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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半個夢 作者: 大餅 (全書完)

260  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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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看著寧婧,秦江只會冒出欲念,而此時卻忽兒破天荒泛起了莫名刺疼,當中,還糾結著一抹塵封已久的感動,這種知覺,大大咧咧的他不曾感受過,即便在倪彩身上.......

    阿塔汗扣動扳機之際,秦江突然猛地撞開寧婧,義無反顧頂上槍口。

    □!

    空彈!

    秦江差點沒飆出尿來,心頭好一陣餘悸後怕,真不明白那一絲絲由感動衍化而來的衝動,力量竟然如此大,連自己腦袋瓜都受控制了,蒼天有眼,阿彌陀佛,還好命運不絕善人之路。

    阿塔汗看看槍,瞅瞅秦江,鬱悶嘆息:“好吧,這位小姐可以離開了。”反正是空槍,誰挨都無所謂,他也不計較。

    寧婧迷茫坐于地上,目怔口呆瞪秦江,鼻子酸酸的,想哭哭不出來,以前老以為秦江和大多數男人差不多,只垂涎自己的身體,何曾想過,他居然如此情重,不惜以命換命,雖然他現在看起來很後悔的樣子,但至少已經是個事實。

    秦江自己也腿軟,仍不得不上前扶起她,附耳道:“找個角落躲起來。”有寧婧和雯雯在,總是束手束腳,無奈,恐怖分子沒有收齊錢財,不會放諸人離開大廳,為今之計,只能叫她們躲得遠遠的,以免歹徒狂,亂槍殃及池魚。

    寧婧欲言又止,但始終沒說出什麼,只深深凝視秦江一眼。才平靜離開。

    經歷使人成長,走過一遭閻王路的她,明顯坦然多了。林雷

    阿塔汗敲敲桌面,將秦江目光拉回來,咧嘴笑笑道:“秦江,終于輪到我們了。”

    秦江呼口濁氣。在他對面坐下。“如果我贏了,你會自殺嗎?”問出話後。秦江也覺得很可笑。

    果然,阿塔汗立刻放肆地大笑,笑得直打跌,末了。擦擦溢出的淚水。喘氣說:“忘了告訴你,我是橋牌高手,你或許要憑借運氣,但我卻可以在這沓牌中,抽取我想要地,現在,這槍裡有兩子彈,兩空彈,如果你夠幸運的話。我們還可以多玩一次。”敢情,這是不容許離場,至死方休。

    秦江感覺自己被擺了一道,腸子霎時就苦青了。這不穩死嗎?!你姥姥的!從頭到尾搞那麼多花樣,真叫人不舒服。

    其實阿塔汗不勞辛苦。無非是不想讓秦江死得太幹脆。多體會一下懊悔、彷徨、驚懼等諸般感覺罷了,但秦江這沒心沒肺的家伙。一點不領情,不到最後那刻,他始終笑對人生。

    秦江隨手抽張牌,看也不看直接翻出,是張紅桃九。該面臨的,始終得面對。

    阿塔汗也隨手抽牌開牌,卻竟是紅桃

    阿塔汗慢慢抓過左輪,惋惜道:“秦江,有什麼遺言?”

    咋辦?

    該咋辦?

    怎樣才能脫出窘境,避離厄運?!!

    糟糕的是阿塔汗並不稀罕錢,而是要命,以撫痛失愛人地悲淒之情,這種人心如鐵石,無從誘惑。

    眼看著世間的一切,即將如同幻影泡沫,轉眼成空,依舊是束手無策,秦江不禁萬念俱灰。

    阿塔汗笑嘻嘻道:“不用愁眉苦臉,或許你好運氣會得到空彈呢?那......還有什麼要說地嗎?不說我開槍了?”

    “說說!我有遺言!”的確,尚有許多無法割舍的思念、放不下的牽掛、來不及做地遺憾,一時之間頭緒萬千,可惜時不與人啊。秦江蔫怏怏道:“那啥......祝願父母平安康泰,老妹學業有成,倪彩事事順利,美麗恢復神志,感謝曾經幫助過我地街坊鄰居,以及詛咒給過我小鞋穿的各級領導,希望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暫時就這麼多吧。”

    □!

    又是空彈。

    秦江神經已經變大條了,僅下意識的緊張抖抖,沒品出太多感受來,倒覺得自己那些遺言都白整了,有點口渴。非要說點什麼,便是揀回一條小命的竊喜,和即將再次面臨死亡的惶恐。

    阿塔汗聳聳肩,無所謂再去抓牌,且直接丟出來,赫然,又是一張K,根本不給秦江機會,然後,左輪槍重新對準秦江,戲諧道:“到你抽了。”

    秦江大恨,他在家難道除了玩玻璃就是玩牌嗎?!咋回回是K!“不抽了,你出千。”

    “嘿,還要說說遺言嗎?”阿塔汗生怕氣不死他秦江似的。

    秦江沉滯不語,經他提醒,想起自己剛才那番碎碎叨叨,忽然腦海靈光一閃,似有感悟。“好吧,我再給你來一段兒。”這廝當是唱大戲呢。

    阿塔汗有點後悔了,早知道一槍崩了他。

    “......城市紛爭太多,我不大喜歡,下輩子,我希望生在田園人家,起碼要有條幽靜的小溪,一片碧嫩的菜花,日長籬落無人過,唯有蜻蜓蛺蝶飛......看著我的眼睛,我是認真地。”秦江的聲音很柔,很輕,仿佛引人入夢,眼瞳宛如一汪無底深潭,不停將人拖入黑淵。“......那裡與世無爭,最安逸莫過于夕陽下落時,晚風吹拂著岸畔垂柳,搖搖曳曳的,流韻且輕柔,對,就是你想的那樣子,左右、左右.....滴嗒、滴嗒......”

    秦江的手,猶如鐘點似地左右擺蕩,滴嗒了幾十聲,自個兒心頭都鬧荒,幸好阿塔汗表情現出了惘然,眼神也有了幾分渙散。“......夜闌寂靜,除卻不安分地春蟲,便是女人在小孩耳邊低低輕唱催眠曲......”

    秦江還真他媽有才,還就哼哼了半截《燭影搖紅》,旋律輕柔,帶有少少灰色調,實在適合死去愛人的阿塔汗聆聽,更妙地是,身後歹徒壓根聽不懂普通話,所以一直沒有打擾他。

    連秦江都幾乎陶醉在自己營建出來的完美氛圍內了.......
261  峰回路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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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的女孩,都不大願意接受秦江的催眠試驗,因為一瞅見他那色情眼光,心裡就特沒底,他能不能催眠成功是另一碼事兒,他成功以後想幹嘛?才至關重要,若一覺醒來,現又被秦江耍了流氓,找誰哭去?

    因此,除趙美麗當過一回白老鼠外,這是秦江次對他人實施催眠。但每天對著魔鏡練習,可不是幹假的,秦江認為,能自己把自己催眠過去,那就叫絕了,放之四海皆準。

    想法雖然一廂情願,但被逼到命懸一線的地步,秦江也不得不豪賭一把。

    阿塔汗自詡紳士,能耐得下心聽別人傾訴,在催眠術中,屬于聽話的人,還衰在他自以為秦江是軟腳蝦,缺少重視,兼且持控了場面,即將得償所願,為愛申仇,以至于精神鬆垮。

    阿塔汗在革命陣營緊繃的日子太長了,一旦心防有了縫隙,便是一洩千裡。種種諸般微妙的因素結合起來,他便成了容易受催眠的人。

    但畢竟是第一次,摸著石頭過河,秦江也不免捏把冷汗,生怕警醒他,前功盡棄,因此倍加小心,聲線依然放得又和緩、又柔順:“......孩子終于睡過去了,將槍口指向我背後的人.....”

    唉,這他媽啥台詞.....

    嗨!阿塔汗果然移動槍口,對準自己身後地持槍歹徒。秦江頓時大喜。林雷真想讓他直接自殺的,可惜人即使入夢,潛意識裡依然保持著接受與排斥的底線,還是別冒險的好。

    “......你愛人阿吉達赤,被他無情地一槍擊中眉心,香消玉殞,從此與你陰陽兩隔......”

    阿塔汗目光呆滯。可表情卻現出了憤怒,顯得及為突兀。

    “扣下你的扳機。一報還一報,為阿吉達赤昭雪吧......”

    砰!

    阿塔汗手中左輪槍,立刻噴出火舌,不偏不倚。正中歹徒眉心。卻見歹徒雙目圓瞪,似乎難以置信。

    與此同時,秦江飛快蹲下腰身,疾風迅雷撲向他。

    這聲炸響,驚醒了阿塔汗,一瞧眼前景象,頓時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王八蛋!!”掉轉槍口對上秦江,怒不可遏扣動扳機。

    □!

    Sht!空彈!

    阿塔汗忘了這是遊戲槍,三彈三空。等反應過來,秦江一個滾地葫蘆,已然抄上了歹徒遺落的那把烏滋瓦斯。

    砰!

    左輪槍最後一顆子彈射出,秦江肩胛一熱,情知中槍了。也算不幸中的大幸。阿塔汗慌裡慌張,自然缺少準頭。之後,他則需換槍才能繼續射擊,這點時間,恰恰足夠秦江回身還擊了。

    此時大廳再起騷亂,把持四個偏門和二樓監控地歹徒,還以為又是領玩的把戲,反應不免遲滯。

    秦江手持烏滋衝鋒槍,黑洞洞地槍口對過來,用膝蓋想也知道是個什麼結果了,阿塔汗登時指眥裂,身子寒了半截,終日打雁,反被雁啄,悔不該擺弄那些紳士陋習,磨磨蹭蹭,以至讓對方逮住機會。

    阿塔汗想躲來著,可往哪躲?宴會會場為求闊敞,本來就不怎麼安置桌椅等障礙物,且遊戲場地,又偏離人質群,一點潛遁藏身的可能都沒有。

    “死吧你!”秦江冷眼嗤鼻,突突突便是一梭子彈,掃向阿塔汗。

    秦江根本不打算挾持他,以換取人質安全,那叫縱虎歸山,後患無窮,阿塔汗能劫雯雯一次,就能再劫家人二次,秦江有太多需要守護的,卻有太多超出自身能力範圍的,無法面面俱到,就意味著要承受失去地遺恨。

    阿塔汗必須死!那怕擔上風險,也要將他除去,換得一家平安......

    哧哧洞穿聲,阿塔汗身上鮮血直飆,旋了幾個圈,華麗栽于血泊之中。

    一代玻璃,掛了!

    所有歹徒眼角餘光撇見這一幕,登時氣憤填膺,紛紛掉轉槍口,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陣彈雨灑向秦江。

    “哇!哇哇!!”

    秦江歇斯底裡,卯起勁就狼奔豕突,頭頂地流彈,恐怖的呼嘯飛掠,身旁□□啪啪,木屑棼亂紛飛,場面是火光四濺,好不暴烈。幸虧不遠處是主席台屏風,秦江急忙手腳並用滾了進去。

    摸摸腿部,剛才不慎又中一彈,秦江齜牙咧嘴,大恨:“媽的真背!回回來事兒,往後不貪這小便宜了。”終于掛彩了,這是惟一不依仗半個夢的狀況,純個人行為,在槍林彈雨下還能留住小命,自己都感到意外。

    現在啥都不愁,就怵歹徒們重新推寧婧、雯雯出來要挾自己,那時可就生死兩難了。

    抬頭查視環境,邊角現一組閘刀,貌似可以控制大廳各類燈光,還成,事情不算太糟糕,秦江假假幹過一段日子酒店服務,對其內設備,總有些職業銳覺,果然,找到地兒了。

    關掉所有燈,看你們怎麼摸瞎去找人,嘿。

    一系列動作,仿佛預謀。

    其實秦江沒啥大智慧,但小聰明卻不輸人,從阿塔汗戲問要不要留遺言時,他腦袋瓜便電光石火地轉了個遍,定下了如此步驟,這當中,幾經嘗試、僥幸、運勢,加上人為疏忽、環境因素,才如履薄冰挪到這步。

    一環差失,便是前功盡棄,老天開眼,還算事事順利,除挨了兩槍外。
262  容易受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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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怖分子受阿塔汗領導,阿塔汗一死,群龍無,接下來能做的,只有報復獵殺秦江,或抽身撤退。

    可秦江那小滑頭,豈是那麼容易殺的?

    連無所不能的阿塔汗,貌似都被他控制,並射殺了自己同伴,恐怖分子想破腦袋,也弄不清楚為什麼,在他們眼裡,這個秦江滿帶著神秘,對于未知,人都懷有戒懼和審慎之心,恐怖分子們也不願直接硬撼秦江。

    有心想再度挾持雯雯和寧婧吧,卻現出于視覺習慣,亞洲人的臉孔幾乎個個一樣,辨別困難,二女已混雜在人堆中,杳無痕蹟。沒法子了,恐怖分子打算直來直往,射殺大廳內的賓客,直至逼出秦江為止。

    這一掉轉槍口,賓客們哪還不明白要生什麼事?!廳內頓時炸了窩,驚懼的人們紛紛抱頭鼠竄。

    正在攸關時,忽然燈光齊滅,廳內徒然陷入一片幽暗之中。

    恐怖分子心一驚,情知又是秦江搞的鬼,無奈視力受擾,生怕傷到自己人,不敢亂開槍。這便給了眾人一個機會,幾名富有冒險精神,學過兩招散手自認天下無敵的公子哥,當即擎出花拳繡腿奮起反抗。

    “¥¥......!!”

    最先遭殃的,當然是遊戈于場中監視眾人的恐怖分子,話未說完,一槍未開,人潮立即埋沒了他。

    噠噠噠噠!

    把持門口的恐怖分子暴怒連聲,與黑暗中那幾只手爭奪武器,手中機槍火燄不甘地噴射,天花板無數玻璃燈具□啪碎裂,砸得底下的女人們,仿佛世界末日似的歇斯底裡尖叫,更有個別歹徒,橫地舉槍掃射,將尚未近身的人通通撂倒。林雷

    場內人影綽綽。腳步咚咚,一派兵荒馬亂的景象。

    突突突!

    二樓負責監控的恐怖分子,應聲癱軟在地。秦江扯扯嘴角,露出一抹奸笑,又偷雞摸狗似的竄向偏門......

    不可否認。群眾力量是無比強大的,一名恐怖分子被人扒掉褲子後,終于慌神,接著。後腦勺挨了倆硬邦邦的人頭馬酒瓶子。通往外間地門戶,登時洞開。

    “快走!”雯雯死命拉扯寧婧。

    寧婧六神無主,焦心道:“可.....秦江還在裡面呢。”

    “我們要做的就是讓秦江沒有後顧之憂!”剛才寧婧的果敢表現,令人刮目,彼此也算性命至交了,所以雯雯一心想輔護這個有情有義地女子。

    無疑,這時候雯雯比寧婧理性得多。

    餘下三名恐怖分子,大眼瞪小眼,不知該如何是好。叫他們草菅人命簡單,可叫他們組織或應策,就太過于為難了,因此對眾人蜂擁離散的局面,拿不出什麼主意;二來要防範躲在暗處的秦江。難以顧及;三嘛。賓客們地贖金已經交得差不多了,阿塔汗下達的任務。勉強算是完成,回去也不至于受組織懲罰。

    秦江正悄悄摸近其中一位恐怖分子,忽然眼角黑影一閃,驚得嘩啦舉槍,對方動作也不慢,槍口指住他腦袋。

    “田中維?”

    “秦、秦江?你沒死呀?”田中維看著秦江腿部那一大塊血蹟,都有點心怵。

    “日!你這添什麼亂!”秦江沒好氣道。

    “我要殺、殺了他們!”田中維咬牙切齒地。

    秦江這才幡悟,他這是不忿舅舅被殺,報仇雪恨來了,毫無疑問,槍也從舅舅身上找來的。“有膽色,我支持你!”不愧是二百五,無畏無懼。

    黑暗中,田中維的眼瞳顯得尤為精亮:“秦江,我現在相信,你、你殺過人了。”

    “你認為他們不該死嗎?”

    許久不見恐怖分子有動靜,秦江心頭磣得慌:“他們會不會跑了?”

    “我、我們從偏門出、出......”

    “行了閉嘴!等你說完天都亮了。”秦江懶得聽他唧唧歪歪,由偏門鑽出去,迂回包抄。果然,門外三名恐怖分子見事不可為,召集一處,正往海邊逃逸,棕櫚灘海景酒店主建築,靠近海岸,秦江抬眼遠眺,只見岸邊停泊著一艘快艇,敢情,阿塔汗原定計劃是完事兒後,從水路撤逃。

    秦江、田中維賊兮兮互送眼神,呼地站起來,很是豪氣幹雲。“繳槍不殺!”但喊話地同時,二人卻齊齊往他們屁股開火,很卑鄙地說......

    斷後的那名恐怖分子,被打成篩子,當場飲恨,另一名稍落幾步的身中數彈,不知死活,唯有一個搶上了小艇。

    委屈了一晚上的秦江,方才解恨,當然,最後那名恐怖分子,也沒打算放過,二人于是撅著屁股緊追窮寇。

    “!”

    途徑重傷歹徒身旁,卻聽他唱起口號,而且充滿一往無回的氣概,秦江一怔,突然有所省悟,立馬飛起一腳,將田中維踹個狗吃屎,自己也急忙臥倒。

    轟!!

    一陣塵飛土揚,秦江被猛烈地氣浪掀得滾了幾個陀螺。

    “Shit!Sht!”檢查自己身上又添了倆彈孔,秦江鼻子都氣歪了:“他媽有種別死!你等我將你挫骨揚灰!”

    “秦、秦江,他已經成灰了。”

    “廢話!不用你提醒!”

    田中維縮縮腦袋,感到憋屈,這家伙真奇怪,有那功夫罵大街,何不先料理自己傷口。“你......你要不要包、包扎一下?”

    “你說呢?!”秦江氣急敗壞,實話說,精神亢奮的時候,沒覺怎麼樣,這會兒一消停,就覺疼得要死,特別看見自己的血嘩嘩地,眼就直犯暈。
263  一個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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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那名恐怖分子,已經動快艇,破浪離去,秦江看看沒轍了,只好拖著殘缺身體,一瘸一拐往來路而回。

    “哥們.....謝、謝謝。”後頭的田中維,吶吶喊了聲。“我們做朋友吧?”秦江剛才的義舉,委實令他感動不已,話說和平時代,哪有那麼多可供考驗人心的事故?更何況他家世顯赫,人生暢達,幾乎無求于人,這同壕戰友的護命情份,便顯得彌足珍貴了。

    秦江頓住身形,心忖這二百五一天三個樣,真象小孩子。“嗯。”

    “但是我不會放、放棄冰冰的!”

    “......”秦江真想堆沙埋了他。

    “我還要辦理舅舅的後事,先走一步。”說罷,田中維急匆匆離開。

    “喂.......喂喂!......靠!老子是傷號,也不知道過來攙扶攙扶。”前方跌跌撞撞奔來兩條纖細人影,與田中維擦身而過,秦江稍一辨認,卻見是寧婧和雯雯。“咦?你倆咋還沒走?”

    “秦江!”秦江的滿身血紅,令寧婧心驚膽顫,不可自控。“你傷哪了?嚴不嚴重?!說話呀!”

    一通摸索、檢查、晃蕩,傷口貌似又裂大了些,疼得秦江皺眉直翻白眼。“你能不能別在這時候欺負我!”這丫頭在家手無縛雞之力,擱這捆牛似的,怎地一個粗暴了得。

    “對不起、對不起。”寧婧慌忙撒手,看秦江鮮血孜孜滲出,忒磣人,忙不迭撕下自己裙擺,替他包扎。

    被她搗弄幾下,秦江覺得,還是讓專業人士處理比較好。s“別包了,絲綢布不頂事兒,趕緊給我叫白車吧。”

    雯雯聳聳肩:“不知恐怖分子將幹擾器藏哪。電話打不出去。”

    “哎喲喂,趕緊扶扶我。”秦江一聽就腿軟。再也懶得顯擺英雄氣概了,還不定得挨疼到啥時候呢,自己可沒那麼長氣。“走走,離開幹擾器範圍打電話,我需要綁帶!需要O型血!需要小護士......”

    棕櫚灘內,一鬼影都不見,更別提找人來幫忙了,二女沒轍,唯有一邊一個。吃力攙扶著死狗似的秦江,慢慢往酒店門口蹭。

    半道上,秦江忽然開口:“哎?冰冰呢?”

    寧婧癟癟嘴兒:“冰冰、冰冰,自己都殘半截了,還有心思惦記別人!”柳冰冰就那麼重要麼?

    雯雯搭茬道:“我們一直守在酒店門口,沒見她出來......”

    秦江一愣,忙掙開她們。蹣跚闖向宴會大廳。

    “哪去?!小心傷口!”寧婧惱怨跺跺腳,無奈跟上。滿堂的喧鬧和歡聲不見了,之前的輝煌,成了漆黑陰森,死氣沉沉的所在,四週飄散的腥血味,籠罩著一股不祥,令人很不舒服,面對這般景象,秦江著實生不出什麼好念頭。心裡不由焦躁,柳冰冰有沒有逃出去?不得而知,就怕她已經......

    寧婧、雯雯哪敢進這修羅場,只能遠遠站在大廳門口等待。

    秦江忍著惡心和傷痛,翻遍大廳屍體,也沒任何現。

    奇怪,死總要見屍吧?難道是雯雯老眼昏花,沒看見她出門?

    秦江漸漸不安,柳冰冰怎麼說也是一家人,又是文芳姐臨走交託的責任。不論責任抑或誠信,都不容閃失。

    急切繞出偏門,冷不防撞上一個柔軟物體,秦江著實嚇了一跳,定睛一瞧。當即大大鬆口氣。“冰冰?你蹲坐在這耍什麼酷?”柳冰冰一體黑裙。溶于暗寂之中,不仔細看。還真現不了。

    此時的柳冰冰,蓬頭散,一副糟糠模樣,象個伶仃無助的孩兒,雙手抱臂,緊促地縮縮身子,狀似在抖。秦江憐惜地摟她起來:“你沒事兒吧?”

    柳冰冰潛意識劇烈掙扎數下,當認清楚是秦江時,差點想哭出來。

    從歹徒開始槍殺賓客時,她就被人遺忘了,每個人,都在為自己最大地利益--性命,而倉促奔亡,誰也顧不上她,什麼自視清高、孤傲不群,那一刻全成了笑話,人群推推搡搡間,她不慎被撞倒,又崴了上次受傷剛好的腳踝,結果連路也走不動了。

    又委屈又無奈坐在這兒,直至大廳所有人走精光,只剩滿地屍體,蕭索得越令她感到孤獨,孤獨更生恐慌,如此驚顫懼怕地心境,是她這嬌嬌女不曾感受過的。

    柳冰冰表面冷淡,但並不等于說,她內心就沒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樂。

    這一刻,擁在秦江扎實的胸膛裡,望著那嬉皮笑臉的模樣,柳冰冰忽然有了幾分安恬,同時還有幾分羞澀。

    “我......沒事......”話一出口,柳冰冰覺自己的語氣中,竟透出了懦弱、嬌癡、依籍......

    “我有事,咱們走吧,這身體現在跟塊破抹布似的,得趕緊找地兒治治。”支撐到現在,秦江就快不堪負荷,傷口疼得牽麻了半邊身。

    秦江等人互相攙著走,剛離大廳沒多遠,突然身後轟隆巨響,回頭望去,只見宴會大廳塌了半邊牆體,泥煙滾滾,追湧而來,諸人不禁餘悸後怕,恐怖分子居然安放炸彈,倘若大家再走遲一步,恐怕都得葬身在裡面了。

    這條命,確實是揀回來的......柳冰冰心頭五味雜陳,沉吟半晌,趁秦江不注意,偷偷地送給他一個感激眼,實在有夠含蓄。

    “秦江!秦江!”棕櫚灘海景酒店大門口旁邊的樹叢中,張小亞招著手,賊頭賊腦跑過來。

    秦江一看他就來氣:“我靠!你出現得真及時。”

    張小亞苦笑:“我也想幫你呀,可老爸死活拉著我走,還不惜以死相挾,我能咋地?”

    秦江能說他什麼?也就借機洩洩罷了,如此大事件,不是張小亞一普通人可以攙合的,秦江既然要護雯雯、柳冰冰,當然也會同樣護著鐵哥們張小亞。

    “累死了,你來背他。”雯雯不耐煩地催促張小亞接手。

    張小亞望望渾身污血的秦江,再瞅瞅自個兒筆挺幹淨的羅蒙西服,面現難色:“能不能等他血流幹了再背,我衣服是老爸剛買的......”

    秦江腦袋瓜一陣暈眩:“日!流完血老子早掛了!你小子成心的!”
264  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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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江住院了,是家裡的頭等大事,這裡的家指昭通小區,按秦江意思,女孩們瞞住了秦媽媽,怕她為兒子擔心,問起來就說秦江帶著小秘公款出差去了,就在不遠的北京*,吃喝玩樂極盡逍遙之事,勿念。

    實情是秦江一進醫院,就得挖子彈、輸血、縫合,包扎得象半只粽子,之後躺在病床上,連番的吃藥吊針,那景象,甭提多淒涼。

    惟一值得安慰是住進了特護病房,空調、坐廁、外帶一頗有姿色的小護士,如此潔淨舒適的環境,病情不治都會好幾分。秦江自己沒錢享受,但架不住相識的女孩兒們都是小富婆,每人負責一部分花銷,足夠他拿醫院當家了。

    補充了血液,秦江身體有了起色,臉也紅潤多了,兼且昏天黑地睡了兩天,精神忒足,便顯得有些無所事事了。

    “咦?”秦江摸摸枕頭底,卻撈了個空。“護士小姐,我那本花花公子呢?”書是跟張小亞借的。

    一旁正削蘋果的小護士脆生生說:“少看不健康的書籍,傷身。”

    “.......我渾身是傷,不在乎多那一處。”

    “別找了,我扔了。”

    “嚇?扔了?那我這一整天咋過?”

    “看雜志吧,要不我找報紙給你?”

    秦江看看貌似剛畢業出學校地倔□小護士。百無聊賴:“好吧,雜志。”

    小護士笑吟吟拎出幾本舊雜志:“娛樂、時尚、時事,你喜歡看什麼類型?”

    “花花公子類。”

    “......還是報紙吧。s”小護士找過一張當天報紙:“我念給你聽哈。”

    秦江一臉的無趣:“隨便。”

    “......今晨,顏氏信貸公司員工,現有人死于辦公室,接到報案後,警方立即介入,經調查,屋內沒有現打鬥痕蹟。致死原因,是一顆長7.62毫米狙擊槍子彈,據警方猜測。子彈由窗外某處射入,直接令其死亡,死顏老虎,男。42歲。經營地下信貸,即高利貸,此次事件,疑是債務仇殺......”

    “啥?顏老虎?”秦江心頭咯□一跳,一把搶過報紙。

    小護士隱露得色:“所以說做人呀,還是端端正正好些,否則會遭報應的......”

    不怪小護士胡思亂想,秦江入院時,身上不是槍傷。就是彈片,再人無半點正氣樣,難免使她自以為是,把秦江想像成了江湖人士。小護士心想,他還不算窮兇惡極之輩。或許有挽救機會。才故意念一段法治快線,給個機會教育。看能否將這失足孩子拉拔回來。

    不得不說,小護士仍保留著在校時的善心與稚嫩。

    她嘮叨啥,秦江已經聽不進去了,愣愣瞪著報紙,第一個念頭,便閃現出刀子來。是刀子幹的,沒想到他說為我解除煩惱,竟是以顏老虎的死來化解,作孽,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顏老虎活著的時候,秦江猶如芒刺在背,他突然撒手拜拜,秦江又覺得不是滋味,不單有間接草菅性命而良心黯黲,又有為家人清除禍害的幸,很是矛盾。

    但總的來說,往後沒人往自己家門牆潑油漆了,這是好事兒。想到這裡,秦江不由眉飛色舞:“唉,一代爛人,終于掛了,嗚乎哀哉,護士小姐,替我下去買瓶香檳,我要慶祝。”

    得,這人沒治了,小護士癟癟嘴兒。“對不起,你地身體狀態,不適宜喝酒,換白開水怎樣?”

    “......”秦江搓搓鼻頭,沒好氣道:“你怎麼老跟我過不去,這也換樣,那也換樣,我是病號,又不是勞改犯,你能不能稍微給點福利?”

    小護士嘟嘴:“表難為我,不然我告訴你的女朋友們,說你欺負我。”

    短短兩天時間裡,來探望秦江的人,男地,也就拎花花公子來的那位,其餘全是女人,嬌癡的美麗、瞎眼的倪彩、愛吃醋地寧婧,這些名字都已經耳熟能詳了,小護士也算長了一回見識,那些風情各異地女人們,無一不是令同性也妒忌的尤物,而秦江,居然當眾與那麼多女人眉來眼去,亂搞曖昧,卻不被大卸八塊,真是奇了怪了,用女朋友們來稱呼她們,實在一點不為過。

    秦江是什麼人?有什麼本事?能讓眾多漂亮的女人,心甘情願圍著他團團轉,對小護士來說,這是一個迷思。

    “護士小姐,看護我兩天了,還沒請教你名字。”

    “付若惠。”

    “,好名字,杜若、蕙草,香味芬芳,哎你爸不是中醫吧?”

    “不是......”

    “護士小姐。”

    “嗯?”

    “麻煩幫我拿一下便壺。”

    “你剛不是排洩了嗎?”

    “我只想再看看,你彎腰拾起便壺那瞬間的美麗,很誘......咳......”

    “你消遣我?”

    “......你看我現在這樣子,能做的事兒不多,嘿......”無聊啊無聊,本來就有多動症的秦江,哪受得了如此束縛?!

    說話間,房門開啟,探入一個腦瓜:“請問,秦江是躺這兒麼?”

    真不中聽,啥叫躺這兒?秦江鬱悶之極:“殷妍......”“喲,真是你呀,我還以為走錯門了呢。”殷妍是第一次來探望秦江,之前雜人太多,又是警察備案,又是記拍攝,她好歹是個公眾人物,沒敢太招搖。

    付若惠左望望秦江、右瞧瞧殷妍,沒言語了。

    這回更誇張,來的竟然是明星殷妍,她拍攝的《小護士,惹禍精》,可是護士們最追捧的片子,讓她們在救死扶傷,硬邦邦面對工作地同時,還能保有一絲溫馨、甘願、責任,實在是撫慰心靈。難道,她也是秦江的女朋友嗎?未免太不合天理吧......

    秦江狐疑道:“你怎麼來了?”印象中的殷妍,向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

    殷妍狀似無奈:“大伙商議,輪流來探望你,我也不好搞特殊。”

    “那是,我好不容易受一回傷,過這村就沒那店了,你們得抓緊機會多表現才行。”

    “得,還有貧嘴的氣力,證明情況不算太糟。”

    “我又不是嘴受傷......”
265  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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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護士捧著簽名,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出門暫避,有客人來訪,最好別留在房裡戳鼻子戳眼,這是起碼的職業操守,當然,到同事們面前炫耀一番簽名,也是現下的得意事。

    剛出門口,一女孩兒騰騰跳跳跑了過來:“護士小姐,請問秦江是這病房嗎?”

    付若惠愣愣打量她,好嘛,連未成年小女孩都追著秦江屁股後頭來了,真有一手。

    “嗨,問你話呢......”

    室內只有倆人,殷妍顯得文靜了許多,只定定望著容易讓人聯想到端午節的秦江,末了,不知緣何輕嘆一聲。“秦江,我要走了。”

    “走?”秦江愣怔道:“哪去?”

    “廣告拍攝完畢,我得回北京了。”說出這話,殷妍心頭不是滋味,雖然談不上喜歡秦江,但與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又兼同一屋簷下的緣份,多少會生出些情誼來。

    秦江也不免意興闌珊:“這樣啊......”

    “要不你留我?”殷妍半開玩笑著說。

    秦江是家裡的開心果,是家裡的主心骨,仿佛象個有擔當的大男人,處理著家裡、家外的一應雜事,有他將風雨抵擋在外的家,無疑是踏實和舒逸的,短短時日,殷妍得到了從未有過的輕鬆、愉悅,可謂諸事無憂,若要割棄這般美好生活,委實可惜。

    “不留,該哪哪去。”

    殷妍表情一滯。而後氣鼓鼓道:“那你幹嘛一副臨別依依的表情!人家要走也沒個好話。”直到現在,仍弄不清楚秦江,明是有情人,偏說無情話,這廝天生最會焚琴煮鶴。

    秦江癟癟嘴,不搭理。

    聚散皆是緣,沒啥好挽留的,昭通小居更甚,女孩們入住、遷出。秦江都看習慣了,對她們來說,小居只是個暫時停靠點,不用經營維護,無須擔負責任,來時一陣輕風,去時一縷青煙,如此臨時住戶,秦江懶得假深情。

    雯雯未進門。便聽了個大概,敲敲門板提醒倆人,揶揄道:“哎,聊分手啊二位?”

    “哪有。”殷妍悻悻不已。

    雯雯大咧咧道:“也好,殷姐姐趕早騰窩,給我挪個空

    “嗯?”秦江狐疑道:“你不是想住我家吧?”

    “當然啦,好不容易被劫持出來一趟。不趁機多看看、多玩玩,怎麼對得起和自己?!”雯雯振振有詞:“而且,不定綁匪啥時候還會來找我麻煩,先避避再說。秦江,在申海我可沒落腳地兒,大家相識一場,好歹得收容收容我吧?”

    似乎每個女孩入住,都有百般理由,那真真假假、因果原由,秦江已經不想去分辨了。“自個兒收拾衣服。找倪彩報到去。”

    “喲喲,我還沒搬出去呢。”殷妍滿肚子來氣,陰陽怪氣地說。

    雯雯小臉一別:“遲早的事兒,一代新人換舊人嘛。”

    “你!”

    “嗨嗨,一人少一句,你們是來看我地,還是來上戲的?!都說女孩容易扎堆,咋的你倆這麼不對付,見面就吵吵!”秦江感到頭疼,家裡雖是滿院芬芳。羨煞旁人,可女孩多的地兒,是非也多,特別她們之間,誰碰上誰。都要針鋒相對。暗裡較勁一番,自己這家裡惟一的男人。惟一的夾心餅幹,專門調解那些雞毛蒜皮小衝突,也的確夠累的。

    想想還是倪彩賢淑,最不用人費心,反過來還幫各女化解之間的芥蒂,替自己分擔不少,隱隱成為家裡地大姐頭。

    如果......她眼睛不瞎,性情還會是這樣的嗎?

    嘿嘿,值得思量。

    但終歸,是幸甚的......

    咄咄咄,門板再度沉重敲響。

    包括倆正大眼瞪小眼的女人,也都被吸引了過去。

    秦江一看是老熟人,笑嘻嘻道:“喲,廖隊長,又來探我呀?”

    廖明輝一臉地焦躁,匆匆走入:“今天照舊來找你析疑,此案尚有不少令我困惑之處,不搞清楚,報告沒法寫,上頭壓得緊,刑偵重案組若不給個交待,恐怕老子累積至今的小小功勳,就全還回去了。”

    話說申海地界,居然生恐怖分子入侵這麼天大的事件,這是所有安全部門的嚴重失職,而且涉及在內的,又都是士紳富商的子女,若有什麼三長兩短,諸方牽扯起來,對申海經濟是一大衝擊,鬧大了地方背不起這禍。

    “我說老廖,今天頭條新聞,咋沒我地英雄事蹟啊?”秦江明裡打趣,暗裡想探個底兒。當英雄是不錯,可榮耀之後,便是將自己擺在了明處,目標彰顯,麻煩肯定不小,光說刺激到那票極端的恐怖分子,上門尋仇,就夠自己喝一壺的啦。

    “上面壓住了,為這事兒,頭頭臉臉們沒少在外陪笑,完了回頭還拿我撒氣,他***!”廖明輝形容憔悴,看來這幾天日子,過得實在不怎樣。

    秦江疏口氣,囅然歡樂道:“問吧,想聽秦江義薄雲天鎮四方,還是情深義重擋槍子兒?”

    “靠!你小子還整成說書的了!”廖明輝莞爾,臉上去了幾分陰鬱。“好吧,那我問你,為什麼阿塔汗最後會開槍射殺他的手下,讓你有機會逃出生天?昨天問你,你忽然!就病痛暈厥過去了,今兒個別給我打馬虎眼,不說出個子午酉卯,我就不走了!”

    秦江之所次次能逢兇化吉,之所以超乎想像範疇,或許就因為那存于他背後的未知秘密。

    何止廖明輝想刨根問底,二女也好奇不已,呼地轉頭齊齊盯著秦江,特別是雯雯,她是當時與會,其間狀況,深明一二,可你說人阿塔汗,憑什麼好端端就瘋了似地幹掉自己同伙,這是她覺得老大困惑的地方。

    秦江撓撓臉皮:“這個......”
266  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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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次未卜先知、起死回生,何故?大家都不笨,從那些無可測度的幸運事件中,總會看出些端倪來,這令秦江憂心,追根溯源,還得說到半個夢,但半個夢若不再成為秘密,那將是頂糟糕的事情,自己就好比中世紀的異端分子,擱當今社會,也不會有啥好果子吃。

    秦江想到最多的,就是中科院的手術台......

    寒

    這下可好,被廖明輝盯上了,偏偏有很多事情,沒法用常態解釋令大家信服。

    秦江不由心虛吱唔,老半天崩不出一個屁來。

    看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廖明輝狐疑道:“別說你不知道吧?”

    “是因為......”

    “別說他羊癲風,別說他手抽筋,別整些莫名其妙的理由!”

    “嗨?!你把話都堵死了,我咋編排?”秦江極是鬱悶。

    “你......”廖明輝抽抽臉皮,差點作。“不許敷衍!”

    秦江兩手一攤:“那我只能說......這是個懸案......”

    媽的又來這套,這廝果然很狗腿!廖明輝虎著臉:“要不要我請你去局裡喝咖啡?!”

    廖隊長幹嘛吃的呀,人家是刑偵處的,馬虎眼可打不過去,秦江沒轍,照實說:“好吧,其實是我催眠了他。”“催眠?!”

    殷妍、雯雯面面相覷,廖明輝也是當場愣怔,將一個性情偏執的恐怖分子,催眠加以控制,達到如此境界,可謂霸道。

    “喂,你們這是什麼表情?”秦江著惱道:“說真話也不信,要不我再另編理由?”

    廖明輝咽咽口水:“你催眠術幾級?”

    秦江瞪著天花板:“我咋知道,又沒去評定過。”

    “得。改天帶你去評定一下,順便記錄備案。”廖明輝深深凝視秦江一眼,心頭自有一番計較: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同樣對社會也隱帶一半危險性,畢竟人心難測,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防患未然是有必要的。

    秦江情知不可推搪,無奈暗嘆一聲。也好,起碼以後他們往催眠方面猜想就夠了。預言那種東西,太驚世駭俗,試問暴出來,哪個國家不想將此人才佔據?!到時候,我恐怕就好比神器一般,過著尊貴,但卻禁錮的生活了。

    半個夢正慢慢打破現存不多的安逸,終有一天,我會不會遭滿世界通緝,落到四處躲藏的後果?

    不敢想像......

    “秦江......”殷妍吶吶道:“往常你深夜裡捧著一張猥褻的臉。邀請我們一塊兒去你房間搞學術研究,就是為了自學催眠術?”老子真就這麼不上鏡嗎?!秦江翻翻白眼,無話可說。

    廖明輝想想又問:“你當時是怎麼催眠他的?”

    “先是......就是......”就是什麼?秦江撓撓頭,自己一半桶水,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後沒好氣道:“哎我說,你一門外漢。告訴你也不懂,要寫報告,就一句被我催眠完事兒,不要你幹脆去醫院催眠科,討教專家實在點。”

    廖明輝表情一滯,拿他沒辦法。“好吧,你多休息,出院通知一聲,我來接你。”

    廖明輝前腳剛踏出門,後腳呂齊接著進來。

    嗨。稀罕!呂齊這純種宅男,向來是抱著電腦不聞窗外事地人,今天怎麼來了?秦江比比手勢:“坐,呂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呂齊推推眼鏡:“江哥,這有需要你拿主意的事兒,所以來了。”

    秦江鬱悶看看他。“還當你有心來探望呢,估計我不到下葬那天,你都不會主動來找我。”

    呂齊嘿嘿憨笑,神色中帶著些許興奮。七手八腳打開筆記本電腦,攤放至秦江胸前。“江哥,棕櫚灘事件,您可出彩了,也使得咱們有求必應聲望大漲。業務量增加。”

    秦江奇怪望望二女。貌似不大確定:“剛廖隊長不是說,這事被上面的人壓下了。怎麼網絡還有訊息流傳?這也叫壓住呀?!”至少今天沒有媒體朋友來採訪,就足以證明政府的手段生效了。

    呂齊咧嘴笑笑:“刪誰的,也刪不了我的版。”

    秦江三人你眼望我眼,這會兒才想起呂齊是個大駭客,人才

    殷妍擔心道:“那咱們不是跟政府對著幹?”

    “放心,我沒有設定搜索,只有進入有求必應網站,才能看得到。”自從跟著秦江混,拿有求必應一成幹股,著實賺了不少外快,呂齊當然盡心盡力。

    “不懂,反正流傳出去,政府也會有專人負責刪帖,就留著唄。”秦江聳聳肩,一副肆無忌憚的痞子樣。“對了,你要給我看啥?”

    呂齊指指任務留言版。

    秦江粗略掃一眼,困惑道:“咦?近來怎麼求事兒的多是女雇主?......嗨,要說我沒點魅力,還真不信了。”雯雯、慕容詩如此,還和幾個沒來得及做的業務,也是如此。

    “那倒不是。”呂齊很不給面子的說:“是小亞哥多添了一句廣告詞。”

    “又有他什麼事兒?”秦江湊上腦袋搜尋廣告。

    呂齊抬手戳戳網頁。“喏,這裡......”

    “男士八折,女士......”秦江眼一突,氣憤跳坐起來,猛不丁牽動傷口,疼得脊梁直飆白毛汗:“哎喲,喲喲.....五......五折!他媽地死鴨子敗家!為了個人興趣,存心散我的財!改!改!改!一律沒折!瞧我這段時間混的,那叫一淒慘!我掙得容易嗎我?!回回貌似簡單任務,可次次都得玩命,打折?純粹就是拿我的小命打折,合著咱天生命賤啊?!”

    秦江話裡藏針、指桑罵槐,主要還是說給雯雯聽的,想想為她出生入死,卻一分錢也撈不著,冤死了都。

    可惜,雯雯神色茫然,一點覺悟也沒有。

    呂齊何曾見識過秦江的摳門,跟誰要他老命似的,忒嚇人,趕緊忙不迭點頭:“嗯嗯,改,改,我回去就改。”

    秦江氣哼哼道:“說吧,來找我,又是什麼你們拎不起的任務?”

    “......任務名叫善意的謊言......”

    “嗯?這啥鬼名堂?”
267  事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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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旁的雯雯忽然搭茬:“什麼叫鬼名堂?!有你這麼埋汰雇主的嗎!”

    她冷不丁的抱不平,令秦江滿腦子問號,再低頭瞧瞧署名,結果更加鬱悶了,下單的居然是雯雯。“我說雯雯,你又胡鬧什麼?還善意的謊言呢?一瞅就知道是幹壞事。”

    “誰胡鬧了,這不是給你業務麼?”雯雯撅嘴道。

    “好說,上回你也給我業務了,咱上刀山、下火海,最後沒落啥好下場,我算怕你了。”秦江一臉地苦大仇深。

    “上回?!上回你......你不是佔我便宜了麼?!”雯雯粗著脖子,不忿嚷嚷。

    “嗯?”殷妍滿眼狐疑看看倆人。

    秦江尷尬搓搓鼻子:“咳,那什麼,你打算幹嘛?”丫頭真會來事兒,八成是見我象冤大頭,賴上了。

    雯雯憋氣說:“我打算在申海生活一段時間。”

    “你真不回去了?”

    “回去幹嘛,你是不知道當有錢人女兒的痛苦,說庭院深深、豪門似海也不過份,你們瞧瞧.......”雯雯轉了一圈身子:“把我這朵小花都養蔫了。”

    望望她那瑩潤鮮嫩的膚色,秦江、殷妍對視一眼,最後齊齊搖頭:“看不出來......”

    “,不是一檔次的,說你們也不明白。秦江知道她在瞎掰。不過也清楚這丫頭瘋慣了,就算親自押她上車,後腳她仍會偷溜回來,既然她讀不懂家人地關愛,自己又何苦操心?!當然。朋友一場,與其放她在不可觸及的地方惹禍,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督視為妙,回頭再通知餘文玨逮她回去。

    念及至此,秦江無奈道:“好吧,你到底想怎麼著?”

    雯雯少有正經的說:“這次被劫持,我瞞住了家人,不想他們為已經過去了的事過分擔心,不然我的下場可就是禁足□。所以我慌稱來申海展,並且小有成果,可惜家人不信,怎麼都要來......視察一下。”

    別說你家人不信,擱我身上,我也不信。秦江悻悻道:“然後呢?要我怎麼配合?”

    雯雯歪歪腦袋,掰著手指頭數:“你給我拉起一家公司。再馬馬虎虎整套別墅,以顯示我混得不錯......”

    “哇,你真看得起我,要有那能耐,我早財了,還搗鼓什麼有求必應。”

    “別打岔,聽我講完.....別墅裡再弄幾個菲傭,不然不夠氣派。”

    “......你家缺不缺本土傭?我想報個名兒......”

    雯雯氣鼓鼓瞪他:“老轉移話題!看我年紀小,不當一回事是吧?!哼!你歧視我!象我家裡某些人一樣,門縫裡看扁我!”

    “呃。”秦江撓撓頭。訕訕說:“倒也不是,只是我這有求必應剛剛起步,本小利薄,按你地要求,有點難度,如果......把公司換成皮包的,別墅換成租的,菲傭換成我,興許還能湊合。”

    “成!”雯雯生怕秦江反悔似的,立刻拍板:“就這麼著。反正能撐過那幾天就成。”

    一旁的殷妍,看二人暢興正濃,自己愣插不進話,幹呆著特沒意思,而且覺秦江待那小丫頭。比待自己這老住戶還親近。不免吃上了莫名其妙的醋,憋屈道:“你倆聊。我走了。”

    呂齊一瞧風頭不對,也訕訕說:“那我也走了。”

    “不送。”秦江眼角也不撇一下,又接問雯雯:“哎?!你不快高中畢業了嗎?咋這麼有空搞事兒?”

    秦江無視人的態度,呂齊不覺怎樣,倒是殷妍覺得受傷,跺跺腳,窩火跟著出去了。

    殷妍瞄瞄她氣呼呼的背影,一臉地勝利得色:明星,明星是啥玩意呀?秦江不稀罕,我雯雯更不稀罕。

    秦江捅捅雯雯:“喂,犯啥愣?問你話呢?”

    雯雯醒過神:“哦哦,高中哪兒不是念,趕明兒在申海隨便找個學校,我將關系轉過來就行了。”

    秦江一想也對,雯雯啥身份啊,別說轉學校,轉國籍都是件輕易事,自己多慮了。“對了?我這還住著院呢,你家人什麼時候來?”

    “不急,等你出院當天,我再通知家人。”

    秦江扒開雯雯身子,探頭問縮在門口處的付若惠:“小護士,我啥時候能出院?”

    付若惠脆生生應道:“你兩處槍傷都不在險要地方,稍稍愈合就能出院,只是暫時不能劇烈動作。”

    秦江定心不少,雖說眾女集資幫忙付了醫藥、特護住宿等等一應雜費,可一大男人老著臉花女孩們地錢,終歸不是滋味,何況花來花去,不管是寧婧或倪彩的,還不都是自己人的,有本事讓雯雯買單啊!

    “雯雯,這回咱醜話說前頭,這回你得先付我訂金!”其實,只要有收入,秦江是不會排斥雯雯這小麻煩的,如今全副身家,都壓在了有求必應,日常花銷全仗它,話說家有老媽、小妹要花使,昭通又住著一群不大好意思征收生活費的女人,這段日子,錢是有出沒進,已經開始捉襟見肘了。

    錢啊錢!要能象雨一樣下多好。

    雯雯撅撅嘴:“小氣鬼,急什麼急,本姑娘又不會短你錢。”

    回想當初,秦江心頭就隱隱作疼:“那壓根就不是小不小氣的問題,是原則問題。”這叫吃一虧,長一塹,再說了,前期投入,花別人的錢,辦別人地事,多劃算。

    “好吧,我可以給你訂金。”雯雯忽然揚起甜甜笑臉:“不過你要教我催眠術。”

    秦江奇怪看看她:“你學它幹嘛?”

    “我要催眠張捷!讓他死心塌地愛我!”雯雯抱手于胸,兩眼泛著熠熠精光,很憧憬的樣子。

    “張捷?誰啊?你同學?”

    “老土!你不看時尚快線的啊?!他是國內當紅小生。”

    “秦江,傳授傳授嘛。”雯雯搖著秦江的手臂,撒嬌撒癡。“就傳一點點?”

    “一邊歇著去,我只會傳宗接代,不會傳別的......”
268  率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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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天後......

    秦江堅持出院,因為特護費忒貴,那醫保就跟沒保一個樣,花來花去,都是自己人的錢,住得賊心疼。

    苦澀啊,自打走進社會,埋頭鑽營幾年,仍是家無長物,身無分文,原本以為,有求必應來錢快,慢慢風聲水起,生活至少會比替人打小工那會兒強,但是並不,除去雯雯賴賬那單子,雖然確實有點灰色小收入,可家裡養著一伙吃幹飯的女人,愣將財政拉上了赤色,混到要厚顏提取倪彩的存款,補貼家用的地步,就不得不檢討檢討一下,為往後入不敷出的日子打算打算。

    “回家了,回家了!”

    推開房門,又回到了無比熟悉、風平浪靜的小居,秦江由衷地欣慰,忍不住喜慶自賀。

    “啊!”

    廳中團團而坐的女孩們,齊齊怔住,顯然,秦江擅自出院,沒有通知任何人。

    趙美麗身子猛地一震,立刻不顧一切奔過來,嘴裡還歡天喜地直叫喚:“江江!江江!好久沒見,我想你!”

    “停!”秦江慌忙攔住,趙美麗不知道哪來的臭毛病,一見面就老愛撲他身上,象只樹袋熊一樣親暱掛著,貌似在宣洩小別之情,但平常倒也罷了,這會兒有傷在身,可經不起她折騰:“傻姑!昨兒個咱們不是在醫院見著了嘛。趙美麗歪著腦袋,困惑呢喃:“有嗎......”

    倪彩一路摸索,牽上秦江的大手,便緊張握著。眼睛定定瞪他,臉上顯出既耽心且幽怨的神情:“秦江你......傷都沒完全好,怎麼能出院呢?!家裡沒有任何醫療設施,要是突點病狀可怎麼辦?我......我現在陪你回去吧?”

    無怪倪彩得人憐愛,她的體貼和關懷,從來都不加掩飾。很令秦江窩心。“咳,已經沒啥了,能吃能動。擱哪兒不是調養,嘿。”說著,抬手撫平她愁慮緊聚地柳眉兒。“好啦,別擔心,我清楚自己的事。”

    秦江了話,向來溫馴的倪彩,也不懂該說些什麼好。呆呆的獨自琢磨。是應該順著他呢?好是該忤逆他.......

    “哥哥哥哥!”

    “小不點乖!”秦江低腰,摸摸她的小腦袋。要說一家人中,最親近的,還是趙美麗、倪彩和小不點,她們性情都如此率真,一見面,便能令人煥然開朗,家地味道,就要是歡融與和睦。

    咄咄咄!

    此時。房門被敲響,倪彩輕嘆一聲,順手開門。

    “嗯?秦江是不是住這兒?”門外清脆話語。

    秦江回身一瞧,頓時感到意外:“雯雯?你咋知道我住這兒?”

    雯雯望見倪彩後頭的秦江,便得意的笑道:“你就是躲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逮出來!躲啊你倒是。哼哼。”

    “哎喲,快別這麼說。容易起誤會。”秦江心虛看看眾女。

    寧婧打量一番那古怪精靈、小巧嬌俏、頗見美人雛形地丫頭後,酸溜溜說:“行啊秦江,能耐了哈,這回領了個未成年小姑娘回家。”

    雯雯聞言,流波顧盼大廳諸女,登時有點驚心,喲喲喲,瞧這兒的姐姐們,個個妍姿豔質,不可方物,秦江不是人販子吧?!半晌,雯雯才從驚豔中回過神,隆重哈個腰。“大家好,我叫雯雯,今兒正式入伙,希望各位歡迎,不歡迎我也賴這了。”

    眾人絕倒,丫頭真豪放。

    小不點一看生面孔,哧溜就跑上二樓,不知幹嘛去了。

    “哎?雯雯,拎的啥?”秦江指指她手上的東西。

    雯雯提提盒子:“蛋糕唄,慶祝你出院的,我說你真不夠意思,出院也不知會一聲,害人家白跑一趟醫院。”

    沒說兩句話,卻現小不點風風火火跑下來,手裡,還抱著她那只紙糊的箱子,末了,停在雯雯跟前,笑臉吟吟,甜甜地說:“姐姐,希望工程!”秦江抽抽臉皮:“小不點,怎麼又扛公德箱出來蒙人啊?”

    雯雯雖然感到莫名其妙,但面對這麼可愛無邪的孩兒,也不得不投降:“行了,別罵人小孩,希望工程怎麼了,人家那叫有愛心,你一摳門地主兒,你有什麼呀?”說著,翻開小提包,抽出一沓錢,□當一聲,厚重地砸在公德箱上。

    一萬?!

    別說秦江犯傻,就連小康慣了地寧婧,也不禁咋舌,我□,隨手大方,眼皮都不帶眨巴一下,秦江這次拐了什麼人回來啊?

    小不點哪見過這陣仗,瞄瞄那沓家伙,跟自己以往討到的不一樣,不由癟癟嘴說:“姐姐,至少十毛......”

    秦江忙不迭掩住小不點嘴巴,連推帶拉將她劫到一旁角落:“噓!小不點,別吭聲!咱們得見好就收,不然就真沒希望了,趕緊的,把箱子抬回我房間,待會兒我捐你一百毛!”

    “小姑娘,進來坐吧。”倪彩恬淡笑說,親切將雯雯拉進裡屋。似乎,對秦江領回來的女孩子,她都不一言,毫無排斥,沒人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雯雯也不認生,邁入大廳,一屁股坐沙上,抬手便四處招呼:“來來來,大家扎堆,開蛋糕,給秦江去去晦氣。”

    “噢!吃蛋糕!吃蛋糕!”貪嘴的小不點,當即亢奮不已,箱子一丟樓梯間,不管三七二十一搶上去。

    寧婧趕忙一把扯住她:“小不點,等哥哥來開,這是祝他出院的。”

    趁大家哄亂,秦江鬼鬼祟祟揀起錢,不著痕蹟塞自己褲兜裡,才漫不經心走過去。

    小不點貪婪盯著盒子,鼻子一扇一扇地嗅:“哥哥哥哥,以後你能經常住院嗎?”

    “......”這叫啥邏輯!秦江鬱悶道:“小不點,想吃我另外給你買,犯不著咒我......”

    眾女啞然失笑,氣氛也因這一大一小的逗趣對話,舒展開了。

    扒開蛋糕盒,卻現不是蛋糕,是滿滿的一撮蠟燭,秦江仔細一瞧,不,是蛋糕,只不過蛋糕店好心,幫忙插好了,可惜雯雯訂的蛋糕太小太小,而蠟燭卻太多太多,蛋糕幾乎被插塌了。

    不明就裡地小不點,滿眼稀奇地圍著蛋糕轉悠:“咦?不是蛋糕?”

    “是啊,蛋糕呢?”秦江揶揄道。

    雯雯尷尬道:“咳,被插沒了。”

    “那吃啥?”

    “吃蠟燭吧。”

    “你當我是鬼呀!”

    噗哧!眾女忍俊不禁。

    這雯雯壓根就是個女版秦江,往後家裡的日子,恐怕想平靜都有點難。
269  平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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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昭通地處市中心,週邊商貨齊備,再買個蛋糕,不是難事,十來分鐘後,寧婧從隔壁街道重新拎了一個回來。

    小不點得償所願地端起一塊蛋糕,不過看看趙美麗那老大的一塊,心裡就特不平衡:“美麗姐姐,我和你換吧。”

    趙美麗一側身子:“不要!大家都是小孩子,我憑什麼要讓給你,找大人換去。”

    小不點累累地仰望著高挑的趙美麗,一臉癡呆。

    除雯雯愕然外,屋裡諸人對這倆活寶,都已經習以為常,該幹嘛幹嘛。

    秦江碰碰寧婧,偷偷問:“哎,殷丫頭呢?”

    “今早上走了。”

    “哦。”秦江無意識嘆了口氣,事兒殷妍前些天說過了,可是生活中習慣了有她的音容笑貌,突然間消失,仍不免感到惆悵。“那她呢?又是咋回事?”秦江往一旁坐得挺自在的柳冰冰努努嘴。

    寧婧莞爾道:“她啊,迷茫了唄。”

    柳冰冰確實迷茫了。

    按照平常,如此歡聚一堂的鬧哄場面,柳冰冰會毫不棧戀的隱退消失,但棕櫚灘事件,共同的經歷,使她與眾人無形中拉近了距離,想法,也在悄然改變。更重要的是,感覺到溫暖,真好。

    這伙男女有情有義,沒有丟下她一人,讓她幸運逃過了之後的炸彈,使她得以重拾人生,繼續那許多未經嘗試的、不可割舍地。諸如親情、愛情。如果可以地話,加上友情。倘若有所缺失,人生無疑也是殘闕的,象她這般喜歡憧憬美美人兒,又怎會甘心?

    柳冰冰只是冷淡。並非無情,對大伙心存感恩,是一定的了,如果現在對這一家子人,還擺什麼孤傲、清高姿態,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

    可是,畢竟多年來的為人格調。令她沒法一下子融入大伙當中。與之嬉笑逗趣,那樣子判若兩人,別說自己別扭,別人見著,也難免受驚,所以,她是留也尷尬,離開又不大好意思,弄得有點手足無措、坐不安寧。

    寧婧對柳冰冰也只是一知半解。秦江更不可能揣測女孩心思。“有啥好迷茫的,能吃能喝,能證明自己存在,就夠了。”

    “切!懶得跟你沒心沒肺地人說。”寧婧鄙夷調頭,逗弄小不點去了。

    秦江聳聳肩。總的來說。柳冰冰這樣子蠻好,雖然面無表情。但室內溫度起碼也高了十來度,同一屋簷下嘛,大家相對別搞得硬邦邦的就成。末了,見寧婧不理睬人,便又拉上雯雯:“喂,你那訂金啥時候給?”

    雯雯眼珠子轉了轉,綻出討好笑顏:“嘻嘻,秦江,給個友情價怎樣?”

    秦江斜斜看她:“不好吧?你那麼有錢,少少也得給個萬兒八千吧?!”

    雯雯沒好氣道:“有錢歸有錢,我就是看不慣你這死摳門的樣子!”

    “我摳門?”秦江翻翻白眼:“哼,你不持家,哪知道持家艱辛,我養活幾個白吃白住的女人,容易嘛我?!趕明兒你也養五個秦江試試?!”這年頭,男人女人都不容易,彼此理解一下吧。

    “還五個秦江呢,一個我都受不啦!”雯雯氣憤不過,抬起翹鞋尖戳了過去。

    “嘿。”秦江不怨反樂,撩撥撩撥姑娘,享受享受小家溫馨,這種感覺真是久違了,平庸且舒服,說不出的愜意,人活如此,夫復何求?!“哎,說說你家人吧,要不到時我咋接待?”出院了,按照協議,也該將她的事情提上日程表了。

    雯雯橫他一眼:“我家族那麼大,啥時候說得清楚,就單說說來人好了。”

    “那說說你家這次都來些什麼人?譬如性情如何等等。”秦江端過一杯茶,懶懶陷入沙中,一副悠哉悠哉聽說書地架勢。

    “嗯.....他是不會來地了......”

    “哪個他?你男朋友?”

    “我爸。”

    “咳......”秦江尷尬埋頭喝茶:如此稱呼,可想而知兩父女關系是怎樣的糟糕了,難怪雯雯不愛談論家人,這也好,家族大家長,何等老練辛辣,自個兒那幾招蒙人手段,哪能過得了他的法眼,到時候一準穿幫,那傭金可就要泡湯了。

    “叔父和兩個姪子來申海談生意,順道來看看,表嫂肯定要跟來,姨媽要來,還有那個晦氣的時興宇,也是要來湊熱鬧的......”

    “時興宇?”秦江狐疑道:“聽你話裡意思,不會是準男朋友吧?”

    雯雯突然象只被踩到尾巴的貓,差點沒激動蹦起屁股:“誰說他是我男朋友!他就是一無聊人!”

    秦江瞄瞄她,嘴角牽出一抹揶揄:“我猜猜哈......嗯......他應該是你們世家選定的,商賈之間,盛行政治聯姻嘛,你這趟說什麼來申海玩玩,估計都是屁話,壓根就是落跑躲避來的......”

    “不許再說,不然跟你急!”雯雯脖子都脹紅了,看著秦江那討厭的表情,就直想往上糊蛋糕。

    “行。”秦江笑嘻嘻地:“你繼續。”

    雯雯沒好氣道:“沒了,暫時就這麼多,叔父和表哥。”

    “行,明兒我就去置辦行頭,拉拔公司,要不要再給你整個男朋友出來?我認識一哥們,賊帥,保證將你地時興宇比下去!”秦江想到了倆男人爭風吃醋的場面,以及張小亞被抓破臉蛋的下場。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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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亞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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