大刀上散發出的威力瞬間飆升了三倍有餘,此刻的鋒芒若是落下來,絕對能將自己砍成兩半。

    方的實力超出了吳哲的臆測,他沒有想到這個看似粗魯的大漢居然有著能夠瞬間提高實力的法門,雖然有些詭異,而且對身體肯定有所損傷,但此刻給與對手的壓力卻是巨大的。

    漢看似莽撞,卻極有心計,吳哲和他爭鬥至今,一直被壓著被動防守,自己剛學來的毒蛇勁卻毫無施展的餘地,因為大漢一直和他用全力拚鬥,沒有任何糾纏,只是乾淨利落的一刀重擊,逼著吳哲全力相抗。

    讓人擔憂的是除了大漢之外,還有一股晦澀的魔力至今沒有出現,吳哲相信,那股魔力的擁有者更加陰險凶殘,此刻一定埋伏在林子中的某個角落,只等適當的時機給與吳哲致命的一擊。

    勢比料想的還要嚴峻,但吳哲卻沒有一絲的灰心,越是強大的壓力反而越能激發起他心中的那股昂然不屈的鬥志,他深吸一口氣,一頭黑髮緩緩的上浮,又輕輕的落下,引龍決、乾坤九極變、熱血決都在這一瞬間發動。

    頂之上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電光標誌,銀色的電光在出現的瞬間便四散迸裂,化作一隻電光閃爍的長龍,除此之外,長龍左側的空間一陣肉眼可見的扭曲,虛空中探出一個巨大的四臂修羅魔神,額頭間一隻青光豎眼尤其讓人心悸。

    痛快,痛快啊」

    漢的雙眼射出瘋狂的興奮,頭頂也顯出一隻巨大的青色火焰圖形,不斷的燃燒扭曲,漸漸變作一隻長有四隻象牙的巨大青色火象,火象的四蹄被四團紅色的火光所包裹,仰頭長嘶一聲,腳踏虛空,發出錘鼓的重響,朝著電龍和修羅衝了過去。

    此同時,大漢也爆喝一聲,捲著巨大的紅色火焰光柱朝著吳哲刺了過來,光柱漫捲過處,空間都扭曲晃動,像是水波一樣,還不斷發出「滋滋」的聲響,溫頓在這一刻攀升到極為炎熱的高度,空氣也變的乾燥無比,地面樹木通通迸裂乾枯。

    哲雙目一凜,同樣回以一聲斷喝,挺著滔海雪麒槍,帶起一抹白色的光芒迎了上去,槍身的光芒濃郁的像是一團浮白,所過之處,溫度卻下降到了冰點以下,地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的結出一層層的寒冰,空氣裡更是到處瀰漫著細小的冰渣。

    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撞在了一起,四周的空間先是一滯,所有的衝擊和光芒都停了下來,像是一副永恆的畫卷,接著就是一片耀眼的光芒遮蓋了方圓近百米的天空和大地,所有融在其中的樹木和生物都在一瞬間消失無形。

    就在此時,一股青色的匕首像是一團游弋在光亮中的毒蛇一般,悄悄的撕破劇烈的罡氣和風旋,刺向了正在和大漢激鬥中的吳哲。
二百零六章 潛伏在暗處的匕首(二)
    首像是一尾游弋在水中的毒蛇,襲來的全無徵兆,迅捷而且陰險。

    吳哲此刻正和大漢對峙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根本騰不下手來對付身後的匕首。

    號的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手中的匕首卻在悄無聲息間又加深了幾分魔力,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匕首刺破吳哲衣物,抵在那細膩的肌膚之上的觸感。

    在嗜血豹王和吳哲動手的那一刻,零號就已經潛伏在密林中的暗處,冷冷的注視著二人,他和豹王不同,他的原則就是用最少的力量獲得最大的利益,作為「鬼影」追蹤小組的領袖,他一直都喜歡潛伏在暗處,靜靜的注視獵物,他之所以一直沒有動手,就是在等待,等待一個獵物無法逃脫的最佳時機。

    一擊堪稱天衣無縫,如果非要找出一個弱點,那就是匕首上蘊含的力度和魔力有些弱,但沒有辦法,為了達到偷襲無聲的效果,攻擊力道方面是必須有所犧牲的。

    零號還是對自己這一擊充滿信心,匕首是用北海冷龍之牙構成的,鋒利的程度不下於當世任何一把名刃,而且刀刃中有著劇毒的水液,一旦刺穿人體皮膚,立刻就能將渾身血液凍結,更何況這一擊的角度他把握的非常完美。

    的,他眼前的黑髮青年腰軀微不可及的扭動了一下,恍惚間,他甚至認為這是一個錯覺,但隨之而來的就是他腰間的匕首似乎刺在了一個氣殼上,而且竟然不受控制的劃落向一邊。

    號悚然一驚,他不信自己幾近必殺的一擊居然被對方躲開,而且是以一種極為詭異的方法,詭異到連他都沒有聽聞過,他心中念頭急轉,渾身的魔力卻洶湧而出,匕首上青色的光華暴漲,一瞬間就足有五米長短,像是一條蜿蜒的青色光蛇。

    這一切都已經遲了,全力轟出的一擊居然更加不受自己的控制,以零號意想不到的方向刺向了和吳哲對峙中的嗜血豹王。

    零號,你他娘的幹嘛!」

    血豹王怒目圓睜,零號的實力並不下於他,全力刺出的一擊幾乎快要碰觸到他空門大開的小腹之間,這一刻,他再也不顧不得和他對峙的吳哲,雙腿使出僅有的力量,飛快的向後方倒退,而同時手中的白骨大刀也抽了出來,橫在了自己的小腹之前,堪堪擋住了青色的光蛇。

    在這一瞬間,原本和豹王對峙的吳哲卻飛快的轉了一個圓圈,空著的右手以一種電光火石的速度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黝黑的匕首,閃電般在零號與自己交錯而過之時劃出。

    首的來速極快,在零號的臉頰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這一下攻擊沒有蘊含任何的魔力罡氣,但零號卻從對方一雙亮若星辰的眼眸中讀懂了這一擊的意思。


    一次,死的一定是你!

    號的青色光蛇和嗜血豹王的白骨大刀砸在一起,綻放出驚人的能量波動,天地中又一次塵霧飛揚。

    零號,我要殺了你!」

    嗜血豹王狂吼著從罡氣塵霧中探出身形來時,諾大的一片戰場只剩下了他孤身一人以及早已失去對手且傷痕纍纍的劍翼靈豹。

    吼!」

    血豹王忽然發出一聲類似野獸的嘶吼,渾身的皮膚綻裂,極快的長出紅色皮毛和尖銳的爪牙,轉眼變作一隻人立而起的巨大紅豹,它探視了下四周,鼻子和雙眼飛快的運轉分析,很快便確定了方向,用嘴巴咬住白骨大刀,四肢並用的朝著密林的深處狂奔而去。

    ……………

    荒的天氣極為矛盾,非常沒有規律,可能上一刻還是炎熱的如同八月酷暑,下一刻就嚴寒如二月冰寒,交錯無常的天氣讓人難以忍受,即便是斬魔者也會覺得消受不住。

    梅兒立在飛翼船的船首處,身上加批了一件貂皮的大衣,曾幾何時,少女的嬰兒肥正從她的臉上消退,以往有些土氣的神色也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青春靚麗、氣質清純的大家閨秀風範。

    師傅,你說吳大哥會沒事麼?」移梅兒望向極遠處的一抹雲浪翻滾,有些擔憂的自言自語。

    放心好了,雖然聯繫不到他,但是這張命運紙牌卻與他休戚相關,我能夠感受到紙牌中力量的飛速增長,這說明他一定沒有事。」藏在少女懷中的一張藍黑紙牌中傳出一個嫵媚的聲音,好聽的讓人為之迷醉。

    可是,我聽島上的師兄弟們說起吳大哥的事情,我真的好害怕啊,那麼多厲害的高手都被他一一打敗,但最後他又沒了蹤影,他到底會去哪裡呢?會不會出了意外啊?」

    到擔憂處,移梅兒的聲音不由得有些大了起來,此時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移師妹,你在說什麼呢?」

    是啊,師妹你在想什麼呢,告訴師哥我們聽聽。」聲音剛剛落下,又響起了一個一摸一樣的聲音,讓人聽了覺得有些納悶。

    梅兒低呼了一聲,轉過身來笑著說道:「啊,我沒有說什麼呢,我正在唱老家的歌謠呢。」

    啊,唱歌啊,唱歌我最喜歡了,移師妹,你不曉得,我素有靈幻島第一歌神之稱,我唱給你聽啊。」一個身穿青袍,滿頭綠發的青年從身後走了過來,慇勤的笑著說道。

    沒等他開唱,一旁又冒出一個與他容貌一摸一樣的綠青年,抓著先前的青年說道:「你也好意思說你那破嗓子好聽,我都瞧不起你,別說我是你哥哥。」接著他又轉過頭來對著移梅兒展顏一笑,柔聲說道:「梅兒師妹,我才是貨真價實的靈幻島第一歌神,不如由我來唱給你聽吧。」

    什麼,你居然好意思說你唱的比我好聽,你那聲音和我有區別麼,你真是丟盡了靈幻島的臉面,妄為一個高貴的斬魔者,梅兒師妹,你千萬別聽他的。」一旁的綠發青年立刻不依不饒,二人很快就扭打了起來。

    梅兒俏生生的立在一邊,看著這一對活寶師兄為了她大打出手,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從到了靈幻島之後,這一對島主嫡傳的弟裷鳴雷暴二兄弟就喜歡上了她,時常為她鬧的不可開交,甚至常常大打出手,鬧出不少笑話。

    在二人扭打的不可開交之時,一個雄渾的男子聲音響了起來:「兩位師兄,賢者在船艙裡發話了,南荒的羽蛇神廟即將到了,希望你們收斂一些,莫要讓別的門派笑話。」

    話的男子是一個身材壯碩,幾近兩米五左右的巨漢,一頭板寸的黑髮像是鋼針一般顆顆豎立在腦袋上,一張樸實的面龐上儘是沉穩之氣,而在他的身後,則背負了一隻碩大的黑鐵大棍,足有十年樹齡的梧桐木粗細,看上去極為嚇人。

    哥哥」

    梅兒歡快的叫了一聲,迎了上去。

    剛憨厚的一笑,對著妹妹說道:「小妹,賢者正要找你問話呢。」

    旁的雷暴雷鳴二兄弟還在廝打,此時就聽見船艙中傳來一聲重重的冷哼,二人同時打了個激靈,很有默契的罷手停戰。

    時天光大亮,朝霞萬丈,清晨的冷寒之氣一掃而空,隨之而來的是熱的幾乎讓人窒息的高溫。

    ……………

    滾雲浪之中,一艘艘式樣別緻、體型巨大的飛翼船隻在空中震翼前行,這些船隻五顏六色,大多刻著當今四門八派的標誌,唯有居中的一艘尤為巨大的金色大船與眾不同,升起的旗幟上繡刻了一隻滾金為色的巨龍,威武霸道。

    身上更是佈滿了氣勢駭人的黑甲武士,一個個面無表情,腰間挎著清一色的砍山大刀,身旁都趴著五級的妖獸分水犀,殺氣嚴霜。

    達十層的頂層船艙內,地面鋪置了雪狼皮毛,到處都是奢美華貴的檀木傢俱,屋子頂頭,一隻用整塊藍田玉石刻成的大床上,一個渾身穿著金袍的男子正在閉目調息。

    金魅。羽蛇神廟到了。」

    門被打開,一個身穿黑水晶製成的鎧甲,手握紅色巨斧的大漢走了進來,他的鎧甲樣式別緻,胸前刻了一隻張牙舞爪的紅色老虎,走起路來虎虎生威,沉悶的聲響不斷,船身都微微的搖晃,這還是他刻意將力量控制到了最小的程度,正是魅殺的頭領。

    哦,到了麼?」

    在玉床之上的金髮男子漸漸的睜開眼來,兩道刺眼的金色光芒射了出來,像是小號的太陽一般蜇人,讓人不敢正視。

    是的,到了」

    殺的首領語氣裡有股不大自然的意味,顯然他藏在鎧甲後的雙眼也有些不舒服。

    有了那個叫做吳哲的小傢伙的消息麼?」金髮男子淡淡的問道,語氣中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壓。

    是的,昨日南荒發生一場激戰,根據探子報,參戰的三人都具有八星斬魔王的實力,其中一個形象與吳哲極為相似。」魅殺的頭領將頭偏在一旁,不再去直視對方的雙眼。

    八星斬魔王,有意思,看來那個叫吳哲的小傢伙還有幾分斤量,能讓我好好玩一陣子了。」

    發男子輕輕的一笑,一股銳利的罡風卻無端的刮起,船艙中的傢俱同時碎裂成粉靡。
二百零七章 羽蛇神廟
    蛇神廟,南荒數十萬土著頂禮膜拜,祈求幸福的神聖所在。

    廟高有近百米,方圓近五十米,黃色山巖堆徹成的廟體略帶彎曲的蜿蜒向上,最後在頂端形成一個十米左右的平台,平台上放著一隻傳說中的十品頂階妖獸羽翼蛇模樣的雕塑。神廟的正面是依次推進的數百層台階,台階之上還鋪著細碎光亮的紅土,閃閃發光。

    哲站在密林盡頭的一棵大樹上,俯視著神廟所在的那片低地,從他所在的角度看過去,能夠清楚的看到羽蛇神廟之下匯聚的人群。

    羽翼蛇,傳說中乃是與六翼天龍一體同源,都是滅世大蛇龍的後代,只不過後來兄弟相殘,在爭奪九幽妖界的第一神獸稱號之時敗下陣來,被六翼天龍打的落荒而逃,從此沒了音信,但爾等千萬莫要小看了這羽翼蛇,它的實力只怕是當今的九星斬魔尊者都未必是其對手。」

    廟之下,一個手拿碩大酒葫蘆,頭髮鬍鬚皆是一臉花白的老者正對著羽翼蛇的雕像堪堪而談。他說的搖頭晃腦,而且引經據典,頗為自得。

    群中就有人笑著大聲問道:「朱師叔,那羽翼蛇既然是九幽妖界之物,又怎麼會在這南荒之中出現,還被當地的土著奉為神靈,這和你說的音信全無有著不小的出入啊。」

    鬍子老頭老眼一瞪,惡狠狠的說道:「是誰在哪挑老夫的毛病,我告訴你們這幫小子,這羽翼蛇具有大神通,能逃出九幽妖界一點也不足為奇,至於如何在這南荒被奉為神靈,這個麼,我想肯定是有原因地,只是我也不大清楚。」

    群裡就有好事的傢伙哄笑:「哈哈,還有朱師叔你不知道的事情啊,稀奇稀奇,當真比羽翼蛇的傳說還要稀奇。」

    鬍子老頭頓時大怒,衝進人群中找那挑事的傢伙,無奈大家對他品性都甚為瞭解,一個個都閉上嘴巴,眼角望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到最後老者也只能悻悻的不了了之。

    熱鬧的人群大約有二十米遠,兩個中年男子正負手而立,低聲交談著:「想不到朱師兄年過花甲,依然還是一片赤子之心,讓我等看了頓覺汗顏啊。」

    話的人身穿一襲紅色的術士長衫,手中拿著一隻修長的紅玉做成的魔杖,魔杖的頂端有著一顆火紅色的光球,光球的表面華光溢彩,交織著迷幻的景象,讓人一看便難以挪開視線。

    他身側的一個皮膚黝黑,臉有刀疤的大漢就笑:「是啊,朱師兄本心通透,雖然看似放蕩不羈,卻活的最是灑脫,這一點何止火尊者你一人羨慕,就是小弟我也嫉妒的很啊。」

    人相視一笑,這刀疤大漢才接著說道:「此次南荒九幽妖界大開,也不過是稀鬆平常之事,尊者何故也趕來此處,難道其中還會有什麼變故不成?」

    尊者謂然一聲長歎,苦笑著說道:「任兄知道,我本是個閒雲野鶴的性子,哪裡喜歡湊什麼熱鬧,只是一月之前凌若飛那老兒突然飛鷹傳信於我,說是他最近日觀雲相,料定這南荒之地將有劇變發生,所以才讓我趕來此地,相助一臂之力。」

    刀疤大漢頓時奇道:「凌若飛的觀雲相術號稱斬魔界第一預測神通,他若說有極大的變故就一定會有,不過倒是奇了,他怎麼沒有和我提及過。」

    尊者微微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聽說若飛對此次南荒之行甚為重視,讓其門中第一高手天賢者帶隊前來,派中更是精英輩出。」

    漢點了點頭,說道:「若飛門下弟子豪傑精英輩出,他靈幻島若是肯出七分力,事情在大也對付的過去。」

    尊者笑道:「任兄何必長凌若飛那廝的志氣,此次前來,我觀你門下眾弟子,也是英才濟濟,未必就比那靈幻島差了。」

    疤大漢苦笑一聲,擺了擺手:「這話尊者要是半年前與我說起,我鑄器宗也就厚顏收下了,可如今,實在是愧不敢當。」

    尊者一臉稀奇:「此話怎講?」

    疤大漢輕歎一聲,看了眼不遠處的門下年輕弟子,苦笑著說道:「尊者可曾聽聞過靈幻島三代弟子中最為傑出的靈幻雙雄。」

    我倒是聽過靈幻島第一年輕高手任玉劍,其人排名當今天下青年十大高手之首,傳聞只有三十出頭的年紀,手中一把斷玉劍,橫掃天下,青年一代罕有敵手,前途不可限量,至於靈幻雙雄,我倒是不曾聽過。」

    疤大漢又歎息了一聲:「這任玉劍便是靈幻雙雄之一,而且排名還屈居末位,無論風頭還是實力比起他之前的那一位來,都稍遜一籌。」

    排名在他前一位的少年名叫吳哲,說來也是聳人聽聞,尊者你猜猜那小子如今多大年紀?說出來怕是嚇你一個跟頭,不過才十八歲的光景,而據聞實力,已經達到了七星斬魔侯的巔峰境界,更為驚人的是,他入靈幻島學習封魔功法,也才只有短短的三年不到的光景。」

    尊者頓時悚然一驚:「任兄莫非是說笑吧,天下居然有此等少年俊彥。」

    疤大漢苦笑連連:「尊者看我像是說笑的樣子麼,大半年前的煙波江妖獸肆虐之事便是因此子誅殺了群妖之首,文心閣才得以倖存,聽聞文天放對他讚賞有加,更是親傳他一門絕學,這還不算,三月前西疆天柱山千年魔靈之主即將破開封印,也是此子前往,平息波瀾,怒斬百目魔,唉,靈幻島何其幸甚,能得此天縱絕才,今後天下五百年,怕是再沒有門派能與靈幻島爭一時之短長了。」

    尊者見刀疤大漢頗為沮喪,溫言相勸:「任兄你也莫要灰心,以你鑄器宗的實力,天下四大門派定然有其一席之位,何況靈幻島實力大增也好,總好過那斬魔宮肆意獨權,霸道橫行。」

    疤大漢也是個性格豁達之輩,頓時灑然一笑:「說的好,何必庸人自擾,百年之後的事自由小輩去舒展風雲,你我之類只需閒看日昇月落便是。」

    時候鑄器宗裡的一個年輕弟子走了過來,見了二人先是躬身作禮,然後才朗聲說道:「任師叔,其餘三大門派和幾大世家的人都來了,距離此地不足三百米,傳言讓師叔前去匯合。」

    疤大漢揮了揮手,大聲對著弟子們說道:「小的們,其餘各家的精英弟子都已聚集於此處不遠,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莫要讓別人小瞧了我鑄器宗。」

    眾年輕弟子轟然應諾,一個個打起精神隨著刀疤大漢前往匯合之地。

    哲將這一切瞧在眼中,沉吟了片刻,忽的眉頭一皺,身形如鬼魅般躍下山崖,潛伏在一處隱秘的山巖死角處,掩去呼吸。

    了片刻,山崖之上忽然出現了一個身穿月白長衫的男子,這個男子身形修長勻稱,輕風拂來,吹動他一頭灰色的長髮,有著說不出的飄然灑脫之意。

    子在山崖上巡視了片刻,這才自言自語的說道:「奇怪,心中的封魔之力明明感應到八極銀光之氣,為何此刻前來卻聲息全無?奇怪奇怪。」

    子踱步走來走去,目光掃向吳哲落身的地方,頓時一滯,神色漸漸凝重,提步就想走過去。

    在此時,遠處的低地之中閃起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灰髮男子頓時心中一驚:「六合金光之氣。」當下身形一縱,身軀就如一片白雲般掠過山崖,往金光暴射之地飛了過去。

    直等到他身形消失在天空盡頭,吳哲這才轉出身來,心中卻浮起一團疑雲。

    為何這個男人出現的時候我體內的封魔之力洶湧澎湃,像是遇到了一體同源之氣似的,又像是遇到了萬年天敵,差點就控制不住,顯露了行跡,這是怎麼回事?」

    想了片刻,也沒個頭緒,索性不再去想,提起步伐,如一隻孤鶴般往金光閃動的方向趕去。
二百零八章 碎滅狂刀
    煙似夢的瘴氣籠罩在樹林之中,給黃昏的天色踱上了一層美麗卻又致命的色彩,空中不時飛過一陣陣鳥禽,喧囂的聲音給靜寂的密林帶來一絲絲生機。

    行身穿藍袍的人走在密林之中,這群人的衣著華美大氣,胸前繡刻了一隻振翅高飛的蒼鷹,腰挎長刀利劍,神色沉穩,在人群之中,有一個四人相抬的軟轎,轎子上坐了一個滿頭華髮的老者。

    時天色越來越暗,一行人卻還沒有走出密林,領頭的一個漢子抬眼看了下昏暗的天色,走到人群之中,對軟轎上的老者躬身說道:「飛鴻大長老,天色已晚,再過一會兒便是毒瘴發作的時辰段,您看是不是讓大家停下來休整片刻。」

    發老者的眼睛緩緩的睜開雙眼,黑色的眸子中隱隱有一道火焰閃過,淡淡的應了一聲:「你看著辦吧。」復又閉上雙眼,垂然不動。

    頭的中年漢子便指揮人馬停了下來,他在林子一側選了一塊腹地,人馬在腹地中安頓下來後,自有術士念誦咒語將地面撐了起來,一層白色的光罩在眾人身前拱起,這是用來抵禦毒瘴的一個術法。

    霞映透了天空,一絲紅霧漸漸浮掠在密林之中,很快便越聚越多,最後簡直如同紅色的大霧一樣,瀰漫了眾人的視線。

    眾人安靜的坐在白色的光罩之中,猩紅的毒瘴之氣半點也闖不進罩子裡,閒來無事,一些人都開始打起瞌睡來。

    在此時,領頭的那個中年漢子神色眉頭忽然一皺,沉聲問道:「誰?」

    瘴之中先是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接著便聽見一個男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龍兄,好久不見,難道連兄弟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

    年漢子聽到這個聲音舒了口氣,這才笑著說道:「原來是南宮狂然兄弟,你不是號稱閉生死玄關的麼,怎麼也跑到南荒之地來了。」

    瘴之中現出一個身軀昂藏的大漢,背負一把通體漆黑的大刀,一頭後發隨意的散落在腦後,兩道眉毛就像是利劍一樣,斜斜的插入鬢角,一雙眸子又黑又亮,滿臉的絡腮鬍。大漢從毒瘴中走來,身體周圍隱隱有一股黑色的氣焰波動,紅色的瘴氣還沒有近身便被吹散開來。

    端木龍兄,兄弟我一月前就破了生死玄關了,今日本想打打野食,不料卻碰上端木兄弟你家的隊伍,這不,過來打個招呼麼。」南宮狂然笑著大步走了過來,也沒見他如何費事,那黑色的火焰便將光罩燒出一個口子,輕易的融了進去。

    木龍打了個響指,身後的術士自動將光罩的口子補上,他笑著對南宮狂然拱手說道:「那就要恭喜南宮兄弟了。」

    宮狂然忽的臉色一整,湊到端木龍的近前說道:「不瞞兄弟說,我今日前來是有個重要的信息告訴你。」

    木龍神色一滯,疑惑的問道:「什麼事值得兄弟這樣大驚小怪?」

    宮狂然凝視了端木龍半晌,將頭湊到他的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殺你。」

    木龍悚然一驚,魔力還未提起來,一把漆黑的大刀便透胸而過,渾身的血液魔力霎那間通通湧向刀身,一念神魂就此碎滅,臨死的一息之間,腦海中只彌留四個字:

    碎滅狂刀」!

    木家的人紛紛驚駭,大管事端木龍被一刀兩斷,血肉都化作虛無,被南宮狂然手中的那把漆黑大刀所吞沒,幾個頗有見識的傢伙就心寒膽裂的驚叫:「碎滅狂刀,那是碎滅狂刀。」

    在此時,人群後方響起一個滄桑的老者聲音:「慌什麼,不過區區一個南宮家的小兒而已。」

    音剛落,人群便被一道澎湃的火浪持中分開,一個滿頭華髮的老者盤膝坐在一團極為鮮紅的火焰之中,長髮飛揚。

    宮狂然手中碎滅狂刀一指,大笑著說道:「飛鴻老兒,今日我便取你頸上人頭。「

    發老者眼中火焰明晃閃爍,嘴角間咧出一道冷笑:「你哪裡來的自信,就憑你也妄想對老夫動手。」他說話間,火焰蒸騰飛舞,化作一隻巨大的火龍纏繞在頭頂。

    宮狂然卻抽身急退,大笑著說道:「我對付不了你,自然有人能對付的你。」

    話間,紅色的毒瘴之中現出無數黑巾罩面的武士,一個個手持兵刃,眼中殺機森然。

    發老者冷哼一聲:「蝦兵螃將!也敢出來送死。」他大手一揮,頭頂間纏繞的巨大火龍便直奔而出,呼嘯著衝向一眾黑衣人,在俯衝的過程中,火龍週身的火焰將毒瘴之氣一掃而空,更在中途化作了九隻火龍。

    九龍火靈」

    宮狂然眉頭一皺,碎滅狂刀擋在身前,硬生生的抵住了這一波火龍的攻擊。

    發老者眼中閃過一抹不消的神色,冷笑道:「看你還能頂多久。」手指一彈,那九條火龍的體型頓時漲大幾倍,輪番攻擊持刀跪立的南宮狂然。

    看南宮狂然漸漸抵制不住,刀身散發出的黑光越來越小,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劇烈的罡風刮了起來,一隻灰色四翼獨腳的大鳥從天而降,鳥喙伸展,幾下便將火龍吞了進去。

    離朱神鳥!」

    發老者眼中驀然閃過一道精光,低聲驚呼。

    不錯,算你有見識。」

    畔忽然響起一股極有磁性的聲音,華發老者心中再次一驚,還沒等他術法念誦起來,一隻帶著灰色光華的手掌便捏上了他的喉結。

    術者都不提防自己的周圍,老傢伙,你真是老了。」

    個滿頭灰髮,身穿白色長袍的俊秀青年從虛空之中探出身來,俯在端木飛鴻的耳前輕輕囈語,他的手掌微微用力,華發老者的喉結處便像少了一塊肉似的,憑空消失,過了片刻,血水才泉湧般的噴了出來。

    發青年負手而立,輕輕的晃過一眾目瞪口呆的端木家眾人身前,身體周圍有一股淡淡的灰色迷濛之氣閃動,腳下點塵不染,一股股細小的氣旋托著他虛空前行。

    都殺了,換上他們的衣服,易容前往眾門派聚合之地。」

    是」

    宮狂然沉聲應道,緩緩的站起身來,手中碎滅狂刀一揮,捲著股駭然的風浪沖向端木家眾人,在他身後,是一群同樣飛撲而下的黑衣殺手。

    氣瀰漫的密林中,頓時血流成河。
二百零九章 裂空漩渦
    陽如血,濃稠的黃昏之下,是一片鳥飛霞升的景觀,大雁倉惶著鳴叫,拖曳向南,陽光灑在南荒特有的荒涼黃土之上,染成血一般的紅,那顏色讓人只看一眼便會心生悲嗆之意。

    望無垠的黃土高地上,羽蛇神廟猶如一隻參天的巨人立在天地之間,散發著一股威嚴之意。

    廟之下,圍聚著密密麻麻一群人,這些人行色各異,不下兩百之眾,有男有女,有老又少,都聚在羽蛇神廟之下,不停的交頭接耳,議論著什麼。

    個時候,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高大老者,兩鬢白髮蒼蒼的老者走了出來,對著眾人說道:「再過片刻便是羽蛇神廟開啟之時,屆時眾派弟子還鎮定自若,千萬莫要驚慌失措。」

    者的話語朗朗清晰,像是鐘鳴一般在眾人耳中嗡嗡作響,在場眾人雖然交相議論,聲音嘈雜,但雜聲輕易的就被掩蓋了過去。

    群左側響起一個聲音:「天賢者,南宮和端木兩大世家的人還沒到,難懂不再等等麼?」

    賢者古力安揚了揚手,示意大家靜下來,此時人群中又響起一個溫婉英秀的聲音:「九幽妖界洞開之際即將來臨,錯過那一刻,任誰都無法再能進入其中,這個責任又有誰能承擔?」

    音的主人是一個華服雍容的高貴婦人,一襲綾羅綢帶繞在腰前頭後,無風飛揚,正是玉家當代的家主玉晚樓。

    賢者微笑著對玉家夫人點了點頭,又側過身來對著身後不遠處昂然而立的斬魔司魅殺首領望了望,後者將頭轉過一邊,發現身側的金袍人雙眼微瞇,不置可否,這才點了點頭。

    時天光大亮,夕陽忽然發出極為耀目的紅色光芒,濃稠的像是血水一樣灑了下來,落在羽蛇神廟的頂上,氳起一圈五彩的光圈。

    廟頂上的六翼羽蛇的雕像忽然劇烈的顫動起來,就連廟身都搖搖欲墜,不到片刻的功夫,廟身之上的天空忽然裂開一個極大的口子,像是漩渦一樣旋轉不休。

    賢者大喊:「九幽妖界洞開,諸位還不一同前往。」

    大喝一聲,手中連施法訣,一圈圈激盪的水紋在空中浮現,將漩渦外圍包裹了起來,以免其繼續擴大,此時四門三大世家連同斬魔司中的一些人紛紛飛身前往其中,這些人是極為少數的一部分,不到十分之一,一個個都身具七星斬魔侯的境界,其中有玉家的當代第一高手玉無心和家主玉晚樓、斬魔司也出了五個,除了魅影的統領和其三個精心挑選的手下外,還有那個身穿金袍,眼睛總是微瞇的青年,鑄器宗出了四個,任天行為首,白鬍子朱能殿後,而冷月宮則是一個身材高挺,容貌藏在一襲青袍中的男子,另外兩個分別是三護法石敢當,和五護法銀簪姥姥。

    剎門因為屢遭重創,是以此次並未前來。

    看幾大門派的人選都已進入其中,天賢者就將手中法術一頓,朝著靈幻島門下弟子使了個眼色,讓眾人將神廟圍了起來,自己也欲縱身前往。

    在此時,遠處驀然響起一聲大喊:「古兄等等。」一個身負黑色大刀的人飛奔而來,形色匆匆。

    賢者皺了皺眉,略帶不滿的問道:「狂然兄難道忘記了時間,這都幾點了,再晚了就麻煩了,裂空漩渦可持續不了多久。」

    宮狂然嘿然一笑,指著身後說道:「路上遇到端木家的人,因此來晚了一會,這不,端木家的人正在身後呢。」

    賢者沿著南宮狂然指的方向看過去,三個黑色披風罩身的讓你正飛速奔了過來。

    咦,你們兩大世家就來了這幾個人?怎沒有見到端木飛鴻長老?」天賢者有些狐疑,此時一個黑色披風罩面的人掀開頭巾,露出一張幹練的臉龐,對著天賢者拱拳說道:「在下端木龍,飛鴻長老近來閉關,讓我帶人前來,一行人在林子裡遇到瘴氣,不大習慣,耽擱了些時日。」

    賢者依稀記得端木家的確有這麼一個高手,一時間裂空漩渦又迫切在即,他也沒心思多想,便躍了進去,其餘幾人也紛紛衝了進去,漩渦轉眼就化作人形大小,眼看就要關閉,就在此時,一道銀色的烈芒劃過天空,於最後一線衝了進去,速度之快,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幻島的移剛最先反應過來,他雙眉一擰,就要發作,一旁的移梅兒悄悄拽了他一下,往他手中遞了個紙條。

    剛狐疑的接過來一看,只見紙條上寫了草草一行話:「有埋伏,南宮、端木兩家已被掉包偷換,切記小心。」

    這是誰給你的?」移剛皺起眉頭,小聲的問道。

    梅兒微笑不語,只是指了下移剛的大棍,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魔杖,移剛起初不明白,但愣神一想,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對著同來的手下弟子將紙條上的意思吩咐了下去。

    料就在此時,剛來的端木家和南宮家的人忽的暴起發難,一個個手持兵刃衝殺了過來,這些人的來勢又凶又狠,而且還有一批術士在身後專門抽放遠程攻擊咒法,進退有度,陣型齊整,殺傷力極大,短短幾息時間,幾大世家門派的人便死傷不少。


    有靈幻島的移剛等人受到紙條的提醒,早已布好陣型,倒是損傷不大,他們這邊陣型一旦布好,各門各派的人紛紛往其中相靠,很快就穩定了下來,幾大門派的人數目本就佔優,又有斬魔宮的魅殺大隊在,一旦穩下陣腳,很快就形成反攻,挽回了頹勢。

    在此時,那群偷襲的黑衣人紛紛對天長嚎,衣物紛紛四裂而開,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肌肉又不斷地鼓漲變形,到最後血管崩裂,長出野獸的毛皮和爪牙,看上去就如人形的妖獸一般。

    人紛紛驚駭,但此時已顧不了這麼許多,兩道人流很快就絞殺在了一起。
二百一十章 九幽妖界
    色的天空中掛著三個熾烈的太陽,灑下滾燙的光線,將紅色的地面染出點點黃色的光暈,空氣始終是灰濛濛的,無數微小但肉眼可見的磨砂顆粒漂浮其中,這些顆粒粗糙而又稜角分明,刮在人的皮膚上輕易可以褪去一層皮。

    面是一望無垠的蒼茫,起伏不平,隨處可見坑壑凸起,地面像是鐵石一樣生硬,大風吹過,嗚嗚作響,一道道紅色的溶漿在地面的縫隙之中滾滾而過,有些粗大如河流,有些細小如涓流,恰如蛛網般遍佈在整個大地之上。

    平面上出現一群奔騰的黑影,黑影頭生四角,身軀壯大,一雙碩大的眼珠通紅如血,奔騰在地面上轟轟作響,捲起一道道紅塵,這些牛狀妖獸不停的奔跑,在地面四處打量,終於在一處紅草前停了下來,大口的咀嚼,令人驚奇的是這些牛形動物竟然是滿口的鋼牙,與紅草摩擦,發出鐵石交磨般的聲音。

    草吃的正歡,就在此時,地面上幾塊紅色的石頭忽然動了起來,電也似的衝上牛狀妖獸的身體上,石頭也於此時完全舒展開,化作一隻隻蝙蝠似的狼頭怪獸,張開血盆大口咬了下去。

    狀的妖獸群驚懼無比,一下子就跑散了開來,只留下幾隻被狼頭怪物撕咬的同類,狼頭怪物只吃了一半便懶洋洋的趴在一邊,空氣中的沙礫刮過,很快便將地面的殘骸磨成粉靡。

    陽滾燙似火,而狼頭怪物似乎毫不在乎,進食後的滿足感讓它們忽略了灼熱的溫度,還有,致命的危險。

    地忽然毫無徵兆的顫動起來,一隻巨大的蠶蛹狀足有十米長短的怪物從溶漿之中衝了出來,一口吞下地面上正在在曬太陽的狼頭怪獸,曾經的獵手在這一刻變作了獵物。

    在此時,天空中響起一道震耳的嘶鳴,一隻巨大的鷹身龍頭怪物劃過天際,蒼勁有力的大爪抓住地面的蠶狀怪物,震翼而去。

    裡就是九幽妖界,這樣的事每天都在重複的發生,在這裡,獵物與獵人始終是模糊的。

    空中的太陽越來越亮了,發出的光亮似乎要將大地融化一般,此時,左角的天空忽然發聲一陣隱隱的顫動,很快便如同水波一樣蕩漾起來。

    只直徑大約有十米左右的圓形漩渦撕破虛空,顯現了出來,緊接著,三個人影從其中跳了出來,領頭的正是天賢者古力安,此時他的青色術士長袍上染滿了血水,手中也多出了一隻冰雪鑄成的古樸長杖。

    賢者一落地,便轉過身來,神色肅穆的低聲喝問:「南宮狂然,端木龍,你二人偷襲老夫到底意欲何為?」

    宮狂然手中碎滅長刀一指,刀身上還滴著幾滴鮮血,語出森然的道:「天賢者,要怪只怪你命不好,上面有令,要取了你的項上人頭。」

    賢者目光一凜,發出兩道精芒:「上面?你的上面是誰?難道是斬魔司?」

    宮狂然嘿然一笑,語帶不宵的說道:「斬魔司?我可從來沒說過,那個地方豈能讓我南宮狂然為之效力。」

    不是斬魔司又會是誰?你就不怕給你南宮世家帶來滅頂之災麼。」天賢者不斷的打量四周環境,心中暗道糟糕,裂空漩渦是一個極為詭異的時空縫隙,每一個跳進去的人都很難知道自己下一刻會落在九幽妖界的什麼地方,一切都充滿未知性。

    在裂空漩渦之中,身邊的幾人突然暴起發難,偷襲於他,他本是一個術士,近身纏鬥並不擅長,更何況對方有心博無意,頓時便將他一隻左臂重傷,幸好此時,身後忽然冒出了久未見面的靈幻島弟子吳哲,替他擋下了接下來的一擊,但偷襲的三人不肯罷休,五個人在裂空漩渦中打成一團。

    在此時,裂空漩渦洞開,縫隙裡亂成一團,等到天賢者脫出漩渦之時,身後便緊跟著南宮狂然和端木龍,而吳哲和另外一個人卻已失去了蹤跡。

    於其他搶先進來的斬魔界眾人,更是早早的失去了聯繫。

    一邊估量著四周的環境,一邊用空餘的右手指捏合顫動,以他九星斬魔尊者巔峰的實力,早已達到默唸咒法,一氣呵成的境界,只是九幽妖界的地理過於特殊,炎熱似火,對於他水系的咒法威力影響限制不小。

    是眨眼的功夫,空氣中便響起一陣清鳴,一隻巨大的水鳥便凝聚成形,其上翎羽鮮活,一道道水波不時從翎羽之間劃過。

    賢者一旦佔得先機,並不停頓,手中冰雪魔杖劃出幾個圓圈,猛的插在地面,剎時白光蹦現,一隻巨大的白色猿猴現了出來,不是旁物,正是八品上階的妖獸撼天猿。

    出兩隻妖獸後,天賢者抽身而退,手中冰雪之杖隔空掄出一個圓圈,往地面一頓,一個巨大的圓形的冰盾便將其包裹了起來,天賢者的頭頂更是射出一個巨大的九稜雪花圖案,寒氣瀰漫,雪花漸漸飄散,變作一個巨大的雪兔形象。

    完這一切,天賢者才長吁一口氣,停頓了下來,嚴陣以待。

    宮狂然有些詫異於眼前的變化,想不到只是一息之間,這個看似虛弱的老頭便布下天羅地網,讓人無隙可乘,他長年枯坐於南宮世家的密室之中,修煉生死玄關,本來還未必相信十大高手如何厲害,今日一見,方才曉得名不虛傳。

    過這些憂慮也只是轉眼即過,今日並非他獨自對付名揚天下的天賢者,身旁還有得力的強助,實力更甚於他。

    宮狂然看了一眼身旁黑袍罩身的端木龍,恭敬的說道:「豹王,我一個人怕是收拾不下他。「

    旁的端木龍重哼了一聲,掀去了身上的黑袍,身軀劈里啪啦一陣劇響,瞬拔高了近一倍,變作一個身軀昂藏的三米大漢,一張樸實的面龐也斑駁脫落,露出其後刀疤交錯的真容。

    豹兒!」

    漢仰天一陣大吼,腰帶之上的一點紅色玉石大放豪光,一隻紅色的劍翼豹從紅光中跳了出來,嘶吼著匍匐於大漢的身前。

    漢重重的一跺腳,大地立時搖晃了幾分,手掌夾帶著凜冽的力量拍在了身前的劍翼豹之上,豹子身體一陣痛苦的顫慄,趴伏的地面現出一個紅色的光陣,充滿力量的咒符在其中流傳不休,霎時間,豹子脊背上的骨刺根根跳起,在光陣之中交錯演變,化作了一隻白骨嶙峋的大刀。

    刀一出,天地一片慘嚎,陰風不斷。

    萬骨斬魄刀。」

    賢者一陣低呼,心中也是驚訝不已。

    聞世間曾有一個古老的功法,能夠煉製成一把殺人的凶器,此法歹毒無比,必須以一萬個斬魔者的靈魄為引,再以九品妖獸的骨骸為料,參以數噸的新鮮人血為熔爐,方能練出一把殺人的利器,這便是萬骨斬魄刀。

    說此刀威力絕倫,雖然不比南宮狂然手上五大神兵之一的碎滅狂刀更為厲害,但也是天地間有數的凶兵。

    不到今日來對付自己的二人都有著專破人罡氣術法的凶器,一念及此,天賢者心中就是一沉,暗呼不妙。

    漢卻將長刀重重的插在地上,身軀微微的低俯,口中的大吼卻越來越響亮,他身上的皮膚開始鼓蕩,像是充氣的氣球一般,青色血管纖毫畢現,與此同時,身上升騰起一股股青色的火焰,火焰在頭頂匯聚成形,化作一隻嘴生四牙,腳踏火焰的青色火象,火象碎裂虛空而來,仰頭一聲長嚎,天地之間的溫度立時又節節攀升,而天賢者召喚出的巨大水鳥也清鳴不斷,身體卻發出滋滋的燒灼聲響,漸漸的縮小。

    賢者暗道不好,頭頂罡氣幻化出的罡靈與其神識相通,雪兔紅嘴一張,一股冰寒之風便悄然鼓蕩在天地之間,將灼熱的溫度散去不少,而水鳥得此寒氣之益,身軀又重新漲大幾分。

    好,痛快!」

    漢又是一陣大吼,鼓蕩的身軀之上的皮膚忽然崩裂了開來,血水橫流,但這些血液卻是金黃的色彩,流蕩在大漢的身軀之間,化作一片片金黃的毛髮,大漢也在轉瞬之間化作一隻巨大的豹頭人形妖獸。

    不可能!」

    賢者一陣驚呼,他實在沒有料到對方居然有這樣的能力,這絕對不是變形之力,力量的波動完全不一樣,而且更加的強大,更加的詭異,他甚至能夠感覺到空氣之中飄蕩起一股股暴虐的氣流。

    不可能的事多著了。」

    宮狂然將手中的碎滅狂刀舞出一片刀花,一股股黑色的火焰從其中流淌而出,化作一隻黑色的獨角長龍,而南宮狂然的頭頂之上也顯出一個青色的旋風形象,蔓延撕卷,化作一隻獨腳的青色大鷹,大鷹一陣長鳴,天地之間立時狂風大作。

    助火勢,那黑龍與青色火象的聲勢更駭烈起來。

    殺!」

    宮狂然和豹頭大漢同時一聲大吼,一白一黑兩把大刀同時帶起匹練般的光芒捲了過去。

    色的火龍和青鷹,血色的劍翼豹與火象更是同時撲向了空中的水鳥和巨猿,空中罡風四起,勁氣崩裂,交手的瞬間,雙方便實力盡出,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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