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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第十三章.密道

而就在鳳清天一步一步的向著九華山遠方走去時，九華山上，徐清凡等人卻正在鳳家老宅中不斷搜尋，卻是不見鳳清天的蹤跡。

    “徐執事，可捕到鳳清天了？”

    就在徐清凡思考對策猜想鳳清天去了哪里時，公孫華娑的聲音卻是突然傳來，轉頭一看，公孫華娑正帶著三名老一輩九華長老向著鳳家老宅趕來，想來是張華陵不放心徐清凡等人，所以讓公孫華娑也趕來支援。

    由此卻也可見在張華陵心中，對鳳清天有多麼的看重。以鳳清天的天資，一旦讓他仇視九華，那麼將來對九華所造成的威脅將是致命的。

    片刻之後，公孫華娑等人終於降落在眾人的面前，一落地之後，公孫華娑又再一次急切的問道：“徐執事，鳳清天呢？你們可抓到他了？”

    從公孫華娑臉上的急切神色來看，顯然張華陵也將鳳清天的始末告訴與他了。

    徐清凡微微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鳳清天並不在鳳家老宅中？”

    “什麼？掌門師兄不是讓他在鳳家老宅中閉關思過十年嗎？”

    “連鳳家祖先的牌位也不見了。”徐清凡微微歎息道。

    “什麼？”

    公孫華娑驚訝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也發現事情的嚴重了。

    但公孫華娑畢竟久經風雨。片刻地驚駭之後。馬上就恢復了冷靜，對身後地三名九華長老說道：“馬上叫人搜遍九華山，一定要將鳳清天給找出來。”

    說完之後，看著那三名九華長老毫不停留的御雲遠去，公孫華娑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又轉頭看了徐清凡一眼，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

    徐清凡馬上就明白了公孫華娑的意思，心中微微歎息一聲。轉頭對著身後的李宇寒說道：“你也跟著一起去通知吧。”

    李宇寒點了點頭，也跟著那三名九華長老宣佈公孫華娑的通知去了。

    此時，九華山年輕一代長老雖然功力境界等方面遠不如老一代長老，但當年進入“九極洞”的約三十名九華弟子，此時絕大多數已經踏入了結丹期，但以數量而論，卻是要在老一代長老之上。

    因為兩代長老的矛盾，所以公孫華娑地命令在年輕一代長老中並不好用，尤其是公孫華娑又讓他們去巡捕年輕一代長老的代表之一鳳清天的時候。

    但是九華山卻又是如此浩大。沒有這些年輕一代長老聯合搜尋，效率卻要低下的多，所以不得已。公孫華娑還要讓徐清凡幫助，因為年輕一代長老中，只有徐清凡的聲望在鳳清天之上。心中卻直有一種屈辱感，身為九華僅此於掌門人的太上護法，發佈命令時還要讓徐清凡首肯……

    徐清凡自然曉得此時公孫華娑的怨念，但卻是無暇理會，只是對著身後的金清寒等人說道：“你們也去找一下鳳清天吧，一定要留下他。哪怕引起戰鬥。”

    事情到了現在，看著公孫華娑等老一代長老臉上的凝重之色，和徐清凡此時臉上地急切，卻也意識到了鳳清天之事恐怕並不是在與徐清凡比試中曾下殺手那麼簡單，但也知道這件事現在恐怕還不是他們應該知道的，而經過這番尋找之後，無論如何劉華祥那裏都會有解釋。所以卻也不多問。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禦雲向著不同的方向飛去，卻是都去尋找鳳清天的蹤跡了。

    同時，九華前山之中，隨著徐清凡與公孫華娑的命令傳播，接連有九華長老從各自洞府中飛去，或遁地，或飛天，在整個九華山中不斷的搜尋著。

    當鳳家老宅中只剩下徐清凡和公孫華娑後，就見公孫華娑對著徐清凡說道：“徐執事，我們這就去華淩殿中找掌門人稟報情況吧。”

    徐清凡卻說道：“稟報掌門的事情公孫師叔您一個人就可以了，我和其他長老一起搜尋鳳清天的蹤跡吧。”

    公孫華娑顯然也並不願意與徐清凡一路，聽到徐清凡的話後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毫不停留，向著華淩殿地方向快速飛去。

    看著公孫華娑的神色，徐清凡突然想起了自己還不是九華執事長老時兩人總是和睦的談笑著去“華淩殿”中求見張華陵的情景，不由微微歎息一聲，卻也是毫不停頓，禦雲向著九華後山快速飛去。

    來到九華後山他的洞府所在處，徐清凡看到洞府之外的防護陣法並沒有遭到破壞，心中微微放鬆了一些，他就怕鳳清天會喪失理智的去找他門人地麻煩。

    接著，徐清凡卻也沒進入洞府中找他那三名徒弟，卻是毫不停留，又向著九華山頂處飛去。

    根據徐清凡地瞭解，鳳清天此人並不是那種會做無用功的人，鳳家老宅中地祖先牌位既然已經不見，那麼鳳清天想來十有八九是下定決心要逃離九華山了。既然他下定了決心要逃離，那麼鳳清天就應該有可以順利離開九華的把握。

    而此時九華封山，據徐清凡所知，能順利逃離九華的地方，卻是只有九華山頂密道一處了，這也是徐清凡為什麼要單獨行動的原因，因為這出密道並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

    雖然知道鳳清天不大可能知道密道的秘密，但徐清凡卻還是向著九華山頂之處趕去，自從出現了張華陵偷習劉華祥所留下的秘法這件事之後，徐清凡卻已經對密道之事留上了心，在密道之處做上了一些標記，如果鳳清天當真是從那處地道中離開，徐清凡一定可以發覺。

    但來到九華山頂之後，徐清凡卻發現密道並沒有被使用過的痕跡，心中不由更加疑惑了起來，這鳳清天究竟會在哪裏呢？

    就在徐清凡暗思時，卻是突然看到了默默站在自己肩頭的小黑，心中不由微微一動，卻是想起了在之前的戰鬥中，他曾向著鳳清天體內輸入了大量的“枯死之氣”，這種靈氣的波動極為隱晦，但對小黑來說卻是極為明顯。

    於是只見徐清凡摸了摸肩頭上的小黑，輕聲說道：“小黑，感應一下哪裏有鳳清天體內的枯死之氣的靈氣波動。”

    聽到徐清凡的話，小黑歪了歪頭，似乎正在考慮著什麼，冰寒冷漠的雙眼不斷在四周搜尋，片刻之後，卻是突然展翅，化為一道黑色閃電，向著九華後山處快速飛去。

    徐清凡知道小黑已經找到了線索，也忙跟在小黑的身後，向著九華後山飛去。

    在九華後山，卻有一處極為隱蔽處，平時根本沒有人再次停留，卻是因為整個九華山幽林密佈，花草滿山，卻只有這一處是亂石林立，顯得極為荒蕪。

    而小黑，卻正是在這裏停留了下來，不斷在在半空中旋翔著。通過與小黑的心靈感應，徐清凡卻得知，鳳清天身上“枯死之氣”的氣息，卻是在這裏突然消失不見了。

    聽到小黑傳來的資訊，徐清凡微微一愣，卻是不明白鳳清天身上“枯死之氣”的氣息為何會突然在這裏消失不見。

    “難道這裏還另有可隱藏他人氣息的密室不成？”

    想到這種可能後，徐清凡就盡展神識，開始對著這處荒蕪之地搜尋了起來。

    接連搜尋了數遍之後，徐清凡卻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之處，在他的搜查之下，卻發現這處荒蕪之地皆是實地，卻並無密室和結界幻術的存在。

    但唯有一處很細小的位置，徐清凡每次搜查時雖然均是感覺那裏只是一處普通的巨石，但神識運轉在那裏之時卻會稍稍有一些緩澀之感，這種感覺是如此的輕微，如果不是徐清凡連續搜尋數遍，卻也無法發覺的到。

    發覺到異常之後，徐清凡緩步走到那處巨石之前，卻發現眼前只是一處平常的巨石，約是兩人合抱，卻並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徐清凡微微沉吟了一下，接著突然施展起體內的“枯死之氣”，向著這方巨石包圍腐蝕而去。

    隨著徐清凡踏入實丹期，他的“枯死之氣”不僅數量更多，腐蝕之力也更為強大，但這方巨石卻是出乎意料的堅固，徐清凡足足用了一刻鐘的時間，才將這方巨石腐蝕一空。

    而巨石消失之後，一個幽深黑暗只容一人進出的地道，卻是突然出現在徐清凡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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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 第十四章.靈毒.

看到這個突然出現的密道，徐清凡的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微微遲疑了一下，卻沒有冒然進入，而是手掐指訣，向著天空中射出一溜火焰，火焰射的極高，整個九華山都可以看到。

    不一會，正在九華各處巡查的一眾長老紛紛趕到了徐清凡所在的位置，看到徐清凡面前的地道，臉色均是不由一變。

    卻是誰也沒想到，九華山竟然還有這麼一處隱蔽的地道。

    片刻之後，所有的長老均已經來到了徐清凡所在的位置，不一會之後，張華陵與公孫華娑也聯袂來到，看到這處地道，臉色也均是不由的難看了起來。

    任誰也不希望門派中有著自己不知道的隱患與秘密。

    “鳳清天在里面？”公孫華娑問道。

    徐清凡微微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知道，我一發現這處地道，就叫你們來了，卻是還沒來得及進入內中探查。不過鳳清天的氣息的確是在這里消失的。”

    說話間，徐清凡卻是和張華陵默默的對視一眼，卻是均不由的想起九華山頂處那處地道，鳳清天既然已經決心離開九華，這處地道說不定也如九華山頂處的地道一般，是通向九華山之外的。

    “我進入探查一下吧。”

    一名九華長老自告奮勇道。這名長老徐清凡雖然看著眼熟，但卻不知道姓名，更沒有打過教導，修為大概剛剛達到虛丹初期。應該是當年與徐清凡一起進入“九極陣”中修煉，卻是最近幾年才突破到結丹期的新晉長老。

    听到有人自告奮勇，張華陵、公孫華娑、徐清凡三人默默的對視了一眼，均是默默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但看到這名長老沒有絲毫準備就想要向地道內跳去時，徐清凡卻突然喝道︰“小心。這處地道中可能會有陷阱機關之類地埋伏。”

    徐清凡之前之所以沒有先進入地道中探查，就是因為這幽深昏暗的地道，總是給徐清凡一種危險的感覺。

    這名長老之所以自告奮勇，並不乏要在張華陵等人面前表現的意思。但卻也不是魯莽之輩，听到徐清凡的提醒，默默的點了點頭，接著就見這名長老身上突然涌起了強大地金靈氣波動，但身上卻並沒有什麼靈光閃爍，只是皮膚變成了暗金之色。

    看到這位長老的表現，眾人皆是暗暗的點了點頭。難怪這名長老敢自告奮勇的當先下探，卻是絲毫不怕內中所蘊含地危險，原來是已經練成了“金剛不壞之體”這種至高防御道法，對于一般的埋伏機關的確是絲毫不懼，實力卻是並不簡單的以他虛丹初期的修為來判斷。

    做完這一切之後，這名長老卻是毫不遲疑。當著眾人的面就向著那幽深的地道中跳去，良久之後，卻並沒有感覺到地道之中有什麼異常，接著，卻听地道深處傳來了那名長老地聲音。

    “掌門，各位道友，這下面是一處大廳，卻並沒有什麼危險。”

    听到這名長老的話後。眾人皆是微微松了一口氣，在張華陵點頭之後，也是紛紛向著地道之中跳落下去。

    因為這處地道的入口極小，只容一人進出，而徐清凡卻是與張華陵等人站在一起，所以卻是走在了後面，一盞茶的時間之後才輪到徐清凡。

    在下跳之前。徐清凡突然轉頭向著李宇寒問道︰“剛才那位長老叫什麼名字？”

    李宇寒輕聲答道︰“那位長老名叫李清武。在三年前才進入虛丹期，但在道法上面卻是天賦極高。號稱是九華山除了金師叔之外的金系道法第一高手。”

    徐清凡微微點了點頭，跟在張華陵與公孫華娑後面向著地道中跳去。這處地道的規模明顯無法與九華山山頂那處地道相比，徐清凡卻是僅僅向著自己施展了一次“羽落之術”之後不久，就感覺腳已沾到了實地。

    在徐清凡剛剛進入地道當中之時，卻是突然覺得胸口有些發悶，腦袋也有些眩暈，但“枯死之氣”與“生靈之氣”運轉了兩圈之後，這些不適卻又馬上恢復，所以徐清凡卻也並不以為意。

    之前跳入地道當中地那些長老此時均已經施展了各種照明光亮的神通，原本昏暗的地道當中此時卻是一片光明。所以徐清凡可以清晰的看到這地道盡頭，卻是一片廣闊的大廳，佔地約有數十畝大小，大廳的四壁頂部，卻是各種奇異的圖騰畫線，卻是各種可隱藏能量波動的各種高級陣法，而大廳當中，卻有多種奇怪地器具，銅鼎血旗，石缸奇盆。內中均是盛放著種種奇怪的液體。

    此外，卻還有幾具架子，上面擺放著種種眾人少有見過的材料。

    一種詭異的氣氛，彌漫在整個大廳當中，絲毫不因數十名九華長老的來到而減少。

    而在進入這大廳的第一刻起，徐清凡馬上就呆住了，因為這處大廳，給了他極為強烈的熟悉之感。比如說大廳當中地那處血紋銅鼎，已經銅鼎之下地詭異圖案，卻是與之前張華陵為他施展秘法時所布有著九分相似。

    難道……

    “徐執事，劉師兄有對你講過這處地道密室的事情嗎？”

    就在徐清凡想到了什麼時，耳邊突然傳來了張華陵地聲音，與徐清凡一樣接受過秘法改造的他，卻也是從中看出了什麼，以為是劉華祥當年所設的密室，所以才這樣問道。

    徐清凡傳音回答道︰“沒有說過，這里也應該不是劉師叔所布置的密室，這里面有許多東西，所涉及到的秘法。恐怕劉師叔也不會。”

    頓了頓後，徐清凡又說道︰“不過我倒是想到了劉師叔之前所說的其他一些話。”

    “什麼？”張華陵問道。

    “劉師叔曾說過，當年張虛聖還是九華地執事長老之時，被發現偷偷研究邪法之後，他是如何逃離九華的，至今仍然令人費解。還有就是。張虛聖所研究的那些秘法施展之時邪氣波動強烈，他在九華研究邪術這麼多年，卻是如何瞞過當年九華的那些宗師的，也是一個無解之謎。”

    “你是說。這里是當年張虛聖研究邪術的地方？”張華陵問道。

    因為張華陵傳音問話時背對著徐清凡，所以徐清凡並沒有看到張虛聖問話眼中不斷有復雜掙扎地神色閃過，卻是依然回答道︰“恐怕是了，現在我在想的是，如果鳳清天是從這處地道中逃脫的話，他又是如何知道這處地道所在的？難道，鳳清天投靠了張虛聖？”

    雖然這是最有可能地可能。但徐清凡卻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種可能，以鳳清天那種性格，會依附與他的滅族仇人之下嗎？

    張華陵顯然也覺得鳳清天投靠張虛聖是不可能的事情，傳音說道︰“應該是鳳清天在利用張虛聖吧。”

    雖然如此，但無論是張華陵，還是徐清凡。卻都是無法想象張虛聖是那種甘心受人利用之人。

    就在這時，卻听李清武的聲音傳來。

    “這里有通往九華山之外的密道！！”

    隨著李清武的聲音想起，眾人紛紛向著李清武聲音傳來處走去，進入一處地道，拾階而上，眼前卻是一片夜色，定神一看，卻正是九華山前的景色。

    站在地道地出口。張華陵臉色連變，良久之後，突然緩緩的一揮手，說道︰“我們回去吧。”

    公孫華娑驚異的問道︰“掌門，我們難道不去追捕鳳清天了？”

    張華陵輕聲說道︰“此時距鳳清天消失，至少已經過了兩個時辰的時間，我們卻是要去哪里追捕？”

    “那這處地道怎麼辦？”公孫華娑臉色也是無奈。卻又問道。

    張華陵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後緩緩的說道︰“將地道下大廳之內的各種器具材料全部搬入九華秘庫當中，派一些知識淵博地長老進行研究。至于這處地道。就這麼毀去吧。”

    徐清凡和張華陵，為了避免引起恐慌，卻是並沒有說出這處地道原先的主人就是張虛聖，而其他一眾長老並不了解秘法的事情，卻只講這處地道當成之前鳳家秘密所造，卻是少有人多想。

    听到張華陵的決定，公孫華娑又是一愣，問道︰“將這處地道毀去？是不是太可惜了？”

    張華陵緩緩的說道︰“這處地道的出口就在九華山外，且只能容納百人左右，同時只容一人進出，如果真出了什麼事，這處地道也沒有什麼用。最重要的是，有了這處地道，我等雖然可以秘密潛出九華，但九華山外之人也可以秘密潛入我九華，相比較而言，還是毀掉為好。”

    徐清凡知道，張華陵之所以會毫不猶豫的毀掉這處密道，卻是因為他知道九華山頂處有一處更為有用也更為隱蔽地地道。相比較之下這處地道確是雞肋。

    公孫華娑惋惜的嘆息一聲，卻也知道張華陵話中有理，剛想要再說些什麼，卻听到一聲慘呼聲突然響起，眾人轉身一看，卻發現最先進入密道當中的李清武，突然滿臉恐慌的驚呼出聲。

    而李清武的臉上，不知何時已是皺紋密布。

    同時，九華萬里之外的那處優雅別院當中，張虛聖依然背負雙手欣賞著天空中的夜景，而伺候在他身邊地鮑清方卻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主人，這次您讓三十三號帶著鳳清天從那處密道之中逃出，難道就不擔心九華地人發現了密道的秘密嗎？”

    張虛聖微微一笑，轉過頭來，淡淡地說道︰“我倒是希望他們發現。”

    鮑清方微微一愣，不解的看向張虛聖，卻是發現他雖然是張虛聖最為親近的手下之一，卻還是永遠也無法猜出張虛聖的心思。

    只听張虛聖笑吟吟的解釋道︰“那處地道早已荒廢，只能容下百余人，卻是用處不大。會不會被九華之人發現對我來說倒是無所謂。只不過那處地道的大廳當中，有一種材料，有煉體塑體之效，甚是神奇，但這種材料卻是最見不得光，一旦見光，就會揮發成一種快速損耗人體內生氣的劇毒。這也是為什麼要叮囑你等經過那處地道時只能施展天眼術視物的原因。我倒是很期待九華那些人集體中毒後的情況。”

    說著，張虛聖臉上的笑意更濃，卻讓人看著心生寒意，輕聲自言自語道︰“那一定會很精彩，真可惜我無法看到。”

    鮑清方微微一愣，問道︰“可是主人您不是說過要親手滅掉九華嗎？這麼做未免太便宜了九華一脈了。”

    張虛聖輕聲說道︰“這只不過是我送給九華的小禮物罷了，那種劇毒並不是無法可解，就看九華當中究竟有沒有人才了，如果連我這個小禮物也無法承受，那麼就任由九華這麼滅亡吧，這樣的九華也不值得我出手。”

    張虛聖顯然沒有將九華的生死放在心上，頓了頓之後又轉移了話題︰“我現在大法已成，冥組織的存在反而礙眼。只是現在我還不是冥的對手，但卻也要早做準備。你依然活著的消息，除了我們的人之外應該沒有人知道了。我這次之所以會再次殺冥的兩名核心成員，一是為了讓鳳清天進入冥好更好的成長，另外也是為你進入冥鋪路，之後該怎麼做，你應該明白的。”

    看著張虛聖那平和儒雅的笑意，鮑清方的心中卻是不由的冒出了一絲寒意，忙躬身說道︰“是，屬下必定完成主人的任務。”

    張虛聖微微一笑，轉身繼續欣賞天空中的明月星辰，輕聲喃喃道︰“你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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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 第十五章.結束與開始.

    听到李清武的慘呼聲，九華一眾長老皆是一驚，轉頭一看，卻發現李清武已是渾身顫抖的慢慢跌倒在地，臉上不知何時，已是被代表歲月流逝的皺紋所布滿，身上生命力的流失，任何人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

    只見李清武滿臉驚恐，顫抖的勉強從地上爬起身來，接著盤膝打坐，似乎想要運功阻止體內生命力的快速流失，但卻是功效不大，他臉上的皺紋依然越來越密集，身形也是越來越枯萎，只是片刻之間，李清武原本青年人般的面容，便已如一個垂垂老者。

    看到這般場面，眾人皆是大吃一驚，剛想要去查探，卻又被另外兩聲驚恐的慘呼聲接連響起，轉頭再看，卻是兩名長老不知何時也如卻也如李清武一般，臉龐漸漸被皺紋所布滿。

    而這兩名長老，卻是之前跟在李清武身後進入地道的。

    接著，僅僅大約一盞茶的時間，進入地道中的一眾長老便已經有大半如李清武一般快速的老去，似乎在這一盞茶的時間里，他們卻已經渡過了百余年。

    一股絕望的情緒開始在眾人中蔓延。

    而剩下的那些長老，卻是或者修為早已經達到了金丹期，或者自身所修習的功法屬火系，百毒不侵。卻是愕然站立當場，不知所措。

    徐清凡看著眼前的異變，再聯想到之前進入地道時突然產生地胸悶。心中一驚。低呼道︰“這地道中有毒！！”

    說著，徐清凡忙坐在金清寒地身後，此時金清寒正盤坐在地，臉上有著少有的慌張，正在努力阻止體內生命力的流失，但卻是功效不大，此時金清寒那蒼老的面容，即使徐清凡與之相交近百年。卻依然是不敢相認。

    之前徐清凡在進入地道時也有胸悶之感，但在“枯死之氣”與“生靈之氣”的運轉下卻是快速消失不見，所以徐清凡判斷自己的這兩道靈氣或者是一眾長老身中之毒的克星，但因為“枯死之氣”對人體的傷害太大，徐清凡卻是不敢輕易使用，于是將體內地“生靈之氣”向著金清寒體內快速輸去。

    卻也不知道金清寒等人中的是何般劇毒，竟然是沒有絲毫的異狀，在徐清凡向著金清寒體內輸入“生靈之氣”之後，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但只是片刻之間，金清寒卻已經是停止了生命流失，不僅如此。只見金清寒身上的皺紋也是漸漸平展，已經漸漸枯萎了的身體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飽滿了起來。

    收功之後，徐清凡忙問道︰“金師弟，體內的生命力可依然在流失？”

    金清寒閉目仔細的感應了一番，然後對著徐清凡微微一躬身，說道︰“已經恢復正常，多謝徐師兄。”

    徐清凡卻顧不得與金清寒客套，而是轉身向著東方清靈走去。實際上，李宇寒離徐清凡更近一些，但是徐清凡卻發現，相比較而言，東方清靈卻是老去的更快一些，想來應該是功力較低地緣故。

    徐清凡走到東方清靈面前，剛準備運功為東方清靈驅毒恢復。卻看到一眾長老依然呆愣在原地。只是愣愣的看著徐清凡，眼中滿是不知所措。徐清凡微微皺了一下眉，喝到︰“你們還在楞什麼？所有修習火系道法或者功法屬性陽剛的修士，快去為中毒了地人驅毒，你們因為功法的原因，並不懼這種劇毒。先從功力較低的人救起，他們的生命力流失的更快一些。”

    說著，徐清凡又看向那些雖然修習的功法屬性雖非陽剛，卻也因為達到金丹期的原因，也並沒有被劇毒所勤的長老，又喝道︰“你們幫助其他地修士減緩生命的流失，等待其他人的驅毒。”

    此時情況危急，不知何時就會有九華長老因為壽元枯竭而死去，所以徐清凡也顧不得客氣，語氣中全是命令，面對那些金丹期的老一代長老，卻是全然沒有平時該有的敬語。

    但此時一眾長老面對突變卻是均處于茫然當中，卻是不在意徐清凡的語氣，也沒有心思理會這些，在徐清凡的接連呼喝之後，才紛紛反應了過來，忙按著徐清凡地指揮，各自行動了起來。即使是剛剛在徐清凡地幫助之下恢復了的金清寒，也是毫不遲疑，運功幫助呂清尚抵御起生命力地流失來，卻也不顧忌可能會再次被劇毒所侵。

    在徐清凡的指揮之下，一眾中毒的長老卻是終于在其他長老的幫助之下開始緩緩的恢復了起來，雖然混亂，卻也比什麼都不做有效的多。

    而徐清凡卻是疑惑的將眼神轉向了不遠處的張華陵，這個時候原因應該是張華陵指揮的，但奇怪的是，自異變產生之時，張華陵就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且一言不發。

    剛才異變突起，其他長老平時只知道閉關修煉，措不及防之下不知所措也可以理解，但以張華陵的見識心性，卻也是如其他長老一般愣愣發呆就是不應該了。

    但轉頭一看之下，徐清凡心中卻是不由的一驚，卻是發現張華陵眼中一片血芒，血色中滿是瘋狂和殺氣，但同時面上滿是痛苦掙扎之色，身體顫抖不已，似乎是在強行阻擋著被這股瘋狂殺戮所控制。

    徐清凡心中一驚，卻是想起了之前劉華祥所遺留的那些秘法中所提及的一些信息，這些秘法一旦操作時稍有失誤，神智就會被冤魂中那強大的怨氣所影響，而張華陵此時的模樣，卻正是心神被怨氣所影響的樣子。

    之前經過幾次與張華陵聊天。看到張華陵神智清醒。眼神清明，卻是抱著僥幸地想法，以為這張華陵雖然偷習秘法，卻是並沒有被秘法所改變心性。但此時地情景，卻是說明張華陵在秘法的改造之下，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了。

    而另一邊，公孫化娑正滿眼驚駭的看著雙眼冒著血芒的張華陵，他一向以張華陵馬首是瞻。此時看到張華陵如此異變，心中的驚駭卻要比九華一眾長老集體中毒還要嚴重。

    徐清凡趕忙為東方清靈驅毒完畢之後，絲毫不理會東方清靈那剛到嘴邊的感謝之言，快步走到了張華陵的身邊，運起大量地“生靈之氣”向著張華陵體內輸去，在徐清凡的“生靈之氣”的幫助之下，張華陵雙眼中的血色漸漸退去，眼神也漸漸恢復了清明。

    看到張華陵已經恢復，徐清凡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深深的看了張華陵一眼，然後就轉頭向著下一個需要驅毒的長老快步走去了。

    而張華陵恢復正常之後，眼中先是露出了茫然思索之色。接著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向著已經離去的徐清凡看去，眼神之中滿是復雜，所蘊含的情感卻是誰也看不懂。比起徐清凡來，張華陵的經驗畢竟要老到地多，恢復正常之後，張華陵就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指揮著一眾沒有中毒或者已經恢復的長老為其他長老驅毒療傷。場面從原先的混亂漸漸變得有條不紊，效率也快了許多。

    終于，在眾人齊心協力之下，所有中毒地長老均已經恢復，幸運的卻是沒有一個人死去，反倒是一直在幫助他們驅毒的其他長老神態中滿是疲憊，體內的靈氣幾近與枯竭。

    在向那些幫助自己驅毒的一眾長老致謝之後。這些死里逃生的一眾長老卻又集體走到了張華陵與徐清凡面前。齊齊躬身一禮，卻是齊聲說道︰“多謝掌門人和徐執事救命之恩。”

    雖然口中稱呼的是“掌門人與徐執事”。但眾人的眼神卻是齊刷刷地向著徐清凡看去，剛才形勢凶險，眾人皆是不足所措，卻是徐清凡最先反應了過來，指揮著眾人療傷驅毒，如果不是徐清凡的及時指揮，以當時一眾中毒長老生命流失速度，恐怕要死傷大半了。

    卻也經過此事，原本一些對徐清凡這個“不管事執事”有些不滿的九華長老，乃至于與徐清凡有著直接矛盾的老一代長老，卻也對徐清凡的態度開始改變了起來。

    而張華陵雖然反應稍慢，但在之後的表現眾人卻也看在眼里，卻也算將功補過，眾人卻也沒法抱怨什麼。

    唯獨對于從頭到尾只知道愣愣發呆的公孫化娑，經過此事眾人心中對他滿是不屑之意，即使是平時以公孫化娑為核心地一些老一輩長老，卻也是不由地懷疑起公孫化娑的能力來。

    只有徐清凡和張華陵知道，公孫化娑當時之所以會愣愣發呆，卻並不是因為眾人中毒地原因，而是因為他突然發現了張華陵的異變。

    公孫化娑卻不知道，正因為這一次偶然的事情，從今往後，他卻是再也沒有與徐清凡相抗的能力，因為他已經失去了平日里支持者的信任。

    不過也因為此事，一眾長老對于張華陵要摧毀這處地道的決定，卻也均是支持起來。

    一切結束之後，眾人有通過地道回到了九華山之中，只是與來時不同的是，這次一眾長老卻是更加小心翼翼，心驚膽顫，體外卻是布上了各種火焰結界，以防止再中劇毒。

    而期間徐清凡和張華陵也是如往常一般指揮著眾人離去，一切如往常一般，仿佛兩人之間一切正常，只有把一些人有些奇怪，發生了這番異變，為何九華的三名領頭人，張華陵、公孫化娑、徐清凡，彼此之間竟然沒有說過一句話。

    而地道之下大廳中的奇異器具材料，也被眾人小心翼翼的搬到了九華之中。

    再次回到九華後山之中，眾人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後，均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雖然回時路上無驚無險，但壓抑心驚之下，眾人心中卻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般疲憊。

    回到後山之後，數個威力強大的道法，將這處九華地道轟塌，又是數個結界，將這處地道徹底遮擋住。

    雖然明知道地道之中滿是劇毒，但眾人看著地道塌陷，卻是依然是惋惜不已，九華山石質堅固，從這里將地道挖到九華之外，長約數十里，工程之浩大，即使是一個結丹期高手，也非要耗費數十年之功不可。更重要的是，如要要瞞過遍布九華山四周天空底下的“九極陣”，挖地道時不僅要小心翼翼，還需要一種極為稀少的石料以隱藏，而挖這處地道，僅僅是所耗費的特殊石料，價值就在十萬顆靈石。就這麼毀了，未免可惜。

    接著，張華陵又當著眾人之面宣布了鳳清天不服管教，叛離九華山的消息，卻並沒有提及詳細的原因，卻又引起了一眾長老的一陣混亂。

    當著一切都結束之後，眾人各自散去，徐清凡也向著他的洞府飛去，卻是至始至終沒有與張華陵說一句話。

    打開洞府之外的結界，卻看到婷兒、張寧梅、白羽三人正在與小碧嬉戲，這些天九華發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但他們卻是一點也不知道，只余一片天真爛漫。

    而看婷兒與張寧梅之間的表情神態，顯然經過這段時間，婷兒已經解開了心結，兩人又重新變得親密了起來。想來是因為張寧梅開導的緣故。

    看到在外閉關半年有余的徐清凡突然回來，三人臉上均是露出了驚喜之色，走到徐清凡面前，躬身問安。

    而經過這些天的變故，徐清凡卻覺得眼前這種場景，讓人格外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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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 第十六章.坦言.

    距之前鳳清天逃離九華山，一眾長老中毒險些死去至今，時間卻是已經過了約一個月的時間，九華山也從之前的慌亂，恢復為往日的平靜。

    修仙者重在長生之探索，對于旁人和往事，卻總是不太看重的。

    只有一直視鳳清天為人生之敵的金清寒，面對鳳清天的叛離，心中有些若有所失的感覺，他一直以戰勝鳳清天為人生目標，但突然某一天鳳清天卻是不在身邊，沒有了比較，金清寒卻是極不習慣。

    鳳清天雖然心性孤傲，極難相處，但身為九華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在九華年輕一代弟子中聲望還是非常高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面對鳳清天的叛離九華，九華的年輕一代修士，卻並沒有什麼為鳳清天惋惜之意，反倒是多有為沒有將鳳清天捉回九華山而惱怒不已。

    在一眾九華弟子之間，卻是均以為鳳清天之所以叛逃，是因為之前唉比試中曾重創了徐清凡的原因，而被徐清凡逼走的。徐清凡原本還擔心他會因為這件無法解釋的事情而被一眾九華弟子排斥，但事實上，一眾九華弟子和新一代長老，對徐清凡的態度更好了，而徐清凡在九華山的聲望，也是愈加的高漲。

    之所以會這樣，一是因為徐清凡忽略了，鳳清天雖然在年輕一代弟子當中聲望甚高，但他在九華山地聲望卻更高。兩者沖突時。無論是九華弟子，還是新一代長老，都會不自覺地偏向徐清凡。

    其次，修仙界說到底還是一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鳳清天之所以那麼難相處還在九華有那麼高的聲望，就是因為他是九華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但鳳清天與徐清凡比試，雖然最終擊敗了徐清凡，卻也是身受重傷。只能算是慘勝，而徐清凡卻在決斗中境界突破，達到了實丹期，此消彼長之下，如果讓兩人再次比試，誰勝誰負卻是兩說，卻也讓徐清凡無意中取代了鳳清天的位置。

    且徐清凡資質平凡，能取得如此成就也更加讓人敬佩，且也能更加引起一眾資質不是太好的修士的共鳴。

    最重要的是。一眾年輕一代長老皆以為那處地道是鳳家所建，而之前中毒險些身亡地長老，也多是年輕一代的長老。卻也將中毒之事歸咎在鳳清天身上。相比較在危機時刻救了眾人一命的徐清凡，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但眾人卻是不直覺的偏向與徐清凡。

    就這樣，雖然徐清凡常年閉關不露面，甚至連一些新晉長老的姓名都不知曉，但一眾年輕長老和年輕弟子卻也是自覺的以徐清凡為首，以徐清凡為首的年輕一代勢力，卻是變得更加凝結了。于此相反的是。太上護法公孫化娑雖然常年在九華山露面，但卻是所下地命令越來越不好使，不僅僅年輕一代長老，就算是老一代長老也常常以閉關之名拒絕他的調遣，以至于公孫化娑在九華山要有什麼舉動，還要讓李宇寒協助，等于間接求助與徐清凡。心中的惱火與日俱增。看誰地眼神都是陰沉沉的。

    而在這一個月中，徐清凡除了偶然打坐穩定一下新突破的境界之外。就是仔細的教導三名弟子修仙，無論是張寧梅和白羽，還是婷兒，都甚是爭氣，進度極快。

    張寧梅雖然修仙的天賦還不知如何，但在神識的運用方面，天賦卻是百年難求，徐清凡將凝練神識之法僅僅只是教給了她七八個月的時間，張寧梅已經初步凝練了神識，徐清凡估計，只要再有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張寧梅地神識就能凝練到消耗與身體的能量相平衡的地步，那時張寧梅也就可以正式修仙了。對于張寧梅的前途，徐清凡卻是充滿了期待。

    相比較而言，反倒是資質甚佳的白羽進度要更加慢一些，雖然早已經感應到體內血脈里所蘊含強大且狂野暴虐的能量，卻離熟練運用卻還有一段很長的路。當然，這也與白羽沒有針對性地修煉之法有關。

    相比較而言，徐清凡卻是最為擔心進度最快已經離結丹之境只有一線之差地婷兒。自從被魔珠改造之後，婷兒的身體就甚為怪異，修仙更是走地是一條前所未有之路。修魔者的體質，卻修習的修仙之法。一旦突破到結丹之境後，又會發生何般異變，卻是徐清凡無法想象的。

    這也是徐清凡雖然給自己定下了五大目標，卻依然遲遲沒有閉關苦修的原因，因為他要親眼看著婷兒結丹成功，才能放心。

    此外，在這一個月的時間中，徐清凡總是會不期然的想起之前張華陵雙眼血芒，滿是殺戮之色的情景，在這時，心中也總會微微的冒出一絲寒意。

    “看來，必須要找機會與張華陵攤牌了。”

    徐清凡雙眼看著九華前山的某處，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暗暗的想到。

    這一天深夜，一片黑暗的九華密庫當中，突然光亮閃起。

    接著，卻見一道人影悄無聲息的向著密庫深處走出，對于密庫中架子上的各種奇珍異寶卻是視而不見。

    片刻之後，這道人影卻是來到了一片奇異的器具與材料之前，卻正是之前在地道中所發現的那些張虛聖叛逃九華之前研究邪術所遺留的器具材料。拂拭觀察良久，卻是微微嘆息了一聲。

    同時響起的，卻還有另一聲嘆息，卻是在離這道人影不遠處地一處角落中緩緩響起。

    “掌門師叔。您還是忍不住來了啊。在那天我看到你雙眼中地血色。就知道你讓人將這些張虛聖留下的東西帶回九華山恐怕是別有用心。果然如此。掌門師叔，錯已釀成，你不能一錯再錯了。”

    聲音中滿是嘆息惋惜之意。

    听到這句話，這道人影身體微微一僵，接著緩緩的轉過身來，向著聲音響起處看去，看其面容，卻正是九華的當代掌門人——張華陵！！

    隨著張華陵的注視。聲音響起的那個角落，卻是緩緩的出現了一道身影，卻正是徐清凡，卻也不知道他在這里已經隱藏了多久。

    看到徐清凡的突然出現，張華陵雖然驚訝，卻並不慌亂，甚至眼中隱隱有一種早有預料地神色。

    仔細的打量了徐清凡一番，張華陵微微一笑，問道︰“你在這里等了多久。不會在我將這些東西搬到這里之後，就一直在這里守株待兔吧？”

    徐清凡微微的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我並沒有那麼笨。我也知道你沒有那麼沒耐心。我估計最近大家都已經漸漸的將這些器具材料的事情忘卻了，而你的耐心估計也到極限了，才躲在這里等你，我運氣還算不錯。這只是第二天罷了。”

    張華陵眼中露出贊賞之色，微微點了點頭，卻又僥有興趣的問道︰“那麼你是如何隱藏過我的神識，隱藏在這里卻讓我一無所覺地？你只是實丹初期的修為而已。”

    徐清凡拿出一處薄帳，輕聲說道︰“九華密庫中有兩件可隱藏修仙者身形氣息的法器。一個名叫遁形帳，一個叫九幻傘。我將其中地遁形帳借用了一下。”

    張華陵微微的點了點頭，接著又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轉身繼續向著那些器具觀察而去，最終，眼神卻在一個不知何種材料所煉造模樣古拙刻著血紋的杯子定住，眼中露出思索之色。就要伸手向這件古杯拿去。

    徐清凡眉頭一掀。卻是突然閃身到了張華陵的身邊，擋在了張華陵與那些器具之間。阻止了張華陵的動作。

    “掌門師叔，趁著您現在還沒有被這些邪術徹底影響了心性，放手吧。”

    徐清凡緊緊盯著身前張華陵的雙眼，似乎想要在其中尋找曾經出現過的血芒。只是張華陵的雙眼一如大部分時候般滿是清明。

    張華陵緩緩地收回了已經伸出的手，輕聲問道︰“這麼說，所有的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徐清凡點了點頭，凝聲說到︰“之前拿到劉師叔所留下的那面記錄張虛聖所研究的秘法的青簡時，我就已經覺得不對，那方青簡明顯被人動過，而除我之外，唯一知道那青簡所記錄的東西地，只有掌門人你了。本來我以為雖然掌門人你在修習那些邪法，但並沒有達到影響心性地地步，所以雖然擔心，卻也並沒有阻止。但那天掌門人你的情景，顯然冤魂地怨氣已經匿藏在你心中某地，隨時可能會徹底改變你的心性，所以，我也再也不能坐視不管了。”

    張華陵微微嘆息一聲，淡淡的說道︰“的確，當年我的確是曾偷習了那方青簡中的內容，現在也的確是被那秘法不知不覺在改變心性。”

    頓了頓之後，張華陵卻又說道︰“正因為如此，我才要趁著沒有被秘法徹底改變心性，繼續研究這些秘法，只有這樣，我才能找到克制之道，不會被那些怨氣徹底改變心性。”

    徐清凡听到張華陵這麼說，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剛想要再說什麼，卻被張華陵打算，只見張華陵說道︰“你知道嗎。因為當年我透支壽元施展代天訣，事實上，我早應該在三十年前就應該死了。”

    “但在九華歷經浩劫修仙界浩劫又起之後，我能死嗎？我死了之後九華怎麼辦？說實話，無論是劉師兄，還是我，都有心思將你立為九華下一任掌門，可惜留給你的時間太短了，你現在，無論是資歷還是心性，都離一方掌門的距離相差甚遠，也正因為如此，在你徹底成熟之前，我只能強撐著。”

    “但是壽元卻已經枯竭，怎麼辦？我只能偷習那些秘法以逆天補命，雖然我知道這些秘法會影響我的心性，卻也無可奈何。我想，當年劉師兄之所以沒有對我隱瞞秘法之事，也是讓我自己抉擇吧。”

    徐清凡默默的听著張華陵的話語，感受著內中的深深疲憊，良久之後，才說道︰“但你也要知道，這些秘法太過危險，你很難克制。雖然你現在還是清醒著，但說不定某一天就再也無法控制心中的邪氣。而一旦你的心性被改變，所造成的影響，無論是對你，還是對九華，都是災難性的。”

    听到徐清凡的擔憂之後，張華陵卻是再次微微一笑，笑容淡然卻堅定，緩緩的說道︰“到那時，我想我還能與心中的邪性爭斗一段時間，趁那個時候，你就殺了我吧。”

    說完之後，張華陵再次伸手，將之前所注意的那個古杯拿起，又收入了袖中，接著轉身默默離去，而徐清凡這次卻也沒有在阻攔，只是默默的看著張華陵的背影，眼中神色復雜。

    當徐清凡也跟在張華陵的身後離開之後，兩人不遠處的一個角落，卻是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卻是九華的太上護法公孫化娑，手中拿著一把傘形法器，卻正是九華另一件隱藏身形的法器——“九幻傘”，只見他眼中露出了思索之色，良久之後，冷笑一聲，然後快速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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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 第十七章,白羽,
    與張華陵在九華密庫分開之後，徐清凡就向著後山所在的洞府處快速飛去。一路上臉色變幻不定。

    “到那時，我想我還能與心中的邪性爭斗一段時間，趁那個時候，你就殺了我吧。”

    張華陵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淡然而決絕，眼神似乎已經突破了時光的限制，看到了某種可能的未來。

    或者，當某一天，張華陵當真控制不住體內的邪念，逼著徐清凡將他殺死之時，臉上的表情也會是如此吧？淡然而又決絕，期待而又解脫。

    就這麼一句話，卻讓徐清凡再也沒有理由可以阻止什麼，心中已經想好了萬般理由想要勸阻張華陵，卻是無法說出口。

    張華陵之所以要偷習劉華祥所留下的秘法，卻是為了為九華盡最後一分力，徐清凡卻是無法也沒有立場阻止。

    而在回洞府否認路上，徐清凡更多的卻是想著張華陵的另一番話。^^

    “說實話，無論是劉師兄，還是我，都有心思將你立為九華下一任掌門，可惜留給你的時間太短了，你現在，無論是資歷還是心性，都離一方掌門的距離相差甚遠，也正因為如此，在你徹底成熟之前，我只能強撐著。”

    在听到張華陵說出這句話之時，徐清凡卻並沒有驚訝，更多的反而是心中突然有了一種疲憊之感。

    雖然早有張華陵在培養自己當九華下一任掌門的感覺，但當這一番話真的從張華陵口中說出來時，徐清凡心中卻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感受。

    或者無力，或者疲憊，或者，還有那麼些許抗拒。

    卻是徐清凡突然想起，曾幾何時，他心中的理想還是修為有所小成之後。就環游與天下，觀賞天下之奇珍風情，景色風采，但隨著修為越來越高，隨著時間的漸漸推移，這種想法卻是多久沒出現過了？一年？十年？三十年？

    而現在，徐清凡又天天在想著什麼呢？想著如何能盡快的提高修為與實力以應對修仙界的變亂，想著如何能更好地教育婷兒等三名弟子，想著是如何才能幫助九華渡過這一次的修仙界浩劫，想的是那神秘的冥組織究竟是為何種目的而存在。

    而那個曾經的夢想。卻是仿佛如一黑暗中匿藏的蝙蝠一般，靜靜的躲在黑暗深處，與黑暗溶于一體，雖然它確實存在著，哪怕它就在你的面前，卻也無從發現，只有做出大動作，驚動它，他才會煽動翅膀，在你眼前一閃而過。然後快速遠去。

    或者，徐清凡此時的想法才更符合一個修仙者地身份，或者，徐清凡只有像現在這樣才能更好的在越來越混亂的修仙界生存，或者徐清凡的這些想法，才最符合劉華祥與張華陵對他的期望。但這種轉變，卻讓徐清凡感覺到一種恐慌。

    張華陵的這番話，卻是讓徐清凡發現，那曾經的夢想與曾經的他，不知何時。已經漸漸遠去了。

    就這麼感慨間。徐清凡後山所在的洞府，已經出現在徐清凡的眼前。

    打開洞府外部地陣法結界，徐清凡信步進入了自己的洞府之中，所見到的情景卻是讓徐清凡微微一愣。

    只見白羽與小碧這一人一獸，正站在院落當中，大眼瞪著小眼，相互對峙著。雖然注意到了徐清凡的回來，卻也無暇向徐清凡問好。

    其中。白羽的頭發不知什麼原因紛紛豎起。灰頭土臉，卻是滿臉憤怒。只是他還沒有完全掌握血脈中的力量，實力較小碧遠遠不如，所以此時雖然看似在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小碧，卻是眼神游離，似乎在想著退路。

    而小碧卻是真的生氣了，但似乎也是知道白羽是婷兒的師弟，卻也不敢當真將白羽怎麼樣，只是瞪著諾大的雙眼，不時低聲咆哮，慢慢地向著白羽移動著，而隨著小碧地向前移動，白羽則也是緩緩向後退著，表情甚是精彩。而婷兒與張寧梅兩人，卻是站在一旁，一個臉色漠然，卻是眼含笑意，而另一個更是嘴角上翹。

    看到徐清凡回來之後，婷兒和張寧梅均是走到徐清凡身前問安，看到徐清凡疑惑的看著白羽與小碧之間的怪異情景，張寧梅笑盈盈的將徐清凡離去之後所發生的事情講給了徐清凡听。

    小碧雖然身型龐大，面容猙獰，卻是婷兒的寵物般存在，不考慮小碧這般身為人階高級妖獸卻甘當寵物的不爭氣的行為，也不考慮婷兒地審美觀差異，這地確是個事實。

    而自從張寧梅和白羽也被徐清凡收入門下之後，不知何種原因，或者是張寧梅與婷兒關系甚佳，或者是白羽身上那種“窮奇“的氣息，小碧對張寧梅地態度甚好，卻是對白羽甚為不喜。

    而與此相反的是，白羽卻是非常喜歡小碧，一直幻想著自己騎在小碧身上那威風的樣子。而這天晚上徐清凡離開之後，白羽趁著小碧睡著時偷偷的騎到了小碧身上，卻也不知小碧是故意戲弄還是當真是睡的太死，竟然沒有發覺。

    而就在白羽剛剛騎在小碧的身上還沒有坐穩之時，小碧卻突然站起身來，繞著徐清凡的洞府發狂似的飛奔了起來，小碧甚為碧眼雲蹄獸，可日行數千里，速度豈可小覷？還沒有坐穩的白羽只感覺自己似乎坐在一陣狂風中般，不停繞著洞府旋轉著，卻是只知道緊緊抓住小碧的身體，驚恐的大呼小叫著。

    而在狂風吹拂之下，白羽的頭發也是在這個時候紛紛豎起。

    接著，在白羽整整大呼小叫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之後，小碧似乎覺得戲弄夠了，卻是身形猛地停下，巨大的慣性之下，白羽卻是騰空而起。接著飛過十余丈之後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幸好白羽雖然功力修為不高，但卻是初步激發了體內的“窮奇”血脈，否則這一下非要白羽身受重傷不可。

    白羽一向以男子自詡，但在小碧地戲弄之下卻是在婷兒和張寧梅面前驚恐的大呼小叫良久，可謂是丟盡了臉面，自然是心中怨怒，當場撿起一顆石頭向著小碧丟去，卻是當真惹怒了小碧，于是之後的情景就如徐清凡此時所見的這一般，這一人一獸開始對峙了起來。

    按張寧梅的說法。這兩個家伙已經相互對峙了半個時辰有余了。

    “這個白羽，還當真是個孩子啊。”

    听到張寧梅的一番解釋，徐清凡當真是哭笑不得，搖著頭暗暗的想道。

    但經過白羽與小碧這番打岔，徐清凡之前的感慨愁思卻是減輕了許多。

    接著，徐清凡對張寧梅說道︰“你在這里看著，不要讓這兩個家伙真的打起來。”

    說著，徐清凡又轉向了婷兒，對她說道︰“婷兒，你跟我來。”

    說完之後。徐清凡卻也不管白羽與小碧之間的矛盾，帶著婷兒向著房間中走去。

    看到徐清凡毫不在意地從自己面前走過，小碧憤怒的咆哮了一聲，而白羽則是向著徐清凡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徐清凡卻依然是不管不顧。

    對于白羽，卻只有讓他吃些憋。才能讓他長些記性，多謝奮發之心。

    進入房間之後，徐清凡盤坐到床上，默默的打量了站在身前的婷兒良久，終于開口問道︰“你現在已經達到靈寂期的巔峰了吧？”

    婷兒微微的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是。”

    徐清凡又問道︰“對結丹有把握嗎？”

    婷兒微微皺了下眉頭。似乎第一次考慮這個問題一般，良久之後才回答道︰“有。”

    徐清凡微微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這幾天你準備一下，平和一下心態，然後就閉關嘗試一下吧，以你現在的境界，也該擔心了。不用擔心什麼，當年我也是嘗試了三次才結丹成功的。”

    說著。徐清凡又從袖中拿出一些靈丹遞給婷兒。說道︰“這些都是我這些年所收集地一些靈藥，卻是對你結丹有些幫助。徐清凡早已結丹。自然不需要再特意尋找如此之多的結丹時所用靈藥，看著徐清凡手中的數個玉瓶，婷兒眼中閃過一絲溫暖之色，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接到手中。

    徐清凡剛想再說些什麼，卻是突然臉色一變，霍然轉頭，向著屋外看去，卻是感應到屋外突然傳出一陣極為暴虐的氣息，同時，小碧的咆哮聲也是跟著響起。****徐清凡卻是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突然一變，身形一閃，下一瞬間，卻已經出現在了屋外，而婷兒也緊跟在他地身後。

    在屋外，徐清凡卻驚訝的發現，之前的情景卻是反轉了過來，只見白羽一步一步的向前逼去，而小碧雖然不斷發出低聲咆哮威脅，眼中卻滿是驚恐，不斷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去。

    而最讓徐清凡驚訝地是，此時白羽地形象。

    只見白羽不知何時，身形已經漲大了數倍，皮膚上出現了片片鱗片，嘴中兩顆粗長的獠牙露出，雙眼冒著綠油油的光芒，冷冷的向著小碧逼進的。

    徐清凡卻是沒有想到，小碧這番威脅逼迫，竟然讓白羽徹底激發了體內“窮奇”血脈的力量，並且初步掌握了這股力量。白羽現在的形象，卻是已經有了許多“窮奇”的特征了。

    其實，白羽雖然激發了體內“窮奇”血脈地力量，但是白羽畢竟本身修為極低，徐清凡只是教了他一些最基本地修煉功法，所以還只是煉氣初期的境界，就算激發了血脈中地力量，也遠不是小碧的對手，只是白羽此時身上那狂野的遠古荒獸的氣息，卻是本能的讓小碧感到驚恐。=

    看到在自己出現之後，白羽卻依然緩緩的想著小碧逼去，暴虐的眼神，似乎想著要將小碧撕碎一般，卻是體內所蘊含的凶性已經掩蓋了他腦中的理性。徐清凡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卻是突然發現了自己之前對白羽教育中的疏忽。

    對于白羽和張寧梅，徐清凡雖然收兩人為徒，卻是並沒有教授他們修仙之法，而是讓他們兩人在修仙之前，先分別感應血脈中的窮奇之力和凝練神識。

    但對于白羽，徐清凡卻是疏忽了一點，那就是白羽如果沒有修仙的基礎，即使感應到了體內血脈所蘊含的力量，卻也無法控制。就會形成了現在這般情況，雖然激發了體內血脈的力量，卻是無法掌控，反而被力量之中的暴虐氣息所控制。這樣持續下去，卻會遲早釀成大禍。

    “不過幸好為時不晚，恐怕接下來的時間要教授白羽修仙之法了。不過我所知道的功法卻是並不適合他，只能傳授之後，讓他慢慢領悟，變成適合他所修煉的功法了。我這三名弟子當中，倒是這白羽的修仙之路最為艱難。”

    心中這麼想著，徐清凡卻是毫不遲疑，向著白羽快速閃去，在白羽還沒有發出攻擊之前，向著白羽抓去。

    徐清凡並沒有施展全力，而體內血脈中的力量被激發出後，白羽的反應也甚是快捷，在徐清凡剛剛出現在他身邊的一瞬間，感應到徐清凡身上那強大的威壓，就拋開小碧，向著徐清凡撲去，但身形剛動，就被徐清凡輕易制住，接著徐清凡伸出一根手指，對著白羽的腦袋輕輕一點，白羽就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當白羽再次醒來之時，卻已是第二天的晚上，只感覺渾身無力，卻是激發了血脈力量之後，雖然實力暴增，卻也耗空了他全身的力量。

    勉強睜開雙眼眼，卻發現徐清凡正坐在床前，眼中滿是思索之色，似乎自他昏迷之後就一直坐在那里靜靜看護著，心中不由一暖。

    接著，白羽卻又想起昏迷之前那渾身充滿力量卻又被暴虐之氣所控制的情景，心中不由有些後怕。

    看到白羽醒來之後，徐清凡微微一笑，對著白羽說道︰“記住你昏迷之前的那些感覺，但不要輕易使用。”

    看到白羽點頭之後，徐清凡又說道︰“另外，從明天開始，你不用再感受血脈中的力量了，開始跟我修仙吧。”

    說完之後，徐清凡拍了拍白羽，就站起身來向著屋外走去。

    片刻之後，身後卻傳來了白羽的歡呼聲，看來拜徐清凡為師之後，那日復一日的感受血脈中的力量，確是讓他無聊的快要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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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 第十八章,授徒之樂,
    這一天在白羽昏迷的時候，徐清凡就一直在研究思考著白羽的情況，卻是發現雖然同為擁有著上古神獸血脈的世家後人，白羽的情況卻與鳳家大不相同。

    根據徐清凡的了解，鳳家後人激發了體內的血脈力量之後，全身會燃起熊熊烈火，也就是血脈的力量外放，而當完全掌控了血脈之力後，身上的火焰或幻化為烈焰鳳凰的形態，受鳳家後人所操控，並隨著修為的加深，所幻化出的火焰鳳凰的威力也愈加強大。最終就會形成鳳家三大秘技中的第一個秘技——“烈焰鳳凰”。

    而徐清凡觀察白羽，在激發了血脈中的力量之後，血脈中的力量卻並沒有像鳳家傳人那般外放，卻是融入與白羽的身體，使白羽有了類似與變身的神通，身上多了許多上古荒獸窮奇的特征，同時無論攻防能力都是大大的增加。

    這就證明，雖然同為神獸世家的後人，卻因為血脈不同，所以修煉方法和修煉出來之後所擁有的神通卻也是大不一樣的。

    雖然明白了這點，但徐清凡卻是感覺更加麻煩了。

    如果各個神獸世家的修煉方法大致相似，徐清凡憑借著對鳳家功法的了解，還能教給白羽一些東西，但如果兩者的修煉功法大不相同，徐清凡卻只能憑借著遠超白羽現有境界的見識在大方向上對白羽有一些指導，但細微之處卻只能讓白羽自己摸索了。

    “白羽最終能成長成什麼樣子，卻要看他的造化和努力了，我能做的卻是不多。卻是愧為人師啊。”

    徐清凡走出白羽的房間之後，不由的搖了搖頭，然後向著他的房間信步走去，卻是去查找各種關于“窮奇”和“窮奇世家”的資料，只期望可以在今後能為白羽做些什麼。

    只是窮奇這種上古荒獸從消失到現在，已經過去了無數年的時光，所留下的卻只是大概的信息。還不知真假。而“窮奇世家”當年雖然盛極一時，內中詳情卻又極為神秘，白家之人究竟是有著何般神通。又是如何修煉，外人卻是無法了解絲毫，所以徐清凡其實也不抱希望可以從中得到一些什麼。更何況那些資料徐清凡自收白羽為徒以來，已經翻了無數遍了，卻也沒有發現什麼，現在再看，卻不過是盡人事罷了。

    說實話，三名弟子中，讓徐清凡一碗水端平是不可能地。畢竟人只要有感情，在選擇上就有偏頗。真正的公正永遠無法做到。白羽不像婷兒那樣是徐清凡世間最後一名血親，也不像張寧梅那般與徐清凡心性性格相合，所以在三名弟子中，徐清凡總是有意無意的將白羽忽視。

    不過雖然如此，白羽畢竟是劉華祥地遺願之一，是徐清凡對白連野的承諾，而且白羽本身的資質甚佳，徐清凡卻也是真心的希望白羽能有一個良好的發展。

    一天之後，徐清凡開始教白羽和張寧梅兩名正式修仙，張寧梅現在的情況雖然還不適合修仙。但卻也可以听一下徐清凡的講道，對今後的正式修仙也有很大的幫助。且徐清凡相信以她的自制力，不會出現偷偷修仙地情況，當然，如果換作白羽。就不敢這麼保證了。

    只見徐清凡在院落中的草地上席地而坐。對于修仙最基本的知識對著張寧梅與白羽兩人緩緩講出，深入淺出，中間又夾雜著一些徐清凡自己的見解，以及心中對兩名弟子將來道路和修仙方向的期望。^^^^而四周樹草微風，天空中寧雲白日。

    而白羽和張寧梅兩人則坐在徐清凡的面前，眼中露出思索傾听之色，當徐清凡的講道停頓時，兩人又會提出一些心中的疑惑。而徐清凡也會一一對兩人心中的疑惑作答。一副師徒祥和的情景。給徐清凡地感覺卻也是相當不錯。

    而另一邊。婷兒則和小碧坐在一起，面容沉靜。默默的看著講道的徐清凡，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再過幾日她就要閉關第一次嘗試結丹了，但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的緊張，反而是茫然更多一些。徐清凡讓婷兒這幾天平和一下心情，好為之後的結丹做準備，但看婷兒現在地表情，卻也不知婷兒在想些什麼。

    正是徐清凡第一次對兩名弟子地正式講道，一切結束之後，一天已經過去了。

    徐清凡讓張寧梅回到自己的屋中自行領悟，而他則帶著白羽回到屋中，親自為白羽的第一次修煉護法。

    只見白羽在徐清凡的指示之下盤坐在床上，雙目微閉，手掌朝天，神色也少見的肅穆了起來，接著卻是按照徐清凡所教授的功法，開始緩緩的吸收起適合他修煉的天地靈氣來。

    這一天是白羽正式修仙地第一天，但經過早上地測試，徐清凡卻是驚訝的發現，與天下大部分修士不同地是，白羽的身體能吸收兩種完全不同的靈氣。分別是金靈氣與土靈氣。

    天下絕大部分修仙者，都是只能吸收單純的一種靈氣，達到結丹期之後，才能利用五行轉化的原則，施展其他四行的道法。

    但修仙界中卻還有極少數的修士，身體卻是能吸收兩種或者兩種以上的靈氣，但這種情況之下，因為靈氣之間的相互干擾克制，其中絕大部分人是一生都無法有所成就的，只有極少數人，比如說可吸收木系和火系靈氣，且又恰好為某種比例，才可施展風系道法。

    而白羽的情況卻又大不相同，徐清凡發現，在教給白羽最基本的金土兩系的修煉之法之後，白羽不僅可以極快的吸收兩系靈氣，且吸入體內之後還可以做到互不干擾。這也就是說，白羽在今後，完全可以金土兩系道法。

    而在白羽吸收天地土金二起時，經過徐清凡神識的探測，卻發現白羽大概可以做到截留所吸收的天地靈氣的七到八成。^^^^雖然比不上鳳清天、婷兒、金清寒這些曠世奇才，但資質在修仙界卻也算是少有了。

    “這白羽擁有窮奇血脈。的確是不同凡響。竟然可以同時運用金土兩系靈氣。卻不知是不是白家之人都是這樣。而資質卻也是不錯。即使沒有專門的功法，只要心態不出問題，想來也可以隨著時間地積累達到結丹期。但今後最高成就如何，就真的要看他自身的悟性造化了。”

    徐清凡看著眼前正在打坐，臉上少有地露出肅穆之色的白羽，心中默默的打坐。

    白羽這一次打坐，整整的持續了一天有余，體內的靈氣飽和，才終于緩緩的睜開雙眼，雙眼中卻是有綠芒一閃而過，想來隨著天地靈氣的充入，白羽體內的“窮奇”血脈也激發的更加徹底了。\\\\\\雖然僅僅只是一次打坐。卻已經完全達到了煉氣初期的修為。

    徐清凡微微一笑，問道︰“感覺如何？”

    白羽從床上站起身來，先是對徐清凡行跪拜之禮，以答謝徐清凡地教授之恩，然後才回答徐清凡的問題。

    “還行，感覺靈氣緩緩的進入自己的體內，然後又在體內慢慢積蓄，滿有意思的。”

    頓了頓之後，白羽卻又說道︰“至少比以前每天枯作著感受血脈中的力量卻怎麼也感應不到有趣多了。”

    听到白羽這番回答，徐清凡啞然失笑。

    但看到白羽一臉輕松的表情。徐清凡的表情又快速的變得肅穆了起來，問道︰“你是不是覺得你修仙很簡單呢？只不過一次打坐，就已經完全達到了煉氣初期的修為，甚至離煉氣中期也只有一線之差？”

    听到徐清凡這麼問，白羽剛想點頭。但看到徐清凡神色肅穆。似乎害怕點頭會被徐清凡責罵。卻又是勉強地搖了搖頭，臉上卻多了些委屈之色。

    看到白羽這孩子氣的神色，徐清凡卻又是險些失笑。但臉色卻是愈加的肅穆，緩緩說道︰“在修仙界的諸般境界之中，煉氣初期是最基本的，也是最為容易達到地。而只要達到煉氣初期，就基本算是一名修仙者了。你以一天地時間就達到煉氣初期的境界，天賦當真是不錯了。”

    听到徐清凡這麼說。白羽的臉上不由露出了驕傲之色。

    但白羽沒有得意多久。徐清凡卻又接著說到︰“你的大師姐婷兒，資質卻是比你更佳。當年只是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就達到了煉氣初期的境界。而她達到煉氣中期之時，卻是用了足足十余天的時間。而從煉氣後期達到闢谷期，更是用了整整的五年。到現在，一個甲子有余地時間過去了，你婷兒師姐卻也僅僅達到了靈寂後期地境界。”

    听到徐清凡這番話，白羽不由的一呆，一是沒想到婷兒地資質竟然比他還好不少，二卻是沒想到後面的境界竟然是如此難以突破。卻讓他原本心中一天突破一個境界接著一年之後開始反過來教導徐清凡修仙的想法狠狠擊碎了。

    “修仙者本就是逆天行事，哪有你想象中那麼容易？我們修仙就好象爬山一般，剛開始山勢緩和，很容易就可以爬過，但越到後面就越是陡峭，非要用處十倍乃至于上百倍的努力，才可以有與之前相同的成就。”

    看到白羽眼中露出思索之色，徐清凡滿意的點點頭，但看到白羽眼中又露出猶豫之色後，卻又接著說道︰“一如爬山一般，長生之境，或者說天人合一之境，就是我們心中中的山頂。如果心中猶豫不自信，手腳也會跟著無力，如何能征服那陡峭的山峰？只有心中堅信自己可以做到，並將修仙當作生活中的一部分，心態平和，不畏懼也不執著，也可以做到。而當你真正有一天達到山頂，或者離山頂不願時，才會發現自身所處的位置，向天下看去，景色之美。”

    徐清凡說話時語氣緩和，語速緩慢，卻並沒有什麼責備之色，此時白羽才剛剛開始修仙，雖然不能讓他心中有了小覷仙道之心，卻也不能讓他看到仙道的艱辛之後就喪失了信心，所以徐清凡這番說教可謂是下了一番心思，先是敲打一番，然後又鼓勵一番，用心良苦。

    卻也就是對白羽，對于張寧梅和婷兒，一個心性平和淡定，一個心境堅定努力，卻也用不著徐清凡說這些。

    “或者在為人師表上面我還真有些許天賦呢。”

    看到白羽眼中的神色從原先的茫然變成思索，最終又變為清明，徐清凡心中卻是也有了些許得意，看著自己的弟子在自己的教導下漸漸變得成熟，的確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只見白羽雙眼恢復清明之後，卻突然向著徐清凡問道︰“師傅，那你現在又爬到了山中的哪里了呢？”

    “我？”徐清凡微微一愣，然後笑道︰“大概連山腰都沒有達到吧。”

    叮囑白羽勤加修煉，並要時刻記得穩固自己心境與境界之後，徐清凡信步走出了白羽的房間，剛剛進入自己的屋中，卻是突然一愣。

    卻是突然發現張寧梅突然離開自己的房間，悄無聲息的向著婷兒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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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第十九章.心思.

感應到張寧梅突然離開了房間，向著婷兒的房間快步走去，徐清凡不由一愣。

    「寧梅怎麼突然去找婷兒了？」

    張寧梅自從成為徐清凡的弟子之後，就對徐清凡的話極為遵從。之前在看護白羽打坐之前，徐清凡已經叮囑她去自行理解徐清凡講道中所講的那些修仙之理，並努力凝練神識的。

    此時已是深夜，再加上婷兒臨近與結丹，按理說只要不是有什麼特別的事，張寧梅應該在屋中凝練神識，而不應該打擾婷兒的。

    不由的，徐清凡的神識向著婷兒的屋中探索而去，因為婷兒感應靈敏，所以徐清凡做的極為小心翼翼。

    剛剛做完這些，徐清凡卻是突然發現，他現在的行為與偷窺有何差異？不由自嘲的一笑，剛準備將探測而去的神識收回，卻突然聽到張寧梅的問話：「婷兒師姐，您突然找我來有什麼事？」

    接著，卻是婷兒的聲音響起，聲音低沉，語氣有些疲憊，卻是徐清凡之前從沒聽過的。
    「寧梅師妹，我不想結丹了。」

    聽到這兩句對話，徐清凡心中不由一驚，卻是並沒有收回神識，而是更加專注的偷聽了下去。事關婷兒結丹之前的心態，一有不慎婷兒幾天之後的閉關，不僅無法結丹，反而走火入魔也說不定。徐清凡的表情也是不由地肅穆了起來。

    「婷兒師姐。您這麼說又是何意？結丹不是所有結丹期以下地修仙者都希望的嗎？」

    雖然無法看到面容。徐清凡卻是能想像的到張寧梅臉上那疑惑不解的神色。

    「寧梅師妹，你知道嗎？叔叔他……其實是我的殺父仇人。他殺死了我的父親，殺死了我的族人，殺死了我所有的玩伴。」

    婷兒地聲音越加的低沉疲憊，又似乎在強力壓制著心底的某種感情。

    「什麼？」

    張寧梅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在他的心中，徐清凡為人謙和儒雅，心性淡然而有平和，是那種絕對不會輕易殺生之人。更不用說滅人全族了，更是沒想到婷兒所依賴在意的徐清凡，徐清凡所看重愛護的婷兒，兩人之間竟然有著這般恩怨。

    接著，還沒有等張寧梅反應了過來，婷兒就將當年她和她的族人如何被魔珠所改造控制，而徐清凡又是如何與清虛門與苦修谷中的人一起將他的族人全部殺死，又是如何在決鬥中殺死了他地父親，最終又是如何將她領養、

    或者是這些日子以來與張寧梅之間的關係日漸親密。或者這些情緒已經積蓄了太久太多需要找人傾述，或者徐清凡不在讓婷兒放開了心防，婷兒這番話卻是出乎意料的多。至少徐清凡自領養了婷兒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婷兒說過如此之多地話。

    在將當年的事情說完之後，婷兒卻並沒有結束，反而又開始說起這些年她與徐清凡生活的點點滴滴來，說徐清凡如何教她修仙，說徐清凡如何教她做人，說最初她不要命的修仙之後徐清凡又是如何唯一一次的對她發火，說徐清凡一次離開之時給她的那本《三求錄》。說徐清凡總是淡淡的笑著輕輕拍打著她的頭部，又說她對徐清凡是如何從抗拒變成了習慣，又從習慣變成了不可或缺與依賴。

    到後來，婷兒又將話題從徐清凡與她轉換到徐清凡身上，重重壓力與責任下徐清凡地疲憊，每當看到她那冷漠的表情時徐清凡的無奈，劉華祥逝去時徐清凡的傷感。看到她在門內大筆奪魁時徐清凡的驕傲。結丹時徐清凡的欣喜，無法抗拒命運時徐清凡的無力。

    聽到婷兒這般緩緩地講述下去。徐清凡地心情……或者他自己也無法形容。

    愧疚？幸喜？憐惜？感動?

    婷兒所說的一些事情，即使是徐清凡自己也在時光流逝下漸漸地淡忘了，沒想到婷兒竟然還清楚的記得。而當婷兒講到徐清凡這些年的心情時，徐清凡卻又沒想到這些年一直站在自己身後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婷兒，竟然將自己觀察的如此仔細，如此透徹。

    其實，對於婷兒，徐清凡一直是身懷愧疚的，這種愧疚並不僅僅是因為他曾親手殺了她的父親族人，更是因為，徐清凡在領養婷兒時，曾答應過要一直照顧婷兒，但事實上，徐清凡卻是一直沒做到過。

    或者要閉關，或者要下山，雖然徐清凡與婷兒就在一處院落中，卻是一直甚少見面，一年之中能與婷兒相處十日就算是不錯了，而就算相聚，徐清凡也只是教導婷兒修仙，往往見面之後就是徐清凡詢問婷兒的修仙情況，而婷兒將心中修仙的疑惑講出，徐清凡解答之後，一次見面就已結束。接著婷兒再次默默的看著徐清凡進入自己的屋中閉關，屋門的下次開啟，卻已是數年之後。

    卻沒想到婷兒對這十日的光陰似如此的在意，又是如此的記憶深刻，點點滴滴，都是對她那麼重要。

    徐清凡突然發現，婷兒跟著自己時，年紀還不到十歲，正是天真爛漫之時，但他卻完全沒有給過婷兒一個該有的童年。

    或者說，自從魔珠出現在她生命中之後，她的童年，她的天真爛漫，就已經被毀了，而徐清凡的出現，卻將這份童年與天真爛漫毀的更加徹底。

    想到這裡，徐清凡心中的愧疚與憐惜更甚。

    而隨著婷兒這番傾述完畢，婷兒屋中又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默當中。婷兒似乎沉溺在自己地回憶當中。而張寧梅，卻是已經徹底呆住了。

    「婷兒師姐，師傅當初他那麼也是迫不得已。你應該知道，師傅他並不是那種人。我想對於這件事情，你至少還有仇恨還有目標可以堅持。但師傅每當看著你時，心中卻只有愧疚，師傅他心中地苦楚並不下於你。更何況這些年師傅對你如何你也看在眼裡，難道這些仇恨你還是無法放下嗎？」張寧梅終於從震驚中清醒。緩緩的開導：「更何況，師姐，我說一句話你不要生氣，你的父親，你的族人，在被魔珠所改造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應該死了。」

    但是婷兒此時卻是沉溺在自己的感情與回憶當中，卻是似乎並沒有聽到張寧梅的開導。只是沉默良久，突然自顧自的再次說道：「你知道嗎？我這些年之所以一直在拚命地修仙。就是為了在有一天修為可以超過叔叔，然後找他為父親報仇。但是叔叔的功力境界卻是越加高深。原本我以為我是永遠沒希望超過他的。但是前幾天，叔叔卻突然把我叫到身邊。說我是時候可以結丹了。在那一刻，我才突然意識到，在叔叔修為境界愈加高深的同時，我卻是再以更快的速度進步著，一旦結丹成功，我和叔叔的修為境界相差就不再那麼遙遠而不可及，我就有希望報仇了。」

    「但就在那時，我卻突然發現。我對叔叔已經不想報仇了，只想就這麼一直默默的跟在他的身邊，默默的看著他喜怒哀樂，就像之前一樣。我不敢想像，在我報仇之後，叔叔突然不見了時我會變成什麼樣。」

    「我是為了報仇才努力修仙地，但當我不再想報仇之時。卻突然發現結丹不結丹。對我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我怕我結丹之後，有了報仇的實力。又會生出了報仇之

    「你知道嗎？雖然我無法再恨叔叔，但這些年每次打坐時，族人死去後的樣子，叔叔與父親決鬥時親手將手中之劍刺入父親體內那一刻地情景，都一直會在我腦中徘徊著，他們的表情很氣憤，似乎在督促著我報仇，似乎在生氣我不僅沒有報仇，反而將他們漸漸淡忘。」

    「所以，我不想結丹了，就這個樣子一直持續下去，沒有結丹，就沒有實力報仇，就不用報仇了……」

    「所以，我不想結丹了，就這個樣子一直持續下去，沒有結丹，就沒有實力報仇，就不用報仇了……」聽著婷兒這句天真中帶著些幼稚的話語，雖然知道婷兒已經不再想找自己報仇，徐清凡卻是不由的一陣心痛。一股揪心之痛，摻雜著愧疚與痛心，絲毫無法緩解。

    婷兒，這些年她的心中究竟隱藏著怎麼樣的壓力和痛苦？

    不期然的，徐清凡卻是想起了第一次與婷兒相見時的情景，那時，婷兒還只是不到十歲，身形瘦小，站在父親地屍體前，輕輕的喊著父親，神色卻要比現在還要漠然。

    默默的收回了神識，徐清凡卻並沒有繼續傾聽下去，婷兒的想法和心結已經知道，也就再也沒有必要繼續聽下去了，並且，徐清凡卻也沒有心力在聽下去了。

    至於張寧梅是否可以勸解婷兒，徐清凡卻是已經知道了結局。雖然張寧梅善解人心，心思細密，但婷兒的心結卻是源於徐清凡，源於他死去的父親與族人，源於她自己的心，卻不是幾句寬解之言就可以解開地。

    默默地歎息一聲，徐清凡卻是再也沒有心思打坐，緩步走出門外，抬頭看著天空中的明月星辰，想著他與婷兒這些年地事情，婷兒剛才的言語，愣愣的發起了呆來，似乎在那裡，有著婷兒當年的天真與爛漫。

    第一次徐清凡與婷兒相見時，天空中的星辰明月，卻也正如此時九華山之上的一般。在這一刻，似乎回憶也變得緩慢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卻也不知婷兒在屋中又說了些什麼而張寧梅卻又寬解了些什麼，只聽婷兒的房間突然傳來，轉頭一看，卻是張寧梅推門而出，臉上神色也是黯然，透過張寧梅身體與房門之間的縫隙，卻是能看到婷兒正坐在床前，愣愣的想著什麼。

    看到徐清凡站在院中，張寧梅微微一愣，卻是忙關上了婷兒房間的房門，就要向著徐清凡走去。

    徐清凡卻揮了揮手，示意張寧梅先回到她自己的房間當中，同時傳音道：「你和婷兒之間的話我已經聽到了，你先回屋休息吧，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聽到徐清凡的話，張寧梅雖然乖巧的點了點頭，同時轉身向著她的房間走去，但在進房之前，卻還是轉頭看著徐清凡一眼，看到徐清凡的臉上似乎也如婷兒一般有著黯然和無奈，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擔心。

    「吱呀」一聲，房門關上，整個院落中，又再次只剩下徐清凡一人。

    整整站了一夜，徐清凡均是抬頭看著星空，隨著斗轉星移，驕陽從地平線緩緩升起，而星月則漸漸消失隱去，光明驅散了黑暗，衣衫被晨霧所沾濕，徐清凡卻是終於動了，微微歎息一聲，向著自己屋中走去。

    或者，在徐清凡在院落中整整站了一夜的同時，婷兒是否也在自己屋中的床前，默默的枯坐一夜呢？

    「一定不能就這麼讓婷兒閉關突破結丹期，否則她非要走火入魔不可。」

    重新盤坐在自己的床上，徐清凡收攏情緒，暗暗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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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 第二十章.心魔.
  
    隨著那一晚傾述、傾听的結束，無論是徐清凡、還是婷兒、又或者是婷兒，卻均是默契的裝作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當然，這也跟婷兒並不知道徐清凡當晚偷听了她的傾述有關。彼此做著彼此往常都在做的事情，似乎神情專注。

    但經過那一晚的事情，畢竟是有什麼東西在眾人之間悄然改變，一些隔閡消失了，卻又多了其他另外的一些屏障。

    但具體的感覺，恐怕就算是當事人也無法說清。

    其中，徐清凡表情如常，一如既往的對著張寧梅與白羽兩人講道，似乎那一晚的情景已經望去，只是不經意間，卻是向著婷兒望去的眼神稍稍多了些。眼神飄遠，卻也不知到正在想著什麼，考慮著什麼，對于婷兒的事情，他又會怎麼做。

    而婷兒顯然也不知道那晚徐清凡不經意間偷听了她對張寧梅的傾述，否則此時也不會這麼光明正大的坐在小碧的面前，愣愣的看著講道中的徐清凡發呆。似乎還在想著結丹不結丹、報仇不報仇的問題，眉目不自覺間仿佛她的心情般糾結了起來。

    張寧梅卻是最著急的一個，不時看看講道的徐清凡，又不時看看發呆的婷兒，眼中滿是思索之色，似乎是在考慮著如何解開婷兒的心結，但考慮良久之後卻還是沒有辦法，尤其看到徐清凡一直不動聲色之後更是急切。她雖然修為低下修仙時間尚短，卻也知道一婷兒現在的狀態閉關突破結丹期會有多大的危險，卻也不知道徐清凡的講道她到底有听到了多少。

    完全沒有心思的自然是白羽與小碧這兩個遲鈍且彼此矛盾重重的冤家。這一人一獸完全沒有發現其他三人神色間的異常，平時還好，但一旦空閑又無意間彼此相遇時，就會彼此虎視眈眈的大眼瞪小眼，然後就是大約一個時辰地對峙。而其他三人卻因為各有心思，卻是沒有理會這一對冤家。而這一對冤家也因為心中各有顧忌。所以也沒有鬧出什麼大的動靜。

    值得一提的是，或者是因為實力不及，或者是因為時間太過久遠，在小碧眼中，最可惡的人白羽已經替代了徐清凡，見到白羽後就咆哮瞪眼不止，反而對徐清凡是不理不顧。

    無意中，徐清凡卻是在一本書中看到，“窮奇”與“饕餮”雖然同為遠古四大凶獸之一。但彼此之間卻是世仇，而白羽體內有著“窮奇”的血脈，而碧眼雲蹄獸則是傳說中“饕餮”的旁支。

    難怪……

    其實，徐清凡並不是如他臉上的神色那般淡定，那晚听到婷的一席話後，徐清凡的心情起伏，恐不比任何人少。

    憐惜，愧疚。幸喜，種種情緒干擾之下。徐清凡卻是已經有兩天無法靜下心來打坐了。

    對于婷兒地情況，徐清凡也清楚，如此心境去閉關突破，對修仙者來說與自爆全身靈氣沒有任何區別。

    但是徐清凡心中雖然急，卻是沒有辦法現在就去找婷兒說個清楚。

    婷兒的心結雖然有著徐清凡的一部分，但更多的卻還在于他自己。沒有辦法放下心中的執念。在徐清凡做些什麼之前。必須要留些時間。讓婷兒自己想明白一些東西才行。

    如果現在就去找婷兒，以婷兒的性格，知道徐清凡了解他的想法之後，恐怕是更難心靜。那樣對婷兒不僅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會起到反作用。

    徐清凡這些天，雖然一副淡然的模樣，但實際上卻是一直在想著如何才能不著痕跡地將婷兒的心結解開，並能做到不讓彼此尷尬。即而影響兩人之間今後地關系。

    雖然有些困難。但徐清凡卻並不覺得就一定無法做到。

    且徐清凡卻也並不是什麼都沒做過。婷兒之所以會出現心魔，就是因為在她心中。有著一種她的父親和族人在背後默默的看著她，逼她報仇的執念。

    “婷兒，你想知道一些你父親的事情嗎？被魔珠改造之前的事情。”

    這一天，徐清凡突然走到了正默默發呆地婷兒面前，微笑著輕聲問道。

    婷兒微微一愣，但最終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開始，這些天中，徐清凡常有意無意的找婷兒聊天，卻是絲毫沒有談及兩人之間的事情，反而多向婷兒提及當年徐清凡還在徐家寨的時候，與婷兒的父親相處的故事。

    婷兒和她的父親分別被魔珠改造時，年紀尚小，記憶中的父親，卻只是那個站在祭壇之上，背後是一片漆黑地夜晚，面前，千萬名被魔珠改造了地族人對著他膜拜的背影，但她地父親被魔珠改造之前是什麼樣子？是老實穩重？是懦弱可欺？還是和被魔珠改造之後一般邪氣嗜殺？婷兒卻是沒有任何印象。

    事實上，時隔這麼久，徐清凡在徐家寨時與婷兒的父親相處也並不多，所以對婷兒父親被魔珠改造之前的印象卻也是極為模糊。

    但雖然如此，在對婷兒講起她的父親時，在徐清凡口中卻是成為了一個寬厚溫和的兄長。他是怎麼照顧族人，對于嫉妒他的族人又是如何受他感染與他並肩作戰，危機之刻他又是如何舍己救人。

    總之，徐清凡將他在徐家寨時所見到的所有的美好品質全都安在了婷兒的父親身上，雖然心中有一種在欺騙小女孩的罪惡感，但看到婷兒婷兒在听他胡扯時那種不經意間露出的專注，以及事後離開時變得稍稍輕快的腳步，徐清凡卻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總之，徐清凡就是要盡力在這一個月里，給婷兒灌輸一種被魔珠改造之後的徐不是他真正的父親，他的父親是一個寬厚的兄長與長者，她地父親是絕對不會逼他報仇的。

    雖然欺騙。但也是善意的欺騙。

    每當講完婷兒父親的事跡之後，看著婷兒那變得稍稍明亮的眼神，徐清凡總是這麼自我安慰。

    “並且，如果給婷兒留一個美好的回憶，卻也不錯。”

    事後，徐清凡安排張寧梅去婷兒那里打探，張寧梅說，這些日子，婷兒打坐時。她死去的族人和父親，卻是很少再出現過。

    又一次，講完故事之後，徐清凡看著神情間陰晦已經減了大半的婷兒，卻是不期然的，又想到了婷兒這句天真中帶著些許幼稚地話語。

    “所以，我不想結丹了，就這個樣子一直持續下去。沒有結丹，就沒有實力報仇。就不用報仇了……”

    陰晦雖然已經減輕了多少，但心魔畢竟已經種下，想要徹底解決，卻也並不是徐清凡講幾個故事就可以解決的。

    “結丹……報仇……”

    徐清凡看著眼前正在傾听著自己講道的白羽與張寧梅兩人，又看了看遠方正在默默的發呆的婷兒，默默的想到。

    一個月之後。

    這一個月的時間。對徐清凡來說。有很多事情發生。

    比如說，張寧梅後期凝練神識的速度遠遠地超過了徐清凡的想象，原本徐清凡以為張寧梅至少還需要半年地時間，才可以做到凝練後的神識與身體之內的精力能量相平衡的地步，但僅僅一個月後，也就是張寧梅拜在徐清凡門下修煉八九個月之後，神識對身體能量的消耗與身體之內能量的供給就已經達到了相平衡地地步。

    這也就是說，現在張寧梅已經可以和白羽一起跟著徐清凡正式修仙了。

    經過徐清凡地測試。張寧梅的身體適合吸收五行中水系靈氣。大約可截留進入體內的天地靈氣三到四成，卻是僅僅勉強達到了入室弟子的標準。

    不過對于這一點。徐清凡卻並不在乎，當年他修仙的時候，資質完全不能與此時的張寧梅比，但不也一樣結丹成功了嗎？而張寧梅雖然截留的天地靈氣比白羽婷兒差上許多，但心性卻是極好，再加上她那遠超凡人的強大神識，將來地成就未必就比誰差。

    而徐清凡將張寧梅地資質情況對張寧梅說了之後，張寧梅雖然神情之間有些失落，卻也沒有多大的在乎之意，從小在生死邊緣地徘徊，卻是讓她有了一種隨遇而安的淡靜性格。

    再比如說，白羽也在這段時間進入了煉氣中期的境界，並快速向著煉氣後期的境界奮斗著，只不過白羽的情況極為特殊，除了體內能吸收金土兩道靈氣且互不干擾之外，徐清凡還發現了白羽另一個異常，那就是白羽在釋放道法時，體內的靈氣根本無法外放，就仿佛他的身體內外隔絕一般。

    所有的土金兩道靈氣隨著白羽的運行，卻都是堆積在白羽的體內，而隨著白羽體內的靈氣越來越充足，白羽的攻防能力卻也是越來越強，仿佛整個身體但卻就是金石構成一般，力大無窮，攻擊銳利，防守堅固。但卻就是無法施展哪怕一個最低級的道法，卻是讓徐清凡百思不得其解。

    而最有意義，也是對徐清凡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隨著一個月的調整時間結束，婷兒馬上就要閉關結束了。

    這一天，風和日麗，天空之中風淡雲清。

    徐清凡、張寧梅、白羽三人靜靜的站在婷兒的屋外，而婷兒則走到徐清凡面前，對著徐清凡躬身一禮，然後輕聲說道︰“師傅，我這就進去了。”

    經過這一個月的思考和徐清凡的開導，婷兒那絕美的臉上，似乎多了些憔悴疲憊，但這麼看著，卻又似乎多了些成熟理智。

    一旁，張寧梅的神色有些焦急，婷兒雖然在徐清凡的故事之下心魔和心中的執念已經減輕了許多，但畢竟還沒有徹底放下，此時閉關依然危險，卻也不知到徐清凡為什麼會同意讓婷兒在這個時候閉關。

    徐清凡卻似乎並沒有看到張寧梅的焦急，只是微笑著問婷兒︰“馬上就要閉關了，一切可都準備好了？”

    婷兒眼神一陣閃爍，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還是低下頭去，輕聲說到︰“準備好了。”

    接著，徐清凡卻是做了一個誰都沒有想到，出乎意料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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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 第二十一章.突破（上）.
    “婷兒，馬上就要閉關了，你都準備好了嗎？”徐清凡微笑著問道。

    “準備好了。”婷兒輕聲回答。

    接著，徐清凡在張寧梅、白羽乃至于小碧吃驚的眼神注視之下，卻是突然做出了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動作。

    只見徐清凡突然向前走了一步，然後張開雙臂，將婷兒擁入懷中。

    在被徐清凡抱住的一瞬間，婷兒的身體頓時僵硬了起來，但接著，身體卻又松弛了起來，然後緩緩的靠在了徐清凡的身上，頭枕在徐清凡的肩頭，閉上了雙目。

    雙眼緊閉之後，心中隱隱涌動的的感覺卻是變得更加明顯而強烈。只感覺徐清凡的懷中是那麼的溫暖，這種溫暖又快速的充斥進入了她的心中。卻是讓她一瞬間將所有的心防放下，有種倦鳥歸巢的感覺。心情前所未有的松弛。

    一瞬間，徐清凡這些年對她的照顧，兩人之間的相處，紛紛涌上了婷兒心頭。

    “父親……”

    婷兒在心底輕聲喚道。

    卻是在這個時候，婷兒心中父親的形象與徐清凡的樣子重疊，讓婷兒分不清彼此。

    或者，在這些年中，徐清凡就是婷兒心中仿佛父親的存在吧？只是無論是徐清凡，還是婷兒，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徐清凡將婷兒看成了自己的責任，而婷兒則將徐清凡看作自己的目標，卻均是有意無意的忽略了這一點。

    話說回來。婷兒自有記憶以來，就從來沒有被她地父親乃至于任何親人擁抱過，似乎她在任何時候，都是默默的站在一角，觀察著眼前的雲起雲涌，潮起潮落，冷淡卻又寂寞，這次突然被徐清凡擁抱，卻是感覺。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擁抱，卻是那麼的令她安心。

    或者，在婷兒心底的某一個角落，一直期待著有這麼一個來自親人的擁抱，溫暖溫馨，可以驅散她心底的寒意吧？

    或者徐清凡這個突然而來的擁抱在其他人看來是那麼地不應該和唐突，徐清凡畢竟是婷兒的長輩，是婷兒的師傅，就這麼擁抱，似乎有些過分。包括剛剛被徐清凡擁入懷中的婷兒。也是這麼感覺。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股溫馨的感覺卻從突然從擁抱中的徐清凡和婷兒之間蔓延開來。

    徐清凡修仙有成，駐顏有術，此時的面貌就仿佛只是二十出頭一般，而婷兒也是如此。從外表來判斷，兩人的年紀卻是相差不大。但此時兩人的擁抱，卻是讓人絲毫無法聯想到情欲地方向，一切都是那麼的溫暖而自然。

    而一旁的張寧梅與白羽，眼神也是從驚駭慢慢的變成了會意且溫和，嘴角不由含笑。這溫馨的一個場景，卻也讓這兩人心中泛起了一絲暖意。

    在這股溫馨中，無論是徐清凡婷兒，還是在旁邊觀看的張寧梅與白羽，卻是全都沉溺在這股溫馨中。時間的流轉都變得緩慢了起來。

    “父親……”

    也不知徐清凡這個擁抱持續了多久，或者只是一瞬間。或者天空中已是日月變換。婷兒再次在心底輕輕的呼喚道，當年那抱膝看著族人父親被殺的小女孩，似乎在此刻終于找到了歸宿與安全感。

    在父親的形象與徐清凡地樣子漸漸的重合之後，卻是變得極為模糊，有些像她的父親，但卻又有些像徐清凡。

    但隨著時間推移，溫暖中時光緩緩流過，這個父親的形象又再次漸漸變得清晰。婷兒睜眼看去。徐清凡的面貌赫然映入婷兒那秋水般的眸中。

    突然間，婷兒有種要將這些年所有地壓抑委屈向著徐清凡全部傾述地沖動。

    但就在婷兒剛剛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徐清凡卻突然松開雙臂，後退一步，離開了婷兒的身邊。

    感覺到身周所環繞的溫暖突然褪去，婷兒心中微微一愣，再次睜開雙眼，抬頭開去，卻發現徐清凡已是在一步之遠，心中不由的涌起陣陣強烈的失落之感。時光似乎停頓了那麼一瞬間，似乎大家都在回味著之前那溫馨的一刻。

    最終，卻還是徐清凡打破了這時的沉靜。

    “婷兒，你知道嗎？其實當初我將你領養之後，本想著將你寄養在凡世間某處人家地。那時，我地實力根本無法保護的了你，卻又失手殺了你地父親，卻是不敢也不想就這麼時刻面對著你。而且，也覺得如果讓你在凡世中那麼平平淡淡的渡過一生挺好的，你知道我最終為什麼會改變主意嗎？”

    听到徐清凡突然而來的輕語，婷兒微微一愣，似乎片刻之後才明白了徐清凡話中的意思，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卻是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恐慌。

    注意到那一閃而過的恐慌，徐清凡明白婷兒的想法，剛剛經歷了那溫馨的一刻，婷兒十分害怕徐清凡會說什麼絕情的話語。

    徐清凡卻也沒解釋，只是繼續輕聲解釋道︰“當時，我本想將你寄養在寧梅祖父的家里，甚至當時我已經帶著你降落在那家門口，但是事到臨頭，我卻是突然改變主意了。”

    “我突然想到，你突然到了一個陌生人家里，如果受到委屈該怎麼辦？又該去那里傾述呢？舉目皆是無親無故之人，我將你送到那里，你的一生會不會像我第一次見你那樣，抱著雙膝默默的坐在一處角落中，用戒備冷漠，卻又向往探索的眼神觀察著眼前的一切？然後就這麼一直默默的觀察下去？一直到老死？”

    “還有，我在當時你的眼中，看到了你對我的仇恨，那種冷漠中所蘊含的仇恨，雖然當時你只是一個小女孩，但我卻依然心驚。但我又想，我殺了你的父親，雖然無意，但你恨我也是應該的，如果我將你寄養在一處普通人家里，你又該怎麼釋放心中的仇恨？是否會一生都生活在仇恨里？卻又因為生活在凡人家里而無力終身？”

    “再有，如果你活在凡人家里，那麼也就是說你也要一生都成為凡人，壽元不足百年，你是我在世間唯一的血親，我怎麼能忍心看著你一天天老死下去？”

    “當然，最重要的，當時，我的師傅死了，師兄也死了，在九華山更是沒有什麼朋友，唯有一個金清寒，也是因為彼此經常閉關修煉的原因，常年無法見得一面，在當時，我真的感覺非常孤獨，非常想要找一個人陪在我的身邊，陪著我在這寂寞的修仙之路上一直走下去，而就在那時，我身邊卻又多了一個你，我在世間唯一的血親，雖然原因不同，身上卻有著和我相似的寂寞，所以，我決定要將你一直帶在身邊，教你修仙，然後讓你就這麼一直陪我走下去。”

    徐清凡緩緩的述說著當時收婷兒為弟子時心中的想法，語氣並不怎麼深情，神色也不怎麼溺入，就是這麼緩緩的用平常的語氣一直說著，但在婷兒耳中，這些聲音卻是直穿靈魂，震撼了她的全身。

    這些年里，婷兒一直都是將徐清凡領養自己當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徐清凡本就應該領養她，她本就應該跟在徐清凡的身後，就是這麼簡單，卻是沒想過，徐清凡當時領養他，就是那麼簡單，卻是有著這麼多的心思。

    恍惚間，婷兒眼前景色變化，卻是回想起了當年那黑夜之下，苦修谷的所有人都覺得應該將她當作隱患拘禁終身，但徐清凡卻跪在了一眾苦修谷修士的身下爭求領養婷兒的場景。

    婷兒當時並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當年他的族人，他的父親，整日都帶著她跪拜那些魔神，但現在想起來，跟著徐清凡六十年，卻只見過徐清凡跪拜過兩次，一次是因為劉華祥的去世，一次是因為她……

    白魔珠改造過之後，婷兒已經失去了哭泣的能力，但這一刻，眼楮卻突然有種發酸的感覺。

    “叔叔……”

    婷兒輕聲喚道，但喚出聲之後，卻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徐清凡卻是突然灑然一笑，自嘲的說道︰“明明是你要閉關的日子，我卻不自覺的說了這麼多，這不是擾亂你的心境嗎？”

    婷兒微微的搖了搖頭。

    徐清凡卻似乎很擔心，又問道︰“你現在真的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婷兒的語氣卻是少有的堅定。

    “那麼開始閉關吧。如果不行也不要勉強，我們今後的路還長，還要一直走下去。”

    徐清凡手指婷兒的房間，笑著說道。

    婷兒微微點了點頭，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後轉身向著她閉關所用的房間走去。

    在屋門合上之前，婷兒那輕輕的聲音卻是突然傳出。

    “叔叔，我們會一直走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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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 第二十二章.突破（下）.

    看著婷兒房間的房門慢慢合上，徐清凡又在屋外布上了數層防御與隔絕的結界，以防出現什麼意外的情況會打擾到正在閉關的婷兒。

    轉過神來，卻發現張寧梅與白羽正默默的看著自己。而小碧，則在婷兒房門合上的一瞬間，就爬到了離婷兒房間最近處，似乎在默默的守候著婷兒再次出來。

    “師傅，就這樣讓婷兒師姐閉關，真的沒關系嗎？”雖然之前徐清凡與婷兒的那一幕讓張寧梅感到溫馨，但還是忍不住擔心的問道。

    徐清凡微微一笑，再次轉頭看向已經房門緊閉的婷兒的房間，似乎雙眼可以穿透結界與房間的牆壁，看到沒有打坐卻坐在床頭沉思發呆的婷兒。

    片刻之後，徐清凡終于轉過頭來，聲音悠遠，淡淡的說道︰“婷兒從小就生活在一個極為怪異的環境當中，父親和族人為了殺戮而忙碌著，又是親眼見證了我將她的父親殺死，再加上被魔珠改造過，這一切，造就了她這似乎很冷淡的性格。但你光注意到了她那晚的脆弱，和她的冷漠，卻沒有想過，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從小經歷這些直到長大，心性會變得多麼的堅強。如果是其他人，我或許不敢相信就這麼一番話就能解開她的心魔，但對于婷兒，已經足夠了，剛才的話，會讓她將這一切都想明白的。”

    張寧梅听到徐清凡這番話後，若有所思，片刻之後終于微微的點了點頭。

    只有白羽。對張寧梅和徐清凡突然而來的話語有些莫名其妙，片刻之後，卻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不由地跳了起來，大呼小叫道︰“師傅！！你說你殺了婷兒的父親！！”

    對于白羽的遲鈍，徐清凡和張寧梅無奈的對視一眼，不由的搖頭，卻是哭笑不得。

    最終，徐清凡卻也懶得再向白羽解釋一番他和婷兒之間的淵源恩怨。只是臉色又恢復了嚴肅，淡淡的說道︰“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我們開始講道吧。”

    說著，徐清凡就當先向著師徒三人往常講道听道時的位置緩步走去，而另一邊，張寧梅卻也含笑跟上。

    唯有白羽，站在原地，撓頭自語道︰“難道我听錯了？好像師傅剛才說了不止一次啊？”

    就這樣，徐清凡的生活又恢復成了往日地模樣，或者在院落中席地而坐。向張寧梅與白羽兩人講道，或者在自己的屋中靜坐探索天道，又或者與張寧梅一起看書討論下棋，當然，在與張寧梅下棋時，徐清凡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慘敗，唯一讓徐清凡值得欣慰的是，他的棋力也是漸漸的增長，張寧梅已經從讓他三子變成了讓二子。

    看書、授徒、下棋、飲茶。

    徐清凡的生活不能不說過的非常悠閑，有時候徐清凡也在想。或者這才是修仙者該有的生活。淡靜悠遠。

    只不過，有時徐清凡看不到婷兒在身邊之後，也會擔心婷兒的心魔，是否真地會像他之前所想的那般已經徹底根除，如果閉關之時，突然心魔入侵。那可就不是走火入魔那麼簡單了。

    只有在這時。徐清凡才發現，或者是因為對婷兒太過關心的緣故，他對自己的判斷卻是有一些患得患失了起來。

    而且徐清凡卻是突然發現，在這處院落中，他還真不習慣沒有婷兒的存在。仔細想想，似乎每一次閉關而出，或者下山游歷而歸的時候，婷兒似乎都是在門外或者門前。靜靜的等候著。似乎只要徐清凡出現在這處院落中，婷兒就會默默的跟在身後。卻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徐清凡閉關結束或者游歷歸來時，第一眼沒有見到婷兒的情況。

    想到這里，徐清凡不由猜想，難道在自己閉關或者下山游歷之時，婷兒就一直在這處院落中靜靜的守候著？

    就好象婷兒從來沒認真想過徐清凡為什麼收她為徒一般，徐清凡卻也是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點，彼此都將這些當成了理所當然地事情。

    而當某一天，某一方突然發現這理所當然的事情下所蘊含的更深涵義，心中的感動卻是更加深刻。

    此外，除了做這些事情之外，徐清凡這段時間還經常去前山一趟，有時也會幫李宇寒處理一些原本就應該是他處理的事情，卻是讓那些熟悉徐清凡作風之人大吃一驚，什麼時候這個“九華歷史上最能閉關最難見一面的執事長老”竟然也變得這麼勤快了？

    事實上，徐清凡這段時間去前山往往只是與張華陵見一面，然後就快速離開。

    徐清凡之所以這麼做，一是擔心正在修改秘法地張華陵，害怕某一天他會被秘法中所蘊含地邪氣所控制，所以會時不時去前山見張華陵一面，看看張華陵的情況。

    張華陵之所以會繼續修煉那些邪氣極盛的秘法，一是為了繼續延長壽元，等待著徐清凡的心性與聲望達到足夠取代他的地步，二也是要從秘法中想辦法克制心底已經隱藏潛伏著的邪性。

    到了後來，甚至在一些需要幫忙的地方，徐清凡還幫助張華陵一起完成一些秘法的實驗，既然無法阻止，徐清凡就只能盡力幫助張華陵不被秘法所害了。

    此外，徐清凡之所以見張華陵，還是要與張華陵一起分析他這次下山之後所遇到地種種情景與修仙界地情況。借助張華陵的見識，更好地看清現在修仙界的未來與九華山將來的應對。

    而無論是天煞之戰，還是清虛門之戰，都是讓張華陵滿是驚嘆，一是沒想到徐清凡竟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二是沒想到此時修仙界竟然混亂如此。

    而經過兩人的分析，卻是覺得這些年修仙界最大的兩件事，並不是“天煞”與“清虛門”之變，而是“冥”的漸漸活躍以及正道聯盟的出現。

    而這兩件事情，卻是讓徐清凡和張華陵隱隱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從種種跡象判斷，修仙界的歷次浩劫應該都是“冥”在一手操控，“冥”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可以暫且不論，但之前歷次浩劫“冥”都是不見蹤跡，隱藏在陰暗面，但唯獨這一次“冥”卻是從背後走上了前台，親手操控著浩劫的前奏，難道說這一次浩劫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此外，正道聯盟成立這麼大的事，卻是悄無聲息，且只是將正道中所有的大門派和各大宗師聯合了起來，卻是放棄了為數眾多的小門派以壯聲勢，又是為了什麼？難道正道聯盟也知道些什麼，卻是沒有信心可以保住那些小門派，卻只能放棄？

    隨著分析進行下去，徐清凡和張華陵卻是愈加的心驚。

    對于九華山是否也會被正道聯盟放棄，兩人倒是並不擔心，畢竟九華經過這些年的恢復，現在已有四十余名結丹期修士，雖然大部分都是才剛剛進入結丹期沒多少年的年輕一代弟子，但這般實力正道聯盟絕不會放棄，更何況正道聯盟之所以成立，也正是因為劉華祥當年送給紫真仙人的那封書信的緣故。之所以此時九華沒有接到正道聯盟的邀請，想來也是因為九華封山的緣故。

    但即使如此，想到正道聯盟與“冥”的種種行為，兩人還是有一種前途撲簌迷離，一片凶險之感。

    雖然時常與張華陵相見，但絕大部分時候，徐清凡卻還是呆在自己的洞府之中，靜靜的等待著婷兒閉關結束。

    這一次等待，就是整整三個月的時間。

    這一天，徐清凡正在向白羽與張寧梅講道，卻是突然微微一愣，向著婷兒的房間看去，隨著徐清凡轉頭間，一道磅礡的氣勢突然自婷兒的屋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