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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天地 作者:零落煙灰(連載中)

[02-049]烏蘭劇變(5)

  烈焰流星發出如此巨大響聲,整個烏蘭城都被驚醒了!聽到聲響是從那已經安靜了十日的段府方向傳來的,烏蘭城所有百姓都關緊了門窗,吹滅燈火縮進了屋內,生怕殃及池魚。

  “爹,爺爺,趙長竣與那長老便交給你們了。”段立側過頭,對段鵬和老爺子道。

  段立知道,雖然憑他們三兄弟甚至是劉塵淵一人,便足以對付這里所有人,但段家自己的仇,以段鵬和老爺子的性格,要他們在一旁看著,那是不可能會答應的。

  “趙長竣,納命來!”段鵬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跳了出來,接著一只青色雷鷹出現在頭頂,朝趙長竣沖了過去。

  “趙大友,大長老的命一條可不夠填,再加上你吧!”老爺子身形一躍,手中電光一閃,朝趙家長老院那唯一個火系掌控者劈了過去。

  “三哥,五哥,幫我留意一下。”段立朝一旁的劉塵淵和田雨翔輕聲說道。

  段家能壓趙家這么多年,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段家的功訣要強過趙家,段鵬與老爺子的實力肯定是要勝過趙長竣和那長老一籌的,但他們在石牢內關了這么多天,實力肯定有所影響。為以防萬一,段立還是要田雨翔和劉塵淵代為留意,不管怎么樣,他都不會允許段鵬和老爺子出現什么意外。

  劉塵淵和田雨翔點了點頭,各自將目光移到了老爺子與段鵬身上,蓄勢待發。

  “你們兩個一起上吧!”段立冷眼盯著趙修文和趙安,在他眼里,他們已經是死人,甚至比死還要慘!

  趙修文臉色慘白,望向段立的目光中,有懼有恨,更多的則是不甘,異常不甘!是的,他不甘,他甚至已經想好,回到大陸后一定要想辦法找到段立,將當年之辱以百倍加還給他!可現在,段立出現在他面前,隨之而來的還有七星樓六樓主的身份、掌控者的實力!

  趙安咬了咬牙,眼中寒光一閃,嗖的拔出腰間的佩刀,狂吼一聲朝著段立劈了過來!

  不死不休之局,多說已經無益。趙安只求將段家這唯一的命根子做了,哪怕同歸于盡!

  段立冷哼一聲,身子猛然往左側一躍,避過趙安劈過來的一刀,隨即手中雷光一閃,一道尺許粗細的雷光劈了過去!

  拓跋雄看了看,朝前幾個縱步,伸手奪下天赤幫一名力修弟子手中的重劍,朝那些尚能站立的天赤幫弟子沖了上去!

  段鵬的雷鷹與趙長竣的火狼糾纏在一起,段家老爺子的青雷與趙家長老趙大友的赤火互相對撞,段立以一敵二對趙安與趙修文……一時間,段府北苑雷光、火光沖天而起,巨大能量對撞的爆炸聲,夾雜著一聲聲的慘叫,在這烏蘭城寧靜的夜空中遠遠傳播開去!

  段家開始了血腥的復仇之戰,今晚的烏蘭城注定是個不眠之夜,注定是個血流成河的赤色夜晚!

  趙安與趙修文皆是天策城力修者,毀滅力屬性土!力修功訣多以土、火、金這三系破壞力極強的屬性為主。

  與段立對決的是趙安,趙修文在一邊死死盯著段立,似乎是想尋找機會,給予段立致命一擊!

  趙安出刀速度很慢,但每一刀劈下,段立周圍的空氣便有如被鎖定了一般,千鈞重力往身上壓來!

  段立身隨意動,微微幾個晃動,借助風之力,身子便如同一條泥鰍一般,總能在那千鈞重壓中找到一絲縫隙,脫離重力的限制。

  “現在到我了!”三刀過后,段立腳上霧氣一騰,猛然躍起,兩道雷電朝三丈開外的趙安劈了過去!

  萬鈞斬!

  趙安一聲爆喝,佩刀垂直舉上頭頂,雙腳猛的在地面一蹬,地面為之一顫,裂開一條一尺寬十余丈長的裂縫!

  趙安借勢躍起三丈高,雙手肌肉鼓脹到了極點,猛的一刀朝著兩道雷電劈了過去。一刀出,以他為中心,周圍五丈的地面猛的往下沉了三尺!

  段立劈出的兩道雷電離趙安大刀尚有三尺遠,竟是停在了空中!強大的重壓使得雷電之力不得再寸進!隨即趙安的刀鋒從雷電中央穿過,將兩道雷電擊成了粉碎,去勢不減的朝段立劈了過去。

  “六弟!”田雨翔猛的一驚,身子一動正欲前去幫忙,卻被一旁的劉塵淵拉住了。

  天策城這種絕技段立也是微微一驚,但隨即臉上劃過一絲冷笑!狂吼一聲,身上風之力猛漲,強行拜托重力禁錮后,隨即單手虛空一揮!

  詭異的,一道水桶粗的雷電在趙安頭頂上空憑空而出,朝著趙安頭頂轟了下去!

  看到憑空出現在趙安頭頂的雷電,黑夜中,劉塵淵的眼睛微不可察的瞇了瞇。

  段立可不是一般的掌控者,他的雷電是存在于自然之中的,只要在魂力所及的范圍內都可以召集雷之力,而不是像其他掌控者那般從自身發出!

  形勢斗轉!趙安逼不得已硬生生的收回了那萬鈞斬,將所有毀滅力集中于身體,猛的一咬牙硬抗頭頂的雷電!

  轟——!嗤~嗤!

  狂暴的雷電正中趙安頭頂,趙安頭發都豎了起來,身上一陣青光閃過之后,身上的衣服化成了灰燼,隨即一口鮮血噴出,身子再也站立不穩,單腳跪在了地下,重傷!

  “大——哥!小雜種,老子跟你拼了!”一直死死盯著段立的趙修文,在這種對決中沒能尋找半絲機會。看到趙安受傷,雙眼一紅,舉刀朝段立劈了過來!

  趙修文只是大金剛,比起趙安可就差的遠了,段立冷笑一聲,單手一揮,一道青雷便劈了過去,將趙修文的大刀劈成兩截,去勢不減的正中他胸口。

  哇!趙修文猛的吐出一口鮮血,身子停住了!

  “哼!”段立身形一閃,片刻之間便到了他跟前,接著右手猛的一個擺拳,朝著趙修文臉頰打去,這樣打人感覺更有快感!

  趙修文是力修者,身體自然比段立結實得多,但段立拳面隱隱有雷光閃動。

  砰!趙修文應聲而飛,身子趴到了地下,臉上多了一個青色拳印。段立走過去,猛的一腳踩在他頭頂,鞋底在他臉上使勁揉了兩圈,冷聲道:“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02-050]烏蘭劇變(6)

  段立結束戰斗之際,另外一邊,老爺子也正好一個猛雷劈中趙家長老趙大友,趙大友在地上猛的幾個抽搐,嗝屁了。

  段鵬與趙長竣的戰斗也已結束,段鵬將已經受了重傷的趙長竣踢成了半跪狀,接著兩手抓住他頭猛的一擰,喀嚓一聲,趙長竣的頭擰了個調轉,死得不能再死了!段鵬與段立不愧是父子,連虐人的方法都如此接近!

  在看到劉塵淵那烈焰流星的威勢之后,天赤幫弟子早已沒了反抗的勇氣,見拓跋雄這個大金剛殺來,有少數幾個天赤幫子弟反抗,片刻之間便被劈成了幾斷!其余的紛紛扔掉手中的火把與兵器,跪在了地下死命磕頭,拓跋雄也就沒了再殺下去的興趣,將搶來的那把重劍往地下一甩,恨恨的站到了一旁。

  “爹!”趙安見到趙長竣的死狀,掙扎著想從地下爬起來,早已憋得不行的田雨翔沖上去,猛的一棍將他打飛五丈,啪的一聲重重掉落在地。

  正想再沖上去再補上一棍之際,被段立喝止了,田雨翔這才悻悻的住了手,朝龍五招了招手,示意他將趙安制住。

  “立兒,看到我們兩家相處這么多年的份上,給他們一個痛快吧!”老頭子臉色有些蒼白,見段立留下了趙安與趙修文,便知道段立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嘆了口氣說道。

  “那好吧。”段立的確是在想給他們一個五馬分尸還是凌遲,見老頭子發話了,也只能將那念頭收了回去,手中嗤嗤作響,冒起三尺雷電。

  “不要啊!”段立正欲下手之際,拓跋荊荊的聲音從黑暗處傳了過來,隨即白衣一閃,來到了段立面前,猛的將段立推開。

  段立眉頭微微一皺,卻是沒有吱聲,他還欠著拓跋荊荊一個天大的人情。

  “段立,看在我救下叔叔他們的份上,饒了他們行嗎?”拓跋荊荊將趙修文從地上扶起,一臉希冀的看著段立。

  五年不見,拓跋荊荊出落得亭亭玉立。齊腰長發散落在后背,細細的眉毛有如兩輪彎月,大而明亮的眼神中滿是祈求之色,臉上兩個巴掌印尚未消腫,看上去很是楚楚可憐。

  不過在兩世為人的段立眼中,雖然他也喜歡美女,但在這種情況下,再漂亮的女人與街上的老乞丐也沒有什么區別,在他心里只有兩種人:自己人和敵人。

  而拓跋荊荊顯然不是自己人,也算不得是敵人,卻是有恩于他之人。如果不是她,自己修為再高,只怕也救不回至親之人了!

  “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老子抽死你!”拓跋雄幾大步沖了過來,揚起了巴掌!

  拓跋荊荊扶著趙修文,并不閃避拓跋雄的巴掌,反而昂起了頭。

  “氣死我了!我拓跋家怎么出了你這個不要臉的?”到底是自己的親骨肉,看到拓跋荊荊那腫脹臉上的倔強之色,拓跋雄巴掌到底沒能落下,捏成了拳頭恨恨的擊在左手之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應該還是我的未婚妻子吧,你居然替他們求情?”段立看著拓跋荊荊,冷聲問道:“說!你們怎么會在一起的?”

  “我們……我們就是在路上遇到的!誰是你未婚妻子?你忘記你當年的承諾了嗎?”見段立提起婚事,拓跋荊荊又是心虛又有是氣憤。

  拓跋荊荊其實是撒謊,當年段立走了之后,拓跋荊荊段家少夫人的身份,使得那幾個天鵬幫弟子不敢為難她,她隨便耍了個花槍便再次逃了出來。

  她雇了輛馬車往東南方跑,進了七色域后沒幾天,不但包囊被搶連人也差點被搶,幸虧遇到了七色宗笛宗宗主嚴雪蘭,這才被救了下來。嚴雪蘭見她資質不錯,便將她收成了笛宗弟子。

  進入七色宗后第四年,嚴雪蘭帶著她參加四大勢力五年舉行一次“三三六擂臺”。所謂三三六擂臺,便是四大勢力三十歲以下、實力在三級到六級之間的青年弟子之間的一次比試,勝者不但可以獲得極為豐厚的獎勵,還可以名揚天下!而且為自己勢力爭了光,以后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四域的大帝,年輕之際幾乎都在三三六擂臺一鳴驚人過!

  拓跋荊荊當時只是力師級,嚴雪蘭也只是帶她來見見世面,為下一屆的擂臺做好準備。而就是這次,拓跋荊荊遇到了當時取得五級比試一名的趙修文!

  拓跋荊荊原本就對趙修文有好感,只是后來被段立強行抓進府,成了段家與趙家暗斗的犧牲品,與段立有了婚約,與趙修文從此便再無聯系。這次重新遇到,彼此又都擺脫了烏蘭島的束縛,自然又開始了聯系,雖說彼此屬于不同的勢力,平日里也不能隨意往來,但書信卻是沒有少通,趙修文也去七色宗看過拓跋荊荊幾次。

  不過嚴雪蘭不喜趙修文,加上與段立的婚事也并沒解除,兩人倒沒什么實質性進展。

  這次趁著龍放去古蛟山之際,趙安帶人突襲烏蘭島,趙修文便邀請拓跋荊荊一同回島,其目的自然是想滅了段家,將拓跋荊荊心里的疑慮去除。拓跋荊荊雖不知趙修文回島所謂何事,但她也五年沒回島了,便欣然向嚴雪蘭告假返島。

  雖說與趙修文沒什么,但她畢竟與段立有婚約在身,拓跋荊荊心里還是有些心虛的,不敢說出她與趙修文已經聯系一年的事情。

  “你非得要我放過他們嗎?”段立咬了咬牙,沉聲問道。

  “是!”拓跋荊荊用力點了點頭!

  “你……!”段立深呼吸了一口,似乎在平息心中的怒火,良久以后,段立閉上眼睛,神色極為痛苦的道:“好吧,你救了我爹他們,我就答應你這個要求,當作還你人情了!”

  拓跋荊荊聞言一喜。可段立接著又道:“不過……”

  “不過什么?”拓跋荊荊正欲過去扶趙安,忙停了下來問道。

  “趙修文,算你走狗運!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和你大哥走。第二,你如果拓跋荊荊也要帶走,我也成全了你們,但你得留下你的右手大拇指!”

  “立兒!”聽到段立這么說,拓跋雄、段鵬等人臉色都是一變,趙家兄弟可是天策城的人,這不是放虎歸山嗎?正欲開口說點什么的時候,卻被段立伸手阻止了!

  “你——無恥!我憑什么做你的女人?”聽到段立的要求,拓跋荊荊臉色一變,指著段立罵道。趙修文是力修者,斷了右手拇指雖說不至于變成廢物,但戰斗力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我段家上上下下幾百條人名,我只要他一個指頭,我無恥?這兩條路他必選一條!至于憑什么?你本就是我未婚妻子,別以為你現在是七色宗弟子就很不得了了,你仔細看看,她是誰?”段立臉上的表情極為憤怒,說完朝站在身邊的舒冬夜指了指。

  “舒巡司!”夜色中,拓跋荊荊這才注意到段立身邊站著的白衣女子,大吃一驚!她原本仗著自己是七色宗弟子,可以不用再受段家的束縛,此刻看到靜靜站在段立身邊的舒冬夜,頓時底氣全無。

  舒冬夜冷冷看了拓跋荊荊一眼,再無表示!

  “哼!”段立冷哼一聲,朝趙修文道:“趙修文,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你最好快點選擇!”

  拓跋荊荊此刻只能依靠趙修文了,不由自主的側過臉去,一臉希冀的看著他。

  “你說話算數?”趙修文吐出一口血沫,看著段立恨恨的問道。

  “算數。”段立沉重的點了點頭,還有兩個字在心里沒說出來:才怪!為了使得趙修文相信,又朝龍五道:“龍五,放開他!”

  龍五聞聲,將手中提著的趙安丟在了地下。

  “這種女人,留給你好了!”趙修文沒有絲毫猶豫,猛的一用力甩開拓跋荊荊,蹌蹌踉踉的朝趙安走去。

  拓跋荊荊呆在了原地,眼淚滾滾而下!趙修文連一點猶豫的神色都沒有,這還是那個從小便對她極好的修文哥哥嗎?這還是那個在信里情意綿綿的修文哥哥嗎?

  “哈哈哈,你還真的想走了?”段立看著趙修文背影,冷笑失聲!
[02-051]烏蘭劇變(7)

  隨著戰斗的結束,聞聲來到北苑的人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火把將北苑照了個通亮。這些都是原來段家的下人,趙家雖然占據了段府,但趙府的下人,現在需要服侍那住在趙府的五十名天策城弟子,所以段府這些下人倒是暫時留住了性命。

  “少爺,您……您一定不能放了他!”就在段立冷笑一聲的時候,一個侍女從人群中沖了出來,淚眼朦朧的跪在段立面前。

  “阿蘭,起來說話。”段了連忙將她扶了起來,這侍女他認識,是以前東苑洗衣房的,與春水秋月私交甚密。

  阿蘭雙眼通紅,指著趙修文抽泣道:“這個畜生,想對兩位少夫人……兩位少夫人為保清白,咬……咬舌自盡了!少爺……您,您一定不能饒了他啊!”

  聽阿蘭說完,段立拳頭攥得繃緊,氣得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畜生!”原本呆立在一旁的拓跋荊荊,突然清醒過來,沖到趙修文面前,猛的一巴掌了下去。抽得趙修文身子在原地轉了個圈,啪的一下撞在了地下。

  “少爺,一定要殺了他!”四周密密麻麻的下人都跪了下去。春水秋月兩人,本就是侍女出身,為人又隨和,與這些下人自然是關系極好。

  “哈哈哈,是,是我逼死她們的,你天鵬幫幾百條性命也是我們殺死的,可那又怎么樣?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他們也活不過來了!哈哈哈!”趙修文趴在低下,突然瘋狂的大笑了起來!

  “殺了你?”段立冷哼一聲,將腳前拳頭大的一顆石頭朝趙修文踢了過去,啪的一聲,打落滿嘴牙齒,沖進了他血肉模糊的嘴中,將他嘴巴牢牢堵住。

  “把他們捆起來!”段立朝周圍的下人看了一眼,話音剛落,幾個結實的家丁站起來,朝房子里沖了進去,極快的便找到了幾根粗繩,將趙安、趙修文捆了個結實。

  “爹,執法堂還有錮靈鎖的吧!”段立將目光看向了段鵬。

  “有。”段鵬臉色鐵青的點了點頭。

  “五哥,七弟呢?”段立又看向了田雨翔。

  田雨翔忙身子一躍,穿出人群去,不多久便抱著羅成偉回來了,也不知他們剛開始把羅成偉藏哪了。

  “爹,這是我七弟,需要還魂散救治,您去找找看,看還在不在!”段立對段鵬道。

  “嗯,應該在的!”段鵬點了點頭。極品還魂散藏在藥房隱秘處,趙家一時間應該還沒去找那個。

  “三哥,五哥,你們帶七弟跟我爹進去吧,剩下的事情,龍一他們留下便可以了!”段立對劉塵淵說道。

  劉塵淵點了點頭,伸手接過田雨翔手中的羅成偉,跟著段鵬朝廳內走去,田雨翔看了段立一眼,也跟了上去。

  “娘,爺爺,你們也進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給孩兒。”段立又看向十三娘和老爺子,臉色倒是平靜了下來。

  老爺子深深嘆了口氣,拍了拍段立肩膀,也邁開步子朝院內行去。

  十三娘卻是站在原地沒動,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段立。今年三十四歲不到十三娘,比起五年前明顯憔悴了不少。

  “立兒,娘好怕這是做夢,來,讓娘再看看你。”十三娘眼中淚光涌動,兩手緩緩抬了起來。

  “哎,娘,您看,孩兒是真的回來了。”段立鼻子一酸,忙向前走了兩步。

  十三娘雙手在段立臉上摩挲了半晌,激動的道:“是的,真的是我兒回來了!”

  “娘,您先進去休息吧,明日孩兒還想吃您親自做的菜呢。”段立抓住十三娘的手,輕聲說道。

  幾個原來十三娘的侍女,緩步走了過來。十三娘再次好好的看了看段立,這才不舍的離去。

  “你和拓跋叔叔今晚住這里吧,明天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段立又朝面色慘白,恍恍惚惚的拓跋荊荊說道。

  “跟我走!”拓跋雄一手拉過拓跋荊荊,朝院內行去。與段府七年來往不斷,拓跋雄對段府自是極為熟悉。

  “動我家人者,必百倍奉還之!”等所有人都離去了,段立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龍一,龍二,將他們壓去石牢,上錮靈鎖,千萬不要讓他們自殺了!”段立冷聲說道。

  “是。”龍一,龍二將趙安和趙修文提了起來,照葫蘆畫瓢,龍一也在趙安嘴里塞了塊石頭。

  “來個人,帶他們去!”段立朝四周站著的家丁說道,自然有人非常踴躍的站了出來。

  “誰告訴我,趙家人現在住在哪?”段立環視了周圍人一圈,問道。

  “少爺,女眷在南苑,男的住在東苑。”一個家丁走了出來,對段立躬身說道。

  “龍三,龍四你隨他去東苑,將所有人都給我殺了,在這島上,他們跑不掉的。”段立冷聲道,臉上沒有半絲不忍之色。

  “是。”龍三龍四領命,隨著家丁去了。

  “龍五,你帶十個人,去將趙府給我燒了!”段立對還站在原地的龍五說道,想了想,又道:“能逃出來的,就讓他們逃了吧!”

  “是!”龍五躬身領命,隨意挑了十個家丁,出門而去。

  “女人都走吧,男的留下!”段立看向剩余站在四周的下人,輕聲說道。

  “是,少爺!”待侍女們走完后,站在原地尚有四十余名男家丁。

  “現在到你們了!”段立身子猛然躍起,一道道的閃電朝著那些跪倒在地的天赤幫弟子劈了過去。

  接二連三的慘叫聲響過,剩下的那幾十名天赤幫內外門弟子,全部魂歸了西天,院內血腥的氣味再次濃了幾分!

  留下的這些男丁,臉色全部變的慘白,身子劇烈顫抖了起來,嘔吐者更是不在少數。

  “你們去將趙家所有的女眷抓去石牢,這段日子委屈你們了,她們今晚,就歸你們了,隨意享用!”段立看向這些男丁,邪惡的聲音有如來自地獄!

  動我家人者,必百倍奉還之!趙修文,你敢逼死春水秋月,我就要你看看,家人當著你面被下人侮辱的滋味!

  男丁們面面相覷,一個個互相看了看,站在原地沒有動。

  “不懂我的意思嗎?快去!我就在這里等著!”段立眉頭一皺。

  “是,少爺!”有了一個帶頭的,其余人便飛快的跟風而上,趙家那些女眷,哪一個不是如花似玉?

  所有人都離開了,只剩下了舒冬夜。段立豎起了耳朵,突然臉上浮現出一絲解脫的笑容,身子朝左側猛的一斜。

  “欠你的,我先償還利息。”段立眉頭疼得一皺,鮮血從左腰下狂涌而出,那里插著一把匕首,匕首上握著舒冬夜的手。

  “為什么?”自從同行以來,一直沒有說過話的舒冬夜終于開口了。

  “別人欠我的,我一定會索回來!欠別人的,我也一定會償還!”段立咬了咬牙,猛的將匕首拔了出來,也不顧及身上的傷口,轉過身真誠的看著舒冬夜,輕聲說道:“剛剛只是利息,如果你給我一次機會,我會用這一輩子來償還你的,行嗎?”

  舒冬夜冷淡的臉色起了一絲波瀾,微微側過頭避過段立的眼神,隨后身形一躍,離開了段府。

  段立沒有追,在這烏蘭島上,她能去哪?

  這一晚。

  烏蘭城西城,火焰燒紅了夜空的半邊天,雄踞西城無數年的趙府,在這火光中化成了灰燼。

  這一晚。

  段家北苑,執法堂內院的地下石牢,徹底塌陷,天赤幫所有弟子,趙家所有直系成員,全部埋葬在內!

  這一晚,是血紅色的一晚,該結束的,都結束了!

  (啊啊啊啊啊!這個情節終于寫完了!寫這幾章的時候,自己心情都受了極大的影響,心里感覺極為沉重,看來我不適合寫這種陰暗的文字啊,我有罪啊!)
[02-052]找回自我



  血腥而動蕩的一夜過去了,天色破曉。烏蘭城西側的一處山谷中,響徹了半夜的轟隆聲,也終于停了下來。

  段立臉色慘白的在一處石塊上坐了下來,將趙家的事情處理完后,段立一個人悄然來到了這里。

  他憋的慌!他雖然發誓不再做好人,屠趙家也是不得不為,但段立心里卻是異常的慌張,有種迷失了方向的恐慌。

  這種恐慌,使得他在這個山谷發泄了半個晚上,整個山谷都被他摧殘得面目全非,似乎聽著那一聲聲的爆炸聲,更能讓他感覺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我始終做不了壞人啊!”在石塊上坐了半天,段立給自己下了個定義。但他自己卻是不知道,想通了這點,他是真的找回了自己。

  前世的慘痛經歷,使得段立強迫自己去改變,強迫自己去做一個壞人,從小開始便故意將段府弄得雞飛狗跳,故意上街去橫行霸道,故意去耍流氓。他以為他能變壞,他以為自己能夠做到,但他始終得沒能做得到!

  屠極樂尕爾朵分域,陷害舒冬夜,這件事情讓段立一直負疚至今。為了復仇屠殺趙家幾百口,段立那心里的罪惡感已經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了。再往前走一步,他可能真的會變成一個十惡不赦之人。然而段立心中那善良的因子,最終還是將他挽救了回來。

  現在的段立,脫變了。不是前世那善良到了極點的李兵,也不是這一世那故意去做一個壞人的段立,他找回了自己,一個真的段立!

  段立從石頭上站起身,貪婪的呼吸了一口清晨那略帶霧氣的清新空氣,心頭的壓抑盡去,陡然發現,那剛剛升起的霧氣,也是那么的可愛。

  昨晚舒冬夜刺的那一刀,確實很深!如果是一般人,也許早承受不了。然而段立可不是一般人,有了木之力的滋潤,這點傷,涂上一點金瘡藥,過些日子也就好了。

  烏蘭城,平日里很是熱鬧的街上,今日難得見到兩個人影,昨晚的動靜太大,導致烏蘭城的百姓到現在都不敢出門。

  段府北苑,家丁門正在整理,有的在清洗血跡,有的在往那坑坑洼洼的地面填土,忙得不亦樂乎。他們都是段家的下人,段家報了仇,他們自然也是非常高興。

  “少爺!”見到段立,所有家丁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紛紛彎腰行禮。偷偷看向段立的目光中,一個個都充滿了敬畏!段立昨晚表現出的那深不可測的實力、狠毒的手段,實在是深入到了每個人的心中。

  “嗯。”段立點了點頭,問道:“我爹他們起來了嗎?”

  “稟少爺,他們現在都在主廳等著您。”

  段立聞言便朝主廳走去,還有一大堆問題等著他的解釋,有些頭大。

  “立兒。”剛一走進主廳,段鵬與老爺子都激動的站了起來,昨晚太過倉促,今天他們一大早便爬了起來,結果得知段立出了門,便坐在了這里等待。

  “爹,爺爺。”段立笑了笑,朝段鵬與老爺子打了個招呼。

  “好,好!”老爺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段立一番,摸著自己的胡子,連連點頭。

  “立兒,坐。”段鵬也是激動不已。消失五年的兒子,如今不但回來了,更是成了掌控者,帶回來一幫實力高深的朋友,解救段家于危難之中,這種情況下,誰能不激動?

  “哎。”段立走到一側坐了下來,準備迎接兩人的盤問。

  果然,段鵬馬上就開口問道:“立兒,你這幾年去哪了?怎么音訊全無?”

  “爹,是這樣的……”段立忙將早已編好的故事說了出來。說他遇到左江,以為古蛟潭遇難是受了他的牽連。異常愧疚之下,發現自己居然可以修煉,于是躲到深山中修煉了五年,為了怕被極樂谷發現行蹤,一直不敢走出深山。又將七星樓等事情,也一并告訴了段鵬與老爺子。

  “這么說來,當日大長老已經將你魔障打通了?”老頭子眉毛皺了皺,輕聲說道。

  “嗯,可能是的,大長老當時可能沒有檢查清楚。”段立說完,暗叫慚愧。將事情推在大長老身上,實在有些良心不安。

  “兒子,照你這么說,你現在是大陸四大超級勢力之一的七星樓的六樓主?”相比起段立的實力,段鵬更關心這件事情。

  “是的,爹。”

  “那你以后是呆在島上,還是回七星樓去?”老頭子的注意力瞬間被這事情吸引了過去。

  “我想呆在島上好好陪你們一段日子,然后……然后回大陸去。”段立接著又道:“爹,爺爺,要不你們隨我一起去七星樓吧。”

  段立心里掛念著“掌天控地決”后面的口訣,不可能長期呆在烏蘭島,他來的時候,就在想找個什么理由把家人接去七星樓,現在段家出了這么個事情,段立更加想段鵬他們隨著一起去了。

  “兒子,你還年輕,應該在大陸上有所作為,現在你也不要再繼承什么幫主之位了。可烏蘭島是我們段家的根,我們不能離開的。”段鵬又是欣慰又是遺憾。欣慰的是兒子有了出息,遺憾的是,這馬上又得分別了。

  “爹,爺爺,你們就隨我一起去吧,這段府交給下人們打理,我們每年回來看一次,行嗎?”段立雖早知道段鵬他們根深蒂固的家鄉觀念,基本不可能被說服的,但還是想努力勸上一勸。

  “立兒,不用說了,你有空多回來看看便成。”老爺子擺了擺手,將這件事情定了下來。

  “……”段立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說出話來。段家的家族觀念很強,老爺子的決定也從來不會做出更改。

  一時間,氣氛沉悶了下來。

  “兒子,你七弟今天早上醒過來了。”沉默了一會,段鵬開口打破沉悶。

  “真的?我看看去。”段立正欲起身,而這時,劉塵淵與田雨翔走了進來。

  “叔父,爺爺。”劉塵淵與田雨翔走進廳內,首先便朝段鵬與老爺子行了個晚輩禮。

  “塵淵、雨翔你們坐吧,又不是外人,不要拘禮。”段鵬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三哥,七弟現在情況怎么樣了?”待兩人坐下后,段立問道。

  “嗯,已經醒來了,只是身子有些虛,可能要休息一段日子。”劉塵淵說道。

  “那就好,三哥,五哥你們先坐,我看看去。”段立站了來說道。

  “立兒,放心吧,那里有人好生照料著,先來吃早飯吧,娘親自燉的蓮子粥。”十三娘笑瞇瞇的從內堂走了出來,兒子回來了,十三娘臉上容光煥發。

  “叔母。”劉塵淵與田雨翔連忙站了起來躬身行禮。

  “自家人不用這么客氣的,來吧,都來吃飯了。”十三娘臉上的笑容一直不曾斷過。

  進入主餐廳不久后,拓跋雄帶著拓跋荊荊也來了。正準備入席,十三娘開口說道:“咦,立兒,昨晚上那位姑娘呢?”

  段立忙道:“娘,她不好意思來,麻煩幫我用罐子準備一份蓮子粥吧,我呆會給她送過去。”

  “哎,好,好。”十三娘樂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

  “立兒,你今年也有十七歲了吧,我看那姑娘不錯,也是時候定下婚事了。”段鵬聽到這事,忙接口道。

  他這可謂是信口胡說,如果他知道段立身上還有個未愈合的傷口,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噢——!十七歲啊,六——弟!”田雨翔聽到段鵬說起段立年齡,意味深長的噢了一聲,嘿嘿笑道:“從今日起,你老老實實的做回七弟吧!”

  一旁的劉塵淵也望向了段立,眼神中多了些看不懂的意味。

  “……”段立尷尬的抓了抓頭,這蒙人的事情終究是會穿幫的啊!

  見一旁段鵬幾人不知所謂的樣子,田雨翔忙將段立虛報年齡的事情說了出來。

  “立兒,你這可就不對了,連你大哥他們都騙。”段鵬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

  “我當年只有十二歲,我這不是怕大哥他嫌棄我這小屁孩么。”段立老臉一紅,尷尬的解釋道。

  “哈哈……”段立吃癟的模樣,引起飯廳內一片哄笑聲。

  迅速的吃完飯,段立便拿起十三娘準備好的罐子,逃出門去。

  “看來立兒對那姑娘很是上心啊!”十三娘見段立急匆匆的模樣,開心的說道。

  段鵬與老爺子也是微微點頭,高興不已。

  只有拓跋雄狠狠瞪了呆坐在一旁的拓跋荊荊一眼,心里別提多難受。這么一個有實力、有地位、又體貼人的好女婿去哪找啊!
[02-053]烏蘭紀事

  烏蘭島只有這么點大地方,舒冬夜那種性子肯定不會往人多的地方鉆,段立小心的抱著湯罐,使用風之力在各處尋覓了一番,不多久便在海邊一處礁石上找到了臨海而立的舒冬夜。

  段立刻意加重了腳步,舒冬夜側過頭,看著慢慢走近的段立,也不言語,就這么直直的看著。

  “這是我娘親自做的蓮子粥,喝了吧。”段立將湯罐遞了過去,臉上的表情非常之真誠,沒有半絲做作。

  舒冬夜沒有伸手,看向段立的目光比以往多了些迷茫。

  “我知道你喜歡吃這個,街上沒人,特意找了個師傅做的。”段立變戲法一般,又從背后拿出一根冰糖葫蘆,上面的糖漿尚未凝固。

  “為什么?”看到冰糖葫蘆,舒冬夜的手與上次一般,下意識的動了動,但依舊沒有去接。問了一個與昨晚相同的問題。

  見舒冬夜不接,段立也不強求,徑直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將湯罐放到一旁,輕聲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你聽嗎?”

  舒冬夜不置可否,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從前有個非常好的人,但也就是因為他的好,所以他受到了刻骨銘心的傷害。從此以后,他強迫自己變壞,他殺了不少人,做錯了不少事,然而他發現做了這些,并不能讓自己好過,反而感覺很累。”段立輕聲的說著,語調非常平靜,頓了頓,接著又道:“那個人便是我。也許你不會相信,但這是真的。我覺得我們應該是同一類人,何必強迫自己,加深自己的痛苦呢?難道不累嗎?反正我覺得,那樣挺累的。”

  聽到段立的話,舒冬夜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兩行晶瑩的熱淚滾滾而下。

  “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好嗎?”段立抬起頭望著舒冬夜,再次將手中的冰糖葫蘆遞了過去。

  舒冬夜伸手接過,一顆眼淚滴在了上面,突然痛哭失聲。半晌過后,咬住顫抖的嘴唇,仔細的看了看冰糖葫蘆,突然使勁朝海中甩了過去,眨眼間便被波濤所吞噬。

  “該扔的,就扔了吧。”段立拿起放在一旁的湯罐,說道:“這個是我娘特意為你盛的,你一直沒吃飯吧,吃一點。”

  舒冬夜淚眼朦朧的凝視了段立許久,試圖在他眼里找到點什么,但段立眼中不帶絲毫雜質。

  “如果你依然恨我,那你再給我兩刀好了。”段立迎向舒冬夜的目光,輕聲說道。

  聽段立這么一說,舒冬夜猛的從衣袖中掏出了那把還沾有血跡的匕首。

  段立輕輕閉上了眼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良久之后,聽得哐當一響,手中的湯罐被奪了過去,這才又重新睜開了雙眼。

  匕首已經扔在了礁石上,舒冬夜抱著湯罐往嘴里猛倒,眼淚混合著蓮子粥,蒼白的臉嗆得通紅。

  段立靜靜看著舒冬夜,感覺有些心疼,說道:“去我家吧,等我六哥好了,再一起回大陸,到時候你去哪里,都隨你,行嗎?”

  舒冬夜沒有吱聲,但相處了這么久,段立知道,她這是同意了。

  見舒冬夜同意了,段立輕松的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回到段府,段鵬、十三娘、老爺子均在大廳等著他。段立已經十七歲了,在烏蘭島來說,這個年紀應該是早已成婚。他這個獨苗香火帶了一個姑娘回來,這可是大事一件。

  “爹,娘,爺爺,這是舒冬夜。這是我爹,這是我娘,這是我爺爺。”剛走進大廳,段立便給雙方相互介紹了一番。

  舒冬夜低著頭,站在廳外沒有進來。

  老爺子與段鵬打量了舒冬夜一番,眼里盡是滿意的神色。也不計較什么,只當她是害羞。

  “舒姑娘,來,來,進來坐,不用客氣的。”十三娘笑瞇瞇的站了起來,款款走到廳門口,親熱的拉起舒冬夜的手朝廳內走。

  段立清晰的看到,在十三娘拉起舒冬夜手的時候,舒冬夜身子輕輕的顫抖了一下,似乎很不習慣,但卻是沒有抗拒。

  “瞧,多好的姑娘家啊。”十三娘拉著舒冬夜坐在她身邊,左右看了看,開口便稱贊起來。

  段立感覺額頭上冒虛汗,這哪里能看出好了?

  “舒姑娘,今年多大了啊。”十三娘依舊拉著舒冬夜的手不放,簡直已經將舒冬夜當成了兒媳看待。

  段立又暗汗了一把,正準備開口打斷十三娘的話,舒冬夜低著頭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回答到:“二十。”

  “舒姑娘,我們進內堂去說話,呵呵。”十三娘見舒冬夜害羞,站了起來,拉著舒冬夜朝內堂行去。

  “哎,娘……”段立忙站了起來,以舒冬夜的性子,能回答個年齡已經是非常意外了,天知道呆會會發生什么事情。

  “立兒,放心吧,娘不會霸占舒姑娘太久的,瞧你這緊張的樣。”十三娘嗔了段立一眼,拉著舒冬夜便朝屋內走去。

  段立不由自主的想跟上去,老爺子發話了:“立兒,女人家說話,你去干什么?”

  “咳。”段立老臉一紅,不得已坐了下來,心里祈禱呆會千萬不要搞出什么不可開交的事情出來才好。

  “立兒,拓跋家丫頭,你打算怎么辦?”段鵬端起茶喝了一口,問道。說起這個話題,老爺子也是看著段立。

  “爹,爺爺,我正準備與你們商量這事情,我打算解除這個婚事。”段立答應過拓跋荊荊解除婚事,他本來對她也沒什么好感。見老爺子問起,忙將自己的意思說了出來。

  “立兒,拓跋家丫頭是不懂事,但拓跋雄對我段家卻是情深意重,你不能意氣用事啊。那丫頭雖然與趙修文有來往,但你娘看過了,她依舊是完璧之身,這事情,你也就別計較了,我們的意思是,選個日子,你將她們兩一并娶進來。”段鵬雖是問詢的語氣,但意思卻是不容反駁。

  噗——!聽到段鵬的話,段立將剛喝到嘴中的茶水全噴了出來!這也能看出來?段立老臉一紅,那不是她連舒冬夜也看出來了?難怪那么親熱。

  “立兒,怎么了?”段鵬看段立表情有異,忙問道。

  “爹,我沒事,與拓跋荊荊的事情,你看她自己的意思吧,我去看看六哥去。”段立站了起來,走出廳外摸了一把額頭的虛汗,暗道事情麻煩了。

  羅成偉已經醒來,看到段立第一句話就是:“七弟,我們把腰牌換一換吧!”

  田雨翔站在一旁嘿嘿直笑。

  “……”段立無語,看上去老實巴交的羅成偉,居然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只能將自己的六樓主的腰牌取出,換了羅成偉那個七樓主的腰牌。

  “哈哈,六弟,以后有弟弟聽你吩咐了,這感覺爽吧!”田雨翔看著羅成偉,哈哈笑道。

  “嘿嘿。”羅成偉躺在床上嘿嘿笑了笑,看上去他感覺應該是相當不錯的。
[02-054]再遇龍天(1)

  一個月后,烏蘭島船埠。

  “立兒,在外面一切小心,有空多回來看看。”十三娘仔細的幫段立整理了一番衣物,又幫他把頭發捋了捋,再三次叮囑道。

  雖說段立已經長大,但在十三娘的心中,他永遠都是孩子,兒行千里母擔憂。

  “娘,您放心吧,有事沒事我都會回來的,我還想吃您做的蓮子粥呢。”段立心中也是不舍,為了使氣氛不過太沉重,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舒姑娘,這個你拿在路上吃,阿姨親自做的。”十三娘從一旁的丫鬟手中接過一個精致的食盒,放到舒冬夜的手中。

  “謝謝阿姨。”舒冬夜點了點頭,輕輕的應了聲。

  在烏蘭島一個月時間,大出段立意料的,舒冬夜與十三娘的關系相處得極好。段立不止一次見到過舒冬夜與十三娘在一起的時候,臉上露出過笑容,說話的次數也比平常要多了很多,蒼白的臉上也漸漸出現了紅暈,整個人似乎都開朗了不少。

  不過這笑容也就對十三娘一個人有,與段立的關系還是以往那般,沒啥進展,雖然段立努力的在圖表現。

  “立兒,不許欺負舒姑娘,聽到沒?”十三娘看了看舒冬夜,突然又轉過臉對段立說道。

  “怎么會啊,娘您就放心吧。”段立忙做出表態。開玩笑啊,欺負她?說不得要挨兩刀。

  “舒姑娘,立兒如果欺負你的話,下次你就告訴阿姨,阿姨打他!”十三娘又轉過身去,對舒冬夜說道。

  “……”段立老臉一紅。十三娘還真的是唯一一個打過他的人,段鵬與老爺子寵溺他,連罵都舍不得罵,只有十三娘就敢朝他屁股上下手。

  舒冬夜聞言,臉上微微一紅,沒有做聲。

  “好了好了,你有完沒完啊!”段鵬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忙將十三娘的喋喋不休打斷。

  “立兒,爺爺以前答應過你,等你長大了便將這個給你,你拿著。”老爺子將一塊紅布裹著的東西放在了段立手中,這便是段家那傳家之物。

  “嗯!”段立使勁點了點頭,他知道,老爺子這是把他當成段家當家之人看待了。

  “還有,拓跋家那丫頭,立兒你就多包涵點,畢竟她對我們段家有恩,拓跋雄與我段家也是情深意重,知道嗎?”老爺子又吩咐了一句道。

  “好……吧,爺爺。”段立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好了,你上船吧,你三哥他們等了很久了。”老爺子拍了拍段立肩膀,轉身離去。

  “立……兒。”十三娘眼中淚花閃動。

  “娘,我走了,您保重身體。”段立朝十三娘揮了揮手,不舍的跟著段鵬一起朝船上走去。

  “阿姨,您多保重。”舒冬夜對十三娘輕輕說了句,這才跟在段立他們身后上船了。

  船上除了段立四兄弟與舒冬夜之外,還有段鵬與拓跋雄父女。段鵬與拓跋雄,這是去七色宗的,目的自然是段立的婚事。

  段立雖然百般反對,說目前七星樓尚不穩定,不是成婚的時候,但段鵬卻是堅持要與舒冬夜的父母見上一面,將事情定下來,擇日成婚。

  至于拓跋荊荊,段鵬與老爺子是極力反對段立解除婚事,拓跋雄自然也是一心要將女兒嫁給段立。這不,拓跋雄也跟了上來,要與拓跋荊荊的師傅嚴雪蘭見上一面,將與段立的婚事定下來。

  段立真的是異常頭痛。他雖是兩世為人,但這一世的父母對他恩情之重,段立感覺自己這一輩子都還不清。對于他們堅持的事情,段立也只能答應。

  “七弟,你拿的什么玩意?”早就上了船的田雨翔,看到段立手里拿著的紅綢布,出聲問道。

  “這個啊,這個是我段家的傳家之物。”段立笑了笑,將晶石放到了自己的背囊內。晶石并不大,兩塊加起來也就是成人巴掌大小。

  “噢。”田雨翔本來想看一看的,聽段立這么一說,也就是將念頭打消了。傳家之物對一個家族來說,是非常神圣的,當然不可能像什么一樣,亂看亂摸。

  而劉塵淵看到紅色綢布,眼中極為隱晦的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拓跋兄,我們進倉吧,外面讓給他們年輕人了。”段鵬笑了笑,拉則拓跋雄朝船艙走去。

  “噢,三哥,六弟,我們也進去吧,外面留給他們年輕人。”田雨翔倚老賣老的嘿嘿笑了笑,摟著羅成偉便朝船艙內走。羅成偉現在是老六,始終還是排在田雨翔之后,依舊得受田雨翔荼毒。

  劉塵淵臉上難得的有了一絲笑容,點了點頭,也轉身走進了船艙。甲板上就剩下了三人:段立、舒冬夜、拓跋荊荊。

  此時也跟著進去倒顯得做作了,段立無奈的笑了笑,靠著船舷坐了下來。

  舒冬夜則走到船頭,臨風而立,一襲白衣,看上去清逸脫俗。拓跋荊荊自從上船后,就一直呆呆的站在船邊,呆呆的看著下面的大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去七星樓吧,我在那里給你搭建一個和七色宗一樣的木屋,如何?”段立想了想,站起身,走到舒冬夜旁邊輕聲說道。上次看她與蘇蓉雨的模樣,便知道她肯定是不想回七色宗的。

  舒冬夜回過頭看著段立,輕輕的點了點頭。

  一個月下來,舒冬夜臉上氣色好了不少,臉上有了淡淡的紅暈,真是我見猶憐。段立有種想把她擁入懷中的沖動,但他也知道,那樣肯定會迎來一刀的,而且段立也不想再傷害她半分。

  聽到段立與舒冬夜的對話,拓跋荊荊回過頭來,看著立在船頭的兩人背影,眼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兩天后,船抵達了望洋城港口。段立從船梯內鉆出來,臉色一沉,停住了腳步!

  岸上站著好幾十名天策城弟子!

  接著,其他人也陸續從船上下來,看到岸上的天策城弟子,所有人如臨大敵,田雨翔更是已經將長棍拎在了手中。
[02-055]再遇龍天(2)

  看得大船靠岸,岸上的天策城弟子在一人帶領下,也朝碼頭的方向走來。

  “是你?”段立赫然發現,天策城領頭之人正是那日在西川城所遇到的那金剛級漢子,龍天!不過他此刻穿著天策城盔甲,身后還站著兩名君級無畏者實力的天策城弟子。

  “是你?”龍天也認出了段立,拱了拱手,豪爽的笑道:“兄弟,想不到在這里重逢啊。”

  龍天雖依舊豪爽,但臉上隱隱有絲無法掩飾的憂色。

  “是啊,好巧好巧,要不我們再去痛飲一番?”段立也笑著朝龍天拱了拱手。心里卻已經將龍天出現在這的目地猜了出來,開始想著對策。當日他在段府外,已經將趙安所說之話一字不漏的聽到了耳里。只是沒想到此龍天便是彼龍天。

  “想不到我父親一直稱贊的七星樓六樓主,便是兄弟你啊!”龍一幾人穿著七星樓服飾,龍天自是猜出了段立的身份,又朝劉塵淵、田雨翔幾人看了看,假裝疑惑的問道:“這幾位?”

  “噢,這是我三哥,這是五哥,這是我六哥,我本來是老六的,年齡上出了點誤會,現在降了一級,呵呵。”段立給雙方介紹道:“三哥,這是龍天,我們曾經痛飲過一番。”

  “三位樓主好。”龍天朝劉塵淵拱了拱手道。

  “少城主,你好。”劉塵淵也朝龍天拱了拱手,笑道:“想不到少城主與我七弟,早有交情啊!”

  “七樓主豪爽,我還經常念叨什么時候再與他喝過一場呢。”龍一開口笑道。

  這時,走在最后的拓跋荊荊也從船上下來。看到拓跋荊荊,龍一臉色一變,朝拓跋荊荊問道:“拓跋姑娘,你怎么在這里?趙安他們呢?”想來,他們早已認識,并且也知道拓跋荊荊與趙氏兄弟一起回烏蘭島了。

  拓跋荊荊臉色一變,側過頭去,沒有吭聲。

  “她是我女兒,怎么不能在這?”拓跋雄也看出了事情原委,干脆將背后的重劍拿在了手中,大聲說道。

  “拓跋叔叔。”段立伸手將拓跋雄攔住,朝龍天沉聲道:“龍天兄,你天策城不錯啊,門下弟子私自帶人外出,準備滅我七星樓親屬?請問我七星樓與你天策城有何過節?如果不是我湊巧回家,那我家已經被滅門了,現在我段家上上下下三百多條性命,請問你做如何解釋?”

  “什么?你說趙安家的仇人是你家?”龍天聞言臉色一沉,暗道事情麻煩了。

這次龍放去古蛟山,將天策城事務暫時交由他管理。趙安提出帶人回家處理些家事,聽趙安提得對方實力很弱,他與趙安私交也不錯,這等小事,也就答應了。

  四大勢力,只有天策城一家是力修者,力修者是最簡單、修煉最快、損耗力源晶石最少的修煉方法,所以單論修煉者人數,天策城是首屈一指,七色宗和極樂谷加起來也不見得有他們人多!趙安帶人去處理些家事,這本是小事一件,即使死幾名弟子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他天策城就是人多!可是他卻做夢也想不到,對方居然是新崛起的七星樓的親屬!

  七星樓在古蛟山上顯示出的彪悍實力,龍天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天柱堡三個君級掌控者在幾招之內便已身亡!要知道一個強悍的君級掌控者完全可以與帝級無畏者拼個高下,天策城如今加上龍放也就只有兩名帝級無畏者。要不是大陸上已經兩百年沒出過帝級掌控者,他天策城無論如何也不會隱隱成為如今四大勢力之首。

  趙安帶人出海,是龍天私下里允許的,龍放與長老院均是不知。約定的日期早已過去,龍放已經回了天策城,龍天這才急了起來,私下里帶人準備去烏蘭島一探究竟。沒想到等了半個月,都不見烏蘭島有船出來,此刻好不容易見到烏蘭島船只,卻是得知趙安的仇家是七星樓的親屬,看這樣子,肯定是全軍覆沒了!

  七星樓強勢崛起,為了舒冬夜與七色宗暫時聯盟對抗的極樂谷,龍放的意思是準備坐山觀虎斗,坐收漁翁之利,根本不想直接加入那團渾水。畢竟一個大勢力雄踞多年,小打小鬧還行,不到逼不得已是不想傷筋動骨的,牽涉的方方面面太多了。

  腦子里閃過這么多念頭,龍天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才好。為了私交,搞出這個一個麻煩!此刻他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干脆撕破臉皮與七星樓交惡;二是將事情向龍放坦白,看他如何處置。不過無論選哪一樣,他都沒有好果子吃。

  龍天臉上陰晴不定,雙方的氣氛是劍拔弩張,良久以后,龍天回過頭朝身后下屬道:“去,弄兩壇滾刀烈來!”

  “是!”下屬急匆匆的朝不遠處的望洋城奔去。

  “兄弟,這事情是哥哥我的不對,但現在既然事情已經出了,也就只能聽我父親發落了。但不論我父親決定如何處理此事,我都要找你戰一場,因為趙安是我朋友。雖然現在我不是你對手,但總有一天,我會追上你的!”龍天嘆了口氣,朝段立沉聲說道。

  段立看了龍天一眼,朗聲道:“好,我就等著這一天!”

  不多久,那個天策城弟子抱著兩壇子滾刀烈匆匆來到,龍天伸手接過,朝段立扔過一壇,大聲道:“兄弟,我倆下次再喝酒,就是在戰場上見了!”

  段立伸手接過酒壇,一伸手拍去封泥,朝龍天舉起說道:“干了!”

  “干!”龍天拍去封泥,朝段立舉了舉,接著一仰脖子,咕嚕嚕的喝了起來。

  不多久后,兩人同時將壇子一番,滴酒未剩。

  “走!”龍天朝身后眾人揮了揮手,整齊的甲胄身響過,帶著天策城弟子轉身離去。

  “這人倒是不錯!”段鵬看著龍天離去的方向,開口說道。

  拓跋雄倒是非常欣賞段立,開口道:“立兒不錯,夠豪爽!”心里有些感慨,一個人,五年時間可以變化這么大么?
[02-056]七色之行(1)

  進入望洋城,找了一處客棧住了下來,用過午餐后,段立四兄弟在呆在一間房內,等著七星樓的人。

  不多久,門響了,一個穿著打扮像個普通商人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彎腰行禮道:“暗堂東北分堂,影三號參見各位樓主。”

  “嗯,起來吧,說說現在情況。”劉塵淵點了點頭,一個月下來,他頭上也長出了寸許長的頭發,眉毛也漸漸開始生長了,再不是那看上去滑稽實則嚴肅的光頭了。

  “是!”暗三號再次行了一禮,將大陸上這一個月的事情簡略的說了說。

  七色宗果然宣布不交出舒冬夜,并且在這件事情上與七星樓共同進退。同時也表示,愿意對極樂谷做出一些賠償。

  極樂大帝李凌飛最初暴怒,大肆調動極樂谷弟子往七色宗邊界。七色宗自然也是調集弟子準備迎戰,左江令楚云率領七星樓弟子也往邊界趕去。眼看大戰將起,十天前,極樂谷卻突然又將弟子調了回去,也沒有向七色宗提出什么要求,一場紛爭居然就這么消弭于無形了,十天來再無動靜。

  而舒冬夜的真實身份,居然是柳水逝與琴宗宗主蘇蓉雨的私生女,現在這個身份已經在大陸上公開。據暗堂探來的消息,據說柳水逝年輕之際與蘇蓉雨有過一段來往,但后來柳水逝卻是娶了前任大帝的女兒袁佳彤。

  當初,柳水逝礙于蘇蓉雨的極力反對,沒有將舒冬夜交出,但實際上,他并不愿意為了一個舒冬夜而與極樂谷開戰,畢竟都是雄霸一方的超級勢力,誰都不想傷了元氣讓他人乘虛而入的。而且七色宗在道理上本也講不過去,柳水逝雖不愿真的照極樂谷所說的那樣交出舒冬夜,但他卻是趁著自己去古蛟山之際,暗地里交代屬下將舒冬夜處死,以平紛爭。

  可蘇蓉雨卻是發現了柳水逝準備處死舒冬夜,強行在石牢內將舒冬夜搶了出來。并且在一時激動的情況下,當眾將舒冬夜的身份說了出來。聽到舒冬夜的身份,七色宗弟子再也不敢阻攔。而柳水逝的妻子,心眼極小的袁佳彤聽到這個事情,指使長老院幾名長老暗地里追殺蘇蓉雨母女!

  蘇蓉雨為了保住舒冬夜,找到柳水逝,將舒冬夜的真實身份說了出來!柳水逝驚怒交加。他掌管七色宗已有將近二十年,自然早已經將這位置坐穩,返回七色宗后首先便將袁佳彤打入了石牢,公開宣布與七星樓結成聯盟,誓死保住舒冬夜。

  “好了,你出去吧,準備十匹快馬送來。”聽暗三號說完,劉塵淵朝他揮了揮手。

  “喲,七弟,你現在還是柳水逝的女婿了啊!”待暗三號出門后,田雨翔一臉古怪看著段立。

  段立也是唏噓不已。想不到舒冬夜居然有這么一個復雜的身世,那時有死心也就不奇怪了。相處了二十年的師傅居然是她親生母親,準備殺她的居然是她親生父親。幸虧蘇蓉雨最后將她救了出來,段立更是決定,以后一定要好好疼惜舒冬夜。

  “七弟,我們就不陪你去七色宗了,現在既然已經結盟,想來此行也不會有什么麻煩。”劉塵淵對段立說道。

  “嗯,三哥你們回七星樓吧,現在事情多,而且那極樂谷突然又沒了動靜,我覺得有些古怪。”段立點了點頭道。

  “有什么古怪?以一敵二,極樂谷肯定是怕了嘛!”田雨翔理所當然的說道。

  “希望如此吧!”段立覺得不可能這么簡單的,正所謂事有反常必有妖。

  不多久,望洋城內一家車馬行送了十匹馬來到客棧,七星樓現在事情肯定很多,不能再拖延了,眾人便決定立即啟程。

  五天后,在一處馬道的分叉處,段立一行分成了兩批。段立、段鵬、拓跋雄與拓跋荊荊,奔七色殿而去。劉塵淵、田雨翔、羅成偉與龍一幾人往西南,直奔七星樓而去,舒冬夜不愿回七色殿,也往七星樓行去。

  七色殿建在巨大的樹林中,除去七色深淵所在的方向,其余三面的森林中,均有一條白色石板鋪成的寬闊馬道通往中央大殿,斷的是氣勢非凡。

  段立幾人剛進入七色殿東面的馬道,幾個七色宗弟子便迎了上來,朝段立躬身行禮道:“七樓主好!”言語之中很是恭敬。

  段立知道,他們這一路的行蹤想必柳水逝是一清二楚,甚至他們在路上說了什么都清清楚楚,這不,連他從老六降為老七的事情都知道了。

  “嗯,請問大帝在哪?”段立點了點頭問道。

  “大帝在主殿等您,請隨我來。”為頭的弟子朝段立打了個請的手勢,段立便跟隨他一起朝里走去。

  所謂主殿,便是那白色的宮殿。七色宗并不是世家形勢的勢力,大帝之位是有能者居之,哪一系的人坐上了大帝的位置,在這一任大帝期間,這一系便為尊。現在的柳水逝是笛宗弟子,自然是以笛宗為尊了。

  七色殿這種源遠流長的勢力,不是七星樓那種剛剛崛起的新興勢力可以比的!七座宮殿以半環狀巍峨聳立,每座宮殿前方均豎立一方巨大的石雕,刻的自然是各系的本名兵器圖騰,中央是一處巨大的廣場。穿著七種服飾的七色宗弟子,在這廣場來往,見到段立均是停住腳步彎腰行禮,一個個均顯得極有教養。

  段鵬與拓跋雄,雖說是第一次來這七色殿,心里均有些驚嘆,但他們均是豪爽之人,怎么說也都是幫主,倒也沒什么怯場的模樣。

  一踏進主殿的大廳,柳水逝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七樓主,我們又見面了?或者,我應該叫你好女婿了?”

  大殿有將近三十丈長寬,裝飾也是極為奢華,由于廳上鑲嵌了夜明珠,廳內并不顯絲毫昏暗。柳水逝坐在中央的高位,居高臨下的看著段立幾人,很有幾分氣勢。

  “大帝,這位是我父親。”段立往旁邊退了一步,將段鵬讓了出來,又指著拓跋荊荊道:“這位應該不要我介紹了吧,這是她父親。”

  柳水逝既然已經知道他們此行目的,那么肯定也知道段鵬他們的身份。此刻卻這么大刺刺的坐在那。

  既然是來求親的,那么段鵬的身份與柳水逝是平等的。段立估計柳水逝是想來個下馬威。不給自己面子無所謂,不給段鵬面子,段立可就不爽了。于是干脆也不行禮,而是直接將段鵬的身份指出,逼迫柳水逝有所表示。

  相隔三十丈,柳水逝的表情段立是看得一清二楚,可出乎他意料的,柳水逝對他的作為并沒有半絲不滿,反而臉上閃過一絲贊許之色,當即便站了起來,大步朝段立幾人走來,邊走邊拱手道:“哎呀,原來是親家來了,真是失禮失禮,快請坐。”
[02-057]七色之行(2)

  柳水逝很爽快的同意了段立與舒冬夜的婚事,至于婚期,倒是沒急著定下,柳水逝說是等時機成熟了再說。至于這時機指的是什么,柳水逝雖沒明說,但段立卻是隱隱有些明白了,從始至終,都不見蘇蓉雨露過面。

  至于與拓跋荊荊的事情,嚴雪蘭那更是好說話。拓跋雄都同意了,她這個師傅還能說什么?只是這婚期還是得看舒冬夜,舒冬夜可是柳水逝的女兒,不論是身份,還是在段立心中的位置,舒冬夜都是不折不扣的大夫人。

  是夜,柳水逝設宴招待段鵬一行,賓主盡歡。晚宴后,柳水逝將段立叫至偏廳,說有事商談。

  段立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來了。

  “你坐吧。”一進偏廳,柳水逝便揮退兩側的下人,朝段立說道。自己卻是背對著段立,負手而立。

  柳水逝站著,段立自是不能真的坐下,在心里開始措辭,準備迎接問詢。

  “你不錯。”誰知柳水逝開口第一句卻是夸張他,而不是段立所猜測的盤問他與舒冬夜交往經過,以及極樂尕爾朵分域的事情。

  段立不知柳水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就低著頭不吭聲,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知道極樂尕爾朵分域的事情,肯定與你有關,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柳水逝接下來的話,卻是又轉回了段立所猜想的話題。

  段立正欲辯解,但想了想,低咳了一下沒有應聲,現在已經沒有辯解的必要了。

  “你們七星樓與極樂谷的九蟲原本就有恩怨,在那種情況下,你做的事情,站在你們七星樓的立場上來說,是沒錯的。這就是我欣賞你的原因之一,作為一個男人,想做大事,首先就得心狠手辣,懂得取舍!”柳水逝背對著段立,但從動作上可以看出,他正在摸著自己那一縷打理得極為精致的胡須。

  段立微微有些愕然,但想了想,柳水逝自己本就是這樣的人,當年為了大帝的位子,甩了蘇蓉雨娶了袁佳彤那么一個嫉婦。為了不傷七色宗元氣,又不顧蘇蓉雨的極力反對,私下里對舒冬夜下毒手,他才真的是做大事的,他能這么看自己也就不奇怪了。

  “但,這僅僅是說,你是個做大事的人!如果今天我對你父親他們失禮,你卻為了娶我女兒,對此視而不見反而來討好我的話,那我無論如何,也會阻止你和冬兒的事情!”柳水逝回過頭來,看著段立說道:“男人是得心狠,是得有手段,但如果家人都不顧了,那便是禽獸了!雖然你之前對冬兒做了那么一件事,但我相信,如果她真的成了你的妻子,你會好好對她的。”

  段立看著站在前方雖年過五十,但風采依舊的柳水逝,越來越覺得他不簡單。

  “我也不怕告訴你,當年我是為了這大帝的位置,而辜負了冬兒她娘。但這也只是我的手段,等坐穩了位置,我便回過頭去找她,卻沒想到她始終不肯原諒我,雖然我平日里沒有虧待她,暗地里幫她坐上了琴宗宗主的位置,平日里凡事也讓她三分。但我卻是沒想到,那個她在外面撿回來的女娃,居然是我的親生女兒!”柳水逝嘆了口氣,走到中央位置上坐了下來。

  段立也跟著坐了下來,靜靜聽著柳水逝的敘說。

  “相處了二十年,我居然不知道那是我女兒,這真是極大一個笑話吧!真說起來,這事情還多虧了你,要不然,說不定我到死也不會知道,我與她居然還有一個女兒!所以,請你一定好好對待冬兒,如果有可能的話,讓她原諒我這個父親,原諒她母親,好嗎?”說完,柳水逝看著段立,滿眼的真誠,甚至還有些祈求之色。

  “大帝,我試試吧!”段立心中叫苦,他哪里有這個本事?

  “還叫大帝?呵呵。”柳水逝開口笑道。

  “岳……岳父。”段立吱唔了一番,可能是名不符實的原因,他總覺得這兩個字喊出口是那么別扭。

  從柳水逝那出來,段立便朝刀宗的大殿行去,在一個笛宗守護師級別的弟子帶領下,找到了那正關在密室中修煉的霍峰。

  “你來干什么?”見到段立,霍峰如同見到仇人一般,眼睛一紅,就準備動手。

  “霍峰,你干什么?”段立尚未出聲,帶他過來的笛宗弟子卻是攔在了他身前,朝霍峰斥道。看來這名弟子不論是身份還是實力,都要高過霍峰不少。

  “麻煩你了,我一個人便行了。”段立伸手將笛宗弟子撥開,對他點了點頭致謝,對霍峰說道:“我與冬夜的事情,大帝已經同意了,你如果真的想她好,就跟我好好談談。”

  霍峰臉色鐵青,盯著段立看了半天,這才說道:“你跟我來!”

  一前一后,兩人來到一偏僻處,霍峰開口道:“有什么事情,就在這里說吧!”

  “我想知道冬夜小時候的事情。”段立也不多說,直接就進入了主題,見霍峰不開口,段立又道:“我想解開的她的心結,你如果想她過的開心,就告訴我吧。”

  霍峰再次凝視了段立許久,終于說道:“以前的冬夜師妹,是個非常可憐,但非常可愛的女孩……”

  原來從小開始,蘇蓉雨對舒冬夜非打即罵。但當時的舒冬夜卻是非常的溫柔善良。當時的她與在七色宗長大的霍峰,從小就非常要好,可以說是青梅竹馬的那種,如果不出意外,七色宗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兩個肯定以后會是一對。

  然而,五年前,也就是舒冬夜十五歲的那年,這一切都變了!不知發生了何事,蘇蓉雨將舒冬夜暴打了一頓,將她丟在石牢內關了整整一個月!從此以后,舒冬夜就變了,變得孤言少語,也不再搭理霍峰。將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刻苦修煉上,變得冷酷無情。

  聽霍峰說完,段立心中的負罪感更重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它造成的!

  “那個冰糖葫蘆是怎么回事?”沉默了一會,段立問道。

霍峰嘆了口氣,說道:“冬夜師妹十歲的時候,我們這些年紀小的力士級弟子,由每個宗的副宗主帶隊去呼蘭山歷練,返回途中經過三臺城的時,由于歷練效果不錯,當時還是笛宗副宗主的嚴宗主,給我們每人買了一根冰糖葫蘆,唯獨買給冬夜師妹的,被蘇宗主扔了。當天我們留宿在三臺城,我便偷偷給冬夜師妹買了一根送了過去,沒想到后面被蘇宗主發現了,認為是冬夜師妹自己買的,將冬夜師妹痛打了一頓。”

  “……”聽霍峰說完,段立感覺相當無語,蘇蓉雨是將對柳水逝的恨,轉移到了舒冬夜身上!

  “如果我發現你對冬夜師妹不好的話,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你!”霍峰說完,狠狠盯了段立一眼,接著便轉身離去。

  “我自己都不會放過自己!”段立在心中念叨了一句,也轉身離去。
[02-058]故地重游

  在七色宗呆了兩天,段立一行便離開了。段鵬以七星樓事務要緊,堅持不要段立送,段立便拜托柳水逝派人護送他們去望洋城,這才獨自朝七星樓的方向趕。

  柳水逝倒是真心把段立當成女婿看待了,給他準備了一匹火獅,段立騎著火獅,心念一轉,繞道去了三臺城。

  段立一襲白衣,年輕英俊,騎著火獅趕路,一路來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敬畏羨慕的眼光。

  從北城門進入,城門口站崗的七色宗弟子紛紛朝他行禮,段立以雙系掌控者的實力、七星樓六樓主的身份成為柳水逝女婿的事情,早已成了天下皆知的事情,段立的年齡相貌之類的,七色宗弟子一般都聽過描述。

  依照傳統,四大勢力一般是不通婚的,以免出現內鬼之類的。段立算是開了先河。如今的他,也算得上是跺跺腳,整個大陸都要抖一抖的頂尖人物了。也不知有多少閨中美女,將他當成了幻想中的金龜婿。

  三臺城是七色宗的直轄城市,自是非常之繁華,城門口行人絡繹不絕,但段立周圍一丈范圍內,卻是真空地帶,沒有人敢靠近,免得沖撞了這位爺。

  剛進入城門,段立看得一群人遠遠的圍在了一家店鋪面前,望了望,發現這正是那將屬性篇當成墻壁的平記面館,五年前他還在這里打過一次工,教會了那叫平果的小姑娘豎起中指朝人道謝。

  想到小平果,段立就有一些忍俊不禁,當即便指揮著火獅朝人群的方向行去,口里喊道:“前面的讓讓。”

  聽得段立這一聲呼喊,圍觀者回紛紛過頭來,人還沒看清,光看到火獅,人群頓時便作鳥獸散,躲得很遠去了。

  “爹,不要啊,我不要嫁給他啊!”面館內,一個大約十七八歲,臉有些嬰兒肥的女孩,正淚眼朦朧的抱著那叫平胖子的面館老板哭喊。想必這就是平果了。

  五年不見,平果也長大了,頭上一邊扎著一個可愛的辮子,雖然穿的是一身普通的布衣,但靈動的氣質卻是掩蓋不住的。

  “聽話啊,平果,你嫁給賀大人,就不要再干端面涮盤子這些粗活了,住大屋,吃好的,穿好的。”平胖子一邊安撫平果,一邊不停的朝前方一身穿藍色勁裝的男子諂笑著。

  段立看了看,男子是七色宗劍宗弟子,實力是力師級,年級大約四十上下,長得尖嘴猴腮,臉上坑坑洼洼,令人看了一眼卻是不想再看第二眼。

  看這情景,段立也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了。這種事情大陸上每天都在發生,無非就是男子看上了平果,要娶平果而已。這種好事,平胖子自然同意了,嫁給修煉者不論哪方面對普通人家來說都是好事一件,更何況是七色宗弟子,估計大部分的父母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同意的。

  這樣的事情,段立也不想插什么手,畢竟人家父母都同意了,他這外人能說啥?這七色宗弟子還算不錯的了,沒有直接搶人!看了看,段立便想走人,他還有事情得辦。

  “走吧,跟我回家,大爺會好好疼你的!”七色宗弟子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伸手去拉平果,而平果則是發出一聲尖叫,身子猛的朝后退去。

  而這一動,恰好就看到了街面上騎著火獅的段立,愣了愣之后,伸出手揉了揉淚眼,頓時浮現出極為驚喜的神情,急速的朝著段立沖了過來,口里大聲的喊道:“大哥哥,大哥哥,救救我啊!”

  七色宗弟子正欲攔截,一轉身剛好也看到了段立,頓時一驚,忙將手縮了回去。

  “大哥哥,救我啊,我不要嫁給這個麻子臉啊!”平果也不怕那火獅,直接就跑到段立身邊,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他的左手,再也不松開。

  “七色宗劍宗弟子,賀英俊見過大人!”七色宗弟子打量了段立一會,卻是沒能認出段立的身份,只是淡淡的朝段立拱了拱手道。言語中更是有拿七色宗壓人之意。

  “賀英俊?呵呵。”聽到七色宗弟子介紹自己的名字,段立忍不住笑出聲,長這么丑,居然叫英俊?

  平胖子偷偷的打量了段立一會,沒能認出段立。心里有些奇怪,平果什么時候認識了這么一個有身份的人?

  “大人,這是在下家事,還請您不要插手。”看到段立的笑容,賀英俊眉頭一皺,看到段立身下的火獅,強行壓住心中的怒火,但言語中已有不敬之意。

  “大哥哥,你救我啊,我不愿意嫁給他啊,你帶我走吧,我給你做丫鬟好了,我會做飯,會洗衣服,我會做很多事情啊,大哥哥,你救救我啊!”平果聞言,忙拼命的搖晃段立的手,祈求道。

  段立側過頭看著平果,心念一轉,舒冬夜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七色宗,帶這活潑可愛的平果去給她做個伴,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也算是還平果當年一面之恩了,當即便道:“好吧,我帶你走。”

  “謝謝大哥哥。”平果頓時一抹臉上的眼淚,開心的笑了起來,臉上掛著一對可愛的小酒窩。

  “大人,你非要插手我家務事嗎?”賀英俊見段立真的準備插手,臉上終于來了怒火。

  “不過,我可不要你洗衣服做飯,我要你逗一個人笑,你能做到嗎?”段立看也不看賀英俊一眼,而是笑著朝平果問道。

  “會啊,會啊,我最能逗人笑了。”平果雞啄米一樣的,連連點頭,頭上兩只小辮子也跟著一起晃動,可愛極了。

  “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人物,敢在我三臺分域插手我的事情,哼,你給我等著!”賀英俊狠狠的盯著段立看了一眼,始終是忌諱段立的身份,轉身離去。

  “大人,小人求求您,不要連累我們父女啊,賀大人是何域主的小舅子,我們惹不起的啊,您快走吧!”平胖子砰的一聲,跪在一下段立面前。他倒不是擔心段立,只是不想受什么池魚之殃。

  “爹啊,你不認識他了啊,他就是當年在我們這里干了一天活的那位大哥哥啊!”平果忙沖過去將平胖子扶了起來。

  聽平果這么一說,平胖子小心的看了段立一會,臉色變的慘白。當年他對段立可不怎么友善。

  “平果,你知道在這三臺城有誰賣冰糖葫蘆的嗎?最好是賣了很多年的。”段立懶得理會平胖子,開口朝平果問道。

  “十年啊,三臺城賣冰糖葫蘆最久的,就是我爺爺了,不過我爺爺七年前已經去世了。”平果想了想,搖晃著頭說道。

  “你會做么?”段立看向了平胖子。

  “會的,不過那玩意不賺錢,所以我改行了。”平胖子雖然怨恨段立管閑事,但也不敢不回答。心里祈禱著呆會賀英俊帶人來,不要連累他才好。

  “很好,你也跟我走。”段立一喜,運氣還真是不錯!為了解開舒冬夜的心結,段立真的是花費了一番心思,特意來這三臺城尋那十年前的冰糖葫蘆。

  “姐夫,就是他!”正說著,那賀英俊帶著一群人過來了。

  領頭一穿藍衣的漢子,看到火獅上的段立,臉色猛的一變,轉身朝賀英俊臉上猛的抽了一巴掌,怒道:“你這頭豬,你想死不要連累老子!連段大人都不認識?”段立與舒冬夜尚未成親,自是不能以姑爺相稱。

  接著忙朝段立躬身行禮道:“三臺分域域主何銘,參見大人。”

  賀英俊被這一巴掌打蒙了,在遠處圍觀的行人卻一個個興奮得不行,紛紛在心里猜測段立的身份。

  “沒什么事,這事情怪不得他,這小姑娘算是我舊交,所以我想帶走。”段立從火獅上跳了下來,朝何銘說道。這事他本就沒什么道理,自然也是不好太拿架子,免得給未來岳父大人留下個目空一切的印象。

  “沒問題,沒問題。”何銘連連點頭。

  “那好,你去忙吧,沒事了。”段立輕輕揮了揮手,說道。

  “哎!哎!”何銘再次朝段立躬身行禮,這才小心的帶著屬下離去,走到遠處還不解氣的踢了賀英俊幾腳。

  “去收拾一下,雇一輛馬車跟我走吧!”段立伸手從懷里掏出一盾力源晶石,朝平胖子扔了過去。

  平胖子一直愣在原地,見到力源晶石,條件反射的接了過來,無比敬畏的望著段立,臉上更是激動得放紅光!直到平果輕輕推了他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那頭點得比平果的小頭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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