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武俠] 仙道求索 作者:蟲豸 (連載中)

第一百四十三章.魔祖(中).

     看著眼前這名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老者,徐清凡心中大驚,不由的帶著婷兒接連後退幾步,戒備的看著來人。

以徐清凡現在的實力,來人能無聲無息的潛到他的身邊,並制住了東方清靈、王澤剛等人卻讓徐清凡沒有絲毫察覺,這般實力,堪稱恐怖了。

徐清凡回顧他所見到的高手,恐怕也只有紫真仙人、劉先生、李福祿、張虛聖、鍾家老祖有這個能耐,但也絕對無法可以做的向這名紫衣老者般自然巧妙。

也就是說,這名紫衣老者的實力說不定還在紫真等人之上。

想到這點,徐清凡眼中的神色更加凝重了,緊緊的盯著眼前的老者,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想王澤剛等人一般無聲無息的被制住也毫無自覺。

當徐清凡看到老者身上所穿的紫衣之時,更是臉色一變,這般裝束,據徐清凡所知只有一種人有。

老者卻是絲毫沒有理會徐清凡的驚恐和戒備,打量了婷兒良久之後,幽深的眼中竟是閃過了明顯的讚賞和渴望之色,良久之後才將目光轉向了徐清凡,眼神已是恢復了平淡。

「沒想到你雖然融合了魔珠,但對魔氣卻依然是一點都不瞭解啊。」

老者悠悠歎息道。

老者雖然沒有表露什麼明顯的情緒,然而那天生就帶有的無盡威嚴之意依然讓徐清凡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雖然已是在紫衣老者百丈之外,但依舊是不由自主地步步後退著。想要盡量拉開與老者之間地距離。

而婷兒卻反而絲毫沒有發覺老者的恐怖之處。只是奇怪的看著眼前老者,這名老者莫名的讓婷兒有一種親切之感,這種親切之意雖然遠遠比不上與徐清凡之間的那種感覺,但卻也是婷兒在神智迷失之後,唯一一個讓婷兒無法產生戒備之意的人。

或者,婷兒就是如此天生於魔道有緣。

另一邊,聽到老者的話。徐清凡心中一驚,卻是沒想到老者竟然知道自己融合了「魔珠」地事情,心中戒備更深,沒有接老者的話,反而問道:「前輩是冥組織的人?卻不知是天前輩駕臨。還是地前輩到訪?」

從衣著上,徐清凡判斷出這名老者是「冥」組織成員,而有這般實力的,也只有那一直隱藏在幕後的神秘宗師「天」、「地」二人了。

而來者,正是「冥」組織中地「地」,或者在這個時候稱呼他為魔祖更為合適一些。

魔祖順著徐清凡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衣著,不由的搖了搖頭,卻是這萬年來早已經習慣了這身穿著。雖說此時已經脫離了「冥」組織。卻是忘了換裝,竟是被徐清凡誤打誤撞的認出了身份。

聽到徐清凡的問話。魔祖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淡淡的說道:「地這個稱呼我已經不用了。你可以稱呼我為老祖宗,說起來。我也算是你地長輩,你這麼稱呼我也不吃虧。至於冥組織,我早已經脫離,事實上,冥組織在一天之前,自天以下,已經被你們正道聯盟連根拔起了,已然不復存在,所以你對我也不用抱什麼戒心,我已經不想管修仙界之事了。」

魔祖雖然這些天來一直在旁觀察著徐清凡和婷兒地情況,然而「黑皇崖」方向的戰鬥驚天動地,魔祖想不注意都難,雖然相隔數萬里,但「黑皇崖」所發生地一切魔祖都是清清楚楚。

話間,魔祖打量了一眼徐清凡那遍佈黑紋的臉龐,以及滿是漆黑地雙眼,臉上又閃過了一絲笑意,補充道:「更何況,現在正道聯盟已經容不下你了,你更不必對我心有戒備。」

聽到魔祖的話,徐清凡一驚,問道:「冥組織已經被滅了?修羅族可有復出?」

魔祖淡淡地打量了徐清凡一眼,說道:「你難道就不關心你現在所身處的情景嗎?」

隨著談話的深入,徐清凡的心情漸漸的平靜,不再想最初那般驚恐而不可自持,感覺這個深不可測的人物似乎並沒有惡意,之前制住東方清靈、王澤剛等人也不過是因為不想讓太多人察覺到他的存在罷了。

聽到魔祖的話後,徐清凡答道:「想來前輩是指晚輩此時的模樣了,這是因為晚輩與魔珠融合後,身體魔性太強造成,晚輩相信隨著時間持續,晚輩將身體的正魔屬性平和,這些情況自會改善。」

魔祖嘴角掠過一絲笑意,說道:「魔氣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簡單,以後你就知道了。」

徐清凡眉頭一皺,他至今還沒有猜到魔祖的真正來意,但卻又不好直接想問,回想著魔祖之前的諸般話語,試探的問道:「聽前輩這麼說,前輩對魔氣很熟悉。」

魔祖點了點頭,事實上,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人比他更加瞭解魔氣的性質了。

徐清凡猶豫了一下後,最終還是指了指身邊的婷兒,問道:「卻不知前輩可知我這個侄女究竟是什麼情況?她明明只是吸收了一些魔氣,又為何會神智迷失?」

魔祖答道:「你可知魔氣的特性?」

徐清凡考慮片刻後,答道:「略有瞭解,魔氣最為強大的地方有兩點,一是它天下第一的破壞力,二是它獨有的魔化萬物的性質。」

一問一答,倒有幾分師徒教授的問道,氣氛由緊張到平淡,自然而然的轉化著。

魔祖說道:「正是如此,世人只知魔氣可魔化萬物,卻均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事實上,魔氣侵體之後,魔念會自然而然的腦中形成,而有了魔念之後,才能更好的控制魔氣,兩者是相輔相成的關係,而你這個侄女的情況卻有些特殊……」

道這裡,魔祖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好解釋,索性不再多說,打量了一眼徐清凡身邊的婷兒後,對徐清凡說道:「我早已決定不再理修仙界之事,這次之所以肯出來見你,只是想收你這個侄女為徒,到時我自然有辦法讓她恢復正常,你可同意?」

雖然是詢問,但卻是說的不容置疑,恐怕如果不是徐清凡解決起來要廢一番手腳,更是可能會引起婷兒的反彈,魔祖剛才就直接將徐清凡制住然後就這麼將婷兒帶走了。

隨著談話深入已經漸漸變淡的威嚴感,隨著這句問話,也突然再次變得無比強烈起來。
第一百四十四章.魔祖(下).

  緊張了起來,魔祖那幽深的雙眼緊緊的盯著徐清凡,語氣雖然平淡,卻帶著莫大的威嚴和霸道,天空在這一瞬間似乎變得昏暗,大地在這一刻似乎開始顫抖,連風兒也膽怯的停止了流浪,雖是詢問,但語氣卻不容置疑。

  徐清凡從來沒想到過一個人的氣勢竟然可以強大的如此地步,隨著魔祖的氣勢再次外放,徐清凡只感覺強大威壓之下,自己的心臟跳動都停頓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強大的威壓之下,徐清凡下意識的就要答應,然而無意中轉頭看了正緊緊盯著自己的婷兒一眼,看著婷兒那一片漆黑的眼神中,那濃濃的依賴之意,徐清凡心中不由一軟,隨之顫抖不斷的心也平穩了下來,轉頭對著魔祖搖了搖頭,表示並不同意。

  看到徐清凡竟是不同意自己的建議,魔祖眼中閃過一絲訝色,剛才問話之間,他已是施展了影響心志的魔道秘術,卻沒想到徐清凡的心境竟是如此的堅毅。

  魔祖問道:「怎麼?難道你不想讓你這個侄女恢復正常嗎?」

  「我想。」徐清凡強逼著自己直視著魔祖的雙眼,不露膽怯之意:「但我更不想將她交給前輩您。」

  「什麼意思?」

  聽到徐清凡如此堅定的回答,魔祖身上的氣勢反而收回去了一些,然而與徐清凡對視的眼神卻是更加的幽深,緩緩問道。

  「婷兒的狀況我們都很清楚,她天生對魔氣有一種親和性,再加上她有些執著偏激的性格,可以說是個天生的修魔者。說不定在修魔之上。天賦可與當年地魔祖相比也說不定。」

  與魔祖對視。需要莫大地毅力和勇氣,莫大的壓力之下,徐清凡只感覺冷汗不知何時已經將他的衣服沾濕,但依舊在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可以告訴你。她地修魔天賦比魔祖還要高上一線。只要跟我修行,甚至有一線可能憑藉著魔道修行。達到千古未有的化神期。」

  魔祖說道。

  「這正是我不能將婷兒交給前輩地原因。」徐清凡答道:「晚輩可以感應到前輩對我並沒有惡意,否則以前輩的實力,要將晚輩殺死也只不過是一盞茶的事情罷了,更不會在剛才指點晚輩如此之多。但是,前輩您雖說已經脫離了冥組織。但前輩畢竟是地。說句實在話,晚輩對前輩有敬畏之情。但卻沒有信任之心,你我初次相見,晚輩不可能因為前輩修為有多高就將婷兒交給你。還有,前輩對修魔之道如此瞭解,又要收婷兒為徒,恐怕前輩也是一個修魔者了,那麼前輩收婷兒的目的,晚輩自然也可以猜到,無非是想借助婷兒地天賦重振魔道罷了,只是晚輩卻並不希望婷兒要承擔如此之大的重任。更不希望婷兒會因為前輩重振魔道之心而捲入修仙界無盡地爭鬥之中。我只希望婷兒能平安的一直活下去。最重要的是,婷兒一旦修魔。魔念不受控制,那麼婷兒就不是婷兒了。與其變得如當年修魔者那般瘋狂嗜殺,在下更希望她保持現在這般模樣。」

  「那麼你不希望她恢復正常了?就讓她這麼迷失本性一輩子?」

  魔祖深深看了徐清凡一眼,問道。

  徐清凡卻挺直了身體,說道:「晚輩並不需要妄自菲薄,現在晚輩的實力固然比不上前輩,但也算是修仙界少有的高手了,且不一定就會永遠比不上,晚輩融合了魔珠,現在對魔氣的性質不瞭解,並不代表將來也不瞭解。現在無法讓婷兒恢復,但在晚輩努力研究之下,將來卻一定可以將婷兒恢復正常,晚輩不可能因為想要讓婷兒早點恢復正常,就將婷兒送給晚輩,從此改變婷兒的一生。」

  魔祖是真心想要收婷兒為徒,這還是他修仙以來第一次動這番心思,要知道當年魔道最盛時,他也只不過收了幾名記名弟子罷了,此時聽徐清凡語氣堅定,竟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自己的建議,眉頭不由微皺。

  「看來,我不應該好言相問的,你地修為也算是不錯了,可惜遇到地是我,竟然我已經有了這個心,你同意與否已經不重要了。」

  魔祖緩緩歎息道,同時開始向著徐清凡一步一步邁去,看似悠閒的步伐,卻是縮地成寸,百丈地距離轉瞬間已經不見,同時他身上那無盡的威壓瞬間再增數倍,壓得徐清凡只感覺透不過起來,但徐清凡卻還是將婷兒護在身後,一步一步後退著,全身靈氣運轉,戒備的看著眼前愈發靠近的魔祖,隨時準備出手反抗。

  就在魔祖不斷逼近的同時,徐清凡的心中也是有兩種想法在不斷爭鬥著,心底的那分薄涼不斷的告訴徐清凡,在這個時候將自己保住最為重要,婷兒的將來被改變了又與他有什麼關係。

  讓徐清凡驚恐的是,這份幾乎已經融入他靈魂深處的冷漠薄涼,所產生的想法竟是如此的強烈,讓徐清凡好不容易才將他壓制下去,心中不由為這份薄涼冷漠感到恐慌,沒想到雖然「魔珠」對自己的影響竟是如此深刻。

  同時默默的告訴自己,婷兒是自己在世間的唯一血親,更是因為自己才變成這樣,絕不能因為自己的軟弱就將她犧牲。反覆重複之下,徐清凡終於將心底那股幾乎變成本能了的冷漠比薄涼給壓制了下去,目光再次變得堅毅,冷靜的看著與自己越來越近的魔祖。

  看到徐清凡的眼神出現掙扎猶豫,魔祖的腳步開始放緩,同時加大著自己的氣勢,繼續給徐清凡施加著壓力,本以為徐清凡在猶豫掙扎之下,隨著自己所施加的壓力變大而必然會放棄對自己的抵抗,卻沒想到轉瞬間徐清凡竟是重新恢復了堅決。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之色。接著卻是變得極冷,手揚之間,天地開始波動,眼看就要對徐清凡出手。

  然而。就在此時,婷兒卻動了。

  只見婷兒身體一閃。卻是反擋在徐清凡身前,隨著魔祖開始對徐清凡露出敵意,原先婷兒對魔祖的親切之意蕩然無存,變成了濃濃地敵意,身上泛起無盡地黑色魔炎。對著身前的魔祖不斷低聲嘶叫著,彷彿一隻小獸。在威脅著侵入自己家園的獵人。

  看到婷兒這般動作,魔祖不由一愣,卻也沒想到婷兒竟然與徐清凡的感情如此之深,即使是在迷失神智地時候也護著徐清凡,收徒是需要兩廂情願的事情,婷兒如此護著徐清凡,就這麼將她從徐清凡手中搶走似乎不好。

  就在魔祖微微猶豫之間,徐清凡穩了穩心神,開口說道:「前輩您剛才說,您已經不想再參與到修仙界地種種是非。但前輩如此做。不正是在製造是非嗎?前輩的修為通玄化虛,雖是修魔之人。但早已超脫於魔道之外,憑心而論,前輩應該知道魔道沒落本就是必然的事情,就算婷兒將來修為再高,也一定是一出世就會面臨整個人類的圍剿,您收婷兒為徒,就是為了給婷兒帶來滅頂之災的嗎?更何況您也看到了,婷兒並不想跟您離去,收徒是一件兩廂情願之時,就算您將我殺死,硬收了婷兒而徒,沒有婷兒地配合,婷兒也不可能走上你所想的道路,還請前輩三思。如果前輩硬是要強收婷兒為徒地話,晚輩雖然遠遠不是前輩的對手,但就算豁去這條性命,也要與前輩較量一番了。」

  說話間,徐清凡控制著體內的生死二氣,開始以《生死訣》的功法運轉起來,這也是他在現在情況之下唯一可以使用的功法了。

  只見黑白霧氣開始在徐清凡身周出現,片刻之間凝結在一起,化為太極突然,出現在徐清凡身上緩緩旋轉著,隨著太極圖案出現之間,一直在魔祖面前保持著低調的徐清凡,竟是爆發出一股無比磅礡的氣勢,與魔祖的氣勢相撞,天地間憑空出現了陣陣轟鳴之色,天空為之失色,大地因此而顫抖不已,兩人中間的大地也隨之裂陷,出現了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痕。

  僅僅氣勢相撞,竟然就有著如此威勢氣勢碰撞之後,徐清凡不由地「騰騰騰」向後接連退了十餘步,險些就要跌坐在地上,遍佈黑紋地臉龐變得蒼白,漆黑冷厲的雙眼也有些失色,嘴角更是隱隱溢出一絲血液。

  徐清凡伸出手拭去嘴角地血液,繼續與魔祖對視著。

  魔祖身上氣勢之磅礡是徐清凡修仙以來僅見,他自然知道這般直接以氣勢向撞完全是自取其辱,然而徐清凡卻必須要這麼做,以此來表現出自己堅定的決

  徐清凡磅礡的氣勢撞來,魔祖卻是毫無所覺,彷彿剛才只是一隻蒼蠅撞在他身上一樣無力。

  然而,對於徐清凡的挑釁,魔祖卻沒有反擊,只是愣愣的有些發呆,似乎在回想著剛才徐清凡的話。

  隨著魔祖與徐清凡的氣勢相撞,婷兒驚叫一聲,轉頭擔心的看了徐清凡一眼,看到徐清凡沒有意外之後才放心了下來,然後發出一聲憤怒的輕吼,帶著無盡的魔炎向著魔祖撲去。

  「婷兒,不要!!」

  看到這一幕,徐清凡不由大驚,吸收了大量魔氣之後,婷兒現在雖然已經有了金丹期的修為,但與魔祖相比,卻是如螻蟻一般,魔祖只要輕輕一反擊,哪怕只是用了十分之一的力量,婷兒也會瞬間化為灰灰。

  還好,徐清凡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出現,魔祖面對婷兒的攻擊,只是輕輕的揮了揮手,也沒見天地靈氣有何波動,婷兒就這麼困在了半空中,再也無法動彈。

  看到這一幕,徐清凡長出了一口氣,也就停止了即將出手的攻擊,然後向魔祖看去。

  卻見魔祖在聽到徐清凡的這一番話後,負手看天,竟是良久沒有說話,最終卻是悠悠的歎息一聲。

  正如徐清凡所說的那樣。魔祖雖然起始於魔道。但其修為卻早以超脫了魔道的限制,返身回看,對魔道的利弊瞭解地也最為清楚,修魔者不如正道團結得人心。也不像邪道那般天資橫溢花樣百出,但魔道修士卻無可質疑地是最為強大的。這是正道邪道都無法否認的事實。

  但同時,因為修煉魔道那一將功成萬骨枯的特性,魔道也是最不容於天地地,之前魔道大盛時,每每有魔道修士為了提升實力。動輒屠城滅派的事情出現,可以說魔道一盛。人類一族離滅亡也就不遠了,而人類則是修魔者地基礎,人類滅亡,修魔者也會跟著滅亡,彷彿一個惡性循環一般,如果不犧牲其他人類修士,魔道不可能強大,但如果魔道大量屠殺著人類和修士強大,卻是其滅亡的起始。

  當年魔祖想明白了這點之後,卻是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因為他發生他所創建的魔道竟有著如此天生缺陷。始終無法擺脫滅亡的命運,也正因為瞭解這一點。這萬年來魔祖雖然一心想要找修仙者報復,卻是絲毫沒有重振魔道地打算。雖然重振魔道本身就是對修仙者和人類最大的報復。

  魔道是他一生地成果,魔祖已是不忍心看著魔道再一次覆滅了。

  只不過婷兒的修魔天賦卻是太高了,比他還強,讓魔祖不由的見獵心喜,竟是下意識的忘卻了魔道的弊病,想要收婷兒為徒,同時心中若有若無的還有一些幻想,希望這個天賦極高的婷兒可以做到連他也沒做到的事情----找到魔道弊病解決的方法。

  但徐清凡這番話,卻是將魔祖拉回了現實。

  魔道的覆滅,無論是將來還是過去,都是早已注定地,所差別地只是或者以天下萬般生靈作為陪葬,或者被天下生靈聯合所剿滅罷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妄想著重振魔道呢?

  「你啊,明明早已經決定脫身事外了,但終究還是看不穿了,哪怕只是一絲隱約的希望,還是讓你亂了方寸和之前地誓言。」

  魔祖暗暗對自己說道。

  良久之後,魔祖歎息一聲,揮手之間,被困的婷兒瞬間恢復了自由。

  「婷兒,回來!!」

  看到婷兒脫困之後又要攻擊魔祖,徐清凡喝道。隱約間,徐清凡感覺到眼前這名老者已經不再堅持收婷兒為徒了。

  隨著婷兒回到徐清凡身邊,魔祖淡淡的看了徐清凡一眼,又在婷兒身上停留了一下,隱約間閃過一絲惋惜之色,說道:「算了,我不再強求與你了。你只當我沒出現過好了,我和魔道,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話語雖然輕淡,卻是有著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說話間,魔祖的身體一陣恍惚,眼看就要消失。

  「前輩留步,晚輩還有一事請教。」

  看到這一幕,徐清凡連忙向前邁了一步,說道。

  然而魔祖卻是對徐清凡的阻止不理不睬,眼看著就要徹底消失在徐清凡的眼前。

  「前輩,還請您看在您曾有過收婷兒為徒的想法的份上,告訴晚輩讓婷兒尋回本性記憶的辦法!!」

  隨著魔祖的身體徹底消失,徐清凡的聲音在天地間迴盪著。

  剛才雖然對著魔祖說了極多的豪言壯語,但徐清凡卻依舊不忍心婷兒就這般迷失本性下去,他此時對婷兒的狀況毫無頭緒,最終卻還是忍不住向魔祖詢問。

  然而,隨著魔祖身形的徹底消失,天地間不斷迴盪著徐清凡的回音,直到回音消失,卻依舊等不到魔祖的回答。良久之後,徐清凡以為魔祖不願回答,默默的歎息一聲,轉頭看了一眼身邊怯生生拉著自己衣角的婷兒,彷彿依附在母獸身邊的小獸,心中出現了一絲憐惜,輕聲說道:「婷兒,放心吧,我一定會讓你恢復記憶和本性的。」

  就在這時,早已離開的魔祖的聲音,卻突然出現在了徐清凡的心中。

  「你不想婷兒修習魔道功法,那麼我也沒辦法幫你尋回這丫頭迷失的本性,但我可以將原因告訴你,你自己想辦法。」

  「她吸收了太多的魔氣,硬是突破到了金丹期,然而修士境界的突破,除了體內力量的積蓄外,還要有足夠的對天道的領悟,只有這樣,修仙者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然而,婷兒對魔氣的親和性實在是太強了,在沒有足夠的天道領悟之下,竟硬是憑藉著體內的魔氣達到了金丹期的地步,這樣一來,形勢相反,不再是她控制她體內的力量,而是她體內的力量在控制著她,神智徹底被壓制,只剩下了本能在行事。」

  「此外,看在你我還算有緣的份上,我警告你兩點,第一,所謂魔念,就是心中的執念無限倍的擴大,並為之不擇手段,而這個婷兒的執念,恐怕就是對你的依賴和關注了,今後為此恐怕會事走極端,你要小心一點。第二,不要以為一個正道聖物就可以完全中和那與你相融合的魔珠,魔珠和魔氣的玄妙,並非你想像的那麼簡單,話盡於此,剩下的你自己考慮吧,不要對別人說我的事情,從此之後,我只是一個旁觀者,這次已是我最後一次插手修仙界的事情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傳信、實驗(上).

隨著魔祖的聲音徹底的消失在耳畔,徐清凡臉上不由露出沉思之色。

一是想著婷兒此時的情況,沒想到竟是如此複雜,本性迷失在無盡的魔氣之中,只在本能和魔氣的驅使下行事,雖然找到了原因,但徐清凡卻反而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二是在思考魔祖離開前的警告,關於第一點徐清凡並沒有怎麼在意,在他看來,只要有他在,婷兒就不會失控,更不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

真正讓徐清凡在意的是第二點警告,徐清凡本以為與融合「魔珠」同時融合了「聖靈舍利」,他就不會出現什麼意外,最多不過是變得不正不魔不倫不類罷了,但剛才聽魔祖的話語,似乎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同時,更讓徐清凡擔憂的則是心底深處的那片冷漠,在這片冷漠薄涼之下,徐清凡發現自己開始本能的只為自己考慮,並有著隨意犧牲他人達到目的的傾向,顯然神智之前雖然抵抗住了魔念的控制,但在抗拒魔念之間依然不知不覺被影響了。

「婷兒的事情很麻煩,必須要慢慢想辦法,或者在我的傳授下,讓婷兒對天道的領悟提升到與她力量相當的程度是一個可行的辦法,但看婷兒現在的樣子,竟是連人類的話語都忘卻了。說不得還要從最開始教起,卻也頭疼。」「聽這個地的口氣,我和魔珠融合的事情遠遠沒有結束,依然還有著其他後患,但之前探查身體時,卻並沒有發現,或者是當時時間太匆忙了,一待所有事情結束後,必須要閉關仔細探測一番現在體內的具體情況不可。其實這種事情不宜再拖。可惜現在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了。」

「還有我在魔念的影響下,心境的變化,所有的道理我都明白,所有地記憶都沒有消息,但心底潛伏著的這些冷漠薄涼卻是無時無刻的在影響著我的心神和決定,現在這些冷漠薄涼還在被我的理智壓制著,這般情況必須要想辦法改變,否則遲早有一天會因為這些東西做出某件讓我悔恨一生的事情不行。」

想著想著,徐清凡卻又思考起現在的形勢來。

「此時我這番模樣,一看就是修魔者。恐怕是恢復原貌之前,是不敢露面了,否則必定會被正道修士圍攻致死不可。還有之前我殺死入邪了的掌門師叔時,被老乞丐他們一幫煉器士和金師弟看到了,當時正是我抵抗魔珠的關鍵時候,根本來不及對他們解釋什麼,現在必須要想辦法跟他們解釋清楚,此外掌門師叔入邪後不知殺了多少正道聯盟的低級修士,如何善後也是一件麻煩事。」

「在我融合聖靈舍利和魔珠地這段時間。修仙界似乎發生了很多事,那個地如果沒騙我的話。冥組織竟是被正道聯盟消滅了,只是不知修羅族是否復出。」

暗思間,徐清凡轉頭看向了依舊陷入昏迷中的東方清靈、王澤剛、張寧梅等人,眉頭又是微皺:「他們不是和正道聯盟大部隊一起行動嗎?怎麼在這個時候竟是到了我這裡?難道有什麼事發生了?」

想到這裡,徐清凡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徐清凡只是本能的思考著現下的形勢,卻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在思考這些的同時,只是單純的考慮著分析形勢。如何應對。但在心底那片冷漠的影響下,除非是涉及到自己地利益。否則卻是在思考間極少有著情緒波動。

暗思間,徐清凡舉步向著離他最近的東方清靈走去。用手按在她地額頭間,體內「生靈之氣」緩緩輸出。運轉之間,東方清靈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長長的睫毛顫抖片刻之後,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徐清凡臉上的道道黑色圖紋和那一片漆黑的雙眼,以及那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冷厲淡漠之色,輕呼一聲,臉上露出了受驚嚇地神色。

只見東方清靈身體一縮,就要蠕動著身體向後退去,但卻是突然發現了什麼,遲疑地向徐清凡問道:「徐師兄?」

徐清凡微微一笑,想要寬慰一下受驚嚇的東方清靈,卻不知在他地笑意之間,面色更顯冷厲。

「對,是我,不用擔

聽到徐清凡的回話,神智似乎很清醒,東方清靈仔細地打量著徐清凡,漸漸的恐慌退去,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問道:「你沒有……」

徐清凡搖了搖頭,說道:「出了些意外,我地身體恐怕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會顯出一些修魔者的特性來,但我的心神並沒有被魔念所控制,你不用擔

聽到徐清凡這麼說,東方清靈終於露出了安心的神色,注視著眼前模樣氣質大變的徐清凡,似乎想要在心中正在將徐清凡臉上的道道黑紋拭去,將徐清凡的雙眼恢復正常,恢復成原先的模樣。

只是,徐清凡那有些冷厲的氣質,在東方清靈心中卻是無法衝散,再加上徐清凡成為一代宗師後那自然而然流露而出的驚人氣質,結合在一起組成了一種震人心脾的衝擊感,讓東方清靈覺得徐清凡總有些陌生危險的感覺。

支起身來,注意到徐清凡鬢髮有些凌亂,東方清靈微微猶豫了一下,下意識的就要伸手為徐清凡撫平,這在兩人間不知何時已經成為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然而,東方清靈剛剛伸出手,還沒有碰到徐清凡的頭上,徐清凡旁邊的婷兒終於忍不住了,身上突然騰起了淡淡的黑炎,殺戮的氣息竟是自這具瘦弱的身軀內浮現,如此的清晰。

婷兒已經按耐很久了,在剛才徐清凡與東方清靈談話時就已經有了一種莫名的暴躁,她覺得徐清凡應該只關注她一個人,而不應該注意其他,此時看著東方清靈這般親暱的舉動。按耐的暴躁終於爆發出來。

徐清凡馬上就注意到了婷兒地異常,看著婷兒手上突然騰起一團黑色魔炎,揚手間就要向東方清靈腦袋上拍去,怒喝道:」婷兒,住手,你在幹什麼!!」

話間,身體擋在了東方清靈身前,阻止了婷兒的攻擊,瞪著婷兒,對婷兒這般莫名其妙的舉動很是不滿。

看到徐清凡似乎生氣了。婷兒先是惡狠狠的盯了徐清凡身後的東方清靈一眼,然後很委屈的看著徐清凡。

看著婷兒那雙漆黑的雙眼,內中看不到絲毫人類的情緒,想到婷兒此時神智全失,只是在本能驅動下行事,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只是為了救自己,徐清凡心中一軟,責備的話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心中卻是想起了剛才魔祖離開時所說地話。

「所謂魔念,就是是心中的執念和被壓抑的。被無限倍的放大,並為實現這些執念和可以不擇手段。據我的觀察。婷兒心中的執念是對你的在意和依戀,當這股執念無限倍擴大之後,你要小心了。」

想到這裡,徐清凡心中苦笑愈濃,覺得事情果然有些麻煩了。

警告婷兒不准輕舉妄動之後,徐清凡對著東方清靈歉意的笑了笑,而東方清靈則搖頭表示不在意,同時奇怪的看向婷兒。想到之前婷兒突然攻擊自己地事情。愈發的奇怪,向徐清凡問道:「徐師兄。婷兒究竟怎麼了?」

徐清凡伸手將東方清靈從地上拉了起來,微微歎息一聲。將剛才魔祖對他所說地情況複述了一遍,聽到婷兒為救徐清凡竟是變成了如此模樣。雖然短短的半個時辰的時間內前後兩次差點死在婷兒的手下,東方清靈卻再也無法生出責備婷兒之心,只是憐惜的打量著婷兒,如果不是婷兒看著東方清靈眼神不善,恐怕東方清靈還要將婷兒抱在懷中安危一番。

婷兒的雙眼詭異而又恐怖,東方清靈不敢與之對視,轉頭向徐清凡問道:「徐師兄,剛才怎麼了,我們怎麼昏過去了?」

徐清凡施法間將王澤剛救醒,看著徐清凡此時的模樣,王澤剛也是嚇了一跳,徐清凡不得不像之前那般對王澤剛解釋自己沒有被魔化,只是身體有了一些魔的特性而已。

然後才對東方清靈解釋道:「剛才來了一個高手,將你們制住了,但現在已經走了。」

聽徐清凡地語氣似乎不想多說,東方清靈也乖巧知趣地沒有再問。

然後徐清凡開始將張寧梅、白羽、田振靈、田振仙幾人一一救醒,每救醒一個,那一個人就要被徐清凡的模樣嚇一跳,無奈之下徐清凡只好再安慰解釋一遍,當將白羽救醒時,徐清凡同樣地話已經解釋了六遍,只有種口乾舌燥的感覺。

只是,雖然徐清凡自如地與眾人應對著,談吐言行和他與融合「魔珠」之前一模一樣,但只有徐清凡才知道,他在談話間心中只餘一片冷漠,幾乎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寬慰解釋,一笑一言,只是習慣的反應,更是一方面具,偽裝著心底地那片冷漠,不使它被眾人發現。同時,這也是對自己的偽裝,徐清凡有些不敢面對自己突然變得冷漠薄涼的樣子,努力的把自己偽裝成和之前一樣的性格氣質,雖然是自欺欺人,但這樣做讓徐清凡感到安心。

救人期間,徐清凡不斷問著眾人各種問題,終於明白了正道聯盟與張虛聖大戰的諸般細節,但這些人卻也不知道「冥」組織已經被正道聯盟徹底剿滅的消息。

在徐清凡救人之時,眾人也在不斷的打量著徐清凡。眼神均是有些擔憂和疑慮。只見徐清凡除了面貌大變之外,氣質的變化更大,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震人心魄的力量,使人不由的為之敬畏,田振靈、田振仙早已決定徐清凡一旦清醒之後就馬上纏著徐清凡收他們兩人為徒,然而看到徐清凡此時的模樣氣質,竟是不敢開口。雖然徐清凡刻意壓制著自己的氣勢。但舉手抬足間所不經意展露地威壓依舊讓眾人驚駭不已。此時徐清凡究竟達到了何般實力,竟是沒有一個人能感到絲毫端倪。

打量之間,眾人心中也各自在遲疑著。

徐清凡為何險些被魔化?為何突然趕到九華將張華陵殺死?這些日子以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場上眾人都這個世界上最為信任徐清凡之人,否則也不會明知道徐清凡入魔的情況下還趕來見徐清凡了。知道徐清凡做事必有原因,但太多太多的疑問潛在他們心底,憋著難受,有心想要詢問。

只是自徐清凡清醒以來,眾人直到這時才有機會與徐清凡說話,而且多是徐清凡介紹婷兒的情況,解釋眾人昏迷的原因。並詢問著眾人所知道的消息,而關於「影淚蟲」、公孫華娑的事情,眾人竟是一直趕不上開口,也不知如何開口。

最重要的是,誰也摸不清徐清凡現在的真實情況究竟如何,此時徐清凡看似清醒,談吐反應似乎和之前一樣,眾人也沒有察覺出徐清凡藏在心底的那份冷漠薄涼,但神色之間自然流露出地冷厲氣質。卻是無論如何也遮擋不住,徐清凡雖然盡力模仿著自己之前的模樣。但眾人對徐清凡還是有種隱隱陌生的感覺。有心將這件事情和心中的疑問說出,但生怕徐清凡此時的狀況不穩,這個消息會刺激到他,遲疑間與徐清凡談話良久,竟是誰也沒有開口。

談話間,時間過的極快,轉瞬間,只剩下白清福還沒有被救醒。徐清凡一邊漫步向著白清福走去。一邊向著眾人問道:「對了,你們為什麼沒有和正道聯盟大部隊一起行動?是如何找到我的?說起來。你們對我險些入魔的事情怎麼好像早就知道的模樣?」

聽到徐清凡地問話,眾人眼神一陣閃爍。卻均是沉默了。

最終,卻還是張寧梅說道:「師傅。不僅我們知道,整個正道聯盟的修士都知道你地事情了,不過他們不知道你並沒有被魔念所控制,以為你已經完全入魔了,我們就是因為擔心,才偷偷脫離大部隊來尋找你的。」

聽到張寧梅的話,徐清凡身體一震,霍然轉身,不可思議的看著眾人,同時身上已經被刻意壓制的氣勢不由的外放而出,眾人只覺得冷厲的氣息撲面而來,不由的均是連連後退。

徐清凡很瞭解一旦被正道聯盟中人認為自己入魔,那對自己地影響將是多麼地巨大,怪不得眾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滿是怪異,原來是這樣。

看著眾人在自己地氣勢外放下那受驚的模樣,徐清凡深吸了一口氣,漸漸地平復了情緒,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是公孫華娑,他在掌門師叔祖的周圍佈置了影淚蟲。」

張寧梅簡單明瞭地解釋道。

解釋的雖然很簡單,但徐清凡轉瞬間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想來自己殺死張華陵的圖像被公孫華娑公佈於眾了,那時他不僅殺死了張華陵,更是渾身魔氣環繞,一副入魔的樣子。

想到公孫華娑這般做對自己和九華的傷害,徐清凡的心中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靜,但平靜之中,一股驚人的殺意在醞釀著。

為了掩飾,怕這個殺氣將眾人嚇住,徐清凡開始轉身繼續救助著白清福。

手按在白清福的額頭,靈氣在白清福體內運轉著。

注意到身後眾人皆是投來的詢問目光,知道他們都想要一個自己的解釋,他為什麼會險些入魔,又為什麼會殺死張華陵,這些天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想到這些人在當時的情況下。依然對自己保持著一貫的信任,並冒著被正道聯盟處罰和被入魔的自己殺死的危險前來尋找自己,就算徐清凡此時心底滿是冷漠,一時間心中也滿是暖意。

對於眾人的疑問,徐清凡沉吟一下,想到這裡的人都算是自己的死黨了,患難見真情,這個時候趕來尋找自己無疑是對自己極為信任也極為看重,如果自己還隱瞞什麼就顯得太過小人,所以決定不在對他們隱瞞什麼,將事情全盤托出,在心底組織了一下語言,就要開口。

然而,就在這時,在徐清凡的救治下,白清福清醒了,他是眾人中唯一一個猛地看到徐清凡的樣子卻沒有露出驚嚇神色的人。只是微微一笑,問道:「你還是徐清凡?」

徐清凡也微笑,點頭:「自然。」

「可入魔了?」

徐清凡搖頭:「沒有。」

白清福點了點頭,說道:「保持著清醒就好,我這次來找你,有兩件事,李宇寒讓我給你帶一句口信,張虛聖讓我給你帶一件東西。」
第146-147章.傳信、後路、實驗(中.下)


    「什麼口信?什麼東西?」

    徐清凡皺眉問道,經過剛才的詢問,徐清凡已經知道了,但聽到張虛聖要交給自己一樣東西,依然感到無比詫異。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李宇寒會有所動作是必然的,這個人對九華看的比什麼都要重要,但張虛聖在這個時候與自己聯繫是要做什麼,徐清凡卻猜想不到。其他人也一樣詫異,都知道白清福跟來尋找徐清凡必有目的,也想到了會是九華的事情,但沒想到竟然還帶來了張虛聖的消息,想到白清福之前的身份,看向白清福的眼光也多了幾分怪異。然後又奇怪的看向了徐清凡,卻也不明白徐清凡為何會與張虛聖扯上關係。

    感應到眾人的怪異眼神,白清福嘴角掠起一絲苦笑,環顧了周圍眾人一眼,然後又看向了徐清凡,卻沒有回答徐清凡的問題,顯然不想將李宇寒和張虛聖所交代的事情讓所有人都知道。

    看著白清福的表情,徐清凡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其他人歉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伸手一引,將白清福帶到一邊,單獨談話。

    「白師兄,你怎麼又和張虛聖攪到了一起?你不是已經下決心脫離以前的生活了嗎?」

    兩人來到一邊,徐清凡卻並沒有再詢問李宇寒的口信及張虛聖的東西為何,而是如此問道,語氣有些嚴厲,張虛聖太過危險,徐清凡不想有太多人與他接觸。對白清福,無論為人還是其他,徐清凡極親切又敬佩,總覺得白清福在某方面和他很像,更不想他重蹈覆轍。

    白清福苦笑的搖了搖頭,說道:「張虛聖發現了我。所以事情也由不得我了。」

    徐清凡沉默,後又歎息一聲,想要張虛聖那高深莫測的笑容,卻不再說什麼了。

    白清福等待片刻,見徐清凡不再接話,就獨自說道:「李宇寒讓我的傳話只有四個字,九華為重。李宇寒說,如果你還將這四個字放在心上的話,那麼就讓我將他的全盤計劃告訴你,如何配合。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你可自行決定。而如果九華在你心中已經沒了份量……」

    說到這裡,白清福面露猶豫之色,卻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白清福沒說,徐清凡卻是明白。為了九華的長久和地位,李宇寒也只能犧牲於他了。

    「大義壓人啊!!」

    徐清凡心中突然湧起了一股極為強烈地疲憊和無奈。心底的淡漠薄涼在這一刻劇烈翻騰著,似乎要擴散到徐清凡的全身。

    原本徐清凡還想將自己曾被魔化的事情隱瞞下去,待將身上的諸般異常和魔性掩飾下去之後,再回正道聯盟,解決九華之事。然後將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但在得知公孫華娑將影淚蟲的景象公佈於眾之後,所有的算計都落空了。徐清凡對自己的未來,已經算得很清楚了。魔和正道是天生勢不兩立的,就算他之前對正道聯盟有過再大的貢獻,就算他此刻已經將體內地魔氣全部煉化為「魔死之氣」,但他的身上滿是魔性,他曾被魔化過都已是眾人皆知,成為不爭的事實,正道已然容不下他。

    如果再像之前所想的那般做,最好地下場也不過是做一個閒散修士,九華掌門的位置是不可能了。但對此他並不在意。九華掌門一直以來給他帶來地只有無盡的壓力和疲憊,不過他此時已經是天下少有的高手了。正道聯盟不可能對他如此放心,恐怕監禁監視一生是不可避免的,而這卻是徐清凡極為不希望的。

    而這還是最好地結局,更有可能的下場,卻是一露面就被正道聯盟圍攻,反正正道屠魔是天經地義地,是不需要接口的,魔是天生邪惡的,哪怕這個魔在成魔之前對正道聯盟立下過多少汗馬功勞。

    徐清凡自認為自己一生雖說多有算計,但總的來說卻還是光明磊落,從來沒有為自己的利益主動的傷害過誰,問心無愧,但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正不正、魔不魔的樣子,更被正道所不容?而就在這個時候,自身難保的情況下,為了九華的大義,還要為挽回九華的名望而努力……

    抱怨老天嗎?有用嗎?李虛漢生前地教誨,張華陵死時地遺志,乃至於九華的恩情,讓徐清凡這個時候不能只為自己考慮,雖然這個想法如此地強烈,但徐清凡卻做不到。

    徐清凡的心,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如此的疲憊和無奈。疲憊無奈之下,卻是突然有了遁世之心。

    魔祖曾說過,所謂魔念就是心底慾望的無限倍擴大,徐清凡總算知道自己被魔化之後心底的這份冷漠薄涼為何會出現了,原來他在心底深處早已厭倦了這一

    只是,人活在世上,就必然會遭受到許多無奈之事,比如此刻的徐清凡。

    「如果沒有師傅,我早在兩百多年前就成為南荒一處枯骨了,雖然他不是為了救我而救我,但他救我是事實,師兄的照料,劉華祥師叔的培養,還有掌門師叔的提攜,我不敢忘。這四個字,我還放在心上,李宇寒的計劃是什麼,說吧,只要我做得到,我會盡力去做的。」

    徐清凡歎息一聲,輕輕的說道。同時又在心中補充了一句。

    「以我現在的情況,九華已是無法正式承認我了,我不可能自我拘禁於九華之內,所以待一切結束之後,被九華驅出門牆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所以這次也是我最後一次能為九華做些什麼了,也好,加上這次,我算是已經償還了九華對我的所有恩情,從此之後,我總算是可以為自己活下去了。」

    聽到徐清凡話中提到「只要我做得到」和「盡力」這些詞語,白清福知道徐清凡怕李宇寒為了九華算計犧牲於他,心中也是默默歎息一聲。他瞭解徐清凡,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徐清凡為何會變成這般情況,但也為徐清凡感到不公,說道:「李宇寒知道你在這個時候肯定會心有疑慮,所以才讓你自己決定如何配合。只要不影響他的計劃,他就不反對。」

    接著,白清福將李宇寒的計劃緩緩的向徐清凡說了一遍,徐清凡眼中不由的閃過驚駭之色,顯然沒想到以李宇寒的性格,竟會制定下如此陰毒的計劃。

    閉目沉思片刻後。徐清凡緩緩睜開雙眼,點頭道:「我會想辦法配合地。」

    白清福也是點了點頭,接著卻從袖中拿出一枚青簡,遞給了徐清凡。說道:「這是張虛聖讓我交給你的東西。」

    青簡是修士用來記錄信息的東西,徐清凡結果之後。將心神沉入其中。

    青簡之內,刻著一行話語。

    「紫真剛直迂腐,正道有我相助,切勿多管閒事,安心成長。等我找你。」

    這句話前言不搭後語,但徐清凡已是明白了張虛聖話中的意思。

    「紫真剛直迂腐」是指此刻正道聯盟的領頭人對自己入魔的態度。以紫真對正道傳承的看重,已經容不下他了。「正道有我相助」,是指他這次助正道聯盟並沒有什麼壞心,以他的能力,正道聯盟在「黑皇崖」的情況不用徐清凡擔心。「切勿多管閒事」卻是有兩層含義,不讓徐清凡再管正道聯盟的事情,也勸徐清凡不要再管九華地事情,最後一句,卻是讓徐清凡安心修煉積累實力,早晚有一天兩人會有一場大戰了。

    徐清凡微微一笑。倒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張虛聖竟然還會為自己考慮,甚至少有的沒有算計什麼。看來張虛聖對自己果然是極為期待啊。

    徐清凡搖了搖頭,向東方清靈等人的位置走去,對白清福說道:「來吧,我正好要跟他們解釋一下我現在的情況是怎麼回事,想來你此時也是心有疑惑,一起聽聽吧。」

    白清福點頭,默默地跟在徐清凡的身後。

    之前徐清凡和白清福密探,下令讓婷兒就這麼呆在原地,失去了神智和記憶之後,婷兒只信任徐清凡一個人,此刻站在眾人中間,被眾人用怪異地眼神打量著,變得有些急躁不安,如果不是徐清凡的命令,她恐怕早就對眾人攻擊起來。還好後來小碧小白來到了她的身邊,雖然已經不識得自己的這兩隻靈寵,但還是略微的安心了一些,總算是沒有暴走。

    待徐清凡回來之後,婷兒沒有絲毫遲疑,馬上閃到徐清凡身邊,委屈地拉著徐清凡的衣服,一副收了委屈地模樣,徐清凡摸了摸婷兒的頭,婷兒的情緒才平穩下來。

    對著眾人點了點頭,當先坐到了地上,說道:「都坐下吧,我來將事情對各位說清楚。」

    聽到徐清凡的話,眾人圍著徐清凡皆是坐下,徐清凡環顧了眾人一眼,想到之前眾人為了自己不顧安危所做的決定,眼中露出感動之色,沉吟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說道:「各位恐怕都很奇怪,我為何會險些入魔,又為何會將掌門師叔殺死,本來這些事情涉及九華隱秘,我不能多說,但能眾位甘冒著被正道聯盟處罰和被我入魔後殺死的危險義無反顧的找我,如此信任,那麼在下對眾位也不能在有所隱瞞,只是有些事情涉及九華隱秘,還請各位在今後千萬要保密。」

    聽到徐清凡說的慎重,眾人皆是指天立誓。

    徐清凡點了點頭,然後就將當年九華浩劫後九華頂尖之士非死即傷,年青一代還沒能成長起來的情況下,張華陵如何修煉張虛聖的秘法,又是如何失去了控制,接著又如何與自己立下約定地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又將自己潛入張虛聖大本營前後並如何險些入魔地事情講了一遍。

    聽完徐清凡的講述之後,眾人皆是一陣唏噓,看著徐清凡眼露歎息之色,眾人皆是知道正道修士對修魔者天生地敵視仇恨乃至於恐懼,也都想明白了徐清凡此時的情況,想到自始自終徐清凡都是為九華為正道聯盟設想,最終卻是落的了如此下場,即使修仙者需要對天道時刻保持一顆敬畏之心。此刻也是不由歎息一聲老天不公。

    有心想要安慰徐清凡,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因為這個時候,任何的安慰都已經沒用了。

    其中,東方清靈只是深深的看著徐清凡,心中一片憐惜,看著徐清凡那大變地模樣,臉上的道道黑紋和那雙漆黑冷厲的雙眼,突然覺得這一切都是對「好人有好報」這句話的莫大諷刺。

    就在眾人沉默之時,徐清凡卻突然站起身來,對著眾人團團躬身一禮。

    看到徐清凡這麼做。眾人心中大驚,忙是站起身來躬身回禮。

    卻聽徐清凡說道:「在下這次之所以將這些事情說清楚,只是為了讓眾位明白,你們沒有白信任我徐清凡。我徐清凡自始自終都是你們之前所認識的那個徐清凡。」

    說著,徐清凡嘴角掠過一絲苦笑。又說道:「只是現在我的形勢各位很清楚了,我這般模樣,身體魔性明顯,就算恢復,也已經是不容於正道之中了。如果我回去,恐怕是被拘禁終身的下場。但這實不是在下所願,所以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和眾位見面了,自此之後,為了躲開天下修士,在下自會躲到天涯海角,從此隱世,恐怕與眾位再無見面的機會了……」

    「師傅!!」

    徐清凡說到一半,卻是被白羽打斷了。這個白羽雖然調皮,但對徐清凡很是敬畏,從來沒敢打斷過徐清凡的話。這卻是第一次。

    此時徐清凡面容詭異恐怖。修為提升之後身上氣勢威壓更漲,然而白羽卻是直視著徐清凡的雙眼。竟然對徐清凡露出些許怒容。

    「怎麼了?」徐清凡詫異地問道。

    「師傅,我想知道一下,您剛才所提到的眾位,可是包含著有我?」白羽緊緊盯著徐清凡,雙拳握緊,一字一頓的說道。

    徐清凡歎息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你們前途廣大,以你的資質,就算是我地弟子,只要表示與我脫離了關係,必然會繼續受到正道聯盟的看重,不需要……」

    「師傅,弟子有一事請教!!」

    徐清凡地話再次被白羽打斷了。

    「你說。」

    「我聽說過師傅的事情,師祖陸華嚴,當年他之所以收師傅為徒,是為了讓師傅為他實驗一種殘缺功法,因為這篇功法,師傅多次險些走火入魔而死,那麼師傅為何還要對師祖如此尊敬,當年在九華的時候,除非閉關,否則每隔一段時間必定帶著我們去拜祭,即使您修為地位早已經超過師祖,卻自始自終都沒有說過師祖的一句壞話?」

    「白羽,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師祖他對我固然有利用之心,但畢竟有救命之恩,更何況這般實驗也是我自己要求地。雖是用我實驗功法,但從未罔顧我性命,一直用心教我,到後來隨著我和他感情加深,他已沒了利用我之心,真正的將我當成他地弟子,所以我對他尊敬,天經地義。而我現在的情況,卻有所不同……」

    再次被打斷。

    「師傅您所說的不同指的是什麼?是師傅您沒有把我們當成真正的弟子,還是認為我們這些弟子只能與師傅同富貴,而不能共患難?」

    第一次,徐清凡竟是在白羽面前不知該如何解釋。

    「師傅,您明白我的想法,我也明白您的想法,您認為在這個時候不應該連累我們這些當弟子的,但我們這些當弟子的在拜您為師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決定與您榮辱與共,外人地看法我不在乎,您是我地師傅,就這麼簡單。」

    白羽的話擲地有聲,透著無比地堅毅,徐清凡早已習慣了白羽的胡鬧與無賴,竟是第一次見到白羽竟還有這樣的一面。

    另一邊,張寧梅也盈盈拜下,抬頭看著徐清凡,柔聲說道:「師傅,您曾說過,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天道,應該遵循著自己的天道走下去。天道代表著自己的本心,而弟子此刻的本心,就是不棄不離的跟在師傅您身邊,您守護了弟子們這麼長地時間,也該是弟子回報您的時候了。更何況,師傅您既是要隱世,我等跟著師傅隱世,時時聽師傅講道,何有連累?」

    張寧梅的聲音一貫的平和,但卻讓徐清凡更是無法反駁。

    沉默片刻後。徐清凡歎息一聲,說道:「好吧,你們兩個就這麼跟著我吧,你們兩個身體情況特殊。獨自修煉,恐怕也會出現什麼意外。」

    「謝師傅!!」

    聽到徐清凡這麼說。白羽和張寧梅皆是大喜,叩首後站在徐清凡的身後。

    「白羽。」徐清凡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說道。

    「弟子在。」白羽答道。

    「我記得當年我收你的時候,只是將你收為了入室弟子,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親傳弟子了。」

    徐清凡笑著說道。

    白羽大喜,再次拜下。這次卻是三拜就叩,而徐清凡則坦然受之。

    修仙者收徒,共分親傳弟子、入室弟子、記名弟子三種,其中記名弟子得接觸修仙的機會,但平時如奴役,入室弟子得真傳,唯有親傳弟子是得到了這一脈的傳承!!

    「師傅!!!」

    就在這時,兩聲高嚎突然響起,白清福正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滿心欣慰,心想著徐清凡當真是收了兩名有情有義地弟子。卻是被這兩聲高嚎嚇的哆嗦了一下。

    徐清凡轉頭一看。卻見田振仙、田振靈此時正跪在自己面前,不斷叩首。同時齊聲說道:「我等多年以來一直敬佩崇拜與您,還請師傅您收我等為徒!!」

    碰碰聲響頭不斷,雖然以修仙者的身體素質,就算將身下的岩石嗑成碎末也不會有什麼大事,但也足見其誠。

    「師傅,這田家兄弟真地是真心對您,他們資質不錯,當初五行宗的大長老想要收他們為弟子,卻都被他們兩人拒絕了。但對您卻是百年來不斷糾纏,只想讓您收他們為徒,每次被您拒絕後,也從未沮喪過,這一次,您出現了這般狀況,平日裡和您相熟地那些人沒見有什麼表現,但他們卻是無怨無悔的跟著我們來找您,您就……」

    看到徐清凡皺眉沉思,似乎有不同意的傾向,白羽也連忙在旁邊求情道。

    田家兄弟的作為,徐清凡心中也是感動,此刻如果沒有收徒之心,那是騙人的,只是不想耽誤兩人地前程,但想到兩人追隨自己至今,只為為了拜自己為師,再有拒絕,恐怕會讓他們傷心不已,看著兩人磕頭間頭下的岩石已經出現了裂縫絲絲,心中不由一軟,微微歎息一聲,說道:「既然你們不怕耽誤自己地前程,被正道之士所鄙視,那麼從今天起,你們二人就是我徐清凡的……入室弟子了。」

    本想說是記名弟子,收了婷兒、白羽、張寧梅這些絕世之才為弟子後,徐清凡挑徒弟的眼光已經比修仙界任何人都要高,但感其誠,想到記名弟子在修仙界的地位,最終卻還是收為了入室弟子。

    「謝師傅!!」

    以前都是一廂情願的稱徐清凡為師傅,這一次得到了承認,兩人的心中通暢,非言語可表。

    本來按照拜師的規矩,兩人應該為徐清凡奉茶,但此時荒山野嶺,哪有茶水之物?所以三拜九叩之後,田家兄弟就退到徐清凡身後了,相互埋怨著即以決定要拜師,為何茶水之物沒有早作準備云云,雖然鬥著嘴,但臉上的喜色卻是不可抑制。在田家兄弟的歡喜下,眾人心中的鬱結之意竟也大大緩解。

    就在這時,白清福突然微微一笑,對著徐清凡躬身一禮,說道:「受輩分限制,我是沒辦法以拜師來跟在徐師弟身邊了,但徐師弟可接收我與你同伴而行,結伴而行,隱世後結廬相伴而居?」

    另一邊,王澤剛也向前一步,躬身說道:「還請恩公待我一起隱世,恩公您先後救我三次性命,更助我修仙,恩情無以為報,在下早就說過,在下這條命是恩公地了。」

    「白師兄,王道友,你們這是……」

    徐清凡訝然道。

    「徐師弟啊,倒並非我這個做師兄地厚臉皮,只是我之前的情況你也瞭解,雖然回到九華,但人人防備,無人交心,有心孤身雲遊天下,但此時修仙界地情況,卻與找死無異,再加上張虛聖的事情,心中害怕,所以就只能找你做靠山了。」

    白清福笑瞇瞇的說道,臉上的表情一如兩人初次相見時。

    「還請恩公成全!!」

    王澤剛的話沒白清福的那麼多,卻更加的乾脆堅毅。

    徐清凡愣愣的看著眼前眾人,漆黑一片的眼中,感動之色卻是愈來愈濃,不知不覺間,心底那片因為魔念而引起的冷漠淡薄竟是被衝散了許多。

    「哈哈哈哈突然,徐清凡仰天長笑,良久之後走到白清福和王澤剛身前,拉著兩人的臂膀,說道:「說實話,剛才我心中實在鬱結,只覺得老天不公,我一生問心無愧,卻只給了我這般下場,但現在我心中再無抱怨之意,既給了我四名有情有義的弟子,又給我兩個生死相照的摯友,我此生無憾了。」

    在徐清凡以為自己已經被全世界拋棄的時候,遇到這般狀況,當真是前所未有的歡喜,再也沒有壓抑心底的情緒。

    「白師兄,你和呂清尚師兄如何聯繫?」

    徐清凡問道。

    「我們相約在榮華山以南三十里之地相見。」

    「好,我們這就去見他,只待處理好九華的事情,將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各位就隨我一同隱世!」

    徐清凡說道。

    原本分別的場面,在這一刻竟是皆大歡喜,就連婷兒,在看到徐清凡大笑之下,雖然不知究竟是什麼原因,但也傻傻的跟著笑了起來。

    或者,還有一個人與這個歡喜場面格格不入。

    那就是東方清靈。

    白清福是因為九華無法呆下去了,所以可以跟著徐清凡,王澤剛的命早已給了徐清凡,所以也可以跟著徐清凡,至於婷兒、張寧梅、白羽、田家兄弟五人,是徐清凡的弟子,跟著徐清凡一起隱世天經地義。

    唯有東方清靈,她發現她什麼理由都沒有,徐清凡救過她的命,但她也救過徐清凡,彼此看上去似乎毫不相欠,身為九華的長老,此刻九華更是用人之際,離不開她。

    只是,想要跟徐清凡永生相伴的心,東方清靈卻是要比任何人都要迫切。可惜她竟是找不到一個借口跟著徐清凡。

    在這一刻,東方清靈多希望徐清凡說一句「東方師妹,你也跟我一起吧」。那樣她會毫不猶豫的跟著徐清凡。

    可惜沒有,徐清凡只是招呼著眾人到與呂清尚集合之地飛去。

    東方清靈默默的跟著眾人騰身向空中飛去,彷彿被遺忘一般,誰也沒和他說話,眾人此刻都在商討著要到哪裡隱世,如她一般,眾人也找不出東方清靈跟著徐清凡的理由,所以理所當然的會回到九華,繼續當九華的長老。

    我該怎麼做?東方清靈有些失神的想著。
----------------------------------------------------------------------------
眾人站在張寧梅的黃鳥上,向著白清福與呂清尚約定的地方快速飛去著。

    跳開原先的圈子,站在圈外看問題,感覺往往都是截然不同。

    之前徐清凡被自己給自己劃定的圈子牢牢禁錮在其中,掙扎不脫,眼中滿是人類的延續,正道的職責,九華的復興、朋友弟子的安危等等,只覺得心中一片疲憊,愈是掙扎,反而是陷的愈深,然而在這一刻,做出了遁世的決定之後,卻是突然發現圈外天地竟是如此的廣闊,以往的種種全部拋開,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徐清凡突然發現,隱世修身,不理天下風起雲湧,冷眼旁觀,或者是他一直追求的境界。

    只是,或許是沉入之前的圈子太久了,某些事情已經深入徐清凡的性格深處,剛開始還是和身邊的一眾弟子有說有笑著,但沒過多久,竟是又開始思考起九華的未來、修羅族的危害這些本來已經決定放下的事情來。

    想到從此就要脫身事外,徐清凡竟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失落。

    張寧梅、白羽兩人站在在徐清凡身邊,嘰嘰喳喳的商量著如何隱世,又在哪裡隱世,隱世之後又該做些什麼,這兩人雖然天資聰慧,但畢竟歷練極少,那態度幾乎將隱世當成了遊戲來看。至於田振仙和田振靈,依舊沉溺在夢想成真的喜悅當中,臉上帶著傻傻的笑意,對於師姐師哥關於隱世的分歧,只知道傻傻的點頭。婷兒似乎已經習慣了身周有陌生人存在,但依舊戒備的看著周圍。寸步不離徐清凡。王澤剛穩重地守在隊伍最後,面色不喜不憂。對他而言,隱世也好入世也罷,只不過是修行方式的不同罷了,沒什麼值得激動地,

    而只有白清福發現了東方清靈的異常。漫步走到東方清靈的身邊,笑著問道:「東方師妹。你在想些什麼?」

    「啊?」聽到白清福的話,東方清靈心中一驚,從哀怨中清醒了過來,忙說道:「沒什麼。」

    白清福微微一笑,旁觀者清。他對東方清靈的想法可是清楚地緊,只是不願拆穿。悠悠的說道:「徐師弟這人看似天天眉頭緊皺,似乎隨時隨刻都在苦思著什麼,其實遲鈍地很,再加上平時事情太多,正道聯盟、九華、自己的修仙,在有些方面卻是從來沒有考慮過。所以很多事情,你不說,他是不會知道的。」

    白清福說的有些露骨,但東方清靈也早早過了羞澀該有的階段,只是沉默著。腦中回想著她和徐清凡這些年來地種種。尤其在南荒的那些日子,宛如夫婦一般。她不辭辛苦地照料著徐清凡,為徐清凡擦拭身體,梳洗頭髮,將當時失去活動能力的徐清凡搬來搬去,這所有的一切都早已遠遠超出了同門的情誼,徐清凡是真的不明白嗎?或者說只是在故意沒看到?

    想到這裡,東方清靈愈加的有些哀怨茫然。

    白清福看著東方清靈的樣子,歎息道:「如果你也想跟著徐師弟隱世,就直接去說好了,並不是每一個決定都是需要理由的。」

    東方清靈默默的點了點頭,既沒有表示贊成,也沒有表示反對。

    看著東方清靈的模樣,白清福再次歎息一聲,卻是岔開了話題,突然問道:「你覺得徐師弟當真會隱世嗎?」

    東方清靈微微一愣,問道:「如何不會?他這些年太累了,早就應該休息了,我想這次隱世地決定應該是他早就在心中醞釀地,更何況,他現在的狀態,已經不容於修仙界了。不隱世,又能幹些什麼?」

    白清福卻搖了搖頭,看著被一眾弟子圍在中間地徐清凡,說道:「如果這次正道聯盟阻止了修羅族的復出,那麼一切好說,一旦修羅族當真復出,整個人類都將面臨一場滅頂之災,你以為我們當真能脫身事外嗎?就算可以,以徐師弟的性格,面對人類即將覆滅,他真的可能脫身不管嗎?」

    東方清靈眼露歎息之色,聽白清福的判斷,確實這次隱世只是徐清凡心神疲憊到極限之後想當然的想法,在這個時候,只能希望正道聯盟能阻止修羅族復出了。

    白清福遙望著「黑皇崖」的方向,卻繼續說道:「更何況,那個人已經看上徐師弟了,以那個人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容忍徐師弟隱世的。」

    東方清靈問道:「你說的誰?」

    白清福輕聲說道:「張虛聖,或者是因為我是被他創造出來的,又沒有見識過修羅族的手段,所以對他更加敬畏,但我總有種感覺,相比較修羅族,他才是真正可怕的。」

    白清福話聲很輕,但莫名的,聽到這句話後,東方清靈心中不由的微微一冷。

    又和東方清靈說了幾句之後,白清福漫步走向了徐清凡,心中默默歎息道:「矜持啊,多少感情就因為這個毀的。」

    看到白清福走來,徐清凡將五名弟子打法到一邊,此時張寧梅和白羽在隱居的方式上發生了根本的分歧,張寧梅認為蓋幾間草舍就好,養些奇花異草,幾隻仙鶴,平時看書下棋飲茶,更添情趣,但白羽受兒時看的一部小說影響,簡直認為應該蓋一方大大的堡壘,易守難攻,然後他們這些做弟子也出些人才,做修仙界的威懾力量云云,雙方吵的不亦樂乎。

    待弟子們到一邊爭吵後,徐清凡看了白清福一眼,突然問道:「你就這麼肯定我無法隱世嗎?」

    「或者可以隱世一段時間,其實你心底也知道,真正的可以做到獨善其身。是根本不可能的。」白清福淡淡的笑著說道。

    徐清凡沉默片刻後,突然說道:「除非是張虛聖打來。否則我是真的不會再出世了,我已經夠累了,真地不想在參與任何事情,我這次已經下定決心了。」

    白清福笑意更濃,說道:「你這麼反覆表示肯定。是為了說服我,還是說服自己?」

    徐清凡眼神一陣波動。

    白清福歎息道:「抱歉。徐師弟,我不是逼你,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只要你認為是對的就好,不過,聽到你地入魔經歷。我還是有些擔心張虛聖啊。」

    「你說,張虛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徐清凡皺眉問道。

    「他不是說了嗎?他只想找到一個可以將他毀滅的人。」白清福奇怪的答道。

    徐清凡卻搖了搖頭。說道:「這只是張虛聖靈魂中殘存地善良一面的想法,他地邪惡的那部分靈魂呢?他這些年的佈置,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他的邪惡靈魂在控制著他究竟要做些什麼,我卻是猜不透白清福卻沉默了,他被張虛聖創造,對張虛聖的敬畏無人瞭解,即使此刻只是談論猜測,也讓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或者,正是因為他猜出了一些什麼地緣故。

    看到白清福不想再多說。徐清凡也就不再多問。只是遙視著遠方,既然已經決定遁世。很多事情還是需要好好規劃一番。

    沒過多久之後,徐清凡等人已經來到了白清福和呂清尚的約定之地,只是呂清尚還沒有到來,眾人就在那裡等待著,彼此閒聊著些什麼。

    徐清凡等了片刻之後,有些無聊,突然想起了之前魔祖對他地警告,對著白清福等人吩咐了一番,就獨自走到了一邊,選了一個隱蔽處盤坐了下來,閉目冥想,開始再一次探查起自己體內的狀況來。

    隨著靈氣運轉,所探查到的情況和最初一樣,隨著吸收了大量的正魔二氣,他所修煉的生死二氣強大了數十倍,卻也多了一些正魔二氣的特性,另有大量的正魔二氣還沒有來得及吸收,因為已經不如徐清凡本身靈氣的強大,只是潛伏在徐清凡身體各處,等著被徐清凡完全吸收煉化。此外,因為「魔珠」搶得先機,並與徐清凡的身體融合的時間更長地關係,徐清凡地身體魔性明顯。

    然而,情況一模一樣,並沒有發現什麼像魔祖說的需要小心地隱患。

    無法察覺,卻讓徐清凡愈加的謹慎起來,更加專注的探查著體內的情況,卻依舊沒什麼察覺。

    然而,隨著徐清凡冥想愈深,他的心神卻是開始飄忽了起來,脫離體外,向著身周不斷擴散著,先是方圓百里內的情景全部進入了徐清凡的心中,然後是千里,數千里,到了最後,似乎方圓萬里內的一草一木,一風一雲,在徐清凡的心中都是無比的清晰,在這一刻,就好像徐清凡的心中裝著一個世界一般。

    隨著神識探測的範圍擴散到了極致,突然一陣心悸傳來,卻是感應到在他的神識探測範圍之外,「黑皇崖」位置附近,正有百餘股磅礡的波動彼此混雜在一起,讓他不由心驚,波動劇烈,顯然正是一場大戰。

    「這股最大的靈氣波動,雖然無比強大,我連其半成的威能也沒達到,但卻是有些混雜,應該是正道聯盟的修士們所組成的萬仙大陣了。另有三股比我強大的多的靈氣波動,看其特性,應該是紫真仙人、劉先生和張虛聖了,卻不知李福祿到了哪裡,難道已然在爭鬥中犧牲了?其他的波動有四股與我相當,七股比我弱上許多,但也很強大了,應該就是正道聯盟的其他十一位宗師了。」

    「此外,還有百餘股氣息極為強大,但都若隱若現,應該就是修羅族人了,這麼說修羅族還沒有復出嗎?只是。看其靈氣波動,萬仙大陣正在全力運轉著。其對手又是誰呢?為什麼我竟然全無感應?」

    徐清凡心中不由有些奇怪。

    繼續觀察了片刻之後,徐清凡突然一陣苦笑,暗暗想道:「既然我已經決定隱世了,又想這些在幹嘛呢?」

    同時,兩股氣息突然自「榮華山」位置出現。向著這裡快速趕來,一股應該是呂清尚了。而另一股,卻是威嚴神聖,內中滿是銳利逼人,竟是金清寒。

    「該來的總是會來啊。」

    想到這裡,徐清凡就不再觀察。收攏著神識,從冥想中清醒過來。

    然而。就在徐清凡打坐結束時,下意識的運轉體內靈氣時,卻是突然一愣。

    因為他清楚的記得,他體內殘餘的正魔二氣,彼此之間應該是旗鼓相當地,然而在這一刻,他卻分明發現,他體內殘餘的魔氣數量明顯要比正氣多了那麼一線。

    「怎麼回事?這些魔氣難道是憑空出現地不成?」

    徐清凡心中暗驚,開始仔細的探查起體內的魔氣情況來。

    良久之後,徐清凡終於發現了原因。也終於明白了魔祖所說的魔氣不簡單之處了。

    原來。徐清凡的身體自魔化之後,竟在不斷地自主滋生著魔氣。這些魔氣雖然極少,但卻是無時無刻的增長著,照這般形勢持續下去,早晚有一天,魔氣會徹底壓倒徐清凡地力量,完全控制徐清凡。

    按魔氣增長的速度來判斷,這般情景或許已是數百年之後了,但依舊是讓徐清凡心驚不已,只覺的麻煩頭痛不已。

    「一得魔身,終生為魔。當年修魔者的口號,我終於知道是什麼意思了,難道這般宿命當真是無法解脫嗎?算了,還有一兩百年的時間,一定會找到什麼辦法地。」

    徐清凡默默的想到。

    卻說在另一邊,就在張寧梅和白羽兩人依舊在為隱居地形式而爭吵不休的時候,呂清尚終於駕雲趕來,一同前來的,則是金清寒。

    徐清凡自境界突破到出竅期之後,因為魔氣明顯的原因,一直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氣息氣勢,害怕將其他人嚇到,此外眾位也是被徐清凡的形象氣質和經歷所吸引,並沒有太過關注徐清凡的氣勢變化。然而,當見識到金清寒之後,眾人才真正見識到什麼叫宗師風範,只見金清寒腳踏金蓮,背後滿是佛陀羅漢虛影幻像,所到之處金花飄落,佛音仙吟隱約可聞,身上威壓逼人,舉手抬足間滿是莫大的威嚴,彷彿是一個自遠古就存在的強大神靈一般。

    明明是熟悉之人,但見到金清寒,眾人皆是用敬畏的眼神打量著,一時間竟是無人敢主動搭話。

    而金清寒來到眾人所在地位置後,就出奇地沉默了,臉上的孤傲之色愈加地明顯,靜靜的看著不遠處的一處低矮山丘後面,眼神銳利至極,似乎就要穿透岩石,看到另一邊的情景。

    無需氣息的感應,心有靈犀間,金清寒知道,徐清凡就在山丘的後面。

    「你們找到徐師弟了嗎?」

    呂清尚降下身來後,向眾人問道。

    眾人還沒有回答,金清寒卻已是漫步向著山丘處走去。

    同時,彷彿約定好了一般,徐清凡自山丘的另一頭出現,向著金清寒迎來,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在了一起,激起了一陣蘊意頗深的火花。

    看到徐清凡此時的形象,呂清尚不由的輕呼了一聲,白清福輕聲說道:「不要擔心,徐師弟還是原來的徐師弟,只不過因為有人設計,所以險些入魔罷了,他的身體雖然有了些魔性,但神智依然清醒。」

    聽到白清福這麼說,呂清尚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畢竟徐清凡對九華意味著太多了,與他也是相交頗深,徐清凡無事,他心中歡喜沒有一絲作假。

    舉步就要和金清寒一起向徐清凡迎去,卻是被白清福所攔住。

    呂清尚微微一愣,看了看徐清凡,又看了看金清寒,面露恍然之色,現在是金清寒和徐清凡的時間,容不得他插進去。

    在眾人注視下,徐清凡和金清寒終於走到了一起。一個神聖威嚴,渾身金光閃爍,彷彿戰神降世。一個面龐帶著詭異黑**紋,雙眼一片漆黑,身周帶著若有若無的黑霧環繞,彷彿從地獄深淵逃脫而出的惡魔,但兩人站在一起,卻又出奇的和諧。

    金清寒身上的金光引得徐清凡體內的魔氣,甚至「魔死之氣」都有些蠢蠢欲動,讓徐清凡強自按了下來,接著卻是對著金清寒微微一笑,然後似乎很舒適的坐到了地上。

    金清寒毫不猶豫,也坐到了地上,依舊與徐清凡面對面看著。

    接著徐清凡沒等金清寒詢問,就將事情的前後,包括他當時為什麼沒來得及解釋就離開的原因細細向金清寒說了一遍。

    並沒有說抱歉或者原諒這些話語,兩人的情誼已經不需這些俗套,正如金清寒追徐清凡時所說的那般---「只要你解釋,我就相信。」

    解釋完之後,金清寒點了點頭,問道:「這麼說,你要遁世了?」

    「對。」徐清凡點頭道:「我考慮過了,我在這個時候隱世,對九華,對我,對正道聯盟,都是件好事情,更何況,現在修仙界已經無我容身之地了。金師弟,你要和我一起嗎?」

    徐清凡已經知道了答案,但還是問道。

    「我很想,但我不能。」金清寒眼露黯然之色,搖頭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離別

    「我從小在九華長大,九華教我育我,此時九華面臨如此危機,我又如何可以隨師兄你躲避一旁?更何況修羅族隨時都可能付出,我也想盡我的一份力量。」

    看到徐清凡在聽到自己的拒絕後閃過黯然之色,金清寒又補充道。

    徐清凡沉默片刻,突然苦笑,說道:「是啊,我沒你有勇氣,在最關鍵的時候,我卻是選擇了逃避。」

    金清寒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也不能這麼說,這些年來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如果不是你,正道聯盟就算可以撐到現在,實力也要差上許多。最為重要的是,你現在的狀態,已經不適合再出現了。」

    徐清凡默默的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什麼。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悶黯然。

    「想好了嗎?要到哪裡隱居?這裡的事情全部結束之後,我會去找你,這些年來你我一直在一起,你再也不見,我會很不習慣。而且你現在的狀態,我或者可以幫一些忙。還有那個張虛聖,你現在還不是對手。」

    金清寒打破了沉默。

    徐清凡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想到,只想找一個人們都很要關注的角落,遠離這些紛紛擾擾,自在的過些日子,不過選定地方之後,我會想辦法通知你的。」

    金清寒深深的看了徐清凡一眼,點頭說道:「確實,你也應該休息一段日子了。這些年來我總能在你身上看到疲憊和壓力,放開也好,你給自己加的擔子太多了。」

    談話就這麼平淡而又和洽的進行著。兩人之間無需保證或者感謝什麼,一句話就是一個約定,那些情緒外露的言語。此刻說出來反而見外。

    又說了一些其他地話,徐清凡看了一眼正遠遠站在一遍閒聊的其他人,對金清寒說道:「我們過去吧,他們已經等急了。」

    金清寒點了點頭。跟著徐清凡與眾人匯合,呂清尚此時已經從白清福哪裡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見到徐清凡走來,雖然不大習慣徐清凡地新形象,但還是含笑點頭打招呼。

    「呂師兄。」徐清凡點了點頭,說道:「李宇寒的計劃白師兄已經對我講過了。你回去之後告訴他,讓他放開手腳去做,本來我想親自去一趟黑皇崖那裡配合於他,只是現在有金師弟,以他現在的修為境界,完全可以壓下那些反彈懷疑的聲音,倒是省卻了我一番冒險,還有就是……」

    徐清凡沉吟了片刻後,袖子一翻間。手中已經多了一面青色地玉牌。上面用著飄逸的字跡,寫著「九華」二字。彷彿這兩個字是活的一般,在玉牌上飄動著。散發著一股玄之又玄的光芒。

    打量著手中的青色玉牌,徐清凡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複雜神色。在很長時間裡,他一直覺得這面玉牌絕對是他應該繼承地東西,但事實上,卻只在他手中呆了一個月的時間。

    「掌門令!!??」

    看到這面令牌,一眾九華修士皆是大驚,事實上,呂清尚這次返回九華,除了製造一些對九華有利的證據外,就是為了尋找這面令牌。

    經過了短暫的驚駭後,呂清尚、白清福、東方清靈紛紛拜下,對徐清凡手中的玉牌進行叩拜,張寧梅雖然不知道這面令牌所代表的意義,但看到呂清尚等人的動作之後,卻也拉著白羽、田振仙、田振靈三人拜下,王澤剛不隸屬於九華,卻是遠遠的躲到了一邊,唯有金清寒,此時已是一代宗師,身份不同,卻只是對徐清凡手中的令牌躬身行禮。

    「婷兒,你也跪下。」

    婷兒看著周圍一下子跪倒了一大片,卻是有些不知所措,聽到徐清凡地話後,就也跟著跪下了。

    再次看了一眼手中地令牌,雖然徐清凡對九華掌門的榮耀並不在意,但看著原本已經屬於自己地東西,就這麼失去,心中還是不由的有些失落。

    不引人注意地歎息一聲,徐清凡對著身週一眾九華弟子揚聲說道:「按九華慣例,掌門仙逝之後,由九華執事長老繼位為下一任掌門。我九華二十七任掌門張華陵,被奸人公孫華娑所害,在張師叔死去的那一刻,我徐清凡繼位為九華第二十八任掌門,然因為我也被公孫華娑所算計,卻是不適合再繼續成為九華掌門,在此刻,天地與九華列祖列宗為見證,九華宇字輩弟子李宇寒,為人正善,心智機敏,天賦頗佳,我徐清凡即刻起從九華掌門上退位,禪讓於他。帶我九華世代傳承,千古永傳!!」

    「謹尊掌門仙令。」

    隨著徐清凡話聲落下,金清寒等人齊聲答道。

    「各位起來吧。」

    做完這一切儀式之後,徐清凡對眾人說道。

    待眾人起身之後,徐清凡走到呂清尚身前,將掌門令遞給了他,呂清尚則雙手接下。

    「告訴李宇寒,待一切事了之後,就可將我驅出九華門牆了。」

    徐清凡話語淡定,但每個人都能聽出其中地失落。

    聽到徐清凡的話,呂清尚眼神閃爍,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卻還是默默歎息一聲,只是對著徐清凡默默的躬身一禮。

    徐清凡又走到了金清寒身邊,從袖中拿出一枚青簡,遞了過去,說道:「這是我九華世代傳承的兩項秘法《無相訣》和《代天訣》,金師弟,就由你將它交給李宇寒,告訴他,當年掌門師叔就是因為修為不夠,強行施展才落到了今日的境地,他現在可以修煉《無相訣》,但未達到大乘期之前,《代天訣》決不可修煉。」

    「師弟我記下了。」

    金清寒也是雙手接下,躬身行禮。

    做完這一切之後,徐清凡突然覺得心中空蕩蕩的,無比失落,無論如何,九華是他奮鬥了兩百多年的地方,為之費盡心力,雖說帶來的更多只是疲憊,但哪裡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仰首看向南方「黑皇崖」的方向,徐清凡發出一聲輕歎,說道:「呂師兄,金師弟,東方師妹,此刻黑皇崖附近正是戰況激烈的時候,想來李宇寒的計劃也要即將開始了,各位還是趕去吧,而我則要帶著其他人從此隱世,今後何時相見,隨緣吧。」

    隨著徐清凡的話聲落下,東方清靈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一想到今後與徐清凡再難相見,只覺得心中空蕩蕩的,如果說內心也是一個世界的話,那麼在這一瞬間,東方清靈只覺得心中的山河花草突然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片的蒼白與空蕩。

    呂清尚不甘心的說道:「徐師弟,你真的就這麼放棄了?」

    徐清凡搖頭,說道:「並非放棄,而是不得不如此,我此刻隱世,對我、對正道聯盟、對九華,都只有好處,我如果回去,正道聯盟那些人還不知要如何處理我,那時九華怎麼辦?是保我還是不保我?此刻戰況激烈,我突然出現,正道聯盟是對付我這個邪魔之士還是對付修羅族?只能讓他們分心罷了,我思考良久,我只有從此消失隱世以圖可走了。」

    呂清尚得知徐清凡的經歷後,只為徐清凡不值,本想再勸,但發現徐清凡的理由無可反駁,最終只有歎息一聲,不再多說什麼。

    金清寒深深的看了徐清凡一眼,拱手說道:「徐師兄,我們這就去了,待隱世之地選定之後,定要記得給我捎一個口信。」

    離別勾愁緒,淡濃總傷人。徐清凡點了點頭,勉強笑了一笑,對著金清寒、東方清靈、金清寒三人分別點了點頭,說道:「修羅族強大無匹,今後的戰鬥我無法再幫你們什麼了,三位務必要小心。」

    金清寒點了點頭,說道:「徐師兄你也多保重。」

    說著,金清寒轉頭對呂清尚和東方清靈說道:「呂師兄,東方師妹,我們走吧。」

    呂清尚對著白清福等要跟著徐清凡一起隱世的人拱了拱手,然後就走到了金清寒身邊,準備與金清寒一起離去。

    卻唯有東方清靈神色複雜的看著徐清凡,似乎沒有聽到金清寒的話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眾人的眼神不由的全部集中到東方清靈身上,然而東方清靈卻猶無自覺,只是那麼愣愣的看著徐清凡。

    看到東方清靈的模樣,徐清凡心中黯然,經過了南荒那些日子,他和東方清靈之間的感情似乎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男女之防在他們之間顯得很淡薄,即使是平時,東方清靈也總是習慣的照料著徐清凡,彷彿夫妻一般自然,徐清凡不知不覺間也習慣了他的照料。

    只是,徐清凡卻從沒想過這些。而對於東方清靈,他也不希望她跟著自己隱居,畢竟隱居從另一方面來講,也是自我限定了自由。

    複雜的對視之間,離愁別緒在這一刻突然更濃了。

    「東方師妹?」呂清尚喚道。

    東方清靈身體一震,脫口而出道:「我不走。」
149章 鳳青天-上

    「我不走!!」

    東方清靈的話說的雖然急促,但卻是極為堅定。

    沒人問她為什麼,對於她和徐清凡之間,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可以猜到一些。

    這三個字似乎讓東方清靈一生的勇氣都提了上來,她默默的等待著徐清凡詢問原因,然後她就會將她積蓄已久的感情全部傾訴出來。

    然而,徐清凡卻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好吧。」

    卻是什麼都沒有問。

    東方清靈並沒有因為徐清凡的同意而幸喜,反而滿心的期待和勇氣都化為了無可抑制的憤怒。

    徐清凡這是在逃避,逃避她對他的感情,竟是沒有絲毫直面的想法。

    東方清靈想要怒而質問,但卻發現剛才好不容易提起來的勇氣,竟是如此容易的就消散了,只是恨恨的看著徐清凡,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然而,徐清凡下面的一句話,卻是讓東方清靈心中的憤怒也隨之消散。

    「沒有你,我……確實也有些不習慣,畢竟隱居之後,很多人都不能輕易相見了,你和我一起隱居,也好。」

    後面的話,明顯有些蛇尾添足,用來掩飾了,眾人看了看徐清凡,又看了看東方清靈,均是眼含笑意。

    唯有金清寒,看著東方清靈眼帶歎息。他知道,徐清凡之所以同意,一來不想東方清靈感情外洩將來尷尬,二來只是因為徐清凡不懂得拒絕。更不忍心傷害東方清靈。修仙界自有雙修之道,和凡世間的結婚不同,異性修仙者選擇雙修。一來是有專門的功法陰陽調和,提升修為,二來則是無盡的修仙生涯中,看著身邊人一個個死去。倍感寂寞,所尋求地一種精神上的依靠罷了,並沒有絲毫肉慾。

    然而,雙修講究「依托」,然而修仙卻是講究「自在」,雖說「依托」和「自在」都是天道的一部分。但畢竟有了「依托」就會有牽掛,有了牽掛就會分心,所走地道路要窄的多,只能算是偏門左道,修仙界數萬年來,依靠雙修達到修仙者頂峰的,只有一兩例罷了。

    而徐清凡性格淡然,一心追求天道,更是從來沒想過雙修的選擇。

    總地來說。金清寒對東方清靈和徐清凡的未來並不看好。

    只是金清寒並不是多話之人。更沒有反對東方清靈的選擇,只是對著包括東方清靈在內的眾人拱了拱手。接著就見兩朵金蓮在他和呂清尚的腳下緩緩出現,然後化為兩道金光。載著兩人向著「黑皇崖」方向快速飛去,速度極快。彈指間已經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內。在金清寒地帶領下,呂清尚只感覺周圍的天地景色變得一片模糊,速度之快已經超過了他想像的極限,先是好奇的打量片刻之後,終於不再感到新鮮,轉頭間金清寒面色沉靜,無喜無憂,又似乎是滿心憂愁,知道金清寒所想,歎息道:「沒想到徐師弟竟然會做出隱世的決定,真的是可惜了,他自始自終都沒做錯過什麼,一直到公孫華娑那個老匹夫將事情公佈於眾之前,我還深信,徐師弟成為九華掌門之後,我九華的情況更好。」

    金清寒卻搖頭道:「事情到了這一步,再說些什麼都沒用了,更何況,隱居而修,一直是徐師兄一直以來嚮往的生活。」

    「但這對徐師弟太不公了。」呂清尚又道。

    「天道之下,說公平也公平,說不公平,什麼時候又真正的公平過呢?只是每個人地機緣不同罷了……」

    金清寒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卻是突然身體一震,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向著南荒方向看去,只感覺一股磅礡地氣勢在南荒深處突然爆發,天道為之波動,氣息極炙熱又陰冷,古怪至極,雖然多了大量的陰冷氣息,但金清寒卻依然是第一時間感應到,這是鳳清天地氣息。氣勢如此強大,天道如此反應,只有一個可能,鳳清天得道了,自此也成了一代宗師。

    一人得道,天地有感,即使相隔再遠,宗師以上的修仙者依然可以清晰感應到,徐清凡地情況只能說是例外,所以鳳清天得道之時,天下所有宗師都是心有所感。

    金清寒眼神不斷閃動著,似乎驚訝,似乎仇恨,又似乎幸喜。

    「金師弟,你怎麼了?」

    金清寒嘴角掠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淡淡地說道:「沒什麼,只不過是感應到一個老朋友的氣息罷了。」

    「是誰?」

    「鳳清天。」金清寒說著,眼中閃過一絲令人驚駭的戰意。

    「沒想到你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得道了,這次卻是我提前一步了。也好,你未得道之前,我們修為相差太遠,雖是必勝,但我也不屑如此贏你,現在你得道了,我贏了你才能真正洗刷之前的恥辱,等著吧,鳳清天,待一切事畢之後,我必去找你,我已不是當年的金清寒了。」

    金清寒心中默默的想道。

    徐清凡默默的目送金清寒、呂清尚遠去,想到將來天涯各一方,再難相見,心中也是歎息,但黯然情緒只是一閃即逝,轉頭間徐清凡的情緒已是恢復了正常,對著圍著自己的眾人微微一笑,說道:「現在,是我們商量隱居之地的時候了。」

    離愁別緒也是讓眾人有些傷感黯然。隱世,用另一種說法來講,就是永遠要與之前地生活告別了。但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卻均是精神一震,彼此爭論起來。白羽和張寧梅的想法依然大不相同,田振仙、田振靈兩兄弟夾在中間,誰也不敢得罪。卻不知該如何表態,婷兒奇怪地看著他們,不知究竟在爭論著什麼,而王澤剛和東方清靈則只是含笑在一旁看著。

    「北冰吧,北冰的風光最美了,在那裡建築上一座大大的堡壘。處於一片冰雪天地中,最為威風。」

    白羽如是道。

    「北冰之景固美,但氣候惡劣,靈氣不穩,即使我等這些修仙者也很難長久居住,怎麼能在那裡隱居?還有,什麼大大的堡壘?我們是去隱居,又不是去打仗。」

    張寧梅表示反對。

    「隱世就沒有危險了?」

    「你以為你還是凡人嗎?修仙者防禦還需要堡壘?」

    「那你說去哪?」白羽不服氣地問道。

    「當然是東海,那裡靈氣充裕。景色優美。卻又人煙稀少,正是我等隱居的最好地段。在那裡結幾處草廬,養些仙鶴奇花。才是正宗。」

    在這一刻,因為對未來生活的嚮往。一向穩重的張寧梅竟也有了些兒女之態。

    徐清凡聽著兩名弟子的辯論,若有所思,心中也在想著該如何決定。

    突然,徐清凡身體一震,卻是比金清寒還早一刻的發現了鳳清天得道地事情。然而,與金清寒的戰意滿心不同,徐清凡所發現的、所想的卻是更多。

    「那鳳清天竟然得道了?雖然在幾年之前他便已經達到了金丹巔峰期,但金丹巔峰期與元嬰初期雖然只是一線之差,但畢竟天差地遠,即使再過天才,想突破這條線也需要上百年之功,我是因為融合了正魔兩件聖物,金師弟是因為吸收了十餘名佛道大家的舍利,這個鳳清天又是因為什麼如此快的踏入大乘期?難道……」

    「等等,他得道的位置,在南荒極深處,通過距離來判斷,應該是麒麟所在的那處黑色巨山內,難道,是那處他之前曾去過的甲子洞?」

    一時間,徐清凡想到了很多。

    「師傅!!師傅!!」

    「怎麼了?」

    徐清凡被白羽地呼叫聲驚醒,問道。

    「你覺得我和師姐地想法哪個更好?您是支持我的,對吧?」

    說話間,白羽臉上露出了討好地笑容。而張寧梅則在一旁狠狠的瞪著他。

    看著白羽地樣子,徐清凡不由一陣好笑,但轉瞬間已是收攏了情緒,突然向白羽問道:「白羽,你父親給你留下的祖先靈牌可還在?」

    「在呢。」白羽不知徐清凡為何問這些,忙點頭應道。

    徐清凡點頭,沉吟片刻之後,說道:「究竟要到那裡隱居,我等到路上再說吧。」

    王澤剛聽到徐清凡地話,不由微微一愣,問道:「徐道友,我們現在去哪?」

    徐清凡說道:「先到西沙邊緣處,和在那裡等我的小黑匯合,然後我們去南荒走一趟。」

    說著,徐清凡看了身邊的白羽一眼,意味深長。

    看著徐清凡的眼神,白羽不由的低頭打量著一遍自己,沒發現什麼異常,只覺得莫名其妙。

    「白羽與鳳清天同為神獸世家之人,只不過一個為窮奇,一個為鳳凰,帶著白羽去一趟甲子洞,或者會有其他發現也說不定。」

    徐清凡暗暗的想到。

    與此同時,南荒深處,鳳清天正進行著一場誰也沒想到的蛻變。
第一百五十章.鳳清天(中).

     南荒深處,一處巍峨險峻天下少有的黑色巨山之內。悠長昏暗的山洞中,內中一處隱蔽的洞穴之中。

     洞穴之內的大地上,是一個神秘複雜的陣盤,陣盤之上刻畫著繁多的神獸,活靈活現,似乎就要脫陣盤而出,內中有一隻鳳凰刻像,此刻更是在陣盤中不斷遊走著,掙扎著就要衝破束縛沖天而起。

     陣盤之上,卻是鳳清天正漂浮在半空中,雙目緊閉,面露掙扎痛苦之色,身上散著無盡的火紅和暗青兩種靈氣,分別代表著鳳清天所修煉的鳳家功法和《地藏訣》,此時皆是化為靈霧,彼此交融在一起,將鳳清天包裹在其中,透過靈霧看去,只覺得鳳清天身上散著無盡的威壓之意,既神秘又詭異。

     天地間,隱約有著神聖威嚴的清脆鳳鳴聲,和詭異恐怖的鬼哭狼嚎同時若隱若現著,極端的反差在這一刻卻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隨著青紅兩道霧氣收縮碰撞,時而進入鳳清天體內,時而出現到鳳清天身外,每次重現,必會脹大三分。

     鳳凰靈氣不斷湧入到鳳清天體內,改造著鳳清天的身體,並竟鳳凰世代所領悟的一些天道融入鳳清天的心神之間。

     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當紅青兩道霧氣已然脹大到原先十倍有餘的數量之後,異變終於漸漸停滯。只見青紅兩道霧氣緩緩被鳳清天收入體內。卻讓鳳清天身上地威壓更甚,當所有霧氣散盡之後,鳳清天緊閉的雙眼睜開,一紅一青兩道銳利的光芒自鳳清天眼中射出,懾人至極。

     鳳清天清醒之後,開始低頭打量著自己的身體。面色不驚不喜。又似乎極為滿意。接著再次閉上雙眼,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身上各處卻是緩緩冒出道道烈焰,當這些烈焰將他的身體包裹在其中時,鳳清天的身體也完全化為了火焰,火焰中,鳳鳴聲響起,一隻鳳凰自火焰中沖天而起。在山洞頂部盤旋兩圈之後,落到了地上。卻是火焰散去,再次化為了鳳清天原來地模樣。

       如果有他人在這裡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剛才鳳清天剛才所化地鳳凰。猶若實質,神聖威壓之意盡顯。顯然並非火焰幻化而成,而是真正的鳳凰!!

這個鳳清天,此刻不僅突破到大乘期,更是能在人體和鳳凰神獸之間自由轉換!!

做完這一切之後,鳳清天才露出滿意地神色。

「本來只想著要強化體內的鳳凰血脈,卻沒想到竟然還順利突破到了大乘期。祖先所說的事情果然是真的,有這般神物,無論是九華,還是張虛聖,又能奈我何?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我不僅可以報仇,更可讓鳳家威懾整個修仙界!!」

感受著身體的變化,鳳清天不知不覺間握緊了拳頭,喃喃地說道,眼中野心畢露。

而鳳清天當年無意中所撿到的那隻小狐狸,此刻卻已經進化為三尾妖狐,此刻正盤縮在山洞內一個角落,默默地看著眼前這一切,陣盤的存在連它也從不知曉。眼神閃爍著,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

這些年來修仙界風起雲湧,但鳳清天卻從不參與,就是因為他知道他根本沒有參與進去地實力,但現在,他卻覺得自己的實力和勢力,已經足夠讓他參與到修仙界地爭鬥之中了。

到這裡,就必須要提及這些年來鳳清天的境遇了。

當年鳳清天在無意間,卻是在鳳家祖先靈位之內,現了一枚青簡,青簡內卻是記錄著鳳家乃至於整個神獸世家地出現和興盛的始末。

數千年前,神獸世家的各位祖師,原先也不過是一個修仙界二流門派的師兄弟罷了,但有一天,卻是被「冥」組織中的「天」找到,「天」將修羅族的至寶之一「修羅之像」送給了他們,希望憑藉著「修羅之像」,讓這些人在修仙界之中掀起一陣浩劫,就如之前的「八荒殿」所做的一樣。

「修羅之像」之所以能成為修羅族至寶,是因為它有著改變融合人類血脈的能力,之前的「八荒殿」的修士們所融合的是修羅各族的血液,卻已然挑起了一番浩劫,而當年的神獸世家的諸位祖先,卻是利用「修羅之像」,融合了無數神獸的血脈,實力比起「八荒殿」來,要強的多。

而「修羅之像」,也正是神獸世家創建的開始。

     然而,「天」所給他們的神獸血液實在是太少了,雖然讓他們有了許多神獸才有的能力和特性,但卻無法讓他們強大到無法戰勝的地步,於是他們開始野心勃勃的尋找天地間的各種神獸和遠古妖獸,希望能得到更多的神獸血液。

當他們找到當時的麒麟之時,卻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之物,那就是此刻鳳清天腳下的陣盤。

     世間之事多有巧合,這些神獸世家的祖先們找到麒麟之時,正是上一代麒麟死去,新一代麒麟剛剛出生之刻,只見這只麒麟進入這個陣盤之中,靈光閃爍下,幾日之間,一個腳步蹣跚的幼獸,竟是就這麼成長為了一隻威風凜凜即將的成年龐大麒麟。

     根據神獸世家的諸位先祖們推測,這個陣盤應該是強化神獸血脈,讓神獸之間得以傳承之物,玄奇無比,不由起了貪心,但知道以他們的實力根本無法從麒麟手中奪來。於是設計,一方面將這神秘陣盤地存在告訴了「天」「地」和「冥」組織的其他強,一方面卻又告訴那只麒麟小心戒備。

     那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當時的麒麟尚未成年,卻已然可以勉強抵抗住「天」、「地」二老,而其他強則是負責搶奪陣盤。但卻被神獸世家的祖先們拖住。

     要知道陣盤乃是五大神獸共同持有之物。畢竟即使是五大神獸,無數年傳承下來。隨著血脈稀薄,也漸漸的開始衰弱,而這個神秘陣盤更是它們可傳承延續數十萬年保持強大地必須之物。

     大戰之間,麒麟死去,死前產下了現在地兩大麒麟。但它之前已是出了救援消息,白虎、青龍、朱雀卻是紛紛離開了自己的領地。先後前來支援,最終還是將「冥」組織擊退。十六位絕世強,只留「天」「地」二老保得一命。

     正因為如此。雖然明知這些神獸世家地祖先們並不安好心,但神獸們依然答應了神獸世家的諸位祖先一個請求。而神獸世家的諸位祖先們對神獸們的請求,則是希望神獸們同意他們也使用這個神秘陣盤。強化他們體內的神獸血脈。

     就這樣,血脈得到增強的神獸世家地祖先們全部成為了盛極一時的強,從此建立了十四個神獸世家,不僅在修仙界搶盡了風頭,實力之強還在當時地幾大聖地之上,並順利的脫離了「冥」組織地控制。

     只是他們還是小看了「天」「地」二老的實力和智慧,在兩人地報復和算計之下,神獸世家很快的全部覆滅,僅有最為低調地鳳家,投靠於當時修仙界的最強,九華的祖師九華真人,得以保持延續,但當年的秘密也是再也無人得知。

     當年現了這些秘密之後,鳳清天當真是幸喜若狂,事實上經過數千年的傳承,到了鳳清天這一代,體內的鳳凰血脈已經稀薄了許多,而鳳家絕技全部通過鳳凰血脈來驅動,隨著血脈的稀薄,已經有數代無人可全部練成,日漸衰弱。而鳳清天卻是一個絕世天才,硬是憑藉著自己的天賦和與鳳凰靈氣的親和力,不僅全部練成,且更勝前人。

     只是這青簡之內的消息卻是殘缺不全,鳳清天只知道與「冥」組織有關,當初叛離九華加入「冥」組織,也正是為了尋找「修羅之像」和神秘陣盤這兩件神物。

     經過這些年來在「冥」組織的潛伏,他一方面不斷收集著凡人中資質不錯的孩童收尾義子,教他們修仙,一方面卻是探查著兩件神物的下落。

     到了今天,他不僅已經將「修羅之像」從「八荒殿」手中偷了過來,更是查明了神秘陣盤的所在,當年徐清凡和鳳清天在這黑色巨山內相遇,正是鳳清天前來尋找神秘陣盤的時候,只是那個時候陣盤剛剛被小金使用過,內中能量尚未積蓄至滿,而根據鳳清天的瞭解,一個人只能用它強化一次體內的血脈,不想就這麼浪費,所以就放棄了,卻是正好與徐清凡相遇。

     連鳳清天也不知道的是,他此刻體內鳳凰血脈之精純,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年鳳家祖師了,當年鳳家祖師是和其他十三位神獸世家的家主一同使用這神秘陣盤,而此刻鳳清天卻是一人獨自使用,效果何止倍增?至少鳳家祖先無法像鳳清天這般,自由的在人體和鳳凰之間轉換。

現在與其說鳳清天是一個人類,還不如說他是一個擁有著人類身體的鳳凰!!

「這些年來我通過修羅之像,已經將我的血脈融入到數百名資質不錯的孩童的體內,他們經過這些年來的修煉,修為已是不弱,現在只要再得到這個陣盤,將他們體內的鳳凰血脈再次強化,我鳳家子弟不僅實力大增,數量更是無窮無盡,天下間又有什麼勢力可以抵抗?」

喃喃間,鳳清天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手中騰起一道烈焰,就要將這個陣盤從地上翹起。

然而,鳳清天還沒有來得及有所動作,卻是身體猛地一僵。

     兩道磅礡的氣勢,不知何時蕩漾在天地之間,將他的身體包裹在其中,只要他稍有動彈,恐怕就會灰飛煙滅。

那是麒麟的氣息!!
第一百五十一章.鳳清天(下).

鳳清天這些年來一直潛伏在南荒之中,對麒麟的出沒規律很瞭解。

這些年來妖狐族在南荒肆虐不已,並沒有因為九尾的死去而稍減,反而愈加放肆起來,不斷有妖獸在殺死後被妖狐奪去內丹,此時南荒妖獸一脈已是數量大減,如果任由妖狐如此肆虐下去,早晚南荒妖獸會從天地間抹去,所以麒麟經常出動剿滅妖狐一族,奈何妖狐狡猾無比,而「凶煞」和「祥瑞」兩之間卻又經常無故爭鬥,耽誤時機,所以雖然多有斬獲,但並未傷其根本。

這次鳳清天正是瞅著兩隻麒麟剛剛外出之際,潛入黑色巨山之中,動神秘陣盤增強自己體內的鳳凰血脈,卻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在增強體內鳳凰血脈之際,腦中多了許多鳳凰一族對天道的領悟,順勢突破到了大乘期,這本是好事,卻是被兩隻麒麟現了動靜,趕了回來,被人家堵在了門口,賊贓俱全。

感應著兩隻麒麟那威脅的氣息,鳳清天不由在心中惋惜的歎息一聲,知道這神秘陣盤,是不可能在這次偷走了。

但鳳清天卻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轉瞬間臉上就恢復了平靜,招手之間,他所領養的那只三尾妖狐就跳到了他的肩膀上,看著洞外,眼神不住閃爍著。

當鳳清天打開山洞之外,赫然看到兩隻模樣一模一樣地麒麟正站在那裡。目光炯炯的打量於他。

即使現在鳳清天已經是人類的一代宗師,但在兩隻麒麟的威壓之下,依舊是不由的逼退了幾步。

「人類,你剛才想要幹什麼?」

就在鳳清天在為兩隻麒麟的威勢而驚駭地同時,腦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威嚴地聲音。

鳳清天對著兩隻麒麟深深的躬了一禮後,恭敬地說道:「兩位強大神聖的守護神獸。晚輩是鳳家後人。按照當年鳳家與五大神獸的協議,我來甲子洞中增強體內鳳凰血脈。」

「你是當年那些融合了我們血脈的人類的後人?當年我們與那些人類的協定。只是允許他們使用甲子洞地神物,卻並不包含他們的後人,難道你地先人沒有對你說嗎?」

這次卻是「凶煞」在詢問,說話間,已是帶上了怒氣和殺意,那個陣盤關係到五大神獸的傳承。兩隻麒麟均是極為看重,哪裡容得人類隨意使用?

聽到「凶煞」地話。鳳清天臉上露出了詫異和黯然的神色,答道:「回稟兩位守護神獸。擁有著各位神獸血脈地神獸世家,當年為了幫助各位神獸守護那神秘陣盤。得罪了兩個人類中極為強大的存在,在那兩人地算計和打擊下。神獸世家早已沒落,而晚輩已是十四個神獸世家流傳至今唯一的後人了,祖先的經歷也是偶然得知,卻並不知道這般約定,這次莽撞行事,只想復興家族,卻是犯了禁忌,還請兩位神獸責罰。」

這話說的漂亮,但更多的卻是在傾訴神獸世家是為了幫五大神獸守護陣盤才沒落的,並表示他事前並不知道「甲子洞」內的陣盤神獸世家的後人不可使用的事情,卻讓兩隻麒麟如何好意思責罰?

果然,本來已經下定注意的「凶煞」和「祥瑞」在聽到鳳清天的話後,均是猶豫了起來。

相互之間用心神聯繫商討了一番,「祥瑞」對鳳清天說道:「既然如此,那麼吾等這一次就不懲罰與你了,卻僅有這一次,當年吾等與你們祖先的恩怨已經兩清,彼此再也沒有任何虧欠,這次顧念當年的事情饒恕於你,但你必須要將這件事對你的後人講清。如果今後再現有你們的後人來到這裡,吾等定殺不赦。」

聽到「祥瑞」如此說,鳳清天不由的長出了一口氣。知道這一關自己算是過了,對「祥瑞」和「凶煞」躬身一禮,就要離開。

「等等!」

就在鳳清天剛剛要離去之時,腦中卻再次響起了「凶煞」的聲音,鳳清天心中一驚,卻沒有絲毫遲疑,轉身向兩隻麒麟問道:「卻不知兩位神獸還有何事?」良久不得回答,抬頭之間,卻見「祥瑞」和「凶煞」此刻均是目光炯炯的盯著他肩頭上的三尾妖狐,而三尾妖狐在兩隻強大麒麟的瞪視之下,卻是身體不斷劇烈顫抖著,似乎隨時都會嚇死過去。

接著,鳳清天只感覺肩頭一沉,轉頭一看,卻見這只三尾妖狐雖然沒有被嚇死,卻已經嚇昏了過去。

想到這些年來南荒的形勢,鳳清天心中瞭然,對兩隻麒麟說道:「這只妖狐是我在繁華中土西部捉得,並非南荒之物。」

兩隻麒麟對視一眼,均是覺得這只三尾妖狐雖然實力弱小,但隱隱的總有種熟悉之感,聽到鳳清天的話後,又覺得似乎是它們這段時間以來對妖狐一族太過敏感了。

「既然如此,你就此離去吧,今後不要在來這裡了,這本就不是你們人類該來的地方。還有,你此時體內的血脈之精純,比之真正的鳳凰也差不了多少,潛力無限,你最好謹慎的使用這股力量,作惡若多,天必譴之。」

離開了黑色巨山之後,鳳清天漂浮在空中,轉頭看了身後黑色巨山一眼,這次雖然收穫極大,但那神秘陣盤沒有得到,畢竟心有遺憾,不由暗暗的歎息一聲,心中默默想到:「那神秘陣盤雖然沒有得到,但以我此刻血脈之精純,配合修羅之像,我鳳家也該到了復出的時候了。張虛聖、九華……」

想到鳳家在他的帶領下復出後的形勢,心中野心不由翻騰著,不再遲疑,化為一道紅光,向著神州浩土方向快速飛去。

同時,那本應該昏迷的三尾妖狐,卻是不知何時已經清醒了過來,此刻正目光炯炯的看著那越來越小的黑色巨山,在妖獸世界中,這座黑色巨山所象徵的意義,彷彿是人類凡世間皇的王冠。而鳳清天卻沒注意到,那三尾妖狐此刻眼中的野心,竟是比他還要強烈的多。
第一百五十二章.時代終結(上).

  卻說在鳳清天得道之刻,在金清寒和呂清尚向「黑皇崖」趕去之時,在徐清凡帶著一眾弟子摯友趕向西沙與小黑匯合之際,在遙遠的「黑皇崖」,正道聯盟的戰鬥也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候。

  只見在早已蕩平的「黑皇崖」附近,靈氣波動浩蕩,轟鳴聲不斷,道法神通施展時所煥發的靈光讓天上驕陽為之失色,在強橫的攻擊中,大地裂陷,蕩起的煙霧遮蔽天空,一片末日降臨般的景象。

  當正道聯盟好不容易轟平了「黑皇崖」,找到深入「冥」組織大本營內的入口,尚沒有來得及深入,就見八尊身高百丈渾身散發著詭異且又恐怖氣息的諾大石雕突然出現,這八尊石雕竟是如此的強橫,一出現後,就向著周圍的「萬仙大陣」衝擊著,剛猛無比,萬法不侵,移動之間,大地顫抖,一拳擊出,面前百丈之地,萬物皆是化為灰灰。無論是「萬仙大陣」所幻化出來的七彩靈劍,或是召喚出來的仙人傀儡,攻擊之下竟只是在這八尊石雕之上留下幾道劃痕,削掉一些石屑罷了,根本無法傷其根本。

  反倒是在這四尊石雕的衝擊之下,「萬仙大陣」的防線幾次出現了危機。如果不是這八尊石雕行動較為緩慢,又只有近攻的能力,恐怕此時場上還是另外一種形勢。

  看著這四尊石雕,張虛聖臉上滿是驚訝之色,他自然認得,這八尊石雕是「冥」組織十六名成員聚會時座下之物。原本以為只是裝飾,卻沒想到竟然有如此威能。

  潛伏在「冥」組織的這些年中,張虛聖本以為自己已將「冥」組織所有的一切都打探了個清楚,但先是修羅族地提前復出。又是這八尊威力強大的石雕,都是他沒想到的事情。看來即使是他,也是小看了大梵天了,大梵天潛伏與人類之中數萬年。準備應對,果然妥當。

  再一次將衝到面前的石雕逼退之後,張虛聖對紫真仙人和劉先生說道:「兩位道友,據我所知,這種石雕共有十六座,僅僅這八座。就已經耽誤了我們近一天地時間了,必須要提前想出對策才行,否則我等必然要眼睜睜的看著修羅族實力盡復了。」

  聽到張虛聖的話,紫真仙人和劉先生無不是臉色大變,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是說,還有另外八尊同樣地石雕?」

  雖然紫真仙人和劉先生均只是參與到「萬仙大陣」中抵抗石雕,並沒有直接與石雕交手,但粗略估計,這八尊石雕。每一座的實力都與他們相差不遠。如果平時遇到,卻只能依靠速度的優勢游鬥取勝。尚不敢直面其鋒,卻沒想到如此強大的石雕「冥」組織內竟然還有八座。張虛聖等人卻不知道。大梵天潛伏在神州浩土這數萬年間,總共只做了三件事。一是引起了修仙界九次大的浩劫,收取了無數冤魂精血,用來腐蝕那封印了修羅族人的結界。二是收集了無數天材地寶,用其中近半,和大量地冤魂精血一起煉成了血池,用來為復出的修羅族恢復實力。三就是用剩下的大半天材地寶煉成了這十六座雕像。

  這些天材地寶是大梵天收集數萬年而成,煉成的這十六座石雕,自然非普通傀儡可比,實力全然不在分神期的宗師之下。

  張虛聖點了點頭,說道:「我想那些修羅族是害怕我等再次施展剛才轟平黑皇崖時所施展的屠魔,將所有的雕像全部消滅,所以只是派出一半來拖延我等,另一半則潛伏在內中,隨時準備接替。」

  布星書生看著遲遲無法將八尊石雕消滅,不由急切的說道:「不如我等再次施展屠魔,將這八尊石雕一口氣滅掉吧,否則太拖延時間了。」

  紫真仙人卻搖了搖頭,說道:「屠魔是萬仙大陣中威力最大的招式,即使即四千餘名修士和我們之力,也只能施展三次,之前已經施展了三次,卻是不能再浪費了。這招是留給修羅族地。」

  「那我們怎麼辦,按現在地速度,要將這八尊石雕全部消滅掉,至少需要四五天的時間,然後再出現另外八尊,那修羅族地實力早就盡數恢復了!」

  布星書生說道。

  紫真仙人沉吟片刻後,突然向張虛聖和劉先生問道:「兩位道友,如果你們出手,可困住這些石雕多長的時間?」

  劉先生沉吟道:「這些石雕其他倒沒什麼,唯獨其力大無窮,萬法不侵,想將之困住,很是麻煩。如果只是一個石雕地話,我有信心能將他困住一盞的時間,如果是兩個石雕,就無能為力了。」

  張虛聖則說道:「我和劉道友差不多,但借助四靈天圖,我還可以再困住一個石雕,並且第二個石雕困住地時間還能更長一些。」

  紫真仙人一咬牙,說道:「好,就這麼辦了。還請兩位道友各自挑選對手,困住三座石雕,布星道友,天含大師,聾啞瞎道友,你們三位在這段時間和我將剩下的五隻石雕拖住。青靈子,在張道友和劉道友將五座石雕困住之後,你指揮萬仙大陣全力施展,對石雕進行攻擊,切記,將所有的攻擊集中起來,只攻擊那五座石雕的腿部關節處!!」

  聽到紫真仙人的指揮,眾人皆齊聲應是。

  「開始吧。」

  說話間,紫真仙人、劉先生、張虛聖、天含大師、布星書生、聾啞瞎尊者齊齊出動,化為六道靈光,向著正在「萬仙大陣」中左突右撞的石雕們衝去。

  看著六位宗師出動,青靈子卻並沒有馬上開始對石雕進行攻擊,手揚之間。一道七彩令箭射向天空,在他的指揮之下,「萬仙大陣」陣勢一變,六道濛濛仙靈之氣凝結起來。劃過天際,射在了六位宗師身上,隨著仙靈之氣附體,眾位宗師只感覺精神一震。尤其是張虛聖、劉先生和紫真仙人,在「萬仙大陣」地加持之下,竟然又提升了兩三分。

  只見紫真仙人手揮之間,無盡紫氣化為道道波浪,向著他身周的三名石雕攻去,一時間大地之上竟是憑空出現了一片紫色汪洋大海。向著三名石雕衝去,紫色波浪掀起足有數百丈之高,接連拍打之下,即使是強大如三座石雕,也是險些被摔掉在地。

  在紫真仙人的攻擊之下,三座石雕的雙眼紛紛暴起兩道血色光芒,卻是轉移目標,向著紫真仙人攻去,拳腳之間。身前地紫海皆是化為虛無。然而紫海卻是無窮無盡,每每剛在石雕的攻擊下消失了一些。下一波紫海就再次衝來,就這麼被紫真仙人纏住。想要追擊,然而紫真仙人卻是要比它們靈活的多。雖然看似一味逃避,盡落下風,但這些石雕在短時間內卻也奈何不了紫真仙人。

  另一邊,聾啞瞎尊者的天罰雷術,布星書生地天星輝映,天含大師的萬佛朝宗,也是將剩下的兩尊石雕纏住。一時間夜幕遮蔽天地,無數佛陀羅漢的虛影漂浮在天地之間,無數天雷憑空出現,幾個戰場,倒是數這裡最為熱鬧。

  然而,雖說聾啞瞎尊者、布星書生和天含大師是以三敵二,但形勢卻是要比紫真仙人那裡要險峻的多,不僅被兩座石雕追著到處亂跑,更是數次瀕臨險境,到了後來,更是連兩座石雕都無法纏住,最終卻還是博廣嚴等人看著形勢不妥,前去支援,才險險的穩住了形勢。

  最為關鍵之處,無疑就是張虛聖和劉先生兩人能否可以將剩下地三尊石雕給困住了。

  只見張虛聖衝出「萬仙大陣」的範圍之後,沒有絲毫遲疑,揚手之間,「四靈天圖」展開,只見一個七彩玉盤向了天空,籠罩在一名石雕之上,玉盤周圍,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獸幻像隱隱出現,圍繞著石雕旋轉不停,同時,虎嘯龍吟,鳳嘶龜啼,四大神獸的聲音在天地間此起彼伏著,天地間憑空出現了四道浩蕩無盡的威壓。

  注意到身週四大神獸的幻像,石雕沒有絲毫畏懼,引拳就像正好轉到它面前的青龍攻去,然而卻是直穿而過,沒有損害青龍幻像絲毫,反而是它在四大神獸幻像旋轉間,只感覺手足之上憑空出現了萬鈞之力,行動之間越來越是緩慢,到了最後,竟然再也無法移動,就這麼直愣愣的保持著最初的模樣,停滯在原地,任憑手腳之間力可抬山,也無法移動一絲一毫。

  張虛聖對「四靈天圖」極有信心,將「四靈天圖」施展出去之後,卻是看也不看那一邊的形勢,獨自向著另一名石雕衝去,看到張虛聖衝來,石雕身上冷肅之意更甚,引拳就像張虛聖砸去,然而張虛聖竟似呆傻了一般,任由石雕一拳砸在了他地身上,頓時身體四分五裂,化為濃濃血霧,飄散在石雕周圍,附於石雕身上。

  然而,張虛聖地血液附在了石雕身上之後,卻並沒有枯竭,反而像是有生命一般,聚合在一起,在石雕身上不斷遊走擴散著,到了最後,血痕之間相互鏈接,竟是化為了一面血網,牢牢的將石雕困在原地,越縮越緊,任由石雕如何掙扎,也無法脫困,到了後來,石雕在血網地禁錮之下,卻也是再也無法移動了。

  眾人之中,最為輕鬆的似乎就是劉先生了,只見劉先生離開「萬仙大陣」後,並沒有飛遠,就懸浮在空中,看著向他快步衝來地石雕面色沒有絲毫變化,手揚之間,一個金鬥出現,正是之前用來吸收李福祿冰寒之氣的「蘊北靈斗」,在劉先生地控制之間,「蘊北靈斗」內散發出無盡的冰寒,化為一場聲勢浩大威力驚人卻又範圍有限的暴風雪,向著那個石雕捲去,被暴風雪捲入其中的石雕,片刻之間身體各處均是結出了厚厚的冰晶,移動之間卻是越來越緩慢,接著,劉先生手揮之間,一面金色大網憑空出現,將石雕死死罩在其中,使之再也無法移動。

  做完這一切之後,劉先生面色不變,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張虛聖那邊的情景。

  按理說,像他們這樣的人物神通萬千,劉先生絕不相信張虛聖只有自毀身體化為血網這一招來禁錮石雕,這一招固然有效,但對宗師而言卻是丟臉至極,或者張虛聖從來都只追求效率而從來沒想過臉面問題,但在石雕一拳砸在張虛聖身上的同時,劉先生能清晰的感應到,他釘入張虛聖體內的七根「黑龍辟邪釘」,均是微微一震,似乎鬆懈了一些。

  「這個張虛聖,果然不能放鬆絲毫啊,險些在他剛才的積極表現下忘了雙方的關係,不過你以為這般自毀身體就能脫離黑龍辟邪釘的控制嗎?黑龍辟邪釘一樣會化為能量附在你的血液之內。不過,張虛聖的手段恐怕不止這些,今後還是小心為妙。」

  就在劉先生暗思之間,虛力已久的「萬仙大陣」的攻擊,終於開始了。

  只見天空間憑空出現了千萬柄七彩靈劍,這些七彩靈劍彙集在一起,化為兩道七彩洪流,每一柄七彩靈劍都是這兩道洪流內的一滴水滴,奔騰之間,分別向著被張虛聖和劉先生所控制住的石雕攻去,正如紫真仙人離去前所安排的那般,兩股七彩洪流集力於一處,向著兩座石雕的右腿關節處攻去。

  每一柄七彩靈劍只能將石雕削去一些石屑,但千萬柄七彩靈劍匯合在一起,每一柄靈劍在同一處削去一些石屑,即使石雕身體龐大無比,又哪裡經得起這般消耗?石雕們顯然也想到了即將到來的命運,苦苦掙扎著,讓劉先生和張虛聖兩人皆是辛苦無比。

  轟鳴一聲,石雕的右腿從中斷裂,而劉先生和張虛聖也感到壓力一輕,接著「萬仙大陣」毫不遲疑,控制著兩道七彩洪流又向著石雕們的左腿關節處攻去,一盞茶的時間過後,兩隻石雕均是雙腿斷裂,在也無法移動,雖然實力依舊強橫,但已然無法對眾人再造成任何威脅。

  做完這一切之後,「萬仙大陣」又控制著七彩洪流向著那尊被張虛聖的「四靈天圖」所困住的石雕攻去,近一刻的時間過後,又是一聲轟鳴,第三座石雕也失去了行動能力。

  就這樣,紫真仙人、布星書生等人負責拖延,張虛聖和劉先生負責禁錮,「萬仙大陣」負責主攻,在一個多時辰的時間過後,八座石雕均是雙腿斷裂,跌落在大地之上。

  然而,這些石雕卻是絲毫沒有疼痛和恐懼感,雙腿斷裂後,竟是用雙手抓著大地向著「萬仙大陣」衝去,待眾人將這八座石雕的雙手頭部全部擊斷之後,身體竟然還在翻騰不已,但再也無法造成任何麻煩。

  一場大戰,終於落幕。

  然而,待眾人好不容易終於將這八座雕像消滅之後,另外八座雕像卻遲遲沒有出現。

  「看來,另外八座雕像是在通道內等著我們了。」

  紫真仙人看著「冥」組織大本營入口處那幽深昏暗的地洞,冷聲說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時代終結(中).

    “看來,另外八尊石雕是在這通道之內等著我們了。

    本以為消滅了那八尊石雕之後,另外八尊就會馬上出現,然而等了良久之後卻依舊不見蹤跡,紫真仙人冷聲說道。

    “我們該怎麼辦?這個地洞雖然寬闊,但卻也容不下太多的人,萬仙大陣根本無法在裡面展開不說,如果那八尊石雕當真在裡面埋伏著,這種狹隘的地勢也不利於我等揮啊。”

    劉先生皺眉道。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不進去嗎?這樣不正是如了那些修羅族的願了嗎?他們正是想以此來拖住我們,我們在此等待,卻是讓他們安心恢復實力,相比較那八尊石雕,實力盡復的修羅族要更加厲害。”

    紫真仙人的眉頭卻是皺的比劉先生更緊。

    就在兩人商討間,其他宗師也紛紛趕來,看著眼前的幽深地穴均是眉頭深皺,雖說主意萬千,但商討了一遍,竟是沒有一個行得通的。

    “這麼說,只能硬闖了?”博廣嚴大師無奈的說道。

    布星書生嘆息道:“如果能將那八尊石雕給逼出來就好了。”

    在眾人商討期間,劉先生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向著張虛聖看去,卻見張虛聖此時只是笑吟吟的站在一旁,沒有絲毫著急的意思,似乎胸有成竹。

    劉先生問道:“張道友,你有什麼建議嗎?”

    張虛聖說道:“事實上。就算解決掉剩下的石雕。我們一樣面對著如此難題,那修羅族至少有百人,都是數萬年前修羅族中地最強,實力在宗師境界之上地有一半有余。那個時候。我們怎麼對付修羅族?就這麼深入地穴?但沒有萬仙大陣相助。我們根本無法抗衡修羅族。其實剛才布星道友所說的其實是正解,既然我等下去危險重重,那麼就將那些石雕和修羅族全部逼出來好了。”

    布星書生卻不領情,反而冷笑道:“你說的好聽,我等怎麼將那些石雕和修羅族殘余逼出來?你可有辦法?”

    張虛聖搖頭說道:“我只有一半的辦法。而且這個辦法不僅只有一半,它雖然有效,但你們一定不會同意就是了。”

    “什麼叫只有一半地辦法?”

    聽到張虛聖的話,一眾宗師皆是奇怪的問道。而張虛聖卻是含笑不語,只是看著紫真仙人和劉先生。正道聯盟高手總是雖多,但還是要這兩人拿主意。

    紫真仙人和劉先生對視一眼。均能看出對方眼中的戒備,張虛聖這麼說。顯然會有什麼讓他們無法接收的條件了。

    紫真仙人說道:“張道友,你有什麼條件。說出來吧,行或是不行,我們自然會商討。”

    聽到紫真仙人這麼說,張虛聖嘆息一聲,一向淡和地臉上竟是露出了肉痛之色,一如每次讓劉先生貢獻極品法寶的時候。

    接著,張虛聖卻是從袖中翻出一枚小拇指大小的妖獸卵來,妖獸卵呈暗灰色,上面遍布著處處暗青色斑點,沒有一絲生氣波動,似乎生機早已衰竭。

    眾人本還奇怪張虛聖為何會拿出一個明顯早已經生機喪盡的妖獸卵,但當眾人地目光轉向這枚妖獸卵之後,卻均是不由的出驚奇地輕咦聲。

    按理說,正道聯盟的宗師們每個都是見多識廣,十四個集合到一起,可以毫不誇張地講,天下間已經沒有什麼事物是他們不識得的,但張虛聖手中這枚妖獸之卵,竟是沒有一人識得。

    劉先生皺眉問道:“張道友,不知這枚妖獸卵是何種妖獸?你將這枚早已死去地妖獸卵拿出,又是何意?”

    張虛聖嘆息一聲,似乎極不願將這枚妖獸卵貢獻出來,問道:“各位道友可知天下間最為厲害的妖獸是哪種?”

    紫真仙人不知張虛聖為何這麼問,但還是答道:“如果將那些神獸也算進去地話,自然以麒麟最為強大,玄武最為尊貴,但如果僅僅只說妖獸的話,卻是饕餮、六耳獼猴和成長到極限的九尾妖狐了。”

    這般回答已是修仙界的共識,然而聽到紫真仙人的回答之後,張虛聖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眾人微微一愣,難道這般回答也有錯?

    張虛聖解釋道:“各位固然沒有錯,但卻是只算得了上古之前的事情,再久遠一些呢?”

    按時間的不同,人類將萬年之前的事情分為了太古、遠古和上古三個時期,上古是指人類初開靈智,修羅族一統天地的時候,遠古則是指天地不穩,萬物枯寂不生的那些時日。而太古時期,則是指天地初開的悠長歲

    聽到張虛聖的提醒,場上每個人皆是身體大震,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劉先生一生對那些稀奇之物自有一番偏執,在這個時候更是有些失去了平日的冷靜,當先問道:“你、你手中的,可是噬靈蟲的卵?”

    隨著劉先生的問話,眾人的眼神紛紛聚在了張虛聖身上。

    張虛聖微微的點了點頭,而眾人身體再震。

    “噬靈蟲天性喜歡吸收天地靈氣,哪裡越是靈氣充裕它就越是要往哪裡移動,隨著吸收的靈氣增多,身體也會隨之壯大增長,這附近方圓萬裡之內,靈氣最為充裕的地方無疑就是修羅族人用來恢復元氣實力的血池之地了。我們只要將這只噬靈蟲孵化出來,它自會尋到血池之處,隨著身體的不斷壯大。地穴之內地空間不斷被壓縮。修羅族人自然無法繼續帶著,只能從地穴之內衝出來,不正好合了我們地意了嗎?據我估計,以噬靈蟲的進化速度。身體脹滿整個地穴,也不過是一個時辰的時間罷了。”

    張虛聖解釋道。

    張虛聖自顧自解釋著,卻沒現他身邊這些平時泰山崩於身前而面不改色的宗師們,均已是面色慘白。

    “噬靈蟲”,與其說是一種妖獸。還不如說它是一個遠古神話。這般恐怖之物人類從來沒有見過,之所以知道它地存在,還是在數萬年前自修羅族人口中得知。

    據傳,在遠古時期。天地間的靈氣比現在要充溢數十倍有余,並有了第一批生物出現。其中就包括了五大神獸,最初的修羅族等等。而其中最為傳奇的,卻是“噬靈蟲”。雖然它只出現了一次,本身的數量也只有一只。

    萬物生存於世間。所追求地從根本上來講就是自身的進化,而人類的修仙一道,也是進化的一種方法。而這個“噬靈蟲”沒有智慧,不修神通,更從不領悟天道,卻是將身體地進化能力展到了極致,自出生開始,就不斷吸收著天地的靈氣,以此來不斷壯大強化著自己地身體,到了後來,上萬年的時間過去了,這只“噬靈蟲”地身體竟是有半個神州浩土那麼龐大,移動之間地動山搖,天地生靈死傷大片,不僅極大的壓縮了其他生物地生存空間,更是為了自身的進化,將神州浩土地靈氣吸收了大半。現在神州浩土的天地靈氣才如此稀薄,也正因為如此。

    “噬靈蟲”最終是如何消失的已是無人得知,有人說是修羅族、五大神獸等天地最初一批生靈聯合起來將它殺死的,又有人說它的進化已經達到了極致,卻又偏離了正確方向,最終自我毀滅的,但無論如何,它的強大是無人質疑的。

    眾人一直以來都將“噬靈蟲”當成了一個傳說神話來看待,卻沒想到“噬靈蟲”竟然真的存在,而且其蛋卵就在張虛聖的手中。

    “不行!!”

    得知張虛聖手中的妖獸卵竟是“噬靈蟲”之後,紫真仙人直接了當的否決了,“噬靈蟲”一旦孵化,以犧牲天地為自己的進化條件,危害遠勝於修羅族,紫真仙人卻絕不願意為了短暫的利益,而犧牲天下蒼生。

    想想一旦將“噬靈蟲”放了出來,沒過幾年就變得如山一般高大,再過幾千年身體已是占了小半神州浩土之地,紫真仙人就覺得恐怖。

    劉先生卻沉吟道:“其實這個方法,也未嘗不是不能一試。”

    “什麼?”紫真仙人不可思議的看向劉先生,不可思議的反問道,在他眼中,劉先生不應該是如此目光短淺之人。

    劉先生解釋道:“這噬靈蟲的傳說固然令人覺得恐怖,但各位不要忘了,當初天地靈氣數十倍於現在,噬靈蟲才會進化的如此迅速,現在自然不可能像當年了。要壯大到當年那般情況,至少需要數十萬年,更何況,當初天地生靈稀少,在噬靈蟲展之初,根本無人意識到它的危害,任由它展,才會造成當年的那般情況,而我等卻不同,早已知道了噬靈蟲的危害,只要用它把修羅族逼出來之後,就將之消滅,卻也是一個可行的辦法。”

    劉先生的這般解釋雖然有理,但“噬靈蟲”的傳說卻太過恐怖,紫真仙人還是有些猶豫。

    “話雖然這麼說沒錯,但這噬靈蟲是遠古之物,我等根本不了解它的特性,如果它有什麼異常之處,竟是無法消滅呢?要知道修羅族實力盡復之後,我等還有一拼之力,但如果無法限制噬靈蟲的展,那麼我們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紫真仙人雖然沒有被劉先生所說服,但布星書生卻是眼中一亮,說道:“卻也可行,而且這般生物以吸收天地靈氣為進化條件,以常理來判斷,卻是最怕無靈氣可吸收,待事了之後,就算無法消滅於它,只需將它周圍空間禁錮封印,造成一片沒有靈氣的地域,它不僅無法進化,更有可能直接衰弱而死。”

    隨著布星書生的話聲落下,眾人皆是點頭應是。

    紫真仙人思慮良久之後,終於嘆息一聲,說道:“就按各位所說的那樣做吧。”

    張虛聖卻是說道:“各位剛才沒聽到我說嗎?我只有一半的方法。這個方法雖然有效,但僅憑我手中的噬靈蟲之卵卻是根本無法做到。”

    聽到張虛聖的話,眾人皆是一愣。

    張虛聖嘆息道:“噬靈蟲卵想要孵化,必須要有息壤相助,但息壤何其珍貴?我手中根本沒有這般神物啊。”

    天地初開之際,清靈之氣上升化為天,混濁之氣下沉形成地,然另有一絲清靈之氣與混濁之氣相互交融,化為“息壤”,上可用之補天,下可用之填海,堪稱是天地間最為珍貴的東西之

    張虛聖嘆息著,眼神卻是向著劉先生瞄去。

    看到張虛聖的眼神,眾位宗師皆是恍然大悟,也紛紛向著劉先生看去。

    “息壤”如此珍貴,修仙界出現至今也只出現過兩三次,如果場上有何人可能會擁有“息壤”的話,那麼無疑就是“多寶仙人”劉先生了。

    注意的眾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劉先生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眼神不斷閃爍著,似乎滿是掙扎。

    “劉道友……”

    紫真仙人喚道。

    “不行,我們還是想其他辦法吧。”在這一刻,劉先生的表情竟是如世間最吝嗇的財主在守護自己的所有財產一般。“大不了我親自下去拼了這條命將那些石雕和修羅族給引出來,實話告訴你們,息壤我手中是有一小片,但那是我將來嘗試突破到化神期的關鍵之物,不可以如此就貢獻出來!!”

    劉先生這些話說的斬釘截鐵,但紫真仙人知道,劉先生沒有這般不識大體,如果他真的不願意交出“息壤”,就根本不會承認自己擁有這件神物。更何況,他這麼說,只是為了獲取自己最大的利益罷了,畢竟“息壤”如此珍貴,也不能讓他白白拿出。

    紫真仙人嘆息道:“這樣吧,當初與南荒妖獸大戰時,有兩只天階妖獸的屍體還沒有處置,另外,八荒殿剿滅之後,我等也得到了八荒殿的全部收藏,裡面還包括八荒殿的至寶鎮魔塔和八荒旗,我清虛一脈在捐出門內至寶之一的天宇盤,這件東西和息壤一樣蘊含著天地至理,它們這些加到一起,全部拿來與道友你交換息壤如何這些東西加起來,實際價值還在“息壤”之上,只是“息壤”乃劉先生證道之物,所以紫真仙人特地多拿出了一些東西。

    劉先生冷笑道:“除了天宇盤,都是正道聯盟這些年來的集體收獲,你倒真會慷他人之慨。”

    話雖然這般說著,但劉先生最終卻還是將“息壤”拿出了。

    手揮之間,一小片泛著七彩靈光的土壤,就這麼懸浮在眾人眼前,雖然看似沒有絲毫異常,但卻是給了眾人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