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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盜皇 作者︰誤道者 (連載中)

第十三卷 封印!來自深淵之門的嘆息! 第十三章 天賦之戰! (六)

    查理曼的膝蓋才剛剛抬起,身體卻一僵,隨後他雙手迅捷無倫的一抱頭,黑色的鬥氣彌漫體表,一只狂怒嘯叫的火球便在他的身體上炸裂,其中的巨大的力量將他推得離地拋起,遠遠落在石階上,將身下的石板撞得裂開了幾道裂紋。

    他還沒來得及站起,第二發火球很快飛至,這一次他提前了有了防備,低吼一聲,一拳擊出,鬥氣和火元素的激撞引發了一場小型颶風,將周圍的灰土和樹葉盤旋卷起,但是第三發火球接踵而至,這一次對著的目標並非是查理曼,而是那輛馬車,在火球的撞擊下,車輪碎裂成飛舞的木片和碎屑,馬車車廂也因此向一面側倒,躲藏在裡面的人包括昏迷中的少年也一起滾了出來。

    查理曼的那名親信頭腦很清醒,他立刻將車廂的暗格打開,將捆綁的嚴嚴實實的小女孩一把抱起,三步並做兩步向傳送門沖去,但是他才跑了兩步,卻又狼狽的滾了回來,身上也沾滿了灰土,又一枚火球直接在傳送門附近炸響,雖然對傳送門暫時沒有什麼影響,可確足以讓他無法靠近。

    親信心中恐懼,顧不得站起來,就那麼夾著小女孩連滾帶爬跑到了車廂背後,神色驚魂未定。

    小骨站在一座還算高大的民居上方,火元素的手掌上時而凝聚,時而升騰,在這個位置根本不虞對方能給自己造成威脅,而身為一名法師,他卻可以肆無忌憚的給對方製造麻煩和困擾,甚至生命的威脅。

    查理曼面容陰沉,他能夠感覺到這名站在高處的法師是在有意拖延自己的時間,因為只要他不動,那名法師也沒有任何攻擊的動作,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一旦展現逃離或者攻擊的意圖。那麼一定會遭受到對方的牽制。這令他地內心十分煩躁,周圍地人只會越聚越多,他逃跑的希望也只會越來越渺茫。

    傳送門雖然仍然在那裡光芒閃爍,但是誰也不知道那裡的魔法元素什麼時候會枯竭,什麼時候便失去了支撐它的力量了,如果單純只是魔法的襲擊,他還不放在眼裡,硬闖過去就行了,可問題在於。如果當火元素與他的軀體一起穿過純粹由氣元素構築的傳送門時,即使以他這個對魔法一知半解的人都知道,原本結構穩定的元素一旦發生紊亂,天知道將會發生什麼可怕地事情,或許自己最後連渣滓都不會剩下。

    所以要自己成功逃離,這名法師已經成為了最大的絆腳石。

    這些思考電光火石般在腦際閃過,最後只是在瞳孔裡浮現出一抹凌厲而複雜的光芒,如果有人能讀懂,就知道那是準備捨棄某種東西的決心。

    他突然大聲道:“過來。你把這兩個小孩送走,我來斷後!”

    查理曼的親信猶豫了一下,一咬牙,還是夾著小女孩跑出來,但是只跑到了一半,查理曼突然一把拽住他。道:“小心!”

    親信沒有絲毫懷疑。完完全全地任由查理曼拽住自己地後領。可是轉瞬間他就覺得不對了。他感覺小女孩從他手裡被一把奪去。隨後自己整個人被舉了起來。再被一股巨大地力量送上了天空。眼前陡然出現了一團熱烈無比火芒。烘熱地氣浪一下捂住了他地口鼻。他駭然張嘴。但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地慘叫。便被一股更為狂猛地爆炸聲給掩蓋了下去。散落開來地是難聞地氣味和焦黑地殘肢。

    查理曼嘿了一聲。咧嘴露出一抹詭笑。這片刻地拖延已經為他爭取到了足夠地時間。在爆炸聲響起地同時他也高高抬起了左腳。然後。重重落下。

    亞爾弗列得臉色一變。他記起了那天在廣場上地一幕。突然大喊道:“大家小心。那是……”

    “大地咆哮!”

    隨著查理曼腳掌踏地。一圈淡黃色地光波以他中心向四面八方擴散出去。距離最近地亞爾弗列得根本沒來及有所反應便被震暈了過去。在場所有地聖堂劍士只覺得一股難以言喻地力量順著腳底蔓延上來。似乎自己站在正在噴發地火山口上。無數地洶湧澎湃地熔岩在體內肆意噴流。骨骼。內臟。肌體似乎在一瞬間受到了巨大地衝擊。不但是他們。就是周圍地建築也開始了有限度地損毀。而一些矮小地房舍直接在這場災難中崩塌。

    遠遠望去。這座城市地某個角落中似乎被什麼天外落下地隕石擊中了。霎時騰起了漫天地煙塵。將視線也模糊了。

    一陣風吹來,卷走了些許灰塵。

    望著滿地躺倒的人,查理曼呼呼喘了幾口氣,原本黝黑紅潤的面龐居然有點泛白,似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他回頭看去,那名法師站立的建築也毫無懸念的崩塌了,想必此刻他應該被埋在下面了吧?即便不死也暫時沒有閒心來糾纏自己了。

    此時傳送門的光芒已經有些黯淡了,這就說它再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嘿嘿低笑了一聲,查理曼輕鬆走了幾步,抓起昏迷的少年甩在肩膀上,再一手將小女孩拿起小心夾在胳膊下,便往傳送門裡沖去,但是在距離傳送門還有幾步路的時候,他冷哼一聲,突然倒退了一步,兩道亮芒突然從眼前閃過,然後撲哧一聲沒入了地面。

    這兩把裝飾精美的鋒利短劍今天他是第二次見到了。

    查理曼猛然轉頭望去,臉頰上的肌肉明顯的抽搐了一下,黑寡婦站在了已成為瓦礫的廢墟之上。

    原本那只冰封大地魔法將黑寡婦出門的路完全堵死了,如果從府邸的後方走那勢必會繞上一段路,但那個時候所不定查理曼早就逃走了,不過這場有些莫名其妙的地震卻將廊道震塌,讓她得以在短時間內幸運的走出來,雖然她的拋掉了那雙對查理曼極有威脅的短劍,但此刻她手中拿著一隻卷軸,從上面幾乎抑制不住的土系元素波動來看,看得出,這個卷軸中所蘊藏的魔法威力比之前那個魔法更大,範圍也更廣。

    對方絲毫不顧自己的話語劫走了那名少年,並且還殺死了自己最為忠誠的隨身騎士,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對方輕易離開,但是她聲音挺起了卻很平靜:“查理曼副會長,你在我的府邸中肆無忌憚地殺人,是否要給我一個交代呢?嗯?”

    平靜至冷酷的聲音鑽入耳朵,這其中所蘊含的殺意誰都聽得出,查理曼頭上開始冒出冷汗,他兩隻手都抱著人,而且自身體力消耗了很多,在這個距離內,他根本無法威脅到對方,於是乾笑了一聲,道:“夫人,您聽我說……”

    “沒什麼好說的!”黑寡婦的聲音陡然轉厲,她幽藍的眸子裡透出濃濃敵意:“就算是我現在放過了你,可你既然已經傷害了這麼多的神職者,就算是落到了他們的手中結局也不會兩樣,所以我也絕對不讓你這麼輕易走脫,”她冷哼了一聲,譏嘲道:“不過……如果您願意主動走入教廷的罪殿,那麼我也不會來阻攔您的。”

    查理曼面容僵住了,眼珠在不停轉動,似乎在籌謀著什麼脫身的辦法。

    黑寡婦絲毫不急,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換做比查理曼等級還要高的人站在這裡也沒什麼辦法可想了,她只要輕輕動一動手,手中的這個魔岩堅刺便會發動,哪怕是對方的身上的鬥氣壁壘再強大也無法堅持到這個以時效長久著稱的土系魔法結束,而且,時間拖延的越久,對自己也越有利,她相信,教廷絕對不會只派這幾個人來,肯定還會有高手繼續趕來。

    查理曼突然長長歎息了一聲,像放棄了什麼似的說道:“好吧,看來我沒有選擇了。”

    黑寡婦眉毛也不禁皺起,她並沒有想到查理曼居然會主動放棄,事實上這兩條路任何一條他都是必死無疑的,她本以為這個形似凶獸的男子會拼死一搏,這個結局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以至於她的怔了怔,在想對方似乎有什麼陰謀。

    只是這瞬間的心靈疏忽,查理曼眼芒一閃,似乎發出了什麼暗號,一隻風鷹突然從天空劃過,俯衝而下猛然啄食在卷軸上並以極快的速度掠過,黑寡婦猝不及防,手中的卷軸被一下叼走,連帶自身也踉蹌了一步。

    風鷹在天空上盤旋了一圈,發出一聲長嘯,然後穩穩落在了查理曼的肩頭。

    查理曼拿過了那張卷軸,在手裡掂了掂,然後發出哈哈大笑,這下再也沒人可以阻攔自己了!

    他不再理會黑寡婦,繼續向傳送門走去,可是他的腳步才向邁出一步,身後卻傳來一個沉穩有力的聲音,道:“查理曼副會長,您就這麼走了麼?”

    聽到這個有些耳熟的聲音,查理曼渾身一顫,感覺頭頂似乎有一盆涼水潑了下來,連手腳都僵住了,他慢慢轉過身,露出凝重驚疑的神色。

    一個人影在還未散盡的煙塵中步出,然後慢慢走到了兩個人的面前站定。

    黑寡婦看了這個人一眼,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蘭蒂斯頓主教!”

    ……
第十三卷 封印!來自深淵之門的歎息! 第十四章 天賦之戰! (七)

    飄舞的煙塵遊蕩四周,景物在清晰與模糊之中來回變換。

    一身主教法袍的羅瀾對滿地的聖堂劍士視線若未見,用犀利的眼神直視站在傳送門前的查理曼。

    查理曼的眼神閃爍不定,他將昏迷的少年和小女孩丟下來了,神情前所未有的慎重,漸漸的,他臉上浮起那種野獸被逼到絕路上的獰厲,他現在面對一名光明主教,而且還是一名威名赫赫的屠龍者,這使得他身體中的神經不由自主的繃緊了。

    “蘭蒂斯頓!你也是來阻止我的麼?”這幾個字是從牙縫里擠出來,查理曼黝黑的臉龐幾乎變了形狀,滿是灰土的鬍茬也在抖動。

    羅瀾一挑眉毛,似乎很隨意地說道:“差不多吧,你想離開好像並不太容易。”

    查理曼慢慢咧開了嘴,然後怪異的一笑,將手中那張剛剛奪到手卷軸拿到胸口,對著羅瀾厲吼道:“那麼,你也去死吧!”

    站在一旁黑寡婦面色大變,急切中只來得及喊了聲:“快躲!”她顧不得再觀察去路,一轉身,飛快的從原地逃離。

    查理曼猛的將手中的卷軸撕開,一股土系魔法元素的波動爭先恐後的從那張薄薄的羊皮卷中逃逸出來,霎時間就在空氣中引發了一場咆哮般的激顫。

    周圍的震盪只是持續了短短時間,隨後那些游離在外地土元素迅速凝結起來。地面上石板拱起,建築坍塌。像是什麼東西即將破土而出,隨後一截截猶如長滿荊棘的粗大岩石尖刺從地底轟然破出地表,以一種瘋狂肆意地姿態衝擊著地面上的一切物體。

    無論是岩石還是植物。凡是捲入這個魔法範圍之內的都被攪碎,撞毀。

    在這種魔法地攻擊下,本不應該有任何東西可以完整存在。但是此刻一團光亮赫然出現在了那其中,高達數十米的魔法岩柱居然無論怎麼如何也無法穿透那層光亮。

    查理曼並不指望這個魔法能毀滅對方。儘管這是一張威力不弱地魔法卷軸。但他卻並不是魔法師。這里面封存地魔法僅僅只能發揮出不足原本三分之一地威力。他只是想拖延一點時間好逃離這里。

    但是他挪了一步便站住了。不是他不想走。而是感覺到有一雙銳利目光正透過重重灰霧透過緊緊盯著自己。雖然雙方差開數十米之遠。無論如何也是無法攻擊到自己了。可他卻仿佛覺得羅瀾仿佛能夠隨時出現在自己面前。在理智和感覺中糾纏了一會兒。望著仍然光芒流轉地傳送門。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直覺。

    既然無法逃避。那還不如在這里趁著自己還佔據主動地情況下尋找機會殺死對方!心中下既然定了決心。查理曼便拋棄了一切顧慮。心中只剩下了擊倒羅瀾這唯一目標。目光也漸漸露出了斬劍一般地精芒。

    他死死看著前方。黑色鬥氣漸漸凝聚在拳頭上。隔著很遠便可以感覺到里面地狂暴和破壞力。神職者地防護能力無疑是一流地。但與此同時。在沒有防護地情形下。他們地身體也是無比脆弱地。

    如果沒有猜錯地話。那道光芒應該是光明結界一類地護盾。但是再長地防護魔法也有結束地時候。在這個魔法將護盾能量消耗殆盡地時候。便是自己出手地最佳時刻了。

    隨著這個如同自然神威一般地魔法漸漸進入尾聲。那股光芒也在逐漸黯淡下去。似乎隨時可能忍受不住而潰滅。

    查理曼兇狠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里,渾身上下的肌肉和神經高度處在隨時可能爆發的狀態中,肉眼可以看見一根根的青筋和血管暴突在皮表上,他呼吸急促,背脊拱起,腿膝彎曲,呈現出一種即將沖奔的姿態,漲紅的臉色仿佛如同一頭勃然發怒的地獄火牛。

    終於,那討厭的光芒漸漸消失了,查理曼眼底有一絲殺機閃過,集起全身的力量一聲不吭朝著那里沖了出去,由於用力過猛,也過於集中,以至於地上的磚石被他一路踩裂,沙礫上下跳動,一股蠻橫殘酷的凶獰氣勢瞬間彌漫而出,龐大身軀裹著一團黑色光芒在隆隆聲中往煙塵中的模糊人影直直撞去。

    幾乎就在了光明護盾結束的同時,查理曼的身影一下就出現在了羅瀾面前,這其中對時機的把握和對衝刺速度的控制準確無比,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這個時候羅瀾確實無法在施展任何防禦法術了,他往旁側走了一步,閃避查理曼這來自正面的狂猛衝擊,但查理曼眼中卻流露出一絲狡詐,想像中他撲空的情形並未發生,他猛然一腳撐向了地面,身形頓時剎住,隨後粗壯的身軀居然無比靈活的一轉,手一伸,一把便牢牢抓住了羅瀾的肩頭。

    剛才那一切聲勢不過是查理曼營造出來的假像,目的便是為了與羅瀾貼身近戰,現在計謀得逞,他心中不由狂喜,一名神職者在近戰中戰力可想而知,他低吼一聲,閃著黑色鬥氣的拳頭一下便轟向羅瀾的頭部,空氣中甚至爆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響。

    羅瀾表情冷靜無比,左手的兩根手指上無聲無息閃爍出一道金色的光芒,一抬手,同樣往查理曼的喉嚨刺來,那其中高度凝聚光明元素已經達到了一種近乎於堅銳金屬的程度,甚至更為銳利,更為可怖,而且那奇快無比的速度也令查理曼大吃一驚。

    他悶聲一哼,顧不得在去扣住羅瀾,手臂往上一抬,然而使他震驚地是。那金色的亮芒居然直接破開了鬥氣地防禦,在手臂堅實的肌肉上刺出了兩個血洞。與此同時,羅瀾頭部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偏,便避開了那氣勢懾人地一拳。

    查理曼臉上浮現出一抹獰厲。突然起身一腳,飆起一陣勁風,膝蓋粗野無比的朝著羅瀾的腰際頂撞過去。

    羅瀾冷哼一聲。單手迅即無論地下劈,手掌際的邊緣閃爍出銳利地光芒。一下便破開那道黑色鬥氣,切入了查理曼腿部的肌肉中,頓時在皮膚表面上來開了一條傷口,旺盛的生命力推動著新鮮的血液噴湧了出來。

    然而查理曼非但沒有躲閃,反而怒吼了一聲,速度和力量再次提升,絲毫不理會腿上的傷勢,好像要用自己全身的力氣將羅瀾頂碎。

    光芒流轉,羅瀾手掌上的光刃迅速轉化為一團形似護盾的光團擋在那里,在黑色鬥氣結結實實的對撞中爆發出了一聲轟然巨響。由於查理曼使用的力量由於過於巨大。過於狂猛,導致在撞擊時兩個人一起雙腳離地拋起。撞向了旁側一堵還未倒塌的牆壁。

    在空中橫移過程中,羅瀾地目光抽出另一隻手張開五指往查理曼地臉上按來。查理曼悚然一驚,他感覺到這里面蘊藏著一股即將噴發出來的龐大力量,悶哼一聲,頭顱死命往後仰去,感覺眼前先是閃過一道刺目光亮,隨後一股巨大地聲浪便在耳畔爆炸了。

    “轟!”

    兩個人影自空中彈開,羅瀾直直撞上了那堵牆壁,發出一聲悶響,而查理曼則整個人飛出去了十數米遠,撞碎了一棟搖搖欲墜的房舍,在瓦礫廢墟中掀起了一陣煙塵。

    查理曼幾乎在倒地的同時就跳了起來,他一把撤掉了上身已經破爛的衣物,露出了堅實如花崗岩的肌肉,除了之前被羅瀾切開的創口外,身上其他地方依舊毫無損傷。剛往前走了一步,眼角一瞥,似乎注意到了什麼,隨後彎下腰,從廢墟中拿起了一把鐵錘,在手中揮舞了一下,哈哈大笑了一聲。

    羅瀾也從原地緩緩站起,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一隻手伸了出來,在傷口上一觸摸,一道柔和的光芒閃爍過後,他又若無其事的站穩身體,看得查理曼眼角一陣急跳,心中泛起一股寒意。

    羅瀾將兜帽掀開,露出了頭臉,他正了正自己的領口,淡淡道:“查理曼閣下,如果你只有這些本領,那未免就太讓我失望了。”

    查理曼一怔,臉色陰了下來,嘿嘿冷笑道:“蘭蒂斯頓主教,這話你未免說得太早了,剛才的較量你也未必佔據絕對上風吧?”

    羅瀾搖了搖頭,道:“查理曼閣下雖然對鬥氣的掌握達到了十三級以上,但你所具備的鬥氣本質卻是力量型的,威力的確十分巨大,而且你捨棄了技巧和速度,用絕對的力量的和撞擊力去打擊敵人,壓垮敵人,所有被你攻擊到的人會如同被重武器敲擊過一樣,骨骼碎裂,甚至內臟破裂,一般人在你面前的確是無能為力,哪怕是級別稍低的聖騎士也只有退避一途,但是……”

    羅瀾嘴角牽了牽:“你也應該看到了,單純的力量攻擊是無法擊敗我的,無論你的肢體對我產生多麼巨大的力量和打擊力,但在我光明治癒術下,一切都是形同虛設。”

    查理曼瞳孔一縮,道:“你想說什麼?”

    羅瀾微微一笑,道:“再這麼打下去只是浪費時間,我感興趣的,”他的聲音突然壓低,沉聲道:“只是你身上的秘密。”

    查理曼認真看了羅瀾一眼,他眼睛漸漸眯了起來,隨後咧開嘴,嘿嘿低笑了起來,到了最後,他甚至抱起頭仰天大笑,隨後笑聲驟然一停,他緩緩垂下頭,沉聲道:“這可是你自尋死路!”

    他緩緩伸出手指,居然直接插入了自己右眼眶中,然後挖出了一隻金屬眼球,在手心里咔吧一聲捏碎,一仰脖,將里面流出來如同鮮血一樣紅色的液體吞噬了下去,不一會兒,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隱隱約約中似乎膨脹了一大圈,當他再次抬起頭時,雙目已是一片血紅,他獰笑道:“現在,就讓你看看神裔之族的真正實力。”

    ……
第十三卷 封印!來自深淵之門的歎息! 第十五章 天賦之戰! (八)

    查理曼仰天吸了口氣,似乎是在享受身體裏的某種變化,他重重一捏拳頭,極有氣勢的往前踏出了一步,地面隨之一震,他滿意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這是自己所攜帶的唯一一瓶迷途之血,可以在短時間內將鬥氣等級提升一至二級,雖然為了這瓶血液他曾經付出很大代價,不過不要緊,等把這兩個孩子送到安格斯蓋爾那裏,就將會獲得更豐厚的補償,這是值得的。

    羅瀾饒有興趣地看了他一眼,道:“嗯?還是鬥氣麼?似乎提升了一點?”

    在他的感知下,查理曼身體裏的情形原本是巨細無遺的呈現眼前的,但是隨著那黑色的鬥氣越來越越深,越來越濃郁,他的視界裏似乎被蒙上了一層迷霧,並很快凝聚起來,像厚厚的灰土一般將他的感知擋在了外面。

    查理曼獰笑了一聲,道:“我承認和你們這些教廷的傢伙打起來很麻煩,但現在在我絕強的力量之下,只要一拳便能打碎你全身的骨頭,到了那個時候,你是否能夠再用治癒自己。”

    羅瀾歎了一口氣,搖頭道:“我說過,沒用的。”

    從察覺到的那些資訊上來判斷,查理曼身上不僅僅只是鬥氣加強了,而且身體各個部位是肌肉力量也提高了不少,神經反應或許也變得更為敏銳。

    但是兩名強者的交戰,不僅僅是比拼的武技,意志,精神,還涉及到了心理,戰術,經驗等多個層面。僅僅只是鬥氣的提高,不過是加大了某一方面的優勢,而且這一切基礎仍然建立在他原先的肌體上,縱然有所提高也是有限的很,還遠遠未到扭轉局面的,左右勝負地程度。

    羅瀾暗中判斷。查理曼應該不會做無用的舉動,這裏面或許還有著某種他不知道的隱秘變化,所以他的內心並未放鬆。反而升起了一絲警惕,這時,他神色一凝,縱身跳躍了起來,一隻鐵錘正橫過十多米空間,向他兇猛的飛來,那上面所發出沉悶而低沉的呼嘯聲,顯示著所攜帶的力量異常驚人。

    力量型地劍士鬥氣如石塊般凝練。如金屬般堅硬,哪怕赤手空拳。只憑藉他們的鬥氣也能對抗敵人手中的兵刃,因此他們很少使用武器,但是正因為如此,任何分量沉重地武器到了他們也能發揮出無比巨大的威力。

    然而羅瀾才躍起身體,卻突然感覺眼前的光線一黯,隨後那巨大的鐵錘便仿佛籠罩住了所能目及的一切。

    這一擊的目的並非是為了攻擊羅瀾,而是為了遮蔽他的視線!

    鐵錘地飛行的角度正好處在羅瀾雙眉地高度,這會令他的視野在某個時段中被檔住,這一線時間雖然很短暫,但是對於查理曼說。這已經足夠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了。

    幾乎在鐵錘出手的同時他便起步疾奔。一團渾身充斥著黑色光芒的人影在廢墟中筆直的穿過,周圍的建築不斷有散碎的石塊在他的腳步動作中震落。便是他的身後,也拉出了一道揚起地煙塵

    磚石飛濺。地面上的石板被查理曼一腳踏碎,暴虐的黑色鬥氣如瘋狂般舞動在他地四周,一切東西在這漆黑的色澤地面前似乎都不堪一擊,他高舉拳頭,然後信心十足的一拳砸落。

    羅瀾此時已經落到了地面,他沒有退,而是向前跨了一步,一下貼近了查理曼,手中的刃芒自下而上急速刺向對方的心臟部位。

    查理曼沒有想到對方會做出這一看似兩敗俱傷的舉動,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防守住那古怪的光刃,如果攻擊不變,自己很可能被一掌刺穿心臟,他可沒有對方那高明的治癒手段,大驚下顧不得繼續攻擊,怒吼一聲,身上的鬥氣如爆炸般向外一撐。

    在這極近的距離內,這股鬥氣仿佛一堵金屬製成的牆壁向羅瀾推擠過來,他冷笑一聲,抽手,點地,凌空翻滾了出去,這一系列的動都在瞬間完成,極快無倫的閃動甚至拉出了一溜光影。

    查理曼看著空中的人影,他先是一怔,隨後露出一絲獰笑,急急彎腰一把拾起鐵錘,雙腳一蹬,整個人高高躍起,舉起鐵錘對著羅瀾拼命砸去。

    對方在空中避無可避,這樣的情況正是他夢寐以求的,這彙聚了全身氣勢和力量的一擊絕對能將對方砸爛,他無比專注的精神一下使得氣勢攀上巔峰,鬥氣居然發出了奇怪的響聲。

    羅瀾身在空中,看著那龐大的身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的左手一把握住右手手腕,手掌攤開對著查理曼的頭顱,手心裏突然爆發出一團亮芒,並且越來越亮,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噴發出來一般。

    查理曼臉色一變,連忙棄錘抱頭,整個人在罵聲中縮成了一團。

    “轟!”

    查理曼只覺得一股力量在自己身上爆炸了,硬生生被彈回了地面,還未來得及站穩,人影一閃,羅瀾已經到了他身後,一道閃爍的鋒芒霎時撕開空氣的束縛,往他的後頸切來,絲絲的寒意在脊背上冒出,查理曼怒罵了一句,向前翻滾了出去。

    在羅瀾第二次切下的時候,查理曼總算找到了平衡,雙臂交叉一架,保護住了頭臉,任由對方的攻擊落在自己身上,光明元素和鬥氣的交擊居然發出金屬碰撞時才能產生的聲音,但是這一次,查理曼的防禦能力似乎被剛才提高了不少,光刃只是他在堅實的肌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痕,羅瀾的攻勢不由微微一滯。

    這短暫的空隙使得查理曼終於贏得了喘息的機會,從胸膛裏擠出一聲咆哮,起身,舉拳,朝著近在咫尺的羅瀾重揮出一拳,那狂猛的勁風甚至刮得羅瀾頭髮往後飛舞。

    羅瀾看著那隻拳頭在自己眼前越放越大,眼中有嘲弄的神色一閃而過。腳下一點,人影閃動中,居然又一次不可思議地來到了查理曼的身後,手中地光芒一閃而過,手掌斜斜刺下,直接破開那層因把重點完全放在攻擊上因而薄弱的鬥氣。手指前端霎時撕裂肌肉,並一路往心臟所在的部位凌厲無比地鑽去。

    而此時查理曼的一拳砸空,不由往前踉蹌了一下。感受到背後傳來的疼痛,他驚懼之下低吼了一聲,渾身肌肉猛然一緊,羅瀾的手掌頓時覺得被堅硬肌肉夾住了,再也難以前進一絲半點,看著查理曼似乎正要借助轉身地力量扭折他的手,不由冷笑一聲,手上陡然閃過一道光芒。

    “光明衝擊!”

    一聲爆炸似的劇震。查理曼整個人橫空飛了出去十餘米,一頭將對面另一側地石牆撞塌。一股股塵土被掀起到半空,再稀裏嘩啦散落下來。

    嘴角帶著一絲血跡的查理曼很快從廢墟中站了起來,剛才飛出去的力量絕大部分是他自己使出的,儘管躲開了這致命一擊,但此刻他的樣子看起來頗為狼狽,雖然他的戰鬥力並未因此減弱多少,但看向羅瀾的目光卻多了一絲驚駭,因為剛才如果對方執意要殺死自己的話,似乎並不是不能做到地。

    他語聲低沉道:“蘭蒂斯頓主教,你錯過了一次殺我的機會。我為你感到惋惜。”

    羅瀾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一笑,道:“沒什麼。對於一個註定會敗在我手中地人,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查理曼一怔。儘管知道對方的實力確實在自己之上,但如果他專注防守,以鬥氣壁壘的防禦力對方也是拿自己無可奈害的,所以聽了之後仰天一陣狂笑,道:“蘭蒂斯頓主教,剛才這種機會絕對不會出現第二次了。”

    羅瀾搖了搖頭,深沉一笑道:“你應該知道,兩個如我們這樣到達十二級以上的人,彼此之間的實力差距並不會太多,所以不可能有絕對壓制對方的這一種情況出現,決定戰鬥的勝負無非是經驗的積累,戰術地運用,以及優勢發揮這三個條件……”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查理曼,沉聲道:“如果拿我們兩個人優勢比較,我地速度遠遠超過你,哪怕你的力量再強,無法擊中我,也就無法對我造成傷害,說到底,查理曼先生您只是一個純粹地力量型劍士,哪怕修煉到十五級上位,只要我在戰鬥中不犯錯,你始終是無法擊敗我的,我們地勝負,其實早在一開始就註定了。”

    查理曼心中一凜,他知道羅瀾說得是事實,到了他們這種等級,只要對方不是遇到意外,自身出錯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他不由自主向傳送門那裏瞥了一眼,嘿了一聲,道:“但如果我專注於防守,你也一樣拿我無可奈何。”

    “不錯!”羅瀾笑了笑,道:“劍士的鬥氣壁壘我的確無法攻破,這也是你的優勢,但是你忘了一點,你的一身實力雖然看起來增強了不少,可我敢斷言,這樣的狀況持續不了久,我只需要慢慢觀察你的動作和破綻,消磨時間,和你保持一定距離,你就必敗無疑。”

    頓了頓,他伸出兩根手指,道:“經驗,戰術,優勢,這三點,我已經在戰術和優勢這兩個上壓倒了你,你覺得你還有戰勝的希望麼?”

    查理曼眼角抽搐了一下,他向後退了一步,發出了低沉的笑聲,“你說得不錯,但是你忘了一點,我的優勢可不是你所說的只有那麼一點,至於戰術我也並非是毫無辦法,那就是……”

    “哦?”羅瀾微覺意外,看著對方自信的模樣,看來的確有什麼他意想不到的方法。

    查理曼古怪的一笑,他突然一轉身,頭也不回地朝傳送門的方向沖去,心裏大吼道:

    “逃!”

    ……
第十三卷 封印!來自深淵之門的歎息! 第十六章 天賦之戰! (九)

     查理曼在跑,在疾沖,黑色鬥氣裹住了渾身上下,整個人只能透過層那濃郁如墨的光芒看到里面那淡淡的虛影。

     既然對方需要與自己保持距離,那就是承認在近戰中無法克制自己,那麼自己根本無需與他纏鬥,直接逃跑就可以了,即便完全處於防守狀態,鬥氣壁壘足以堅持到自己到達傳送門前,至於接下來又如何讓對方不干擾自己傳過傳送門,他心里已經有了定計,準備賭一把。

     而且現在沒有魔法師和其他人的干擾,他事實上只需要抵擋住來自身後的威脅就可以了,其實他早就可以這麼做了,但是拖到現在才想起來,這並不是他被怒火沖昏了頭腦,而是因為有一股無法說清的情緒的一直縈繞在心頭,潛意識的糾纏著他,試圖去搞清楚這里面的原委。

     開始他一味的專注於戰鬥,一心想擊倒對方,以為只是因為痛恨對方阻攔自己,打亂自己的計畫因為產生了殺心,仔細一思考,又覺得這毫無理由,因為無論什麼事情應該也比不上籌謀了這麼久的計畫重要。

     現在在逃跑中他的頭腦反而越來越清晰了,也終於知道了內心深處那是什麼感覺了。

     那存在於他的心中的是不安,是害怕,是驚懼。

     正是在蘭蒂斯頓出現並與自己戰鬥的時候,這些情緒才如毒蛇一樣出現在了心理,然而這一切的源頭卻並非是來自羅瀾所說得那些話,固然蘭蒂斯頓的那些戰術是正確地。按照這個戰術思維,是可以最終擊敗自己的,但是戰術畢竟只是戰術,具體的戰鬥。細節,乃至意外的變化都可以成為左右最終戰局地因素,他自身就有很多隱藏在暗地里的秘密沒有使用出來,所以那是一些其他的,他看不透的,難以捉摸的東西。

     很明顯能感覺出蘭蒂斯頓與他戰鬥至今明顯能感覺出沒有傾盡全力,而且無論從言語還是感覺上都透露出對自己身體里秘密的渴望,不是期待戰鬥和對手的渴望,而是類似一種食物的渴望。

     也正是因為這使得查理曼心存警惕,天賦神技並不是不想用。而是不敢用,在這從內心深處泛起的恐慌面前,他又一次選擇相信直覺。

     既然無法面對,那就只好逃避了。

     從某些方面來說,查理曼並非是那種沒有頭腦,一味蠻幹的人,特別是當他還沒有享受到貴族般地生活之前他還不想過早的終結生命。

     在鬥氣光芒拉出一道如漆黑光帶中。查理曼直直沖向了傳送門。

     羅瀾轉身看著他的舉動,他眼角的目光朝廢墟處斜斜瞥了一眼,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站在原地沒有動。在逐漸就要到達傳送門跟前時,查理曼貼地翻滾了一下,隨後猛地抄起地上的兩兄妹,往前一竄,眼看就要進那流溢的光芒中,哪知他猛地剎住腳步,然後向旁側滾了過去,兩兄妹也被他重新拋飛了出去,他抬起頭,眼睛里閃爍出駭人的凶光。死死盯著不遠處站立著的俏麗身影。

     一團閃爍地光芒轟擊在了傳送門前。那並非是什麼含有攻擊性的魔法,而是一個相當廉價的泥沼術。只是所囊括的範圍看起來有點大,只是片刻就便通向傳送門前十餘米之內的土地全部變成了一片噬人的沼澤。

     黑寡婦剛才一直躲藏在廢墟的角落中。雖然蘭蒂斯頓主教是傳說中的屠龍者,但是查理曼的恐怖她已經見識到了,簡簡單單的一腳就將上百名聖堂劍士全部震暈了過去,這是何等驚人地實力,有時候,傳說畢竟只是傳說,在殘酷地現實面前,一切幻想都成了泡沫。

     只是之後的發展卻出乎她地預料之外,他完全沒有想到看起來強悍無比的查理曼居然在蘭蒂斯頓主教面前束手束腳,看上去根本無法發揮出應有地實力,最後的結局更是讓她大感意外,查理曼……逃跑?

     這似乎不可能上演的一幕讓黑寡婦覺得機會來了,她是一個善於投機的女人,每每能在關鍵時刻找到他人需要的協助的那一點,而此刻看得出來,查理曼已經徹底輸了,淪落要逃跑的地步,這個時候如果上去阻攔,那麼一定會得到蘭蒂斯頓主教的友誼。

     可是,面對一個窮途末路的敵人,如果很直接沖上去,那只會遭到對方不顧一切地反噬,這顯然不是她這種頭腦精明的女人會做得事情

     所以她沒有用任何攻擊性的魔法,也沒有主動跑上招惹對方,她很明白,這個時候,只需要稍稍拖延一下查理曼的腳步和動作就可以了,所以,她只是釋放了一個泥沼術,如她所做的事情一樣,這一次,仍然是切中要害,令查理曼錯過了最佳的逃遁時機。

     不過她之所以敢這麼做,那是因為她有把握對方不會在逃亡的希望消失前來顧忌自己。

     查理曼猛的跳了起來,他盯著黑寡婦,眼睛深處不斷有怒火在燃燒,那血紅色的光芒在眼底滾動,似乎隨時可能擠破眼球,再噴湧而出。

     這個女人已經敗壞了他多次好事,現在又沖出來阻止自己,心底有個瘋狂的聲音告訴他要殺死這個女人,但最終他只是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似乎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黑寡婦剛才的感覺就如同被一隻魔獸緊盯著,此刻才鬆了一口氣,罩在面紗後面的臉龐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她又一次把賭對了,對方絕對不敢在逃亡的時候還有餘暇來找自己麻煩,可是她目光一轉,卻又臉色一變。

     羅瀾遠遠地站在原地沒有過來。他用戲謔的目光看著這里,好似根本不怕查理曼就此脫身,也好像早就料到會有人跳出來阻止。

     查理曼也看到了這個情況,他微微一怔。原先準備再做一次逃亡的努力,因為後面有羅瀾在追,他不得不逃,可是現在既然後者沒有追過來,而且還是一幅旁觀者地樣子,那麼他自己要走,剩下唯一可能阻止自己的人就只有黑寡婦了。

     他的腳才向前邁出去了一步,又緩緩收了回來,然後轉過身,重新面對著這個工於心計的女人。臉上,漸漸浮出獰笑。

     黑寡婦不禁有些慌亂了,看著查理曼在一步步向自己走近,她又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一卷軸,然後一把撕開,一道晶瑩地冰箭射向了查理曼,可是他身上的黑色鬥氣仿佛很不耐的聳動了一下獰惡的身軀。冰箭便仿佛撞上了一座火山般連破碎的過程都沒有看見,便直接消散在了空氣中。

     黑寡婦繼續退,雖然驚惶。在查理曼的威壓下手也有些顫抖,但是看起來好像攜帶了為數眾多的卷軸,當她又撕開了一張時,無數的弧形風刃狂呼嘯叫著沖向了查理曼。

     大多數的風刃在鬥氣壁壘上毫無懸念的彈開,但是它們並沒有消散,而是繼續向其他地方飛去,有幾只甚至接近了傳送門……

     “轟!”

     風刃在空中被擊潰為最基本地氣元素。

     查理曼擊出的拳頭緩緩收了回來,他低低冷笑一聲,似乎在恥笑黑寡婦的把戲。

     黑寡婦臉色一白,她實際的目的是想將這些風刃送到傳送門的附近。好讓氣元素互相干擾。造成傳送門的短時間內地不穩,這樣查理曼就沒有心思來追殺自己了。沒想到這個看似魯莽粗野的人居然同樣心機深沉。

     黑寡婦美目閃動,向四處打量。一邊謹慎地退著,一邊尋思著脫身之計,嘴里道:“查理曼先生,我和你並沒有仇恨,如果你現在走,我不會阻止你的。”

     查理曼嘿然一笑,向前走了一步,齜牙道:“只有殺了你,我才會徹底放心。”

     黑寡婦四顧眼神在瞟到查理曼身後時候卻微不可察地一亮,她繼續不動聲色地說著話,手里卻拿出了一塊藍色的晶石,然後“啪”的一聲捏碎,一團藍色的光暈頓時將她的身體裹到了其中。

     “水晶凝壁麼?”查理曼不屑的哼了一聲,這種魔法護壁最多只能防禦魔法進攻,對於自己的鬥氣根本就如玻璃一般脆弱,他往前跨了一大步,與這個女人的距離被拉近了。

     或許是黑寡婦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她惶恐地退著,手忙腳亂的從空間戒指里繼續取出什麼東西,只是似乎因為慌亂,一隻魔晶石摔在了地上砸得粉碎。

     查理曼瞥了一眼就不再理會了,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光明治癒術罷了,對自己構不成任何威脅。

     此刻他地心神一小半在黑寡婦身上,而另一大半則在側後地羅瀾身上,還有一縷牽掛著側後的傳送門,所以他走得不快,就是為了防備羅瀾沖過來,可是現在看起來羅瀾似乎並沒有這個意思,他臉上地獰笑越來越扭曲了,他要親手把這個壞了自己幾次好事的女人撕成碎片。

     但當他又跨出了一步地時候,卻突然覺得腰際傳來一陣劇痛,有什麼東西鑽到了自己的身體里,那冰涼寒透的感覺似乎連脊髓都被凍結了,嘴里不禁發出了一聲如同負傷野獸般混合著痛苦和憤怒的吼叫。

     他猛然回頭一看,看到了那張少年驚懼恐慌的眼神,有些稚嫩的臉頰上淌滿了汗珠,而後者的手,正牢牢握著那把黑寡婦先前投在地上的匕首,並深深刺入了自己的後腰中。

     少年原本處在了昏迷中,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陣柔和的光芒從身體上撫過,原本就沒有受什麼傷的他立刻就醒了過來,隨後他就聽到了黑寡婦與查理曼的對話,還有沒徹底清醒他想也沒想多想,一股熱血湧上胸膛,順手一把拔起一把匕首便衝動地刺向了查理曼。

     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居然真的能刺中這個可怕如魔獸般的男子,而且不但刺中了,還穿透了那層看似堅不可摧的鬥氣壁壘,大半的匕首前端都深入了肌肉中,鮮血順著血槽在泊泊流淌而出。

     “你!我要把你……”

     查理曼頭上滲出了汗水,他惡狠狠地看著少年,聲音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那猙獰的表情似乎要把後者一口吞下去,可是他卻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被開了個口子,精力,力量,生命都從那里飛快的流逝。

     少年驚恐之下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不要怕,他已經沒有戰鬥力,只要加把力,就能殺了他!”

     黑寡婦突然喊了一句,她的確把形勢看得很準,而且把人性看得很透,剛才那個光明治癒術便是她裝作失手故意丟到少年身邊的,她知道,現在能夠幫自己的人只有熱血衝動的年輕人了,因為他們腦子一熱,往往會幹出不顧一切的事情來,但是同樣的手段卻無法用到如蘭蒂斯頓主教這類人的身上,因為他們身上只剩下了冷靜至可怕的思維和利益至上的冰冷血液。

     後來的發展的確如黑寡婦所想,事實上,她所說的一大半話就是講給少年聽的,用意就是為了博取同情和憐憫。

     這個計策果然成功了,並且很完美,她不由露出了得意與譏嘲的神色,但是這個表情才剛剛浮現出來,卻又轉瞬間在美目中化作了一片絕望和驚恐。

    ……
第十三卷 封印!來自深淵之門的嘆息! 第十七章 天賦之戰! (十)

    查理曼一拳轟出,暴烈的鬥氣怒吼著沖向少年的腦袋,少年驚慌之下慌亂地舉起手臂招架,一陣骨骼的碎裂聲傳來,他的右手臂以一種的怪異的方式扭曲了下,然後整個人被一股氣浪沖了出去。

    還身在半空的時候,耳畔突然聽到查理曼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聲,一股奇異波動蕩漾在全場,似乎空氣也隨著沸騰翻滾起來。

    黑寡婦面色大變,她清楚的記得這種奇異而古怪的力量威力強大,絕對不是自己脆弱的軀體可以承受的。

    她剛才之所以敢放心跑出來,那是她自以為是的認為這麼匪夷所思的力量絕對是借助了某種道具,就如她使用了魔法卷軸一樣,查理曼身上絕不會多,即使有,在短時間也一定也無法再使用第二次了。

    按照常理來說,這的確是非常合理的推斷,但是這世上總是存在著偶然和無法按照正常思維理解的東西,並且只需要一次,就能把她長久以來建立的信心和生命一起終結。

    “死吧!”

    查理曼很顯然準備拼命了,他的一張臉因憤怒而近乎瘋狂,黑寡婦眼睜睜地看著查理曼的一隻腳抬了起來,又重重落下。

    這一次,似乎整個世界都震動了起來。

    一股黃色的光芒以查理曼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擴展蔓延,如水紋一樣蕩漾出去,所經過的地方無論是磚石還是地表都被一股狂猛的力量掀翻,並向黑寡婦所站立的地方蔓延過來。

    就在查理曼開始抬腿的同時,遠在另一邊的羅瀾也開始彎腰,俯身,壓膝。緊隨著一聲徹耳地爆響,他腳下的磚石咔嚓碎裂,整個人已經化作一道流光竄了出去。他瞬間橫數十米的空間,身處空中,急快的速度卻產生了如在水中的粘稠遲滯感,所有的一切在眼中似乎都被放慢了,在他的眼睛中。少年地身體就像在水中翻滾,飄蕩,而所飛去的方向則是一堵堅實牆壁。

    羅瀾伸出手在少年的背脊上輕輕一托,推動身體前進速度頓時化為龐大的力量將少年往一處較為平緩的實地推去,而羅瀾的足尖如掠水般的一點地,“轟”的一聲,地面明顯感覺震顫了一下,一個淺淺的坑穴出現在所踩中的位置上,此時已經無法再看清羅瀾地身形,所能感覺到的僅僅只是一瞬閃光。一抹模糊的掠影。

    黑寡婦眼睛裡正彌漫著絕望。但是陡然間。她整個人卻不由自主地凌空飛了起來。然後狂猛地風壓幾乎堵塞了她地呼吸。感覺那股力量好像要把自己身體裡地氣體完全地擠壓出去。再把軀體生生壓扁。

    這就是死亡麼?

    這個念頭在黑寡婦腦海中一閃即逝。隨後她突然感覺自己身體一輕。然後又往空中飛去。在飄蕩了一段距離後陡然往下一沉。又重新摔倒了地面上。翻滾地身軀在堅硬粗糙地磚石在擦出火辣辣地疼痛感。隨即頭部與什麼東西輕輕碰撞了一下。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查理曼往前一個踉蹌。原本紅潤地臉龐現在已經是一片死灰。好像富含生命力地血液被從身體內部抽走了。魁梧地身軀雖然依舊站在那裡。但給人地感覺似乎只是一個空殼。仿佛輕輕一推便會倒下。

    身後傳送門地光芒愈加暗淡。似乎隨時都會潰滅。但是隨著一聲鷹嘯從他身後穿過。他地臉上卻露出了得意地微笑。

    地面上。小女孩米蘭達地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自己終究還是成功了,就在天賦發動的那一刻,他毫不猶豫的下令,讓等候已久的風鷹將小女孩抓起並飛速地穿過了傳送門。

    現在再無牽絆,自己又只需面對蘭蒂斯頓一個人,顯然要脫身比先前容易的多。

    這個臨時起意的計畫他本來是在被迫無奈下才賭了一把。只是沒想到居然成功了。看來運氣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雖然此次短時間接連發動天賦導致生命力的嚴重消耗,已經使得他站都站不穩了。但是再努力一下,勉強還使能再最後使用一次。他的嘴邊暗暗露出了一絲獰笑,自己真正的殺手鐧此時還並沒有暴露出來。

    他有信心,蘭蒂斯頓在自己出其不意地進攻下絕對會措手不及。

    一線時間,只要能再爭取到這一線時間,自己就有很大地把握成功逃脫。

    查理曼呸的一聲吐了一口唾沫,求生地慾望使得心中的鬥志又再次點燃,他直起身,緩緩挺起胸膛,站穩,眼睛裡是勝利者地目光。

    “蘭蒂斯頓主教,可惜了。”查理曼嘿嘿一笑,牽著嘴道:“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以你所展現出來的速度和實力,如果不是為了救那兩個傢伙,那個小女孩我根本就送不走。”

    “沒關係,”羅瀾微微一笑,道:“我的目標並不是那個小女孩,我所感興趣的,其實正是查理曼先生你身上的秘密,可以的話,順便還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抓捕那個小女孩。”

    查理曼一怔,隨後神色微微一變,剛才忽略的那種被捕食般的不安感覺又一次出現了,他警惕地後退了一步,試探道:“教廷什麼時候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了?”

    “教廷對這些是否感興趣我不知道,但是你只要知道我感興趣就可以了。”羅瀾淡淡一笑,道:“其實那個小女孩被帶走了並沒有什麼關係,因為傳送陣的另一處地方一定是賽美希爾夫人臨時設置的通道,不會距離這裡太遠,而且風鷹絕對不可能攜帶一個人飛躍很長的路途,而且沒有你的命令,相信它也不會隨意亂飛,所以我敢斷定。他們一定就在傳送門的另一邊沒有走,在等待,所以只要把你拿下,他們等等再去找一定是很容易的事情。”

    查理曼臉色大變,事實地確如對方所說,如果沒有他的命令,風鷹是不可能獨自帶著人飛走的。他目光閃爍了一下,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我勸你也別打逃走的注意了,老實的留下來,況且你即便想走恐怕也是有心無力了。”羅瀾看著他,歎道:“力量和精力都耗損嚴重,你現在連站著都極為困那,更何況是與我戰鬥?”

    查理曼沒有說話,他陰沉著臉挪動了一下腳步,腳跟微微離地。

    “怎麼,還不認輸麼?”羅瀾挑了下眉毛。道:“到了現在,你唯一可以依仗的,好像只剩下那個天賦神技了,”他摸了摸下巴,好像在自言自語,道:“嗯,如果我看得沒錯的話,你地天賦神技應該是通過肢體與地面的接觸才能使用出來。威力雖然強大,但是破解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只需要在發動的那一瞬間不與地面接觸就可以了。”

    查理曼喉頭滾動了一下,驚惶之色從眼底一閃而過,又往後退了一步。

    羅瀾自顧自繼續說道:“看得出來,你的天賦並不能隨意使用,而是力量需要借助某種東西來傳遞,很有意思,或許這些媒介可以是牆壁。可以是水,也可以是金屬,只不過地面可能是最好也可能是最完美的借助物,所以你通常只通過地面來釋放力量。嗯,這麼說來,恐怕這個施放這個天賦時並不是只能用腳。你的手,你的身體,甚至手指都可能做到,只是其中的威力有上下差異,我說得對不對?”

    查理曼心頭猛然跳動了一下。眼神不禁有些慌亂。

    “不過對於查理曼先生這樣高明的身手而言。顯然你也很清楚這個天賦地長短處,有了這些條件的限制。當遇上實力相當的對手時,這個天賦只能作為某種輔助手段來用。而不能用作主要的攻擊手段,比如把對方限制在某一區域或者地面上,或者用作突襲,否則在有準備的情形下這個天賦的效果其實並不怎麼樣。”

    從羅瀾說話開始,查理曼就一路後退,他越聽心頭越往下沉,剛剛建立的起來的自信心轉瞬間又被羅瀾地三言兩語所擊潰,鬥志一下跌落冰點,他開始左右四顧,意圖尋找合適的逃跑時機,手卻悄悄往背後摸去,那裡還有一個傳送卷軸,只要自己能夠及時拉開它,就能離開這裡了。

    可是,該死的!

    他突然想起來蘭蒂斯頓那詭異的速度,在自己把卷軸撕開之前恐怕這就已經變成了一張廢紙了,如果天賦不能奏效,以現在自己的體力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

    查理曼的呼吸開始急促了,無論是傳送門和傳送卷軸都在咫尺之內,但是他偏偏沒有一個敢於使用,頭上開始滲出了汗珠。

    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

    “噗通!”

    出人意料的是,他居然半跪了下來,低聲道:“蘭蒂斯頓主教,我,我願意投降。”

    “哦?是麼?我很欣慰。”羅瀾點點頭,露出了一絲笑容。

    “是的。”查理曼目光閃爍,按在地上地兩隻手漸漸開始冒出了青筋,他決定冒一次險,此時他心中不禁竊喜,看起來對方雖然嘴裡說得很好聽,但其實並沒有做什麼防備,只要再有一點點時間,一點點,我就能……

    “可是,”這時羅瀾突然歎了一口氣,道:“好像有人並不願意呢。”

    查理曼一怔,臉露疑惑:“誰?”

    “我不同意!”

    本來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少年突然跳了起來,他瘋狂的吼了一聲,手舉著一把剛才從查理曼身體裡一起帶出來的匕首,就那麼沖向了那個搶走自己妹妹的人。

    “去死吧!”

    查理曼瞪大了眼珠子,他想動,但是卻渾身無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把的匕首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再撲哧一聲刺入胸膛。

    ……
第十三卷 封印!來自深淵之門的嘆息! 第十八章 投誠

    一間寬敞的石室內,查理曼靜靜躺在上面,除了偶爾一點微弱的呼吸還表明他活著,幾乎找不出任何一絲與之前那個橫行如魔獸一般的男子的相同點。

 少年此刻手臂上的傷勢已經被治療術治癒了,他轉過頭來怒視著亞爾弗列得,道︰“他沒有死?”

 亞爾弗列得笑著道︰“他不能死,如果你想找回自己的妹妹,那麼他就是關鍵。”

 “可是我聽主教大人說,風鷹根本帶不走米蘭達,我們很容易就能找到她,”少年瞪大了眼睛,正是因為他把主教大人那番話聽得很清楚,也覺得很有道理,這才衝動的上去刺殺查理曼。

 可是現在居然聽到這番話,他心里突然慌亂和煩躁了起來,因為他覺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可能都白費了。

 亞爾弗列得看了眼少年,有些好笑也有些無奈,他搖頭道︰“你要知道,在當時那種情形下,戰鬥的雙方不僅比較的是武力的高下,也在較量氣勢和心智,用言語擾亂對方的心理,從而削弱影響戰鬥力的發揮,這也是戰術之一。主教大人的話固然說得不錯,但是要查出你妹妹究竟被傳送到哪個區域,那還需要一段較長時間,並不是立刻就能找到的,而這段時間中究竟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是不是有其他人在暗中窺視,這一切都是不得而知的,所以後來的結果未必如先前所推斷那樣……”

 “那你們究竟找到了米蘭達沒有?”少年緊張地插了句。

 亞爾弗列得皺了皺眉,搖頭不語。

 “可是,主教大人答應過卡洛兒法師要幫助我們的,他說過要保證我們的安全,也說過要幫助我找回米蘭達的。”少年的情緒激動了起來,有些氣憤地說道︰“主教大人當初的承諾無法兌現了麼?”他聲音提得很高,連門外的聖堂劍士似乎都不禁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亞爾弗列得臉色微微一變,隨後又嘆了口氣。耐心解釋道︰“處理任何事情都需要時間,而且還有很多阻礙你手腳地東西。並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你們被追殺這件事情本來就很奇怪,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地,主教大人多花費一點時間不過是想把這件事徹底弄清楚。”頓了頓,他有些嚴肅得說︰“我本來帶你來這里只是想讓你安心,不過現在看起來是個錯誤,看來我要告訴你一點,不要在公開場合妄自置評主教大人的行事。就算是教皇陛下,也是極為尊重大人的。”

 少年臉色有些蒼白,亞爾弗列得對待他一直是和顏悅色的,但是剛才一瞬間他卻覺得有股冷冰冰的氣勢從這個男子身上散發出來。那種突然轉換讓他情感上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再加上米蘭達的結果很可能是被那些人捉去,他心理頓時產生了一股激憤。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帶出這間石室的。望著亞爾弗列得轉身離去的背影,他突然覺得世界是如此地不公。

 “你們都不是真心想幫助我!你們都是為了你們自己!”

 他想沖著走廊大喊一聲,但是最終只是攥緊了拳頭,對著旁側的牆壁打了一拳,他看著殷紅的血漬從接觸的地方滲出來,眼中充滿了憤恨。

 此刻在另一側地大廳中,末日公會的分部負責者邁哈姆斯向羅瀾稟告,道︰“果然如大人預料的那樣,我們派去地人手找到了小女孩之後等候了才不到半天時間,出現了兩個人將那名小女孩帶走了。不過他們行事很謹慎。不但將那隻風鷹殺了。而且行跡中也沒有露出什麼明顯的破綻。”

 “好,盯緊這條線。”羅瀾欣然點頭。道︰“這件事你們只需要觀望就可以了,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隨便插手。”

 邁哈姆斯趕緊彎下腰。道︰“是,大人。”

 邁哈姆斯走後,大廳內又來了一個客人。

 羅瀾上下打量了一眼黑寡婦,微笑道︰“看來賽美希爾夫人的氣色好了不少,傷勢應該恢復的不錯吧?”

 “好的差不多了,此次是專門來向大人致謝的。”黑寡婦雖然臉上雖然少了點血色,但是精神很好,尤其一雙有藍色的美目又恢復了神采。

 羅瀾淡淡笑道︰“舉手之勞。賽美希爾夫人您也是一位高等貴族,況且還是為拖延查理曼而受得傷,等若間接幫助了我們,教廷自然有責任治癒您。

 黑寡婦嘆了一口氣,道︰“其實,如果不是我,查理曼也不會如此肆無忌憚。”

 “哦?怎麼說?”羅瀾似乎有些不解,不過眼神中卻是一片平靜。

 黑寡婦歉然說道︰“那枚傳送晶石其實是我送給查理曼的,但是請主教大人相信我,我實在沒有預料到他身為佣兵工會的副會長,居然會對教廷地如此無禮。”

 羅瀾飽含深意地看了黑寡婦一會兒,然後笑了笑,卻沒有說什麼。

 黑寡婦被那道目光看得心底有些發寒,其實這件事任何一個有點頭腦的人都能看出那個傳送門與自己有關,這些人會怎麼想她並不在乎,她害怕地是教廷會產生什麼誤會,這才是真正讓她寢食難安的。

 她咬了咬牙,突然道︰“主教大人,我來這里除了致謝外,其實是想向您稟告一件重要事情。”

 羅瀾神情微微一動,笑道︰“請說。”

 黑寡婦地身體開始有些僵硬,因為她接下來所說得將會徹底改變她今後所走的路線,很可能就此邁向一個新的高峰,但也可能會就此陷入萬劫不復的窘境,短短幾句話似乎就能決定今後的命運,這看起來這似乎有點不可思議,但是這卻是殘酷的現實。

 事實上,她來到這里心里曾做了許多掙扎,但是權衡利弊之後,她還是下定了決心。人人都知道她是法師會所支持的,但事實上這件事情很複雜。並不如外面所想像的那樣。

 她一直在諸多勢力中搖擺不定,與其說法師會此次是支持她的勢力,還不如說是法師會再借此機會逼迫她徹底投向自身的懷抱。

 作為一名左右逢源地貌美女人,她並不想旗幟鮮明的倒向某個陣營,所以她一直在猶豫,徘徊。

 她在諸多修士長中觀察下來,現在最終決定把寶押在蘭蒂斯頓主教地身上,一個原因是這位主教大人雖然看似是教廷的人。但實質上的實力已經是一個獨立的大教區,並且隱隱有與教廷中樞分庭抗禮的趨勢,而且潛力無人能比,而第二個原因說出來卻與她一向的精明有些不符。甚至有些可笑,純粹只是出於女性的直覺罷了,她覺得。在這場修士長席位的角逐中,笑到最後地,很有可能就是這位蘭蒂斯頓主教。

 在人生的分岔口上,即便以她的鎮定和閱歷也不禁語聲有些微顫︰

 “查理曼曾隱約向我透露過,他和安格斯蓋爾修士長有所交際,你知道的,我只是一個在眾人眼里稍微有點錢財地寡婦罷了,我並不敢同時得罪一位修士長和佣兵工會,因此只能把傳送門晶石送給了查理曼先生,我很無奈。也很遺憾。”

 “安格斯蓋爾修士長?”羅瀾皺起了眉頭。道︰“您能肯定麼?”

 “我能肯定。”黑寡婦點了點頭,既然說出了這句話。那麼無疑自己已經做出了抉擇,剩下的便是命運的審判。但是她現在卻反而覺得輕鬆不少,如果不說出來,修士長這個席位可能就真地與自己毫無關係了,但是現在反而還有一絲希望。

 這個位置對於她來說很重要,所以她不得不為此爭取。

 羅瀾凝視了她半晌,正當黑寡婦有些驚疑不定的時候,他卻露出了笑容,大有深意地說道︰“賽美希爾夫人,您所做得一切,將來都會有與之相符的回報的。”

 黑寡婦終於鬆了一口氣,剛才那緊張的壓力讓她幾乎無法喘息,此刻美目中綻出笑意道︰“主教大人,對於您的救助,我會有所補報的,我的領地上其他東西不多,但是魔晶和礦產勉強還能表示一點心意。”

 “好,既然是夫人的好意,那我就收下了。”羅瀾微笑點頭,這是一個精明的女人。

 當賽美希爾走出大廳地時候,覺得自己做出了一個正確地判斷,前方的道路突然一下開闊了起來,原來有地時候做出決定也並不像想象中那麼艱難。

 這時,她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問︰“咦,你也在這里?是來找主教大人地吧?”

 “不是。”少年搖了搖頭,然後看著黑寡婦道︰“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黑寡婦微覺訝異,隨後柔聲一笑,道︰“是不是遇上什麼難題了?”

 少年躊躇了一下,然後道︰“我想請您幫我一個忙。”

 “看來這個麻煩不小呢,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能解決呢?”黑寡婦淡然自若地笑了笑,對上少年,恢復了往昔的風範,自信與成熟的風韻再次出現在身上,漸漸找回了在羅瀾那里失去的感覺。

 “你一定能幫我的,”少年不知該怎麼說,只是表情很認真︰“我知道的,你可以的。”

 黑寡婦那雙藍色的眼楮閃了閃,她已經知道大致是什麼事情了,但是她沒有立刻出言拒絕,而是嘆了聲,道︰“你身上欠缺了一樣東西,所以我對你的幫助恐怕很有限。”

 “缺少東西?是什麼?”少年一怔。“力量!”黑寡婦看著他的眼楮,道︰“屬於自己的力量。如果沒有這個,即便把東西拿回來也會再次失去。”

 “力量……”少年低頭喃喃念了幾句,隨後猛然抬起頭來,像是下定了決心道︰“那我該怎麼去獲得它呢?”

 黑寡婦輕輕笑了起來,雖然面部被黑紗遮住了,卻反而使得美目中多出了幾分神秘莫測的感覺。

    ……
第十三卷 封印!來自深淵之門的嘆息! 第十九章 目標

    “愛麗絲.撒柏林公爵覲見主教大人。”女公爵謙卑行禮,在沙羅曼被擒獲後,她作為受益者之一得到了庇度卡二世教皇賜封“真信者”這一名號,雖然只是一個稱謂,但是她的地位無論是在修士會還是在教廷中都得到了極大提升。

    當然,這一切都是拜蘭蒂斯頓主教的所賜,離開了主教大人她什麼都不是,作為一個很懂得審時度勢的女貴族,她永遠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裡,從來不會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羅瀾坐在議事廳正中的座椅上,在如此正式的場合接見女公爵這還是第一次,顯然後者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因此無論是神情還是態度都極為恭敬。

    “賽美希爾,這個名字你應該聽說過吧?”羅瀾語氣平淡,就像在隨意詢問一個普通對象。

    “黑寡婦?”女公爵微微露出訝色,點頭道:“聽說過,她土地上的出產可是很出名呢。”

    “她擁有富庶的礦藏,一個獨身女子卻能維持這麼多年的局面還不被人搶奪,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羅瀾微笑著評價道:“這一方面她有身為女性的先天優勢,另一方面,她的確很有頭腦。”

    聽到蘭蒂斯頓主教在自己面前親口誇獎另一名出色女子,儘管以撒柏林公爵的閱歷和淡然也不禁湧起一股嫉妒和酸意。嘴角牽了牽,沒有開口。

    “最近她在爭取修士長空缺出來地席位,但是我對她的瞭解並不多,因此我想你與她去接觸一下,多瞭解一些情況。”

    羅瀾身體往前傾了傾,看著女公爵道:“你明白了麼?”

    雖然主教大人沒有多說什麼,但女公爵也大概能猜出這其中的隱意。特別是那別樣的語氣已經讓她心知肚明自己應該做什麼,對於這樣的命令她倒並不抗拒,心中隱隱有了與黑寡婦一較高下的念頭,她俯身行禮,微笑道:“大人,其實我倒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見見這位黑寡婦呢。”

    “好,你地能力我是信任的。”羅瀾點了點,很平靜地說道:“修士長席位爭奪在即,最近我會走訪一些大人物。聽說你的小兒子也有十四歲了,那就來我這裡當一名聖堂劍士吧。”

    雖然他地語氣很平和。但是裡面卻隱含著一股不容拒絕地意味。女公爵毫不猶豫地說道:“一切聽從大人地吩咐。能夠時時得到主教大人地教誨。這是他的榮耀。我這就回去讓他準備一下。”

    “不用了。我正好要去拜訪一位大人物。你派遣一名侍從接他過來就可以了。”

    女公爵恭順道:“是。我這就去吩咐。”

    “嗯。”看著女公爵極為配合。羅瀾大為滿意。雖說這位撒柏林公爵偏於世故了一點。但是在審時度勢上卻是絲毫不弱於黑寡婦地。如果兩個人地位置對換一下。黑寡婦還未必能像這位公爵這般在夾縫中遊刃有餘地生存。

    兩個人同樣精明和懂得耍弄手段。你們之間到底誰會壓倒誰呢?

    羅瀾深沉一笑。心中倒是不無期待這份結果。

    在等候了片刻後。一名侍衛走到近前稟告,道:“大人。亞爾弗列得聖騎士求見。”

    獲得同意後,議事廳前的侍衛分開長矛,一身神聖鎧甲的亞爾弗列得帶著少年走了進來,在距離很遠便跪了下來,顯得頗為鄭重地說道:“聖騎士亞爾弗列得覲見主教大人。”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旁邊站立的撒柏林公爵。

    羅瀾笑著道:“公爵大人是自己人,不必隱瞞什麼。”

    “是!”

    亞爾弗列得指了指少年,道:“此次來求見大人,是因為這孩子請求我收他做弟子,他想成為一名聖騎士,我不敢貿然做出決定,特來請示大人。”

    撒柏林公爵在旁邊看著,她的目光在少年身上轉了一圈,嘴角露出了頗為玩味的笑意。

    “哦,你想成為聖騎士?”羅瀾看向了少年。

    “是,請主教大人允許我加入神聖的教廷,讓我成為一名為神而戰的戰士。”

    少年跪了下來,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他的表情儘量表現得很誠懇。黑寡婦告訴他的,如果自身力量不足,那麼就要想辦法借助外力,比如加入教廷就是一個不錯地選擇,有蘭蒂斯頓主教在,那一定是順利無比的事情,然後他的事情自然也就是教廷地事情了,雖然要付出一點辛苦和努力,但是與所得到地相比,這些都是值得的。

    少年想起來別人對牧師地尊敬,又想到那些聖騎士身上那華麗的神聖鎧甲,以及那耀武揚威地模樣,並且同時還能光明正大借助教廷的力量找回米蘭達,對這個提議不免有些心動。

    羅瀾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不行!”

    “不行?”少年先是一愣,雖然臉上一陣激動,握住拳頭,憤然道:“為什麼?”

    “聖堂劍士,聖騎士,神殿騎士,這是教廷騎士三個劃分地嚴格等級,如果你想成為一名聖騎士,”羅瀾指了指腳下,淡淡道:“那麼只有從最低階的聖堂劍士做起,先經過嚴格的考核,此後至少有一名導師引導你訓練,當你的導師認為你合格之後,你才有資格參加進階試煉,如果成功,這個時候你才僅僅是一名合格的聖堂劍士。那麼再用上四到五年時間,等你武技和經驗都較為成熟後,機會好的話便能通過推選獲得參加聖騎士的試煉任務,當然這只是一個流程而已,當中所付出的辛苦和汗水並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

    少年愣住了,他原以為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只要穿上一身鎧甲,拜上一個導師,再到神殿起個誓就可以了,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複雜苛刻的條件。

    “其實你還有另一個選擇。”羅瀾笑了笑,他的手指敲打了一下桌案,道:“如果你願意成為一名牧師學徒的話,只要通過試煉便能合格牧師,以後雖然晉升的機會不多,但是卻相對容易一些。”

    少年有些警惕地看了眼羅瀾,道:“成為了牧師,我還能學習武技麼?”

    “哦,你想學習武技麼?”羅瀾歎了口氣,道:“那麼你恐怕要失望了,牧師只負責祈禱和治療,履行最基本的神職者的職責,他們不參加正面的拼鬥,只是作為輔助而出現在戰鬥者的身後,可是這樣不是很好麼?不但安全,也更能得到他人的尊敬。”

    “不!”

    少年態度堅決的否定,他大聲道:“如果是這樣,那我願意參加考核和試煉,我相信憑藉我自己的力量能走到我想要的那一步。”

    “自己的力量麼?”女公爵在心裡暗暗重複了一下這句話,她看著少年,臉上飄出一絲不知道是可憐還算是譏嘲的神色。

    羅瀾一挑眉毛,笑道:“這麼說,你已經決定了?”

    “是,我決定了。”少年挺起了胸膛。

    羅瀾點點頭,他回過頭去對著女公爵說道:“你的小兒子和他年齡差不了多少,他等等就到了吧?兩個人倒是可以在一起訓練。”

    女公爵連忙俯首道:“一切都聽憑大人安排。”她看了一眼議事廳的大門,皺眉道:“照理說,此刻應該已經到了。”

    此刻在光明神殿不到百米的一條街道上,傍晚的夕陽散發著鮮紅的光暈,一輛由兩匹黑色駿馬拖拉的馬車正穿過這裡,每當有巡邏的聖堂意圖上來詢問時,馬車夫總會趾高氣昂地亮出手中的諭令徽記,聖堂劍士目光一接觸那徽記,都是心中一凜,絲毫不敢阻攔,任何馬車囂張穿過,惹的一眾平民紛紛猜測這裡面究竟坐的是什麼大人物。

    神殿周圍的建築大多數都比神殿本身來得低矮,但是有一座例外,那是一座高大的鐘樓,每日都有侍衛負責職守,此刻侍衛卻躺倒在地,而最頂端的屋脊上,卻有兩個人正站在這裡。

    “不錯,就是那種氣息,雖然已經很淡薄了,但的確是他們的後裔血脈。”一個帶著金色面具的長袍人俯瞰著下方,他的聲音透過面具傳出來時有些渾厚低沉,並有絲絲回聲傳出來。

    “既然先生看准了,那就一定不會有錯了,我早說過我們的情報一向準確,只是……”旁側一名明顯是盜賊的人蹲在一邊,他看著下方,有些憂心道:“最近教廷的守衛增加了不少,看來查理曼先生鬧的動靜實在大了一點,這讓我們很不好辦啊。”

    長袍人哼了一聲,道:“雖然查理曼的實力一般,為人看起來還有些莽撞,但他其實一點也不蠢,而且還很有手段,這一次他雖然得手了,但卻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實在是有些不值。”

    盜賊看著快要接近轉角口的馬車,又看了那些全副武裝的聖堂劍士,有些緊張地問道:“先生,您確定要在這裡動手麼?看了起來他們是正準備去見什麼大人物,萬一引起教廷的注意,教城城門一旦關閉,我們就很難出去了。”

    “抓個人,沒有什麼難的。”長袍人哼了一聲,他顯得很有自信,看著馬車漸漸接近,突然縱身一躍,就那麼從數十米的高空一躍而下,直撲目標。

    ……
第十三卷 封印!來自深淵之門的嘆息! 第二十章 混亂序幕

    “什麼,我兒子在路上遭到劫持?”撒柏林公爵面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自從大兒子失蹤後,小兒子就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託,如果出了什麼意外,那麼她如何還有活下去的勇氣?

    “大人,請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女公爵勉強維持著身形,她對著羅瀾跪了下來,眼睛中忍不住淚水滲出來,此刻她非常希望這只是主教大人一手安排的,這樣自己的兒子還沒有什麼危險,但如果是其他人,她實在不敢想像。

    羅瀾看著她,沉思了一會兒,好言安慰道:“你不必太過傷心,先去休息,既然只是劫持,而不是刺殺,那麼說你兒子暫時還沒有什麼危險,或許只是普通的意外,你先回去等候吧,如果萬一有什麼消息,我會及時派人告訴你的。”

    “是是,大人。”雖然這個理由看似不太可能,教廷中樞有太多的富豪,如果只是普通的劫持怎麼也輪不到自己的頭上,可是女公爵此時倒寧願相信這是真的,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好,她願意拿所有的財產換取兒子的性命。

    看著女公爵失魂落魄破地退了下去,臨時走因慌亂還差點幾次絆倒,羅瀾歎了一口氣,但是眼神中卻閃過一道凌厲的鋒芒,旁邊的亞爾弗列得突然感覺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雖然主教大人仍然坐在那裡,可是他感覺這個大廳內到處都充滿了出鞘的鋒刃,好像只要移動一步皮膚便會被劃破,割傷。出血。

    “劫持者是什麼樣的人。看清楚了麼?”

    羅瀾看向那名前來稟告地聖堂劍士隊長,雖然目光此刻已經變得猶如平時一般平淡,可是這名聖堂劍士隊長卻感覺那背後地力量似乎更重,更沉,他頭上開始冒出了冷汗,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說道:“回稟主教大人。好像那是一個戴著金色面具的人。”

    “金色面具?”亞爾弗列得一愣,他想起了那天查理曼似乎也是戴著一個金色面具,皺了皺眉,道:“好像?你怎麼回事,說話說得那麼不確定?”

    聖堂劍士隊長頭垂得更低了,道:“因為。這……那個人從劫持開始,便一直在空中行走,可是身上卻偏偏沒有絲毫魔法元素的波動。”

    亞爾弗列得疑惑道:“空中行走?你確定?”既然沒有魔法元素,那麼此人便不是魔法師了,難道是借助了什麼道具麼?”

    “是,我們看見他踩著空氣就好像踩著臺階一樣。我們根本來不及攔截。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把人帶走。”聖堂劍士隊長的語氣充滿了無奈。

    亞爾弗列得眉頭皺得更深了。道:“怎麼。塔樓也無法攔截他麼?”

    “大人。”聖堂劍士苦笑道:“塔樓地攻擊對如此靈活地人根本無法起作用。而且此人一路又匪夷所思地踏著建築物地牆壁行走。所有屏障在他面前仿佛都是平地。就那麼一直出了城牆。”

    羅瀾慢慢從座椅上站起來。淡淡說道:“我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這件事情記得不要到處宣揚。你們明白了麼?”

    亞爾弗列得和聖堂劍士隊長對視了一眼。道:“是。大人。”兩個人半跪著行了一禮。然後倒退著走出大廳。

    羅瀾坐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出來吧。他們都走了。說說看。你有什麼看法?”

    邁哈姆斯從柱子背後走了出來。一臉地若有所思。他想了想。道:“大人。那個金色地面具。既然原先出現在查理曼身上。而現在又出現在了這個神秘人身上。如果只是單一那或許是偶然。但這兩件事情聯繫起來。這令我想起了一個名叫假面團地神秘組織。”

    身為末日公會的分部負責者,本身地實力不必太過強大,那些事情自然會有屬下去處理,但是他必須有冷靜的頭腦,豐富的閱歷和過人的見識,邁哈姆斯顯然就屬於此類人。

    “假面團?”羅瀾回憶了一下,腦海中並沒有任何關於這個組織的記憶。

    邁哈姆斯解釋道:“關於這個組織,我也只是年輕的時候經商時只隱約知道一點點,這是由許多實力雄厚地商人以聚會為名臨時組成地團體,每過幾年便會邀請一些大陸上他們認為夠資格的商人和貴族前去參加宴會,而面具就是唯一地憑證。如果面具在這期間落到了他人的手中,假面團也不會多加過問,據說參加宴會地回來的哪怕只是貧民回來都會一夜暴富,對商人來說更是具有十足地誘惑力。雖然聽說由於面具輾轉流傳導致每次的參加者都不相同,但是我根據我的判斷,他們應該有固定的成員和組織。”

    “商人?面具?”羅瀾冷冷一笑,道:“難怪查理曼如此輕易得到了黑寡婦的認可,看來她仍然有一部分事情在隱瞞我們。”

    邁哈姆斯沉聲道:“大人請放心,上次發生了那件事後,我已經在教城四周佈滿了暗哨,對於如此顯眼的人,不難找出線索。”

    羅瀾緩緩搖頭,道:“這些人居然冒著得罪教廷和修士會的風險去做這些看似毫無意義的事情,如果不是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那就是認為他們做得事情所能獲得的利益已經到了讓他們不顧一切的程度了。”

    邁哈姆斯沉吟道:“大人,我想到了一個可能……”

    “說說看。”

    “兩名被劫持的人一個是貧民少女,一個是高等貴族,相互之間根本毫無聯繫,如果說有是什麼共同點的話那就是他們都還年輕,我是這麼認為的,他們目標或許並不是針對我們。而是由於這兩個目標恰恰與我們扯上關係。因此我們差生了思維地偏差,在這個大陸上,除了亡者議會外,本就沒有什麼組織能與修士會相抗衡了。”

    羅瀾沉思了一會兒,嗯了一聲,道:“你說得或許有一點道理。但我確認為有一點被忽視了。”他伸出手指了指,道:“有一點你想過沒有,查理曼和這個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看上去都不在乎得罪修士會,敢於明目張膽地行事,恐怕亡者議會的成員在做這件事情之前都會考慮再三。而他們卻毫不猶豫的做了,那就是說在此之前他們已經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如果進一步推論,假設他們所籌謀的這個計畫本來就是為了對付修士會,那麼這樣來解釋他們肆無忌憚的行止否更加合理?”

    邁哈姆斯眼睛微微一睜,他低頭尋思了一會兒。隨後一下抬起頭。眯眼道:“大人,或許事實就如您所推斷地那樣呢。”

    羅瀾往後靠去。笑了笑道:“事實究竟如何,我們只能拭目以待。緊盯著就可以了。”他抬起頭,往上大廳上方的穹頂壁畫。諸神之上,光明神君臨天下,面目身形隱藏在一團光芒之中,眾神匍匐半跪,整幅圖向四面八方擴展,充滿了張力和征服的氣魄,他微笑著點頭道:“大手筆。”

    在城外不遠的一處農舍前,金黃色的稻穀和草棚堆滿了倉庫,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正垂著頭,坐在門口編織著什麼東西。

    “馬克西姆先生,澤雷西先生來了。”戴著金色地長袍男子被一個年輕人帶到了老者面前。

    老者緩緩抬起頭,臉上赫然戴著一隻閃爍著璀璨晶瑩光澤的面具,看上去就如鑽石一般華貴堅硬。

    年輕人看了一眼金面具的長袍人,開口奉承道:“如果早一點由澤雷西先生您來出手,或許事情已經辦妥了。”

    長袍人搖了搖頭,哼了一聲,道:“可是卻是以我們暴露在世人面前為代價的,我猜我們的行動不想引起修士會的注意都難了。”

    老者沒有站起身,一幅沉穩地模樣,緩緩開口道:“沒關係,修士會現在正忙於挑選新地修士長,以往是很順利的事情今次由於教廷實力大弱而導致變數很多,所以沒有過多地心思來管我們,我們可以集中精力做應該做的事情。”

    長袍人鬆了一口氣,道“既然是馬克西姆您說了,那麼一定是沒有問日了,”他聳聳肩,無比輕鬆地笑道:“哈哈,再加上這個少年,我們手中已經有四個人了,數千年的宿命,即將被打破。”

    老者搖了搖頭,沉聲道:“剩下地三個人中,其中一個塔斯蒂姆正在趕過去,他辦事應該沒問題,”老者站起身,看向遠方,道:“關鍵是最後兩個人,可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此次我們假面團可以說是傾盡全力一搏。”

    “聽說其中有一個是現任修士長,號稱騎士聯盟槍技第一的槍騎士梅薇絲?另一個是她新收的弟子?”長袍人撇了撇嘴,道:“固然修士長的實力都很強大,但是我們只要佈置得當,根本就不需要其他人插手,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既要動用這麼大的力量,而且居然還要聯合亡者議會那群自私自利的傢伙?”

    “如果只是一個修士長,我們拼著犧牲一些人手,也不是不可能做到,可問題是。”老者語聲異常凝重,道:“現在梅薇絲正帶著她的弟子在怒雷崖修煉。”

    “怒雷崖?”長袍人先是一怔,隨後眼中露出駭然的神色,失聲道:“怒雷崖?”

    可以聽得出他嗓音都變了調,他頓覺喉嚨有些乾澀,艱難道:“團長可從來沒說過要惹那個人……”

    “可是這也是沒有沒辦法的事情。”老者苦笑點頭道:“梅薇絲就是此人的弟子,要解開命運的枷鎖,這是我們無法避過的一道坎。”

    澤雷西煩躁地來回走了幾圈,搖頭道:“麻煩了,麻煩了,除非團長親自出手,否則毫無勝算,可是……”他無奈道:“這個時候,團長怎麼離得開?”

    “所以我們要依靠亡者議會的力量,儘管他們很不可靠,但是對上那個人,我們也不得不如此做了。”老者哼了一聲,他一把將手中編織的東西拋在地面上,那是一隻稻草編織的魔甲蟲,才一接觸落地,便如有生命一般的滿地爬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
第十三卷 封印!來自深淵之門的嘆息! 第二十一章 洩露

    議事廳內。

    邁哈姆斯將一份情報端端正正地擺羅瀾的桌案前,神態異常恭敬。

    羅瀾的神色動了動,他沒有去拿那份情報,反而是向後靠了靠,笑著問道:“是不是有什麼發現了?”

    “並非是假面團的,那條線索默森多爾副會長一直在追查,不過卻是另一件事情,有關亡者議會的。”邁哈姆斯彎了彎腰,把頭壓低,道:“大人看了一定會感興趣的。”

    羅瀾伸出手去翻了翻,不禁訝然道:“有意思,你是怎麼能夠探聽到這麼詳細的情報的?”

    “其實要查出他們的具體動向並不是很困難,我的所有線索都是來自黑暗國度國內。”邁哈姆斯稍稍抬了抬頭,道:“自從大人上次交代過我之後,我便一直留意這方面的情況,在我看來,無論是調動人手還是展開什麼大的行動,如果果真如大人設想的那麼龐大,那麼肯定會有跡可循,於是我派了幾名行商去黑暗國度內假意收購大量的鐵器和糧食,在穀物商行所得到的結果卻是,貨物緊張,沒有多餘的可以販賣。”

    “哦?”羅瀾眼中光芒一閃。

    “我派去的人在黑暗國度幾個產糧重地行走了一遍,但幾乎都是如此,而之所以這種反常情形對物價沒有任何影響,那是因為先前沙羅曼在天神教的領地內佔據了兩個相對較富裕的行省,不斷有新的貨物分批流入黑暗國度,隔斷時間便填補這個缺口,因此我們修士會恐怕沒有絲毫察覺,可是這恰恰說明,這是一個有詳細計畫和目的的大行動,否則亡者議會不會如此大動干戈。”

    羅瀾點點頭,道:“說下去。”

    邁哈姆斯見自己情報引起了羅瀾的興趣,情緒不禁有些高漲,繼續道:“我又命令幾名身手不錯的盜賊進入黑暗國度的行政官員的府邸。徹查了馬車行和鐵器行這幾個月來的具體帳目和貿易走向,發現有大量地物資在往伯希塔爾,尼薩鎮,鐵箭城這個方向流動。為了進一步確認,我在通往這三個地方的道路和河流上都安排了人手,果然發現每隔一段時間有不少車隊和船隊有規律的經過。”

    羅瀾沉聲道:“地圖!”

    邁哈姆斯早有準備。他拿出一張地圖在桌案上攤開。手指在幾個位置點了幾點。道:“只是令我費解地是。這幾個地方並非是戰略重鎮。對光明國度也毫無威脅。非但距離富庶地城市非常偏遠。可以說有些荒涼也不為過。沒有任何有價值地出產和礦藏。這也是我唯一想不明白地事情。”

    羅瀾目光在地圖上巡弋。皺眉思索著什麼。距離這三個地點最近地修士會領地是一片屬於騎士聯盟地轄地。的確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邁哈姆斯沉聲道:“這個時候黑暗國度內部空虛。如果光明陣營能夠趁勢出擊。絕對能令他們措手不及。”

    羅瀾搖了搖頭。冷笑道:“如今因為修士長地席位未定。幾大勢力明爭暗鬥。根本沒有空閒抽出手去關注亡者議會。這些黑暗國度地傢伙選擇地時機把握地很好。或者說。是他們營造地……”

    說到這裡。他神色一凝。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猛然一移。落到了一個頗為顯眼地山峰上。眼眸深處不禁有異樣地光芒閃過。隨後。他緩緩露出了飽含深意地笑容。

    “這些事情自然會有該操心地人去操心。我猜修士會裡有一些人已經提前知道了些什麼。不過既然他們不急。我們也沒有必要主動摻和進去。目前最好地辦法就是靜觀其變。”頓了頓。他深沉一笑。道:“你回去準備一下。很快就有好戲開場了。”

    神殿訓練場,金銀色的盾形旗幟迎風飄動,寬廣的場地上現在正幾名十多名學徒在呼喝訓練。

    “嗤!”

    一個木樁上地假人被少年整齊地一劍斬成兩段,他凝視著劍尖,感受著上面的與自己呼吸相互喝應地能量體,一圈淡淡的光芒在劍身上若隱若現地閃了閃,隨後又黯淡了下去。

    少年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後退,收回斬劍。

    “安迪,你真了不起。”一個牧師學徒打扮地少女一臉欽佩地看著少年,道:“只是幾天你就學會了神聖鬥氣。”

    少年被誇獎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訥訥道:“只是以前練習過一點,感覺和那個差不多,所以練起來差不多還算順手吧。”

    少女皺了皺鼻子,搖頭道:“可是我看有些和你一樣地聖堂劍士學徒用了幾個月,有的甚至幾年才能學會呢。”

    “是麼?”少年有些意外,摸了摸腦袋,道:“可能是我運氣好吧。”

    “哼!什麼運氣好,不過是找了個好老師罷了。”一個的胸前佩戴著聖堂劍士學徒的徽章,身材魁梧的青年走了過來,他語氣中不無酸意地說道:“如果不是運氣好跟了亞爾弗列得聖騎士,你以為他的進展能有這麼快麼?伊萊恩,我勸你離他遠點,像這種身份來歷不明的人我很懷疑他究竟是不是貴族,說不定只是個賤民罷了。”

    少女不悅道:“亞度尼斯,不許你這麼說安迪,神職者一向只能有貴族擔任,他既然是亞爾弗列得聖騎士的弟子,怎麼可能是平民呢?”

    “那可說不定。”亞度尼斯上下看了安迪一眼,眼神中不無鄙夷,從鼻子裡哼出了一聲,道:“那為什麼他不把他的姓告訴我們?沒有姓氏,難道會是一個貴族麼?”

    “你!”少年怒視著對方,手也按上了劍柄,這句話正好戳中了他的隱痛,他的確只是一個身份不明的平民,不過他是有姓氏的,只是父母死前曾反復告誡過自己不能將這個姓說出去,雖然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是信守著一個承諾,這是他唯一可以懷念父母的方式了。

    “怎麼。想動手麼?就讓我看看你究竟學會了多少本事,哦,聽說你還掌握了神聖鬥氣?那可是神聖鬥氣哦,我好怕怕喲。”亞度尼斯怪聲怪氣地說道,一臉的挑釁。

    少女急急走到兩人中間,把亞度尼斯一把推開,生氣道:“不許你欺負安迪。”

    “欺負他?”亞度尼斯一愣,然後發出哈哈大笑。他伸出手一指少年,道:“小子。躲在女人後面,你還是個男人麼?我都替亞爾弗列得大人感到丟人。”

    少年的臉騰的一下漲紅了,他的手死死握住斬劍盯著對方,仿佛隨時可能沖上去。但是僅僅是這樣而已了,過了一會兒,他地手緩緩鬆開劍柄,平靜道:“伊萊恩,我們走,別理他。”

    他轉身就走,教廷的規定不能在神殿中私鬥,否則一律剝奪神職者的資格。他很清楚這點。為了強大,為了救出米蘭達。他不能動手,至少在這裡不行。

    少女朝亞度尼斯狠狠瞪了一眼。跟著追了上去。

    亞度尼斯嘲諷的語聲從後面傳過來,道:“原來比女人還不如。就你這樣還想當聖堂劍士?做夢去吧!”

    少年的身體似乎頓了頓,但是終究沒有回頭,就那麼離開了訓練場。

    少女跑到少年的身邊,與他並肩而行,拍了拍胸口,後怕道:“安迪,我還真怕你會動手呢。亞度尼斯可是我們這裡實力最強的人,據說下周就要參加正式聖堂劍士的試煉了。”

    少年搖了搖頭,道:“我不怕他。”

    “我知道,”少女地眼睛閃了閃,她一把少年的手,眨了下眼睛,道:“走,我帶你去見我姐姐。”

    “你姐姐有什麼好見地,”少年在心底嘀咕了一句,但是被那隻柔軟的小手一握,頓時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卻不由自主的拉著跑了。

    威廉克衣帽行是教城中最大地衣物商貿行,從自由城邦及東方運來的絲料到西大陸運來的魔絲織物,這裡都是尋覓到蹤跡,就在這家衣帽行的隔壁,是貴族們最喜歡去的咖啡店,一些達官貴人和政客顯要都經常光顧這裡。

    少年被拖到這裡來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問:“我們不是去見你姐姐麼?那到這裡來幹什麼,我不喜歡喝咖啡……”

    “別問啦,你進來就知道了。”少女一臉神秘,直接把少年拉了進去,

    門口的侍從顯然認識少女,忙不迭的拉開大門,一臉討好的笑容才剛剛露出,少女卻對她使了個眼色,侍從瞥了少年一年,頓時心領神會,彎腰施禮,恭敬道:“兩位想要點什麼?”

    “那就兩杯南海的椰凝露,”少女回大大方方地一擺手。

    “兩位請稍候。”

    侍從原本想將兩人帶到貴賓區,但是少年顯然並不喜歡那種安靜的場所,這點倒頗為符合少女地心意,兩個人最後在大廳裡坐下。

    少年之前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不免有些忸怩不安,自然而然在神態中顯露出來,看得少女咯咯一陣嬌笑。

    這個時候,一名比少女年長一點的女子走了過來,到了兩人身邊,責怪道:“伊萊恩,怎麼帶朋友來,也不和我說一聲。”

    少女連忙拉了拉少年地手,道:“看,這就是我姐姐,怎麼樣,漂亮吧?”

    少年抬起頭,兩姐妹的面目果然十分相信,不過伊萊恩或許還有點活潑和調皮,但她姐姐卻一眼看得出是性格內向地人,只是對少年笑了笑,卻沒有多說什麼。

    少女的聲音有些大,惹得坐在一旁側一名獨自坐喝著咖啡男子皺了皺眉,看了他們一眼。

    少女湊到少年面前,道:“可別小看我姐姐,他可是一名高階牧師哦。”

    “是麼?”少年瞪大了眼睛,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名什麼都不懂的小傭兵了,對教廷的一些等級有些許瞭解了。

    “不但如此,我的姐姐,她可是跟隨過蘭蒂斯頓主教迎戰過沙羅曼的人,最後還是她和蘭蒂斯頓主教身邊的一位法師大人一起斷後,掩護大隊人馬撤退的呢。”少女得意洋洋地說道。

    少年如今雖然知道主教的身份代表著什麼,可是他在他人面前他可是第一次聽到別人談論起這個人,這其實是知道內情人都知道他是主教大人的朋友引薦來的,自然不敢在他面前過多談論。

    他猶豫了一下,不禁疑問道:“蘭蒂斯頓主教,很厲害麼?”

    “怎麼?”少女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道:“你不會沒聽說傭兵工會的副會長查理曼前幾天就是被蘭蒂斯頓主教親自出手擊敗的吧?”

    少年一愣,愕然道:“查理曼明明是被我刺傷的,怎麼變成了蘭蒂斯頓主教的功勞?”

    坐在一旁男子聽到這句話不禁冷笑一聲,繼續喝著咖啡,不過耳朵卻豎了起來。

    “吹牛吧,”少女這次可不信了,嘟嘴道:“查理曼明明是被蘭蒂斯頓主教殺死了。”

    “誰說的?事情根本不是像蘭蒂斯頓大人說的那樣。”少年一臉憤然地說道:“重傷查理曼的最後一劍是我刺中的,而且,而且,他也明明沒有死。”

    旁邊那名男子拿到嘴邊的瓷杯突然一頓,眼皮也跳了兩跳,如電的目光突然向少年掃了過來。

    ……
第十三卷 封印!來自深淵之門的嘆息! 第二十二章 殺 (上)

    馬克西姆的目光一直在少年的身上來回看著,然後看著後者進入了神殿,一直到身影消失。

    他眼中閃著冷光,這只是個實力低微而且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特異之處的小子,絕對不可能對查理曼造成什麼傷害,但是最後那句話,卻是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視,查理曼難道真的僅僅只是重傷,而沒有死麼?

    這個問題對他來說至關重要,原本收到查理曼已經死亡的消息後,知道這件事的假面團成員除了惋惜和歎息幾聲之外,便沒有再怎麼注意了。一是因為查理曼已經完成了任務,自然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與教廷再多做糾纏,所有的一切罪名也自然有傭兵團去承擔,二是因為這樣的結果也保證了假面團的秘密不被暴露,是可以被接受的。

    而且據說查理曼之所以沒能脫逃是因為遭到了教廷的一位主教帶領的優勢兵力圍攻,戰鬥進行的異常激烈,馬克西姆事後也去了那片場地查看過,確實是查理曼的“大地咆哮”所造成的破壞,這更加確定無疑了,沒有再多做探查便接受這個看似極為合理的事實。

    但是現在……馬克西姆皺起了眉頭,以查理曼的身手,再加上天賦神技,身上還有提升實力的秘劑,除非遇到實力相差懸殊的對手,否則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活捉的,可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後果也是可想而知地。

    該死的!

    馬克西姆暗罵了一句。教廷據說有很多控制精神的魔法,那就意味著假面團的一部分計畫會因此泄露。雖然查理曼知道的並不是很多,但是足夠想像力豐富的人補全後面地一部分地內容了,至少假面團中原先的部署會因此而打亂,如果團長知道這件事……

    想到團長那雙深邃莫測地眼睛,馬克西姆額頭上不禁滲出了汗珠。

    事情已經十分急迫了。查理曼被抓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星期。但是任何在精神上面起作用的魔法都不可避免的需要一段時間,如果他意志足夠堅定。那麼或許還沒來得及吐出太多東西。

    “去殺了他!”

    馬克西姆在心里惡狠狠地咬出了一句話,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氣勢恢宏的神殿建築上,金色的輝芒在那碩大地十字架上反射出一縷神聖的流光,看起來肅穆莊嚴,他不屑地哼了一聲,眼里出了一絲凶厲之色。緩緩往幽深的巷道中退去。

    少年回到了房間,神殿地每個聖堂劍士學徒並非都有自己的單獨住所。但是身為聖騎士亞爾弗列得地弟子,這自然要區分開來。不能和普通學徒一樣平等對待了。

    今天一天的經歷讓少年難以忘卻,伊萊恩帶著他走遍了教城中一些貴族才能去地場所。他看到了奢靡墮落的生活,腐朽糜爛的享受;美食。珠寶,上流禮儀等等那些他從未見過也從未想過的東西在面前逐一出現,晃花了他的眼睛,衝擊著他的感官,刺激著他的神經。

    雖然這一切在伊萊恩姐妹眼里並不算什麼,而且早已習以為常,但是在少年眼里看來,這些東西無時無刻不在誘惑著他的內心。

    當伊萊恩邀請他下一次來參加宴會時,他很想回絕,可那一刻,說出的話卻明明是欣然答應的,他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乾澀。

    雖然神職者要求苦戒修持,但是那些東西似乎從不強迫神職者們去接受,甚至在教城內,大多數的商行在一定數額內都是對神職者不收取任何費用的,但是少年反復提醒自己,那些是引人走向深淵迷途的暗面,不應該留戀,也不應該回想。

    亞爾弗列得說過,整個教城,就是最大的試煉之地,是一個巨大的熔爐,能把人融化並澆鑄成另一個東西,至於那將是什麼,只有經歷了磨礪之後,才能真真正正的知道。

    “苦痛是意志的磨礪石,清貧是精神的指引燈,安樂是鬥志的葬身墳……”

    默默念誦著聖堂劍士守則上的箴言,少年突然有些痛恨自己,進而這種痛恨又化為了深深地自責,安迪,你是個混蛋!你妹妹還下落不明,你居然已經在貪圖享樂了,今天你又浪費了一天修煉的時間,難道你不知道每一天都是寶貴的麼?

    他想了想,伸手把擺在桌案上一本厚厚的羊皮書卷擺到了膝蓋上,借著魔法燈的光亮打開,他翻到了第五章第四段,然後逐字逐句讀了出來。

    “引誘你墮落的並非是魔鬼,而是自己的心,你欲墮落則墮落,你願高尚則高尚,你問我威力最大的武器,我指著你的胸口,就在這里。”

    少年慢慢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修煉了神聖鬥氣後,他感到一股力量充斥在體內,好像把整個人都撐滿了,那不是真正的力量,而是一種精神,一種信仰,一種氣勢,它比純粹的力量更有用,也更強大。

    這才是傳說中威力最為巨大的武器,少年認為自己找到了答案,借助這些他就能對抗魔鬼的誘惑。

    他讀了一遍又一遍,當放下羊皮卷後,蠢蠢欲動的內心已經平靜了下來,那些奢靡和五顏六色的東西在思維中逐漸淡化,雖然沒有忘記,但那似乎已經不重要,而且距離自己很遙遠了。

    少年感覺自己成功克服了一次誘惑,整個人有一種經受洗禮後的煥然重生感,他深深吸了口氣,攥緊了拳頭,不禁充滿自信的想到,只要自己刻苦潛修,很快就能獲得試煉的資格,成為一名真正的聖堂劍士了。

    他拔出了劍,心中下了決定,白天所失去的時間,要用夜晚加倍彌補,推開房門,他一個人向訓練場走去。

    月色已經將一層柔和的外衣披到了白石上,璀璨的星辰使得夜空壯麗,深遠神秘,阿吉萊斯聖山的風裹著荊棘草的氣味飄過鼻端,將頭打散,濕濕地染上幾許帶著清苦味道的水霧。

    少年放開胸口吸了口氣,向著一個人形木耙走去,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昂揚的鬥志,這一刻,他感覺心情出奇的舒暢,似乎整個世界都在跟著他運轉。

    但是他卻沒有發現,此刻的一座塔樓的頂端,一個帶著金色面具的人正在左張右望,似乎正在尋找著什麼,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他眼睛里卻充滿了急躁。

    馬克西姆並沒有想到神殿內部的建築居然如此之多,雖然看起來並不複雜,但是有很多地方看起來完全一樣,特別是在夜晚,一些些微的區分更是不易辨別。

    而且他還不敢隨意走動,那些塔樓上的駐守牧師和聖堂劍士警惕性都是異常之高,有幾次僅僅是影子從他們面前放過,便不依不饒的檢查了半天才離開,這讓他從原先的肆無忌憚變成了現在的小心謹慎,但是這樣一來,搜索的效率更是低下了,這讓他原本已經頗為煩躁的內心更是上火。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耳朵動了動,似乎隱隱約約捕捉到了什麼,仔細側頭傾聽了一下,那是有人在呼喝劈砍,似乎是什麼人在鍛煉武技。

    現在居然還有人在修煉?

    馬克西姆頗為好奇,他一腳便跨到了半空中,但奇異的是,他並沒有就此掉落,而是就那麼行走了出去,仿弗腳下踩得不是空氣,而是一條用石塊鋪砌出來的坦途。

    任何建築物和高大的堡牆在他面前都仿弗形同虛設,原本需要走上不少時間的道路很快就趕到了。

    這是一片聖堂劍士的訓練場,空寂的場地上現在只有一名穿著麻布外衣的少年在揮砍著斬劍,他的神情極為專注,舉起斬劍,揮、斬,刺,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手中的動作,每一次都會在假人身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馬克西姆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這個學徒雖然氣力和經驗都還欠缺,但是對技巧的掌握看上去已經領會了一點門檻了,因為每一次劈中的地方都是深淺一致,這是已漸漸懂得控制自身力量的表現。

    “咦?”馬克西姆突然出了一聲表示驚異的聲音,隨後他的目光亮了起來,仿彿現了什麼極為驚喜的事情。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寂靜的夜晚卻顯得有些突兀了,少年神色一動,訝然轉過了身來,起初他還以為是哪位管理場地的神職者來驅趕自己,心中馬上準備好了一番說辭,可當他轉過身來時,不禁臉色一變,斬劍刷的舉了起來,神色無比緊張地看著上空。

    “原來你在這里!”

    懸浮於半空中的馬克西姆環抱著雙臂,眼睛里是不懷好意的光芒,他冷冷哼了一聲,道:“小子,快說,你們把查理曼囚禁在哪里了?”

    少年一愣,查理曼?隨後他的眼睛突然就瞪大了,指著對方道:“你,你和查理曼是一夥的?”

    “小子,我警告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也不要試圖叫……”

    “你們這些混蛋!究竟把米蘭達藏到哪里去了?”

    馬克西姆的話還沒有說話,少年突然爆出了一聲大吼,然後舉起斬劍瘋狂地撲了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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