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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異界大陸)火星引力 -【天辰】《連載中》

第240章 石破天驚


        葉無辰見她半天都沒有動作,目光一側,似笑非笑道:“小丫頭,該不會是不知道怎么服侍男人吧?”

    “我……我才沒有!”四丫聞言,偷偷一咬牙,猛的矮下身體,在葉無辰驚訝的目光中張口向他的要害部位咬去。

    “啊!喂……你做什么?!”葉無辰猝不及防之下被咬的直吸冷氣……當然不是爽的,而是那狠狠的一口差點沒把他給咬斷。四丫被他的一聲痛呼嚇了一跳,紅著臉松口,小聲說:“我問過我娘了,我娘說過要先用口弄濕,再……再……”

    葉無辰大汗淋淋,几乎是咆哮著喊道:“給我別動!!”

    四丫被他這聲忽然爆發的大吼嚇得一個激靈,懵懂之下,竟真的就那么一動不動。她此時兩腿分開,兩只踝圓趾斂的細白小腳分別點在葉無辰身體的左右側,就這么蹲在他的膝蓋位置,身體再稍微向下點就會騎到他身上。下身衣服已經全被她褪去,粗布長裙被她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卷上,兩條光裸筆直的腿几乎全部裸露在外,雪白的膝彎微露青筋,窈窕的雙腿曲線完美無瑕,連一絲余贅也無。飽滿雪臀則是一團完美的***曲線,挺翹處几可置物。葉無辰雙目所在的位置,可以將她雙腿間同樣毫無遮掩的少女禁地一覽無遺,隱約釋放著一種奇異的少女芳香。他開始感覺自己的某個部分膨脹到發疼。

    葉無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瞥了這個臉紅似血的小丫頭几眼,就算她再這么大膽,在這種情形之下也不可能做到完全放的開。相反的,葉無辰反而恢復了平靜,他慢慢悠悠的說道:“小丫頭,既然你那么想要的話……好吧,趴下來,像剛才那樣,不過記得不要用牙齒碰到。”

    四丫也沒有出聲,半點猶豫也沒,乖乖的趴下身體,像只小白犬一樣迷迷糊糊的做著能讓普通女子羞憤欲死的事。

    細膩的刮粘感讓葉無辰舒爽的几乎痙攣,他調整了下呼吸,瓮聲瓮氣的指導起來。既然反抗不了強*奸,那就不如化被動為主動,放開了去享受能讓男人短命的刺激。

    四丫不但有著傲人的長腿,某些方面也有著相當傲人的天賦。最容易調教的,總是一些什么都不懂,卻又是固執又是不服輸的小丫頭。葉無辰被她伺候的舒舒服服,半依著樹享受著,偶爾還會伸出手去把玩一下她軟綿綿的綿乳,帶起她身體的戰栗和口中混著口水的輕吟。

    后面發生的一切順理成章,四丫在葉無辰的指導之下試探著將他容納,她紅菱似的唇瓣歙動著,朦朧的眉眼一會兒揪著一會兒瞇起,身體不住顫抖,似是有些吃不消;直到瀉力之下不小心一下子坐了下去,完全沒入,她發出一聲淒厲的痛吟,摟著他的脖子半天不敢動彈,身體不斷的輕微瑟縮著,然后又抬起臉來,挂著淚珠笑嘻嘻的說道:“這個樣子,我就可以嫁給你了。”

    此時的她連最后的長裙也褪去,一絲不挂。烏黑的長發攏在胸前,完美的身體上回映著若有若無的晶瑩液光。

    葉無辰看了一會她的眼睛,忽然意味深長的輕聲道:“其實,你用不著這樣。”

    過了一小會兒,四丫開始自己動了起來。稚氣未脫的滑膩身軀與他緊貼,兩條纖長的美腿纏在他的腰間,修長緊致的小腿交叉合攏在他的身后,裸足摩挲著他腰臀股后,那細膩至極的膚觸仿佛珍珠磨粉,僅僅是滑膩感就讓葉無辰舒爽到几乎失控……或者,如果不是他全身脫力,他已經失控。

    初始四丫的動作還顯得笨拙,很快便開始熟練的馳騁。劇烈的動作間濃發攤散,一對椒實般的尖翹圓乳賁起,兩點櫻紅在空氣中輕微的顫抖著。同很多少女的第一次一樣,她本能的攀著、扑抓著葉無辰的身體,留下無數紅艷爪痕。

    兩人都沒有說話。從劇烈的撞擊、抽搐般的顫抖、飛濺的液體,還有濃烈的氣味成了全部。逐漸的開始沉浸其中的四丫仰著雪頸張口吐息,釋放出**蝕骨的悅耳呻吟。有時,她的身體還會產生難以想象的顫抖和扭曲。汗珠不住在起伏有致的**間滾動迸散,濺落在他的身上。

    “又是一個讓男人短命的小妖精。”葉無辰粗喘著,無聲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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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頭,如果你的家人依然不同意怎么辦?”葉無辰依然半靠在樹上,雙手來回撫摸著四丫溫玉一般的大腿。隨后雙手將美腿捧起,細長的足脛末端,肉呼呼的香滑小腳不住搖晃,顯得主人還沒從**的余韻中恢復過來。

    “他們一定會答應的。”四丫嬌聲喘息著。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姐姐怎么辦?畢竟,你姐姐剛剛選擇了我,這件事每個人都看在眼里,如果我娶了你,別人該怎么看你,怎么看你姐,怎么看我呢?”葉無辰搖了搖頭,似笑非笑的說道。

    四丫半晌無言,好一會才小聲說道:“我沒想那么多……我不管,現在我是你的人了,你必須娶我。”她原本有些癱軟的身體一下子正了過來,兩條修長美腿交錯纏在他的腰間,勾著他的脖子,扭動著柔軟纖細的腰肢,又開始細喘吁吁的磨蹭起來:“我們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你不能不娶我的。”

    “那你姐姐怎么辦?”葉無辰雙手伸到她的身后,抱起她的臀瓣,揉面一般的輕輕揉動起來。

    “我……我去求她……姐姐那么好,那么漂亮,好多好多哥哥為了能娶到她一直等到今天都沒有成婚,她很容易就可以找到更好的嘛。你身體這么弱,不能保護我姐姐誒,還什么都不能做,才配不上姐姐。”四丫一邊輕喘,一邊說道。

    “既然我這么差,你為什么還要哭著喊著來……搶?”葉無辰挑了挑眉毛。

    “因為……你把我的身體都看光了,我……我就只能嫁給你了。”磨蹭了一小會,剛剛食髓知味的四丫呼吸越來越亂,她通紅著臉小聲道:“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沒等葉無辰應聲,她的身體就小心翼翼的沉了下去,一點一點將他吞沒。葉無辰長長喘了一口氣,忽然說道:“既然知道我身體很弱,就給我輕一點……你就不怕我在床上連躺几天起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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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雪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馬上,她的鼻子輕輕動了几下,她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有一點點的香氣,還有一種很重的,似乎陌生又似乎有點熟悉的味道。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搖了搖葉無辰的身體:“哥哥,該起床啦。”

    平時,凝雪每次醒來時那輕微的響動都會讓葉無辰也跟著醒來,這次卻睡的很沉很沉,凝雪接連搖晃了好几次后才睜開眼睛。他抬了抬手,馬上手臂又無力的垂了下去。現在的他不同往日的他,被四丫一頓狠榨,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力氣,身體軟綿綿的就像一團棉花。

    “哥哥,你身上的衣服為什么換掉了?”凝雪驚訝的問道。此時葉無辰身上的衣服,明明就不是睡覺前穿的那一身。她對葉無辰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都了解的清清楚楚,現在的這身衣服雖然只有樣式有些輕微的變動,但她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

    “那件被你四丫給撕碎了。”葉無辰有氣無力的說道。

    凝雪水眸一眨,一臉的驚訝,“四丫姐姐為什么要撕哥哥的衣服,哥哥剛才出去過了嗎?”她又挺了挺小鼻子,“這個味道,會不會也是四丫姐的呢?”

    此時的時辰以這個空間來計算可謂之“日上三竿”,人們都已經開始了如常的勞作。凝雪一向貪睡,沒人叫的話會起的很晚,葉無辰倒是第一次這么晚醒來。就在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呵斥:“不行!你怎么可以如此胡鬧!”

    在這個和和美美的世界,這種呵斥聲極難聽到。葉無辰心知肚明,費力的起身:“雪兒,我們去看看怎么回事。”

    “得償所愿”的四丫終于鼓起勇氣將她的家人全部聚在了一起,包括父母,姐姐,哥哥,還有她一向敬畏的爺爺,很堅定的說她要嫁給葉無辰。結果可想而知,他們先是覺得好笑,勸慰她不要胡鬧,見她不依不饒,而且是鐵了心的姿態,老頭子終于忍不住沉眉吼了一句。

    “可是,我都已經把身體給他了!”

    當葉無辰被凝雪推著走到門口時,四丫口中剛好蹦出這么一句石破天驚的話,葉無辰心中差點有了掉頭就走的沖動。自己貌似來的也太不是時候了。

    屋子里一下子變得落針可聞,四丫的父母瞪大眼睛,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話。她的母親走了過去,板過她的身體,細微的打量了一會,驚訝道:“四丫,你竟然真的……”她一下子就看的出來,昨天還是處子之身的四丫今天竟然……就不是了,
第241章 北帝聖主


        二丫的臉一下子變得有些發白,她走過去,擔心的說道:“姐姐知道你喜歡他,可是你今天才十五歲啊,怎么可以……”

    “我不管!我不這么做,你們怎么會答應讓我嫁給他嘛!爺爺,你就答應了好不好?”四丫知道自己最大的阻力就是她的爺爺,主要的攻勢也落在他的身體,但她剛說完,卻發現平時慈眉善目的爺爺此時臉色陰沉的嚇人。就連她平時看似呆頭呆腦,嘻嘻哈哈的父親也是臉色發黑,全身冰冷。

    她一下子被嚇住,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自從她說出那句話后,氣氛就一下子變的不對起來,變得很可怕。

    四丫的父親搖頭道:“父親,這都怪我,四丫的年紀還太小,我還沒有告訴她太多東西。”

    老頭子的臉色依然黑的像炭,皺紋死死的擠在一起,壓抑著一種痛苦與憤怒并存的復雜情緒。這時,被凝雪推進來的葉無辰說道:“老爺子,跟我來一下,我有話要和你說。雪兒,我們回去。”

    說完,還沒完全進入屋門的他又和凝雪一起返回自己的屋里。以往,他對老頭子說話時都用的一種尊重的語氣,此時,卻是以一種命令式的語氣。老頭子心潮未平,聞言稍一側目,心煩意亂間也不想再面對四丫,長嘆一聲走出門去。

    老頭子走后,四丫身上的那股沉重壓力才小了几分,她戰戰兢兢的問道:“爹,爺爺怎么會那么生氣,我只是真的很想……”

    她的父親一搖頭,黯然嘆道:“四丫,你無論怎么胡鬧,你爺爺也不會真的對你生氣。但你這次……哎,犯下的是最不能觸犯的死罪啊!”

    “啊?”四丫檀口微張,茫然不知所措。

    葉無辰和老頭子一前一后來到了屋里,葉無辰在凝雪的幫助下轉過輪椅,面對著老頭子。老頭子開口道:“這件事,我怪不得你,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有四丫的胡鬧性子,你應該也是被強迫的吧。只是,你以前畢竟不屬于這里,有些事情,不會是表面上那么簡單。”

    老頭子目光如炬,全部說中。葉無辰卻沒有和他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我來到這里已經有些時日了。雖然現在的我已經等同廢人,但在這里的每一天,我都過得很舒適。這里的每一個人都讓我看到了人性至善至純的一面,我感激著你們每一個人,就像我現在坐的這副輪椅,就算有一天我的身體恢復,它也將會是我寶貴的收藏。在這里的這些天,我一直都在疑惑著這個純潔的世界究竟是怎么來的,當年,那和我一樣從斷魂淵上墜落下的人為什么會在一種奇異力量的保護下沒死……老爺子,你能告訴我這個答案嗎?”

    他的聲音、神態篤定沉穩,毫無波瀾,他此時帶給老爺子的感覺竟與往日完全不同,心下生疑,皺眉道:“當年,便是我爺爺從上空墜下,至于那讓他們沒死的怪異力量是什么,連他們也不知道。”

    “我知道。”葉無辰微微一笑,說道。

    老爺子目光一閃,折射出一抹驚訝:“你知道?”

    葉無辰把玩著凝雪的小手,一根一根的撫摸著她的手指,與老爺子靜靜的對視:“自從我走進了這里,就一直在深深疑惑著一些事情,一天天過去,一些東西也在腦中越來越清晰,一些疑問的答案,也慢慢的揭開。到了昨日,一個故事在我心里成型。”

    “很久很久以前,天辰大陸上就有一股很強大的勢力。它的存在無人不知,它的強大能讓一個國家俯首,不敢招惹。但它們雖強,卻從來不會仗勢欺人,甚至超脫世外,連涉足塵世之事都几乎不曾發生過。因為它的存在并非人為組織,而是背負著一個上古流傳下來的古怪使命,尋找著一個人,一件東西,在找到那個人那個東西之前,不得涉足塵世紛爭。”

    葉無辰瞥眼看向老頭子,發現他已經是一臉驚容。

    “然而,他們找了百年、千年、萬年,無數年,都沒有捕捉到絲毫蹤影,他們開始懷疑,那個傳說是不是根本就是假的,他們就這么被几句古老的話欺騙玩弄的一代又一代。于是,這個龐大組織的內部開始出現分歧,一部分固守著他們存在的意義和使命,一部分則開始轉移注意力,因為他們所擁有的龐大勢力而開始產生了權力**,准備掌控天下。成為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能決定天下蒼生的天下之主。”

    “他們的這個決定和那上古留傳下來的訓言完全相悖,雖有一大半在權利的**下准備付諸行動,卻也有一部分人堅決反對,于是,矛盾因之而生,終有一天,矛盾在一個契機下徹底激發,引發了一場內部的死戰。但追逐權利榮華是大多數人之本能,固守自身使命的畢竟只是少數,主動挑起這起內部之戰著也必然是那些欲踏足天下的人,因為不滅了那些反對之人,他們付諸行動必定阻力重重。而那些固守者都是維護他們存在意義之人,不會愿意看到這種自相殘殺的局面發生。但**一旦燃起,將如惡魔一樣蠶食人的理性和良知,面對那些向他們舉刀的昔日伙伴,他們不得不應戰。”

    “也許戰了很久,也許他們只是盡可能的逃和躲藏來減少慘劇的發生。終有一天,他們被逼到了大風國的斷魂淵的邊緣,筋疲力竭之下被隔斷了逃生之路。那時,他們已經被殘殺到只剩下少數人,絕望之下,他們不愿自己死在曾經的伙伴手下,跳下了斷魂淵。那時的時間,大概是現在的百年前。”

    老頭子皺眉看著這個正講著一個“故事”的年輕人,終于插口道:“是不是四丫告訴你的?”隨意他又否決:“不是她,她應該還不知道這些,是三娃,或者二丫告訴你的?”

    “雖然每個人都以為永遠出不起這里,也就不會把什么當成祕密。但這件事,的確沒有誰告訴過我什么。我的猜想而已。不過老爺子既然這么問,就說明我猜的并沒有錯。”葉無辰微笑道。

    老爺子輕微動容,他想不明白,他究竟能依據什么猜到這些東西。

    “我想下面的故事,你應該更感興趣。”葉無辰說道,然后繼續講述起來:“那些跳下斷魂淵的人原本以為自己必死,但沒想到,在落到一半的時候,他們的身體開始被一股奇妙的力量牽引,原本豎直下降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飄向我們現在所在的方向,那股力量不但牽引著他們,還讓他們下降的速度越來越慢,等他們落到地面上時,根本毫發無傷。他們在巨大的驚喜之后,很快發現他們周圍竟有著一個無論如何也打不破的結界。于是,他們雖然被困在里面,但在必死之地生還的他們只有滿足,并確信著是他們所堅信的信念在保護著他們。所以雖然他們被結界所封閉,卻從來沒有放棄過那個使命,并依舊一代代的傳下,誰都不可再背叛。”

    “天命不可違。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他們想的沒錯,是他們的堅持和忠誠救了他們,他們,以及現在的你們所守護的東西沒有拋棄你們。因為救你們的,正是你們北帝宗所一直尋找的——災厄弓!”

    葉無辰伸出右手,一道血光從他的眉心射出,在他手間凝成一把有著恐怖外表的血色之弓,“當日,沉睡在斷魂淵之下的災厄弓感受到了北帝血脈的下落,于是用自己的力量將所有落下的人,連同那些沒有純正北帝血脈的人也一同救下,并和自己一起封閉在結界之中。”

    老頭子的身體僵住,目光死死的盯在葉無辰手中那把血色的弓上,無意識間,他伸出了顫抖的雙手,似乎是想讓雙手更靠近它几分,不知不覺,他的雙目已經是老淚朦朦。他就算不記得全部,也不可能不記得這把他們的祖先不知找尋了多少的年的災厄弓,它的外形就像烙印一般死死的印在他的心中,而外人,卻絕不可能知道。而族譜上說過,它的氣息是一種讓人膽寒的血腥殺戮之氣。眼前的這把弓,它的外形,它的氣息,還有它出現的方式……讓他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懷疑。

    北帝宗存在之久無人可知,他們找尋了一代又一代,卻均是一無所獲,如今卻在他的眼前真實的呈現。他內心此刻的激動比之他前半生加起來的還有重。老淚縱橫間,他沒有失去理智,馬上擦干眼淚,手忙腳亂的將手伸入懷中,掏出了一塊從不離身的玉。玉呈弓形,掌心大小,他從不離開。就在這塊玉出現在災厄弓面前的那一刻,赤色的玉身忽然釋放出刺目的紅光。

    這塊北帝之玉中,流淌著北帝最純正的血液,是北帝宗每一代宗主的標志,能與北帝之弓發生強烈的共鳴。那刺眼的紅光,打消了老頭子所有的懷疑。他將玉收起,扑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激動無比的俯首道:“北帝宗第代宗主炎天威,拜見聖主!”

    他將頭重重的叩下,全身依然在劇烈的顫動著,彰顯著那無法平靜的心潮。

    凝雪驚訝了好一會,慌忙想要過去將他扶起,卻被葉無辰一手拉住,他微笑問道:“老爺子,我現在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你依然要尊我為聖主?”
第四卷 風翻雲變 第242章 真正的北帝宗  

  凝雪驚訝了好一會,慌忙想要過去將他扶起,卻被葉無辰一手拉住,他微笑問道:“老爺子,我現在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你依然要尊我為聖主?”

    老頭子沒有起身,顫抖而堅定的說道:“能得災厄弓承認者,便是我們的聖主!我們必須誓死追隨,永不背叛!尋找聖主與災厄弓是我們北帝宗萬千年來存在的唯一理由,祖訓有雲,順著,得天之庇佑,逆著,得天降大難。當年我爺爺他們僥幸未死,便是得到了天之庇佑,我們豈敢忤逆祖訓之言,忤逆聖主!我炎天威愿誓死效忠聖主,若有異心,天誅地滅!我相信聖主現在的狀態只是暫時,他日必定引領我北帝宗走出這里,走向真正的天下之巔!”

    他說的字字堅定,字字發自肺腑,沒有半分的虛假。葉無辰輕微點頭。在南皇宗面前,他沒有亮出斬星劍,在這“另一個”北帝宗宗主面前,他亮出了災厄弓。因為前者一旦亮出,他們最可能做的是殺人奪劍,后者,換來他們的誓死追隨。

    “老爺子,起來吧。”葉無辰滿意的說道。他只是一個廢人,如果老爺子真的有任何不軌不誠之心,殺人奪弓只是舉手之勞。但他依然重重跪在他面前,向他表達自己的忠誠,這其中,不需要存在什么虛假——這也和葉無辰所料完全相符。否則但凡有哪一點不妥,他也不會將災厄弓拿出。

    “謝聖主!”此時的老頭子在葉無辰面前就像一個面對君王的忠臣。他站起身來,依然抹不去臉上的激動之色:“原本你竟是聖主……真的是天意,天降聖主,我們的堅持和忠誠,讓上天果然在眷顧著我們。”

    葉無辰說道:“你們真的愿意就因為一把弓,就對我一個萍水相逢之人忠心,不惜賣命?”

    “永世追隨,永不背叛!否則人神共誅之!”

    “如果我要你們滅掉另一個北帝宗,你們也會答應?”葉無辰半認真半試探著問道。

    老爺子面色無波,平靜的說道:“縱然沒有聖主之命,我們也恨不能殺之!”

    “哦?他們當年雖逼的你們爺爺一輩跳崖,但畢竟和你們一樣同屬北帝的血脈,算的上是你們的親人。”

    “不!”老爺子卻是搖頭,眼神凌厲:“他們,根本就稱不得北帝宗,因為我引領的北帝宗,才是真正的北帝宗!”

    “哦?”

    老頭子說道:“在我們北帝宗,擁有著北帝直系血脈者都是一脈單傳,可生數女,但子卻永遠都只能有一個。擁有直系血脈者必為北帝宗宗主。我有七個女兒,卻只有一個兒子炎斷滄,我的兒子有三個女兒,大女兒夭折只余其二,也只有一個兒子炎弓洛。其他炎姓者,皆是我們北帝之女與外姓之人所生,取炎姓歸于北帝宗下,并一代代開枝繁衍。擁有最純正北帝血脈的,每一代都只有一人,聖主所知道的那個北帝宗的宗主根本就一……雜種!根本沒有資格引領北帝宗。他所引領的那個北帝宗,也根本就不是北帝宗!”

    葉無辰眉頭越收越緊,最后緊緊的擠在一起,良久之后,他輕微點頭:“原來如此。”

    目前天辰大陸上的那個北帝宗中炎姓之人具有的,只是小部分的北帝血脈,但并不妨礙他們修行炎魂訣和使用乾坤灌頂**,并沒有因為不純的血脈而衰敗。但純與不純也必定會有著差距,還可能會是不小的差距。不知道眼前的這個老爺子,會強大到什么程度。

    “聖主,不知道這災厄弓是?”看向災厄弓時,老頭子的眼神充滿著虔誠。

    “它,就在你們的腳下,我是在它的召喚之下找到它的。”

    “腳下?”老頭子輕微失神,自嘲的笑道:“我的爺爺,我的父親,還有我又怎么會想到,一直在苦苦找尋的災厄弓竟就在我們的腳下,和我們相伴了這么多年。不知若是九泉之下我的爺爺和父親得知,會是怎樣一番感慨。”他感嘆一番,恭敬的說道:“聖主請放心,我就算是豁出老命,也一定會幫您恢復身體。”

    “那,我和四丫的事……”葉無辰笑著問道。

    老頭子一怔,然后哈哈笑道:“哈哈哈哈,擁有北帝直系血脈者所生之女本就是聖主的女人,到二十五歲依然未找到聖主之時方可嫁人。四丫誤打誤撞之下,倒也總算沒闖出什么大禍,不然我可是真是難辦了……你們几個,都進來吧。”

    葉無辰輕微一訝,這才發現門外隱約站著几個人影。被老頭子這么一喝,他們也藏不住,推門走了進來。

    “北帝宗第代傳人炎斷滄拜見聖主!”老頭子唯一的兒子,那看上去傻不拉几的中年大叔一臉鄭重的拜倒在地,他的妻子緊隨其后。

    “北帝宗炎秋沙拜見聖主!”

    “北帝宗第代傳人炎弓洛拜見聖主!”

    “……炎弓月拜見聖主。”

    見自己的父母還有哥哥姐姐都拜了下去,四丫又是渾渾噩噩又是覺得好玩,也在最后面跟著拜了下去,一邊偷眼看著葉無辰一邊嬌滴滴的喊道:“炎弓若拜見聖主哥哥。”

    老頭字聞言先是會意一笑,然后胡子一翹,嚴肅的說道:“我們都是擁有北帝血脈之人,聖主就是我們的天,不許這么沒大沒小。”

    “可是,爺爺剛才也說過,我是聖主的女人。”之前被嚇了好大一頓,現在心情好到不得了的四丫一點都在乎的吐吐舌頭,然后忽然起身,沖到葉無辰身邊,身體矮下抱住了他的脖子,嘻嘻笑了起來:“聖主哥哥,我是你的女人啦,嘻嘻嘻嘻……”

    老頭子眼睛一瞪,心中則是呵呵一笑,也沒說什么,因為葉無辰根本沒表現出任何反感。

    “你們快都起來,我們現在可都是一家人,你們對我這么客氣,反倒讓我都很不自在了。”

    他們這才站了起來,炎斷滄起身之后立即恢復本性,大笑道:“哈哈哈哈,原本我家三娃不小心撿回來的居然是聖主,這可真是乖乖不得了啊……”

    話剛說一半,腦袋上就挨了一下,那鄉下農婦打扮的炎秋沙一臉責怪道:“說什么撿回來的,我們聖主大人明明是從天而降。聖主就是聖主,光是這幅俊俏的表象,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炎斷滄拍拍腦袋,嘿嘿傻笑。炎弓洛正激動的搓著手,卻被炎秋沙一把扯了過去,笑的那叫一個春花燦爛:“看我們的兒子多幸運,祖先找了一輩子又一輩子都找不到聖主,我們的兒子什么都不用干就找到了,還有我們的女兒也是。”

    二丫,也就是炎弓月滿面紅暈,一直偷偷看著葉無辰。

    四丫,也就是炎弓若一把將葉無辰手中的災厄弓搶過,大呼道:“哇!這就是你們經常說的災厄弓?看起來又帥氣又嚇人。爺爺,有箭嗎?我想試試看,看看這把弓有沒有你們說的那么厲害。”

    見她在“聖主”面前依然這么肆無忌憚,連災厄弓都毫不顧忌的搶了過來,炎天威和炎斷滄相視苦笑。炎弓若畢竟年紀很小,很多事情只是隱約知道那么一點,還沒來得及被培養成那深埋骨子里的忠誠。炎天威搖頭道:“四丫,這把弓除了聖主,誰都無法使用,你雖然有著北帝的血脈,不會受到災厄弓的排斥,但也永遠別想拉開弓弦。”

    “咦?”炎弓若心中大奇,半信半疑的伸手拉向那血色的細長弓弦,一用力之下,手指隱隱作痛,但弓弦果真是紋絲不動。她還欲不服氣的再試驗上几次,手中的災厄弓忽然化成一道血光,射入葉無辰的眉心之中。

    炎弓若不滿意的扁了扁嘴唇,小聲道:“哼,小氣。”

    炎天威恭敬道:“聖主,我們這里共有三百三十九人,無論男女老少全部是北帝宗之人,無一外人。此后一切都將聽從聖主號令,不知聖主接下來有何安排?”

    葉無辰微微想了一會,說道:“我想去北方的那個禁地看看。”

    “這……既然聖主有令,我們這就送聖主過去。”

    葉無辰點了點頭:“讓弓洛哥送我過去就好。”

    炎弓洛一聽倒是慌了神,趕忙說道:“這聲哥可叫不得,你是聖主,我們的使命便是追隨和忠誠于你,這這……這讓我怎么承受的起。”

    葉無辰輕然一嘆,又搖頭笑道:“我們以前兄弟相稱,好不愜意。現在反倒是生分了許多。如若這樣,我寧愿不要這個聖主的虛名也罷。”

    炎斷滄哈哈大笑道:“三娃,聖主如此胸懷,你要是再堅持反倒是矯情了,一切就隨聖主之意。話不多說,你快送聖主去北邊一行吧,記得千萬別讓聖主受到什么傷害。”
第四卷 風翻云變 第243章 禁地,風   

凝雪推著葉無辰向北行去,炎弓洛退後半個身位同行,並為他們引路。他原本想代替凝雪來推葉無辰,卻被這個平時乖巧無比的女孩執拗的拒絕,他也只好作罷。

    「聖主,那裡真的很危險,稍微靠近一點就會被傷到,我們去看一眼就好,聖主可千萬不要試圖去靠近。」炎弓洛慎重的勸說道。

    葉無辰閉目不答,不知心裡在想著什麼。

    走了很長一段距離,他們終於來到了這個小小空間的禁地。眼前赫然是光禿禿的一片,不但寸草不生,且地面平整的不可思議,如一面鏡子一般。沒有事物,也沒有任何的聲響,任誰第一次來到這裡也只會覺得驚奇,不會察覺到有什麼危險之處。

    「聖主,就是這裡了。當初就是有人不小心踏進了那裡,一下子就屍骨無存。此後再也沒有人敢進去。」炎弓洛彎下身,撿起地上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手腕一抖擲了過去。

    可怕的一幕呈現,那塊石頭剛剛碰觸到眼前這塊禁地的範圍,便轉瞬之間粉碎成了細微的粉末,下一秒,粉末又變成了更小的粉末,最後直到小到他們再也無法用眼睛識別,就這麼完全的消失在其中,被分解成天地間最微小的粒子。

    凝雪被嚇的呆了好一會,才低聲呼道:「好嚇人,真的好嚇人。哥哥,我們離這裡遠一點好不好?」

    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其原因,葉無辰凝視了前方的空地許久,問道:「這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是什麼力量如此可怕?」

    炎弓洛搖頭道:「我爺爺他們曾經不止一次的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最後都是無果而終。久而久之,也就放棄了,嚴命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這裡。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人敢走近這裡,這裡就這麼成為唯一的禁地。我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想知道這個可怕的地方究竟是怎麼形成的。」

    葉無辰沉思良久,忽然說道:「雪兒,推我過去。」

    凝雪一怔,炎弓洛大吃一驚,慌忙攔在他身前,急聲道:「聖主,千萬別!前面比你看到的還要可怕,別說你我,就連我爺爺都不敢靠近。這可真的不是鬧著玩的。」

    「哥哥,那裡好可怕,不可以過去的。」

    葉無辰左手劍神指環一閃,手中已經出現一把鋒利的小刀,他手一橫,切下了自己小縷的頭髮,放到一臉驚疑的炎弓洛手中:「把它丟到裡面去。」

    炎弓洛心中疑惑,轉過身來,右手平平揮出。那輕飄飄的頭髮如被什麼力量牽引住一般,直直的飛向前方。要做到這種程度,著實要比投擲千鈞巨石還要難上幾分。

    那一小束頭髮飛進了那可怕的區域,卻沒有像炎弓洛想的那樣被分解的絲毫不剩,而是在力盡之後輕飄飄的落在了地面上。那平滑無比,沒有任何瑕疵雜物的地面上就這麼多出一件黑色的異物。

    「這……」炎弓洛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腳下一動,將一顆石子踢了進去,那石子眨眼間便被分解成灰飛,再無存留。

    炎弓洛心中驚訝萬分,一臉驚疑的問道:「聖主,這是怎麼回事,你的頭髮竟然,竟然……」

    葉無辰的臉上露出一抹平淡的笑,剛才的試探,完全應驗了他心中的猜測,他說道:「這是風。」

    「風?」

    「沒錯,是風。是可怕到極點的風。緩慢的風很柔和,迅疾的風則會像刀一樣。而當風元素密集到一種可怕的程度,就會產生這種可怕的風。一旦被這種風捲中,便會被絞殺的屍骨無存嗎,就像那被風絞成粉末的石頭一樣。」葉無辰微笑著說道。

    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但他的體質卻不會改變。世界上再強再密集的風元素也不可能對他造成什麼損傷。

    「那為什麼你的頭髮竟然沒有……」

    「因為我不怕風。」葉無辰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炎弓洛連忙將他扶住,細細品味著葉無辰剛剛說的那句話——不怕風?這句話意味著什麼?難道竟然是不懼怕任何的風元素?這有可能嗎?

    葉無辰抬手擋開炎弓洛的手臂,說道:「放心吧,這個地方,傷害不了我。」

    「可是,哥哥……」凝雪見他想走到裡面去,焦急的跑過去拉住他的衣服,用力的搖頭。

    葉無辰低下頭,輕柔的說道:「我的命有一半是來自雪兒的,怎麼會捨得做傷害自己的事呢,相信我,你忘了嗎,我不怕火,不怕水,也不會怕風。什麼都不會怕的。」

    凝雪這才放開了手,輕輕的點頭,但雙手依然緊緊的抓在一起,緊張的看著他。

    不怕火,不怕水……什麼都不怕。炎弓洛覺得自己暈乎乎的,如果真是這樣,那豈不是……那簡直就是怪物啊!

    「聖主,就算你真的不怕這裡,但萬一呢……這裡面什麼都沒有,根本沒必要進去的,千萬不要冒這麼大的危險。」炎弓洛還想阻攔,因為這裡的可怕早已深入人心,雖然葉無辰的頭髮在其中奇異的安然無事,但他想不緊張是不可能。葉無辰抬手打斷他的話,邁著酥軟的腳步向前走去。

    這些天的相處,葉無辰給他最深的印象便是篤定沉穩,此時見他一意孤行,知道必有其用意,也只好不再阻攔,和凝雪一樣緊張的看著他一步步走進,心臟也跟著劇烈跳動起來。

    葉無辰踏出一步,腳邁進了那可怕的區域,凝雪和炎弓洛的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但馬上又完全的放下,並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葉無辰再向前一步,整個身體都踏進了裡面,別說被傷到,就連衣服都沒有任何的損傷。

    「太……太不可思議了,不愧是聖主。」炎弓洛瞪大著眼睛,不敢相信的念叨著。

    葉無辰依然在向前走動,一直走出十幾米後才立竭,身體搖晃了幾下後,他小心的轉過身來坐下身體,擺好姿勢,就那麼面對著他們盤坐下來,眼睛微閉,再無動作。

    良久之後,葉無辰睜開眼睛,開口說道:「弓洛哥,不用等我了,你先回去吧。我應該要很長的時間。在這裡,不會有什麼能傷害到我。」

    他的聲音被密集到可怕的風元素給嚴重的削弱和扭曲,讓凝雪根本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炎弓洛也只聽到細微如絲的聲音。他疑慮了好久,才衝著已經再次閉上眼的葉無辰點頭,對凝雪說道:「雪兒妹妹,聖主說他要很長時間,我們先回去吧。」

    凝雪用力的搖頭,在草地上坐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葉無辰:「我不要回去,我要等哥哥出來。」

    凝雪對葉無辰那幾乎不可救藥的依戀程度他們這些天都看在眼裡,炎弓洛也不好堅持,說道:「那好吧,如果聖主晚上之前還沒有出來的話,我會給你送吃的來。」

    「嗯,謝謝弓洛哥哥。」凝雪感激的一笑。

    炎弓洛又看了葉無辰一會,這才快步離去。

    炎弓洛心中疑慮萬千,一臉焦急的趕回家中。剛一到家,便碰到了他的爺爺炎天威。炎天威見他一臉急色,眉頭一皺,問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聖主呢?」

    「爺爺,這件事我正要和你說。」炎弓洛連忙上前,說道:「聖主他走進禁地裡去了……」

    「咣當」,炎天威手裡剛拿來準備親自煎藥的鐵鍋一下子掉在地上,他一把扯住炎弓洛衣服,顫聲道:「你說什麼?」

    炎弓洛知道爺爺完全誤會了,連忙擺手道:「爺爺不是你想的那樣。聖主堅持要進去,但他進去之後一點事都沒有。現在就坐在裡面,據聖主所言,他可能要很久才會出來。我想,他可能是在嘗試著依靠那裡的可怕能量來恢復身體。」

    炎弓洛剛剛一句話差點沒把炎天威的魂都嚇出來,聽他急急的解釋完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把把炎弓洛甩開:「你小子下次能不能別說的那麼突然,我這身子骨都差點被你嚇癱了。」很快,他的臉色變的凝重起來:「聖主居然會不懼怕那個地方,這是為何?」

    「聖主說,那裡面是密集到可怕的風,而他不怕風。爺爺,你說,什麼樣的人可以不怕風?」炎弓洛疑惑道。

    炎天威沒有馬上回答,在安靜中想了許久,緩緩說道:「且不論其他,以聖主現在的身體狀況,無論多大的力量灌入都無法讓他修復,說不定反而會讓他的情況更加嚴重。又為什麼會試圖用那裡的力量恢復。」

    「人的力量不行,說不定自然的力量就可以呢。」炎弓洛隨口說道。

    但這句他隨口說出,連自己都沒有放在心中的話,卻是正中玄機。炎天威其實從一開始就錯了,錯在將葉無辰的身體以普通人的身體來看待。葉無辰枯竭的身體就如一干枯的河流,吸收的天地之靈只相當於毛毛小雨,根本不可能讓其恢復流淌。而如果是一場大暴雨……那就不僅僅是恢復那麼簡單了。

    「聖主必有其打算。我們北帝宗尋找聖主千萬年,如今終於出現。千萬年挑一的人,又豈會是普通人。聖主不會讓我們失望的。」炎天威感嘆著說道。
第244章 讓天辰大陸因我們而顫慄!!

一天,兩天,三天……

三天過去,葉無辰依然沒有出來,他一直保持著盤坐的姿勢坐在那裡,整整三天都沒有挪動過。凝雪也一直在這裡守了三天沒有離去,她的一日三餐都是由炎弓洛為她送來。

第四天,當炎弓洛再次來到這裡時,卻驚異的聽到了細微但尖利無比的風聲。風聲的來源便是葉無辰所在的禁地。驚奇之中,他隱約感覺到風聲似乎越來越大。

第五天,當炎弓洛來到時,發現那曾經的禁地之上,正席捲著一個巨大的龍捲風暴。葉無辰所坐的位置便是位於風力最大的邊緣,卻在其中紋絲不動。

曾經的風元素太過密集,快到他們看不見,聽不到,如今,卻實實在在的在他們面前呈現了風的存在。因為風元素已經變得稀薄,到了他們所能感知的程度。

「真的是風。」炎弓洛喃喃說道。只是,那可怕的風此時已經變小,又為什麼會變小。這一切必然和聖主有關,但聖主只是坐在那裡不動,究竟為什麼會……炎弓洛摘起一片草投擲向前方,那棵草在進入禁地區域時卻沒有像以往那樣馬上被絞成粉末,而是被龍卷颶風給捲走,小會之後才被風絞碎。

風雖然已經明顯的變小,但這樣的風暴依然是可怕的,至少炎弓洛依然沒有碰觸的實力。而明顯的,他察覺到風依然在減小,而且速度越來越快。於是他索性留在這裡,和凝雪一起等待。

中午時分,那風暴已經變得不那麼可怕,炎弓洛再次用一棵枯草試探了一下,然後大著膽子走了進去,安然無恙的站在了已經對他沒有什麼威脅的龍捲風中。這裡的風元素似乎一直在受什麼力量牽引,始終圍繞著這麼一塊地方,並不外洩。

風依然在減小,由颶風變成暴風,再到狂風,再到大風,慢慢的開始有了向和風轉變的趨勢。而這時,葉無辰忽然睜開了眼睛,向凝雪輕柔一笑,以手支地,吃力的站起身來。

「哥哥!」凝雪不顧這裡依然存在的風,跑過去,用自己的肩膀支撐起他的身體。風依然很大,將她的白髮吹得揚起,呼吸也有些不暢。

「聖主,你現在怎麼樣?」炎弓洛也連忙上前扶住他,關切的問道。他小心的以力量試探了一下,發現他身體依然空蕩蕩的,和之前沒有任何的區別。

「我們先回去吧。」葉無辰微笑著說道。

炎弓洛也不再問,將他扶到輪椅上,三個人終於返回。

第二天清晨,所有的人都沒有出去勞作,而是被老頭子炎天威召集到了一起,一個人都沒有落下。

今天的老頭子紅光滿面,彷彿是碰到了什麼大喜的事一般。就當人們以為他要宣佈舉辦葉無辰和二丫已經拖延了許久的婚事的事情,他卻高昂著頭,聲音深沉的喊道:「命運,沒有拋棄我們!」

一句開場白,讓周圍一下子變得安靜,人人屏住了呼吸,神色各異的看著他。這句話有著很多的理解方式,每種都讓他們心跳不已。

「百年前,我們的前輩從高高的懸崖下落下,落到了這裡,卻沒有一個人受傷。從那時候起,他們就確信是他們的堅持和忠誠救了他們,所以我們的前輩告訴我們雖然已經與世隔絕,但我們一定會有出去的一天。並告誡我們可以丟棄一切,但絕不可丟棄自己深埋血脈裡的使命和修為。我們的前輩眼光如炬,而這些年,我也很欣慰的看到沒有一個人違背了自己的使命,違背前輩們的話。所以,上蒼終於將恩惠賜予了我們。讓我們的祖先一代代尋找的聖主前來拯救和引領我們……」

他慷慨激昂的說著,眾人已經紛紛是目瞪口呆。

「從今日起,忘記你們在這裡的名字,忘記你們在這裡的身份。只需要記得,我們姓炎,骨子裡流著北帝的血,是北帝宗的人,會永遠追隨和忠誠於我們的聖主!」

每一個人的心都開始「砰砰」跳動起來。他們嗅到了一股不平常的味道。那股味道告訴他們,他們的人生將開始發生巨大的改變。

輪椅上的葉無辰被凝雪推了出來,他來到老頭子身邊,目光一掃,笑著說道:「你們想出去嗎?離開這裡,去往上空的天辰大陸。」

他此言一出,人群嘩然躁動起來,三驢子第一個跳了出來,大喊道:「想!想!我們做夢都想出去!無辰哥哥,你這麼說,是不是發現了出去的方法?是不是……」

「我,的確發現了出去的方法,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很快就和我一起離開這裡。想回來的時候,也可以回到這裡。」

人群一下子躁動起來,每個人的眼中都跳動著興奮到極點的光芒。那幾乎是他們自出生以來最大興奮,老頭子臉上笑意,葉無辰篤定的表情都告訴他們,這不是謊言,他們也不是在做夢。他們的骨子裡流淌著或多或少的北帝之血,這是一種永遠不甘於安分的血脈。這裡的生活雖然平靜,但這種牢獄一般的生活對他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痛苦難耐的煎熬。

葉無辰一抬手,稍微壓了下人群的嘩然,凝重的說道:「但是,外界的世界和這裡並不相同,那裡充斥著各種的苦難、陰謀、罪惡、勾心鬥角,到了那裡,你們很難再有現在這般平靜舒適的生活。而且……到了那裡,你們的手上可能會經歷很多的殺戮,手上染滿不同人的鮮血……即使這樣,你們也要離開嗎?」

炎斷滄哈哈一笑:「這個擔心是完全多餘的。我們北帝宗世代尋找的北帝之弓是殺戮之弓,而我們的所擁有的北帝之血也是殺戮之血,無論安分了多少年,骨子裡好戰的本性也不會改變。我們這裡沒有爭鬥,是因為這裡都是我們的親人,沒有敵人,對親人、朋友和善人,我們永遠只會露出最溫和的一面,而面對敵人和惡人,我們從來不知什麼叫仁慈和害怕。」

「對!老根叔說的一點都沒錯。如果出去之後找到了害無辰哥哥的人,我會用我的拳頭,打爆他全家的腦袋!」黑熊揮舞著拳頭,那憨厚的臉上此時晃動著濃濃的殺戮之氣,那雙小眼睛裡,竟然閃過一抹淡淡的血光。

炎斷滄的話,黑熊的表態代表了所有人。在震耳欲聾的興奮呼喊聲中,無論男女老少,全部站到了葉無辰面前,高呼著要離開這裡,竟沒有一個人猶豫或者退縮。因為他們的骨子裡流淌著北帝之血。

葉無辰緊緊握著凝雪的手,用力的點頭:「那麼,我們就離開這裡。但我們的離開並不僅僅是換一個家,而是要讓天辰大陸……」葉無辰的目光之中閃過冷厲與怨恨交織的冷芒:「因我們而顫慄!!」
第245章 寧招閻王,莫惹邪帝(上)

這是一個普通的小鎮,位於大風國的中心位置,同大風國大部分的區域一樣,這裡土地乾燥枯黃,常年風沙四起,不過這麼多年,他們也已經習慣。小鎮很小,常住之人也很少,只有那麼幾百戶,倒是因為位置極佳,每日都會有很多過往之人,也因此,小鎮的酒館客棧生意都極好。

這裡,是這個小鎮之上最好的客棧,此時時間雖已指向下午,但依然座無虛席,紛紛一邊吃喝一邊或大聲或小聲的談論著。客棧靠小窗的那個位置上,靜靜坐著一個身著寬大灰袍,頭戴寬簷圓帽之人,帽簷一直拉的很低,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相,他獨自一人自斟自飲,就連飲酒之時也沒有把頭抬起來過。眾人看到眼中,知道此人定然非比尋常,卻也無人過去試探,就連這裡的小二在靠近他的也會感覺到格外的異樣,上了後酒菜就匆匆離開,不敢多做停留。在這裡各種人都可能出現,一般誰都不會去得罪陌生人,尤其是行動怪異之人——一些大腦發育不夠健全的除外。

「聽說了沒有,天龍國太祖皇帝的墳墓被人給盜了,所有的看守侍衛無一活口。更離奇的是,那群盜墓之人從太祖皇帝所穿那件黃袍衣袖的夾縫中,發現了太祖皇帝的一個秘密詔書,詔書中稱他當年留下的一把鐵劍中藏了一張藏寶圖,誰能得其中寶藏,便會一夜之間擁有足以敵國的財富!」那神秘人附近的一個酒桌之上,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道。聲音不大不小,並沒有刻意壓低,想來也不是什麼太機密要緊的事。

他對面那人卻未見異樣,品了口酒說道:「這件事被刻意張揚了出去,現在不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了吧。且從天龍國皇室的反應來看,這件事好像並不是假的,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這麼神通廣大,能無聲無息的盜了天龍國太祖皇帝的墓,以前不知有多少膽大的人去嘗試,卻最終只能落在那重重守衛的手中。」

「聽說因為這件事天龍皇室遭竊數次,而又聽聞,似乎天龍國皇帝也在找那把鐵劍,過了這麼久,也沒見天龍國有什麼特別的變化,想來那神秘的鐵劍並不在他們手中。也不知是誰能有幸運得到那財富。」

「財富再多又如何,還要有命去花才行。相對之下,我倒是對我們大風國還有葵水國傳國玉璽被竊之事更感興趣。丟了半年多,卻依然沒有找回,這對我們大風國和葵水國來說確是個天大的恥辱。」

「聽說兩國傳國玉璽被盜之事都是由邪宗所為。」

「沒錯,這個邪宗當真是神通廣大,讓人驚懼。且不說他們視皇宮重重守衛如無物,每國的傳國玉璽都是最重要之物,所放置的地方也是隱秘之極,卻被他們悄無聲息的拿走,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找到的,或許真的如傳聞那般無所不能。寧惹南北,莫惹邪宗,皇甫世家和百里世家的滅門慘案,便是血一般的教訓啊。而邪宗之主,那個號稱『邪帝』的人,更是如惡魔一般,唉……想起來我都渾身打顫。」

「……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在我們大風國,誰提到這個名字不是遍體發寒。」

咣,客棧虛掩的木門被粗暴的推開,一個面色白淨,一身白衣,眼色陰厲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隨從打扮的人,也是腰掛佩劍。青年男子一臉的倨傲之色,似乎看誰都是矮三分,進來之後他恰巧聽到二人的談話,鼻中發出一聲冷哼:「可笑,區區一個邪帝竟把你們嚇成這般模樣,說出來也不怕丟人。」

他此言一出,原本四處充斥著各種交談聲的客棧忽然安靜了許多,人人都以一種看白痴的目光看著他。這個男子的這番打扮、神態,還有剛才那狂妄到可笑的言語,讓人一下就可以猜出,這應該又是哪個大家族的公子哥,而且是仗著家族勢力而自以為高,從不把別人放在眼裡,極不成器的那種。

剛剛交談中的二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其中一個不屑道:「寧惹南北,莫惹邪宗,寧招閻王,莫惹邪帝。你年紀不大,倒是好大的口氣。」

見此人竟以如此口氣對他說話,那青年男子臉色陰了下來,冷笑一聲,道:「在本公子眼裡,那邪帝只是一個藏頭露尾,連真面目都不敢露出來的毛賊而已,我若見他,必殺之,也只有你們這樣的廢物才會害怕的直哆嗦。」

兩人臉色稍變,另一人舉起酒杯,眯著眼,平淡的說道:「上官平川真是教出一個好兒子啊,本事學不到一成,這狂妄倒是勝出了十倍有餘。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收起你的狂妄吧,邪帝不是你所能觸犯的,若你今日之言傳入邪帝的耳中,別說你的父親,就算是整個上官世家都別想保下你。而就算邪帝殺了你,你全家也屁都不敢放一個。」他不屑的說完,再不理會他。從他背後所背的那把劍上,他猜出此人應該是大風國五大魔武世家之一上官世家的長子上官云,只可惜是個讓人不齒的廢物,他現在連搭理的興趣都沒有。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父親是上官平川?」青年男子,也就是上官云一臉驚色。

而那兩個人卻不再理會他,面對他的詢問更是看都沒看他一眼。上官云也不算太蠢,見此二人在知道他的身份後依然如此神態,知道他們也定非常人,只得冷哼一聲,強行壓下火氣,抬眼瞄了一眼這個客棧,然後眉頭明顯皺了一下,顯然是對這裡的簡陋極為不滿,

他看了窗戶的位置一眼,走了過去,用劍柄敲了敲桌子,斜著眼說道:「小子,這位置我要了,識相的就讓開吧。」

這個桌子上所坐的人,正是那個身著寬袍,頭帶寬帽。一直沒有露出臉的神秘人。上官云聲音落下,他頭未抬,眼睛未斜,依然在那自斟自飲,仿若完全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

那小二一見這架勢,慌忙上前勸解道:「這位公子爺,樓上還有兩個雅座,你看能不能……」

「給我閉嘴。」上官云一聲冷哼,他剛剛因那兩人而憋了一肚子火氣,此時正在藉機找人發洩,他陰惻惻道:「就你這破店本公子願意進來已經是給足了臉面,少在這裡給我唧唧歪歪,本公子今天就是要坐這個位子!」

那小二知道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也不敢堅持,他看了那神秘人一眼,更是不敢上前勸解,只好唯唯諾諾道:「那公子爺和這位客官好好商量下,千萬莫傷了和氣。」說完,腳步匆匆的離開,以免被捲入。他如何看不出,這個人更像是在故意找茬。

「喂,我家公子叫你讓開,你耳朵聾了嗎!」上官云身後的一個隨從也上前喝道,同時用腳踹了一下桌子腿。

那神秘人依然聞若未聞,視他們如無物。而他的這種反應,反而更刺激了上官云想要釋放的怒氣,他陰笑道:「小子,別以為本公子看不出來,這麼大熱的天你卻穿得這麼嚴嚴實實,想來是附近的哪個通緝犯吧。這些膽小的廢物就算看出來也屁都不敢放一個,今天落在本公子手裡,算你倒霉!大寶,把他的帽子給我掀了!」

那個被喚作「大寶」的隨從應了一聲,上前一步,一把向神秘人遮臉的寬帽抓去,然而他的手剛伸出,口中卻忽然發出一陣悽慘的慘叫聲,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左手握住了痛的已經近乎麻木的右手,叫的撕心裂肺。他的右手血流如注,手心赫然插著一根筷子。那長長的筷子竟沒入了一大半,而無人看清這根筷子究竟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插進他手心的,就如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個位置,只有那個神秘人,他依然安靜如初,沒有半點的反應。

上官云忽然感覺到全身泛起一股冷氣,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然後猛的拔出上官家的家傳至寶柳玉劍,一劍刺向那神秘人。

乒……

剛剛刺出的劍如同猛然撞擊在堅硬無比的玄鐵之上,一股比他刺出去的力道大出不知多少倍的反震力襲來,讓上官云一聲慘呼,柳玉劍脫手飛出,高高飛去,然後落在他身後數米處的地面上……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這聞名大風的靈劍竟在落地之時碎成了數十段。而在碎劍的旁邊,多了一根木筷,完好無損。

一道道目光全部投到了那神秘人身上,他雖然自始至終都未有任何的動作,但沒有人懷疑這驚人的一記是他所為。以木摧鋼,這至少需要天級的修為才能做到……這人藏頭露尾的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上官云握劍的那隻手被大力震裂,血流潺潺,他這才真正的意識到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就憑他剛才以讓人看不見的速度出手,用一根最普通的木筷破碎了他的家傳柳玉劍,他最強的爺爺,上官世家的老家主也絕不可能是這個人的對手。
第246章 寧招閻王,莫惹邪帝(下)

上官云倒退一步,心中顫慄,硬著口氣說道:「你……你竟然敢傷本公子,你……你等著,我上官家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狠話,已經被嚇得腳步痠軟的他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走,卻見那個神秘人忽然緩緩的抬起了頭,或許是因為他的出手已經讓很多人注意到了他,讓他沒有了隱藏下去的必要。

就在他將頭抬起的那一剎那,這個不算小的客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安靜的無比可怕。一雙雙原本充斥著驚疑的眼睛也在瞬間變成驚恐。

那不是一張臉,而是一張面具,一張銀色的金屬面具。這張純銀製成的面具將整張臉都完全的覆蓋,只露出兩隻幽暗深邃的眼睛,釋放著讓人窒息的恐怖冷光。

「邪……邪帝!!」客棧之中,一些人從打顫的牙縫間不由自主的吐出顫抖的字音。他們開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和邪帝離的如此之近。

外面溢進來的風忽然變得很冷,仿若地獄的陰風一般讓人遍體發寒,全身打顫。那張銀色的假面,象徵著一個恐怖到極點的索命修羅,一個在大風國只聞其名便會讓人心驚膽顫的恐怖惡魔。他強大,神秘,殘忍,無人敢惹,無人知道他的行蹤,不知道他下一刻會出現在哪裡,甚至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神秘人的寬帽無風而落,露出滿頭飄逸的長發,那寬大的袍子也詭異的從他身上脫落,現出了一身反射著刺眼銀光的銀衣。他靜靜的站在那裡,一雙讓人不敢直視的雙眼平淡的看著眼前已經嚇的癱軟下去的上官云。

邪帝,邪宗之帝。

銀面銀衣——這是邪帝身份的象徵,沒有人敢去冒充。邪帝之名震懾著整個天辰大陸,曾經不知有多少人特意製作了這種裝束,有的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冒充,有的是因為心生仰慕或嚮往,有的則只是單純的覺得好玩,但無論是誰,出於什麼目的,無論是冒充邪帝之人,還是製作這種銀面銀衣的人,都會在某一天不明不白的死去,屍體的旁邊留著「邪宗」二字,從無例外。就好像那神秘可怕的邪宗在天上有一雙眼睛,時刻盯著天辰大陸的每一個角落,每一絲縫隙,任何一絲異動都逃不開它的探視。亦曾經有人刻意冒充邪帝來引誘邪宗或邪帝上門,以摸清他們的底細,但最終,那人死了,卻依然沒人看到邪宗之人的半個人影。

從此,再也沒有人敢冒充邪帝,也再也沒有人敢製作銀色的面具或外衣,一些有著銀色衣服的人家甚至都慌不迭的將其焚燒。邪宗只出現了很短的時候,卻將越來越大的陰影投向整個天辰大陸。

一時間,再也沒有一個人敢說話,那正端著盤子的客棧小二全身直打著哆嗦,手中的盤子也隨著他顫抖的手不斷抖動著,隨時都可能掉下摔個粉碎。

上官云在看到那張銀色的面具時就已經嚇的癱了下去,而就在剛才,他還在大言不慚的藐視著邪帝,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邪帝竟然就在他的身旁,否則,就算再給他一千個,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多看他一眼,不敢說之前的任何一個字。

被邪帝的雙目所注視,他感覺自己就像被一雙染血的手死死的扼住喉嚨,那種恐懼讓他窒息,讓他絕望。他雖狂妄,雖張揚跋扈,目中無人,但他不會無知到不明白招惹了邪帝的下場。此時,他雙腿癱軟,在顫抖的抽搐中失卻了知覺,讓他連拚命的逃離都成為奢望。

「饒……饒了我……饒了我……」他在瑟縮中哀求著。他今日見到了傳說中的邪帝,而對方僅僅是用目光,便讓他知道了什麼是深淵煉獄般的恐懼。

「求…… 求求你……饒了我……饒了我……」巨大的恐懼之中,他的話已經完全說不清楚,就連手上的疼痛都已經完全感受不到。而他所帶的那兩個隨從更是瞪大驚恐的眼睛,一個字都不敢說,也說不出來,彷彿生怕驚動了這個安靜的惡魔,讓他向自己伸出那殘忍的血手。不只是他們,整個客棧都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聲響,沒有人出來「拔刀相助」,亦沒有人多管閒事,連談論的人都沒有,甚至沒有人敢起身逃離這裡。

邪帝僅僅是一個人,卻僅憑聲名,就讓這裡幾十個第一次見過他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彷彿在他面前,他們只是一群可以隨時被踩死的小小螻蟻。

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上官云的身下不知何時出現一灘水跡,堂堂的上官世家長公子,竟就在這巨大的恐懼之中被嚇得失禁。

邪帝依然沉默,平靜的注視著他。上官云眼前的世界開始晃動,然後開始一點一點變得模糊,那兩道淡漠的目光就如同兩把鋒利的血刃,切開了他了身體,切開了他的心臟,然後開始殘忍的將他的軀體切碎……他的瞳孔在不斷的放大,連求饒聲都已經無法發出,就連呼吸,都是那麼的困難……

噗通……他的身體軟綿綿的癱了下去,氣息全無,一團團的白沫從他嘴角緩緩的溢出,那雙眼睛卻瞪得出奇的大,讓人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死前經歷過多麼大的恐懼。

邪帝移開目光,沒有再看其他人一眼,緩緩的走了出去。他腳步落地時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如同一縷鬼魅。直到他推開門,那銀色的身影消失在這個冷氣森森的客棧中,裡面的人依然有從驚懼中恢復,久久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乒……店小二手中的盤子終於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沒有任何的言語,沒有任何的動作,僅僅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便將上官家的大公子活活嚇死。但是,他們之中卻沒有人感覺到太過意外,因為,那個人是邪帝……他們甚至在替那個被嚇死上官云慶幸,因為他是死在邪帝的眼神之下,而不是他的手上,所以,他才能在死後留下一個完整的屍體,否則……

邪帝向西而行,身如鬼魅,明明是緩緩邁動著腳步,但彷彿一步邁出了常人的十步,速度奇快無比。黃沙遍地,烈日高照,那銀面銀衣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著冰冷刺目的寒光,不時吹起的狂風捲起漫天的沙塵,卻沒有有捲起他的發絲和衣角。

又一陣風沙過後,邪帝的身後映出了四個人影。四個人終於追到了他的身後,看到了屬於邪帝的銀色背影。未見其面,僅僅是這個孤單冷寂的背影,便讓他們如被高不見頂的山嶽重重壓在身上與心上,心間湧起深深的顫慄、恐懼和退卻之意。

「大哥……我們真的要……」四人之中,年紀看起來最小,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驚懼著說道。

年紀最大的那個人嘆道:「沒的選擇了,我們既然追到了這裡,就已經沒想著能活著回去,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死……很多人可以坦言不怕死,但又有幾人敢在看了邪帝殺人後坦言不怕死在邪帝手上。年紀最小的中年人欲言又止,終於沒有再說出什麼來,既然追到了這裡,就已經做出了選擇,沒有了退路。

「是我們保護大少爺不力,讓他死在邪帝手上,如果我們當時沒離開的話,他也不會去觸犯邪帝……我們就算回去,也沒顏面再見家主,我們的恥辱,應由我們自己來洗刷。我們四兄弟聯手,就連家主也有可能戰勝,他邪帝雖強,我們縱然不能勝他,也一定可以傷了他……這也算我們死前的榮耀了。」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上吧。」

四個中年人同時壓下心中不同程度的恐懼,取出自己的武器,爆喝一聲,一同攻向邪帝的身後。四把劍,射出四道同樣強大的勁氣,直射他的後心。

邪帝依然在緩緩的向前行進,對他們的靠近、攻擊彷彿沒有絲毫的察覺。就在劍氣近體的時候,他的手終於有了動作,輕輕的向後一揚……

呼……

一股狂暴的風在他身後捲起,帶起讓人無法視物的漫天風沙,那四道凌厲的劍氣在這恐怖的風中消弭無蹤,同時消失的,還有那四個注定要死在邪帝手中的人,他們被不可抗拒的災難之風席捲其中,就連慘叫聲都在風中扭曲和消逝。

邪帝沒有回頭看一眼,默然行去,很快就消失在茫茫黃沙中。

不知過了多久,旋轉的颶風開始變弱,零零的血星和零碎的衣條從空中洋洋灑下,四個人的身體在風中被絞成無數的碎塊,再也沒有辦法恢復完整,也再也不可能有人認得他們。這四個聲稱要傷了邪帝來為自己雪恥的高手,在邪帝手上沒走過一個照面。

邪帝手下無全屍,就連殘屍都不會有,很多人不怕死,但有誰敢去想像自己的身體被碎成無數碎屑的可怕情形,又有誰不會恐懼這惡魔一般的邪帝。人們對他的恐懼不是因為他的強大,而是因為他這種讓鬼神顫慄的殺人手法。
第247章 天辰魔武大會

光如梭,秋去冬來,轉眼之間秋季又至,此時距離葉無辰墜下斷魂淵,已近三年之久。

天龍國西部,一片荒涼的土地,這裡荒草遍佈,難見人煙。此時,卻有一隻龐大的隊伍整齊劃一的行來,人數足有萬人之多,隊伍的旗幟之上,寫著醒目的「諸葛」二字。

隊伍的中間,諸葛無意虎目含威,冷視著前方。這一年以來,大風國進攻的次數越來越少,傳聞是被那神秘而強大的「邪宗」給反覆折騰,自顧不暇,但他卻大意不得。為了將不斷試探的大風國軍徹底逐出,他一次次的親自披掛上陣。

而說起「邪宗」,這是一個一年前忽然出現,用了僅僅一年時間便將它的威名載入所有人心中的神秘勢力。它的強大讓人只能以「令人膽寒」來形容。這個勢力最初是以組織的形式出現,專門接收各種殺人任務和出售各種情報。而這一年的時間裡,他們所接收的殺人任務竟無一沒有被完成,而他們所出售的情報,只要能出的起他們的要價,也沒有一個不能拿到手。而讓這個邪宗被徹底冠上恐怖稱號的一次則是高價接手了一個滅大風國皇甫世家的任務,一夜之間將皇甫世家上下三百餘口老老少少殺伐殆盡,無一活口。

皇甫世家是大風國五大魔武世家之一,高手之多,勢力之強無人不知,卻一夜死絕,更令人悚然的是,那一夜周圍的人居然沒有一個聽到交戰之音。然而,事情卻沒有到此結束,殺如此多的人,需要的無疑是天價,而委託邪宗殺皇甫世家者竟是同為大風國五大魔武世家之一的百里世家,他們全然沒有想到邪宗竟然真的完成這驚天的殺人任務,一時之間根本拿不出之前所定下的價格。於是,百里世家被一夜抄家,上下五百餘口全部死絕。

從此,天辰大陸再無人不知邪宗之名,每當提到邪宗二字,心裡就會冷颼颼的。有些人甚至將邪宗的強大與南皇宗北帝宗相比,雖然沒有人認為邪宗的實力會超過南皇宗和北帝宗,但它的可怕程度卻遠遠過之。至少,南皇宗和北帝宗雖強卻不會涉足世事,更不會做這種殺人抄家之舉。

而,又有消息說,南皇宗和北帝宗曾設計欲擒住邪宗之人摸清其底細,卻全部無果而終。邪宗身居何地,有多少人,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見過邪宗中的任何一人。只是傳聞,邪宗之首為一名叫「邪帝」的人,是個被傳的如惡魔一般可怕的人,平時只會在大風國出沒,傳聞其所到之處,再膽大的人看到他都會禁不住哆嗦。

有心之人都會看出,邪宗似乎對大風國有著不小的恨意,大範圍的殺人任務他們只會接手大風國的,其他三個國家,他們一律不會接手。所殺之人,也只會是一些為霸一方的惡人。而大風國駐紮在外的小型軍隊也經常會莫名其妙的全軍覆沒,遍地屍體的地面上會被留下兩個用血寫成的鮮紅大字——邪宗。

大風國軍也因此而人心惶惶,行軍時瞻前顧後,戰意大衰。也因此減緩了入侵天龍國的步伐。而三年以來,大風國一直遲遲未大舉入侵的最大原因還是南皇宗。如今,三年之期馬上便要到了。

「爹,你在想什麼?」諸葛無意身邊,一個身著重鎧,手持長槍,身型嬌小纖細的兵士低聲說道。聲音雖然刻意放粗,但依然夾帶著尖細之音,聽上去更像一名女子。

而她,正是這些年一直跟著諸葛無意踏上戰場,經歷過一次次大小戰爭的諸葛小羽。今年已經雙十年華的她眉宇間失卻了幾分當年的靈動刁蠻之氣,反而隱含睿智和威嚴。一個曾經無憂無慮,天下我最大的少女,從第一次堅持上戰場之後表現的恐懼與作嘔,再到見慣了生死與鮮血,她整人也隨著這種轉變而不斷的轉變著。纖眉如月,雙眸如鑽,小巧的菱唇微顯乾澀。那身笨重的鎧甲在她纖小的身體之上不但不顯得不協調,反而襯的她英氣逼人。

軍中無一人不知她是女的,是諸葛無意之女,但也無一人點破。就連龍胤知道後也從未提起過。因為,她在這三年之中的驚人表現讓誰都不願意她在這風雲湧動的時刻脫下鎧甲,脫離戰場。

諸葛無意看著前方,嘆聲道:「又是三個月沒有回家了,你娘親一定擔心你擔心的要命,唉,早知今日,爹當初真不該教你一個女孩子接觸這些東西。」他又苦笑一聲,道:「只是,爹現在都離不開你了。」

聽著諸葛無意拐彎抹角的誇讚,諸葛小羽頓時眉飛色舞起來,笑嘻嘻的說道:「怕什麼,等打完這一仗,把他們統統趕出去,我們就可以回家了。娘親一定會像以前那樣給我做很多好吃的。」

諸葛無意笑著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你啊,從來都是這麼輕鬆,就是不知道個怕字。戰場之上只要稍不留神就會丟命。稍微算錯,可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的。」

「哼!有什麼好怕的,大風國的軍隊天天吹噓的那麼厲害,也不過如此嘛,每次都被我打的落荒流水。」諸葛小羽得意滿滿的說道。

諸葛無意並不反駁。諸葛小羽彷彿天生就有著靈敏無比的戰場嗅覺,總是能快速的判斷出敵軍的大致計劃,然後奇招百出,將敵人打個措手不及。

「等一下爹!」諸葛小羽忽然出聲,皺眉看向了前方。諸葛無意聞言立即揮手:「全軍暫停前進。」

龐大的隊伍頓時有序的停住了前進的步伐。諸葛無意對諸葛小羽已經是信任無比,慎重的說道:「羽兒,是不是又發現了什麼?」

諸葛小羽環視四周,說道:「讓弓手進前,就地準備好火箭,騎兵居中。後軍抽出三千人繞過那座陡坡至兩里的前方,動作要快。我記得地圖上標記著那裡有條小路。」

諸葛無意點了點頭,等待她解釋。

諸葛小羽以手指向前方,認真的說道:「過了前方百米處的那個小坡,那裡枯草遍地,足有一人多高,理應秋蟲無數,而我方大軍行至這裡,前方竟無一隻飛鳥被驚起,枯草之中必有伏軍。有枯草遮掩自然是讓人防不勝防,但他們所選的位置卻是把他們自己逼入死路,因為我們右手邊剛才有一條可以抄到他們後方的小路,以火箭焚之,亂其陣腳,前後夾攻,此戰,若無意外,已無懸念。」

諸葛無意想了一會,微笑著點頭:「羽兒,看來我們這一路之上所要走的路段,你都已經瞭如指掌。」

「爹爹很早就教過我,戰場之上千變萬化,唯有地形是不會變的。熟知各方位的地形是行軍打仗前必先預備的。所以我每次行軍前都會把探來的地圖看上很多遍。一路之上也會拿出來多看看。爹爹,就算沒有我,你也應該看的出來的,快下令吧。」

諸葛無意呵呵一笑,細細想了一會後轉身道:「傳令下去……」

隊伍頓時開始了井然有序的調動。前方換成了大片的弓箭手隊伍,每人都將背在身後的弓端起,手中持著一根綁著硫磺的火箭。後方一支隊伍悄然離開。

軍隊繼續前行,前方赫然橫著一個高度不足五米的小坡,諸葛小羽一直沉眉,如果她所料無錯,只有隊伍一過了前方,必受伏擊。就在此時,她手一招,諸葛無意一聲令下,大喝道:「火箭準備,放箭!」

一根根火箭被引燃,然後被無情的射向前上方。一支支燃燒的利箭劃著火色的弧線飛過小坡,飛出去很遠,一直落在那遍地長滿的枯草之上,將這些枯草瞬間引燃。火藉著風勢快速蔓延,轉眼間燃起大片。

慌亂之聲夾雜著片片悽慘的呼聲傳來,那原本埋伏在枯草之中的大軍頓時大亂,四處逃竄,一小會的功夫便潰不成軍。

聽到聲響的諸葛小羽嘴角一勾,「哼,果然如此,我們上!」

騎兵當先開道,在大喊聲中疾衝上前,勢如破竹,剛一交鋒便將原本就陣腳大亂的大風國軍殺的七零八落,苦苦撐了沒多久後終於潰敗而逃,而他們的身後,忽然又是一陣大喊,一支不知從何而來的天龍軍堵住了他們的後路,前後夾攻,將這只原本蓄勢待發的隊伍殺的丟盔棄甲,哀嚎連天……

遠處,最高的那座山坡之上站著兩個人影。站在前面的那個身材挺拔,全身銀衣,光線之下反射著縷縷的銀光。他的臉戴著一副銀色面罩,仿若是由純銀製成,將整張臉都遮掩其下,只餘兩隻讓人觸之膽寒的眼睛露在外面。他倒背雙手,靜靜在站在那裡看著完全一邊倒的混亂戰場。偶有風吹過,地上枯草歪斜,卻沒能拂起他的衣角。站在他身後的那人全身黑衣,臉戴黑色面罩,身影的纖細和胸前的鼓起讓人能輕易看出她是一名女子。

「她已經長大了。」銀衣男子輕輕嘆道,這場不大不小的戰役,他已經沒必要再看下去。轉過身,他平淡的說道:「繼續保護她。」

說完,銀衣男子的身體竟如一隻大鳥般飛起,眨眼間便消失在視線中。

黑衣女子一臉虔誠和崇拜的看著銀衣男子離去的方向,直到他遠去之後才回過神來,一雙銳利無比的雙目盯在了諸葛小羽身上。只要有任何危及到她的東西出現,她就會閃電一般的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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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國,被遺忘的角落。

「二十五年了,終於又要到了。」楚滄溟半仰著頭,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向眼前的兩人訴說著什麼。

「什麼二十五年?」楚驚天撓撓頭,不解的問道。此時的他比三年前要更粗壯,更高大,那雙炯炯大眼隱含著迫不及待的熱切。而他的背上,赫然背著一把細長的劍。劍鞘呈現暗藍色。他的身邊,相稱之下,同樣變得成熟了的冷崖要顯得瘦小許多,而他的氣勢卻有了很大的不同。三年他就像一把鋒利的小刀,氣勢冷厲非常。而現在,他卻是一副死氣沉沉,無精打采的神情,但那半閉的眼縫間,偶爾射出的目光卻比刀還要鋒利,讓人膽顫心驚,遍體發寒。

「距離上一次的天辰魔武大會已經過去了二十五年。二十五年了……天辰大陸相對生平,沒有再發生什麼災難,卻也因此魔武凋零,當年那有著很強實力的年輕一輩這些年卻未有一個有著太大的進境,最強的,依然是我們這幾個老頭子。」楚滄溟自顧自的喃喃說道。

「天辰魔武大會?」聽到這個名字,楚驚天眼睛一亮,繼而目光變得狂熱起來:「那裡是不是會有很多的高手?是不是誰都可以參加?」

「天辰魔武大會每二十五年舉行一次,是天辰大陸最高實力的角逐,那裡,將評出真正的天下第一。當年我與風朝陽、武憔悴、雪女的「天龍四神」之稱便是在天辰魔武大會上得到。二十五年……人生能有幾個二十五年,任何一個有著一定實力的人,都不會忍心錯過。每次的比賽,那裡都是真正的強者如雲。」楚滄溟低沉的說道。

「是啊是啊,」楚驚天用力點頭,興奮的搓動著雙手:「爺爺,你這麼說,是不是想讓我們……」

「這三年,你們的驚人進步我都看在眼裡,這場比賽,是你們檢驗自己的最佳時機。我希望,你們不會讓我失望。」楚滄溟聲音悠長的說道。

「不會不會,一定不會讓爺爺失望的。」骨子裡淌著好戰血液的楚驚天興奮的要命。恨不得明天就是比賽。他好劍如命,卻又被關在這裡不允許出去,簡直是做夢都想著找高手過招。

「那爺爺,你會不會去參加比賽?」楚驚天興奮的問道。

「倦了,不去也罷。」楚滄溟擺了擺手,「天色已晚,你們去睡吧。明天就離開這裡,天下之大,任你們遨遊,誰都不會再束縛你們的自由。」

「好嘞!!」楚驚天興奮的翻了一個跟頭,轉身就要往自己窩裡跑去。

「我想先回趟天龍城。」一直未發一言的冷崖抬頭說道。三年,他對母親的記掛一天重過一天。

「呵呵,你放心,時間足夠。」楚滄溟難得笑了笑,對他的孝心表示讚許。

「好啊!我剛好也去看看葉老弟和凝雪妹妹,這麼多年沒見,心裡那個想啊。」楚驚天嘿嘿笑道。

楚滄溟聞言,悠然一嘆:「去吧,去看看也好……但你要記住,行走天下,必常遇不測之風雲,你要有足夠的準備。」

楚驚天聽的稀里糊塗,只得迷迷糊糊的點頭答應,回屋睡覺去了。
第248章 重逢

襄云城,位於天龍國之北,與天龍城只隔著一個長慶城。數日之後,兩個陌生的面孔踏進了襄云城中。

他們之中,一個身材高大粗壯,身背長劍,一身的粗布打扮,進城之後兩眼放光的東張西望,跟劉奶奶進了大觀園似的,一看就是鄉下來的窮孩子,有時看到一個水靈姑娘,就會盯著一個勁的猛看,遭了不少的白眼。看到什麼沒見過的稀奇玩意,就會忍不住走過去摸摸看看,賣東西的一看他那樣,也不問他買不買,直接趕人。

而另一個人身材瘦弱,面色冷硬,一路走來一言不發,路人偶爾不經意間與他的目光相對,便會感覺到一股冷氣從脊樑骨「嗖嗖」往上竄,無一不是嚇的趕忙移開目光,匆匆離去。

「哎!我說冰塊臉,你真的知道葉老弟住的天龍城在哪裡?都走了這麼多天了還沒到,你該不會三年沒回來把地方給忘了吧?」楚驚天一臉狐疑的問道,一邊問著,那兩隻眼睛依然興奮的東看西瞅,沒錯!這就是他夢中才會有的花花世界啊!

冷崖冷哼一聲算作回答。天龍國的規模之大,又豈是這個沒見過世面的笨牛所能瞭解的。

「咻咻……哇!這是什麼味道這麼香?」楚驚天牛鼻子拱了拱,循著味道就向路邊的酒樓走去。他活了這麼大,還壓根不知山珍海味為何物。冷崖無奈,快行幾步,將他一把拽了回來,而這家酒樓之中正有一個老者在那說書,說的還是那已經人人皆知,卻是百聽不厭的葉家無辰。此時,也已經到了收尾階段。

「……唉!話說葉無辰死後,大風國連續下了三天的大雨,連老天,都在為這英雄少年的逝去而痛哭不已……」

短短的一句話,讓楚驚天和冷崖全部愣在那裡。冷崖衝動之下根本不會顧及其他,猛然沖上,一把揪起那個老者衣領,陰冷無比的說道:「你剛才說……誰死了?」

冷崖剛才那一下當真是迅疾如風,人們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一個人已經出現在老者面前,抓著他的衣領將他提起。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騷亂起來。

那個老者明顯被嚇到,對上冷崖那餓狼一般的眼睛,他更是心下顫慄,任誰看到這樣的眼睛,都會情不自禁的想到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殺人狂。他戰戰兢兢的說道:「是是……是葉無辰死了,誰都知道他已經死了……」

冷崖的手又緊了幾分,就這麼將他腳不沾地的拎了起來。他陰冷著臉,臉色扭曲的嚇人,「是哪個葉無辰!」

「當……當然是葉家,我們天龍國最厲害的葉家,葉老將軍的孫子,威龍將軍的兒子……」老者已經不敢掙扎,哆哆嗦嗦的解釋著。

冷崖如被當頭淋了一盆冷水,從體表寒到內心。他無力的放下老人,無神的低念道:「死了,他死了……他竟然死了……」

他身後的楚驚天則是依著門,也不管這裡是哪裡,直接嚎啕大哭起來:「葉老弟死了,葉老弟怎麼就這麼死了,不該啊,不該啊……早知道,我當然應該和他們一起出來的……」

老者揉了揉自己的喉嚨,退後幾步,和眾人一樣用看白痴的目光看著他們兩人。這件事三年前就明明已經天下皆知,這兩個人……難道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那凝雪妹妹呢?她怎麼樣?」楚驚天一下子想到了什麼,匆忙上前和冷崖一樣將那個可憐的老者提起:「凝雪她怎麼樣了?現在在哪裡?」

「凝雪……我不知道,我不認識她。」老者慌忙擺手。

「就是一個白頭髮,臉上有兩道痕的小姑娘!」楚驚天急急的喊道。

「啊!我知道我知道,當年葉無辰就是抱著一個白頭髮的小姑娘一起跳下斷魂淵的。他們一起死了的。」

楚驚天放開老者,再次像個可憐的孩子一樣大哭起來。

當年?冷崖一個激靈,沉聲問道:「他們是什麼時候死的,快說!」

「是,是三年前,在大風國。」

三年前?那不正是自己照葉無辰的意思離開天龍城,去找楚滄溟的時間麼。他竟在三年前就死了……

冷崖的心變得很亂,很冷。可笑他一直心懷報恩之願,甚至有了追隨之心,他卻已經在三年前就走了……那麼這些年來拚命修行的理由和堅持,那在夢中一次次告誡自己的決心又算什麼?

「是誰害死了他?」冷崖雙拳緊捏,一字一頓,每一個冰涼的字眼都是從牙縫中艱難的擠出。那抹恨意,還有那驚人到極點的殺氣,讓這個酒樓如一瞬間墮入了冰窟之中,那些原本一臉看好戲的人們在這恐怖的氣場之中紛紛打著寒戰,身體劇烈的哆嗦著,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就算是一個一點武技都沒有的普通人,在這種駭人的氣場之中也會毫不懷疑這個面色陰冷的年輕人有著極其可怕的實力。

可憐的老者如被一條劇毒的毒蛇死死盯上,只要稍有異動就會被咬斷喉嚨。見根本無人敢出面後,他只得艱難的嚥了口口水,開始老老實實的講述起葉無辰那已經是人盡皆知的死因。

他原本就是說書之人,葉無辰當年在大風國的一戰他更是不知講述過多少次,熟悉的已經不能再熟悉。他初始說的還有些畏畏縮縮,說著說著便進入了角色,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和眼神不斷變幻的冷崖,從葉無辰為救其姐姐獨闖大風皇宮,再到斬殺戰神風朝陽,再到滅萬軍……說的是繪聲繪色,聲情並茂,讓人聞之如親臨現場一般。

當楚驚天和冷崖離開襄云城之時,他們的內心沉重如石。楚驚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興奮,神情間多了幾分落寞,心裡也如同堵上了什麼,很悶很悶。

「我們臨走前,爺爺說過:『行走天下,必常遇不測之風雲,你要有足夠的準備』,爺爺早就已經知道葉老弟死了,卻為了不讓我們分心,一直都沒有告訴我們。」楚驚天嘆息一聲道。「當年和葉老弟還有凝雪妹妹一起晃蕩那段時間是最讓我懷念的一段日子了。沒想到,他們離開了才那麼短時間……卻已經沒有了。」

冷崖:「……」

「喂,冰塊臉,我們還去天龍城嗎?」

冷崖:「……」

「算我白問,你應該很記掛你的母親吧?她一定沒事的,放心好了。順道,去祭拜一下葉老弟也好。不過好在,他臨死之前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又殺了那麼多人,現在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應該也死而無憾了。只是我沒想到,他能這麼快就找到自己的父母,當初我爺爺撿到他的時候,他才七歲大,我是看著他一天天長大的,他到底是靠什麼找到父母的呢?更讓我沒想到的是,葉老弟原來那麼厲害,連和爺爺一樣厲害的戰神風朝陽都被他……」

說到這裡,楚驚天忽然警覺,立即收口,同時偷偷瞄了幾眼冷崖的反應,卻發現他依然冷著一張死人臉,一點表情都沒有。

「我說冰塊臉,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

「你倒是說句話啊!」楚驚天用胳膊蹭了他的身體兩下。

「去天龍城!」冷崖盯著前方,總算說出了四個等於沒說的字。楚驚天對他的「冰塊臉」稱呼,時間久了他也已經習慣。當然也只是楚驚天一人而已,如果是別人敢如此稱呼他,他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後悔。

「我知道是去天龍城,但去了天龍城之後呢?你還有個娘可以投奔,我連葉老弟都沒有了。本來還想和爺爺當年說的一樣跟著葉老弟滿天下跑,現在卻……」

楚驚天的聲音忽然被狠狠掐斷,眼睛圓瞪,嘴巴誇張的張到了最大。冷崖也停住了腳步,全身僵硬,眼瞳不斷的收縮著,定定的看著前方。

這裡已經遠離襄云城,靠近著長慶城。前方路面雖平,但荒郊野外,難見人煙,他們一路行來,走的越遠越是很少見到路人。而他們的眼前,赫然有一個人正面對著他們,臉上滿是溫和的笑,那是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他並非站在那裡,而是坐在一個木製的輪椅之上,兩手分別隨意的搭在兩邊。他的身側,分別站著一個稚齡少女。右邊那個看上去十歲左右,身材纖小玲瓏,有著雪白的頭髮,雪白的皮膚和衣裳,眉宇之間含著歡欣的笑,她的臉上,交錯著兩道猙獰的傷痕。左側的少女則有著與她完全不同的顏色,漆黑的頭髮,漆黑的裙子,漆黑的眸子,卻映襯的她的皮膚格外白潔,如同抹了一層奶脂一般。她的臉更是精緻的過分,十二三的年紀便釋放著驚心動魄的魅力,讓人見之狂起驚豔之感。

「大牛哥哥,真的好久沒見了呢。」白衣少女眉毛彎起,開心的笑了起來。除了葉無辰,楚驚天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對她好的人。這個少女……赫然是凝雪!

這嬌甜的呼聲將楚驚天從呆滯中喚醒,但他依然嘴巴大張,吃驚無比的看著輪椅上的男子,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是葉老弟……還有凝雪妹妹?這這這,我我……」
第249章 回家(一)

三年未見,輪椅上的男子也比三年前成熟了許多,而他的氣質更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當初他是淡漠中帶那麼一點點神秘與深沉,而現在,他帶給他的感覺卻是一種云淡風輕的溫和,那是一種猶若飄在云端的隨意,彷彿世間沒人任何事能撩動他的心弦。但他就是他,和他相處了十年的楚驚天一眼就認的出來。而他身邊的凝雪三年未見卻是沒有絲毫的改變。

如果他們沒有進過襄云城,那麼楚驚天此時一定會在驚訝之後驚喜的大叫。但此時,剛剛驚聞他的死訊,而且還是死在三年前,且無人不知道他已經死去,一路消沉和唏噓間,他竟就這麼突兀無比的出現在他們眼前……楚驚天一次又一次的揉著眼睛,懷疑自己的是不是看花了眼或者出現了幻覺。然後又偷偷掐了自己幾下,直到疼的齜牙咧嘴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

葉無辰淡笑一笑,說道:「楚大哥,才三年沒見,你就不認識我和雪兒了嗎?」

「不是不是。」楚驚天慌忙擺手,試探著上前走了幾步,「葉老弟,你和凝雪妹妹是不是專門從那裡……那裡上來看我的?」

葉無辰啞然失笑,悠然說道:「我們三年沒見,你一見面居然把我當成鬼魂?」

「可是,你和凝雪明明已經死了。」

凝雪調皮的笑笑:「大牛哥哥,我和哥哥才不會死呢!」

葉無辰也呵呵一笑:「你可有親眼見到我死去?或者看到我的屍體?我是不是真的死了,你走近看看不就知道了。」

楚驚天上前幾步,試探著把手放在葉無辰肩膀上。直到現在,他還以為是葉無辰的鬼魂特意出來看他。在短暫的呆滯之後,他忽然驚喜的大喊起來:「葉老弟,真的是你?你沒有死?你和凝雪真的都沒事?你不知道……我和冰塊臉今天才聽說你在三年前就死了,我還很沒面子的大哭了一場,原來你們其實沒事,這真是……真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驚天激動之下,一時之間語無倫次,到了最後暢快的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嘟囔道:「原本你們根本沒事,這下可太好了……」

他喜悅之情的肆意流露讓葉無辰心中湧起淡淡的溫暖,他微微一笑說道:「我雖然沒死,但在世人眼中,我已經死了。」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楚驚天止住笑聲,但臉上依然是壓抑不住的喜色,驚奇萬分的問道:「我們問了很多人,他們都說你三年前就死在了大風國,和凝雪一起被逼下了那個什麼……斷魂淵。」

「是啊,我們跳下下去,在閻王殿那裡走了一圈,又走了回來。現在,是我回家的時候了。」葉無辰平淡的說道,臉上毫無波瀾或特別的表情,如同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

「也就是說,你們其實並沒像他們說的那樣被摔死,而是又回來了?」楚驚天轉念一想,忽然驚聲道:「你們是不是剛從那裡回來,否則你現在這麼大的名聲,如果你還活著,早就到處傳遍了。」

葉無辰目光流轉,微笑道:「也可以這麼說,因為,自從我和雪兒跳下斷魂淵之後,你們是第一個見到『我』的人。」

「第一個?」楚驚天瞪大了牛眼,拍拍腦袋說道:「葉老弟,你們該不會是剛出來,然後就在這裡等我們吧?你難道知道我們已經離開爺爺,還會走這裡?」

葉無辰哈哈大笑:「楚大哥,你不覺得,這是我們的緣分嗎?」

楚驚天一愣,也跟著笑了起來:「不管這麼樣,你和凝雪妹妹沒事就好。至於其他的,都不是我需要關心的了。」忽的,他眉頭一皺,疑惑道:「你的身體?」

葉無辰微笑著搖頭,沒有說話。楚驚天眉頭一皺,上前一步,手貼在了他的胸口之上,運力探視之下,臉色突變。他收回手,震驚道:「你的身體,竟然這麼空蕩,難道,你的力量全部……怪不得,你要坐在這上面。」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能撿回來一條命,我已經是無限滿足,不會再過多的奢求。」葉無辰渾然不在意的說道。

楚驚天用力點頭,然後拍拍胸膛,信誓旦旦的說道:「沒關係,放心好了,以後有我在,誰都別想欺負你們!我大牛……咳咳,我楚驚天已經不是原來的楚驚天了!」

葉無辰微笑一聲,輕然點頭,凝雪感激的仰頭笑道:「謝謝你,大牛哥哥,你還是和以前那麼好。」

「嘿嘿。」楚驚天憨笑一聲,目光轉向一言不發的瞳心,問道:「那個,這位小妹妹是?」

「她叫瞳心,是我的小姐姐。瞳心姐姐,這是大牛哥哥,他是很好很好的人。」凝雪說道。

楚驚天連忙打招呼:「你好小妹妹,你也叫我大牛哥就好。」

瞳心用目光掃了他一眼,記清了他的樣子,隨即把目光收回,定格在葉無辰身上。那一天,當她在近乎絕望的等待中忽然感受到他的氣息,瘋了一般的奔赴萬里找到他的時候,她一邊流著驚喜與自責的血淚,一邊用眼神告訴他……再也不和你分開。

楚驚天見她懶得搭理自己,也沒再自討沒趣,傻笑了兩聲。

葉無辰看向了一直站在那裡看著自己,卻是一動不動,一言不發的冷崖,微笑道:「三年不見,你依舊是老樣子,不過我看的出來,你一點都沒有讓我失望。」

冷崖嘴角輕微抽動了一下,卻沒有發出聲音。

「你的父親,風朝陽是死於我的劍下,你恨我嗎?」葉無辰收斂起笑意,輕嘆一聲問道。當時的情形,若風朝陽不死,他和凝雪必死。最終的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風朝陽死。

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楚驚天夾在中間,這邊看看,那邊看看,最終理智的選擇了什麼都不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無法勸解冷崖,更不會允許冷崖出手傷害葉無辰。不過他更想知道的是,葉無辰究竟是怎麼擊敗風朝陽的,那可是戰神,是和他爺爺楚滄溟一樣的絕世高手!

「我為什麼要恨你。」冷崖緩步向前,與楚驚天並肩站在葉無辰面前:「你們本無冤仇,他是為了自己的承諾而戰,你是為了自己的性命而戰,誰都沒有錯,而你們之中也必須有一個人死……」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結果是他死了,我反而能接受,你奪走了他的命,又曾經救過我的命,以我的命抵消我父親的命——值得!因為,我注定是個會超越他的人!」

「也就是說,以後我們便兩不相欠?」葉無辰道。

「不!我依然欠你……我欠你我母親的命,還有我母親的一雙眼睛。」冷崖冰冷而認真的說道。

葉無辰眼睛半閉,微微搖頭:「不要勉強和試圖說服自己。你表面冷漠,骨子裡卻是一個真正重情重義的血性男兒,這樣的你,真的能坦然面對你的殺父仇人嗎?」

冷崖目光依舊,他平靜的說道:「他是死在自己的承諾上,而不是陰謀或仇恨上,雖死而無怨。他是戰神,有著戰神的驕傲,我若為他報仇,反而是在踐踏屬於戰神的尊嚴。我是他的兒子,就不能破壞屬於他的驕傲。」

「說的好,說的太好了,冰塊臉,原本你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剛剛心都差點提起來的楚驚天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口中喜不自勝,內心對冷崖的肚量和這份堅決驚讚交加。

「冰塊臉?」葉無辰一怔,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冷崖冷哼一聲,別過臉去,低聲道:「笨牛。」

葉無辰:「……」

五人結伴,慢慢悠悠的行向了前方的長慶城,過了長慶城,便是天龍城。一路之上,葉無辰將自己離開封印之地,冒認葉家之子,一直到在大風國被逼入斷魂淵之下的事大致說了一遍,聽的楚驚天一路大呼小叫。此時,他的身邊終於不再是只有冷崖這個半天吐不出一個字的冰塊臉,一路行去顯得興奮非常,動不動就向葉無辰大倒苦水,傾訴著這三年來慘不堪言的生活。

天龍城。

今日的天龍城熱鬧非凡,原本就人來人往的街道此時更是擠滿了人,人人都是一臉的歡欣雀躍,有的地方甚至載歌載舞,彷彿什麼大喜事發生了一般。而一些街道的人群手裡紛紛捧著大把的紙花或者長長的橫幅,翹首以待的看著西方,似在喜悅中等待著什麼。

今日是威龍大將軍再次凱旋歸來的日子,近一年來,威龍大將軍葉威幾乎是戰無不勝,數次將騷擾天龍國境的大風軍打的潰敗而歸,他的聲名和威望也是一日勝過一日,眾人皆讚他將來必不輸於當年的葉怒。

午時剛過,西門方向便傳來震耳的歡呼聲,大片的兵馬緩步而入。騎兵開道。迎接著無數天龍子民的夾道歡迎。葉威全身金鎧,手持長槍,在馬上不斷微笑著向眾人致意,大片的彩花被灑到他的身上,人們也紛紛激動的高呼威龍將軍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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