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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妾記 作者:沐軼 (已完成)

第二卷 第二百零一章 黃鶴樓



    楊秋池一覺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

    他賴在床上不想起,雖然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可畢竟還是冷的要命的,楊秋池可捨不得熱被窩,躲在被子裡,只露個腦袋出來,還想睡個回籠覺。

    正迷迷糊糊之間,聽到有人叫道:「少爺,少爺!」聽聲音好像是小丫鬟月嬋。

    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月嬋是不會叫醒自己的,楊秋池把腦袋鑽出被子,伸出手揭開紗帳,探出頭去:「幹什麼?」

    小黑狗蹲在床邊,聽到楊秋池說話,偏著頭看了看楊秋池,舔了舔舌頭,又趴下接著睡。

    月嬋看見楊秋池探出腦袋瞇著眼沒睡醒的樣子,掩嘴而笑,說道:「少爺,湖廣左布政使錢大人、提刑按察使施大人、都指揮使武大人和錦衣衛千戶羅大人來訪。在驛站客廳等著呢。」

    啊,楊秋池睡意全消,光溜溜爬了起來:「快,快幫我穿衣服。」

    月嬋答應了一聲,拿過早已經在火爐旁烘的暖暖的衣袍,服侍楊秋池穿上,打來熱水給他洗漱。

    收拾好了之後,楊秋池推開方面出到走廊上,宋芸兒迎了上來:「小懶蟲,終於肯起來了?」

    「喲,昨晚睡得那麼晚,你怎麼今天早上還能起得那麼早呢?」楊秋池驚訝道。

    「已經習慣了。」宋芸兒微微一笑,說道:「幾位大人來了好一會了,快去吧。」

    楊秋池快步來到大廳,錢布政使等人連忙起身拱手施禮。楊秋池還禮。分賓主落座之後。楊秋池道:「幾位大人以後不必如此客氣,我現在可只是一個小縣令哦,你們無論哪一個都比我大好多級呢。」

    錢布政使尷尬地笑了笑:「大人,你是錦衣衛指揮使特使,又是奉皇上聖旨查案,我等豈能與大人相提並論呢。」其他幾個連聲附和。

    楊秋池正色道:「我正要和你們說這件事情,我奉旨稽查建文餘黨案,建文與當今皇上的關係你們都很清楚,皇上不希望這件事情挑明了。只能暗中進行。

    「昨晚上事情緊急,我才不得已暴露了身份,但明確知道我身份的有哪些人我心裡有數,現在我鄭重要求幾位大人,不僅你們要替我保密,而且回去後都給其他知道的人打一聲招呼,如果有人暴露了我的身份,一律嚴懲不貸。」

    錢布政使等人連連點頭答應,連稱絕不敢洩露特使機密。

    楊秋池臉色放緩。問道:「幾位大人大清早的跑來,有何貴幹啊?」

    錢布政使看了看窗外,心想,都快中午了,還大清早呢。滿臉堆笑拱手道:「楊大人,我們是來向你稟報,放糧賑災地事情已經全部辦完了,所有的饑民都領到了糧食。各自四散回鄉了,秩序井然,沒出什麼亂子。武昌城已經恢復了平靜。」

    楊秋池很高興:「太好了!你們辛苦了。」

    錢布政使道:「我們算不得什麼,楊大人你才真的辛苦。多虧大人昨晚上運籌帷幄,指揮有度,化解了咱們武昌城這一場危機,也順帶保住了咱們幾位腦袋上的烏紗帽。」

    都指揮使武大人是幾人中管品最高的,又是武將出生,對楊秋池昨晚上面對幾萬騷亂饑民。鎮定自如,從容指揮,終於化險為夷,打心眼裡佩服,當下笑呵呵說道:「是啊,楊大人年紀輕輕,做事卻老成得很啊,那麼大的一場危難。我都一位這次要完蛋了呢,沒想到楊大人揮揮手指頭就給擺平了,簡直讓武某佩服的五體投地。」

    提刑按察使施大人當然不甘落後。說道:「昨晚上那麼複雜紛繁的局面,楊大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有鬼。一舉揭穿權布政使、譚知府與米員外內外勾結,圖謀造反的重大陰謀,聽說昨晚還擒獲了幕後元兇,真可謂洞察秋毫,破案如神吶!」挑著大拇指嘖嘖連聲。

    錦衣衛羅千戶也道:「是啊,武昌出了這麼大地事情,我這千戶居然還蒙在鼓裡,真是失職啊。幸虧楊大人出手化解危機,並順籐摸瓜,將這場陰謀徹底挫敗,一舉擒獲謀反群賊。我始終跟隨大人身邊,大人眼光敏銳,處置有度,真的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們幾個你一言我一語,不住嘴地稱讚楊秋池,把他誇得簡直成了一個只手擎天的蓋世英雄。楊秋池雖然連連擺手謙遜,卻也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錢布政使又道:「卑職等人為了表達感激之情,大夥一商量,在黃鶴樓備了一席酒宴,想請大人賞光,一來略盡地主之誼,二來表達我們的感激之情。大人萬勿推卻才是。」

    他們誇了半天,原來是要請自己喝酒,楊秋池正好肚子餓了呢,笑呵呵道:「既然幾位大人如此厚愛,本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再說了,黃鶴樓還是咱們武昌的名勝,我心慕已久,能在黃鶴樓下飲酒作歌,豈不快哉!」

    幾位大人撫掌大笑稱好。

    白夫人和白素梅是流犯,不可能參加這種宴會,所以和丫鬟薈兒還有兩個押解官差留在了驛站裡。

    這驛站在武昌城裡,吃住都方便,有官兵警戒,很安全,又有新收的小丫鬟薈兒照料她們,楊秋池還把小黑狗也留了下來。

    錢布政使等人已經備下數頂官轎,楊秋池、宋芸兒、小丫鬟月嬋分別作了一頂,南宮雄、夏萍等全部錦衣衛護衛和兩位師爺騎馬跟隨。錢布政使等人也各自上了自己的官轎,布政使衙門眾衙役前面鳴鑼開道,都指揮使親兵兩邊警戒,刀槍林立,閃閃生輝,慌得路人紛紛迴避。

    一行人浩浩蕩蕩,直奔黃鶴樓。

    這還是楊秋池第一次坐官轎,摸摸這裡,瞧瞧那裡,很是新奇。這可是八抬大轎,雖然忽悠忽悠的卻又平又穩,楊秋池撩開轎簾一角,往外張望,只看見兩邊小跑著跟著的官兵衙役,路人都躲得遠遠的,這才體會到了古代當官地威嚴,這感覺還真的很爽,難怪世人削尖腦袋都要當官。

    黃鶴樓巍峨聳立於武昌蛇山之上。隊伍來到之後,轎子停在了黃鶴樓前,楊秋池下了轎子,抬眼一看,驚歎道:「好一座雄偉的高樓!」

    錢布政使走到楊秋池身邊,抬眼看著黃鶴樓,介紹道:「楊大人,這黃鶴樓為四邊套八邊形,謂之『四面八方』,形如黃鶴,展翅欲飛。」

    楊秋池讚道:「果然樓如其名,真像一隻飛舞碧空的黃鶴,雄渾之中又不失精巧,富於變化的韻味和美感!」

    這時候,小丫鬟月嬋也下了轎,跑到楊秋池身邊,拍著手讚歎:「真的好雄壯哦!」

    「我說的沒錯吧!」楊秋池拍了拍月嬋的肩膀,「上道樓頂,登高遠眺,那才叫神清氣爽呢。」

    宋芸兒下了轎抬頭看了看黃鶴樓,走過來嘻嘻笑道:「這樓到真地很不錯,不過,要想神清氣爽,登高還不夠,最好坐在樓頂飛簷上,清風吹來,那才稱得上神清氣爽!」

    楊秋池看著斜入雲霄的飛簷,想像騎在那上邊打晃的樣子,一陣寒風吹來,不由打了個冷戰,說道:「芸兒,這樓這麼高,誰又有這本事啊,至少我可不成。要不你上去騎一個我看看?」

    宋芸兒笑道:「行啊,等會上了樓頂,我騎飛簷給你看!」

    「不不!我開玩笑的!」楊秋池連忙說道,「你要有個閃失,那可怎麼辦!」

    「這算什麼,這種高樓飛簷我經常上去玩,學武之人,飛簷走壁怎麼少得了呢。」

    楊秋池緊張地拉著她的手:「芸兒,別去好嗎?」

    宋芸兒見楊秋池真的很擔心自己,心中一甜,輕輕掙脫他的手掌,笑了笑:「叫我去也是你,不去也是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嘛。」

    「我只要你好好的。」楊秋池由衷說道。

    宋芸兒臉一紅,瞥了旁邊錢布政使等人一眼,對楊秋池低聲道:「別說了,肉麻兮兮地!」

    楊秋池嘿嘿笑了。

    錢布政使咳嗽了一聲,插言道:「楊大人,卑職等人也如大人所想,咱們已經把酒席設在酒樓的頂樓之上,閒雜人等已經迴避,大人盡可放心觀賞這美麗景致了。咱們這就上樓吧。」

    楊秋池道:「好啊,上樓!」

    這黃鶴樓頂樓十分寬敞,已經擺上了一大桌酒席,雞鴨魚肉、山珍海味,擺了滿滿一席。

    楊秋池當然坐首席,權布政使和都指揮使兩人的官最大,一左一右陪在楊秋池旁邊,其他官員依次落座,宋芸兒是保鏢身份,按道理是不能入席的,但楊秋池招手讓她坐下,眾官員哪敢說個不字。

    兩位師爺已經安排在樓下就餐。小丫鬟月嬋伺候在楊秋池身後,南宮雄、夏萍兩個貼身護衛四周巡查,小心警戒。其他錦衣衛護衛分守各層,黃鶴樓下四周佈置了都指揮使和布政使衙役。
第二卷 第二百零二章 黑衣女前輩


    現在已經是早春二月,又是中午時分,春風吹來,已經沒有那麼。

    幾杯酒下肚,更是熱血沸騰。楊秋池酒量還算不錯,按道理布政使這幾個老傢伙本來不是他的對手,可這些人都是酒精考研出來的,也都是海量,又刻意奉承,輪番給楊秋池敬酒,楊秋池喝得高興,舉杯暢飲。

    喝到正歡,一陣涼風吹來,楊秋池覺得甚是暢快,站起身走到欄杆邊上,舉目遠眺,遠處大江滾滾東流,楊秋池一時興起,禁不住搖頭晃腦吟頌起了略加改動的的毛老人家著名詩詞,《水調歌頭》:「才飲京城水,又食武昌魚,萬里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閒庭信步,今天得寬餘。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好詞!好一句『省市閒庭信步』!」左布政使鼓掌道,「揚大人昨晚力挽狂瀾,正如閒庭信步一般,也只有揚大人這等雄才偉略的人物,才能吟得處此等好詩詞啊!」

    楊秋池心中暗笑:「拿我比毛老人家?哈哈,套用《劉海砍樵》中的那一句:『那我可比不上囉哦』!」

    提刑按察施大人也讚道:是「啊,揚大人真可謂文武雙全吶!」頓了頓,接著酒勁提議:「揚大人好像只賦了上闕,咱們何不請達人將下闕一併賦出,我等命人刻碑利於此,咱黃鶴樓又多了一處名勝,也多出這一段佳話呀!」

    眾人鼓掌左布政使端起酒杯提議道:「我等為此共敬大人一杯如何?」眾人紛紛贊同,起身舉杯向楊秋池致意:「揚大人,請!」都一飲而盡。

    「各位達人,請!」楊秋池也舉杯乾了。

    回到古代。抄襲毛主席的作品沒被發覺,還露了臉,楊秋池心中這個得意啊,心想,如果毛主席這首詞現在被自己吟頌了,又被他們刻下來留在了黃鶴樓。幾百年之後,毛主席再要吟頌這首詞,那不知道是誰炒誰的了,那才叫好玩呢。

    想道這裡,楊秋池正要開口將毛老人家的的下闕念出來,突然心中一動,暗叫不好,毛主席這下闕又「一橋飛架南北」「更立西江石壁」兩句,說的正是當時正在修建的武漢長江大橋和計劃維修的巨型水電站。這些人都是進士舉人出身,肯定會問這兩句地含義,那可怎麼辦?一時半會又想不到如何偷換掉這兩句,心中一急,額頭有些冒汗了。

    正在這時。只聽得一聲巨響,一道黑影從天撲了下來!

    人怎麼會從天空撲下來呢?後面那道繩索作了解釋,這人使用繩索從樓頂之外蕩進了樓裡。從裡面往外看,好像天空飛馳而來一般。

    宋芸兒這人一身黑色衣褲,手一番,亮處一柄短刃,呵斥一聲。向那黑衣人只是微微一晃。宋芸兒卻被震的倒退兩步。

    那黑衣人左手一把抓住楊秋池的胳膊,楊秋池頓時感到全身麻痺,動彈不得。肯定是3餘黨要來行刺自己,心中大駭,想去拔搶,兩隻手臂卻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似的。

    左布政使等人嚇得大叫又刺客!隨即躲進了桌子下面,都指揮使武大人舉起一把椅子就要上來,可眼見楊秋池被擒,他也不擅長這種貼身短打,生怕傷著楊秋池,一時猶豫不知該如何是好。

    月嬋尖聲驚叫要撲過來搶楊秋池,被夏萍一把拉住。夏萍隨機抽出長劍,飛身撲了上去。

    南宮雄離得遠,這緩的一緩的功夫,南宮雄也大鵬展翅飛撲而至,單刀辟向黑衣人。

    與此同時,寒光一閃,宋芸兒短劍再次刺出。

    那黑衣人左手抓住楊秋池,右手短刃又是一揮,噹啷啷上聲脆響,黑衣人身子被震的猛地一晃,卻仍然牢牢抓住楊秋池。

    宋芸兒又被震得退了一步,南宮雄卻被震退了兩步,夏萍被震得往後連退數步,重重的撞在宴席桌子上,酒杯碗盞摔了一地!

    宋芸兒、南宮雄兩大高手加上夏萍三人全力一擊,居然只能逼得這黑衣人晃了晃,何況這人的一手還抓著楊秋池,武功之高真是令人駭然!

    黑衣人讚了句:「好功夫!」聽這聲音,如銀鈴一般,卻是一名女子。黑衣人眼見兩人還要在上,手腕一番,那柄短劍已經架在了楊秋池的脖頸之上。

    宋芸兒和南宮雄頓時住了腳,宋芸兒臉色煞白,直勾勾盯著那黑衣人,都說什麼,可嘴唇哆嗦了一下,卻沒說出來。

    這時,夏萍喘息了一口氣,猛然醒悟過來,大叫道:「她就是那個搶走二奶奶的人!別讓她跑了!」

    說晚了,黑衣人已經將楊秋池拎起來往腋下一夾,猛地往後倒飛出去,右手的短刃已經不見了,空出手抓住了一直垂到黃鶴樓下的那條長繩,高空速降,往地面落去。

    楊秋池被那黑衣人夾在腋下,絲毫動彈不得,等到那黑衣人撲向空中,楊秋池由於腦袋朝外,看不見身後黑衣人抓著那根繩子,只見自己飛速下降,一層層的飛簷從眼前快速而過,一顆心由於急速下墜而且猛地懸起,還以為那黑衣人抱著自己跳樓同歸於盡了,嚇得哇哇大叫。

    正當楊秋池驚恐地等待腦袋撞擊地面青石板,等待死亡來臨的時候,身子猛地一頓,已經停住了,卻沒死,心中狂喜。

    樓下的官兵衙役大叫道:「什麼人!站住!」各挺刀槍撲了上來,可看見楊秋池被那黑衣人夾在腋下,投鼠忌器,只是大聲吆喝,卻都不敢上前截擊。

    半空中聽到宋芸兒的聲音道:「等等!他是我哥哥!別抓他!」聲音急速靠近,卻是宋芸兒順著那繩索也溜了下來。

    楊秋池心中一暖,感到這一刻宋芸兒對自己是那麼的重要,可沒等他繼續感慨,那黑衣人已經夾著他飛速往外闖去。

    夏萍的話楊秋池也聽到了,心中又驚又喜,這女子難道就是那個武林前輩?就是那個搶走自己小妾的老虔婆?不對啊,楊秋池雖然沒有看到她的臉,卻從她夾著自己這隻手的手臂細人嫩的皮膚就能斷定,這女子最多三十歲,難道她自稱老身,純粹是在混淆視聽?

    楊秋池現在可無暇思考這個問題,他臉朝外被夾在這女子腋下,渾身酸軟動彈不得,只看見一顆顆樹木飛速往後掠去,身後傳來宋芸兒和南宮雄的叫聲。相比兩人一路緊追而來。

    這時,身子一轉,接著啪的一聲,楊秋池被臉朝下放在一匹赤紅馬的背上,

    緊接著嘩的一下,他全身被一張黑布蓋住了。那黑衣人飛身上馬,一手按住楊秋池的背,一提馬韁,兩腿一夾馬肚子,那赤紅馬嘶一聲,風馳電掣一般飛馳而去。

    這匹馬顯然是神駒,楊秋池雖然身上被蓋布蓋著,臉朝下還能看見地面情況,只能看見已經開始冒出春芽的地面飛速往後馳去,速度可比剛才快多了,人的速度當然不能和馬比,宋芸兒他們的喊聲漸漸遠去,隨後即聽不見了。

    儘管這是匹神駒,飛奔起來卻還是很顛簸,楊秋池肋骨擱在馬鞍邊上,隨著上下顛簸的生痛,不由得想起金庸《天龍八部》裡段譽被木婉清抓住,也是這般放在馬背上飛奔,只是不知道抓自己的人,是不是也像木婉清那樣是個美女呢。

    要是死在一個美女手上,倒應了那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過,這種風流真正要落在自己頭上的時候,可就半點都詩意不起來了。

    那女子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策馬飛馳。楊秋池被她按住,全身酸軟動不了,可嘴巴還能說話,這女子搶走自己的小妾,現在有搶走自己,究竟要幹什麼,又緊張又氣憤的恨聲問道:「喂!你是誰?抓我幹什麼?」

    那女子沒理他。

    「你啞巴了?」

    還是每裡,只有急促的馬蹄聲。

    「我就知道了,你一定是個醜八怪,所有才蒙這臉不敢見人!」

    啪!楊秋池屁股山挨了狠狠一巴掌,生疼!楊秋池慘叫了一聲,隨即忍著痛哈哈大笑:「老羞成怒,被我猜中了,哈哈哈哈哎喲!」普股山又挨了一巴掌。

    「喂!你一個姑娘加打我大男人屁股,不害羞嗎?」

    啪!又是一巴掌,等楊秋池的慘叫停歇之後,那女人才冷冷道:「你在敢胡說八道,我把你掛在馬後面拖著走!」

    楊秋池嚇得趕緊閉嘴,想起段譽不就是這樣被木婉清折磨的嗎,這人是不是木婉清哦,怎麼想法一個樣。眼前虧可吃不得,不敢再亂說話。

    那女子挺楊秋池住嘴不說了,冷哼了一聲,策馬繼續飛奔。跑了一柱香的功夫,離開大陸,沿著一條小路繼續飛奔
第二卷 第二百零三章 宋芸兒的師父


    楊秋池觀察地面情況,發現坑坑窪窪的,這路面到處都是馬蹄印,別說宋芸兒這些馬大哈,換成自己,恐怕也難根據馬蹄印追蹤而來。

    往前奔馳了一個多時辰後,又斜入一條羊腸小道,跑了一會,就看見浪花飛濺,棗紅馬已經跨進了一條齊腰深的河流之中。

    這下子,楊秋池徹底死心了,流水會把氣味沖掉,就算宋芸兒他們用小黑狗,到了這裡也沒辦法追蹤了。

    棗紅馬踩著水花往前趟,慢慢淹到了馬肚子上,楊秋池的手掌已經浸入了水裡,早春二月的河水,還是冰涼刺骨,不時有水珠飛濺道楊秋池的臉上。

    速度慢下來了,楊秋池受了一路顛簸之苦的肚子終於好受一點了,他努力地斜眼去看那女子的鞋子,想從這判斷出點什麼來。

    這女子穿的是一雙黑色的薄底快靴,繡著金色花邊,手工很精緻。單從這鞋子,楊秋池看不出什麼來,又不敢和她說話,只好繼續做悶頭葫蘆。

    渡過小河,又沿著小河邊往上游小跑了一炷香的功夫,然後沿著一條蜿蜒曲折的羊腸小路慢慢往上爬升。

    小路邊上茅草灌木枝不斷劃割著楊秋池的手臂,留下了一條條小口子,楊秋池顛簸一路,腦袋倒懸著,渾身已經都要快散架了,哪裡還有心裡在乎這點小傷。

    又走了小半個時辰,楊秋池實在堅持不住了,喘息著說道:「姑娘,我內急!」

    那女子沒吭氣。

    「喂!我內急!受不了了!」

    還是不理。

    「喂!我要大便!馬上要拉出來了!」楊秋池氣急敗壞耍賴道。

    棗紅馬終於停下來了,那女子抓住楊秋池後腰往外一扔,楊秋池騰雲駕霧一般騰空飛起,接著又結結實實摔落在一塊草地上。雖然草地柔軟。可還是把顛簸一路的楊秋池摔得眼前金星亂冒。躺在草地上,哎喲了半天爬不起來。

    楊秋池發現自己手腳能動了。有些奇怪,難道那女子將自己扔下來這一瞬間,已經給自己解了穴了嗎。

    那女子冷冷說道:「只給你一盞茶時間!」銀鈴一般清脆悅耳,卻冰冷如霜。

    楊秋池知道這種武林中人說話算話,他倒不是真地內急,只是想借這個機會活動一下筋骨,再這樣顛簸下去,不被殺死也會被顛簸死的。

    楊秋池故意一個勁哎喲呻吟,掙扎著慢慢爬起來,用眼角四下裡瞧著,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能逃走。

    身後傳來那女子的聲音:「你想逃的話,可是試試看。」

    楊秋池知道,自己在這種高手面前,真的如同嬰兒一般,一點反抗餘地都沒有。楊秋池接著揉摸腳肚子,摸到了自己小退內側綁著地七七式手槍,心中一寬。手槍還沒掉,頓時有了底。

    不過,楊秋池不準備用槍。至少現在不用,這女子剛才一招擊退宋芸兒、南宮雄、夏萍三人地聯手一擊。武功奇高,而自己現在手腳酸軟,還要開保險、上膛,對付這種高手,一擊不中,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再說了,秦芷慧和宋晴兩個小妾還在人家手裡,殺死了她,到哪裡去去找她們去。所以楊秋池決定,不到萬不得已,不用槍。

    楊秋池坐在草地上看著這女子問道:「是你搶走我的兩個小妾地,對嗎?」

    那女子沒有回答,山風吹佛,她的面紗輕輕飄起,能看見她雪白的脖頸。

    「你為什麼要搶走我的小妾?我得罪了你嗎?」楊秋池一想到這問題,頓時火往上冒;「你把我小妾放在哪裡了?」

    還是沒有回答。

    楊秋池更是生氣,叫道:「喂!你是聾子還是啞巴?我問你話呢!」

    女子還是沒吭氣。

    「我知道了,你是看上我了,氣我納妾,所以把她們都搶走,好讓我娶你?」楊秋池故意嘲諷誇張地大笑道;「雖然我楊秋池比較好色,可對你這種醜八怪,我還看不上!」

    女子好像沒聽見楊秋池的話,又好像楊秋池說的不是她,一聲不吭。

    楊秋池大笑:「你要不是想嫁給我,搶我小妾幹什麼?你要不是醜八怪,蒙著臉幹什麼?」

    那女子終於說話了,聲音冰冷:「一盞茶時間到了!」隨即,從棗紅馬上騰身而起,落在了楊秋池的身前。

    楊秋池大叫一聲,一骨碌就要往山下滾,卻被什麼東西擋住了,定睛一看,正是那女子穿著黑色繡邊薄底快靴的雙腳,隨即身體被那女子凌空抓起,夾在了腋下。

    上一次楊秋池驚恐之下沒注意,這一次卻很清醒,感覺到了這女子腰肢地柔軟,又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這種香味很熟悉,在哪裡聞過呢?

    這女子夾著楊秋池走到棗紅馬之前,就要將楊秋池往馬鞍上放。

    楊秋池大叫道:「你是芸兒的師父?」

    那女子停住了,隨即慢慢將楊秋池放在草地上,冷冷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們倆用的香料是一樣的,用的兵刃短劍也是一樣的!剛才芸兒順著繩子追下來的時候,對你說『等等,他是我哥!別抓他!』,而不是『站住,放開他!』說明芸兒已經認出了你!」

    女子一言不發,她戴著面紗,只露出亮亮地黑眼睛,冷冷地盯著楊秋池。

    「我說的沒錯吧?」楊秋池得意地說道,既然知道她是芸兒的師父,搶走秦芷慧和宋晴肯定別有目的,這目的也不難猜,無非是讓自己對宋芸兒好一點,納她做小妾。答應她就是,反正宋芸兒也很不錯,雖然像個男孩子,不過做自己地小妾到沒虧了自己。

    楊秋池知道自己不會有危險,心中大定,心情也就放輕鬆,他很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女子,故意誇張地偏著腦袋看了看她蒙著面紗的臉,搖了搖頭。

    女子冷冷問道:「你搖頭幹什麼?」

    「芸兒騙我,她說她師父三十歲出頭,可現在我看你,最多二十出頭——哼!這個芸兒敢騙他哥!回去一定要好好修理她!」

    楊秋池心想,三十歲的女子最害怕的就是別人說她老,這女子雖然武功奇高,這一點上肯定和別的女人一樣,不能脫俗,聽到自己誇她肯定高興,這一來二去關係就弄熟了,那時候再想辦法將自己的兩個小妾要回來。

    不過,當他得意洋洋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想錯了,這女子黑亮亮的雙眸仍然冷漠的讓人心寒,沒有半點笑意。

    楊秋池臉上笑容僵了一下,不甘心失敗,繼續拍馬匹:「你搶走我的小妾,還留字條給我自稱老身?有二十歲的老身嗎?」

    女子道:「廢話少說!走!」聲音聽上去比先前還要冷漠。

    楊秋池訕訕問道;「去哪裡?」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可我還沒方便呢!」

    這女子哼了一聲,揮了揮手。

    楊秋池趕緊一溜煙小跑著躲到一塊大石頭後面方便。既然知道她是宋芸兒的師父,也就是搶走小妾的人,想借此機會要回自己的小妾,這時候別說逃,攆他走他都不走了。

    方便完,楊秋池跑了回來,說道:「走吧。」想起一路的顛簸,隨即又道:「師父,別把我橫著放在馬背上好嗎?顛得我肚子痛,全身都要散架了。」

    女子道:「我不是你師父,別亂叫!」

    「你是芸兒的師父,芸兒是我妹妹,我跟著妹妹叫你師父,那是應該的啊。」

    女子哼了一聲:「不行!現在只能叫我前輩!」

    「那什麼時候叫你師父呢?」楊秋池心中一動,難道她要收我為徒?那可不行,二十多歲才學武,白辛苦不說,累都要累死。心裡這樣想,嘴裡直接說了出來。

    「做夢!」女子哼了一聲;「少廢話,上馬!」

    這女子脾氣很古怪,自己可得小心。楊秋池沒敢多問,踩蹬翻身上馬,坐在了馬鞍上。轉頭奇怪地問那女子道:「前輩,我上馬了,你坐哪裡呢?」

    那女子單腳一點地,飛身上馬,坐在楊秋池身後,抓住他的腰提起來往前一放,讓他坐在馬鞍前與馬脖子之間。隨即跳進馬鞍坐好。

    楊秋池有些不好意思,原來人家並沒想讓自己坐馬鞍,訕訕的正要說話掩飾,那女子一夾馬肚子,棗紅馬沿著山路小跑著上山了。

    楊秋池腳沒地方踩,手沒地方抓,這馬一動,差點把他摔下去。那女子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這才穩住。楊秋池趕緊用雙腳夾緊馬的脖子,雙手緊緊揪住一撮馬鬃。

    有那女子扶住楊秋池的肩膀,騎著馬脖子也挺穩當的。

    雖然小道蜿蜒,可這棗紅馬走得飛快,楊秋池都有些擔心會不會一腳踩空,連人帶馬滾下山去,沒想到這棗紅馬雖然走得快,卻十分的穩健。
第二卷 第二百零四章 懸崖絕頂



    跑了一會,楊秋池覺得安全了,也就放了心,問道;「前輩師父,你幹嘛要抓我的兩個小妾呢?有什麼事情不能直接和我商量呢?你是芸兒的師父,再難的事情我也會答應你的。」

    「不需要你答應。」女子冷冷道,「只需要你照辦!」

    楊秋池心中咯登一下,隱隱感覺不妙,聽她這話的意思,她的要求就是命令,沒有商量的份,只能遵照執行。這武功高強的人,怎麼都是那麼橫?

    難道她跟老美一樣信奉強權就是真理嗎?打到美帝國主義!楊秋池在心裡吶喊。

    美帝國主義當然可以喊打倒,可面對身後這位跟美帝國主義一樣搞強權的女子,楊秋池可不敢喊打倒。

    又走了一段路,楊秋池側頭問道:「前輩師父,能告訴我你的芳名嗎?」

    那女子斥道:「亂喊什麼?沒大沒小!」

    「你不說你的名字,我怎麼叫你?你讓我叫你前輩,可你看上去比我還小,當不了前輩的,你是芸兒的師父,所以我叫你師父啊。」

    「我姓柳,名叫柳若冰。」這女子道,話語還是那麼的冷漠。

    「柳若冰,好名字;『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唱歌聲。東邊日頭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好名字!柳姑娘面若冰霜,卻一心想著為芸兒好,真應了這句『道是無晴卻有晴』。好名字!」楊秋池讚不絕口,拚命拍馬屁。

    柳若冰卻不為其所動,還是用那銀鈴般悅耳卻冷冰冰的聲音說道:「你可以叫我柳前輩,其他不能亂叫。」

    「前輩?你那麼年輕……」楊秋池還要再開玩笑,卻被柳若冰打斷了:「我再說一遍,只能叫我『前輩』,從現在開始,你再亂叫,你再亂說一句話,我把你重新橫放在馬背上!」

    楊秋池趕緊閉嘴,不敢再惹她。心想:姓柳?姓得倒很溫柔,怎麼如此野蠻,真地是強權就是真理,槍桿子裡出政權,一點沒錯。

    就這樣又悶葫蘆走了一個多時辰,山勢越來越險峻,高聳入雲的巨大石柱一個接著一個。已經沒有路可走,棗紅馬踩著草叢往前。好像知道自己的目標。

    既然不能說話,楊秋池便抬頭四處張望看風景,這險峻的巨大石柱,離地而起,氣勢磅礡。石壁像刀砍斧劈一般,真讓人感歎大自然天公造物的鬼斧神工。

    如果宋芸兒的師父將秦芷慧和宋晴藏在這種人煙罕至而又險峻難登的險峰之上,錦衣衛恐怕還真的找不到。

    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秦芷慧和泥娃娃宋晴,楊秋池熱血上湧,心潮澎湃,忍不住在馬上搖頭晃腦起來。

    突然,柳若冰抓住楊秋池肩膀的那隻手一緊,楊秋池頓時半個身子又酸又麻,不由得哎喲叫了一聲。想要分辨,卻又怕柳若冰藉故折磨自己,只得強行忍住。好在過了一會。身體便恢復正常了。

    這下楊秋池再不敢亂動,老老實實夾著馬脖子。抓緊馬鬃,眼睛直直望著前方,再不敢亂幌。

    傍晚時分,棗紅馬來到一個巨大的石柱下面停住了。柳若冰飛身下馬,冷聲道:「下來!」

    楊秋池從馬脖子上溜了下來。站在齊腰高地草叢裡,抬頭看了看這巨大地石柱,見石柱少說也有二三十樓高,峭壁光滑如同能工巧匠精心打磨過一般,連一絲縫隙都看不見。只是在半腰處,才有幾棵從懸崖裡頑強生長出來的小松樹,在初春的寒風裡擺動著。

    柳若冰把棗紅馬馬鞍上掛著的一個小皮囊解了下來,然後在馬背上輕輕拍了拍,棗紅馬非常懂事地自己小跑著走開了。

    她解開皮囊,從裡面取出一圈細細的黑黝黝的繩索,頂端繫著一個飛爪,很像宋芸兒用的那飛爪,只不過,這個的繩子要長得多。

    女子拿著飛爪繩索,飛快地甩了兩圈,猛地往上一拋,那飛爪帶著長長地細繩,箭一般飛馳而上,剛剛好纏在了石柱半腰處的一棵小松樹的樹幹上。

    楊秋池看得直咂舌,那麼遠的距離,自己連一小半都扔不到,更別說還要扔上去剛好纏在小松樹上。

    柳若冰頭也不回,對楊秋池說道;「我先上去,再用繩索拉你上去。」

    「上去幹什麼?那麼高,我不去!」楊秋池有點畏高,要爬上這麼高的地方,他可不敢。

    「你不想見你地小妾,就不用上來。」頓了頓,又道,「這裡方圓百里荒無人煙,野獸出沒,你要想餓死或者被野獸吃掉,那也由得你!」說罷,再也不理他,抓住飛爪,輕飄飄冉冉上升,片刻間就到了那小松樹處。

    楊秋池有些奇怪,她到了這半腰之上,又如何上去呢?那上面同樣是光滑如鏡的巨大石壁。

    正在他疑惑的時候,柳若冰已經解下繩索,把下面的繩索收了一部分上去,然後又往上一拋,飛爪高過石柱頂部,落在了石柱之上。她像一朵冉冉上升的黑雲,升到了石柱頂部,消失不見了。

    片刻,就聽到那銀鈴似的冰冷的聲音:「把繩子那一頭綁在腰上,我拉你上來!」那話語放佛是天籟之音,從虛無縹緲的天空深處傳來,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末了又加了一句;「捆好之後扯一下繩子。」

    楊秋池遲疑了一下,現在他沒有選擇,搶那匹馬逃跑?那馬已經不見了,而且這種馬肯定只聽主人地話,也不會聽自己的,再說了,如果她真的把秦芷慧和宋晴關在上面呢。

    楊秋池上前將繩索捆在了腰間,然後在雙手上挽了幾下,這才使勁扯了扯繩索。

    頓時,楊秋池身子騰空而起,像屁股上插了助推火箭,嗖嗖往上升,嚇得楊秋池大叫了一聲,轉頭往下看了看,只見地面上景物迅速變小,飛快地離自己而去,緊張得又大叫了一聲,閉緊了雙眼,感覺三魂七魄已經飛跑了好幾魄。

    正在他緊張得頭皮發麻,汗毛倒豎地時候,身子上升的速度突然喊慢,隨即一頓,又開始往下落!

    「繩子斷了!」楊秋池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我要掉下這幾十層樓高地石柱,摔成肉醬了!」腦海中以往檢驗過的那些高墜傷而死的血肉模糊的屍體頓時閃現眼前,不由自主大叫了一聲:「媽呀!」

    身子又一頓,落在了什麼上面,軟軟的。

    這麼高的石柱,要是跌下去的話,不會這麼快就著地的,難道自己已經落到了石柱上面。

    肯定是了,想到這裡,楊秋池心中大喜,睜開了眼睛,看見柳若冰站在自己幾步遠的地方,冷冷地看著自己。

    楊秋池有些不好意思,隨即想起秦芷慧和宋晴,大叫道:「芷慧!泥娃娃!」來不及揭開腰間的黑繩索,一骨碌爬了起來,四下張望。

    只見這石柱頂上有一個足球場般大小,高低不平,長滿了低矮的灌木和腳踝高的小草,遠處邊上,有一個一層樓高左右的大石頭,此外別無他物,並沒有看見自己的兩個小妾芷慧和宋晴。

    楊秋池往前跑了幾步,大聲呼喊著:「芷慧!泥娃娃!」

    還是沒有回答,耳邊只有冷颼颼的山風吹佛山巒、樹梢發出的嗚嗚聲。

    楊秋池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他慌亂地解開繩索,呼喊著她們倆的名字到處亂跑。柳若冰並不干涉,靜靜地站在那裡。

    很快,楊秋池就將這石柱頂找了個遍,別說秦芷慧和泥娃娃,連個老鼠都沒有。這石柱那麼高,四面都是光滑如鏡的巨大石壁,老鼠根本上不來,就算能上來,沒吃的也會被活活餓死。

    楊秋池絕望了,跑到柳若冰跟前,喝問道:「你騙人!我的小妾根本就不在上面!」

    「我沒有說她們在上面。」柳若冰說。

    「你說過的,你說『你不想見你的小妾,就不用上來。』——這不就是嗎?」楊秋池怒聲道,隨即醒悟,自己上當了。

    果然,柳若冰冷聲道:「你不上來就肯定看不到你的小妾,但我沒有說她們就在這上面。」

    楊秋池簡直要氣瘋了:「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什麼來,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呼呼喘著粗氣。

    柳若冰走到一塊石頭上側身坐下,將頭上裹著的黑頭巾摘了下來,放下滿頭青絲,隨風飄蕩。山風從後面吹來,吹亂了她的秀髮,遮住了她的半個臉頰,黑面紗下擺被風吹起,露出了她白嫩光滑的下巴。

    楊秋池盤膝而坐,雙手抱肩:「說罷,抓我來這裡幹什麼?」

    柳若冰轉過頭冷冷地盯著楊秋池:「很簡單:回去馬上把你的娘子馮小雪休掉,明媒正娶接芸兒過門。」頓了頓,轉回頭望向遠方黛色的山巒,續道:「否則,你就在這懸崖上終老一生!」
第二卷 第二百零五章 終生守一人



    「什麼?」楊秋池驚得大叫了一聲,怎麼老是這種瘋子,當初白千總要自己休掉馮小雪娶他的女兒白素梅,現在宋芸兒的師父也要自己休妻娶她的徒兒,自己怎麼總是遇到這種瘋子!

    剛才走了那麼久,一個人都沒見到,柳若冰說這裡方圓一百多里沒有人煙,她說的顯然沒有誇大,而把自己留在這幾十層樓高的連老鼠都沒有巨大石柱之上,用不了幾天,不餓死也會被活活渴死!

    楊秋池嘿嘿一笑,想活躍一下氣氛;「你把我留在這上面,我餓死渴死了,你的徒兒也就沒老公了。」

    「那邊石頭裡有個小山洞,裡面有吃的和盛水的盆子,這裡三天兩頭下雨,有的是水給你喝。你不會餓死渴死的。」

    柳若冰原來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楊秋池哭笑不得,說道:「你就不怕我現在答應你,回去就反悔嗎?」

    「給你三天,你不休妻,我就把她殺了。」柳若冰看著層層疊疊的遠山,輕描淡寫地慢慢說道。可話語中的冷酷的堅定,卻讓楊秋池渾身一顫。這種人說話算話,她武功奇高,就算把馮小雪放在軍隊裡,恐怕也難躲過她的偷襲,再說了,藏得了一時還能藏得了一世嗎?

    打是打不過她,用手槍也不行,她是芸兒的師父,自己的兩個小妾還在她的手裡,所以不能打死或者打傷她,跑也跑不掉,看來只能和她好好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楊秋池努力對起了笑臉:「我知道您老人家是對芸兒好,可你徵求過芸兒的意見嗎?芸兒只把我當成哥哥,也許您是一廂情願。芸兒壓根就不同意呢。」說這話時,楊秋池心裡很清楚。宋芸兒一百個願意。

    「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答應就行了。」柳若冰還是看著遠方。

    「為什麼不用管?她不答應,白費那麼多勁幹什麼?」

    「她會答應的。」

    「她不會!」楊秋池肯定地說道,「芸兒肯定不知道你強迫歐文休妻娶她的事情,否則。以她的毫無心機的個性,肯定早就暴露了。芸兒是喜歡我。這我知道,但她不會同意我休妻娶她地!」

    「你怎麼知道?」

    「芸兒一直都很尊重小雪。她們倆關係一直很不錯,當初白千總強迫我休妻娶白素梅的時候,她就是持反對意見地,說明她尊重小雪是我原配這個事實。但她是官宦之家,她不可能給別人做小妾,所以她一直沒有和我提。我也不敢說。」

    「所以現在我幫她提!不,我幫她做主!」

    「你這樣強行拉郎配,芸兒不會同意的!」面對這個蠻不講理的人,楊秋池覺得漸漸失去了耐心。

    「她是我徒兒。必須聽我的,不需要她同意!」柳若冰淡淡地說道,語氣卻絲毫不容商量。

    楊秋池簡直沒辦法。大聲問道:「那我兩個小妾怎麼不呢?」

    「你只能娶芸兒一個!」柳若冰聲音還是那麼地悅耳,可聽在楊秋池的耳朵裡。卻好像一盆涼水,「你答應之後,那兩個小妾我會還給你,送人也好,殺掉也行,由你決定。」

    這人怎麼動不動就說要殺人!楊秋池氣得直喘粗氣,盯著柳若冰沉聲道:「把自己地小妾送人?我做不到!」把頭扭到一邊。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殺了她們。」

    楊秋池簡直要氣瘋了,轉過頭盯著柳若冰吼道:「你講不講道理!哪有你這樣強行逼人家休妻送妾的!」

    這時候,柳若冰終於慢慢轉過頭來:「我從來不講道理,你也只能這樣做!沒有選擇!我再問你一遍,你答不答應?」

    楊秋池撇開這個話題,問道:「你既然只要我娶芸兒一個人,那你以前怎麼只搶走我地小妾不搶走我的娘子呢?」

    「芸兒喜歡你的時候,你已經有了原配,那是沒辦法,芸兒只能做你的小妾。既然你的娘子是原配,我只能遷就,但我不能讓你原配之外的其他人分享我徒兒的夫君。所以搶走了你所有的小妾。」

    「那你現在為什麼又要我休掉妻子,明媒正娶接芸兒過門呢?」

    「我留的字條已經寫明了讓你好自為之,就是要你不要再納妾了,專心對芸兒好,納她進門。沒想到你執迷不悟,還在想著納妾地事情。」

    「我哪有啊。」楊秋池感到很冤枉,「你搶走我兩個小妾之後,我就再沒有納過妾啊!」

    「你納第一個小妾秦芷慧的時候我就留字條警告你了,但你還接著納了宋晴,所以我把你第二個小妾搶走,並給你的幾個護衛留一點彩以示警告。沒想到你還是死不悔改!」

    原來,這柳若冰劫泥娃娃宋晴地時候,根本就是故意讓夏萍她們知道,好給她們掛點彩警告自己。要不然,根本發現不了。

    楊秋池道:「你搶走宋晴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納妾了啊。」

    「沒有嗎?」柳若冰冷笑,「白千總的女兒白素梅怎麼算?還有那個俊俏地小丫鬟月嬋!」

    「這,這都是沒影的事情!」楊秋池很委屈。

    「你敢發誓嗎?如果白素梅的娘同意把白素梅嫁給你,你會拒絕嗎?」柳若冰目光如刀,一直剖進了楊秋池的心底。

    捫心自問,的確,如果白夫人露一點口風,願意將白素梅給自己為小妾,自己肯定不會拒絕,等她三年喪期一滿,肯定會讓她還俗納她進門的。而且楊母和馮小雪已經授權自己做主納妾,不說別人,等小丫鬟月嬋大一點,保不定不會將她收了房,還有昨晚上見到的絕色小美女紅綾。楊秋池開始覺得自己有點邪惡了。

    見楊秋池低頭不語,柳若冰冷笑了一聲,聲音如同遠山飄來的山歌,清脆卻那麼的遙遠:「既然你不能守規矩和馮小雪、芸兒你們三人過日子,我只能打破所有規矩,讓你只守著芸兒一個人!」

    「可是,可是你以前沒有這樣說過,我怎麼知道呢?」楊秋池更委屈了,「你要說了不能納妾,只讓我守著小雪和芸兒,我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之所以納妾,就是為了我娘說有個後罷了,可小雪不能生養,就只好納妾了,如果芸兒肯嫁我,生了兒子,我還納妾幹什麼?」

    柳若冰聽他說得可憐,有些意外,轉過頭看了看他,說道:「你要留個香火我沒意見,也是情理中的事情,既然這樣,那好吧,我相信我徒兒能生兒子,反正你娘子馮小雪生不了,長得又難看,你休了妻,娶了芸兒,她一定能為你傳宗接代的。」

    楊秋池苦著臉道:「小雪是我娘子,她人很好的,很善良體貼的這麼一個人,你不瞭解她……」

    「我要不瞭解的話,早就直接殺了她了。」六若不輕輕拔起一根小草,在手裡捻著,說殺人就好像吃飯一樣平常。

    看來,宋芸兒這師父盯著自己不是一兩天了,她早就想殺掉馮小雪,好空出位置來讓自己明媒正娶接宋芸兒為妻。幸好馮小雪為人善良賢惠,讓這女魔頭下不了狠心,才撿了一條命。

    趁熱打鐵,楊秋池說道:「對啊,您老人家也知道,小雪是個賢妻良……這個,是個好媳婦,而且我落魄的時候窮的時候,她都沒嫌棄我,一心一意守著這個家,替我照顧我娘,那時我……我是個混蛋,喝醉了經常打罵她,她都默默忍了,這樣一個三從四德賢惠的娘子,我怎麼能休了她呢?」

    柳駝背轉過頭看著楊秋池,黑面紗擋住了臉,看不見她的表情。

    楊秋池接著說道:「前輩,你想一想,如果我屈服於你,休了小雪,娶了芸兒,要是將來出現一個武功比你更厲害的,逼著我休了芸兒娶他女兒,那我怎麼辦?」

    「沒有人武功比我更厲害。」柳若冰聲音很輕,卻充滿了自信。

    楊秋池一怔,心想你這也太狂了吧,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過,這話可不敢和她說,眼珠一轉,說道:「要是皇上看中了我,要我休掉芸兒娶公主,否則就殺了我呢?你總殺不了皇上吧?」

    柳若冰將手中那根小草輕輕折斷,說道:「殺皇上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楊秋池唬了一大跳,這玩笑可開不得,趕緊說道:「就算你能殺皇上,可皇上的聖旨已經下了,你總不能殺了那麼多執行聖旨的人吧?」

    柳若冰將手中那兩節斷草一扔,喝斥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我現在問你,你答不答應休妻娶芸兒?」

    怎麼又繞回來了,楊秋池暗自叫苦,強笑道:「你方才不是說,讓我小雪、芸兒我們三個廝守就行了嗎?」言下之意,都說好了讓芸兒做小妾,你怎麼又讓我休妻娶芸兒了?

    柳若冰說:「那是我以前的想法,但我現在發現,芸兒就算做了你的小妾,你那麼多小妾,她也不會快樂,我只有這一個徒兒,她就像我親生女兒一般,我不能讓她受委屈,我現在只要你一輩子只能守著她一個!」
第二卷 第二百零六章 佛也有火



    「可是,可是我已經有了原配和小妾,她們都對我很好,我不能辜負她們的。」

    柳若冰騰起站起身,盯著楊秋池,兩眼寒光閃閃:「我今天已經破例和你說了很多,我不想再說了。」轉過身,雙手抱肩,看著遠處陰沉沉的天,「兩條路任你選:一、休妻娶芸兒,你和她兩人廝守一輩子;二、留在菏澤絕壁上孤獨終老一生!」

    柳若冰孤傲的神態激發了楊秋池的傲氣,他慢慢但卻堅定地說道;「馮小雪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只有馮小雪一個!無論如何,我不會休掉她的。!」

    柳若冰全身微微一震,有點不相信,想了想,慢慢轉過頭來,說道:「我幫你殺了你娘子馮小雪,你總能娶芸兒了吧。」

    楊秋池大駭,一骨碌坐起身,驚恐地叫道:「你敢!」隨即想到,柳若冰恐怕沒有什麼不敢的,連忙高高舉起右手喊道:「我對天發誓!你要殺了我娘子馮小雪,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見宋芸兒,更不用說娶她!我發誓!」

    柳若冰身子又輕輕震動了一下,半晌之後,才微微點了點頭:「好,我不殺她。」走到懸崖邊,回過頭來說道;「今晚你再好好想想,明天我再來問你!」

    隨即,一縱身,輕飄飄跳下了懸崖。

    楊秋池啊地叫了一聲,她要摔死了,自己也活不成。連忙跑過去,但這懸崖太高了,他不敢靠近邊上,只能先趴下。匍匐前進,慢慢爬到崖邊,往下一看,腦袋裡頓時一片眩暈,感覺自己全身都要往下掉,知道這事畏高症地反應,一般人多多少少都有點畏高的。趕緊閉上雙眼。縮回腦袋,兩手死死抓住懸崖邊的茅草,兩隻腳扣住地面。

    停了半晌,楊秋池這才慢慢睜開眼睛,一點一點把腦袋往外探,終於,看清下面的動靜了,之間崖下地樹木和小指頭差不多大小,柳若冰騎著棗紅馬,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黑點。消失在了遠處。

    不知道她是怎麼下去的,想必是飛身下崖,落到一般的時候,扔飛爪抓抓那小松樹,然後順著繩索下到地面,再抖手收回飛索。反正這種山崖對於她這樣的武功高手,那和平地沒什麼兩樣。

    楊秋池慢慢往後爬了幾步,離開懸崖邊有好幾米了,這才跪起身。走到場中,找了塊石頭坐下喘息,四下看看。都是黛色的青山,還有大大小小的類似的石柱山崖。

    這柳若冰已經走了。山崖上只剩下楊秋池一個人,心神安定下來之後,他四下裡仔細查看,尋找是否有什麼密道或者繩索之類可以下懸崖地東東。

    這石柱山崖頂上只有足球場大小,很快就找了個遍,這裡只有齊腳踝高地野草和幾叢低矮的灌木,四周都是垂直陡峭光滑如鏡的懸崖。

    怎麼下去?這二三十層樓高,用衣服褲子作個降落傘?他沒歐陽鋒那樣的神奇輕功,不想被摔成肉餅,不敢嘗試。

    找不到下山的東東,看來只有耐心在這山崖上等待那柳若冰來了。

    楊秋池失望地又四下看了看,目光定在了那一層樓高的巨石上,柳若冰說這巨石下有個山洞,她在這裡留有吃的和盛水用的盆子,說不定,不小心留下了什麼繩索哦,楊秋池趕緊跑了過去。

    等他跑到巨石前,頓時大失所望,什麼山洞,也就是一個半人多高的小窟窿,鑽進去站直都不行。

    楊秋池只好貓著腰鑽了進去查看,裡面有一個小木盆,上面放著一床薄薄的棉被。他抱起棉被看看下面,只見木盆裡放著一把小葫蘆瓢。木盆旁邊放著個小籃子,裡面有藍布包著一包東西。

    楊秋池將被子放回木盆,一屁股坐在地上,解開那藍布包,裡面放著一疊博餅。拿起來咬了一口,又乾又硬。

    穿越到明朝以後,除了開始幾天,後面地日子裡楊秋池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哪還吃得慣這玩意,把餅子扔進了籃子裡。

    反正肚子不餓,只是有些渴了,可木盆裡一滴水都沒有,那柳若冰說這裡三天兩頭下雨,不愁沒喝的。楊秋池出了山洞,抬頭看看天,果然陰沉沉的,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雨。

    楊秋池砸巴了一下乾巴巴的嘴唇,這老天雖然陰著個臉,可老不下雨,要挨到明天,恐怕要渴死了。

    也是老天爺知道了楊秋池的心思,天更加陰沉了,低低地壓了下來,刮過來的鳳已經有些冰涼的雨絲。天邊陰霾的雲層裡扯出一道閃電,照亮了森森地群山,接著,轟隆隆的雷聲巨輪般從天邊滾了過來。

    楊秋池向空曠的四野大叫大吼:「打雷囉!下雨收衣服啊!」

    山裡地雨來得就是快,隨著電閃雷鳴,黃豆大的雨點辟里啪啦砸了下來。

    楊秋池仰著腦袋張大嘴接著從天而降地水滴,可那些雨滴星星點點打在他臉上,偶爾打到嘴裡,又濺了出來,一點都不解渴。

    而且,這高高的石柱頂冷颼颼的讓人受不了,山裡的氣溫本來就比城裡低,現在又是早春二月,還冷著呢,山風夾著雨點打在他臉上生疼,冰涼的冷風夾著雨一個勁往脖子裡灌,趕緊跑回了小山洞裡。

    他將那床棉被放在一邊,拿起那個木盆放在洞外草地上接雨。這山洞震得太小了,楊秋池坐在山洞裡,一伸手就能接到洞外的雨滴。

    雨點辟辟啪啪打在木盆上,很快就有一小盆了。楊秋池用那小葫蘆瓢舀了一瓢,咕咚咚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很舒服,心想,人世間最舒服的事情,恐怕就是你最口渴的時候,有一大瓢涼水給你喝了。

    小木盆裡的水已經滿了,楊秋池將木盆端了進來,放在旁邊。

    這雨開始的時候還是稀稀拉拉的,現在越下越大,接著就連成了一片,遠處的山巒已經看不見了,滿世界都是白花花的雨幕,地上很快就出現了積水,歪歪斜斜往楊秋池這低窪的山洞流了進來。

    楊秋池有些慌亂,他沒想到山裡的雨不下則已,一下就跟瓢潑似的,早知道現在山洞前挖條排水溝啊,這山洞要積水的話,自己可就沒地方躲了,現在只能冒雨挖放水溝,築壩造堤,開始抗洪!

    這山洞裡只有木盆、棉被和籃子,用什麼來挖溝呢。

    雨越來越大,流進來的水也越來越多,事不宜遲,必須當機立斷!楊秋池挽起袖子,冒雨徒手作業,先將山洞前的野草拔掉,再用手往下挖一條排水溝。挖了沒兩下,手指一疼,挖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

    難道是那位前被告人留下的寶盒,裡面放著武功秘籍之類的寶貝!

    楊秋池心中狂跳,如果自己真有武俠小說裡那樣奇遇,像令狐沖一樣,一夜之間學會高明武功,兩三招就將這武功蓋世的柳若冰制服,那就可以離開了!哈哈!

    心中狂喜,手下加勁,趕緊藉著雨水沖刷,幾下子刨開泥土一看,心中一片冰涼——不是什麼寶盒,是塊大石頭!

    不可能,也許寶盒在石頭下面!

    楊秋池冒著雨飛快地將石頭兩邊薄薄的一層泥土刨開,想找這塊石頭的邊緣,將它翻過來。刨了半天也沒找到石塊的邊緣,這才明白,原來這個二三十層樓高的懸崖是一整塊,這頂上的泥土是千百年風吹上來的,但土層很薄,刨開這層圖,也就露出了下面的巨石本體。

    等楊秋池搞清楚這個問題的時候,瓢潑似的大雨已經將他澆得跟個落湯雞一般。

    武俠小說害死人!楊秋池心裡暗罵,既然已經濕了,也就無所顧忌,楊秋池飛快地在山洞前刨了一條排水溝,將挖出來的泥土堆在山洞前,形成一道堤壩,這樣,地上的積水也就進不來了。

    楊秋池鑽進小山洞,抖了抖身子,不抖還好,這一抖更感到濕漉漉的衣袍粘著全身冰涼。他趕緊伸手到山洞外面,藉著雨水沖乾淨了雙手上的泥,反正這荒郊野嶺絕壁山崖上連老鼠都沒有,不用害羞,先解下七七式手槍放在一邊,然後三下五除二脫光了衣袍鞋襪,伸到洞外用冰冷的雨水搓了搓,拿進來擰乾,然後展開攤在山洞裡沒被積水浸濕的地上。

    一陣風吹來,楊秋池鼻子一酸,打了個噴嚏,光溜溜的身體直起雞皮疙瘩,趕緊拿起那床薄棉被裹在身上。

    身上是暖和了,可光光的腳丫子冰涼。幸虧放籃子地方像個扁扁的石鼓一樣,地勢比較高而且比較平,剛好夠他盤膝坐在上面。

    楊秋池裹緊棉被坐下去,將雙腳縮進被子裡裹好,只露了個腦袋出來,腳丫子現在舒服了,他又覺得腦袋不對勁,晃了晃才明白,腦袋上還頂了個濕透了的書生帽。

    趕緊脫下來擰乾,攤開放在一邊晾著。頭髮是小丫鬟月嬋幫他梳的,挽成了髮髻,摸了一下,也是濕漉漉的,當下解開髮髻,拿過書生帽裹住垂下來的這一頭濕乎乎的長髮,用雙手搓了個半干,這才擰乾了書生帽的水,攤放在一邊。

    忙完這些,楊秋池又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趕緊將雙手縮回了棉被裡。
第二卷 第二百零七章 致命的冰雨



    棉被裡是很暖和,可就是這老盤著腿讓人受不了,他不習慣盤膝而坐,可要是把雙腳伸直的話,這裹在身上的棉被又蓋不住全部,而且,屁股下這扁扁的石鼓一樣的地方還是太小,不能躺,石鼓旁邊的地面又被剛才衝進來的雨水弄濕了,更何況,這洞真的太小了,不僅地勢不平沒法躺,就算躺下來,兩條腿直接就到了外面。

    他只好裹緊棉被斜靠在小洞的石壁上,交換者姿勢讓雙腿稍微舒服一點。

    外面的雨一點都不留情面,越下越大,風夾著雨不時地刮進小洞裡來,偶爾有雨點打在楊秋池的臉上。他很擔心會把這床棉被淋濕了,那可就全完了。

    現在的氣溫最多五六度,這樣冷的天氣,衣服和被子如果都被淋濕了的話,楊秋池很清楚,自己恐怕挨不過這一晚,會被活活凍死。

    無論如何要保住這床被子。楊秋池努力往後靠,幾乎要貼到裡壁之上了,可是,一個立櫃大小的小洞,他有何處可躲呢。

    不一會,楊秋池便發現面對著洞口的這面棉被,已經被飄進來的雨點和水汽弄得有些潮濕了。他不敢亂動,沒辦法,如果能保護後背和兩側的棉被是乾的,應該問題不大。

    堅持了一會,楊秋池又發現了新問題,外面的雨水太大,自己冒雨修的那個防洪堤太矮,洞外地積水太多。已經漸漸漫了上來,馬上就要漫過那小小的防洪堤了。

    倒霉的是這山洞剛好在低窪處,這石柱上大部分的積水都往這面流。洞口前地排水溝已經早就被積水淹沒,全靠堵住洞口的放水阻擋外面的積水。

    楊秋池看了一眼外面的積水。心中一沉,估計擋水堤一旦決堤,外面積水沖進來,至少能漫過小腿肚子!山洞裡沒有什麼能倖免,連屁股下的這個石鼓都可能被淹,這可是二月寒冷的冰雨積水,比雪水相差無幾!

    如果不想被凍死。就決不能讓水進來。否則就全完了!

    楊秋池硬著頭皮從暖和的棉被裡鑽了出來,光著身子衝進了雨裡,真有點九八抗洪搶險地味道。

    低窪地的地方泥土層比較厚,拔草,挖泥巴,大魚夾著冷風抽打在他的光光的脊背上,又冷又疼,雨水順著腦袋臉頰嘩嘩往下流,睜不開眼,用手臂一擦。還是看不清,顧不得了,雙手拚命刨著泥土,捧了一捧,彎著腰跑回山洞口,加固放水堤。

    雨水好冷,地上積水也好冷,楊秋池的牙齒不由自主打著顫,他很清楚。潮濕都會使熱傳導增加,這樣赤裸全身淋雨,體溫喪失的速度要比暴露在同樣的乾燥空氣中快三倍以上!

    楊秋池估計現在氣溫不會超過五六度。持續在這樣的環境裡,再加上寒風。用不了三個小時,他就會被活活凍死!

    他已經能夠感覺到身體熱量在迅速地流失,手腳已經開始有些麻木,全身出現了進行性寒顫,體溫應該已經降到了三十五度左右,心跳如戰鼓齊鳴,像一頭極度疲倦的老牛一樣呼呼喘著粗氣,兩耳嗡嗡作響。

    現在必須馬上採取措施恢復體溫,否則可能會引起意志障礙而昏迷,會被活活凍死的!楊秋池在心裡告誡著自己,可他很清楚,現在不能進洞,如果積水漫進洞裡,自己同樣難逃厄運!

    他的全身都在亂抖,踉踉蹌蹌來回奔波著,不斷加高放水堤,直到眼前進行亂冒,天旋地轉,這才哆嗦著衝進了小洞裡。

    現在更需要冷靜,全身濕漉漉地,這樣會把棉被這最後的希望弄濕。楊秋池拿起地上的濕衣服,三兩下擦乾了頭髮上和身上的水,這才哆哆嗦嗦鑽進了棉被裡。

    在棉被裡,楊秋池仍然感覺如同在冰窟窿裡一般,他不停地打著寒顫,用雙手不斷搓揉著身體,努力讓自己恢復體溫。

    不知什麼時候,天已經全黑下來了,沒有燈,只有不時劃破夜空的閃電,和冥冥天空深處傳來的震碎寰宇的轟轟雷聲。緊接著的,就是嘩嘩的雨聲,鋪天蓋地,還有山野裡各種奇奇怪怪地聲響,像虎吼,像龍吟,像滾滾的山洪。

    一切彷彿都回到了洪荒年代,在狂野的大自然面前,楊秋池感到是那樣的無助。他不停地打著寒顫,鼻涕口水流下來,他已經不敢去擦,現在他需要的不是形象,而是體溫。

    冰雨一點都沒有停息地意思,夜幕裡已經看不清楚雨有多大,雖然他的體溫恢復得很慢,但摸上去卻全身滾燙,一個勁打著寒顫,他知道自己肯定在發燒,剛才著涼了。

    他費勁咳嗽了兩聲,嗓子很難受,兩眼無神地看了看洞外嘩嘩的大雨,突然很想哭,想家,想爸爸媽媽。

    他們肯定不知道自己在幾百年前的明朝的荒郊野外一個萬仞絕壁上的山洞裡,孤獨無助地發著高燒。爸爸媽媽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的。他想著想著,眼淚慢慢流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印得山洞裡雪亮一片,陰森KB,藉著這道閃電,楊秋池看見洞口的防水堤還是決口了,洞外的積水咕咕地往洞裡湧了進來!緊接著,雷聲轟鳴滾滾而來,將楊秋池最後的希望擊得粉碎!

    他全身還在一個勁顫抖,剛才在冰雨裡的衝刺已經耗盡了可以維持他生命的體溫,現在他已經沒有力氣衝進冰冷的冰雨裡再去找泥土來加高加固防水堤,更何況,這大雨根本沒有停歇的意思,外面的積水越來越高,就算再加高,最後還會決堤漫進山洞裡。

    衝進來的積水很快就淹沒了山洞的地面,放在地上的籃子隨著衝進來的水流而浮浮沉沉地晃動著,又一道閃電,楊秋池看見籃子裡的藍布包已經被衝了進來,裡面的薄餅可憐地在水中沉浮。方才放在稍高一點地方的那把七七式手槍,馬上就要淹沒到水裡。

    楊秋池掙扎著從被子裡伸出手,摸索著抓住了手槍,拿了過來,放在懷裡緊緊摟著。

    外面雨越下越大,楊秋池從小到大還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雨,一直瓢潑似的往下到,洞外的積水不斷地湧了進來,洞裡的水越來越高,漫過了屁股下的石鼓,棉被下擺馬上要被浸濕了。

    楊秋池頭昏眼花,全身軟綿綿的好像坐在了棉花團裡,但他知道,棉被是自己最後保命的希望,他努力跪坐起來,扶著洞壁艱難地往上想站起來。

    力量在一點點喪失,他喘著粗氣想站直身,可腰還沒伸直,腦袋就撞到了洞頂,這小洞實在是太小太矮了,才半人多高,只能彎著腰進來。

    楊秋池像一只被煮熟了的蝦米,頭頂著山洞頂,身子依在山洞的石壁上,這個姿勢非常累人,可他沒有選擇。

    刺骨的冰水已經漫過了他的腳踝,一直漫到了腳肚子,終於停住了。

    雖然積水不再往裡湧,可山洞裡已經成了一片汪洋,他的一雙腳都踩在冰冷刺骨的水裡。

    好冷!好冷!楊秋池全身只有一個概念,好冷!

    漸漸的,一雙腳失去了知覺,他想活動一下都不聽使喚了。接著,那寒冷像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慢慢而堅定地往上攀沿,大腿,腰,胸,脖頸,腦袋頂,全身都如同泡進了冰窟窿。

    這個時候,他反而感覺沒那麼冷了,而感覺不到冷,才讓楊秋池心中一片冰涼,他知道,這意味著自己的體溫已經開始向著危機生命的危險邊緣滑進!

    不能落進水裡,只要保持上身乾燥,一條腿大不了凍傷截肢,性命多半還能保住,如果一旦落進水裡,這樣寒冷的夜晚,自己肯定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山洞太矮了,楊秋池感到自己彎著的腰馬上要折斷了似的,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他不想放棄對生的希望的渴求,他雙手抓著洞壁,棉被蓋在背上,下擺已經泡在了水裡。

    不知道又堅持了多久,楊秋池眼冒金星,只感到天旋地轉,再也堅持不住,雙膝一軟,滑進了冰冷刺骨的水裡,懷裡的手槍也落進了水裡。

    楊秋池一連喝了幾口冷水,這一激之下,頓時有些清醒了,他努力地把頭抬出水面,這水溫接近冰點,估計自己支持不了多久,很快就會發生意識障礙,隨後就會陷入昏迷,但還不會馬上死,不過,如果昏迷之後腦袋載入水中,不用五分鐘,就會溺死。

    另外,相對而言,人體在水裡時,體溫流失的速度相對在雨裡要快很多,所以這種時候,寧可在雨裡也不能在水裡。

    棉被滑入水中,已經不能用了,楊秋池放開了薄棉被,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主意,一個最後的主意,他不知道這注意能否最終保住他的命,他只能作最後的努力。
第二卷 第二百零八章 玫瑰色的夢



    楊秋池抓住那薄薄的棉被,掙扎著跪爬出了山洞。

    雨還是那樣嘩嘩下著,寒風刺骨。

    楊秋池赤裸著身子,拉著那床薄被子往高處爬去,爬到一個沒有積水的地勢較高處,這裡有兩叢低矮的灌木,這事楊秋池先前搜索的時候看見的。

    灌木相挨的很近,楊秋池跪起身,費了很大的勁,這才將薄棉被蓋在兩叢灌木上,身體被灌木扎刺,蓋好之後,他用盡最後的力氣爬進兩叢灌木中間。

    灌木的尖刺牢牢地抓住了薄薄的棉被,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空間,擋住了外面大部分瓢潑而下的大雨,還有呼嘯的寒風,而且,這裡地勢比較高,形不成積水,不用擔心溺死。身體也不會浸在水裡,這樣體溫流失相對慢一些。

    楊秋池將全身蜷縮在一起,像母體裡的嬰兒,這樣能最大限度留住體溫。

    他已經感覺不到特別的寒冷,反而微微發熱,他知道完了,隨之而來的就是意識障礙,就是昏迷,也許,接下來的就是死亡。

    我要死了嗎?楊秋池心裡想著,穿越二來的時候,也曾這樣想過,那時候感覺到的死亡並不痛苦,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也沒有痛苦。

    如果我答應了柳若冰,休小雪娶芸兒,現在也許正在溫暖的被子裡做著春夢呢——後悔了嗎?楊秋池問自己。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小雪很好,是個好女孩,自己不應該那樣對他,所以他拒絕了。

    現在呢?面臨生死關頭,再讓他選擇一次呢?

    芸兒挺好地。雖然有點假小子味道,不大女人,但絕對是個好女孩,如果沒有小雪,不用逼,他也會娶了芸兒。

    可有了小雪,溫柔善良而賢惠的小雪,可憐而又讓人痛惜的小雪,想起當初聽到白千總要自己休妻時她那孤獨絕望的眼神。楊秋池揪心一樣的疼。她那麼溫順的一個女子。自己承諾過一定要讓她幸福,現在讓自己休掉她娶別人,他做不到。

    人。總是要有原則地,沒有原則的人,那和動物有什麼兩樣!

    楊秋池不去想這個問題了,他的思維已經漸漸開始混亂,好像看見山崖邊上有個人在看著自己笑,是秦芷慧,不。不,是泥娃娃宋晴,不。是宋芸兒,是芸兒,她來救自己來了!

    楊秋池不知道是產生了幻覺還是真正有人,但他知道他不能動,無論如何不能離開這裡。

    可就在艱難地想呼喊芸兒的時候,一道閃電劃過,山崖邊上什麼都沒有,還是黑沉沉的夜幕和嘩嘩的大雨。

    他絕望了,他要爬過去看看,可他想伸腳,沒有反應,想伸手,沒有反應,這才發現,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赤裸的身體的存在。

    我要死了!他心裡在喊著。

    這時候,他突然好想家,好想好想,淚珠從他的眼角滾落下來。冥冥中,他閉上眼睛,嘴唇動了動,在心中喊了一聲:「媽媽!」

    就此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迷迷糊糊之間,楊秋池感到身體又冷又熱,軟綿綿地好像置身在一大團溫暖地棉花裡一般,天空是紅色地,通紅通紅,像紅綾姑娘羞紅的臉頰,慢慢又變白了,煞白,白姑娘在雲崖山馬上要被砍頭的時候,臉色也是這樣煞白。

    突然,四周波濤洶湧,自己已經置身於一片汪洋大海之中,海水是銹紅,生銹的水管裡流淌出來的水的顏色,慢慢又變成了暗紅,好像凝結了的血泊,這血泊好稠,纏著自己的身體。

    掙扎,不停地掙扎,冰涼,身體已經開始感覺不到冰冷,只有糨糊似的暗紅色海水一個勁灌進了嘴裡,滾燙滾燙地,一直燙到心底。好苦,這海水好苦。但身體還是冰冷的,就像柳若冰前輩冷漠的話語。

    翻騰吧,就這樣一直在這樣的海水裡翻騰,昏過去,又醒過來,還是在海水裡,血泊一樣的海水。

    亮了,天亮了,兩得刺眼,一道道光柱從深邃的宇宙伸出照射下來,映得暗紅色血泊海洋如白晝一般,不,很像高光攝影棚裡無數的閃光燈不停閃爍,眼都睜不開。

    那光變成了螺旋,不停旋轉的螺旋,要把自己吸走了,身體沒有了血泊海水的糾纏,要飛起來了。

    波濤翻滾,有什麼東西遊了過來,看清楚了,是一條美人魚,抓住她!

    騎上去,在海浪間上下翻滾。海水好冷,忽一會又好熱,好像在溫泉裡一樣,十分的愜意。

    美人魚掙扎得好厲害,一突兒鑽進水裡,氣都喘不過來,一突兒又冒出水面。

    浪花飛濺,雖然很爽快,卻騎不穩,要掉下去了!四周都是無邊無際的海洋,要是掉下去可就要淹死了,摟緊,只有摟住胯下這條拚命掙扎的美人魚,才能活命,緊緊摟住,用盡全身力氣摟住,雙腳也纏住!

    美人魚的身體好光滑,好溫暖,可掙扎得好厲害,一突兒不見了,懷裡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落進了水裡,好冷好冷的海水,嗆水了,咳嗽,不停地咳嗽,海水灌進來好鹹!

    媽呀!媽媽!我要死了!救救我!

    嗆水的滋味好難受,拚命掙扎,海水灌進了鼻子裡了,嗆水,撲騰,不行了,身子往下沉,又冒出來,又沉了下去,喘不過氣來了,要死了!好冷,怎麼到了北冰洋了似的,冰塊撞擊,叮咚響,好像風鈴,真好聽,記得有個女孩子說話就是這種聲音,銀鈴一樣,是誰呢?

    聲音好聽,可是好冷,好冷好冷,牙齒打顫,嘎嘎嘎,手腳不聽使喚了,腦袋也木了,思考不了,沉下去吧,這樣好苦,沉下去吧,死了算了,不想再受這樣的苦!

    什麼東西碰了自己一下?

    是那條美人魚,抓住她!她跑不了的,沒有美女能逃過我的手心,包括美人魚!

    哈哈,抓住了!我就說了嘛,摟緊,一定要摟緊!

    這一次美人魚挺怪的,再沒掙扎,很溫順,很聽話。海水變暖了,好像到了赤道的海灘上,陽光好溫暖。週身也不打顫了,暖風吹來,好愜意啊。

    咦?美人魚變成了一個全身赤裸的女子,皮膚黝黑,眼睛大大的,牙齒好白,白的晃人眼睛。

    美女?哈哈,哪裡走!上去就地正法!想跑?你是跑不出我的五指山的,哈哈哈,追!沙灘上踩上去軟軟的,喘著粗氣,追上了,抓住她,咯咯笑著,摟在一起滾在溫軟的沙灘上。

    皮膚好光滑細膩,摸索著抓住她的酥胸,嚶嚀一聲,吻住了她的小嘴,吸吮她光滑的香舌。把她壓在身下,這下你跑不掉了吧!

    皺眉?很疼嗎?我輕一點啊,對,衝動,海浪一般的衝動,一浪接著一浪,嘩嘩的。

    喃喃低語,嬌喘連連,你喘息的聲音好誘人,我要你的舌頭!嗯,真好!

    海浪,一波一波的海浪,越來越大,洶湧澎湃,鋪天蓋地衝上來了,淹沒在了溫暖的海水裡,好溫暖的海水,好溫暖……

    楊秋池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終於感覺到意識慢慢回到了腦海中。

    有東西灌進自己的嘴裡,好像是小時候經常喝的濃濃的湯藥,好苦,那時候媽媽每次給自己喂完中藥,都會趕緊給自己小嘴裡喂一勺白砂糖,自己會一邊嚼著白砂糖一邊哇哇哭。

    可這一次,嘴裡好苦,楊秋池慢慢睜開了眼睛,還是陰沉沉的天,他將目光移過來,就看見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欣喜地看著自己,帶著個尼姑帽——白素梅姑娘!

    「白姑娘!」楊秋池掙扎著喊了一聲。

    「楊公子,你可醒了!」白素梅欣喜的叫道,兩顆晶瑩的淚珠從亮晶晶的眼睛裡滾落下來,落在楊秋池的臉上。

    楊秋池感覺到了那淚水的存在,「我沒死嗎?」他欣喜地問了句,動了動手指,又動了動腳趾,都能動!「我沒死!」楊秋池心中狂喜,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孱弱地說道。

    「你沒死,我可差點被你嚇死了!」白素梅笑了,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抹去自己落在他臉上的眼淚,然後才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接著說道:「你知道嗎?你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呢。」

    啊?楊秋池有些吃驚,不過他很快就發現更讓他吃驚的事情——他上半身被白素梅摟在懷裡,頭部枕在白素梅的臂彎裡。臉頰靠著的,正是她豐滿柔軟的胸脯。

    楊秋池有些不好意思,他想坐起來,可全身半點力氣都沒有。

    「你別動!」白素梅溫柔地說道,「我剛餵你喝了藥,你才醒過來,就這樣躺著吧。」她的臉紅紅的像玫瑰的花瓣。
第二卷 第二百零九章 是幻是真?



    倒不是撒賴,楊秋池還真的起不來,喘了兩口粗氣,說道:「謝謝你,百姑娘。」

    也許是荒郊野外沒人在一旁,白素梅說話比以往大方多了,柔聲說道:「楊公子,你不用客氣,你救過我那麼多次,我照顧一下你也是應該的。」

    楊秋池側過頭看了看,自己還是在那個巨大的石柱懸崖上,正躺在一塊巨大的石板上,很平坦,很暖和,這才發現身下墊了一床厚厚的棉被,身上也蓋著棉被。自己的那把七七式手槍也好好地插在槍套裡放在旁邊。

    回憶起來了,自己昏迷之前是赤裸著的,趕緊想伸手去摸一下,看看穿了衣服沒有,可手一動,針扎一般的痛,將手慢慢移動到腿邊,摸了摸,穿著衣服的,很溫柔的衣服,貼在皮膚上很舒服。

    誰給自己穿的衣服?是白素梅嗎?那,那她可不就什麼都看見了嗎?

    楊秋池大窘,側過臉看著白素梅,只見她正看著自己,眼中都是溫柔。難道,難道自己昏迷時做的那個美人魚的夢也是真的?那個美人魚就是白素梅?那自己是不是真的和她已經那個了,楊秋池心中又驚又喜,又不知所措。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白素梅有些奇怪,問道:「楊公子,你怎麼了?」

    「是你,是你幫我穿的衣服嗎?」

    白素梅的臉頓時羞紅了:「沒有啊,我上來的時候,你就躺在這裡了,身上就穿著這身衣裙啊。」說到這裡,抿嘴吃吃笑了兩聲,「不過,你穿的是女孩子的衣袍。是不是那個女前輩的?」

    「女前輩?柳前輩嗎?」楊秋池吃了一驚。「她人呢?是她帶你來的嗎?」

    「她姓柳嗎?她讓我照顧你,就走了。」白素梅回答,纖纖素手在楊秋池的額頭探了探,「雖然還在發燒,但比昨天好多了,這前輩的藥還真靈,再喝兩劑藥你就能好了。」

    楊秋池問:「白姑娘,你是怎麼來的?」

    白素梅道;「那天宋姑娘和你的護衛們回到客棧,說你被一個黑衣蒙面女子搶走了,夏萍姑娘還說那個女子就是當初搶走你小妾的蒙面人。我們都很著急。宋姑娘帶著小黑狗騎馬找你去了,找到天黑才回來。」

    「布政使他們更著急,派了好多兵四處查找你的下落。我和我娘也都很著急,我娘都哭了,一個勁求菩薩保佑你呢。」現在看見楊秋池平安,白素梅放了心,語氣也很輕鬆了,「楊公子,是那個柳前輩抓你來的嗎?」

    「是的。」楊秋池頭枕著白素梅的胳膊彎,臉貼著她的酥胸,聞到她淡淡地體香,心中不由一蕩。

    白素梅問:「這柳若冰抓你來幹什麼?」

    「她要逼我休妻娶……娶別人。」

    啊?白素梅吃了一驚,想起了當初她爹白千總也幹過這種事情,要不是這樣,她現在已經是楊秋池的小妾了,心中有些傷感,問道:「那你答應了麼?」

    「要是答應了。我就不會在這裡受罪了。」

    「是啊。楊公子,你對小雪姐姐真好,寧可死都不願意休她。」白素梅幽幽歎了口氣,抬頭看著遠方,羨慕地自言自語說道:「小雪姐姐真幸福。」

    楊秋池能聽出她話語中無奈的哀怨,那是對自己命運的哀怨,連忙岔開話題,繼續問道;「白姑娘,你還沒說你怎麼道這裡來的呢?」

    「對,我怎麼給忘了。」白素梅掩飾地笑了笑,「前天中午,我娘和押送我們的那個官差說了。想到城外的一個寺廟裡燒個香,求菩薩保佑你。官差很通情理答應了。帶著我們做馬車一起到了城外的一個寺廟。燒完香出了寺廟。這個柳前輩就出現了,制住了兩個官差,把我抓上了一匹棗紅馬,就給帶到這裡來了。」

    「上這山崖的時候,我死活不肯,她也沒用強,只是說了一句話,我就馬上同一上來了。」

    楊秋池奇道:「什麼話那麼管用?」隨即心裡馬上明白與自己有關。

    果然,白素梅說:「柳若冰說你在山崖上,快死了,要我上去照顧你。我一聽,又驚又喜,馬上同意了。可上來地時候,差點把我嚇死。」

    說起昨天的事情,白素梅還有些好笑:「她讓我綁著繩子,然後拉我上來。騰雲駕霧一般,就上到這裡,我嚇得臉都白了。接著就看見了你,就像現在這樣躺在這裡。我撲過來,喊你叫你,你都不理我,我一位你死了,我就,我就……」白素梅紅著臉不說了。

    「你就怎麼了?」楊秋池故意逗她,心裡也很好奇。

    「我就哭著找她拚命,可她一隻手抓住我,我整個身又酸又麻,動彈不得,她才說你沒死,只是昏過去了。她已經採了草藥,已經煨好了,讓我餵你喝就行了,每天兩次。然後她就走了。」

    楊秋池問:「她沒說去哪裡嗎?」

    「沒說,只是說讓我轉告你,她提議的事情讓你一定要好好考慮,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樣?一輩子不讓我下山崖,對嗎?」

    白素梅奇道:「原來你知道啊,她就是這樣說的——她要你考慮什麼?是不是讓你休妻娶別人的事情?她讓你娶誰的?」看不出來,這白素梅還是個急性子,一口氣問了一大堆問題。

    難道宋芸兒沒告訴他們,抓走自己的是她的師父嗎,肯定沒有,不過楊秋池還是問道:「宋姑娘沒和你們說什麼嗎?」

    「沒有啊,宋姑娘回來之後,一直滿腹心事似的,什麼都沒說,接著就帶著小黑狗出去了,一直到晚上才回來,問她,她只說沒找到你,別的什麼都沒說。」

    宋芸兒肯定不能說,劫持錦衣衛指揮使特使,這個罪名可不一般,她要說出來,那她師父就全完了,現在錦衣衛只知道劫走自己這個特使的人就是劫走特使兩個小妾的人,但還不知道整個人就是她宋芸兒的師父。

    如果她說出來,那全天下的錦衣衛會陰魂不散一般讓她師父寢食難安的。宋芸兒雖然沒有心機,但這個簡單的道理,她當然明白,所以那天她只是說等等,而沒有喊出師父來。

    宋芸兒肯定不知道她師父這種荒唐的安排,如果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的,這應該是柳若冰自己的一廂情願,知道她的寶貝徒弟宋芸兒喜歡自己,便自作主張安排的這一段拉郎配。

    白素梅看見楊秋池在發呆,便又問道:「難道這件事情和宋姑娘有關嗎?」

    「不,我只是隨便問問——那個柳若冰逼我休妻娶另外一個我不認識地人,我不答應,她就把我留在這懸崖上,說要麼我答應休妻另娶,要麼在這懸崖上終老此生。」.

    楊秋池說到這裡,突然發覺白素梅面有喜色,微覺奇怪,笑著問道:「怎麼了?你知道我要老死在這懸崖上,你很高興嗎?」

    白素梅臉一紅,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說:「不,不,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會笑話你呢?」

    楊秋池看見她羞紅地臉蛋,馬上明白了,她在高興能和自己在一起,常言道,最難消受美人恩,白素梅對自己一往情深,自己如何不知呢,只是,這柳若冰要自己只能娶宋芸兒一個,別人都不能留在自己身邊,這個大難題還沒有解決,如何能再想納妾的事情。

    不對啊,柳若冰已經知道白素梅喜歡自己,她本來就反感自己納妾,怎麼會把一個喜歡自己地女子送到自己身邊來呢?她不怕自己和白素梅在這荒無人煙的絕壁上發生點什麼嗎?那豈不是又多了一個和她徒兒競爭的女子了嗎?

    這裡面一定有一個符合邏輯的解釋。

    楊秋池心想,剛才白素梅說自己昏迷一天一夜,現在是下午,那她上來的時候應該是昨天下午,而自己是深夜被凍昏過去的,也就是說,自己應該是從前天晚上一直昏迷到了現在。

    那昨天上午和中午呢?是誰在照顧自己的?自己身上這女人的衣裙又是誰的?

    答案顯而易見,是柳若冰,只有她才能借助長繩飛爪,爬上這二三十層樓高的絕壁上來,更關鍵的是,四周那麼多石柱絕壁,只有她才知道自己在這個絕壁之上。

    答案找到了,可這個答案帶來的尷尬就讓楊秋池臉上發燒。

    自己昏迷的時候是全身赤裸的,現在卻穿著一套女子衣裙,顯然是柳若冰的,也是她幫自己穿上的,那自己全身上下的光輝形象可就全曝光了。

    想起柳若冰白淨的下巴頦,明亮而黝黑深邃的兩瞳,窈窕而柔軟的身姿,楊秋池心中一蕩,隨即趕緊收斂住心神,心中暗罵自己:柳若冰可是宋芸兒的師父,宋芸兒的事情你都還沒搞定,還有心思亂七八糟想什麼啊!

    不敢亂想,並不等於不會亂想,楊秋池腦海中又閃過一個讓他更加臉上發燒的想法——自己的那個關於沙灘上的皮膚黝黑的美麗女子的春夢,會不會是真的呢?

    他分辨不出來,那時候自己應該由於體溫過低已經出現了幻覺,而且又發高燒,根本搞不清是幻是真,如果是幻,一切都好辦,不過,要是真呢?老天呀!
第二卷 第二百一十章 春夢了無痕


    轟隆隆的雷聲在楊秋池耳邊震響,如同他內心的轟鳴。

    「打雷了!怕是要下雨。」白素梅抬頭看了看天邊,果然,陰霾滾滾,恐怕又有一場暴雨。

    楊秋池已經,他蓋著厚厚的棉被,身體不覺得冷,但寒風吹在臉上,還是冰冷刺骨的,自己從那場寒冷的暴雨裡死裡逃生,他可不希望再來第二次,而且現在還有白素梅。

    楊秋池連忙說道;「快!快扶我起來。」白素梅的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他看不見山洞的積水情況,要趕在暴雨來臨之前,將洞裡的積水排干,然後築起放水堤,決不能再重蹈覆轍!

    白素梅不知道他要幹什麼,趕緊用裡扶起他的身體,等他坐起來之後,白素梅跪爬道楊秋池身後,雙手摟著他的腰,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拉過被子蓋好。

    楊秋池此刻顧不得別的,趕緊抬眼往山洞望去。

    咦!眼前看見的讓楊秋池喜出望外,只見山洞口已經用草袋子堆起了一堵牆,有山洞一半那麼高,裡面的積水已經沒有了。

    楊秋池欣喜地問道:「白姑娘,那,那洞口的堤壩是你築的嗎?」

    「不是啊,我上來的時候就有了。怎麼了?」

    「我就是因為前天晚上沒有那樣的堤壩,積水滿進了洞裡,寒風加冰雨差點要了我的命。」

    啊!白素梅很驚訝,抬頭看了看天,擔心地說:「看樣子很快就要下雨了,那可怎麼辦?」突然,眼角恍然有個人影,心中一驚,側頭望過去。之間懸崖邊上站著一個黑衣女子,面戴黑色紗巾,身材俏麗,衣帶隨著寒風飄動。正是宋芸兒的師父柳若冰。

    「柳前輩!」白素梅驚喜地叫了聲。

    楊秋池側過頭去,看見柳若冰站在懸崖邊上,如一朵盛開的黑牡丹,頓時想起了那個春夢,起來。

    柳若冰走到他們兩身邊,說道:「白姑娘,你到山洞那邊去。我有話和楊公子說。」雖然語氣很隨和,卻不容半點商量。

    白素梅答應了一聲,慢慢放開楊秋池,見他能自己坐著了,這才放心,走到山洞那邊去了。

    其實。楊秋池昏迷了這麼久,剛剛甦醒,身體極度虛弱。坐在地上,雙腿如針扎一般疼痛,只是咬牙堅持著。

    柳若冰在一塊石頭上側著身坐下,抬頭看著天邊的烏雲,問道:「想好了嗎?」

    「想好了。」楊秋池回答。心裡還是怦怦亂跳。休息了片刻之後,楊秋池雖然身體還極度虛弱,但卻能堅持著坐一會了。

    「你願意休妻娶芸兒了嗎?」

    「我願意娶芸兒作小妾,但不能休妻。」說到這個問題,楊秋池怦怦亂跳的心又沉了下去。

    柳若冰一側頭,很奇怪的看著楊秋池:「你知不知道,你到今天,已經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你差點死在這懸崖上!」

    三天三夜?白素梅只來了一天一夜,那剩下的兩天兩夜呢?難道都是,都是或則為冷如冰霜的柳姑娘照顧的嗎?

    楊秋池轉頭望了過去。四目相對,柳若冰的瞳眸還是那樣亮晶晶的充滿了冷漠。凝視片刻,楊秋池終於在柳若冰的眼睛伸出察覺到了一絲慌亂一閃而過!

    楊秋池心裡頓時乒乒乓乓亂跳起來,趕緊低下頭,說道:「多謝柳前輩救命之恩。」

    「你死過一回,還不知珍惜?」柳若冰話語還是那樣的平靜,真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什麼能讓她怦然心動。

    「就因為我懂得珍惜,所以我不能答應。」楊秋池同樣用平靜的語氣說道,由於極度的虛弱,他孱弱的聲音沒辦法表現出豪邁來,但語氣卻十分的堅定。

    「那個馮小雪真的值得你用生命去維護嗎?」

    「她是我的妻子,她對我很好,我不能辜負她。」楊秋池沒有正面回答,繼續說道:「如果芸兒嫁給我,我對芸兒也會像對小雪一樣好。」

    「我相信,但我要給我徒兒一個名分,而不僅僅是感情。」

    「柳前輩,對不起……我可以答應你如果芸兒嫁給我,我對她會像妻子一樣,但我……不能答應你……休妻另娶!」楊秋池的聲音越來越弱,坐了這麼一會,他孱弱的身子已經堅持不住了,感到頭昏眼花,搖搖欲墜。

    白素梅一直在山洞口遠遠地看著他們,見此情景,慌忙跑過來,跪坐下去扶著楊秋池,對柳若冰道;「前輩,他剛剛甦醒一會,身子太弱,久坐不行。」

    柳若冰看著楊秋池一頭的虛汗,沒說話,走上來,雙手將他輕若無物地橫抱在雙臂前,甚至不讓他的身體靠近自己,對白素梅說道:「要下雨了,你把棉被在山洞裡鋪好。我抱他過去。」說罷,橫抱著楊秋池走到了山洞口。

    雖然柳若冰盡量不讓楊秋池靠近自己的身體,但看見楊秋池因脖頸無力支撐著他的腦袋而不得不後仰倒垂著,樣子很痛苦。柳若冰最終還是手臂一彎,將他的頭斜過來靠在自己地臂膀上。

    這下子好受多了,楊秋池喘了幾口粗氣,感激地說道:「謝謝你,柳前輩。」

    柳若冰沒有理他。

    白素梅在慌慌張張抱棉被鋪山洞,楊秋池抬起頭瞧著柳若冰,鼓起勇氣問道:「柳前輩,你搶走的我的兩個小妾不在附近吧。」

    「不在,」柳若冰看著白素梅在忙碌,「你怎麼知道的?」

    「我猜想那天你上到懸崖發現我快死了,你不方便照顧我,我的小妾們又不在這附近,所以你不得已才找白姑娘來照顧我的。」

    話是這樣說,不過楊秋池心裡卻像,你都照顧了我兩天兩夜,哪還有不方便的,不過你臉皮薄,見我已經度過危險期,不好意思再照顧我,才找白姑娘來。

    「你很聰明。」

    「你住的地方一定沒有男人,而且你的住處也肯定不在村鎮裡,應該離這裡也很遠。」

    柳若冰這下真的有些意外了,低下頭看著楊秋池:「你又如何知道的?」

    「很簡單,如果你能找到男人的衣袍,救我的時候,就不會把你地衣服給我穿了。」頓了頓,突然說道:「其實我知道,白姑娘來之前我神志昏聵的兩天兩夜,都是你在照顧我。謝謝你!柳姑娘。」楊秋池故意不叫她前輩而叫柳姑娘,盯著她的眼睛。

    柳若冰眼睛裡又一絲不易察覺地慌亂閃過!隨即避開了楊秋池的目光,說道:「我這次買來了男人的衣袍,等一會你讓她幫你換了。」

    「謝謝柳前輩如此細心。」發現了真相,楊秋池心裡戰鼓齊鳴,連忙掩飾著問道:「柳前輩,你怎麼不找小丫鬟月嬋來服侍我呢?」

    「她和芸兒在驛站,懶得找她。」也許是因為自己差點害死楊秋池,柳若冰心裡有些愧疚,這一次說話有了些耐心了。低頭看了看楊秋池,接著續道:「我找白姑娘來,不正合你的意嗎?」

    楊秋池訕訕道:「那,你怎麼不乾脆叫芸兒來照顧我呢?」這句話剛問出口,心中便已經想到了答案,說道:「我知道了,你害怕芸兒知道你逼我休妻,會和你鬧,甚至偷偷放我走,反而誤了大事。對嗎?」

    這一次柳若冰卻把眼一瞪:「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楊秋池趕緊閉上嘴,這人可真是說變臉就變臉,跟小孩子一樣。

    白素梅已經把山洞佈置好了,楊秋池的那把手槍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也拿進山洞裡放好了。還有楊秋池的已經煨好了的中藥也放進了山洞。這才跑過來說道:「柳前輩,好了,把楊公子給我吧。」

    柳若冰也不說話,將楊秋池橫著放在白素梅的雙臂裡。白素梅雙臂往下一沉,差點將楊秋池掉在地上,連忙緊緊抱著,努力用身體支撐著楊秋池的沉重的身體,跌跌撞撞來到山洞前,跨過山洞前的堤壩,坐在堤壩上喘了口氣,單膝跪倒,小心地將楊秋池斜放在那石鼓般的石墩上面。

    這山洞非常小,兩人進來之後,都不方便轉身了,白素梅已經用一床棉被墊在下面,此時將另一床拿過來蓋在楊秋池的身上,然後才在旁邊坐下。

    柳若冰走到剛才自己站立的那個懸崖邊上,提了好幾樣東西走了過來,一一放在山洞裡,是一個竹籃、一把精緻的雨傘還有幾套衣袍。

    柳若冰對白素梅說:「這裡有一罐雞湯,等會你餵他喝了,那中藥別忘了吃。這把雨傘留著或許有用,這幾套衣服留給你們倆。」

    柳若冰又對楊秋池冷冷說道:「你再好好想想,我過明天再來問你。」轉身往懸崖邊走了幾步,停下來說道:「有一件事情你沒猜對——我叫白姑娘來照顧你,就是要她和你在這裡終老一生!」

    說罷,柳若冰頭也不回走到懸崖邊,拿起上來是用的那飛爪繩索,然後縱身跳下了懸崖。

    啊!白素梅大叫了一聲,起身要去查看。

    楊秋池道:「不用去看,我見她跳過,那是她下去的辦法,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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