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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仙道求索 作者:蟲豸 (連載中)

正文 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第一百五十四章.變數與應對(下).
    “有人反對,是嗎?”

    听到劉先生的詢問,徐清凡似乎明白了什麼,緩緩反問道。

    如果徐清凡進入正道聯盟決策層的事情一切順利的話,那麼劉先生和張華陵絕不會問徐清凡的意思,哪怕徐清凡不願意進入,他們也會逼著徐清凡進入,因為這不僅對徐清凡的將來大有好處,徐清凡與張華陵共入決策層,再加上一個親九華的劉先生,九華一脈也會受益良多。

    而徐清凡現在在正道聯盟地位大漲,聲望空前高漲,無論實力還是影響力都已經在很多決策層內之人之上了。而這段時間也有很多關于徐清凡會進入正道聯盟決策層的傳言,事實上,張華陵和劉先生也為此展開了種種行動,但劉先生之所以這麼問,想必是出了問題了。

    正道聯盟的決策層,是由各大門派的掌門和十二位宗師所構成,正道聯盟這些年來的各種行動,皆是他們在決定指揮。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這個決策層的各方勢力極為平衡,性子激進的與性子緩和的,代表各大門派利益的和代表中小門派和散修的,甚至那九華舉例,決策層中連仇視九華一脈與親近九華一脈的實力都是相當平衡,這是千挑萬選幾經衡量的結果。

    因為這個決策層每做一個決定,都會關系到很多人的生死,很多門派的勢力衰漲,而這些年正道聯盟的種種行動,各支小隊出動的次數,執行各種任務地凶險與安全情況。也有很大方面是出于平衡各方面勢力的結果。

    正是這般原因,讓徐清凡這個眾人皆知地九華下一任掌門進入決策層。有人反對自然是意料中的事情。

    更何況,進入正道聯盟的決策層,除了能力、實力、影響力這些因數之外。還有一個叫資歷地東西,無論徐清凡身上有著多少光環。也改變不了徐清凡進入修仙界至今只有不足兩百年的事實。

    听到徐清凡地話後,剛才一直閉目不語的張華陵終于睜開了雙眼,嘴角似乎帶著一絲冷笑,似乎對他來說,正道聯盟與南荒妖獸之間的戰斗。重要性遠遠比不上徐清凡能否進入正道聯盟決策層。淡淡的說道︰“對,有人反對。很多人,他們並不願你進入決策層打破現在正道聯盟的勢力平衡,而且你現在竄地太快,也讓太多人覺得不舒服了。”

    劉先生淡淡的笑著說道︰“還有則是紫真那家伙,他現在也開始後悔起之前對你地宣傳來了,這次他之所以在同意正道聯盟與南荒妖獸的決戰中讓你和你的人休息,除了考慮你這段時間的確太累以外,恐怕更多的原因還是不想你在決戰中再立什麼功勞,將你隱藏起來,走下所有人的視野。漸漸降低你在正道聯盟中的影響力。”

    听到這番話後。徐清凡眉頭卻是皺的更深,問道︰“有很多人反對這種事情。我已經想到,但我不明白的是,紫真前輩為何會反對我進入決策層,我對清虛一脈有過恩情,且九華與清虛一向關系親密,如果我加入決策層中,對他有益無害吧?”

    張華陵冷笑道︰“從這方面來說對他卻是有利無害,但你少考慮到一個人。”

    徐清凡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問道︰“華仙?”

    劉先生和張華陵同時點了點頭。

    從某方面來說,九華和清虛的情況很相似,都是實力在浩劫之前就已經損失嚴重,但雖然損失地大部分都是老一輩長老,兩派地年輕一代卻都涌現出了極多的接觸新人,九華有徐清凡、金清寒、李宇寒、呂清尚、東方清靈在正道聯盟中聲名鵲起,而清虛也有華仙、呂子清、許秀容、尚年堯、莫禮等人毫不相讓,不知羨慕煞了多少門派掌門。

    但也正因為如此,兩派也都將自己地希望寄托在這些年輕人之上,也只能寄托在這些年輕人之上,而這兩派的年輕人,也不知不覺的肩負起了維持門派聲望的重擔,但榮譽就那麼多可以爭取,再加上年輕氣盛都有攀比之心,目的相同之下,兩派的年輕人更是為此興起了各種競爭。

    而其中最為關鍵也最為核心的競爭,則是在徐清凡和華仙兩人身上。

    兩人都是早早的被認為是兩派的接班人,被兩派傾力培養,實力在一眾年輕修士中也是拔尖之列,再考慮到博廣嚴雖名為二代弟子實則有著與一代弟子相當的修仙時間,正道聯盟中年輕一代的第一人,也正是在這兩人中間選出。

    本來,徐清凡帶隊執行任務的表現更好,名氣更大,而華仙的修為則更高,人緣也更好些,兩者只能算是旗鼓相當,但現在不一樣了,紫真仙人親自將徐清凡宣傳為了正道聯盟中少有的英雄,讓徐清凡聲望大漲,而徐清凡不知為何竟然提前數十年達到了金丹期,如果再讓徐清凡進入了正道聯盟的決策層,那麼華仙一定會被徐清凡死死的壓在下面。

    本來因為徐清凡對清虛一脈的恩情,這些年清虛就已經在九華面前有些抬不起頭來,如果清虛未來的掌門再被徐清凡死死壓制,那麼清虛一脈就只能一直被九華所壓制了,所以讓徐清凡進入決策層,從長遠來看,對清虛一脈的傷害遠在利益之上。

    就是這樣,雖然每個人都在說著為共同的正道而努力,但事實上,每個人都在打著小九九,即使紫真這個宗師也一樣,或許面對私人的事情時,紫真會有著宗師般的胸懷,但在門派的傳承之前,宗師也是如常人一般在不斷算計著。

    看到劉先生和張華陵點了點頭之後,徐清凡沉吟道︰“兩位前輩想要我怎麼做?”

    劉先生淡淡的說道︰“加入正道聯盟的決策層,對你將來好處極大。當我們這些老家伙不在了之後,你甚至可憑借這個事情而領導修仙界。絕對不容有失。”

    張華陵則冷笑著說道︰“我九華在正道聯盟高層的力量太薄弱了,這些年來我因為那件事常年閉關,再加上我九華被公認地實力大跌可以當作炮灰用。所以極為危險的任務都是讓九華小隊去做,如果不是你應對得當。我們早和玄真宗、古劍派那般因為損失太大而淪為二流門派了,所以你必須進入決策層,代表我九華發言。”

    相比較劉先生只為徐清凡考慮,張華陵則更多地是在考慮九華一脈的得失。

    卻見劉先生嘴角露出了一絲如狐狸般的狡猾笑意,輕聲說道︰“紫真之前既然送給了你那麼高地聲望。那麼你也不能白白浪費掉。所以是時候發揮你的影響力了。那些掌門和宗師們太過重于考慮利益得失,卻是根本沒有被你地影響力所影響。相比較而言,你的影響力在正道聯盟中的中低層修士中更為明顯,所以你必須要讓那些支持你的人,行動起來,讓那些掌門和宗師們听到他們的願望。”

    徐清凡嘴角苦笑一閃而逝,但依然還是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劉先生相信,以徐清凡地能力,很多事情只告訴他一個原則就可以了,他自然會有辦法處置妥當,所以也就不再多說。而是開始提及第三件事。

    “然後就是第三件事。這件事相比較前兩件事而言,卻是可大可小。大則後患無窮,小則不會出現任何影響,就看你如何看待和應對了。”

    听到劉先生這麼說,徐清凡卻是想不出來究竟是什麼事,不由微微一愣,問道︰“是什麼事?”

    “是關于你的那個佷女婷兒地。”

    說到這里,劉先生似乎覺得很不好啟齒一般,遲疑片刻之後,卻還是說道︰“其實這只是你的私事,按理來說我不應該插口,但根據我和張掌門的觀察,清凡,難道你不覺得你那佷女對你的感情,並不像是普通叔叔對叔叔那樣的嗎?”

    “怎麼說?”

    徐清凡不明白,反問道。

    當徐清凡離開之後,劉先生和張華陵依舊對坐于矮桌兩旁,茶已冷,卻無飲意,相互之間默然無語。“你說,今天這番談話,會不會對清凡那孩子影響太深了?我估計他之前從來沒接觸過如此之多的勾心斗角。”

    良久之後,劉先生問道。

    “或者吧,不過他遲早都要經歷這些的。而且從剛開的談話來看,他對這些也的確不適應,很多反應有著太多偽善了,讓他早點接觸這些也好。”

    張華陵回答道。

    劉先生沉默片刻之後,突然問道︰“你呢?還能堅持多長的時間?”

    張華陵地聲音多了幾分苦笑地味道。

    “如果我還能多堅持一段時間,何苦如此著急的傳授他這些?”

    片刻之後,張華陵又說道︰“邪氣增長太快,再堅持三年,已經是我地極限了,他必須早點適應這些。”

    劉先生發出一聲幽幽嘆息,似乎惋惜,又似乎期待。

    而與此同時,剛剛從劉先生的院落中出來的徐清凡,則愣愣的站在院門之外,神情有些呆滯。的狀態總是會有起伏的,尤其是我,更是如此。不過現在正在恢復,更新速度也正在回升。不要著急。
正文 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第一百五十五章.準備(上).
    雖然在劉先生和張華陵面前,徐清凡表現的很沉穩,似乎兩人的談論對他沒有什麼影響,但事實上,徐清凡的心情卻是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沉重壓抑。

    正如劉先生在徐清凡離去之後的評價,短短的一番話談,不足半個時辰,但徐清凡所參與的勾心斗角,卻要比要之前的百余年加起來還要多得多。

    說實話,勾心斗角並不是徐清凡所喜歡的,但徐清凡也知道,當他走到這一步時,這些事情都是必須要面對的,逃避不得,也無可逃避,所以他只能選擇面對。

    而劉先生所交代的三件事中,最讓徐清凡吃驚的,無疑是最後一件,關于婷兒的。

    婷兒對自己的感情,當真已經超越了叔叔與佷女之間應有的感情了嗎?

    徐清凡自己問自己,但答案卻是沒有答案。

    說起來,徐清凡的人生還是很失敗的,修仙之後,只要境界提升的快,時間的流逝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而徐清凡到現在,更是已經有了多過凡人一兩倍的生存時間。而今後的生存時間,也只有更長。

    只是,在徐清凡百余年的生命中,所能清晰記得感應的感情,似乎只有師徒之情和朋友兄弟之情,至于其他,比如說親情,如果忽略婷兒的話,徐清凡早已經忘卻那是什麼感覺,而男女之情,可憐的徐清凡更是至今不知那是何物。

    所以徐清凡很困惑糾結,婷兒這些年來對自己所表現的一切,是否當真就只是佷女與叔叔之間的親情?想到婷兒似乎每時每刻都在關注著自己。時時刻刻為自己地成功而幸喜,為自己的苦惱而擔憂。明顯而無可壓制,細細想來,似乎當真不僅僅只是親情那麼簡單。

    但如果不是親情。那又是什麼呢?男女之情?先不說徐清凡根本不知道所謂男女之情是什麼感覺,單就是想一想這種可能。徐清凡就有一種不可思議地感覺。甚至覺得這種想法是在褻瀆婷兒。

    婷兒對自己,怎麼能有這般感覺,他和她,可是有血緣的親人了。

    “男女之情本是天道之一,即使修仙者也有雙修之說。你將婷兒管的太嚴了,長時間只與你接觸。你們之間地事情又是如此復雜,時間一長,任何東西都會出現微妙轉變的。”

    這是劉先生對他地勸告,細細想來,似乎也有那麼幾分道理,婷兒從小到大,所能接觸到的男子,除了徐清凡之外,也只有白羽了,而白羽。也只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罷了。

    “或者。該讓婷兒多接觸一些東西了?”

    徐清凡遲疑的想道,不過想到讓婷兒去面對那陌生危險的外面世界和無數陌生人。徐清凡卻還是很不安心,雖然所謂地外面世界只是指著徐清凡的院落之外,無數陌生人則是這些年與徐清凡時常見面地正道聯盟修士。

    但在徐清凡眼中,婷兒也只是一個需要照顧的小女孩罷了,一如徐清凡剛見她時的感覺。

    有些事情並非是片刻之間就能下決定的,徐清凡搖了搖頭,苦笑著離開了這片院落。

    既然已經和劉先生張華陵兩人定計,那麼需要徐清凡做的事,還有很多。

    離開了那些提供給各派掌門和各位宗師居住的院落群之後,徐清凡並沒有返回到自己的居所,而是向著九華山腳處走去。

    先是看了看依舊處于昏迷中的小黑,不敢將碧綠骷髏拿出讓小黑吸收死氣以加快恢復速度,只能讓它自然恢復,還好從各方面來判斷,小黑的情況很穩定,離清醒與徹底恢復只是時間問題,所以照料一番之後,徐清凡又向著另一個方向的山腳處去。

    與那排負責照料傷患地房舍相比,另一個方向地房舍則要凌亂的多,時有爭吵聲響起,間或夾雜著爆炸聲引人耳目。

    屋舍圍城幾排,環成數圈,雖然凌亂,但細細一看,卻又自有規律。每個房屋中似乎都散發著不同地靈氣波動,每個房間中都有靈光映射而出。

    這些屋舍,都是正道聯盟安排給那些精于煉器之人所用的,多年來的爭斗,修士手中的法器寶物也多有損壞,都是送到這里負責維修。

    似乎每一個善于煉器之人都會給人一種瘋瘋癲癲的感覺,徐清凡所認識的老乞丐已經足夠怪異了,但在這里,卻還算是正常,眼神呆滯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的有之,手舞足蹈高聲嚎叫的有之,衣衫奇異破爛更是平常,老乞丐的乞丐裝在這里竟然是標準配置。而更多的人則是聚集在一起,對某種材料應該如何煉造而不斷爭吵,放眼看去,混亂中又是一片喧嘩。

    整個榮華山,似乎只有負責煉丹的那片屋舍可與之相比。

    徐清凡這次前來,是找老乞丐的,他也來到了“榮華山”範圍之內,在一眾煉器高手當中,他也僅僅熟悉老乞丐一人。

    似乎老乞丐在一眾煉器高手中的地位較高,因為他的屋舍在最深處,相比較而言幽靜一些。

    躲過了幾個跌跌撞撞的煉器高手,他們似乎正在因為某些理念不合而相互撕扯,徐清凡熟練的邁入了老乞丐的院內。

    院內,依舊是幾處煉器所用的鼎爐,老乞丐和幾個其他模樣的乞丐正緊張的盯著鼎爐下的火勢,手中不斷的掐動的指訣,控制著鼎爐內的各種陣法的細微變化。

    另外幾個乞丐,老乞丐的評價是“比我只差那麼幾分”,實際上就是和老乞丐的煉器實力相當,平時都是聚在一起。

    徐清凡這些年來對煉器地知識也稍稍了解了一些。看鼎爐的靈光變化,知道這次煉器已經臨近與結束。卻也不著急,就這麼站在那里靜靜地等待。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之後,這場煉器終于接觸。練出來的是七柄一套的飛劍型法器,品階竟然頗為高級。

    經過幾場與南荒妖獸之間地戰斗之後。妖獸的尸骨收獲無數,雖然大部分尸體都已經在道法地轟擊下而無法使用,但珍貴材料還是收獲無數,連帶著老乞丐等人也是忙碌了許多,不斷的煉制一些高階法器。為將來的決戰做準備。

    這件法器煉制成功之後,老乞丐摸了摸頭上的汗水。抬頭一看,卻發現徐清凡正含笑站在院門處,臉上瞬間露出了極為幸喜的笑意,當然,並不是因為他如此喜歡徐清凡。

    “徐道友,難道你又有什麼好材料要交給我煉制?”

    老乞丐笑中甚至帶著諂媚。

    “沒有……”

    徐清凡還沒有說完,老乞丐已然變了臉色,冷著臉問道︰“那你來這里干什麼?”

    徐清凡微微苦笑,這個老乞丐還當真是一點都沒變,視煉器為生命。將珍貴煉器材料看得比什麼都重。與此相比,徐清凡卻是微不足道。

    不過在如今地情況下。老乞丐的態度至始至終都沒有改變,反倒是讓徐清凡覺得舒服。

    苦笑過後,徐清凡問道︰“我只是想問一下,我之前所交給你地那些材料,何時能煉制成法器交給我?”

    徐清凡在北冰所收集到的材料,卻是都已經在之前就交給了老乞丐,讓他幫忙煉制成法器。

    老乞丐不耐煩地說道︰“那些材料那麼珍貴,哪里能如此輕易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能煉成?那幾件材料,任何一件想要煉制都需要至少數個月的時間,這幾天我實在太忙,我又不願意在用那些材料煉制法器時有什麼分心,所以都只是稍微處理了一下而已,還沒有來得及煉制。”

    徐清凡問道︰“能否將其他事情先推遲一下,那些法器我都是有急用。玄簡尊者那里,我會負責說明的。”

    玄簡尊者,正是在正道聯盟中負責煉器煉丹事務的。

    老乞丐看到徐清凡面色嚴肅,臉上的冷意也就漸漸的退卻,終于點頭應是,並答應邀請其他幾名煉器高手一起煉制,不僅會使法器煉制的更加巧妙,速度也會更快。

    但徐清凡從老乞丐那閃爍的眼神中,就知道他之所以肯讓其他煉器高手也一起參與進去,恐怕也有著他沒信心獨立完成地緣故。

    徐清凡答謝幾句之後,原本還想和老乞丐敘舊幾句,卻被老乞丐以礙手礙腳為緣由趕了出去。

    搖了搖頭,徐清凡又向著負責煉丹地那片屋舍走去,如老乞丐一般安頓了歲守一番之後,才向他的屋舍走回。

    而回到他自己地院落中後,徐清凡卻是沒有絲毫停頓,又將他的三名弟子給召集到他面前。

    看著眼前的三名弟子,徐清凡眼中閃過欣慰之意,不論如何,他的這三名弟子都是令人滿意的,婷兒自不待提,張寧梅已經將她異于常人的強大神識完全內斂,“滅神術”小有所成,已經可直接施展神識進行攻擊,修為境界也達到了靈寂後期的地步。就算是原本讓徐清凡費心不已的白羽,這段時間以來也是頗為安分,境界比之張寧梅還要強上一分,修煉之勤快,竟然是三人中之最,當初很是讓徐清凡詫異了一下。

    只不過或者是劉先生那番話的作用,徐清凡總覺得婷兒在看自己的眼神中,蘊含著太多的東西。

    壓下心中的怪異感,徐清凡右袖一揮,卻是將那三顆“升仙丹”拿了出來,遞給了這三名弟子。
正文 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第一百五十六章.準備(中).
    看著徐清凡手中那三顆拇指大小卻帶著濃重的靈氣波動的靈丹,三名弟子均是微微一愣,徐清凡前後賜給他們的靈丹極多,其中均是極品,但那些靈丹全部加起來,所蘊含的靈氣似乎也沒有這三顆靈丹中任何一顆多。

    然後,白羽和張寧梅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均是閃過了興奮之色。張寧梅表現的還算穩重,而白羽已然是有一種要將這三顆靈丹從徐清凡手中搶過來的沖動,雖然白羽經歷生死之後要成熟了許多,已經知道了刻苦用功,但那急躁的性子看來還是一時半會之內改不了的。

    唯有婷兒,對徐清凡手中的靈丹不管不顧,只是默默的一直看著徐清凡,眼神幽靜而深邃,不知其究竟蘊含著什麼,這對婷兒來說是很平常的表現,但經過劉先生的話後,徐清凡卻是在注視之下有了種別扭的感覺。

    將各種情緒壓制在心底深處,徐清凡拿著靈丹的手微微一震,就見三顆靈丹緩緩的飛到了三名弟子的面前,靜靜的漂浮著,靈光閃動之下,三人的臉龐都變得眩美,眼泛異彩,或者因為興奮,或者因為靈光在眼眸中的反光。

    婷兒和張寧梅先是對徐清凡躬身行禮,然後才將靈丹收入袖中,而白羽則是急不可待的先將靈丹收起,仿佛下一瞬間這顆靈丹就會不見一般,但接著看到婷兒和張寧梅的動作,才想起了他面前還有一個徐清凡,也是跟著連忙行禮,臉上帶著喜驚參半的神色,似乎害怕徐清凡再次嘮叨他不穩重一般,那神色動作,卻是引得徐清凡不由一笑。

    “正如你們所想,這三顆靈丹正是傳說中的升仙丹,寧梅、白羽。你等二人此時修為均已經達到了靈寂後期,說起來離結丹期不遠,但從靈寂期到結丹期的突破卻是極難。哪怕只是相差一線,往往也需要數十年乃至于上百年的時間,現在修仙界形勢未定。你等也要盡快提升實力,所以給你等二人一人一顆。一會你們離開之後就不要再出去了,服下升仙丹之後各自閉關兩年,足夠你等突破到結丹期了,這樣一來,在混亂的修仙界中。也多了一份自保之力。”

    “是。”

    “是。”

    張寧梅已經收起了因為得到“升仙丹”而產生的驚喜之意,面色平靜的躬身答謝。而白羽地聲音依然滿是興奮,或者是想到了成為結丹期修士後那威風無比的模樣。

    說完白羽和張寧梅之後,徐清凡又將眼神轉向了婷兒,卻是突然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不得不說劉先生那番話對他的影響之

    “婷兒,升仙丹是修仙界中僅有地能幫助結丹期修士提升修士的靈丹,本來我是不贊成結丹期修士憑借靈丹來增加修為的,但你地情況卻又有不同,這些年來我外出執行任務,無暇顧及寧梅和白羽。都是你在負責教導。以至于修煉的時間大大減少。至今仍停留在虛丹後期之境,但對天道地領悟已夠。所以這顆升仙丹賜給你,算是補償,足夠你突破到實丹期了。一會離開之後,你也和寧梅白羽兩人一起閉關吧。”

    “是。”

    婷兒躬身應是,但對徐清凡所賜給她的升仙丹卻並不在意,只是一心想著徐清凡今天對她態度有些奇怪,當她直視徐清凡時,徐清凡竟然眼神閃爍而不敢對視,這讓她有些心亂。

    接著,徐清凡又將一些適合虛丹期修士使用的法器賜給了張寧梅和白羽,都是這些年來他執行任務中所獲得的精品,賜給張寧梅的是一個蝴蝶形地頭扎和一件潔白華麗的羽衣,以及一柄靈氣四溢地玉劍,賜給白羽的則是一柄刻著諸般惡獸的巨槍,一個金光閃閃的護心境,還有一套虎皮衣及虎皮靴。雖功用不同,但均是地階高級法器,讓白羽和張寧梅兩人愛不釋手。

    然後又賜給了婷兒一個玉環,卻是這些年徐清凡收獲的諸般法器中的極品,功用頗多,實丹期修士已經勉強可以運用,名叫“靈玉環”,雖名為地階高級,但威力已不再一些天階法器之下,本來徐清凡是打算留給自己的,但北冰一行之後已然無用,所以就索性給了婷

    吩咐他們在境界突破之後就馬上將這些法器煉化為己用之後,徐清凡就讓三人離去閉關了,臨走之前,婷兒眼神閃爍,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徐清凡卻是假裝沒有看見,最終婷兒還是垂首默默離去,背影柔弱,仿佛被徐清凡拋棄一般。

    當三人各自離開之後,房門被張寧梅順手帶上,光線頓時昏暗了起來,昏暗中,徐清凡愣愣的看著房間某處許久,突然一陣苦笑。

    因為徐清凡發現,他當真是害怕婷兒對他會有什麼其他感情,因為他看待婷兒至始至終都像是長輩看待晚輩那般。徐清凡這次如此著急就讓三人閉關突破,與其說是害怕三人實力不濟將來不容易照顧,還不如說是他在這段時間有些不敢面對婷兒,所以只能讓她閉關,讓徐清凡好好反思一下該怎麼辦。

    遇到九華妖狐和那神秘背劍大漢時,徐清凡都沒覺得這麼麻煩。

    正在徐清凡默默的思考時,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的光線愈加昏暗,似乎已是傍晚。

    突然,一道清越中帶著恭敬嚴肅地聲音傳入了徐清凡地屋中回蕩不休,讓徐清凡從思考中清醒了過來。“徐師叔,師佷李宇寒前來拜見。”

    “請進。”

    徐清凡說著,卻是走下床去,親自走出房門迎接李宇寒。李宇寒雖然只是一個三代弟子,在正道聯盟中聲名不顯,但所有九華門人都知道他是多麼的重要,如果說起在九華地影響力,李宇寒也是唯一能與徐清凡相比之人,哪怕徐清凡已經被捧為了九華和正道的英雄。

    世人皆以為,這些年來九華元氣漸漸恢復。管理有序,那是徐清凡指揮有序的功勞,實不知徐清凡只是負責掌控大方向。則負責具體實施的,則是李宇寒,這些年來張華陵不管事。徐清凡反倒是像九華掌門,而且是很不負責的那種。而李宇寒則更像是執事長老,而且是很負責的那種。

    可以說,在這些年來,李宇寒幫助徐清凡良多,徐清凡也欠李宇寒良多。出門迎接,並不算過分。

    看到徐清凡親自出門迎接。李宇寒臉色平靜,卻是對徐清凡躬身行禮道︰“以徐師叔您的身份,怎麼可以親自迎接晚輩?讓它派知道,卻要說我九華沒有規矩了。”

    徐清凡笑道︰“以你和我地交情,如果我不迎接,讓其他人知道,也要說我不念人情了,再說你究竟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能力,有什麼功勞。他派之人不知。你我還不知嗎?”

    李宇寒微微一笑,似乎認同。卻依舊反對道︰“交情是交情,其他是其他,規矩是規矩,這不是理由。”

    徐清凡搖了搖頭,表情有些無奈,只能岔開話題,帶著李宇寒向著他的屋中走去,說道︰“還是到屋中再說吧。”

    這李宇寒什麼都好,就是做事太過一板一眼,尤其在細節上尤其如此,從某些方面而言,倒是和徐清凡很是相似。

    走入屋中後,徐清凡盤坐在床上,而李宇寒則是躬身行禮之後,坐在了徐清凡的面前。

    修仙者雖然可在夜間視物,但卻都遵循著人類地本能,一到夜間就會點燈。唯獨徐清凡,卻是喜歡黑暗中那種靜宜的感覺,屋中卻是連燈火都沒有擺放,一到夜間,屋中就是一片黑暗。

    就在這一片黑暗中,徐清凡默默的打量著眼前地李宇寒,默默無語,似乎思考著什麼。而李宇寒也不著急,就安靜的坐在那里,靜靜等待著。

    說起來,在管理門派這方面,李宇寒地能力比之徐清凡強的不止一點半點,重視細節而不失變通,做事穩重且更有長遠眼光,如果不是因為他三代弟子的身份,九華下一任掌門非他莫屬。

    而且這李宇寒極為安守本分,自徐清凡成為九華的執事長老之後,這李宇寒就盡心盡力的幫助徐清凡做事,為此耽誤修為而沒有絲毫地蔓延,九華五杰中,他的天賦不差,卻是修為進度最緩慢地,也正是因為如此。

    徐清凡這些年來執行正道聯盟的任務,偶爾處理一下九華事務和掌控一下大方向,就感覺心神疲憊,但此時才突然想起,李宇寒不但平時跟著徐清凡執行各種任務,在執行任務時還負責調解徐清凡與小隊隊員的關系,好不容易有了休養的時間,卻是又開始忙于九華的事務,但卻從未見他抱怨過,在這里徐清凡比他更是差的太遠。

    徐清凡已經記不得有多少次,徐清凡一發現有什麼事情需要解決,就會把李宇寒招來,讓李宇寒為他處理,有時候李宇寒甚至需要在同時間內為徐清凡處理七八件事,卻每次都讓徐清凡滿意,卻沒見他有過什麼失誤。

    不過雖然李宇寒為他盡心盡力,但徐清凡卻知道,他並沒有如此強大的人格魅力能征服如此的人物,李宇寒之所以這麼做,也不是因為徐清凡。

    李宇寒這麼做,唯一的理由,是因為張華陵,是因為徐清凡是張華陵指定的接班人,所以他才盡心盡力地輔助與徐清凡,為徐清凡博得諾大地名聲而甘願自己毫無名氣,李宇寒所忠的,至始至終也只有張華陵一人而已。

    但也正因為如此,徐清凡才會如此擔心李宇寒得知那片青簡內地內容,要知道青簡之內,所記錄的可是幾種無所不用其極的殺死張華陵的方法。

    而徐清凡,則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離不開李宇寒了。

    就這麼,對視良久之後,徐清凡突然微微一笑,輕聲問道︰“那片青簡中的內容,你看過了,是嗎?”
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第一百五十七章.準備(下).

    “那片青簡中的內容,你看過了,是嗎?”

    原本徐清凡對于這件事還只是有所懷疑,但看著眼前的李宇寒,不知為何,對于這件事的真實性卻是漸漸開始篤信。

    “沒有。”

    听到徐清凡的話,李宇寒似乎微微一愣,然後搖頭否定。

    “你果然看過了。”

    徐清凡微微嘆息一聲,語氣卻是變得比上次愈加確定。

    “不知徐師叔為什麼會如此確定?”

    李宇寒問道。

    徐清凡緩緩的解釋道︰“有三點原因,第一,我之前將青簡說的如此重要,但你至歸還以來,至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好奇之心,泰國奇怪了。”

    李宇寒淡淡的否定道︰“徐師叔您知道的,我的好奇心並沒有像其他人那麼強烈。”

    徐清凡卻不管李宇寒地否定。依然自顧自地說著︰“第二。你是李宇寒。我之前多次說過。一旦我死去。就必須要第一時間查看青簡。按青簡中地內容行事。你不可能忘了。我吩咐過地事情。你從來都沒有讓我失望過。這次也不會。而從大家認為我死去到我地出現。中間足有一天有余地時間。足夠你查看好幾遍青簡了。”

    說著。徐清凡苦笑地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倒是希望你能失誤一次了。可惜真地不大可能。”

    “是人就都會有失誤地時候。我也一樣。您能想象到地。這段時間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都是同時發生。我不可能每件事都面面俱到。”李宇寒反駁道。

    徐清凡依然沒有理會他地解釋。直盯著李宇寒。緩緩地說道︰“第三。也就是最重要地。你地能力很強。比我還要強許多。但你並不會說謊。至始至終面對我地問題。你都表現地太平靜了。雖然看起來沒有任何破綻。實不知你地平靜卻是最大地破綻。在這種情況下。你不應該如此平靜地。”

    李宇寒沉默了。微微低下頭。片刻之後卻又抬起。在黑暗之中。與徐清凡默默對視著。沒有退卻。眼神依舊如徐清凡第一次見到他時那般。清澈而誠懇。但徐清凡地心卻漸漸地冷了下去。

    沉默良久。房間地黑暗讓沉默愈加顯得沉默。

    “我不管你究竟有沒有看過這片青簡中地內容。有也罷,沒有也罷,我只想讓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看似不能理解,但至始至終都是為了九華,緣由我在青簡中說的很清楚。”

    黑暗中,沉默中,良久之後。徐清凡終于開口了。

    李宇寒卻是突然微微一笑,回應道︰“徐師叔,我至始至終,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九華,而不是為了任何一個人。”

    “那就好。”

    又是沉默。

    徐清凡突然有些討厭他房間這片之前曾令他沉溺其中的黑暗來,因為他總覺的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李宇寒的表情,更無法通過李宇寒的表情看透他的真心,雖然以徐清凡地修為。黑夜白天,光明黑暗,沒有絲毫區別。

    “算了。”又是徐清凡打破了沉默,有些疲憊的說道︰“我記得你曾說過,有一些人很信服我,曾多次通過你想見我?”

    李宇寒回答道︰“確實有這麼一批人,他們原本都是一些小門派的修士或者散修中地佼佼者,在浩劫之前隱遁,卻是被冥組織中的盈所拘禁。想要把他們變成獸狂修士以霍亂修仙界。卻在關鍵時刻被師叔您所救下,後來他們因為實力突出而編入各個小隊。又再次在狼嚎山被您救了一命,對您前後兩次的救命之恩,以及期間的表現極為拜服,曾多次找我,想求見您以親自表示感謝。”

    徐清凡點了點頭,說道︰“你在這些人中,挑出五個人來,要求他們的心思最為單純,對我也最為親善,修為也最高者,名單給我。”

    “好的,我這就去辦。”李宇寒點了點頭,一如既往,他沒有拒絕過徐清凡任何一個要求。

    “好吧,沒事了。”徐清凡緩緩說道。

    李宇寒躬身退去,徐清凡也親自將他送到院門之外,李宇寒再次說與禮不合,一切都一如既往。

    但當徐清凡回到屋中之時,面色卻在黑暗中顯得愈加陰沉。

    黑暗的屋中,金清寒和東方清靈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坐在那里靜靜的等待著徐清凡的歸來。

    對這兩人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查地如何?”

    金清寒回答道︰“呂師兄確實沒有看過青簡,那時他一心只想為你報仇,早就把這事給忘了,但李宇寒卻不知道,青簡至始至終都在他手中,他隨時都可以查看而不被人發現。”

    徐清凡點了點頭,卻又將眼神轉向了東方清靈,卻听東方清靈表情奇怪地說道︰“這些日子以來,李宇寒各方面的表現很平常,但卻有兩點顯得很奇怪,一是他在回到榮華山之後,曾問過幾名九華弟子對你和掌門師伯分別的看法,當時表情很奇怪。二是加大了對公孫化娑等幾名對你沒有什麼好感的長老的供奉,與公孫化娑等人的關系開始改善。”

    徐清凡的心開始沉了下去。

    李宇寒,看來不僅看過了青簡中的內容,而且還有所行動了。

    “徐師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李宇寒他怎麼了?”

    金清寒終于忍不住,奇怪的問道。東方清靈也是奇怪地看向了徐清凡。

    徐清凡搖了搖頭,神情有些疲憊,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回答。

    徐清凡把握大方向,為九華博取聲望,努力維持著九華的生存,李宇寒則處理派內的大小事務,注意細節,為徐清凡查漏補缺,兩者本互為依*。是最有默契的伙伴,但現在,伙伴或依*,相互之間的那份信任卻已是不在。

    沉默片刻之後,徐清凡抬頭對金清寒說道︰“金師弟,從今天開始你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暗中查探李宇寒的動作。”說著又將頭轉向了東方清靈,說道︰“東方師妹,你的能力我知道,但我一直想著先讓你努力修仙以提升修為,但現在看來,你必須要走到台前了,從今天開始,你負責協助李宇寒處理派內的事務。”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金清寒和東方清靈卻都是無條件地信任徐清凡。所以毫不遲疑,均是點頭應是。

    “看起來威風無比,但在這個時候。能信任地,只有你們兩個了。”

    黑暗中,徐清凡喃喃地說道。山間小路,夜色之下,李宇寒從徐清凡地院落中走出,向著他的房間緩緩走去,面色似乎比起徐清凡還要疲憊。

    那個青簡,他看過了。

    在狼嚎山上,眾人在為徐清凡地死而情緒激動之時。他沒有失去冷靜,當先查看了徐清凡曾一再叮囑的要在他死後馬上查看地青簡。

    內中的內容卻是讓他震驚的無以復加。

    正如徐清凡所想的那樣,在九華之內,李宇寒至始至終所尊重信服的,只是張華陵,是張華陵將他從生死邊緣救下,並將他帶入了九華之中,這也是在之前九華浩劫中,他沒有跟著他的師傅叛變。而堅決地站在張華陵這邊的原因,也是他盡心盡力輔佐徐清凡的原因,因為張華陵讓他這麼做的。

    可是,青簡中地內容卻是顯示,徐清凡處心積慮要殺死張華陵,因為張華陵隨時都會邁入邪道而理智盡失。

    李宇寒相信徐清凡的話,因為這是徐清凡死後讓眾人辦的事,不可能在這里說謊。

    但正因為這樣,他才更加震驚。仿佛心中所堅持地某樣東西突然消失一樣。

    但這並不是他開始疏遠徐清凡的原因。他固然忠心于張華陵,但更忠心于九華一脈。

    事實上。如果不是徐清凡死而復生,他都會按徐清凡的計劃行事了。

    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從青簡中的絲言片語中能清楚的感應到,徐清凡之所以留下這份遺言,是因為他被“獸狂”所感染,而在之前,徐清凡更是像張華陵一般被那種邪惡秘法改造過。

    張華陵會邁入邪道,但徐清凡呢?

    九華今後兩任掌門,都隨時可能邁入邪道,算不算是一種諷刺?

    李宇寒不想讓這種諷刺成真,他再也無法信任張華陵,哪怕張華陵依舊清醒。也再也無法信任徐清凡,哪怕徐清凡被認為是九華未來的希望。但整個世界都信任他們。他的性格不允許這麼危險的事情發生。

    月光清澈,李宇寒卻是突然想念起死去的盛宇山來,他為他地信念而堅持著,卻沒人能陪他並肩作戰,張華陵不能,九華不能,所有人都不能。

    在這一刻,他比徐清凡還要孤獨,只是,他的眼神卻依舊堅定。

    他信任現在的徐清凡,但他卻決不能讓徐清凡將來成為九華掌門!!

    而另一邊,在東方清靈和金清寒離去之後,徐清凡在黑暗中沉默良久,突然站起身來,推門而出,向著張華陵的院落位置,快速飛去。
正文 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第一百五十八章.開始之前(上).
    但凡心中有信念之人,總是無比孤獨的。

    因為信念意味著堅持,但並非所有人都願意為某種目的而堅持,並為之犧牲一切。

    李宇寒是那種真正有信念之人,在這方面,徐清凡不如他,因為徐清凡的所作所為,幾乎全都是被動的。

    張華陵默默的听著徐清凡將事情的前後講述了一遍,良久之後默默的嘆息一聲,接著默然無語。

    是他親手將李宇寒帶到了九華,李宇寒的師傅鮑清方是張虛聖的臥底,一心只想著顛覆九華,也是他親手教導著李宇寒修仙,可以說,雖然名為師祖,但他于李宇寒之間實為師徒之間的感情。

    而且不可否認的是,以李宇寒的性情和能力,要比徐清凡適合當九華的掌門,如果不是因為他是三代弟子,修為聲望均不能讓人信服,無論是張華陵還是徐清凡,都會毫不猶豫的讓他成為掌門。

    事實上,徐清凡成為掌門之後,也的確會讓李宇寒成為執事長老,在李宇寒的聲望和實力足夠時立他為掌門,而徐清凡則獨自逍遙,算是徐清凡的小算盤之一了。

    只是,現在這一切都還不可以,徐清凡成為下一任九華掌門已經招勢已久,李宇寒的聲望和實力依舊不足,一旦改變,九華必然大亂。

    但李宇寒現在已經開始隱隱露出針對兩人的苗頭,不能坐視不理,卻又是不能動的。因為李宇寒沒有做錯什麼,而且現在九華也地確離不開他。

    沉默良久之後,張華陵終于開口了。

    “宇寒這個人我太了解了,他這麼做不是為了我。如果你當真死去,他還會按照你的計劃來對付我,他忠于我。但更忠于九華的傳承,他這麼做。只是不想讓一個有可能邁入邪道的人成為九華掌門,那片青簡中,你透漏地太多了。”

    徐清凡听到張華陵的話後,微微苦笑,當時形勢緊急。徐清凡只顧著將事情的始末和應對方法記錄下來,哪里有功夫想那麼多。

    沉吟片刻之後。張華陵又說道︰“宇寒沒有做錯什麼,他地動作你只能防範,他的職責也不應被架空。還有,如果將來他當真做了什麼,你也只能將他拘禁,而不能隨意處置,你我都明白,他對九華地未來意味著什麼。”

    “弟子明白。”

    徐清凡躬身應是。

    離開張華陵的房間之後,徐清凡的臉色已經無比冷淡。

    張華陵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任由李宇寒作為。徐清凡只能防範。而不能阻止,如果李宇寒成功了。一切休提,如果李宇寒失敗了,徐清凡卻也不能懲罰張華陵的目地徐清凡也知道,他和李宇寒一樣,並不信任徐清凡,他也怕徐清凡會邁入邪道。之所以立徐清凡為掌門繼承人,一是因為徐清凡是二代弟子中最好的人選,二是因為徐清凡是李虛漢所承認地接班人。所以至始至終他都一直在盡力培養著徐清凡的能力與威望,但在張華陵的心中,他親自培養的李宇寒,恐怕才是最好的人選。

    簡而言之,在張華陵的心中,徐清凡只是他和李宇寒之間的過渡品,雖然為了九華的穩定,這個過渡品也要盡量完美,但過渡品究竟還是過渡品,防範是必需的。

    制衡,一切皆是制衡,張華陵用徐清凡制衡他自己,又用李宇寒制衡著徐清凡,一切都是這麼平衡的,盡量地做到完善,任何一環出現了問題,都有後手,可謂是處心積慮。

    徐清凡甚至懷疑,李宇寒這些日子以來地動作,張華陵都是知道的,甚至是鼓勵地。

    不過,對于張華陵所做的這一切,徐清凡雖然心寒,卻也不能指責什麼,就好象張華陵知道了青簡的事情,一樣沒有對徐清凡埋怨什麼一樣,一旦成魔,讓徐清凡殺死他,本就是他的計劃。張華陵畢竟一切都是為了九華,為此可以毫無顧忌的犧牲自己,又何況是徐清凡?

    一切都是為了九華這八個字此時是如此沉重。

    徐清凡欽佩張華陵和李宇寒的一切,因為他覺得自己做不到這些。

    但徐清凡卻也不願就這麼被人算計。

    微微嘆息一聲,徐清凡面色恢復了平靜,緩緩的向著他的院落走去。

    他來這里只為確定張華陵的態度,並非是為何尋求支持與討主意。

    目的達到了,張華陵的態度,果然與他想象中一般。

    有時候,算無遺策,也是一件很討厭的事情。

    平靜卻又不平靜的夜晚就這麼在眾人各懷心思中過去了,當驕陽代替了圓月,光明驅散了黑暗,一切仿佛都沒有發生過。

    徐清凡、張華陵、李宇寒三人之間見面時依舊是心平氣和。

    之後的日子所發生的事情,也開始按計劃中的樣子進行著。

    正道聯盟的中下層修士在有心人鼓動之下開始漸漸的集合起來請願,要讓徐清凡進入正道聯盟的決策層當中,迫于一眾修士的想法,最終徐清凡如願的進入了正道聯盟的決策層,地位正式與各個大門派的掌門相當,只是稍遜于十二位宗師。

    此外,因為徐清凡是正道聯盟中第一個進入決策層的二代弟子,所以也正式的成為了正道聯盟年輕一代的第一人。

    只不過與計劃稍有不同的是,徐清凡並非代表著九華進入決策層,而是代表著中小門派和散修。救命之恩下,這些修士也願意相信徐清凡,當然也有著他們中沒人有威望能力進入決策層的原因。

    還有則是,徐清凡進入決策層地理由也並不是因為他立下了多少功勞成為了正道聯盟的英雄。而是他的身份不適合再外出執行威脅任務了。

    “以徐清凡現在的聲望和身份,一旦在執行任務中不小心被敵人殺死,是很打擊士氣地事情。”

    這是“星隱宗”掌門範逍遙的原話。徐清凡不知道這算是對自己的重視還是輕視。不過唯一肯定地是,在一段時間之內。徐清凡將負責各個散修和中小門派修士執行任務的安排和調節,卻不用再外出執行任務了。

    這算是徐清凡夢寐以求地事情,但卻又有些不放心九華小隊的安危。

    十天之後,正道聯盟的修士們開始集合,在十二位宗師的帶領之下。分成三隊開始到神州浩土各處開始掃蕩,攔截那些正從神州浩土各處不斷集結的各方妖獸。因為妖獸地力量分散,一時間戰果累累,連天階妖獸都殺死了兩只,地階妖獸千余只,人階妖獸更是無數。

    只是,九尾妖狐的指揮能力遠遠超出正道聯盟各位決策者地想象,除了剛開始的幾次攔截成功了之後,妖獸的行動變得愈加隱秘與無規律,偶爾幾次明顯的活動更多是陷阱和煙霧,正道聯盟修士或者百跑了一趟。或者還有另一大隊妖獸在旁埋伏。

    就這樣。攔截與反攔截,包圍與反包圍當中。妖獸聚集的速度變得無比緩慢了起來。

    除了延緩了南荒妖獸的聚集速度之外,正道聯盟這兩年來還做了許多振奮人心之事,一是經過近二十年的時間之後,終于徹底剿滅了首先引起浩劫的“八荒殿”,“八荒殿”數千名修士,除了二殿主蠻地之外,無一逃脫,“八荒殿”也正式成為了修仙界的歷史名詞。

    在徹底剿除“八荒殿”不久,“獸狂修士”也正式被正道聯盟從神州浩土中根除。

    而在這兩件事中,傷愈復出的華仙立功不少,在有心人地宣傳之下,一舉成為了又一個正道聯盟地英雄,在年輕弟子中地位僅次于徐清凡,一些人將他和徐清凡放在一起,稱為“正道雙杰”,風頭一時無二。

    另外,因為各派煉丹高手匯聚一堂,而這些年來與南荒妖獸的戰爭中,獲得地妖獸內丹精血無數,所以煉制了很多的靈丹神藥和高階法器,讓正道聯盟中實丹期以下的修士均是修為大漲,兩年的時間,連“升仙丹”這般聖藥就煉制出了二十余顆,借助藥力,無數常年在靈寂期徘徊的修士紛紛突破成為了結丹期修士,正道聯盟中的結丹期修士,達到了驚人的兩千五百名的數量,比之正道聯盟剛成立時還要多數百名。不過實丹期金丹期的高手卻沒有什麼增加,依舊在不斷的戰斗中緩緩減少著。

    但無論如何,眾人都開始相信,一旦將南荒妖獸驅除,這場浩劫就正式結束了。

    而同時,徐清凡和他九華小隊,也按計劃中開始休息,且其中九華五人一休息就是整整兩年的時間,並沒有參與到與南荒妖獸的戰斗中。

    王澤剛是一個名叫“玄虛門”的小門派的太上護法,修為已經達到了實丹後期,只不過雖然在“玄虛門”中地位崇高無上,但在正道聯盟中,高手無數,卻依舊是不起眼的一員。

    這些日子以來他很郁悶,他並不喜歡戰斗,但他更不喜歡在其他人與南荒妖獸廝殺時他卻是在“榮華山”中無所事事,更何況,參與到與南荒妖獸之間的戰斗後,還會獲得靈丹法器之類的獎勵,而他卻是什麼都沒有,莫名其妙的被安排休息著,和九華五人一般,一休息就是整整兩年時間。

    在眾人都去與南荒妖獸戰斗的情況之下,只有高階修士可進入的“榮華山”顯得空蕩蕩的,王澤剛感覺自己仿佛被拋棄了。

    這天,王澤剛正在自己的居所中打坐修煉,突然,一道清越中不失沉穩的聲音在他房外傳來。

    “在下九華李宇寒,求見王道友。”
正文 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第一百五十九章.開始之前(中).
    听到這個聲音,王澤剛不由的眉頭一皺,在他打坐修煉時,並不喜歡有人打擾。

    但當王澤剛听到來者自報名號時,卻又不由呆住了,之前的不快豁然不見。馬上從床上站起身來,向著房外迎去。

    王澤剛知道李宇寒的名號,知道這個人雖然年輕,但不僅修為不差他多少,而且在九華地位極高,更何況之前他也求見過李宇寒,與李宇寒也算是相識,卻也不能因為李宇寒貿然打擾而生氣。

    而王澤剛之所以求見李宇寒,卻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想通過李宇寒,親自見見徐清凡,親口向徐清凡致謝。

    王澤剛身處于一個小門派,修習的功法算不得高明玄妙,但卻憑借這些不算高明的功法和驚人的毅力和天賦,硬生生的將自己的修為提升到了實丹後期,自然是一個極為心高氣傲之人,平生能讓他產生欽佩甚至隱隱崇拜之情的,只有寥寥幾人,而徐清凡,則正是其中之一,甚至是當世還存活的修士中除了紫真仙人之外的唯一一個。

    十余年前,王澤剛跟著他的門派隱遁到某一隱秘處,以躲避那令修仙界恐慌不已的浩劫,卻是沒想到以他的實力,竟然輕易的與他的門派一起不知不覺的被“盈”所控制了起來,要把他們改造成“獸狂修士”。

    但就在王澤剛即將感到絕望的那一刻,徐清凡卻是突然出現了,竟以實丹期的修為憑借著毅力和以死相搏地手段。將那高深莫測的“盈”給殺死,將他們給救了出來,當時徐清凡那雪衣染血臉色蒼白卻依舊站立的形象,給王澤剛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後來,王澤剛來到正道聯盟中後,因為修為突出。順利成為了某一行動小隊的成員,在正道聯盟中,他听到了許多關于徐清凡的傳言。卻是毀譽參半,王澤剛是一個性情中人。因為徐清凡對他有救命之恩,所以听到關于誹謗徐清凡地言論之時,都是盡力維護反駁,還因此與幾名隊友關系搞的很糟糕。

    再後來,就是“狼嚎山”的事情了。在他在九尾妖狐那無盡威勢地面前膽怯身僵時,眼看就要被九尾妖狐所殺。卻又是徐清凡挺身而出,拖延了九尾妖狐進攻的時機,讓他保住了一命。

    前後加起來,王澤剛已經欠徐清凡兩條性命了,雖然他知道徐清凡所做地一些並不是專門為他,但也正因為如此,王澤剛對徐清凡卻是更加崇敬。

    後來,王澤剛更是有了求見徐清凡的想法,想親口像徐清凡道謝,但徐清凡常年閉關或者外出行動。常人難見一面。王澤剛正是先求見李宇寒,想通過李宇寒來拜見徐清凡。而且據王澤剛所知。很多和他有著相同經歷的人都有著這般想法。

    當初他求見李宇寒時,李宇寒對他的答復是問一下徐清凡的消息,但從此之後卻再無音訊,而就在王澤剛放棄之時,此時李宇寒突然求見,難道徐清凡要見他了?

    想到這里,王澤剛莫名地心中有了興奮之情,之前王澤剛從來沒有想過,他竟然會為有可能見一名不是宗師的修仙者而興奮,但卻是當真發生了,想來徐清凡在王澤剛心中地地位,恐怕要比王澤剛自以為的還要高。

    打開房門,李宇寒那真誠卻不失矜持的笑容進入了王澤剛的眼中。

    “原來是李道友,卻不知前來何事?”

    王澤剛將李宇寒請入屋中之後,問道。

    “是徐師叔,之前他忙正道聯盟和九華的各般事務,此時終于騰出時間來,可以見王道友了。”

    王澤剛眼中喜色一閃而過,卻是不知不覺站起了身來,說道︰“還請李道友帶路。”

    說完之後,王澤剛才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忙對李宇寒歉意的笑了笑,李宇寒搖了搖頭,表示並不介意,並當先向門外走去,帶著王澤剛向著徐清凡院落的位置快速飛去。

    只是,王澤剛卻沒有發現,當李宇寒看到他對徐清凡如此尊敬時,眼中飛快的閃過了一絲失落之色。

    事實上,徐清凡之前之所以不見王澤剛,倒不是因為當真忙到那般地步,也不是因為徐清凡因為地位的提高而白起了架子,而是因為,徐清凡在見王澤剛之前,就曾見過幾個和王澤剛有相同經歷目的地修仙者,那狂熱地眼神和恭敬的態度,讓徐清凡覺得極為別扭,所以之後同樣目地的修仙者求見時,徐清凡就是能不見就不見。

    但現在情況卻是有所不同了,無論是為了實現劉先生和張華陵的目的,還是為了實現徐清凡自己的目的,這些修仙者,徐清凡卻是必須要見了。

    當王澤剛跟著李宇寒飛到徐清凡院落之前時,卻驚訝的發現徐清凡竟然站在院門之外親自迎接他,以徐清凡現在正道聯盟決策層成員的身份,地位不下與任何一大門派的掌門,再加上那在正道聯盟崇高的聲望,不由的讓王澤剛有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快步向徐清凡走去,卻發現徐清凡也正快步向他走來,臉上笑容真誠且矜持,與李宇寒相比,卻又多了三分那種見慣風雨才會有的淡定和滄桑,雖然還未說話,但王澤剛對徐清凡的好感卻又是多了三分。

    “王道友,現在才見你,當真是失禮,還請見諒。”

    相互行禮問候完畢之後,徐清凡笑著說道。

    “您見怪了,在下一個閑人。什麼時間見您都可以,倒是您能百忙之中來見我,讓在下感激不盡。”

    之前王澤剛曾遠遠的看過徐清凡幾次,但這卻是第一次近距離打量,卻發現徐清凡的面容要比想象中年輕,皮膚緊繃而又光澤。身形修長而挺立,仿佛二十余歲地年輕人一般,卻又要比想象中蒼老。因為徐清凡的兩鬢已然花白,眼神中那滄桑的神色也絕不是年輕人應有的。再加上眼角的暗紅色鳳凰圖騰和淡淡傷疤,組合在一起給了人一種獨特的魅力,親切而又不失威嚴,不知不覺,王澤剛卻是對眼前這名比自己還要小得多地修士用上了敬語。卻是沒有感到一絲不恰當的感覺。

    徐清凡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苦笑,他就是受不了這些太過客氣恭敬地話語。雖然此時徐清凡的身份已然大變,但在徐清凡地心底,自己依然是一個平凡二代弟子的身份。

    “進來說。”

    徐清凡舉臂虛引,將王澤剛帶入了自己的院落中,一旁的李宇寒則是知趣的退去了。

    徐清凡地院落要比想象中簡單的多,一件大屋子,三件小屋子,內中一顆大樹,幾朵花草,如此而已。組合在一起。卻又有一種簡雅之感。讓人舒服無比。

    但同時,王澤剛也敏銳地發現。那三個小屋子中,均是有著一股極為強烈的靈氣波動,觀其氣勢,其中有兩股已經達到了虛丹期,另一股則是達到了實丹期,似乎是剛剛突破不久,卻不知為何依舊在閉關著。

    看到王澤剛眼中的疑惑,徐清凡笑著解釋道︰“這三個屋子中住著的是我三名弟子,已經閉關兩年多了,想必現在正在煉化一些法器,所以雖然突破了,但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出關。”

    听到徐清凡的話後,王澤剛心中一驚,卻沒想到徐清凡連門下弟子都強大到如此,要知道在修仙界中,一名培養出了結丹期修士的修士,地位要比一名單純的結丹期修士高的多,而徐清凡竟然三名弟子都達到了結丹之境,其中一名更是達到了實丹期,王澤剛不由對徐清凡又恭敬欽佩之情又多了幾分。

    躲過了一只被徐清凡稱之為小碧的碧眼雲蹄獸,王澤剛進入了徐清凡的屋中。屋中要比院落還要簡單雅致,一桌三椅一床一書櫃而已。

    分賓主坐下之後,徐清凡笑著說道︰“我知道王道友前來尋我之意,是想為狼嚎山和盈之事向我致謝吧?”

    王澤剛連忙點頭。

    徐清凡卻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實際上卻是不必,在下所做地一切,都是形勢所逼,並無什麼高尚之心。前後兩次救了道友,也屬無意,實在不必為此而道謝。”

    徐清凡說地是實話,可惜到現在沒人相信。

    王澤剛也是直接之人,搖了搖頭說道︰“無論徐道友您是抱著什麼心思救我,在下確實是欠了道友兩命,一旦有機會,必然報答。”

    徐清凡微微一笑,卻是突然說道︰“既然道友如此說,在下再客套就是虛偽了。事實上,在下這次之所以請道友前來,正是有一事相求。”

    王澤剛忙說道︰“徐道友有事請說,在下必然答應。”

    徐清凡搖了搖頭,緩緩說道︰“王道友听在下說完在考慮是否答應也不遲。”

    “徐道友您請說。”

    “是這樣的,這件事情其實是在下地一件私事,要將一件東西送到南荒某處,可是卻又太過危險,以在下一己之力卻是無法完成,所以想找一些人來幫忙,不知王道友可願意?”

    王澤剛並沒有問是什麼東西,也沒有問什麼原因,直接答應了下來,看王澤剛的模樣,或者徐清凡說要帶著他直攻九尾妖狐所帶領的妖獸大部隊,他也會咬牙答應下來。

    修士中,像王澤剛這種有恩必報的性情中人,確實不多。徐清凡卻是又問了一次︰“這件事是在下的私事,就算成功,道友也得不到任何好處,卻危險極大,一旦失敗,道友也無法搏得絲毫名聲,即使這樣道友也答應?”

    “在下說過的,徐道友的事情,在下必然鼎力相助。”

    看到王澤剛那真誠的表情,出于利用之心的徐清凡心中不由羞愧,嘴唇動了動,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接著,徐清凡與王澤剛又閑聊了一些,王澤剛就告辭了。

    親自將王澤剛送到院外,看著王澤剛就要騰雲而起,徐清凡卻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說道︰“王道友,請止步。”
正文 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第一百六十章.開始之前(下).
    “王道友,請止步。”

    听到徐清凡呼喚,王澤剛忙停下了欲飛的身形,轉身問道︰“徐道友還有何事?”

    卻見徐清凡微微一笑,問道︰“王道友是玄虛宗的門人,想必玄虛宗的秘法《玄陰訣》已經練至最高境界了吧?”

    “玄虛宗”是一個小門派,而《玄陰訣》則是該門派唯一令人值得稱道的功法。至柔至和,穩固無息,修煉者壽元消耗緩慢,卻也算是一項極為玄妙的功法了。

    王澤剛不知道徐清凡為何會問這個問題,但將一個功法練至最高境界,應該是一種很榮耀的事情,但王澤剛面上的表情卻是突然多了三分苦澀,緩緩的回答道︰“徐道友目光如炬,在下的《玄陰訣》確實已經練至第十五層。”

    功法的層次多少,也從某方面說明了功法的高低玄妙,比如說,九華的《無相訣》,最高境界為二十七重天,徐清凡所創的《生死訣》,也達到了十八層,今後還會更高。而《玄陰訣》在修仙界的地位可想而知。而王澤剛之所以面露苦澀,則是因為他很明白,就靠著《玄陰訣》,除非再有奇遇,否則他的修為很難再有進步了。

    但有時候,奇遇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卻見徐清凡右袖一翻,兩枚青簡突然出現在他手中,然後走到了王澤剛面前,將這枚青簡遞給了他,微笑著解釋道︰“貴派的《玄陰訣》固然是玄妙無比,但所謂孤陰不長,孤陽無後,單練玄陰之力,到了後面修為境界提升的未免太過緩慢。在下這里有一篇功法,是當年從一冥組織修士中得到,名叫《至剛真經》,並非什麼很高級的功法,但正好可以與你的《玄陰訣》相互補充,另一枚青簡則是在下這些年修仙的一些經驗。從在下所創的《生死訣》中總結而來,可用于陰陽交融。這兩篇功法混合使用,再加上貴派地《玄陰訣》。相信會對道友有所幫助的。”

    听到徐清凡的話,王澤剛身體不由一震。他自然知道徐清凡話中的含義是什麼,如果能將這《至剛真經》練至最高境界,在施展另一篇秘法陰陽交融,使他突破到金丹期,幾乎是板上釘釘之事。

    下意識的。王澤剛就要致謝收下,但手剛剛伸出。卻又覺得不好意思,卻是說道︰“這又是如何使得?這禮物太過貴重了,在下不能要。”

    徐清凡搖頭道︰“道友不要如此惺惺作態,這兩篇功法對在下並不適用,但對道友卻是幫助極大,給了道友,才能更好的發揮作用,而留在在下這里,也只不過是件收藏罷了。”

    听到徐清凡這麼說,王澤剛一咬牙。最終還是將兩篇功法收入了手中。雖然再次欠了徐清凡一個人情,但修為增長對他地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忍不住探出神識觀察了青簡中的兩篇功法。王澤剛心中猛地一驚,因為他發現,那篇在徐清凡話中似乎並不怎麼高明的《至剛真經》,竟然有著十三層,比之他地《玄陰訣》差不了多少,而另一片陰陽調和的功法,初地一看,他竟然沒有看懂,雖然也有他對陽剛功法不太了解的原因,但這篇功法的高深可想而知。

    不再多說什麼,王澤剛覺得自己欠徐清凡的人情已經不是言語可以償還的了,對著徐清凡默默地躬身一禮,告別之後就轉身騰雲而去了,心中卻是想著今後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徐清凡但有召喚,必盡全力。

    看著王澤剛向著遠方快速飛去,身影漸漸消失不見,徐清凡默默嘆息一聲,有時候這些小門派的修士確實是很苦,地位也很尷尬,像《至剛真經》這種功法,在九華最多只能算是中層功法,徐清凡這樣地被門派著重培養的修士都不屑與修煉,但卻是能讓一個小門派的修士幸喜若狂,卻更不用說那些散修之士了。

    突然徐清凡自嘲一笑,轉身向著他的屋子走去。

    如果不是小門派修士和散修們的地位如此尷尬,他又如何能輕易的讓這些人感恩戴德呢?

    讓其感受恩德,並加以實惠,收起心,引為親信,就是在徐清凡的計劃中,對王澤剛這些修士的目的。

    自徐清凡下令之後,李宇寒給徐清凡整理出了一份三十人的名單,均是修為高強,前後被徐清凡救了兩次命所以對徐清凡或感激或崇敬地小門派修士或者散修,而徐清凡則從中挑選了五名修為最高心思最單純者,讓李宇寒為之引見,使之參與到南荒計劃當中。其中,王澤剛是修為最高最被徐清凡所看重地一個。

    但在李宇寒不知道的情況下,金清寒和東方清靈還將另外三十四名類似身份地修士引見給了徐清凡,除了李宇寒名單中的另外二十五人之外,還有其他身份類似的九人,紛紛被帶著來到了徐清凡的院落中,或者在“榮華山”腳下的那處茶樓,秘密與徐清凡相見。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徐清凡就這麼接來送往著,與這三十九名修士一一相見,手段與王澤剛一般,以聲望氣度相服,以恩德相感,以實惠相引,讓這三十九人均是有了可為徐清凡赴湯蹈火之心,對徐清凡也更加的崇敬甚至崇拜。

    不過同時,這個送一些靈丹,那個送一片功法,再給另一些人送一些法器,三十九人見面完畢之後,徐清凡自修仙以來所積蓄的靈石靈丹法器功法,卻是消耗一空了。

    不過徐清凡並不心疼,一來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他這些年與“八荒殿”修士、獸狂修士、“冥”組織成員這些人交戰後所獲得,且對他已經沒多大用處了,所以他送起人來也不心疼,其次,徐清凡知道,單純的救命之恩。並無法讓他們追隨他太長的時間,當某一日這些人覺得將人情還完了,也就會漸漸的與徐清凡疏遠,只有趁著這個時候再加以恩惠,讓他們對徐清凡好感大增,並讓他們有一種徐清凡的人情永遠還不完的感覺。才能讓他們永久追隨。

    不過,雖然短短的一個多月地時間,就讓徐清凡的身家變得一清二白。但效果也是明顯的,這三十九名修士都有了死心塌地的為徐清凡效力之心。一個四十人的小團體以徐清凡為核心隱隱的開始成立,而徐清凡也首次在九華之外建立了屬于他地勢力,且是獨屬于他,且無人知曉,哪怕金清寒和東方清靈也只是以為徐清凡只是單純的想應付一下這些一直想與他見面的修士而已。

    徐清凡之所以這麼做。倒不是因為有了脫九華而出獨立地心思,在九華修仙近兩百年。九華有著他幾乎所有的朋友,他地師傅、師兄、以及扮演著師傅角色的劉華祥的墓地也都在九華,他對九華的感情並不比任何一個人弱,今後也會一直對九華盡心盡力。

    只不過,張華陵和李宇寒的態度,還是讓徐清凡生出了一分自保之心,他並不希望某一天會被當成過渡品而被拋棄,他要在九華之外留下一個後手。

    如果說徐清凡修仙以來最信任地人,那無疑就是金清寒了,徐清凡也曾考慮過讓金清寒也加入這個小團體中。但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金清寒從本質上來說還只是一個單純的修士,一心向道。唯一地野心或許就是有一天能擊敗鳳清天,這種單純很好,徐清凡不忍心破壞,他一個人虛偽墮落就夠了,何必拖金清寒也下水?更何況,之所以成立這個小團體,是為了將來九華可能出現的意外,他不想到了那一天會讓金清寒左右為難。

    這一天,徐清凡將那三十九人叫到了一起,相互引見了一下,讓眾人平時相互照料,算是標志著這個小團體正式成立了。有些話不用多說,那三十九人也都是明白的。

    回到自己的院落中後,徐清凡總算是有些輕松,按理說這些年來迎來送往的客套他應該習慣了,但畢竟不合他本性,內心深處依然隱隱抗拒,但現實卻是讓他必須面對。

    而徐清凡回到自己的屋中之後,剛剛盤坐在床上閉目養神沒多久,就听到一道蒼老卻狂放的聲音在他的院外響起。

    “徐清凡小子,你在不在?在的話就出來。”

    在整個正道聯盟中,能用這種不客氣的語氣與徐清凡說話地,只有老乞丐一人了。

    但語氣雖然不客氣,卻讓徐清凡心中一陣舒坦,直讓徐清凡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別人對自己恭恭敬敬就渾身不舒坦,老乞丐對自己如此呼喝卻是心情一陣平靜。

    接著,徐清凡突然想到了老乞丐來這里找他可能地目的,精神一震,忙迎到院門之外,對老乞丐也不客氣,直接問道︰“老乞丐,那些材料可煉制成功了?”

    老乞丐一翻白眼,似乎很氣惱地說道︰“明明是你讓我推開手中一切的活先幫你煉制法器的,但等那些法器煉制成功之後,連續找了你三次你都不在。”

    話雖這麼說著,但老乞丐眼中無可遮掩的得意神色,卻是說明了他對這次煉器是極為滿意的。

    “煉制成功了?”

    老乞丐露出一副“也不看看我是誰”的表情,輕哼一聲,說道︰“馬上就要出爐了,但最後一件東西卻還要你出一下力,你跟我來。”

    說著,老乞丐當先向著煉器大師們聚集的房舍飛去,而徐清凡也趕忙跟在後面。
正文 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第一百六十一章.開始.
    東海之東,鐘家所在的靈尸島。

    整整籠罩在靈尸島十余年的黑色霧氣,在這一天卻是突然散去,同時,一股浩蕩磅礡的氣勢自靈尸島中央處突然出現,這道氣勢是如此的強大,以至于在氣勢相迫之下,靈尸島外的海面憑空掀起了百丈海浪,良久不休,恐怖的海浪向著靈尸島四周蔓延而去,直到東海之濱也依然沒有停息,卻是讓許多臨海而居的凡人們倒了大霉,接連數日海嘯連連,死傷無數。

    終于,這股似乎可想天地挑戰的恐怖威壓終于緩緩散去,靈尸島上,無數鐘家弟子已是跪倒在地,不斷的向著靈尸島中央處磕頭不已。

    而在靈尸島中央處,鐘家老祖默默而立,身形雖然依然蒼老佝僂,但卻是給人遮天蔽地的感覺,陽光照耀下,整個靈尸島卻均是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中,仿佛遠古虐世的惡魔,重現世間一般。

    原本籠罩在鐘家老祖身周的那些黑色死氣,不知何時已經全部不見,而鐘家老祖的手中,卻是多了一個有著彎曲的碧杖,碧杖之上,則是一顆碧綠色骷髏,骷髏眼中閃爍著微微的碧色熒光,帶著冷漠或者嘲諷的感覺,冷冷的注視著這世間的一切。

    傳說中的“煉獄冥杖”,終于煉成了!!!

    握著碧杖的鐘家老祖,卻是對周圍那些正對他跪拜不已的鐘家子弟們視而不見,只是不斷撫摸打量著手中的碧杖,眼中閃爍著緬懷的神色,還有一種叫做野心的東西,因為積蓄已久,所以雖然盡力壓抑著,但依然是如此駭人。

    良久之後。鐘家老祖終于將眼神從“煉獄冥杖”上收了回來,緩緩的在那圍跪在他周圍的鐘家子弟們緩緩地打量了一遍,雖然不敢抬頭,但每個被看到的鐘家子弟依然感到一道陰冷的感覺瞬間傳遍了他們的身體,又在鐘家老祖眼光轉過之後快速退去,身體不由一顫。卻是磕頭的頻率變得不由更快。

    經過這些年的煉制“煉獄冥杖”,鐘家老祖地修為似乎愈加的深不可測了。

    目視一圈之後,鐘家老祖的面色突然一沉。冷冷地問道︰“鐘靈那個家伙呢?”

    鐘靈,正是鐘家家主的名字。當今世上,也只有鐘家老祖敢這麼稱呼他了。

    一眾鐘家弟子中,地位最高地幾人听到鐘家老祖的問話之後,身體卻是顫抖的更厲害了,相互對視了幾眼。似乎都想讓其他人去說,最終。一名身形枯瘦之人在眾人的壓力之下,終于還是向前走了兩步,對鐘家老祖躬身說道︰“回稟老祖,家主他、他自從四年半前在您的命令下離開靈尸島之後,至今沒有歸來。”

    鐘家老祖冷哼一聲,輕聲罵道︰“沒用地東西。”

    鐘家老祖明白,鐘家家主至今未歸,恐怕是因為那件聖物,他還沒有奪回來,而鐘家老祖對他說過。如果他奪不回聖物的話。就不要回來了,而鐘家老祖自然不敢把這句話只是當作簡單地威脅。

    據鐘家老祖所知。那件聖物是落在一名結丹期修士手中,而鐘家家主一代堂堂宗師,竟然耗時四年都沒有將聖物奪回,也難怪鐘家老祖要罵他是廢物了。

    不過,其實也怪不得鐘家家主如此沒用,當鐘家家主剛剛離開“靈尸島”後,就被張虛聖所阻攔,而當他好不容易在鐘家老祖的幫助之下擺脫了張虛聖這個神經家伙,趕到血色山谷之時卻發現徐清凡早已不見。苦命的鐘家家主沒有放棄,施展秘法追尋著徐清凡的足跡一路追到了北冰,在狂暴的冰風雪中和那“冰原巨象”賽跑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好不容易追上了徐清凡,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就馬上被嚇趴下了,因為徐清凡赫然正跟十二位宗師呆在一起,他拼命的掩藏氣息還來不及,哪里敢向徐清凡動手?僅劉先生一人就能輕易的滅了他。

    直到現在,鐘家家族依然在“榮華山”附近晃蕩著,期待著徐清凡會出來閑逛,在鐘家老祖的命令下,根本不敢回去,雖然名為家主,實則無家可歸,那淒涼的模樣,讓人聞之滴淚。

    鐘家老祖冷哼了一聲之後,決定先不理會鐘家老祖,又問道︰“現在神州浩土地情況又如何變化了?”

    “回稟老祖,正道聯盟勢大,出乎我等想象,八荒殿和獸狂修士在這些年里已經先後被他們剿滅,只是那南荒妖獸不知為何突然肆虐于神州浩土,浩劫依然持續,卻在與正道聯盟地爭斗依然處于下風,雙方的決戰馬上就要開始了。”

    鐘家老祖眼露思考之色,片刻之後突然一笑,揚聲說道︰“傳我命令,我鐘家此時實力已成,正是復出修仙界地大好時機,讓各位鐘家弟子開始準備,一個月後開始回歸神州浩土。”

    頓了頓後,鐘家老祖對著領頭那幾人又淡淡的說道︰“不過不要著急,要等到正道聯盟與南荒妖獸決戰之後再動手,到時他們實力大減,我鐘家復出的把握也更大了幾分。另外,進入神州浩土之後不要太過急于突進,先將那些沿海的地方佔領了,殺死些凡人和修士,煉制成煉尸,為了煉制這柄煉獄冥杖,我鐘家數千年來所積蓄的煉尸,消耗的太多了。”

    “是。”

    一眾領頭人均是躬身應是。

    “還有,切記,我等這次是爭取我鐘家在修仙界應有的位置,而不是與正道聯盟全面開戰,先趁這個機會讓正道聯盟承認了我鐘家,當年的家仇舊恨,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報復,但現在,還不可做的太過火。”

    “可是,您和冥的約定不是……”

    一個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約定是可以撕毀的,我們又不是八荒殿。既沒有那麼弱,也沒有那麼蠢,何苦犧牲著自己好不容易才積蓄地實力為冥當馬前卒?先取得我們應該取得的東西,才是首要之務,今後是否遵約,看情況再說。”

    “是。”

    “還有。找到鐘靈那個廢物,讓他來見我。”

    “是。”

    當所有鐘家弟子都遠遠退去之後,鐘家老祖不斷撫摸著手中的“煉獄冥杖”。目送著數萬里之外的神州浩土,喃喃地說道︰“時隔近萬年。修仙界,我又回來了。”

    與此同時,“冥”組織大本營中,血光四射,血霧翻騰。諾大的山腹,仿佛就是一個血色的世界。

    如果細細觀察。就會發現,山腹中地血霧越來越濃,如果離開山腹,飛到這處神秘山峰的高空中向下細細觀察,更會驚駭的發現,不斷有血霧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雖然淡薄而微不可查,但卻是無窮無盡,仿佛整個神州浩土這些年廝殺後所產生地血氣全部向這里聚集著。

    山腹中,“天”已經失去了往日那深沉淡然的模樣。神態若痴若狂。手舞足蹈著,如果讓那些熟悉“天”地人看到這般模樣。一定會大吃一驚,這還是那個一手建立了冥神秘莫測的天嗎?

    只見天站在那尊獨屬于他的惡魔雕像頭頂之上,仰首高笑著,滿是興奮之意,但听著卻依舊讓人心中冰寒。

    “天地六合陣?人類修仙者有史以來最大的創造與智慧?那又如何?不一樣即將要被我破了?儀式已經正式成型,三年,只要再有三年的時間,一切就都結束了。”

    听著“天”在那里高笑嘶號,一反常態,“地”卻依舊是平靜地盤坐在那里,靜靜的看著不遠處地“天”,眼神似期待,又似乎是嘲諷,又或者什麼都沒有,一如既往。

    與此同時,張虛聖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竟然出現在“榮華山”內部,坐在徐清凡經常去的那處茶樓之上,坐在徐清凡經常坐的那個位置上,目視著巍峨的“榮華山”頂部,淡淡的笑著,也不知他究竟在謀劃著什麼。

    在張虛聖座位的旁邊,一眾凡人們正在討論著正道聯盟與南荒妖獸之間的戰爭,說到這些年正道聯盟所做的種種功績時,一個凡人不由的感嘆道︰“這些神仙們真是好人了,幫助了我們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如果不是他們,我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是啊,這些家伙當真是好人呢,幫助了我太多太多,如果不是他們,我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張虛聖微微一笑,輕聲自言自語道。

    與此同時,南荒妖獸終于漸漸的集結完畢,發現沒法再各個擊破之後,正道聯盟地修士們也集結了起來,準備著與南荒妖獸之間進行一場最後地決戰。

    與此同時,一聲轟鳴,一處隱蔽荒山中,強烈的靈氣波動下,一個山洞霍然倒塌,“玄”卻是已經在山洞之外了,默默地摸著背後的七柄神劍,八門劍陣,已然完成七門,只差最後一柄劍----“逆天劍”了。

    還是同時,柳自清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雙手如虛似幻,介乎與虛實之間,不似人體。

    “我成功了?我果然成功了?

    柳自清就這麼喃喃自語著,而一旁,張一則是冷冷旁觀著,沒有絲毫接話的欲望,只是眼中的駭然之色,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掩飾。

    在這一刻,有著太多太多的事情發生,一場詭譎復雜的戰爭,終于正式開始了。
第六卷    冥黯之後始有光   正文 第一章.天階法器.



    跟著老乞丐快速的飛到了那排煉器大師們居住煉器的屋舍,髒亂喧囂依舊。

    進入最深處的那個佔地面具最大的屋舍,卻見十余名煉器大師正面色緊張的盯著位于院落當中的一處鼎爐,似乎這次煉器已經到了關鍵時刻。

    老乞丐轉頭白了徐清凡一眼,似乎在埋怨徐清凡耽誤了他的時間,接著快步走到了一個花白胡子身穿破爛道袍的修士面前,低聲問道︰“怎麼樣了?”

    這名修士回答道︰“時間剛剛好,人帶來了嗎?”

    老乞丐點了點頭,說道︰“帶來了。”

    說著,老乞丐對著徐清凡一揮手,讓徐清凡走到了那鼎爐面前,然後對徐清凡說道︰“把手伸出來。”

    徐清凡伸出了一只手,皺眉問道︰“怎麼了?要我做什麼事?”

    老乞丐卻是遞給了徐清凡一柄似乎是由水晶制造晶瑩剔透的小刀,然後指著“鼎爐”上的一個小口子,說道︰“那個小口子看到了嗎?你用這柄小刀在你身上劃個傷口,然後將血液滴入那個小口子里。等血液夠了我會跟你說的。”

    徐清凡微微一皺眉,問道︰“血煉之術?”

    血煉之術,將修仙者的血液融入法器之中,使修仙者與法器有一種血脈相融之感,不僅施展法器時變得更加靈活,消耗的靈氣更是大大減少。

    只是,唯一的問題則是,“血煉之術”是邪道的煉器之法,煉制法器時,不僅需要修仙者的鮮血,更是需要一些修仙者的靈魂融入法器之中。

    听到徐清凡的話中似乎有責備之意,老乞丐白眼一翻,冷淡的說道︰“血煉之法也一樣是煉器之法,在我們這些煉器士眼中。煉器之法沒有正邪之分。”

    听到老乞丐的話,其他的煉器高手們紛紛點頭,一副深以為然地模樣。

    看到徐清凡眉頭依然緊皺,老乞丐無奈的又解釋道︰“那法器中所融入的是一個作惡多端的八荒殿修士,不用擔心,別唧唧歪歪的了,快把鮮血滴入那個口子,時間快到了。”

    話下之意就是,邪派修士的靈魂就是低人一等。

    徐清凡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他現在與邪道魔道接觸的有些太多了。法器功法,都是有著幾分邪氣森森的味道,而身體先後被張虛聖的邪法和“獸狂能量”所改造。整一個入魔地天才,所以徐清凡這些年一直下意識的與這些邪派之物保持距離。但卻是沒想到,老乞丐竟然就這麼自作主張了。

    不過事已至此,徐清凡也沒有什麼辦法,所以還是依照老乞丐的吩咐,走到了靈光四射地鼎爐之前。用小刀劃開了手腕,血液頓時泊泊流出。不斷的流入那鼎爐之中。

    直直流了大概一炷香有余地時間,徐清凡都懷疑自己的血液似乎都流到了鼎爐之中,臉色開始變得蒼白而近乎于透明,老乞丐終于說了一句︰“夠了。”

    徐清凡收回滴血手腕,體內生死二氣運轉,手腕上的傷勢瞬間愈合。

    “開始。”

    老乞丐突然喝到。

    徐清凡遠遠的退到了一旁,就見老乞丐和那十余名煉器高手以八卦四象之位站在了鼎爐周圍,手中指訣掐動不斷,在他們的控制之下,鼎爐突然快速旋轉起來。靈光爆發。耀眼而不敢讓人直視,天地靈氣快速向著鼎爐中匯聚著。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之後。法器終于煉制成功了。

    只听一聲轟鳴,鼎爐突然打開,一個靈光四射靈氣濃郁地古鐘,脫鼎而出,在鼎爐之上三丈之上靜靜漂浮著,那模樣,赫然就是徐清凡那之前就已經被擊毀的防御至寶----五靈鐘。

    只是,此時“五靈鐘”不僅已經煉合完畢,而且模樣要比之前小巧了一些,多了一些血銹般地色澤,多了幾分古雅,也多了幾分邪氣。

    而看著漂浮在半空中的“五靈鐘”,徐清凡突然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與“五靈鐘”的血脈相融的感覺,這是徐清凡自得到“五靈鐘”後從來沒有的感覺。

    徐清凡心中一動,就見“五靈鐘”突然化為一道五彩靈光,快速的閃到了徐清凡的面前,落在了徐清凡的手中。

    雖然帶著幾分邪氣,但徐清凡看著手中變得小巧無比的“五靈鐘”,卻是有了一種愛不釋手地感覺。

    看到徐清凡地神色滿是滿意,老乞丐才得意的解釋道︰“之前地五靈鐘,實際上就是一件煉制失敗的法寶,其煉制原理與法器大不相同,且與你本身能力修為不符,所以你施展的時候,不僅有一種束手束腳的感覺,靈氣的消耗更是遠遠的超出了你的承受能力,這樣一來你空有一件防御至寶,但每次施展卻都無法持續太長的時間。而這次,五靈鐘雖然四分五裂,但未嘗不是一個機會,煉制時,我將雪玉靈龜的龜殼的一部分融入了其中,並利用這種重塑的機會改造了一下這五靈鐘,這樣一來,不僅防御之力再增,因為之前用于煉制它的各種材料就是珍貴無比,所以品階也輕易的達到了天階高級,而品階雖然提升了,但你使用起來卻是更加的方便,靈氣的消耗更是大大減少,讓它對你變得真正有用了。”

    徐清凡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手中的“五靈鐘”,感應那浩蕩卻又隱晦的靈氣波動,確實是已經達到了天階高級,這已經是法器等級的極限了,比之前一口氣提升了三階之多。但施展起來靈氣卻是大大減少。之前因為靈氣消耗太過巨大而無法使用長久的缺陷再也不見,心中不由更喜,這樣一來,在今後的浩劫之中,徐清凡保命的機會無疑會大上許多。

    但就在這時,站在老乞丐一旁的一名模樣怪異的煉器高手,也和徐清凡一般正在欣賞著煉制成功之後的“五靈鐘”,此時突然開口插嘴道︰“確實是這樣,五靈鐘畢竟原本是一件法寶。我們討論起重塑它的利弊時,靈氣消耗太多且不易控制的缺陷一直沒辦法改善,正好我們之前得到了一篇殘缺地血煉之法,我就建議重塑時加以血煉之法進行改良,果然,雖然是第一次施展,且煉器之法有些殘缺,但以我們的煉器能力,到最後還是成功了。”

    隨著這名煉器高手的話聲落下,場上一眾其他煉器高手的臉上皆是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色。而原本正打算發出感謝之言的徐清凡,不由的嗆了一下,忙咳嗽兩聲加以掩飾。原本還以為老乞丐帶著一眾煉器高手為自己祭練法器而盡心盡力,費盡心思。搞了半天,到了最後竟然又是把“五靈鐘”當成了實驗品。

    不過徐清凡也無話可說,這一點他早有預料,老乞丐以及這幫煉器高手們本性如此,手中一旦有了好材料。腦中就會出現太多太多的新想法並忍不住將這些想法加到煉器之中,期間固然因為試驗而有著煉制失敗的凶險。但同時,一旦煉制成功,所收獲的法寶也遠強于讓那些規規矩矩地煉器高手們所煉制的法寶。

    “謝謝各位了。”

    徐清凡將“五靈鐘”收入袖中之後,糾結半餉,最終還是對著一眾煉器高手躬身說道。

    老乞丐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用謝我們,將這麼多的極品材料交給我們試驗、額,是祭練,其實應該是我們謝你才對。”

    一眾煉器高手臉上紛紛露出深以為然地神色,對著徐清凡不住躬身行禮。口中稱謝。被當成實驗品的徐清凡,臉上露出哭笑不得地表情。

    道謝完畢之後。老乞丐似乎又將其他幾件煉制成功了法寶交給了徐清凡,分別是變大了許多的“虹尺”,兩件雪白色的長袍,變得金光閃閃的“地鏡”,一根銀色的繩索,以及一片雪白色地玉佩。

    “按照你的要求,將那十九根狂冰雪豹地爪牙融入了虹尺當中,雖然因為要試驗一些新的想法而浪費掉了五根,但總的來說煉制過程還算是順利的,煉制成功之後,“虹尺”原先分合虛實變化的能力沒有變化,但攻擊力足足的提升了五倍有余,幾乎從原先的變幻見長變成了以攻擊力見長。”

    徐清凡接過老乞丐拋來的“虹尺”,拂拭觀察片刻,果如老乞丐所說,“虹尺”的攻擊力大漲,品階也由地階高級提升為了天階中級。

    “在這虹尺中你們試驗了什麼新的想法?”

    徐清凡好奇地問道。

    老乞丐懊惱地搖了搖頭,臉上一副不堪回首的表情,說道︰“當我們將第五根狂冰雪豹地爪牙煉廢之後,終于發現那個新想法從理論上是錯誤的,所以煉制這件法器時改動大改動沒有,小改動只有十七處,只能算是單純的融入新材料而已。”

    听到老乞丐的話後,徐清凡表情呆滯了片刻,想到“狂冰雪豹”爪牙的珍貴,此時卻是用來證明一個沒用的理論果然是沒用的,心髒不由一陣抽搐,然後心中暗下決心,這種問題今後還是不要再問這種問題為好,省得因為心疼而心境不穩接著走火入魔。

    “這兩件是天御長袍,這件長袍煉制起來要比重塑五靈鐘還要麻煩,我們前後煉制了七次才成功,壞消息是你交給我的那一大張暴雪魔熊的皮毛煉制成這兩件長袍之後連邊角料都沒有了,因為前後的試驗大概浪費了一半有余,但好消息是我們煉制這兩件天宇長袍時終于成功的證明了百煉之術也可用于非攻擊類法器的理論,天御長袍原本只是一件天階中級法寶,但我們將整整八件天御長袍合成為兩件,使天御長袍的道法免疫能力和克制心魔的能力大大增加,成為了除了五靈鐘之外僅有的一件天階高級法器。”

    將兩件“天御長袍”接到手中,徐清凡只感到一陣清涼之意瞬間傳于全身,舒適無比,滿意的點了點頭,並假裝沒有听到材料被浪費了一半的事實,默默將兩件長袍收入了袖中,然後再接過老乞丐丟來的“地鏡”。

    低頭一看,卻發現“地鏡”已是模樣大變,原本的普華變成了金光閃爍,四邊有各式靈獸的雕刻,賣相要好許多。

    “你的地鏡原本就是用來探查和傳話投放虛影的寶物,缺點就是容易被幻術所欺瞞,而加入了喚風神鷹的眼楮之後,不僅探查的範圍大增,更是有了破解幻術的功能,甚至還可以透視一些中級以下的陣法結界,品階也達到了天階中級,這樣一來,你手中的這面地鏡,已經不比九華的那件至寶天鏡差多少了。”

    “這跟銀色的繩索名叫捆靈繩,屬于天階中級法器,是由玄冰獸的長筋所煉造,可用于捆綁困住對手,對于修為在金丹期以下的修為尤為有效,但缺點卻是只適合對付單獨一名的修士。所以我們加以改造了一下,雖然浪費了一點材料,卻是讓這捆靈繩多了一種天羅地網的變化,施展時可自行結為網狀,能同時對付多個敵人。”

    “這是玄冰獸的內丹所煉制的冰靈玉佩,雖然無品無階,不屬于法器之類,但珍貴程度卻不下與普通的天階法器,可用于加快靈氣吸收速度,克制心魔,並有一些免疫五行道法攻擊的特性,與天御長袍一起,效果尤為明顯。不過我們並不擅長煉制玉佩這樣的東西,所以就沒有加入什麼新的想法。”

    當徐清凡離開了老乞丐的房間之時,已然穿上了“天御長袍”,腰間佩戴著“冰靈玉佩”,心中滿是滿意之情,雖然整整一堆小山般的材料被老乞丐等人浪費了大半,但煉制出來的法器卻也是遠遠的出乎徐清凡的意料之外,兩件天階高級法器,三件天階中級法器,還有一個價值不在天階低級法器之下的“冰靈玉佩”,要知道徐清凡之前連一件天階法器都沒有。

    在之前的迎來送往之下,徐清凡多年來積藏的法器材料已經被送了一空,但此時這六件法器的價值,卻讓徐清凡再也沒了心疼之感,有了這些法器,之前送出去的那些東西徐清凡當真是有些看不上眼了。

    不過,徐清凡離開老乞丐房間之後,卻並沒有回自己的院落而去,而是向著“榮華山”臨近山腳處的一排屋舍飛去,在那里,有著正道聯盟給金清寒安排的院落。
第六卷    冥黯之後始有光  正文 第二章.佔卜前路(上).



“天御長袍”共煉制了兩件,另一件,卻是徐清凡要送給金清寒的。

    事實上,當初徐清凡看到手中材料極多,所以特意叮囑了老乞丐,將他的各種法器煉成之後,再將那些剩余的材料煉制成適合金系修仙者使用的法器,原想著劉先生送給他的材料如此之多,在為他煉制成一套法器之余,不管老乞丐如何揮霍,無論如何也夠再為金清寒煉制一套法器了,說不定還有多余的材料能給婷兒煉制成一兩件高級法器。

    結果,徐清凡還是小覷了老乞丐煉制法器時浪費材料的能力,在與一幫與他志同道合的煉器高手們呆在一起之後,他這般能力更是大大增漲,雖然煉成的法器要比之前高明的多,但煉制成功率卻是直線下降。

    就這樣,一邊為自己那些被浪費的材料默默哀悼著,一邊快速向著金清寒的院落快速飛去,陽光照耀之下,徐清凡身上雪白色的“天御長袍”,晶瑩剔透的“冰靈玉佩”,均是反射著迷蒙白淨的光芒,遠遠看去,竟是滿是神聖之感,再加上“天御長袍”與“冰靈玉佩”讓徐清凡身周的靈氣濃重了許多,潔白的光芒中五彩光芒微微閃爍,竟讓徐清凡看起來有一種仙人降世之感。

    所謂人靠衣裳馬靠鞍,徐清凡換了一身行頭之後,路上所遇到的修士看徐清凡的眼光果然又是不同,不知道徐清凡身份的以為是哪怕高人,眼中滿是崇敬之意,知道徐清凡身份的則是心中暗暗贊嘆,想著“果然不愧是正道聯盟的英雄、聖地九華未來的掌門人徐清凡,風範果真是高人一等”,眼神中的崇敬又是多了一分。

    沒一會,徐清凡就在金清寒所居住的院落前降了下來,閉目感應了片刻,發現金清寒此時並沒有閉關修煉。于是也就不再客氣,直接推門而入,避開了那些遠遠的向他迎來想要搭訕的修士們。

    “吱呀”

    金清寒此時正愣愣的盤坐在他屋中地床上,眼神飄忽,也不知在想這些什麼。

    當徐清凡推門而入時,開門聲將金清寒從沉思中驚醒了過來,心中卻是不由一驚,此時的金清寒已然達到了金丹期,方圓數十里範圍之內的動靜皆逃不過他的神識探測之下,雖然此時心有所思。但來者進入他屋中之時他竟然毫無所覺,卻也說明來者的修為至少已經不在他之下。

    金清寒忙站起身來向著屋外贏取,但打開房門之後。心中卻更是吃驚,因為來人赫然就是徐清凡!!

    而看徐清凡的修為。竟然已經與金丹中期只有一線之差。

    徐清凡不是在四年之前才初步達到了金丹期嗎?四年的時間,對一般修士來說,就算是用于穩定境界都稍顯不足,徐清凡又怎麼會進步的如此之大?看徐清凡此時的修為,離突破到金丹中期。也就是這一兩個月的時間了。

    自從那日觀摩了一眾宗師與北方之神“玄武”地戰斗之後,無論是徐清凡還是金清寒。對天道的領悟都是大大的提升了,天道領悟地不足本就是修仙者提升修為時最大的障礙,而有了足夠地天道領悟之後,天道的領悟反而能助修仙者更快的提升修為,所以徐清凡修為將會提升很快,本就是金清寒意料中之事。事實上,金清寒這段時間修為的提升也是極快,與徐清凡一般也是離金丹中期只有一線之差了。

    只是,當初徐清凡的修為要比金清寒差上一些,此時地修為卻是與金清寒相當。就說明了這些日子里。徐清凡修為提升的速度要比金清寒還要高一些。

    可是,徐清凡地天賦不是要比金清寒低上一些的嗎?要知道徐清凡雖然多次改造自己的身體。奇遇不斷,但所截留的天地靈氣也不過八成有余而已,而金清寒卻已經接近十成了,徐清凡的修煉速度,又如何能比金清寒還快?

    金清寒卻是不知道,徐清凡除了與他一般對天地至理的領悟大大提升了之外,身體經過“獸狂能量”的改造之後,吸收截留天地靈氣的速度程度也是大增,已然達到了八成七,最重要的是,修仙者提升修為,主要著力于三點,一是領悟天道,二是積蓄靈氣,三是拓寬穩固體內的丹田經脈。

    而徐清凡經過“獸狂能量”地改造之後,體內地丹田經脈已然被大大的拓寬穩固,此時所需地,只是積蓄靈氣罷了,速度自然要比金清寒快上一些,這還是因為徐清凡這段時間分心二顧的原因,否則,此時的他恐怕已然達到了金丹中期。

    而在今後的一段時間之內,徐清凡恐怕依然會以這般恐怖的速度繼續提升著修為,直到達到金丹巔峰期為止。

    看到金清寒出門迎來,徐清凡笑道︰“金師弟,本來我還擔心你會在這個時候閉關修煉,卻是沒有,反而是枯坐在房間時閑思,倒是少見啊。”

    金清寒打量了徐清凡身上的“天御長袍”和“冰靈玉佩”一眼,也笑了笑,說道︰“徐師兄收獲不少啊,尤其是這件長袍,恐怕已經是天階高級法器了吧?整個正道聯盟都沒有多少,那些材料可都煉成法器了?如果全部達到了天階,以你現在的修為和各種神通,正道聯盟中除了那十二位宗師,恐怕就沒人是你的對手了。”

    看到金清寒看自己身上的“天御長袍”時眼中閃過一絲羨慕之色,徐清凡微微一笑,卻說道︰“哪里能這麼說,正道聯盟中高手眾多,藏龍臥虎,神通均是玄奇,法寶皆是精良,又有很多不喜爭斗的隱士隱藏于其中,修為深不可測,只是不喜表現而已。我等如果妄自狂傲,卻是坐井觀天了。比如說那個鶴道人,就算我達到了金丹巔峰期,也不敢說是他的對手。”

    鶴道人是這些年來“榮華山”避難的修士之一,原本不顯山不露水,也不理會正邪雙方的爭斗,只是自顧自的在“榮華山”這神州浩土中唯一的安寧之地修煉著,所有見過鶴道人的修士,都只是將他當成了一名普普通通的虛丹期修士,因為太過普通。正道聯盟甚至都沒有安排他進入各個小隊參加正道聯盟的行動。

    但數年之前,正道聯盟被九尾妖狐所帶領地南荒妖獸圍攻,正道聯盟則依靠著“榮華山”外的無數陣法機關勉強支撐著。但有一次,九尾妖狐終于按奈不住。親自出手攻擊,一時間形勢變得岌岌可危了起來。

    但就在這個關鍵時候,鶴道人卻是與其他兩名與他一樣從不顯山露水的修士挺身而出,配合“榮華山”外的無數結界機關陣法,硬是將九尾妖狐擊退了。雖然身受重傷。卻是從此一舉成名,隱士變成了名士。另外兩名修士。分別被稱作石和尚和青松儒士,被正道聯盟中人合成為“三隱”,均是達到了金丹巔峰期,而不是人們認為的虛丹期,而其中又以鶴道人的修為最高神通最為玄奇法器也最為精妙,被很多人視作為宗師以下的第一人。

    听到徐清凡這麼說,金清寒點了點頭,那三隱確實是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帶著徐清凡進屋坐下之後,徐清凡看到金清寒眼中依舊帶著若有所思的神色,不由好奇的問道︰“金師弟。剛才我進來時就感應到你在屋中枯作沉思。現在也是心神不屬,究竟在想些什麼?”

    金清寒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胡思亂想罷了。”

    看到金清寒似乎不願意多說,徐清凡也不再多問,雖然是兄弟,但也不必什麼都說什麼都問,接著卻是右袖一揚,將另一件“天御長袍”拿出,遞給了金清寒,笑吟吟地說道︰“這是給你的。”

    看到徐清凡手中的“天御長袍”,金清寒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接著又閃過一絲狂喜,從徐清凡手中將這件長袍接過來,感受著法寶中所蘊含地涼意以及磅礡浩蕩的靈氣,猶自不可思議地問道︰“給我的?”

    剛才看到徐清凡身穿“天御長袍”,金清寒就有種驚艷之感,但卻也知道這般天階高級法器可遇而不可求,所以雖然渴望,卻也沒有妄想,但他卻是沒想到,這般珍貴之物徐清凡竟然有兩件,其中一件還是給自己的。

    在徐清凡面前將這件“天御長袍”套在身上,感受著身周突然變得濃重的靈氣,已經在冰涼之氣下變得無比平靜的心境,臉上喜色更濃。

    與徐清凡一樣,在此之前,金清寒從來沒有過天階以上地法寶,這份禮物不可謂不貴重。

    尤其是這件“天御長袍”不僅可抵御一部分五行道術,對水火兩系的道法抵御尤為有效,這對金清寒將來對付鳳清天,幫助極大。

    不過雖然如此,金清寒地臉色卻是僅僅片刻之後就恢復了平靜,也沒有對徐清凡說什麼感激之言,金清寒的心境已經快達到不以物喜不以物悲的地步,比之徐清凡之前因為材料浪費過多而險些心境失衡的情況要好上太多,而且以他和徐清凡的交情,任何感謝也是多余。

    接著,兩人又在屋中談論了一些這些年各自修仙的情況,看到金清寒依舊是一副心神不屬的模樣,徐清凡微微一皺眉,覺得金清寒恐怕有什麼心事需要獨自思考,所以也就不再打擾,告辭而去了。

    院落中,金清寒默默的看著徐清凡騰雲快速遠去,潔白柔和的光芒包圍中,仿佛仙人降世,眼中卻是露出了復雜之色。

    金清寒之所以心神不屬,正是因為徐清凡的事情。

    金清寒並非是不通世務,事實上,在人情世故上,他地眼光要比很多人都透徹地多,只是正是因為看得太多了,明白的太多了,所以就不再想理會這些,以至于給了人心性孤傲不通世務一心只想修煉地感覺。

    而這段時間,金清寒卻是突然發現了很多事情,原本已經不理會九華事務的張華陵突然再次入主九華。雖然和以前一樣不管事情,但九華每一個決定,都必須要讓他過目才可。而原本堅定站在徐清凡這一邊的李宇寒,卻是突然頻頻向著公孫化娑等人示好,不僅增加了他們的供奉,更是將九華的權利還給公孫化娑等人一些,並且開始在不同地場合保持與徐清凡的距離。

    至于徐清凡,則是表面不動聲色,暗中卻派東方清靈分攤李宇寒的權利,派他暗中監視李宇寒。甚至頻繁與派外高手接觸,形成了另一個以他為首的團體,這所有的一切都代表著什麼。金清寒很清楚。

    “這些年來事情已經夠多了,還要再有波折變化嗎?”

    金清寒目送著徐清凡漸漸遠去。口中喃喃自語道。徐清凡對金清寒的心神不屬並不在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金清寒絕不會做不利與他的事情,這就夠了。

    而徐清凡離開了金清寒的房間之後,卻依然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向著“榮華山”臨近山頂處地一處竹舍飛去。

    “既然這些法器都已經煉制成功了,那麼那件東西。應該也煉成了吧?”

    暗思間,徐清凡在竹舍之前降下身形,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後躬身對著竹舍深深行了一禮,然後才恭敬的說道︰“九衡大師,晚輩徐清凡求見。”

    所謂“那件東西”,就是用“雪玉靈龜”的龜殼所制作地佔卜之物。

    天道最為飄渺難測,而這件佔卜之物卻是要讓人能略窺一絲天道未來,自然不是那麼容易可以制作的,需要對天道有著至深地認識才可。事實上。整個正道聯盟。除了十二位宗師之外,只有一人可以制成如此靈物。就是徐清凡此時所拜見的九寰大師。

    本來,徐清凡是想要劉先生幫忙煉制的,可惜劉先生這些年來卻是另有要事,不僅要時不時的帶領正道聯盟的修士們攔截那些正在匯集在南荒妖獸,本身似乎還要和其他宗師合力起來修煉某一件法寶,仿佛和那被拘禁地四大神獸有關。

    無奈之下,徐清凡只能在劉先生的引見之下找到九寰大師,求他為自己煉制這佔卜之物。

    九衡大師是“慈雲寺”輩份最大地僧人,正道聯盟十二位宗師中的天含大師,見到九寰大師之後,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師叔,只是這位九衡大師卻是不喜修煉,只愛研究佛法經意,感悟天道,雖然已有了近三千年的歲數,但修為卻只有金丹巔峰期,能存活至今,全靠著慈雲寺的靈丹供奉。

    不過,也正是因為九寰大師常年一心研究佛法經意,天道輪回,所以對于天道的領悟,實為正道聯盟第一。

    “原來是徐施主,請進。”

    徐清凡站在竹舍前躬身良久之後,一道蒼老的聲音自竹舍中悠悠傳來,聲音中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歲月。

    從某方面來說,九寰大師的地位還在十二位宗師之上,在他面前徐清凡可不敢放肆,听到九寰大師的話後,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進入竹舍中,生恐打破了這竹舍中地寧靜,打擾了九衡大師。

    九寰大師似乎曾服用過“駐顏丹”之類的靈丹,所以僅僅看其面容,這位修仙界歲數最大地修士,竟然只是一個面容秀氣的青年和尚。只是那無比深邃仿佛蘊含著整個宇宙的眼楮,卻是讓人不敢輕視。

    進入竹屋之中後,徐清凡就默默的跪在了九衡大師面前,也不說話,靜靜的等待著九寰大師訓示。

    在徐清凡下跪低頭後,九寰大師緩緩的睜開了雙眼,那深邃無比的目光直直盯在了徐清凡的身上,仿佛在一瞬間就看透了徐清凡的一切,過去,現在,未來。

    良久之後,九衡大師終于再次開口,緩緩的說道︰“徐施主不必多禮,請起。”

    徐清凡听話的站起身來,垂手站立。

    不知為何,在這九寰大師面前,徐清凡總是覺得很不自在,九寰大師雖然身上沒有一絲氣勢,脾氣也甚好,但徐清凡卻就是不想與他在一起,總覺得自己被他看穿了一切一般,如果不是為了索要那佔卜之物,徐清凡這次是絕不會來拜見他的。

    “施主可是來詢問那佔卜靈物是否已經煉制完成?”

    徐清凡恭敬應是。

    九寰大師微微一笑,右手緩緩抬起,一面縮小了無數倍的“雪玉靈龜”的龜殼就這麼突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只是顏色不知為何從潔白如玉變成了極為深沉的黑色。

    恭敬的接過這個龜殼,徐清凡剛想致謝,那九寰大師卻是突然微微一笑,問道︰“徐施主可知道佔卜之法?”

    “略知一二。”

    “那麼,就在這里先行佔卜一下吧,看看這個東西是否靈驗。”

    九寰大師眼神深邃,淡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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