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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異世之封印人生 作者:無斷(全書完)

一百九十一章 火焰金瞳鶴
    了古蘭城,沿著古爾丹所指的方向一路西行,沿途人煙寥寥,偶爾能見冰天雪地中升起一絲炊煙,或是大片的犛牛長毛羊群在雪原上遷徙,狂烈的風雪來的毫無徵兆,漫卷在天地之間,視線所及之處儘是銀裝素裹,雪白蒼茫。

    哲的身軀被一層淡淡的白氣所籠罩,衣衫紋絲不動,能夠飛沙走石的風雪在他身前半米處盡皆消散無形。

    嘯的風雪中,牛羊群落都停滯不前,而吳哲就卻是閒庭信步,腳下輕輕一點便躍出十丈開外,好似踏春而游一樣輕鬆自如

    是短短二十分鐘的光景,吳哲便躍過數十里的距離,來到了古爾丹說言的雪山下,舉目看去,山峰頂處一片紅色的雪杉林在白色的風雪中尤其的扎眼。

    哲心中有些竊喜,在骨子裡,他還是有些知識小文清的秉性,對於出色的風景甚為喜愛,在冰天雪地裡見到如此喜煞人的一片赤紅雪杉林,讓他的精神煥發一新。

    加速身形,一口氣衝上了山頂。

    頂是一片壯闊到無以復加的景致。

    雲蒼茫低垂,融在一處,站在山頂抬起頭來彷彿隨手便能觸及,一絲絲繚繞的雲霧更是飄蕩在山巒與天地之間,恍若人間仙境,最為精彩之處,是這片潔白晶瑩的雪地中有一抹喜煞人的紅色,紅的耀眼,紅的歡暢。

    為這片紅色的存在,靜寂的如同畫卷一般的白色世界頓時就鮮活了起來。

    哲驀的放聲長嘯,心中卻變的一片清明,月旬來疲於廝殺奔波,心頭的那一絲煩躁之氣盡去,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又恢復了古井不波的狀態,心靈固守,封魔功法再次得到突破。

    此之前,他的魔力雖然已經達到了八星斬魔王的境界,但奈何心靈的境界跟不上去,因此雖然能勉強控制魔力,但一些細微處卻總是不盡如人意,難稱是頂尖高手。

    是此刻遇到天地間壯闊的景致,他原本浮動急躁的心靈卻奇跡般的平靜下來,再無一絲躁動和魯莽,封魔之心再進一步,至此心靈終於和實力完全融合,才算是真正的邁入八星斬魔王的境界,從此天下無處不可去得,寥寥高手之中也已有他一席之位。

    聲滾滾蕩蕩,直破雲霄,就連低垂聚集的雲層都開了一道口子,彷彿這聲音是有形之物,在空中氳出一波波水紋樣的痕跡。

    在此時,一個蒼老卻灑脫之極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

    恭喜小友,實力更上一層樓,只是你這一嘯是痛快了,我想捕捉的幾隻雪杉松鼠卻給你驚跑了,唉,我的肚子啊。」

    哲身軀微震,轉過身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色的杉樹林中,一個身穿灰衣長袍的老者正坐在一個樹枝上,搖頭歎息的摸著自己的肚子,一副沮喪的模樣。

    哲心中卻是悚然一驚,以他目前的實力,可以稱的上方圓百米之內落葉飛花、風吹草動盡皆都在五感靈息之間,不可能別人近身自己幾十米之內毫無感覺。

    一的解釋只能是對方的實力高出他太多,以至於他根本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

    吳哲現如今已是八星站魔王的高手,天下間能夠勝他之人不出雙手雙腳之數,而能夠近身於他身前而他毫不知曉,只怕一隻手數的過來。

    衣老者的面容很是普通,坐在一顆細小的樹枝上,一隻腿探了下來,另一隻腿盤在胯下,隨著樹枝上下輕微的搖擺,那樹枝極為纖細,只怕都沒有小手指粗壯,承托著老者的重量卻跟沒有似的。

    驚人的是那老者隨便的坐在那裡,卻像是自亙古便存在那裡一樣,早已和樹林枝葉融在一起,渾然一體,不分彼此。

    哲壓住心中的震驚,笑著說道:「老前輩愛吃雪杉松鼠,在下給你抓幾隻便是。」

    衣老者卻擺了擺手:「你這就是外行了,雪杉松鼠的肉質肥美鮮嫩,天下無雙,尤其是這片赤杉林中的,肉質更是鮮美,堪稱天下一絕,但膽子也小到極點,一有風吹草動便消匿不見。」

    哲說:「這個好辦。」

    手便發出一股無形的勁氣,方圓數十米內的雪地立時刷刷而動,看樣子都要衝上半空。

    料此時灰衣老者卻大袖一揮,所有的動靜便全部沒了,雪地又恢復成原狀。

    哲心中好奇,老者卻一個縱身來到他身前,怒氣沖沖的說道:「你這小子怎麼不懂得情趣啊,抓東西吃自然是要親自動手才好玩,你都用罡氣有啥意思,這樣雪杉鼠都給你震死了,吃起來也沒味了。」

    哲頓覺訕然,這時他才發現老者的身形極為魁梧,怕不有兩米上下,卻想不到是個老頑童一般的人物,他看著對方一臉認真生氣的表情,卻一點也不害怕,心中不覺莞爾。

    灰衣老者發過火後,卻拉著吳哲的手,沒等後者反應過來,兩人便已站在一條樹枝之上,只聽那老者又說道:「小伙子,你要跟學,我告訴你,抓東西是最好玩不過的事情了,別總是一天到晚用你那破功夫,有啥意思。」

    哲一時也覺得這老者有趣,便隨他的性子,一併在樹枝上等待。

    枝也是極細的一枝,但吳哲卻感到樹枝之上包裹了一種高明的勁氣,使樹枝以一種極快卻極細微的頻率顫動,輕輕巧巧的便化去了二人的重量。

    樣巧妙的勁氣用法實在是讓人耳目一新,新奇極了,吳哲當下便試探的發出一股魔氣,想順著樹枝的顫動融合進去,一窺其中的奧妙,那魔氣卻是毫不費力的融合進去,但轉息便無影無蹤,吳哲也不氣餒,反而興致大增,源源不斷的輸入進魔氣,雖然屢屢無功而返,他卻樂此不疲,一意要探出個究竟來。

    衣老者卻是雙目炯炯,一眨不眨的盯著雪面,兩人各行其事,到也自得其樂。

    杉松鼠的確是膽子極小,自從吳哲發出聲響後,便再也沒有露出蹤跡。

    了片刻,天空的南方忽然傳來一聲大鳥的清鳴,灰衣老者卻是神色一變,如臨大敵般抓住吳哲的手臂,慌慌張張的說道:「一會有只渾身通紅的大鳥前來,你千萬莫理他,就裝作一副看景致的樣子,要是它問你有沒有看見我,你就說不曉得,呸,我這是說什麼了,火兒又哪裡會說人話,總之你千萬別出賣我,就當沒見過我就好。」

    哲見他語無倫次,也不曉得他究竟想要說什麼,剛想詢問,卻見那老者身形一縱,悄無聲息的飄到地面之上,地面頓時無聲的下凹了一大塊,大小剛和老者的身形相仿,四處的雪花卻紛紛揚揚,就像是給什麼東西吸引了一樣,湧上老者所在的凹坑,轉眼就將其填滿。

    讓吳哲驚歎的是,雪花堆積好後,坑中忽的發出一下無聲的輕微震盪,雪面立時便平整如鏡,再也看不出一絲凹坑的痕跡。

    哲頓時折服,這份運用魔力的手段實在是高明到了極致,簡直是聞所未聞。

    在此時,清鳴之聲越來越響亮,一隻火紅色大鳥劃過林子上空,一個翻捲便落到了地上。

    面之上立時刮起一陣極大的旋風,雪花四溢,吳哲瞇起眼來,目光透過重重風雪,看清楚了那大鳥的樣貌。

    紅色翎羽,尖銳修長的鳥喙,雙翅張開足有十米之巨,神駿非凡,一雙金色的瞳孔更是熠熠生輝,極為有神,此刻正盯著吳哲打量。

    然是一隻極為罕見火焰金瞳巨鶴。
一百九十二章 人鶴大戰
    哲也看著那雙金色的瞳孔,一瞬間,他有一種和人對峙的感覺,那雙金色的獸瞳中似乎蘊藏了豐富的感情。

    焰金瞳鶴是一種相當稀少的九品中階靈獸,論實力自然是無法和十品的靈獸相提並論的粺粹精粼,裬褖裮褉更不用提十品之上的聖獸,但卻有一點是所有的妖獸都望塵莫及的。

    就是長壽。

    獸的壽命以數百年記,最長的也不過是千年之齡,而火焰金瞳鶴則輕易就能邁過千年的門檻,動則以數千年記,而隨著年齡的增長,妖獸的實力也在逐步的積累,因此一隻具有上千年壽命的火鶴是極為強大的,就算對比起十品下階的妖獸,也毫不遜色。

    是火焰金瞳鶴極為稀少,稀少到幾乎和十品妖獸一般的地步,等閒實在難以找到一隻。

    前的這只火焰金瞳鶴,毛色紅亮,體型巨大,雙眼犀利如刀,尤其是一對金色的瞳孔,灼灼其華,有如兩個金色的小太陽。

    哲摸了摸鼻子,這大鶴的瞳孔似乎在詢問吳哲,有沒有人來過這裡?他一時間也有些不適應,只能心虛的轉過頭去,故作看風景狀。

    火焰金瞳鶴眼中閃過一道厲色,雙翅猛的舞動,一陣無與倫比的罡風便在杉樹林裡刮了起來,地上的雪花紛紛四濺開來,就連泥土也甩出許多,林子裡一些瘦小的雪杉更是連根拔起,向前飛竄。

    好了,好了,火兒,我出來就是,你別把這片林子給毀了。」

    地中鑽出一個灰色的高大身影,老者灰頭土臉的鑽了出來,一臉悻悻。

    鶴卻是長唳一聲,一雙修長的鶴腿在地上亂蹦,一對翅膀雖然收斂了許多,但也微微的舞動,帶起的勁風依然強烈,四周的雪杉樹給吹的唰唰作響,落雪紅葉散落了一地。

    好了好了,我不就是貪吃麼,再說我又不是沒帶給你吃,什麼?你說我不講義氣,不帶你玩?還自己吃獨食?我哪裡有麼,不相信你問這個小子,我剛才還說我抓到雪杉松鼠全部給我家火兒吃,我自己一口都不碰的。」

    什麼,你說這小子不靠譜,肯定和我竄通了的,火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就算咱兩有矛盾,我老是忽悠你,但是人家小伙子很正直的,你看看這鼻子這臉,長的多俊秀,哪裡像是騙人的樣子麼,一看就曉得是個好娃娃。」

    啊,你說這小子也不是個好東西,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是哪個告訴你的,你居然連成語都會了,媽的,是誰在背後撬老子牆角。」

    火兒,這次是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沒有像甩開你,不帶你吃喝玩樂,真的,好吧,我下次不丟下你自己打獵了,即便是為你打東西,也一定提前告訴你,好不好,有外人在,你多少給我點面子麼好不好?」

    …………………

    哲頓覺啞然,這一人一鶴在這裡旁若無人的交流,聲音都是奇快無比,而且還把他牽扯其中,最讓他鬱悶的是,這灰衣老者真能胡說八道,卻偏偏這火鶴精明無比,一人一鶴幾句話說下來,他就成了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壞東西,還是一畜生的評價,這實在是太讓他憋屈了。

    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啊。」

    哲搖了搖頭,摸了下鼻子,轉身便想離開這一對有些癲狂的人獸,不料此時,身後卻響起了灰衣老者的聲音。

    小兄弟別走。」

    衣老者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熱情洋溢的說道:「小兄弟,作為我和我家火兒重歸於好的見證人,我家火兒說了,約你一同進餐,不是我吹,我家火兒的廚藝天下絕倫。」

    哲扭頭一看,那起初還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火鶴此刻正歡快的舞動著翅膀,一雙鳥喙上下點個不停,似乎極為贊同老者的說法。

    此時的心情更加鬱悶了,這一人一鶴都是什麼角色啊,翻臉比脫褲子還快,真讓人受不了。

    灰衣老者的死拉硬拽之下,其實吳哲也掙扎過,可惜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使力,勁氣都像泥沉大海,對方就是紋絲不動,自己反而給拽的身不由己。

    然抵抗不了,不如一起享受,反正也是吃,剛好吳哲肚子也有些餓了,這一人一鶴也是頗為有趣,心中念頭輕轉,吳哲便索性放開,欣然一同進食。

    一次灰衣老者倒是乾脆,沒有玩他守株待兔的遊戲,三下五除二便抓來了幾隻雪雞,火兒更是乾脆,雙翅一震,鴻蹤千里,片刻便抓來幾隻犛牛雪羊,還有一隻成年的雪熊,唯一讓人覺得可惜的便是那灰衣老者口中念叨的雪杉松鼠,一個都跑沒了蹤影。

    者手掌如刀,輕輕一抹便將動物的皮毛盡皆去除,吳哲架起柴火,火焰鳥喙一張,一道火焰便在柴火上熊熊燃起。

    去了毛皮的動物架在火柴上,灰衣老者得意地朝著吳哲說道:「讓你瞧瞧我家火兒的廚藝。」說完又對著火鶴大聲喊道:「火兒,可以開始了。」

    火鶴忽然聞聲起舞,一雙翅膀不停的扇動,腳下的長腿更是交叉而動,像是在翩翩起舞,而那木柴上的火焰隨著火鶴的翩翩起舞,也是上下翻飛,像是條有生命的火蛇,游繞在動物之上,火候極為均勻。

    時只聽那灰衣老者笑言:「我家火兒不僅操火之力嫻熟無比,這鶴步更是天下無雙,你實在是有眼福,我家火兒平時不肯輕易跳舞的。」

    哲笑著點了點頭,雪地鶴舞,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奇觀。

    老者又從懷中取出一些作料,隨手便隔空灑在了食物之上,他的手法也極為飄逸,那作料就像條游龍似的也在食物上翻滾了個遍,火焰滾過作料灑滿之處,頓時發出滋滋的聲響。

    了片刻,那食物便給燒的色澤金黃,外脆內嫩,一股誘人的油香立刻便散發了出來,勾的人食指大動。

    料就在此時,灰衣老者卻像隻兔子一樣猛的竄了過去,在吳哲的愕然觀望中大喊:「快搶啊,要不一會就沒了。」

    哲正自愕然,忽的就刮起一陣強烈的罡風,火兒的雙翅急劇的閃動,一股股火焰升騰而起,像是火箭般從四面八方滾來,砸在灰衣老者的身前,形成一片火牆。

    衣老者也不含糊,長袖一揮,一股土黃色的勁氣便透體而出,所過之處,火焰盡皆消散。

    旁的火鶴哪裡肯善罷甘休,一聲高亢的鶴唳響起,鋪天蓋地的火焰接踵而來,瞬間便將灰衣老者淹沒,自己也雙翅一展,衝了進去。

    焰之中,只聽見砰砰的打鬥之聲,勁氣四溢,刮的火焰之外的地面飛沙走石。

    哲頓時訝然,一時間不曉得發生了什麼情況。

    火焰散去之時,整個架子上燒完的食物已經一掃而空,只看見火鶴的鳥喙大張,一絲絲香氣從其中噴了出來,肚子更是脹大了幾分,顯然吃的極飽。

    時吳哲才明白,感情這一人一鶴是為了食物大打出手。

    都讓你去搶了,你怎麼坐著不動,喏,我就搶到一隻雞,給你半隻腿吧,不行,太虧了,給你個翅膀吧。」

    衣老者灰頭土臉的從火牆中鑽了出來,顯然是搶奪食物大敗,遞給吳哲一隻雞翅,自己就狼吞虎嚥了起來。

    哲咬了一口,脆嫩香滑,果然燒烤的極為出色,僅僅只是一隻雞翅,便讓人肚子裡的饞癮完全給勾了出來,可惜僅僅只有這麼一點。

    你這個吃東西都不吐骨頭的自私鬼,我下次再不和你一起吃東西了。」

    著不遠處正和火鶴爭執的灰衣老者,吳哲忽然能夠明白他的痛苦來。
一百九十三章 刀槍決
    人一鶴之間的感情他人難以明白,這看似嬉鬧的感覺其實卻最是堅固恆久。

    焰金瞳鶴的性情孤傲,最難親近,但卻和跟灰衣老者親密無間,也不知道後者是用了多少出生入死、長年的相濡以沫才能換來的。

    著二者嬉笑打鬧,吳哲微微搖了搖頭,一番轟鬧下來,半天功夫一繞而過,天色已近黃昏,暮晚的天幕壯闊而又多彩,紅色的霞光從雲群中飄了出來,落在赤紅色的杉樹林中,雪白的大地像是給上了層微紅的彩妝,更添迷人的風致。

    亂雲低薄霧,急雪舞回風。」

    地之間又刮起了大風,鵝毛般的雪花紛紛飄搖而落,看著天邊被大風吹拂的聚散無形的一片片晚空暮雲,站在山頂上的吳哲忽然心生感慨,再也不管正在嬉鬧的一人一鶴,灑脫的轉身而去,身形輕搖慢晃,在瓢泊的風雪之中漸行漸遠。

    個時候,一直嬉鬧的灰衣老者忽的轉過頭來,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微微瞇起朝著吳哲遠去的方向看了一下,這才說道:「火兒,這個小傢伙身上有滔海雪麒槍的氣息呢。」

    旁的火鶴拍了拍巨大的翅膀,碩大的鳥頭點個不停,顯然極是贊同。

    衣老者摸了摸頭,忽然一拍巴掌說道:「火兒,你有沒有興趣去吃白食啊?不如我們跟著這個小子,看看他到底住在哪裡,吃他一個痛苦。」

    到吃之一字,火鶴這個大號飯桶自然是不會推辭,恨不得現在就揚翅高飛,追上遠去多時的吳哲。

    衣老者笑罵了它一聲「飯桶」,心思卻飄忽起來。

    但願這小子和那小畜生沒有關係,否則也莫怪我辣手摧才了。」

    ………………………

    回到古蘭城時,人潮依舊洶湧,暮晚時分,街道兩側的攤位之前,交易更見興盛。

    哲在路上買了點當地的手抓牛肉,就著碗香噴噴的羊肉湯吞了下去,起身便往古爾丹的府邸趕過去。

    記性甚好,而且城中的道路簡單開闊,很容易便回到了府邸所在。

    是剛來到大門之前,就感到一股熟悉而又危險的魔力波動。他想都不想,身體極快的橫行挪動,快的像是一縷輕煙。

    此同時,一個刺耳的破空聲響起,吳哲原本立足的地方碎石四濺,塵灰飛揚中形成一個深不見底的手腕粗細的深洞。

    是誰?」

    哲沉聲問道。

    想不到吧,這槍上我有獨門的禁制,可以千里追蹤,哈哈哈,小子,我說過,再次見面之時便是你的人頭落地之日。」

    門之內,一個滿頭紅髮的男子提著一桿銀色的長槍走了出來,半邊左臉上戴了一個銀色的面罩,手中還抓著猶自在掙扎,雙臂給反鎖的薩蘭。

    吳哲大哥,這個畜生殺了古爾丹伯父家裡所有的人。」薩蘭悲憤的大聲喊叫,眼角臉龐上全是淚痕。

    哲心中一沉,眼角掃向紅髮男子,淡淡的說道:「放了她!」聲音平靜若常,聽不出一絲憤怒的味道,卻平靜的讓人感到可怕。

    放了她?」紅髮男子忽然仰頭大笑,他彷彿聽見了世界上最為可笑的事情,「憑什麼?這美人我還沒有享受過呢,你要是束手就擒我倒可以考慮。」

    哲卻淡淡的說道:「你抓了她和想殺我毫無關聯,如若你不放人,我現在便走,如果你想殺我,那便放了這個女人,我在這裡與你決死一鬥。」

    氣淡漠如常,卻有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

    發男子僅剩下的一隻獨眼中閃過一道猶豫的神色,驀的在薩蘭的身上連拍數下,接著手臂一揚,藍發的女子就低呼一聲飛了起來,直撲向吳哲。

    哲手臂一攬,便輕巧的將薩蘭接了下來,後者的面色變的極為蒼白,渾身抖個不停。

    我給她下了我獨門的魔力禁制,她也無法跑的遠,即便跑了我也能很快的追上,現在你我二人便來做個了斷吧。」紅髮男子得意的一揚手中長槍,轉身往大門內的院子裡走去。

    吳師兄,你要殺了這個畜生。」薩蘭的身軀瑟瑟而抖,臉色卻很堅毅。

    哲將身上的長袍脫了下來,罩在薩蘭的身上,柔聲說道:「乖乖的在外面等我。」又從腳上的靴子裡拔出烏黑的匕首「破天」,縱身往院子裡走去。

    子裡大雪紛紛,一顆足有三人環抱的粗大雪杉樹下,紅髮男子手持長槍而立,在他四周,是鋪滿一地的屍體,猩紅的血液淌在平整的青色水磨石地面上,結成暗紅色的凍塊。

    哲的一頭黑髮緩緩的升起,又輕飄飄的落下,他深吸一口氣,胸中的魔力像是怒濤一樣在翻滾。

    要宰了這個混蛋。

    一刻,他的心中充滿了殺戮的衝動。

    發男子長槍一挺,雙腳輕輕一跳,身體立時頓在半空之中,原本站立的地方卻多出了一塊極大的凹痕,蛛紋四裂,一圈圈無形的勁氣以空中的紅髮男子為中心,滾蕩而開,地面的屍體立時都飄到了兩側牆壁之下。

    砰」

    聲巨大的悶聲響起,紅髮男子的身軀和地面折成九十度的直角,長槍如龍,帶起一抹銀色的光亮刺了過來。

    周的空氣更是發出尖銳的撕裂聲,目力所及之處,空間劇烈的顫動起來,扭曲變形。

    哲卻是頭也不抬,身形鬼魅般的一縱,瞬間就貼到了紅髮男子的身前,右手的破天匕首反撩而上,帶著一抹烏黑的光亮,沿著長槍的槍身筆直前衝,一直逼向紅髮男子的手腕處。

    首反撩貼近長槍的瞬間,一聲聲像是炮仗般的炸裂聲響起,長槍和匕首之間有如頭髮絲大小的縫隙間,細小的銀色電痕和白色的寒冰之氣四溢,不斷的交鋒炸響。

    發男子目光一凜,眼中閃過殘忍的神色,長槍一橫,強烈的罡氣洶湧而出,將匕首彈了開來,於此同時,他手中的長槍疾揮,一秒的功夫便刺出數百道光影,每一道光影都直取吳哲的週身要害之處。

    哲身形如龍,如一抹輕煙搖晃在這漫天的光影之中,烏光乍現,同樣繚亂人眼的黑色光亮像是數百道長蛇,死死的咬住了白色的光影。

    瞬間,乍合幾分。

    不過一秒的光景下,二人的貼身交鋒已不下數百次。

    的一聲,二人的身形一錯而過,漫天光影散碎,所有的動靜一下子消逝無蹤。

    次換吳哲站在雪杉樹下,白色的內衣像是雪花一樣落下,露出精赤的上身,腰腹間有一道深深的傷痕,鮮血密佈。

    紅髮男子卻昂然立在石階上,神情梟然,斜指地面的長槍鋒刃上猶自滴著幾滴鮮紅的血液。

    哲微微一笑,將拂過腰間傷痕之處沾滿鮮血的手指放在唇邊舔舐了一下,輕喝一聲:「殺!」

    瞬間,熱血翻湧,吳哲清秀的面容變的猙獰無比。
一百九十四章 孤鶴仙人

    尖傳來血液那特有閒腥味刺激著吳哲的神經,熱血決在這一刻驟然發動,胸中的熱血都隨著這一聲輕喝而燃燒起來,滾燙如火。

    魔之力隨著血液的燃燒瘋狂的催升,以吳哲一次次出生入死的磨練,熱血決的掌握程度足以讓他的魔力在瞬間攀升到之前的三倍,而創造這項功法的文天放,也不過只能提升到五倍而已。

    黑色的光芒炸裂,夾雜著一道道藍色的電網,以一種人類的耳朵難以適應的超強頻率在顫動嘶吼,一息之間,吳哲手中的匕首就撩到紅髮男子的脖頸之下,而身後,這時才響起破空而且的呼嘯聲。

    度居然快過了聲音!

    發男子的瞳孔急劇的收縮,指甲大小的眼瞳縮成了一點針線絲的細長,霎那間,他手中的滔海雪麒槍發出一聲極響的清鳴,脆且清亮,粗大修長的槍身居然就像是蛇一般的蠕動起來,其上噴出的白色光芒更像是蛛網一般四散迸裂,間不容髮的擋在了匕首最尖端的鋒刃之前。

    黑色的光芒與白色的光亮立刻交織在一起,吳哲低俯於地的身軀上撩,手中的匕首反刺,紅髮男子身軀微沉,一桿銀槍光芒萬丈豎擋在身前,這一刻,似乎所有的動靜全部停滯,時間都定格在這一副畫面上。

    轟」

    雷般的大響驟然劃破天空,兩人兵刃交合的一點為中心,銀、黑、白三色的光芒交織蠕動,瘋了般的往四處溢散,二人存身的地點就像是個漩渦一般,不斷的鼓蕩出劇烈的罡氣,一圈圈的向外炸響波散。

    子裡的房屋經受不住如此猛烈的罡氣催壓,頓時轟塌崩裂。

    氣中央,吳哲一頭黑色的頭髮逆向而動,一瞬間升起,一瞬間又落下,趁著僵持的瞬間,一隻左臂升騰起淡淡的銀色光亮,悄然從肋下探出,詭異的伸到紅髮男子的腰間。

    破」

    是一陣怒喝響起,散發著淡淡銀光的修羅左臂猛然加速,光亮瞬時變作赤紅,一個巨大的四臂修羅形象在吳哲的身後若隱若現。

    發男子立時像是一個炮彈般被砸飛了出去,身軀在一排排的廢墟中穿梭倒退,劃出一道道深深的溝壑。

    哲吐出一口濁氣,收住所有的力量,悄然立在原地,心中卻毫無一絲得勝的喜悅。

    起來吧,何必裝死。」

    十米外的廢墟之中,紅髮男子正單膝跪地,雙手拄著手中的銀槍,他的銀色面具早已不知去向,露出半張枯瑣的像是老樹虯枝似的面龐,驚怖無比。

    小子,上一次我沒有用盡全力,這次你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抹詭異的笑容在紅髮男子古怪的臉龐上浮起,他緩緩的站起身來,手中的銀槍舞出了一個半圓的槍花。

    哲的神色一片淡然,腰腹間的鮮血仍然冉冉而下,沁透了他的長褲。

    手的形勢看似他佔了上風,可的確如紅髮男子所言,並不容樂觀,在近身的剎那,他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槍身發出奇異的震顫頻率,以一種詭異難測的軌跡起伏,輕易的將自己大半的力氣抵消了大半,而讓人更加憂慮的是,他的攻擊也充滿了不可預測性,滔海槍的鋒利加上奇異的罡氣抖動,居然能夠刺破他的逍遙罡,雖然也同樣給消磨去了大半的勁氣,可依然在吳哲的腰腹間留下一條不淺的傷口。

    樣奇異的發力方式何其的似曾相似,吳哲又想起了那個灰衣的老者,對方的勁力也是這般古怪,只是比起紅髮男子來,他的更加高明,更加神奇。

    上次我錯估了你的實力,原本想用絕對的魔力和滔海槍上的魔力將你轟殺至死,卻想不到你的實力相當雄厚,這才讓你有了可乘之機,今日,我再也不會輕視於你,明年的今日就是的墳上忌辰。」

    發男子持槍指地,一步步的朝吳哲走來,他每踏一步,大地就微微的顫動一分,銀色槍尖的光芒也便越刺眼一分,頭頂之上更是隱現一隻獨角白皮的大蛇。

    哲漠然視之,面對挑戰,他的心中無喜無悲,只是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裡,其實一身的封魔之力早就鼓蕩翻滾,一隻肌肉虯結的左臂更是變作烙鐵一般赤紅,燒的身側的空氣都升出一道道繚繞的白煙。

    頭間更是一片清亮,電龍標誌在他的頭頂隱現,漸漸化作一隻電光閃爍的長龍,長龍之中,還纏繞著一隻紅色四臂修羅魔神,威武猙獰。

    一擊,二人都必是全力以赴,生死相抵。

    孽障,你果然在這裡。」

    然一聲晴天霹靂似的大喝,紅髮男子聽到這個聲音後臉色大變,化作冰雪一樣的煞白。

    風四溢,一個巨大的紅色身影從天而降,火焰金瞳鶴引頸一聲長鳴,紅髮男子辛辛苦苦累積的氣勢一崩而散,頭也不回的向後飛奔,他一邊飛奔還一邊運行手勢,一段晦澀的咒語隨之而起,紅髮男子小腿之下的部分開始漸漸的透明,變作一堆紛飛的雪花。

    在此時,天空中忽現一隻土黃色的大手,以泰山壓頂之勢當頭罩下,這隻大手蘊含著無窮威勢,即便是身在遠處的吳哲也能感覺到它的巨大能量。

    手一落,紅髮男子頓時噴出一口鮮血,長槍脫手,咒法一散,雙腿又恢復原形,普通一聲趴到在地,黃色的大手又散落成一隻罡氣形成的大網,將其捆了起來。

    多謝前輩相助。」

    哲看見灰衣老者,淡淡的一笑。

    衣老者卻是一陣長笑,一步便橫跨數十米的距離,轉眼便來到吳哲的身前,他也不廢話,單手撫上吳哲腰腹間的傷口,一股沛然的厚重魔力便湧了出啦。

    哲頓感一陣難以名狀的劇痛從傷口處傳來,片刻之後,腰腹間原本還肆虐的一縷淡淡的紅髮男子的勁氣頓時消散無形,傷口開始漸漸的合攏,一股說不出的舒適之感蔓延開來。

    衣老者這才收手,拍了拍吳哲的肩膀說道:「小畜生的功夫不行,但卻學了他師父的七成歹毒,這毒蛇罡最是耐力持久,我現在不替你除去,以後只怕會在你身體裡留下隱患,你也是好樣的,哼都沒哼一聲。」

    哲此刻早已是疼的一頭冷汗,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牽強的揚了揚嘴角,算是當作微笑。

    衣老者看見他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大聲一笑,右手一揮,落在地上的滔海雪麒槍便凌空飛到了他的手掌之中。

    衣老者看著手中的銀槍,眼色複雜無比,凝眸靜視了好一陣工夫,才仰天一聲長歎:「師兄啊師兄,當年你為得此神槍倒行逆施,肆意殺戮,引起天下斬魔者的公憤,甚至不惜退隱山野,孤老一身,想不到最後卻還是死在了這把長槍之下,滔海雪麒槍啊滔海雪麒槍,你空有無雙的鋒銳,卻是不祥之物,這世間還留你做甚。」

    者喃喃自語,話音滄桑,那滔海雪麒槍卻驀的震顫起來,清鳴不斷,聲音卻帶著一股哀腔,似乎是為自己爭辯。

    時候,一旁的火鶴扇著一對大翅膀走了過來,它用頭頂了頂灰衣老者,灰衣老者這才從往事中回過神來,他摸了摸火鶴的大頭,笑著說道:「就你鬼精,放心好了,我對那師兄之死並無悲哀之意,只是頗有些感慨罷了。」

    轉過身來,雙目又冷冷的望向給裹的像個粽子似的躺在地上的紅髮男子,語氣森然的喝道:「無妄孽畜,我師兄一生強橫冷酷,卻為你人才難得,破天荒的柔軟一次,將你收留在門下,傳你一身本事,想不到晚年卻被你偷襲殺害,弒師奪槍,判出門庭,隨便一條都足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天下共棄,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

    發男子趴在地上,灰衣老者平淡無奇的語調落在他的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一樣震撼,渾身瑟瑟而抖,嘴巴張了半天,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既然無話可說,我便給你一個痛快吧。」

    衣老者謂然一聲短歎,大袖一揮,一股土黃色的罡氣洶湧而出,在空中幻作一把大斧,當頭便朝其脖頸處砍下。

    在此時,忽然聽到一陣森冷嘶啞的聲音:

    孤鶴仙人手下留情」

    地裡陰風大作,一股濃郁的黑色大霧頓時在院落中瀰漫開來。
一百九十五章 贈槍
    片黑霧濃稠如墨,伸手不見五指,像是陷入了一團無盡的黑暗之中,霧中陰風大作,刺的人骨頭生疼,血液都要給凝結了似的。

    哲站在原地,忽然覺得渾身發冷,一聲魔力更是不由自主的往外宣洩,他心中一動榙榛榬樆,蜜蜾蜬蜼剛想運用罡氣撕破黑霧,就聽見不遠處的灰衣老者重重的一「哼」。

    音響起的瞬間,地面忽的一陣顫動,遮天蔽日的黑霧立時給一陣土黃色大風刮的一乾二淨,天地又重新回復光亮,只是那躺在地上的紅髮男子卻不見了蹤影。

    想走?沒那麼容易。」

    衣老者雙眼如電,精光暴閃,大袖一揮,一股土黃色的罡氣在空中翻捲騰挪,化作一隻震翅高飛的大鶴,長喙一點,縱身撲向了天空中正急速退去的那一片黑霧。

    的一聲悶哼響起,黑霧中立時灑下了一片鮮紅的血液,停止不動,就在此時,院子裡忽的湧入一片強光,薄暮的黃昏之色盡退,化作刺眼的銀白,刺的人眼睛都無法睜開。

    白光與黑霧又截然不同,黑霧是吸髓奪魔,還這白霧偏偏相反,燒的人皮膚像是快要化了一般,鮮血更是不受控制的往皮膚外溢出。

    衣老者勃然大怒,大吼一聲:「米粒之珠,也放光芒。」他將手中的滔海雪麒槍重重的一頓,一股浩然的魔力翻滾而出,直透蒼穹,那白光經不出魔力的衝擊,頓時四分五裂。

    孤鶴仙人手下留情,我家主人有言相邀,兩日之後,千絕湖一絕高下,還望仙人高抬貴手。」白光之中一股聲音顯了出來,聲音中卻透著一股重傷後的虛弱。

    衣老者卻是昂然大笑,「想要老子手下留情,那起碼也得留下點綵頭。」滔海麒麟槍隔空而一揮,一股冰雪之氣勃然而出。

    次那白光之中的聲音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聲響起,光幕之中立時噴出了一股腥稠的鮮血,就在此時,光幕之後的黑霧捲了上來,二者融在一起,魔力浩蕩兇猛,吳哲心神一沉,以為這是對方殊死一搏的徵兆,連忙催運起全身的魔力,誰料那一片交雜的光彩卻嗖的一下疾速後退,轉眼就消逝不見。

    一下變生掣肘,誰都沒有預料的到,而且對方的速度實在是快到沒邊,一眨眼的功夫就縱去數千米,消逝的乾乾淨淨。

    衣老者神色一愣,接著就是破口大罵:「靠,混沌老兒實在是無恥,就連手下也是一般的不要臉。」他似乎罵的不過癮,又扭過頭來對著身邊的火鶴怒氣沖沖的喝道:「火兒,你個飯桶,你怎麼就在這裡看,也不上去幫忙,他們再快能比你快麼?」

    焰金瞳鶴歪著個大頭,也不吭聲,只是用翅膀摸了摸肚子,結果一片嘰裡咕嚕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衣老者一聽火氣更大,「吃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剛才吃了那麼多,怎麼你這會肚子又餓了,你簡直就是個大號的飯桶。」

    鶴一聽「飯桶」二字,立刻一蹦老高,雙翅舞個不停,顯然也極為憤怒,清亮的鶴唳不斷的響起,跟老者爭辯起來。

    哲站在院子裡,看著這一對活寶的吵鬧,心中不由啞然失笑,他這一笑,腰腹間的傷口就顯得有些痛起來,他皺了皺眉頭,用手摀住口子,鮮血雖然不流了,但皮肉外翻,看上去有些滲人。

    在這個時候,薩蘭和古爾丹走了進來,薩蘭一臉慘白,走起路來搖搖晃晃,額頭上冷汗連連。

    哲心中一動,知道這是紅髮男子下的禁制在作怪,冰原如此寒冷,而她一身魔力盡退,難以抵禦這刺骨的寒冷。

    這小畜生好生歹毒,居然給這丫頭下了禁制。」

    知道什麼時候,灰衣老者已經來到了吳哲身邊,他大袍一揮,一股溫暖的魔力便湧入了薩蘭的身軀之中,一身枷鎖般的禁制皆除,魔力霎那間盡復舊觀。

    蘭頓時雀躍起來,誰料眼前一花,一隻大手拍在了自己的後背之上,眼前一黑,頓時昏了過去。

    前輩,你這是幹嘛?」吳哲接住倒地的薩蘭,不解的問道。

    衣老者搖了搖手說道:「小畜生的寒陰之氣歹毒無比,即便除了禁制也會停滯一段時間,一旦你運起功力來,自然就會讓寒毒侵入五臟六腑,我先讓她昏了,也方便替她治療。」

    等吳哲答話,一旁的古爾丹便搶先說道:「多謝仙人援助。」

    衣老者笑了笑,示意不用多禮。

    在此時,街道的盡頭響起一陣嘈雜聲,一對手持巨斧的大漢遙遙的往這裡趕來。

    衣老者看了一眼,便說道:「惹的動靜太大了,城裡的士兵趕過來了,大家換個地方再說吧。」

    下大手一揮,吳哲和古爾丹只覺得一股沛然難以抵抗的大力湧來,卻輕柔的將三人的身體托起,放在火鶴的背上。

    焰金瞳鶴雙翅一展,碩大的身軀立時鑽入天空,鴻飛冥冥。

    ……………

    蘭城西郊,一處佔地頗大的帳篷群落內,吳哲正盤膝坐在一個毛毯上,在他身前放了一個小火爐,上面正溫著一壺新鮮的馬奶酒,酒香四溢,一旁的盤子裡還放了些烤熟的羊肉。

    哲雙目緊閉,身軀如同一尊石頭般巍然不動,就連呼吸也弱不可聞。

    現在所處身的地方是古爾丹在城郊的一處產地,平日用來放牧牛羊,圈養了不少的牧牛綿羊,人手也不少。古爾丹下午因出城收購一些東西,恰好躲過一劫。當孤鶴仙人提問去何處時,他便帶眾人來到了此處。

    實的帳篷門給掀了起來,一陣刺骨的寒風刮了進來,夾雜著幾片鵝毛大小的雪花。

    鶴仙人高大魁梧的身形從帳篷外探了進來,他來到吳哲身邊,抓起爐上的馬奶酒,仰頭就是一大口。

    哲從調息中睜開眼來,靜靜的看著孤鶴仙人。

    不用看了,你那小相好的隱患我給治好了。」孤鶴仙人喝了一大口馬奶酒,又從盤子上抓起幾塊羊肉放進嘴裡。

    哲也不說話,一臉的淡然,孤鶴仙人就好奇的問道:「咦,你怎麼不說話。」其實孤鶴仙人是希望吳哲反駁他說的小相好一次,藉此和這小子鬥鬥嘴,誰料對方卻是無動於衷。

    哲心裡明鏡似的,哪裡能不曉得他的這些嗜好,只是笑了笑,也不吭聲。

    鶴仙人大感沒趣,搖了搖手,一屁股坐在吳哲對面。

    算了,還是我來說吧,小子,你可曉得這把槍的來歷。」

    鶴仙人大手一招,靠在帳篷角落的滔海雪麒槍就落入了他的掌中。

    哲看了一眼那銀色的大槍,說道:「不知道。」

    鶴仙人歎了口氣,這才謂然說道:「此槍乃是當世五把絕世神兵之一,這五把神兵上皆封印了一隻十品的妖獸,而且鋒銳無雙,可破天下罡氣,可以說是天下斬魔者夢寐以求的神器,其實倘若只是威力強大便也罷了,偏偏這把槍中還蘊藏了一個極為駭人的秘密,與傳說中的青冥界息息相關,能夠窺破其中隱秘者,便能得入青冥界的法門,從此一念封神。」

    青冥界?我怎麼從來未曾聽說過?」吳哲不由覺得驚奇起來,入身斬魔界以來,他從來不曾聽過這個地方。

    鶴仙人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青冥界是傳說中的神之境界,是天下斬魔者的源頭,莫說你不知曉,只怕是當今斬魔界能夠知道的人也是寥寥無幾,就連我手上這把滔海雪麒槍,你也是從未聽聞過吧。」

    哲點了點頭,心中頓時瞭然。

    可憐我那師兄,一世豪雄,功法驚天動地,卻也為了奪取此槍落的半身不遂,最後還被門下弟子所殺害,一身心血付之東流。」

    哲聞聽此言,才明白原來那紅髮男子是孤鶴仙人的師侄,難怪一身功法詭異絕倫,竟然不遜於自己,只是聽孤鶴仙人的口氣,他那師兄甚為了得,也不知是何許豪雄般的人物。

    鶴仙人給自己的話語勾起了往昔的回憶,神色間一片枉然,過了片刻,他才仰頭又吞了一大口馬奶酒,似是想借助這酒力消去這頹然之意。

    拿去,從今日起這把神槍便送你了。」

    忽的抬起頭來,將槍遞到了吳哲的身前。

    鶴仙人屈指一彈手中神兵,一聲清越的金屬之聲頓時響起,滔海槍落到他的手中,光華橫溢,寒氣四散,哪裡還有半分凡鐵的樣子,與落在吳哲手中的情形截然不同。
一百九十六章 授功

    身銀光崩現,光芒奪目,一個個古樸的白色咒字游弋不定,像是蝌蚪一般裹著團白色光芒流轉不休,一絲絲冷徹心骨的寒氣四溢開來,帳篷裡的溫度頓時下降到冰點以下,地面的毛毯上都鋪上了一層白霜。

    湃的寒冰之力止不住的從槍中洶湧而出,化作一隻猙獰的麒麟頭若隱若現,此刻的滔海雪麒槍的威勢比起在紅髮男子手中時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就算是一身魔力已至頂尖高手之列的吳哲也隱隱感到一絲徹骨的寒意,刺的皮膚生疼生疼的。

    這滔海雪麒槍乃是上古神物,傳聞乃是以九天寒冰之精匯以四方玄鐵鑄成,能破天下罡氣魔靈,能驅使寒冰怒海,駕馭汪洋之水,乃是修煉冰雪二系之人至高無上的神器,更何況其中還封印了一隻冰雪麒麟,滔海槍之無雙鋒銳,加上冰雪麒麟的顯形之威,足以讓天下高手為之膽寒震慄。」

    鶴仙人手掌撫過滔海雪麒槍,白色的光芒頓時收斂起來,帳篷裡無邊的寒意也消逝不見,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是火盆裡原先熱氣升騰的碳石已變成雪塊一般冰冷。

    可是這滔海雪麒槍乃是上古神兵,難道仙人你一點也不動心麼?」吳哲不禁有些好奇,貪念人皆有之,何況是超級神兵,就算孤鶴仙人貴為天下第二高手也難以漠然視之的。

    神兵有緣,何必強求,更何況我向來翕然一身,不願受兵刃之累,你快快拿去,少說廢話。」孤鶴仙人手掌一拋,好像那滔海雪麒槍在他手中就和一個燙手的烙鐵似的。

    哲接過孤鶴仙人遞來的長槍,手掌輕輕在其上摩挲,微涼的觸感從槍身上傳來,有種說不出的舒適之感,心中不由對孤鶴仙人的胸襟暗自欽佩,得寶物而不心動固然難能可貴,可他明明有駕馭的能力還拱手贈與別人,這份灑脫實在是讓人望塵莫及。

    我師兄在其上下的禁制已然給我消除了,如今我便教你融合槍身之法,只有你灌進一絲神念進去,便能使用這把神槍了,不過,向來神器識主,至於你能不能讓其蟄伏,並且發揮出十成的威力,這便要看你的造化了。」

    鶴仙人有些話也沒有告訴吳哲,當年他的師兄彈壓滔海雪麒槍近十年,也只不過勉強使其蟄伏,能使出槍身的七成實力,而那日在雪巖山無極宮大殿裡,紅髮男子也不過使出了其中的五成威力而已。

    古神器識主,從來都不是以力載道,但滔海雪麒槍到底能不能為吳哲所用,就不是孤鶴仙人能夠考慮的了。

    制一去之後,與滔海雪麒槍的神念通融便簡單的多了,一絲魔力灌輸進去,一道若有若無的神念便傳入了吳哲的腦海之中。

    道神念聚而不散,威猛剛烈,一進入吳哲的腦海便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冰雪麒麟的形象,頭生犄角,眼如銅鈴,血盆大口,腳踩冰霧,一身白光璀璨奪目。

    爾乃何人!」

    麒麟放聲大吼,聲音滾滾如雷,炸的吳哲腦海幾乎都快崩裂開來。

    哲深吸一口氣,雙目緊閉,一身魔力盡數匯聚,在腦海中形成一隻四臂修羅和一隻電光長龍的形象。

    冰雪麒麟見到這兩隻罡靈,意味深長的一笑,大聲吼道:「有點意思,你這點實力居然能夠幻化出兩個罡靈,而且屬性各自不同。」雪麒麟饒有興致的看了片刻,卻越看越是心驚,忽的銅鈴大小的眼中又露出了驚懼之色,「怎麼可能,其中一隻居然還有八極銀光之氣,天啊,這怎麼可能?」

    麒麟越看越是心驚,最後竟然長嘯一聲,消逝不見。

    哲搞的莫名其妙,他原來以為還要大戰一場,結果那神識化成的雪麒麟卻跑的比兔子還快,轉眼就沒了蹤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在此時,只聽見孤鶴仙人「咦」了一聲。

    奇怪,這雪麒麟今日怎的如此輕易便蟄伏了,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哲睜開眼來,目光朝著孤鶴老者望著的方向看去,只見自己的右手背上不知道何時多出了一隻神采威武的冰雪麒麟紋身,色澤通體雪白,晶瑩剔透。

    真是稀罕,這冰雪麒麟當年我師兄降服了十年,也沒有見它輕易屈服,你今日剛剛幻化,它就輕易的認主了,真是匪夷所思。」孤鶴仙人直愣愣的看著吳哲手背上的麒麟圖案,一時只覺得世界之大,當真是無奇不有。

    不過你也別得意得太早,這雪麒麟雖然降服於你,但是這滔海槍中蘊含的威力實在是浩大,你輕易也是把握不了,一旦全力使出,只怕就會脫出你的控制之外,還是要不斷的加強本身的實力。」

    哲點了點頭,將長槍放在膝蓋之上,手掌輕撫槍身,說來也是奇怪,原本清涼如冰的觸感竟然在這瞬息之間變的溫潤如玉,觸手舒適無比,有如一團溫潤的暖水。

    在此時,孤鶴仙人又問道:「我有一事托付於你,不知你可否答應?」

    哲將槍身收起,恭敬的說道:「仙人但請直言,只要在下力所能及之事,我一定全力以赴。」不過心中也有些好奇,孤鶴仙人貴為天下極流高手,亞聖之尊,居然會有事囑托自己。

    鶴仙人袍袖一揮,那早已冷卻多時的火盆中立時多了一團黃色的火焰,滋滋的燃燒起來,帳篷裡復又暖意融融。

    哲眉頭微皺,奇怪的問道:「奇怪。仙人不是土性封魔之力麼,怎麼能幻化出火系之力?」

    鶴仙人哈哈一笑,屈指一彈,一團黃色的火光便在指尖燃起,「等你的封魔之力到了一定的境界,便能突破五行束縛,相互之間輕易的轉化,你看我這火焰色澤淡黃,其中的本性還是土系之力,而非火系的赤紅之色,這些日後你便明白了。」

    鶴仙人面容一正,沉聲說道:「兩日之後,我與一人決戰於千絕湖畔,此人封魔之力深不可測,五十以來,我與他交手近十次,每次都是鎩羽而歸,這次雖然我自覺功法大成,但也毫無把握贏過對方,可我那師兄的孽徒還在逍遙自在,我不能分心他顧,希望你能替我除了這個孽障。」

    哲不由一臉苦笑,「仙人老大,不是我不幫你,只是你那師侄實在過於厲害,我與他的勝負也只是五五之間,尤其是他那一身奇怪的發勁方式,我不被他打個半死就算走運了。」

    鶴仙人卻是眼睛一瞪,大聲說道:「你小子想學我的絕活就明說,何必拐彎抹角的,就你鬼心思最多。」

    哲卻聳了聳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

    鶴仙人頓時氣結,瞪了他好大一會兒功夫,故意賭氣似的說道:「奶奶的,現在的年輕人就曉得要好處,給了只槍還不夠,居然還要我那壓箱底的絕學,罷了罷了,我教你便是,不過話說在前頭,我只教你一遍,能不能領悟全然看你自己的天賦了。」

    完,孤鶴仙人雙手極快的伸出,探在吳哲的手腕之上,一股浩大的魔力頓時朝吳哲的身體中湧來。

    股魔力來的極為迅猛剛烈,土系封魔之力的厚重堅實之感給孤鶴仙人詮釋的淋漓盡致,一息之間,便鋪天蓋地而來,一寸寸佔領了吳哲的經脈血管。

    時間,吳哲只覺得呼吸困難,雙眼昏花,幾乎要窒息而亡。
一百九十七章 孤鶴舞

    實的魔力有如巍峨的高山一般,重重的壓在吳哲的心間,死亡的陰影瞬間掠過他的心頭。

    他是真的沒有留手……」

    那之間,吳哲的腦海中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

    鶴仙人的土系魔力澎渤而又浩蕩,滾滾綿綿,一波又一波的湧來,吳哲的皮膚表面一些細微的血管都甚至微微滲出了淡淡的血絲。

    鈞一發之際,吳哲雙目驀的圓睜,引龍決與「乾坤九極變」的功法同時發動,體內的封魔之力立時從小腹胸膛之間湧出,兩大魔力之珠滴溜溜的瘋轉,以肉眼難以辨別的速度旋轉成一道魔力的颶風,捲向同樣洶湧而來的土系魔力。

    股截然不同的魔力撞擊在一起的瞬間,土系封魔之力卻詭異的消退大半,幾乎是毫無抵抗的被吳哲的封魔之力淹沒。

    哲頓時鬆了口氣,可就在此時,體內的封魔之力中傳來一絲奇異的顫動,這一絲絲的顫動就像是蟄伏於大地之下,冬眠醒來即將破土而出的那一抹生命之意,輕而易舉的突破了吳哲封魔之力的包圍。

    黃色的魔力復又在吳哲的體內顫動起來,每一次顫動都伴隨著吳哲體內魔力的逐漸消減,短短的幾秒光景,情景便與之前大為不同,原本佔據絕對數量優勢的銀色封魔之力漸漸的與黃色的土系封魔之力分鼎對峙。

    哲心中頓時大駭,對方只憑不到自己五分之一數量的魔力便輕鬆的和自己對抗,而且勝利的天平還逐漸的往對方傾斜,每震顫一次,吳哲的魔力便會減少一分,完全不受控制。

    哲一咬牙,想催動熱血決一拼到底,忽然感到兩道犀利的目光朝著自己射來,他抬起頭來,迎面碰上的是孤鶴老人那雙滄桑的眼神。

    色肅穆而又善意,一掃之前玩世不恭的頹態。

    哲頓時心中一動,腦海中忽然閃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忽的將自己的魔力退散而開,任憑土系的封魔之力湧入自己的銀色魔力之中,一瞬間,對方的土系魔力便震顫不休,將自己的魔力摧毀的七七八八。

    吳哲非但不惱,反而嘴角間露出一絲欣喜的笑容。

    土系封魔之力瓦解自己魔力的那一刻,他隱約的把握到了對方魔力震顫的那一絲奇異神奇的頻率,他試探著將自己的魔力也融入其中,隨著對方震動的頻率而動。

    繞多時的疑難困頓迎刃而解,這一刻,吳哲的封魔之力分解成無數道如同頭髮絲一般細微的真氣,以一種奇異的震動方式顫抖不休,之前的頹勢一掃而空,反而後來居上,將局面扳平了過來。

    然一聲悶響,吳哲的封魔之氣大舉反攻,在兩種頻率相同,震盪方向卻相反的魔力交鋒之下,一股無形浩烈的氣波頓時將結實的牛皮帳篷轟成粉碎。

    哈哈,好好,你小子偷學的本事倒是一流,來來來,再與老夫練上幾手。」

    天雪地之中,孤鶴仙人的身形仿若經天長虹,灰色的殘影劃過天空,一個縱身便是數百米之遠。

    哲傲然而笑,腳下一蕩,瞬間也已在數十米開外,直追孤鶴仙人遠去的身影。

    他身後,滔海雪麒槍饒有靈性的無風自動,化作一抹白光緊緊跟隨。

    來來來,吳小子,把你本事通通亮出來,讓我看看一個究竟。」

    天雪地之中,孤鶴仙人衣衫鼓烈而響,衣袂飄飄,他身形本就高大魁梧,又伴著那一絲灑脫自如的氣質,當真是如同他的外號一般飄然若仙。

    哲也不囉嗦,輕喝一聲:「敢不從命。」

    掌往虛空一迎,滔海雪麒槍如飛而至,落在他的掌心之中,縱身如龍,電也般的帶出一抹銀光刺向不遠處的孤鶴仙人。

    哈哈,來的好。」孤鶴仙人袍袖一揮,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土黃色封魔之力凝聚而成的光亮長刀,刀身凝而不散,鋒刃間光芒吞吐。

    槍刺向光刀,迅捷不及掩耳,光刀卻是輕巧的一撩,也不怎麼費事,那駭烈而來的槍尖便給刮到一旁。

    哲頓時覺得手中長槍傳來一絲劇烈的顫動,差點都沒抓穩,這時候耳畔便響起孤鶴仙人的大喝:「傻小子,剛才偷學的功夫用到哪裡去了,只偷不用,全沒屁用。」

    哲心中立時清明透徹,朗笑一聲,手中長槍再次疾刺而來,只是這次卻較之前全然不同,槍身雖然依舊銀光密佈,但如若凝神細看,卻能發現槍身正以一種微不可及,卻頻率極快的速度在顫抖,明明是一條直線刺來,卻給人一種扭曲詭異的弧線感覺。

    次迎上長刀,這次對方的震盪之勢卻沒有能夠撩開吳哲的槍尖,反而給槍尖貼上,沿著手腕刺去。

    鶴仙人不假思索的長刀翻捲,震動的勁氣裂裂而響,空氣中立時爆裂之聲四起,卻不料吳哲忽然一聲低喝:「破」!

    尖一蕩,非但沒有繼續前刺,而是硬生生的砸向對方的光刀,這一下用的勁力甚大,幾乎是不容孤鶴仙人應變,光刀立時應聲而散。

    鶴仙人料不到對方居然改變了力道方式,眼見長槍如毒龍般鑽向自己的胸口,罵咧咧的說道:「臭小子倒是曉得變通,震與不震之間拿捏的不錯,奶奶的,可惜是個白眼狼。」

    嘴上雖然笑罵,手中卻不含糊,袍袖一揮,便捲上了滔海雪麒槍的槍鋒之上,任憑滔海雪麒槍斬金破鐵,專破各類魔罡,卻偏偏無法穿透孤鶴仙人的一卷破破爛爛的灰色衣袖。

    哈哈,臭小子,再接我一招試試。」

    鶴仙人長身如龍,身形翩翩起舞,在吳哲的身邊穿插不休,雙掌更是接連拍出,瀟灑的身形從遠處望去,直如一隻灰色的大鶴在風雪中漫天起舞。

    哲頓覺眼花繚亂,孤鶴仙人的身形並不迅捷,甚至眼睛都能清楚的分辨出他的速度,可偏偏就是這不快不慢的身形,吳哲怎麼也捕捉不到,手中長槍所指,總是差了一拍,居然連對方的衣角也夠不到。

    鶴仙人卻是得意的大笑,他的手掌不停的在吳哲的耳朵,眉毛,額頭,甚至是屁股上請拍一下,戲謔之意盎然,搞的吳哲勃然大怒,卻也是無計可施。

    刻過後,這位名揚天下的高手這才灑然一笑,大聲說道:「我一身所學只擅長武道,今日一身精華都已傳授於你,能不能領悟就看你自己的了。」

    罷,身形如龍,沖天而起,有如一隻孤飛的大鶴,震翅破空而去。

    地中,卻是只餘留下吳哲望著一地深有幾寸的腳印呆呆的出神。

    雪越來越大,而吳哲的身形卻是癡然不動,只是雙目凝視著四周的腳印,沉默不語,雪花在他的頭頂覆蓋上了一層雪色,像是換上了一頭白髮,手中長槍拖地,握著長槍的手臂之上,已經堆積了近五公分厚的積雪。

    漸的,雪地之中已經望不見吳哲的身影,只有一個長條形的物體豎立在那裡,誰也分不清這到底是什麼。

    的,一聲長嘯響起,積雪紛紛暴散,吳哲拔槍而起,身形如同一隻孤鶴般飄然起舞,手中長槍如龍,卷帶著一抹銀光飛縱,身邊的雪花紛紛受其罡氣吸引,在他四周凝成一隻直徑足有十米方圓的巨大雪球。

    砰」

    雪狂舞,雪花飛散,冰天雪地之中,吳哲手持長槍,閉上雙眼巍然不動,嘴角間掛著一抹悟道而成的笑意,四周紛落的雪花在其身體五公分處悄然滑開。
一百九十八章 噩念真人
    色如墨,鉛雲低垂。千絕山孤峰如刃,如一把略帶弧線的彎刀直插天空。

    哲站在千絕山的峰頂之處,低頭望向百米之外傾瀉的那一片凹地。

    地很是奇特,在千絕山孤高千刃的峰頂中央凹了進去,兩側的崖壁以四十五度的傾斜角度向下,縱深數百米,最後匯聚成一個巨大的橢圓。

    圓之中,是一片濃郁的如同牛奶般繚繞著的凍冰霧氣,這凍冰霧氣並非等閒之物,而是西疆數千年的雪霧濃縮的精華而成,一滴便能讓走獸斃命,飛禽斷息,尋常人更是一碰便凍成冰石,而霧氣之下,就是千絕湖了。

    水隱在如夢似幻的凍冰霧氣之下,若隱若現,傳說中湖底有著強烈的地心之力,任憑你輕如鵝毛,也會直沒湖底,難逃生天。

    絕,千絕,生機死絕,湖名的由來便取得此意。

    吳小子,今日便是你我分別之日,一會兒我那老對手便會前來,我師兄的孽徒便交給你對付了。」

    鶴仙人高大魁梧的身軀坐在一方冰石之上,神色間一片寧靜。

    哲沉聲回道:「仙人,您只管放心,我必將全力以赴。」

    鶴仙人笑道:「那便好。」說完便悠閒的望向遠方,輕輕哼起了一首吳哲從未聽過的歌謠。

    哲心中有些忐忑,眼前的孤鶴仙人看似悠閒,但不經意流露出的那股凝重之氣任誰都能感覺的出來,吳哲很想問下對手是誰,以孤鶴仙人天下第二人之尊,竟然都如此慎重。

    幾番斟酌,他還是沒問,如若孤鶴仙人想說,只怕早就開口了。

    風闌珊,吹過峰頂,微微有些涼意,鉛雲漸漸散去,露出滿天的星光。

    在此時,山崖之下響起一道奔雷似的聲音,陡峭凹凸的崖壁之下現出一點黑色的光影。

    光影來速極快,是只通體烏黑的馬車,只是拖帶馬車的並非是馬匹,而是四隻巨大的黑風獅,腳下點塵不沾,卻發出悶雷驚響之聲。山崖的陡峭度幾乎垂直,那馬車在黑風獅的拖帶下,就像是一抹黑色的煙塵滾滾而來,轉眼就到了近前。

    哲心中一驚,這輛馬車他在古蘭城中看過,還和其上的馬車交了手,而且生平第一次,他有了毛骨悚然的驚懼之意,那一抹令他全身寒毛倒豎的危險感至今仍然記憶猶新。

    過今天馬車上的人不再是那兩個臉到黑色水晶面具之人,而是換了兩個孤傲的老者,這兩個老者一黑一白,就連膚色衣服都是同樣的顏色,身上都散發出一股浩大的魔力。

    服老者的魔力冰冷陰寒,像是潛伏在暗處窺伺的毒蛇,而白衣老者的魔力卻是浩烈正大,熾烈光芒,逼的人不敢與其正視。

    是這兩股魔力吳哲總是覺得隱約似曾相識。

    車從另一個方向疾馳上峰頂,停駐了片刻,只聽見一個雄渾沙啞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了出來,「一別經年,不知仙人如今可好。」

    音像是有形之物,穿過層層風雪,一直飄到千米之外的吳哲耳中,卻驚的吳哲心中一沉,巨大的魔壓隨著聲音滾滾而來,差點讓他把持不住摔落於地。

    鶴仙人朗笑一聲,聲音如沐春風,頓時讓這股壓力消散無形。

    好極,好極,我這十年來好到了極點,日日期盼與噩念真人一戰,只是你那一對家僕實在是太過囂張,居然敢管起我的家事來,不知是真人授意?」

    哈哈哈,孤鶴兄真是說笑了,我這對老僕是得我之意才救下令師侄的,人才難得,天下間如他這等年少俊傑實在是少之又少,我也是起了愛惜之意,罷了罷了,既然是孤鶴兄震怒,我這便將他交還給你。」

    車中的聲音落罷,車後便轉出來一人,正是當日在古蘭城中被黑白兩道光幕捲走的紅髮男子。

    鶴仙人眼中閃過一道森冷的殺機,他何嘗不知道這是對方故意包庇,只是眼下決鬥在即,他也無暇分心,當即便說道:「噩念真人說笑了,今日是你我十年一期之約,豈能讓這小畜生破了我的心境,這樣罷,我這裡也有個小兄弟,剛好與小畜生有些過節,不如讓他二人交手,你我自去比試我的。」

    好,孤鶴兄真是爽快,不錯,年輕人的事便讓年輕人來解決,你我這便下去動手如何。」

    好,正合我意。」

    鶴老者轉過頭來對著吳哲說道:「吳兄弟,你我一見便是有緣,此事便拜託你了。」

    哲也不答話,只是恭然抱拳作禮,神色間一片堅定。

    鶴老者笑了笑,相處數日,他自然曉得這個黑髮青年的風骨,事情交給他,是斷然不會有錯的。

    面千米之外的馬車簾子掀起,一個身穿淡紅色長袍的人像是片紅雲般飄了出來,縱身一躍,筆直的跳向數百米之下的千絕湖。

    袍之人跳下的剎那,天空中忽然雲卷雲舒,狂風大作,雲浪層層相疊翻湧,一抹青光乍現,接著是一聲連霹靂炸響都要為之失色的長嘯,一隻背生四翼的青龍從雲層中探出頭來,身形如電,眨眼之間便竄到了紅袍老者的腳下,載著老者衝入了千絕湖那一片濃郁的化不開的凍霧之中。

    四翼青龍,居然是四翼青龍,這到底是何許人物?」

    哲心中極為震撼,四翼青龍乃是十品中階的妖獸,傳說中一旦身化六翼,便能超脫獸身,成為那亙古傳說中的萬獸之神,是和聖獸一般強大的存在,威力絕倫,即便是以吳哲的身手,只怕也難以說能將其降服擊敗。

    他是誰,他便是天下第一高手,斬情絕性的噩念真人,茫茫天下,除我之外,還有誰能是其對手。」

    鶴老者長袍一揮,縱聲大笑,身形如孤鶴一般越向半空,極遠雲浪盡頭處一聲清亮的鶴唳響起,一團火光夾著風雷之勢滾滾而來,所過之處的空氣盡皆升騰起一股熱浪,火焰金瞳鶴雙翅輕舒,帶著孤鶴仙人沒入那千絕湖之中。

    噩念真人,居然是天下第一高手噩念真人,是了,也只有此人才配與孤鶴仙人決此一戰。」吳哲喃喃自語,當日他問了薩蘭半天,她也不知這噩念真人到底是誰,她說天下間曉得這第一高手的只有那另外九大高手,但不知為何,這九人總是三緘其口,就是不說,因此這天下第一高手一直猶如一團迷霧遮在眾人的心間,誰也不曉得此人到底是誰。

    日孤鶴仙人替他破了迷津,他心中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沉甸甸的,噩念真人雄踞天下第一高手之位,垂達六十年,只怕是不好相與之輩,今日一戰,孤鶴仙人的情勢未必樂觀。

    正低頭思索,一聲清嘯響起,一團紅影破空而來,幾個疾縱便劃過千米之遙,來到吳哲對面。

    臭小子,今日我看還有誰來救你。」

    發男子那張枯瑣的臉龐再次浮現在吳哲的眼前,殺機森然。

    在此時,千絕湖中響起一股爆裂之聲,無數的罡風四溢,金黃二色交織,滾滾的魔壓衝上天空,將雲浪攪的翻湧起來,直如世界末日一般。

    戰已經開始。
一百九十九章 殺氣縱橫
    風四溢的聲響氣勢將千絕峰頂攪的風起雲湧,吳哲站在山崖一側,手中的滔海冰麒槍斜指地面,崖頂大風如刀,吹拂的他一襲青袍獵獵作響。

    哲冷冷的注視著身前的紅髮男子,淡淡的說道:「想要娶我性命,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發男子仰頭一陣大笑,幾日不見他的一頭淡紅長髮變的色澤鮮紅如血,隨意的披在腦後不加一絲束縛,手中也改握了一把通體紫紅色的厚背砍山大刀,刀身奇長無比,一絲濃郁的殺伐之氣止不住的宣洩出來。

    中大刀一指,紅髮男子大喝一聲:「我現在便取了你的狗頭。」

    形疾飛如電,紅色的長髮甚至在空中拖曳出一道紅色的殘影,一個縱身便竄到吳哲身前,手打巨大的長刀帶著一抹淒厲的長嘯當頭砍了下來。

    哲長槍舒提,擋在頭前,硬生生的和紅髮男子對拼了一記。

    聲金鐵交鳴的清亮之聲驚起。

    時間,一股光暈似的波動二人武器交鋒的中心震盪開來,轟的一聲向四面八方以圓形散射,吳哲站立的地面更是深深的陷落了下去,四裂的凹痕彎彎延延,足有十米的長短。

    人武器相交,各自都是一震,浩蕩的魔力滾滾而出,紅髮男子當先借力一個後躍,蓄滿力氣之後,高高的沖天而起,身形直插雲霄,上升至數百米之後挾帶著一團劇烈的白光壓了下來。

    光中一點猩紅如血,那是厚背長刀之色,刀身劇烈的顫動,在白色的光暈中帶出一抹淒厲的紅芒。

    哲雙眼閃過一道精光,猛的將手中的滔海雪麒槍往下重重的一砸,一股大地悶烈的聲響頓時響起,方圓百米之內的地面盡皆碎裂。

    哲單膝跪地,接著這一撞之威,猛的沖天而起,手中的滔海雪麒槍帶著一條巨大的水柱,呼嘯著迎向當頭罩下的紅髮男子。

    柱與白色的光團交接爆裂,無數的光芒碎裂,一瞬間,大刀與長槍便交手不下數百次,紅芒白光迸射,一道道罡氣裂光而出,攪動得漫天風捲雲散。

    光如虹,白光如龍。寒冰之氣與殺伐之氣四散而開,半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氣場,將二人緊緊的裹在其中。

    一次,吳哲的出手速度極快,而且每一次撞擊槍身都帶著輕微的顫動,修長的槍鋒就如同黃蜂的雙翅一樣,帶出一絲絲的殘影,反觀紅髮男子的長刀,刀刃也是瑟瑟而抖,每一次震動就帶著一絲奇異的罡氣,像是細針一樣刺了過來。

    人針鋒相對,交手的速度極快,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來形容,紅髮男子到了最後越來越吃驚,這毒蛇勁乃是他師門絕學,觀自北海龍蛇搏殺之法,從而領悟得來,堪稱天下無雙,當年他為了學會這種功法,實在是吃足了苦頭,足足用了近半年時間才得窺門徑。

    想不到眼前這個黑髮飛揚,清清秀秀的少年卻只用了兩天不到的時間便將這玄幻的勁法給學會了。

    心中驚懼,手上的勁卻加重了幾分,一道道水系的魔罡湧入長刀之中,長刀之上的紅芒頓時又勝了幾分。紅色的罡氣一下子蔓延了開來。

    哲長槍如虹,一點一點的白色光影顫動,像是毒蛇一般擊打在刀鋒之上,每一擊都點的恰到好處,用在對方力氣將發未發之間,硬是用極少的力道將對方撲面而來的攻擊消解無形。

    時的吳哲將毒龍勁法用的越來越嫻熟,每一道勁氣的發散都用的極為巧妙,他本來就擅長引龍決這樣借力打力的高明功法,這兩天又有孤鶴真人的熏陶指教,幾乎是駕輕就熟的便將毒龍勁掌握了,此刻又有實戰練手,自然是越來越得心應手。

    觀紅髮男子,他本就是個心胸狹隘之人,心腸也頗為歹毒,他向來習慣以高明的力量凌人,加上一出師門便是順風順水,並未遇上絕流的高手,自以為是,一旦遇到吳哲這樣與他同是少年俊彥的傑才,師門絕學又給對方掌握,自然是妒忌有加,頭腦發昏,心神先亂了幾分,招式也漸漸的有些散亂。

    看無法依靠近身格鬥擊敗對方,紅髮男子仰天一聲大吼,身形暴退,手中大刀拋向半空,血紅色長刀竄向半空,立時嗚嗚作響,一隻頭生雙角的大虎嘶吼著顯現了出來。

    虎通體血紅,體態足有十米開外,肋下一對寬闊的白骨之翅,隨風招展。而隨著老虎的出來,空中立時刮起一陣陰側側的淒慘冷風,風中哀嚎不斷。

    嗜血骨翼虎」

    哲立刻明白了為何那把大刀上總是會溢出濃烈的殺伐之氣來。

    血骨翼虎乃是九品中階的妖獸,一身實力強橫無比,沒有什麼特別的本事,就是極為嗜血,極為凶殘狂暴,每日必須以成噸的鮮血為飲才能存活下來,因此即便是在妖獸界,也是魔王一般的存在,但也正因如此,經常被同級的妖獸打壓,它的存在實在是過於凶殘,往往都能波及到附近強大妖獸領地的食物來源。

    此嗜血骨翼虎往往會遭到同級妖獸的砍殺,而且都是群起而攻之,幾乎很難存活下來,在這樣的情況下,嗜血骨翼虎逐漸變成了一個消失的物種,近二十年來已經罕少聽聞。

    血骨翼虎雙翅一揚,仰頭一聲狂吼,風雲為之變色,猛的疾衝了下來,獠牙交錯的大嘴咬向吳哲的身體。

    哲不敢怠慢,長槍掄出一個槍花,雙掌合十,槍身架在手臂上,嘴中唸唸有詞,頌起開啟滔海槍的咒語來。

    瞬間,槍身之上的古樸咒字豪光大勝,一個個像是有生命一般輪轉了開來,與此同時,吳哲右手手掌之上的麒麟頭顱圖案也發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和槍身上的咒字光芒混雜在一起,直衝雲霄。

    吼」

    聲更為炸響凜冽的獸吼響起,空中兩側鼓蕩飄散的雲層立時捲蕩了開來,露出一大塊潔白的光柱,光柱之中躍出一隻龍首鹿身豹爪的巨大猛獸,鱗須閃亮,威武猙獰,不可一世。

    雪麒麟一現身,天空之中便寒氣四溢,冰光乍現,雲霧遇到寒氣冰光,立時凍結成細碎的冰紋,沉暮的夜色空中,立時雪白了一大片。

    發男子心中驚懼無比,他沒有想到吳哲不僅學會了毒龍勁,竟然連滔海雪麒槍也一併降服了,要知道,這冰海雪麒槍乃是上古神器,非有大威力者難以降服,他之所以能夠使用還是借了他師父的余澤。雪麒麟曾被他師父用大力降服,因此槍身之上還存有一絲他師父的罡氣,而紅髮男子一身功法與他師父同宗同源,又都是服用的冰雪之系的封魔之果,因此才能夠勉強使出滔海槍的五成力量。

    吳哲不同,他的一身封魔之力並非在天地五大自然系列之中,而且即便孤鶴真人能夠除去了滔海槍的禁制,也因為魔力不同源的緣故,很難借用其中的力量。

    此時天空中顯化的冰雪麒麟卻告訴紅髮男子,此槍已被吳哲所掌握,而且聲勢似乎遠勝之前在自己手中的威勢,最明顯的便是鱗片和鬚髮都細膩逼真了許多,體型也大了一圈。

    發男子心中驚駭無比,重壓之下,他再也不敢存力,一身魔力瘋狂的傾巢而出,頭頂之上現出一個巨大的八稜雪花圖案,雪花夾帶著絲絲寒氣,化作一隻巨大的獨角雙翼的白皮大蛇,盤捲蜷縮,寒霧瀰漫。

    與此同時,紅髮男子手中的巨刀劃出一圈圈的圓弧,一道道紅芒像是漩渦一樣捲著衝出來,帶著一股駭烈的聲勢劈向吳哲。

    哲長吸一口氣,吐氣開聲,頭頂現出一個巨大的電龍標誌,匯聚成一隻銀色的電龍,電龍之中,一聲聲怒喝響起,一隻四臂的紅色巨大修羅魔神托著電龍撕破虛空,踏雲而來。

    殺」

    哲的眼中閃過一道赤紅之色,渾身的熱血沸騰,長槍所指,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直奔刀芒的漩渦中心而去。
二百章 一槍破敵
    色的刀芒捲出一片血色的漩渦,四周的空氣瞬時炸裂開來,一股濃郁的殺伐之氣蔓延而出,空中刮起陰惻惻的冷風,哀嚎之聲不斷,巨大的獨角白蛇身軀一蕩,大雪飄搖而下,每一片都鋒銳似刀,翻蕩著刺向吳哲。

    哲手中的滔海雪麒槍槍尖亂顫,帶出無數的罡風勁氣,封魔之力融合在槍身攜帶的寒冰之氣中,撕裂了周圍的空氣,一道道銀色的光蛇迸現,細碎的電花四射,卷帶著吳哲的身體劃出一道銀白色的長虹激射向漩渦中心。

    血骨翼虎早就放聲怒吼,雙翼一收,像是炮彈般直衝下來,它的天賦技能就是刀槍不入,銅身鐵骨,這一下撞擊下來聲勢駭烈的驚人。

    邊早有冰雪麒麟昂然撲上,兩隻巨大的猛獸立時撕咬在一起。

    雪麒麟雖然是十品的靈獸,但奈何封印獸本身就和使用者的實力息息相關,吳哲只有八星斬魔王的實力,很難發揮出冰雪麒麟全部的力量。

    嗜血骨翼虎卻是九品的靈獸,加上紅髮男子的實力隱隱高出吳哲一頭,兩相抵消,兩隻妖獸倒也打了個平手。

    是這邊的深寒雪蛇卻是遇到了麻煩,銀光電龍和四臂修羅雖然品階上略低一等,但勝在數量佔優,幾個來回便將深寒雪蛇撕成了粉碎,罡氣幻化的靈獸雖然不死不滅,但重新聚合卻是需要一段時間。

    形中吳哲佔了上手,紅髮男子更是心急如焚,紅色的刀芒漩渦又加劇了幾分,迎上了吳哲的電光長龍。

    瞬間,二人的交手便驚天動地,響徹雲霄,電光與紅芒撕扯不斷,槍尖與大刀交擊不停,從空中打到地下,復有竄入空中,碎石不斷,破壞力驚人,所過之處,盡皆一片廢墟。

    純粹是魔力、毅力以及速度的比拚,其中更是意志力的較量,二人的實力本就相當,在這樣慘烈的搏殺中,拼的就是一股氣勢,拼的就是誰會先支撐不住倒下來。

    風大作,罡氣四溢,二人都將自身的速度帶到了極點,兩個人在空中裹在一團紅白雙色交雜的光暈之中,黑色的人影和紅色的人影穿梭不定,根本就無從分辨。

    暈之中的二人身上的衣衫都給震裂散碎,一道道罡氣在二人身上步出了一道道傷痕,這種層面的較量,即便是強如逍遙罡也是難以維持的,何況吳哲對這門絕學並沒有習的大成。

    好在逍遙罡乃是天下有數的絕學,因為此故,吳哲身上的傷痕也遠遠比紅髮男子要少,兩相比較之下,吳哲實在是佔了上風。

    發男子將對方的狀況收在眼底,心中急的像是有團火在烤炙,他本就不是一個性格堅忍之輩,此刻情勢逐漸惡劣,他便動了敗退的念頭。

    然間,他猛的一低頭,一頭紅髮居然像是長針一樣根根豎起,接著倒捲而出,疾刺向對擊中的吳哲。

    哲猝不及防,一頭鋼針似的紅髮當頭罩落,眼看難以倖免。

    鈞一發之際,吳哲手中的滔海雪麒槍根本不曾停頓,而是驀然一聲爆喝:「破!」

    血決瞬時發動,魔氣潮水般的湧出,手中的滔海雪麒槍超出速度的極限,劃出數千道光影,將紅髮一一擋落。

    發男子立時大驚失色,對著身後大聲的驚叫:「光暗兩位尊者,救命啊!」

    聲音響起的同時,千米之外的峰頂一片黑色的濃霧極快的掠了過來。

    哲心中一驚,手中的滔海雪麒槍卻是加速的刺動,一擊之下,終於撕開紅髮男子的刀圈,一槍刺中他的腰腹之處。

    血立時橫流,紅髮男子的罡氣威勢一瀉千里,再也鼓蕩不起來,吳哲正想再進一步的將其擊殺,奈何此時一陣陰測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小子敢爾。」

    一聲低吼響起的同時,漫天的黑霧化作兩道黑色的長蛇湧了過來,聲勢之駭烈卻非紅髮男子的攻擊可以比擬。

    料吳哲不退反進,雙手將滔海雪麒槍用力的拋向半空,昂然迎上了對方的兩條遮天蔽日般的黑色光蛇。

    時就連紅髮男子都停住暴退的身形,愕然望著吳哲的身形給黑色的光蛇淹沒,心中卻沒來由的一陣驚悸。但暗之尊者並非是自己可比,實力足有九星斬魔尊者之力,任憑吳哲的實力如何出眾,在這雷霆一擊之下也是難逃粉身碎骨的下場。

    手一片刺入骨髓的冷寒之意,吳哲的雙手在接觸到暗影之蛇的剎那,一層表皮盡褪,血肉模糊,吳哲卻咬牙忍住疼痛,引龍決在關鍵的時刻透體而出,左手畫方,右手畫圓,於生死交接之刻將兩道黑色光蛇的衝擊力消去,控制在掌握之中。

    空中響起一道淒厲的撕碎空氣之聲,滔海雪麒槍帶著烈烈風勢急衝下來,吳哲雙手一揚,兩道黑色的光蛇立時呼嘯而起,砸上了當頭落下的滔海雪麒槍。

    然一聲爆響,漫天的黑霧迸散。

    時,黑色霧氣之中卻射出一道快到不可思議的殘影,只是一閃,便已在百米開外,一槍刺穿了紅髮男子的胸膛。

    發男子呆呆的看著胸口已沒入一半的滔海雪麒槍,滿臉的不可思議,耳畔忽的響起刺耳的尖嘯,那是滔海雪麒槍刺破空氣之時發出的聲響。

    度竟然快過了聲音,當這個念頭掠過腦海的時候,接踵而來的是無邊的疼痛和永遠的昏暗。

    小畜生,納命來。」

    發男子身軀倒下這時,千米之外山崖的黑服老者憤然一聲大喝,身軀劃過千米的距離,大手一揮,瀰漫的黑氣便在空中鼓蕩成形,變成一隻巨大的黑色大鳥,雙翅張開足有二十米的長度,渾身繚繞著黑色的霧氣。

    嗜影鳳凰!」

    哲心中一驚,這隻大鳥沒有幻化出眼睛,但全身翎羽栩栩如生,根根精亮,一隻鳥喙彎彎曲曲,通紅如火,不是十品下階的嗜影鳳凰又會是誰?

    影鳳凰長鳴一聲,似乎知曉了主人的怒意,雖然是罡氣所化,但聲勢更加驚人,幾個閃落便衝向吳哲,摧枯拉朽般的將四臂修羅與電光銀龍撕成了粉碎,又衝向了攔在吳哲身前的冰雪麒麟。

    冰雪麒麟受困於實力難以全部發揮,幾個回合便被嗜影鳳凰打的傷痕纍纍,最為化作一道白光竄回了滔海雪麒槍之內。


    看嗜影鳳凰難以抵擋,吳哲心中一沉,卻激起了他的傲氣,命運紙牌脫袖而出,就想與對方拚個魚死網破。

    在此時,千絕湖之內的白色凍霧忽然散開,一道交雜著土青二色光芒的粗大光柱直衝雲霄,天空立時滾滾蕩蕩,風雲退避,虛空中甚至被巨大的光柱刺的片片碎裂,露出一個黝黑而又深不見底的漩渦。

    是異空間的圖案,吳哲曾在天柱山魔主破出封印時看見過。

    地之間風停雪止,所有人都感覺到寸步難行,就連暗尊者也覺得渾身難以動彈,半空中的罡靈嗜影鳳凰更是化作片片碎影消散。

    就在此時,六隻巨大的妖獸在光柱之中顯現了出來,左邊是一隻四翼的火焰金瞳鶴、一隻巨大厚實的龍頭大龜、一隻身軀頂天立地的六耳黃色大猿,而右邊則是一隻青光四射的鳳凰、一條雙翼的青龍、還有一隻似虎非虎,肋生肉翼的怪獸。

    六隻罡氣顯現的妖獸一處,天地為之失色,滾滾的魔壓撲面而來,像是要將人的肉體碾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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