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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半個夢 作者: 大餅 (全書完)

190找誰好?


    不提這些難堪事了,你忙吧,我還要去一下你父親那明拍拍駿朗肩膀,轉身欲走。

    駿朗迷惘道:“喲,你不是來找我的呀?我還想找你去喝倆杯呢。”

    “改天吧,我還要和你爸討論一下並購案細節呢。”岑道明不鹹不淡說著,心裡卻暗自嗤詆:韓豐此刻風雨飄搖,你老爸正竭力挽救,你倒好,只顧操持自己的兒女小私情,當真是個不知輕重的二世祖,跟你結交,我份兒都要掉好幾個檔次。

    秦江直衝衝往財務部趕,沿途來往的韓豐職員少了不少,且多半臉色凝重,有點兒末路味道。可以理解,韓豐這次大事不妙,有將傾蹟象,覆巢之下無完卵,職員們還能板著一張自豪的臉才怪呢。

    來到財務部,人也不多,有後路的,基本上已經另謀高就,實在沒路走人,才留下來與公司共患難,或不得不共患難,各人全都精神渙散,心不在焉,秦江被告知財政部長昨天已辭職不幹,再想問深一點,沒人搭理,也說不上所以然。

    再去人事部,老郭這大閒人倒是在,問到升職的事,老郭很幹脆的說,晨明就仨職員,隨便也得弄一個上台當老總,關明海吧,肥頭胖臉的,一副*身板兒,沒有半丁領導的精明樣,鬱馨這女孩兒吧,怕擔事情、怕擔責任,只適于輔佐,因為.....所以.....老總一職非你莫屬。

    秦江立馬蔫了。今兒要來求證的事,一件也沒著落,要嘛人已不知所蹤,要嘛幹脆推脫。看來黑鍋是背定了。且不管正職、副職,合同畢竟是自己親手簽的。

    臨近中午時分,秦江混混沌沌回到晨明。耷拉著腦袋,象個罪人一樣走進辦公室。

    是的,罪人。

    有他執政地晨明,倒台更快,才一天半功夫,就玩完了。

    秦江洩氣暗忖:同事們熱切的期盼,同學們滿心的憧憬,全在我手中化為飛灰,想當初剛到晨明,還大言不慚來著。如今都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們。往後說話做事啊,別太奔放了。

    這會兒,關明海懶懶散散過來。“秦江,事情處理得怎樣?”

    秦江無精打採抬頭看看:“咋不叫秦總了?”

    關明海揮揮手打住,吊兒郎當坐到他對面:“屁個總。晨明賬上一分錢也沒有,改天人新田公司都要告你欺詐了,公司也甭指望繼續下去了。還惦記那破總兒呀,我說哥們,我喊了你兩天,應該知足了吧?”

    “我□!”秦江被他氣樂了:“關胖子,你他媽比我還小人!就恨不得咱失勢似地。”

    “別這麼說嘛,我覺得咱們平等相處,要愉快得多,好歹都是後勤出身的小跑腿,見天我老衝你點頭哈腰,你不折壽啊?!”

    “你不拿著香火對我哈腰。我就不會折壽。”秦江調頭四顧,奇怪問道:“哎?凌天弛那幫家伙呢?”

    關明海咧嘴笑笑:“我派他們跑業務去了,他們還不知道公司的事呢。我可是在替你圓臉面了,夠意思吧?不過瞞不了多久。我看明天你還是宣布放他們假好了,就當公司福利。”

    “靠!”秦江白了他一眼:“剛上一天班就放假,這麼好福利的公司,說你信嗎?!”

    一番胡侃,秦江心情見好,怎麼說也是個樂天之人,還不至于為那十萬塊惶惶不可終日,俗話說債多不壓身。末了,秦江泰然道:“不跟你打屁了,我得找人借點錢填債才行,你看吧,這世道真是,鬧窮的越窮!”

    關明海揚起大拇指:“我就欣賞你這百變不驚的性格,趕明兒如果你有能耐自己開家公司,我還去給你當助理!”

    秦江一路漫無目的瞎逛,一門心思琢磨著,有誰能闊氣到拿十萬塊當十塊使的?

    逮誰套錢確實是個老大難題,現如今借個大活人都不帶二話,就是借錢忒難,長輩的錢,要顧老顧小,還要顧家庭大事,輕易不外借,更別說十萬,他們能截留下一千塊私房錢,足以蔑視同伙了。

    念了個遍,秦江現自己熟絡的那票同齡朋友,基本沒有存錢習慣,也沒有餘錢。

    你比如趙美麗,那種半哥們式地關系,借起錢來最沒負擔,可惜她現在正享受著高級病房和高級護理,錢財似流水,嘩嘩的出去,薛姨沒討要欠債已經很夠意思了。

    至于關系不一般的倪彩,她賬上有二、三萬,秦江卻不打算挪用,一來,數額還相差老遠;二來,人倪彩向來把他當大山、大樹、最無憂的良港,秦江即便過得再晦暗,也要盡量在倪彩面前維持光鮮的一面,不去破壞她地蝶夢;三來,誰知道倪老爹會不會被仇家追殺,躲深山老林裡N年都不出來透.:著吧。

    小明星殷妍?別提,那麼點兒片酬,全讓她換成亮閃閃的東西了,掛得週身叮當亂響,就差沒敲掉滿口牙,鑲成金的了,要說她有盈餘,打死我也不信~,要不?幹脆現在就打死我得了!

    寧和殷妍一個樣,美麗女生骨子裡都是個shopping狂,否則,又怎會連房子也租不起,要淪落到來咱家蹭床鋪?

    柳冰冰表妹?平常彼此話不多一句,冷不丁問人要錢,人情道理說不過去。張小亞?那份小工資,都不夠他約幾次會,此獠是標準地老鼠不留隔夜糧。魏蘭?算了!她本就是有圖而來,看見咱家那只漂亮的玉瓷兒馬桶,都恨不得拆走......

    得!思來想去,唯有去蒙柳先生了,不但富裕,而且孤寡,看似錢都沒處花的樣子。

    等股市分紅,加倍還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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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解釋一下,都說秦江有預測功能,為什麼還會上當?聲明,他的夢是靠日有所思、想他所想、或有強烈的心理暗示下,才能得來,而且只得一半,我前面還交待過,夢出預言,存在著幾率性,也許只是個純粹得夢,為什麼書名叫半個夢?就是為了保留一份殘缺和未知,半個夢,不是無所不能的,如果事事預測得出,秦江就是神了,呵呵。

    打個比方,你天天睡覺前,都能想象著自己明天要怎樣怎樣嗎?多半,還是回憶今天的人和事比較多,最多你會想,明天我要早起床別遲到,要和同事搞好關系,要泡哪個小妞等等,如此而已。
191矛盾之人
   江好不容易顛簸至養老院,輕車熟路尋到湖畔涼亭,閒品茗的柳亦軒。

    秦江一屁股落坐,搶過他面前的茶壺,對著嘴便咚咚咚,一陣牛飲,完了一抹嘴,張口就埋怨。“老柳,你說你幹嘛非住這麼遠?咱又不是有小車的人,來一趟忒累,城裡多好呀,繁花似錦,而且還有不少年輕老太太,您隨便找個伴打打時間,都比在這荒郊野地裡玩孤獨要帥。”

    年輕的老太太?柳亦軒抽抽臉皮,實在不懂秦江的邏輯:“臭小子,喝我茶也不嘴短,一見面就開貧,我說,這不搭噶的時間你找來,有什麼事?”

    針對姜氏企業的股戰,已接近落幕,今天柳亦軒已不想再去股市湊熱鬧了,由藍山和張承賢照看著,比誰都強,人去多了,未免太高看了姜氏,老人家呀,逮著機會就要懂得偷懶,不然怎麼叫退休呢?!

    “沒太大的事,就是想跟你借十萬塊錢。”秦江察言觀色,現柳亦軒表情清淡,就跟談十塊錢似的,心想這事兒成了。

    “理由。”柳亦軒泰然自若,繼續倒騰著功夫茶。“別擺臭臉,你當我的錢就不是錢呀,我是商人,借人錢不問多少,只問值不值。”

    理由?太貽笑大方了,特別是面對柳亦軒這種商界耆老,秦江都不好意思說。“那我不借了。”

    柳亦軒老神在在的:“隨便。”

    “不如我換個說法,這次股市你們撈狠了吧?小子我沒功勞也有苦勞,咱不貪,有百分之一就已經滿足了。實話說,現在我挺急十萬塊的,要不您老先墊著。回頭分紅我還你二十萬,咋樣?”秦江笑嘿嘿道。

    “這也行?”柳亦軒哭笑不得:“其實我問理由,只是想知道你有些什麼困難,再看看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想我走南闖北,那麼多人生經驗,隨便出個注意,哪怕光聽聽,對你也是裨益,你倒好。藏著掖著,不當我是朋友呀?”

    友誼牌一出,秦江徹底沒輒。“行行行,我說,其實我是被人構陷。做了一趟賠本買賣。”于是,將事情始末,簡單復述一遍。

    “嘿嘿嘿嘿.......”

    果然。老家伙一臉地不屑。秦江大感丟人:“您老別取笑我行不?”

    “咳,我當是什麼事,就這樣而已啊。”

    “還‘而已’?我賠得都快要當褲衩了。”

    不過,柳亦軒尤為納悶:“奇怪,你直覺不是一向精準嗎?怎麼會上這麼膚淺的當?”

    秦江兩手一攤,無奈說:“哪能面面俱到?再說我一商場新丁,不懂那些門門道道,受騙在所難免,就象炒股,我K線圖都不會看。你讓我實際操作,肯定玩完,但由地獄天使之流的人物付諸實施。可就見效果。”

    柳亦軒點點頭,深以為然:“那倒是。不在一行,不懂一行,就好比打仗,永遠不會用軍師攻城一樣,天才在某方面,注定是個白癡。”

    “行了,我白癡,您就別再埋汰我了。”秦江不自在地摸著鼻子,悻悻不已。

    柳亦軒輕描淡寫說:“駿淵澤撐不下去了。”

    話鋒忽然轉變,秦江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這事和我晨明有啥瓜葛?”老家伙,該不是喝茶喝糊塗了吧?

    “明天他約我們去談判,我已經答應他了。”

    “嘖嘖,大家都打成這樣了,還玩什麼虛地?!”

    柳亦軒慢悠悠說:“其實駿淵澤知道這次狙擊韓豐,幕後有我,他又何嘗不是在合並案上,對翼飛搞搞小動作?商人謀利,是理所當然的,大家心照不宣罷了,如果在談判桌上能贏取勝利,我們何必勞心費力去打亂仗?!話說回來,駿淵澤的確稱得上商業人才,你有沒想過和他攜手?還是仍一心想要打垮他?”

    秦江聞言怔住,一時忘了自己的來意,蹙眉認真思索,最後搖頭說:“我不一定非要打垮他,我只想讓他離開韓豐,為韓由美創造一個沒有後患,上下一心的集團,你覺得駿淵澤會屈人之下嗎?”

    的確,駿淵澤類似于曹操那樣的梟雄,心懷抱負、剛愎自用、謹慎狡猾,合作尚可,要屈居人下,想都不用想,他是個寧肯重新跌跌撞撞,也要東山再起的人。柳亦軒作罷。“對了,你給分析分析,看他接下來有什麼後續動作?”

    此次狙擊姜氏,眾人雖不明說,但私下都以秦江馬是瞻,皆因秦江掌握大方向異常準確,從來不見出錯,而且還帶著詭異的前瞻性,狙擊戰未完結之前,秦江仍是他們一伙的無冕頭領。

    難得柳亦軒如此謙誠動問,在商界傳出去,他秦江足以自豪了。

    “他約你是想重提韓豐、翼飛合並地事情,但別指望會誠心跟你合作。他想玩假重組,以獲得再次融資機會,比如配股權、增新股。他啊,不到黃河心不死。”秦江莫測高深笑了笑,與剛才那副衰樣對比,簡直天差地別。

    柳亦軒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回復清明。“這你也知道?是不是真的呀?哎?!你說做生意賠了十萬,誰信?”除了將違約過失,歸為下屬辦事不力之外,柳亦軒實在找不出像樣的解釋。

    秦江心中自有解釋:夢到和沒夢到的區別唄,可惜說出來,就真是沒人會相信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靠什麼來分析對手機密地?”柳亦軒蠻希望秦江能一解自己心中最大的好奇。

    “老柳,你算不算是在探聽商業機密?”秦江幹澀笑笑,敷衍了事。

    柳亦軒懂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當即打住,換個話題說:“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赴約?我看不穿駿淵澤,你可以,有你在會保險些。”

    “好,反正我邊上坐著就行,哎,談判地時候,管吃喝吧?您一定要挑個有鮑魚的酒店。”秦江情不自禁地蠕動幾下喉嚨。

    “.......”柳亦軒極其困惑,這德性,是即將擁有千萬身家的人嗎?

    看看太陽西沉,得趁早趕車,秦江忙陪著小心再問:“老柳,您說咱那錢的事.......”

    “給!利息十萬,誰不搶著來一份?”

    “哎?不是先從我那百分之一裡預支的嗎?”

    “誰說的,那錢我一樣沒到手,就按第二方案吧。”

    “您老~真奸!”“好說好說......”
192 悍婦


    到昭通小居家門口,秦江摸摸兜裡的支票,踏實多了然習慣了沒錢的日子,但過得確實會心虛些。

    方一開門,就見小不點飛撲而來。

    “秦江哥哥~。”

    秦江順勢抱起這個天真浪漫的小東西,整日的沉鬱,登時得以慰藉,一時心情痛快,便拿胡須渣子扎小不點,戳得她左右閃躲,咯咯笑個不停。

    “喲,秦總~,回來啦。”寧拎著鍋鏟,垂柳搖曳般的走過來。

    嘶,這話昨天還蠻悅耳的,今兒聽著怎麼陰陽怪氣的?!

    諷刺!絕對的諷刺!

    秦江悻悻地左右四顧,順便岔開話:“人都沒回來呀?我好餓~。”今天一個下午都是功夫茶,有那功夫,柳老頭也不會弄點清粥小菜招待人呢,真是小氣包!別說,那茶將肚子裡的油水全刮掉了,比往日餓得要快。

    “是是是,小的這就伺候秦總用膳。”

    秦江聽她說得老不對味,似乎有冤屈似的。“寧,說啥酸溜話呢?這飯我不吃,你不也得天天吃嘛?!還有,在家裡就甭總兒總兒啦,怪別扭的。”

    寧嘟著嘴兒返身入廚房,秦江撓撓後腦勺,也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對,只當她例假來了,于是不多理會,抱小不點到沙上玩耍去了。

    倒是寧,在廚房裡咚咚咚一通洩砍剁,最後憋不住,探出頭來,有點撒嬌似的說:“秦江~,現在連行動不便的倪彩。你都幫她找到工作了,你卻還繼續拿我當使喚丫頭,人家好歹也是一專業秘書。盡擱家裡擦擦洗洗,你過意得去嘛你,這叫厚此薄彼!”

    寧象個小女人一樣,吃醋了。

    秦江抬頭撇她一眼:“我又沒攔你,找到工作就去做唄。”

    寧撅嘴不滿:“就是找不到才這麼說嘛,幫生不如幫熟,要不?你聘我當秘書怎樣?也省得我去受那些老板色迷迷的眼神。”

    “!別提了,一提就神傷。”秦江兩眼直翻白:“我就差明兒光榮地宣布晨明倒閉了,哪還需要什麼秘書?你啊,好生在家當金絲雀吧。”

    寧嗔忿地揚手要丟他東西。猛不丁看見自己手中拎著的是把菜刀,趕緊收回來:“不是吧?你這才榮升了幾個小時呀?”

    秦江惆悵嘆道:“人生,到處都是快樂的引誘,我就象條馬虎魚,被人涮了一道。晨明估計是要關門大吉。”

    寧沒來由地樂開了,一掃剛才的晦氣。“你起落也太快了吧?!我還指望著靠靠你呢。”

    “靠!......不,別靠。咱細胳膊細腿的,一靠就倒,我還不知道上哪混呢,你就甭指望我了。”

    “哎,出的是什麼事?”

    “關于合同。”

    “你助理把關不嚴吧?”

    秦江頓時腦殘:“助理?關明海把關?那廝只把公司大門,但凡誰兜裡有零嘴,進門則需二一均作五,你讓他看文件,他懂嗎。”

    “哼哼,該!誰讓你不請我當秘書。”

    “再說吧。下次,下次一定。”

    .......

    魏蘭心疼地瞅瞅自己變形的花格子襯衫,極是鬱悶。別的瞎子都有導盲棍,偏偏倪彩就不喜歡那玩意。而是揪人衣角,真擔憂她不知手輕手重,一個不覺意,半片衣角扯了去,這可是自己為數不多,體面的衣服啊~。

    倪彩看不到魏蘭的愁容,只顧踩著愉快步履,尾隨而行,且俏臉上的喜色,溢于言表。

    今天有值得高興的事,打工,也許對旁人來說,微不足道,再正常不過,但對她來說,算是正式踏入社會,走出自力更生地一小步。

    李寡婦待人好,客人們也蠻喜歡自己,一天下來,工資沒,客人小費倒收了不少,有些甚至誠意的贈送小禮物,至于贊賞言語,更不吝嗇。當然,最大收獲是得到了認可,不管是客人、老板娘、及春滿樓其他員工,畢竟,瞎子最大的障礙就是融入社會。

    倪彩心頭暖烘烘的,非常期待明天,期待上班。

    “啊哈,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倪彩一聽這略帶沙啞的聲音,便如受驚兔子一般,縮到魏蘭後頭,並緊緊抓住她地手臂,生怕她丟下自己跑了似的。

    魏蘭警覺地打量眼前三名混混,特別是其中那位光頭尤為顯眼,怎麼看怎麼象今天傳聞中,被客人們轟走的幾個鬧事,敢情,他們不死心,暗地裡一直跟到昭通小區來了。

    得出結論,魏蘭心裡也不免怵,村裡野狗見多了,城裡地惡霸還是第一回遇見,讓一弱女子怎麼自處喲~。

    可是,當掃了一眼身邊可憐兮兮的倪彩後,魏蘭的責任心,反而漸漸滋生,被人需要的感覺,總是好的,特別是被錦衣玉食的城裡人需要,人就該爭這口氣!魏蘭壯壯膽,橫眉豎目叱問:“嘛事?”

    “沒你事。”光頭直直衝撞過去。

    魏蘭騎虎難下,硬著頭皮,抬手抵住他胸膛:“哎!你們幾個妖道,有尿別處撒去,耍熊別找女人,再的色俺喊啦!”

    光頭與同伙面面相覷,這話起碼有一半整不明白。

    “請讓讓。”光頭難得文明用語,但動作卻極粗魯,硬生生將人扒拉開,純粹是欺負倪彩看不見。

    魏蘭一屁股坐地上,連帶著倪彩,也打了個踉蹌。

    動粗了,倪彩八面玲瓏心,全然明白,不見怎麼摸索,便已蹲到魏蘭身旁,一臉歉然地攙扶她,怎麼說,人家也是幫忙扛事,才受的無妄之災。

    魏蘭窩火的甩掉她的手,戲劇性地放聲幹嚎:“哇~!!來人呀!流氓非禮人啦!虐待啊!強奸啊,叔伯兄弟們幫幫苦命滴人兒吧......”

    哥仨一窘,鬢角豆大汗珠滑落。嘶吼還不必歇氣,這妞分明是個悍婦。

    二樓開始有人探頭張望,光頭不免焦急、懊惱,同時惡從膽邊生:今天真他媽不順,在春滿樓有人架梁,在這調戲小姑娘也受幹預,處處吃癟,今兒若不把事情圓,我魯波鴻臉皮往哪擱呀?!

    當下,光頭對高個子打打眼色。

    高個子知機地先行一步,並從兜裡掏出一把車鑰匙,貌似要去取車.......
193流氓學生

    小姐,走,跟我唱K去,百家樂是我一哥們開的,那了。”魯波鴻抓住那只滑膩的皓腕,心神一蕩,*不可控地滋生出來。

    被秦江以外的男人觸碰,倪彩頓感不適,頭皮一陣麻,當即焦躁掙扎回扯。“放開我,臭流氓。”可惜,又怎掙得脫一個男子的掌握。

    罵人也象黃鶯一般悅耳,魯波鴻心旌神搖,腦海中,免不了幻出一些不堪的情景來。

    “小姑娘,我誠摯邀請你,再推三推四就不夠意思了,放心,玩會兒哥送你回來。”魯波鴻嘴上說得好聽,手底下卻強迫性的拉著人走。

    旁邊魏蘭一瞧戲份有變,忙更改台詞:“壞菜了~,來人啊!光天化日之下,梗梗兒強民女啦!逼良為娼啦!有本事的別拿奉,出來管管,好心報個110.......”

    啪!

    “閉嘴潑婦!”餘下那名混混,一嘴巴扇停了魏蘭沒完沒了的嘶吼,實在聽不下去了,這妞有的沒的,什麼都往外喊,盡給人栽贓!哥幾個還‘未遂’呢,哪來的逼良為娼?!

    魏蘭怔怔瞪著他,眼裡露出些許怯意,蔫了。

    俗語沒說錯,好人怕壞人,狠人怕惡人。

    魏蘭胡沒心沒肺的叫喊,曾讓倪彩非常不安,生怕對方正如魏蘭所說的那樣,做些非禮動作,她是摀胸也不是,護臀也不是,這會兒好了,魏蘭安靜下來,沒人幫腔壯膽了。倪彩更加心慌,猶如在黑漆夜裡,獨自遊走在懸崖邊上。不知什麼時會一腳踏空。

    倪彩心底的惶恐,已勝出了平時的淡定,抓狂了~。

    “哎喲媽喂!你屬狗的呀?!”魯波鴻齜牙咧嘴抱著手掌,疼得頭頂冷汗直冒,低頭一瞧,幾乎被咬掉一塊肉,血不止地流,心裡不禁火大:日!女人長嘴巴,除了說三道四,就是咬人!吃飯反而是順帶的。“小妞。軟的不吃,別怪我來硬地。”

    魯波鴻顧不上維持那點微末風度了,流氓本性展露無遺,上前一把揪住倪彩衣領,野蠻地扯著就走。物業小區相對清靜。保安科是如同虛設,戶主們敢打110有,但敢出頭管事的。還沒生出來,得手要趁早,再磨嘰片警該來了。

    倪彩脖子被緊勒,無處下嘴,僅能無意識地揮舞著雙手抓撓,效果不佳,卻也讓魯波鴻好生狼狽,但始終抵不住一步步被拽向前。

    前面,高個子已經動一輛面包車,等著他們。

    倪彩淒苦念著:秦江啊秦江。你在哪兒呀?為什麼不象以前那樣,在倪彩有難的時候出現?!

    魏蘭不禁愣神猶豫,該不該幫忙?看這光景。他們擺明了要搶人,俺一小女人沒咒念。上去也白扯,要是他們把俺也逮去咋辦?錢俺沒有,可姿色還湊合,若他們狼性大‘磕’了俺,哪哭去呀?

    這時,前面樓道轉角處,冒出一伙學生。

    魏蘭登時來勁,骨碌爬起,奔向光頭。“來人來人,麻溜的將他們辦!”

    那伙學生聞動靜瞧過來,一見倪彩這般境況,頓時人人憤然作色,跟欺負他們家親戚似的,撩衣袖的撩衣袖,揀板磚的揀板磚,一副拼命架子。人家小區花圃圈圍用的板磚,都讓他們扒下好幾塊。

    魯波鴻暗暗心驚,聲色俱厲道:“幹嘛幹嘛!老子管媳婦礙你們事兒啦?!”當流氓的不怕打架,卻最怕打群架,穩輸地事,誰樂意幹呀?!

    “孫子!媳婦是你配稱呼的嗎?老子就管你事!”凌天弛惡狠狠拎著板磚壓上去。

    另一混混趕緊換下魯波鴻,並亮出彈簧刀,繼承一貫的囂張:“小子,有種上來!”

    凌天弛身後一穿運動服的學生,斜地裡橫插進來,很過分的亮出長兵器,棒球棍,一棍子迅疾地砸了下去。

    喀嚓!貌似骨折地聲音,接著,混混捧著手直喚娘,彈簧刀再也握不住。

    學生們逮到時機,呼啦地蜂擁而上,別看光頭流氓身材壯碩,體育班那兩、三個同學,比他還五大三粗,很幹脆地將人放倒在地,並奪回倪彩,交給身後的女同學照看,其餘學生就圍著光頭兩人下狠手,一通□□啪啪,無差別海扁,甚至有人陰險的捅了幾下他二人地屁眼。

    高個子見事不妙,在皮肉之苦和義氣之間躊躇三秒,就選擇了龜縮在車上。

    末了,電腦天才呂齊,瀟灑地丟掉半截板磚,拍拍掌上灰塵,好整以暇推推眼鏡,溫和地道:“各位同窗,且先停手,再打二位就死機了。”

    眾人住手,兩名混混已象死狗似的癱軟于地,只能哼哼唧唧的呻吟,偶爾蠕動一下軀體。

    凌天弛呸他們一口痰:“小樣兒,當學生不會打架呀?!就是因為打架,我才考不上北大的!”

    餘人汗然。

    “倪彩姐,沒事吧?”唐琳琳關切地查看她週身,只是手腕的脖子有些紅,其他無礙才放心。

    倪彩強顏苦笑道:“謝謝你們,我沒事。”

    “怎麼不叫江哥接你下班?看看你,走動不方便,遇上壞人多危險啊。”凌天弛又恢復了老好人的表情,合著剛才下手最兇的不是他一樣。“呆會兒我跟江哥說說吧,上回他能夠不辭艱險去雲南找你,總不成大風大浪都過了,卻後節不保吧?要護,就該護你一輩子!”

    同學們紛紛點頭認同,敢情,秦江的事蹟,他們都從蕭晉處有所聞,服秦江,不全然是因為秦江減月租,多半還是這種很男人的作為,令他們欣賞。

    倪彩蒼白的小臉,映出了些許紅潤,看來凌天弛地話,很掏她的心窩子。

    唐琳琳輕輕嘆說:“倪彩姐很好欺負嗎?為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愛找她麻煩。”

    呂齊蹙眉沉吟道:“她地柔弱,讓人產生欺負的*,視覺有礙,更是弱勢群體中地弱勢體。不過有失就有得,也正因為她的柔弱,激了旁人的保護欲,你比如江哥,千裡走單騎~。”

    倪彩心底委屈,瞬時大大消減,是啊,又比如春滿樓的客人們,世間,也多是美好啊。“好啦我們上去吧,我要找秦......”

    “啊,琳琳,你先陪她上去吧,我們還得料理這幾個孫子呢。”

    唐琳琳扶倪彩走了兩步,回頭不無擔心說:“你不會將他們怎樣吧?悠著點哈,重了可是要吃官司的。”

    凌天弛撥了撥梢,憂鬱道:“放心,自打認識你之後,我就不再殺人了~。”
194 醋壇子搶戲

    彩一進門,聞秦江在沙處,正與寧閒聊,便磕磕去,顧不及旁人看法(主要是寧),便一頭扎進秦江懷裡,緊緊環抱著他,話不多說一句,靜靜享受這溫良的胸膛。

    倪彩很少哭鼻子,但不代表就是堅強的,一貫展露出來的淡然,只是在偽裝而已,就象驢面對老虎時的姿態,以陌生和隔閡,構建起一道自我防線。

    以前受傷,不得不獨自一人舔傷口,習以為常也不覺怎樣,如今身邊多了一個可依靠的男人,同樣的傷害,竟會感到莫大屈鬱。

    寧半張著嘴兒,驚訝于她的奔放。

    秦江同樣搞不清狀況,但不管咋樣,玉人兒實實在在就膩在自己懷裡,縈了一鼻子的溫香。

    這家子平常聚人太多,動作稍稍親密點,都得看看別人眼色,既然倪彩那麼害羞的人,都抹得下臉面,我就裝傻好了,順便,將咱倆關系公開,談一場不怎麼樣的戀愛,走走過程,來年就挑個春暖花開的日子,把婚辦.......

    秦江咧嘴癡笑著,大手順著她的柔青絲摸索下去,不一會兒已覆在倪彩渾圓挺翹的香臀上,並隨著心理活動,猥瑣地一揉一搓。

    “咳!咳咳!”寧看不過眼,正要開口抗議。

    這時倪彩忽然揚起嬌紅地臉,可憐兮兮說:“秦江,剛才我差點又被人抓了。”

    嚇?!秦江大手一滯,欲念疾速冷凍,貌似這種噩夢,才剛結束不久。是誰又想打倪彩主意?

    清醒過來,秦江不由暗罵自己混蛋蛋,把人家倪彩尋求慰藉。當作春情蕩漾,真他娘太不靠譜了!“對不起,我......你沒事吧?”

    “她沒事,俺有!”魏蘭捧著微微腫漲的臉頰,氣哼哼入屋。

    “喲喲喲,誰出事兒了?告訴哥我,一準幫忙擺平!”前後腳之差,隨後進來的是張小亞,不用多說,這廝踏著點來蹭飯了。也可以說,醉翁之意不在酒。

    倪彩一聽大伙三三兩兩回來,開始不好意思了。“秦江,我想回房休息。”

    “我扶你。”秦江忙不迭攙她,回頭吩咐一句。“哎。開飯你們就先吃著,不用等我了。”

    第二次進入倪彩的房間,秦江仍不習慣。畢竟這曾是文芳地房間,走進來,就跟走進自家大姐房間一般,怎都無法融入那片溫馨浪漫裡。

    受到刺激、用力過度,倪彩身子仍有少許驚搐,眉梢中,遏隱了一絲怯,看起來楚楚憐人。秦江坐于床邊,心疼摟著她,讓她舒服地躺靠在臂彎裡。對這個柔心弱骨一樣的女孩,性子再粗獷的男人,都不免得生出百般柔情。

    拇指撫弄著她粉一樣膩滑地手兒。秦江含情脈脈正待說些什麼,猛不丁現寧脆生生坐在床對面。眼神直盯著自己倆。

    “不去吃飯,你傻啦八嘰擱這看啥?”

    寧不服反問:“你又為什麼不去吃飯?”

    這醋壇子!秦江無奈解釋:“我得安慰安慰人啊,倪彩無助時,我不在場已經覺得很愧疚了,後續的責任,我總不能再罔顧吧?!”

    寧皺皺好看看的小鼻頭:“就你知道安慰人,倪彩也是我好姐妹,就不興我安慰呀!”

    “你看著我怎麼安慰?”

    “就是因為你要安慰倪彩,我才留下來。”

    聽她漫不著邊際的,秦江啞然失笑:“你瞧你,又不信人了吧?!”

    “也要人信才行呀,

    花花腸子,申海人都知道。”

    秦江奇怪地從頭到腳打量她,鬱悶道:“你怎麼跟怨婦似的,要不我先安慰你得了。”

    “敬謝不敏。”

    秦江自詡是個大大咧咧的人,要當別人面,對女孩子說些肉麻體己的話,還真有些難為情。倒是倪彩聽他(她)倆針鋒相對,掰扯得有趣,卻也舒心不少,臉上又見往日那般璀璨酣笑,至于心底深處的陰,不是三兩分鐘能夠抹除的,其他人就無能為力了。

    別人是怎麼當‘男朋友’的?

    秦江這愛情新丁,一無所知,但自認很不稱職,除了說兩笑話,供三餐養著,一整天聊不上幾句,更別提心靈交流了,再怎麼來電地男女,缺少交流,都很難維持住感情。

    有時候秦江不禁要鄙視自己,純粹就因為人倪彩長得漂亮,眼不能視物,好欺負,且為了報答她的傾情的溫柔,自己才回饋一點殷勤體貼。

    是真心喜歡倪彩嗎?

    應該是。

    可為啥又對寧隱有不甘心的想法呢?否則,寧要求給個答復時,自己就該早早選擇倪彩,絕了寧的空念才是。

    唉,很不忠!

    啪!

    秦江給了自己一耳光:媽地,缺心眼,現在是安慰倪彩,而不是算計她的時候!

    可是有寧在這戳鼻戳眼,也別指望玩深情了。秦江看看三個和尚沒水喝,便好聲好氣說:“生過的事,就別多想了,你先和寧聊聊閒話,晚些時候我再來找你......”

    “今晚我陪倪彩睡。”寧冷不防撇出一句。

    秦江衝天花板翻幾個白眼,這小妞,防我跟防狼似地,都3P了,還有什麼放不開的?!“倪彩想吃什麼告訴我,給你送上來。”

    倪彩輕細地柔聲說:“別把我想像得那麼脆弱,只是歇歇,回口氣,待會兒我自己下去吃。”

    搞到最後,反而象個多餘的人,秦江悻悻出門。

    住腳站在走廊中,秦江久久的心有餘悸,越是在乎,心頭越蕩得利害。

    倪彩是個毫無抵抗力的女孩,阿貓阿狗都覬覦伺機,將來還會生這類事情嗎?恐怕是肯定的,紅顏多薄命,這話沒說錯,漂亮,本身就是禍害根源。看來,往後我得多想想家人,多夢夢她們的未來,輸不起啊~。
195 執著

    子一陣咕嚕叫喚,秦江念及該吃飯了,下樓往飯廳而

    經過大廳,撞見小不點,小孩子用餐一向正常,五點多就早早吃過,這會兒大人門都在胡吃海塞,沒人搭理她,便眼巴巴望著,似乎想秦江陪她玩耍。

    可惜秦江心有雜念,提不起興致。“小不點,你倪彩姐姐不高興,去逗她開心開心好嗎?回頭我給你買棒棒糖。”當年老母就是這麼糊弄人的。

    “哦。”小不點乖巧應和一聲,毛毛躁躁的,騰騰騰奔樓上去了。

    往常就倪彩不嫌棄她人小,常常耐性子跟她聊天取樂,小家伙倒是懂得知遇之恩。

    秦江懶散來到飯桌邊,依然和往常一樣,閒雜人張小亞和魏蘭,跟自個兒家一樣自在,旁若無人的刨著飯菜。

    屋裡其他人就不必多說了,柳冰冰心情冷淡,從不跟家裡人搭桌吃飯,當然,她那仿佛就是不屑。殷妍呢,沒幾頓在家吃的,這種檔次的膳食,她啃不下去,譬如煎個蛋,敷衍都懶得說一句,反而扯出十樣八樣壞處來打擊人,如果不是一不小心吃了她的愛狗,秦江心虛得忍讓她,早就連人帶包,一齊丟門外去了。

    秦江乘飯坐下便說:“小鴨,你見天就上我這白吃白喝,交點伙食費吧。”

    張小亞翻翻白眼,卯足勁咽下一口飯菜:“不瞞您說,昨兒剛買了一條項鏈給殷妍,忒貴,現在我連上公廁的錢都挪不出來,要不。您先緩緩?”

    “喲呵,你就專愛幹些肉包子打狗的事,怎不對哥們也大方點?!”

    “別這麼說嘛。我那叫感情投資,最多半年後我結婚,不收你份子錢。”

    “啊?結婚,你和誰結婚?”

    “還誰?殷妍唄。”

    “你真敢想!!”

    張小亞不無憧憬道:“您別說,當她笑納項鏈時,我覺得特有盼頭,這輩子我還就沒追過小明星,哥們一場,你可得挺我啊。”

    這人沒治了,秦江語重心長道:“你說人殷妍認識的男人一札一札地。那也是見山翻山,見水趟水,憑什麼就在你這小河溝裡失足呀?!殷妍是什麼人?喜歡用牛奶洗澡的人!還不愛用酸奶洗,才一條項鏈就去整月工資,撐得下去嘛你?別老覺得自個兒貌似潘安。對付女人無往不利似的,你也沒比別人多出一屁眼來,平凡人就過平凡人生得了。何苦吃力不討好,去追求遙不可及地夢?照我說,找個你喜歡的,人又喜歡你的,倆湊合過吧。”

    “對,破鍋自有破鍋蓋,破人自有破人愛。象俺和秦江,就是天生一對!”魏蘭冷不丁插進來一嘴。

    兩男人四目相對,末了,屁不多放一個。各自埋頭安靜地對付飯菜。

    .......

    百家樂夜總會,是狼群的集會地點,狼群是一個組織。也是申海赫赫有名的城市傭兵組合,所謂的城市傭兵。就是受雇去完成一些雇主不願意出面,或難以完成的任務。

    之前的社團客卿‘刀子’,並非純粹的城市傭兵,只是有買賣就接買賣而已,手法並不專業,心理素質也不夠強,多半還會遇強則退,有頭沒尾,更別說能為雇主真心實意的分憂了。

    刀子憑身手,在傭兵界至多只能躋身二流行列,而狼群,當之無愧地,屬于一流城市傭兵。

    魯波鴻罵罵咧咧,支著酸疼的腰桿,一瘸一拐走向夜總會。那伙學生沒對自己怎樣,說來可恨,他們守在原地,只為證實人掛了沒有?稍後見人能站起來,便勾肩搭背,沒事的人一般散了。

    後頭矮個子混混,捧著包扎得象榔鎚的傷手,哭喪著臉,再後頭的高個子混混,倒是完好無損,但也是耷拉下腦袋,蔫茄子似地,作黯然神傷狀,不然,前面哥倆都被糟蹋成這樣了,他總不能揚起一張眉飛色舞的臉吧?!

    門童一瞧哥仨這副慘樣,還以為是別的社團混混來找茬呢,仔細辨認,方才認出他們。

    魯波鴻一伙想進入狼群,由來已久,且態度還很謙誠,只是一直得不到答復,在外混時,魯波鴻偶爾也抬出狼群字號,不過狼群沒有介意,私底裡默認了他們是組織地外圍人員,畢竟狼群也需要各色人物和消息來源。

    資深點的社團,自然了解狼群的人員架構,一辨即明,魯波鴻若成心惹事,狼群是不幫的,生死各安天命,因此魯波鴻等人也不敢太過分。反過來,根基淺一些的社團,其實知不知道狼群都一個樣,掀不起風浪,隨便拿捏,便由得他們胡鬧。

    “棒槌哥在嗎?”對著門童,魯波鴻也不得不陪小心,同樣是外圍人員,但區別在于人家是正式工,自己是臨時工,身份大不一樣,而且這家伙博識強記,每天多少客人,什麼穿著,樣貌舉止,他都能說出個大概,就這份能耐,魯波鴻拍馬也比不上。

    門童笑臉迎人,一副與人無害的樣子:“當然在,你又不是不知道,棒槌哥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坐鎮百家樂,咳......我說老兄,你是不是先去化妝室整一下儀容?這個樣子很替棒槌哥丟臉的。”

    被一小門童調侃,魯波鴻都不敢撒氣,至少不敢在百家樂門前撒氣,悻悻道:“呃,再說吧,我先進去了。”

    接連問了幾個服務員,才得知棒槌所在。

    來到玉峰包廂前,魯波鴻三人你眼望望我眼,都為彼此的狼狽而尷尬,這輩子欺負人多了,誰想過陰溝裡翻船,瞧小姑娘弱質纖纖的模樣,三男人愣拿她沒輒,反而落得那麼淒慘。

    三人心頭憋一股怨憤啊~,再丟臉也要找棒槌給做個主了,別說小姑娘,那票可惡的學生一個也不能放過!
196壞菜了

    貌性敲幾聲門,不待裡頭答應,魯波鴻三人便直直闖淒厲叫喚:“棒槌哥!”

    棒槌被這三個人形物體嚇了一跳,定睛一瞧,才把掏向腰間的手鬆下來。“媽的你幾個小兔崽子,撞鬼啦!叫什麼叫!”

    除了棒槌,旁邊還有一個什麼哥,估計兩人正在小斟,此人魯波鴻並沒見過,但憑借眼光,相信他應該也是狼群裡,神秘人物之一,其實狼群人物對魯波鴻來說,個個都神秘,因為除了棒槌,其餘人他一個也沒見過。

    “這位是......”

    “叫他華子吧。”

    “是是,華哥。”此刻魯波鴻象個孫子似的乖巧。“哦,棒槌哥,有件事您可得為咱們做主啊~。”

    “說說,怎麼回事?”棒槌軟掉骨頭一般,無聊的斜靠沙中,一副姑且聽聽的神色,對于這種閒散的外圍人員,不是他的娃兒,不知道心疼。

    “事情是這樣的......”魯波鴻擎起苦主臉,一五一十道出來。

    三個街頭混混的想法,極是簡單: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至于是非對錯那種東西,卻從不在他們考慮的範疇之內。

    相對于棒槌當年鐵血恩仇的經歷,魯波鴻即便是添油加醋的敘述經過,也毫無驚險刺激可言,無非是哥仨被一伙平頭百姓,胖揍了一頓,沒聽到半途,棒槌就已經懨懨欲睡了......

    身旁一直默不作聲的華子,突然暴喝:“你手裡玩的是什麼?!!”

    棒槌驚詫覺醒,華子語氣中,破天荒的帶有些許抖顫。這位兄弟他可是太了解了,臨泰山崩而色不改,槍口面前,眼都不眨一下,這會兒。竟是什麼事能令其情緒波動如此之大?

    只見高個小混混,正呆若木雞。雲山霧海地,不明白自己哪裡得罪了這位大哥。“老......老大,我不是故意分心的.....我......”

    “沒說你這個!”華子三步並兩步,搶到他跟前,手一撈,將高個混混手中的東西奪了過來。定神細瞧一番,深呼吸一口氣。“我問的是。這玉佩哪來的?!”

    棒槌直勾勾盯著尼龍繩下,左右晃動地玉佩,心神猛地一提,焦急道:“華子,給我瞧瞧。”

    華子小心遞了過去。

    玉佩及手溫潤。色澤白裡透黃,是塊老玉,形狀類似一朵流雲。這種奇特的造型,不是時下一般年輕人常佩戴地式樣。一股熟悉感,從棒槌手中蔓延出來,直抵心坎深處.......

    上邊還雕著一個‘倪’字,這塊玉佩,自己一伙人,都曾經把玩、鑑賞過,絕不可能是仿造品。棒槌激動地臉膛脹紅:“小兔崽子!這玉哪來的?!”

    高個混混一瞧兩老大同時責問,不免心虛:“家......家傳的......”

    轟~!

    高個混混被華子連人帶椅踹出兩米遠,差點把他屎都踹了出來。

    這哥們夠冤的,剛在外頭躲過一劫,還未來得及慶賀,反倒在自家人面前遭罪了。

    魯波鴻二人噤若寒蟬,你眼望我眼,不明白老大為什麼會對區區一塊玉,震怒成這樣,不過話又說回來,小高祖上連只夜壺都沒往下傳,更不必說那麼好的一塊玉了。

    小子一來藏私,二來臨危逃陣,忒不哥們,活該他挨揍!

    小高幹嘔幾下,看見華子走近想動粗,忙驚懼地抱著他的大腿:“大哥別打,別打了,我招,是今天下午昭通小區揀地!”

    棒槌眼簾一瞇,綻射陰芒:“詳情!”

    “是是是,前邊的事情,和魯波鴻說地一樣,最後我去扶他們時,在草圃邊現了玉佩,估計是大家扭打時,誰的被扯掉了,如果是路人掉的.....那我就不清楚了。”

    “滾!”

    魯波鴻哪敢有異議,忙協同另一個傷號,攙著小高,仨屁不敢多放一個,灰溜溜走人。

    出了百家樂大門口,魯波鴻現霓虹燈也蓋不過矮個同伙蒼白的臉色,納悶地拍拍他,安慰道:“有點能耐的老大,都喜怒無常,你又不是沒見過,人家小高水深火熱地,都沒怎樣,靠!看把你嚇成這樣,改天等他們氣消了,不一樣跟咱們稱兄道弟嗎。”

    矮混混身子哆嗦幾下,困難地說:“不是啊老魯,這玉佩我知道是誰的。”

    “誰的??”魯波鴻和小高異口同聲追問道。特別是小高,挨得那麼不明不白,更想知道玉佩來歷。

    “是.....”矮混混咕嚕咽下一沱口水:“是那瞎子小妞地!”

    “嚇!”魯波鴻和小高感覺自己的汗毛,全都不受控制地豎了起來。

    “當時老魯扯著那小妞領口,將玉佩扯了出來,只是老魯在氣頭上,沒留意,我是旁觀,看得是一清二楚呀~。”

    壞菜了!

    一塊玉佩便惹得老大們大動肝火,若知道咱們三番四次去欺凌玉佩的主人,那......

    哥仨面面相覷,臉色青白相間,煞是精彩,這趟本是來求爺爺的,豈料求來了煞神,真是暈死了!

    半晌,三人很有默契地喊道:“跑路!”接著,如同喪家之犬,火急火撩地鑽入附近一條漆黑胡同中.......

    不跑行麼,城市傭兵是什麼人啊?但凡某人莫名成了失蹤人口(泛指有身份的人士),或不明不白的遭禍,至少有一大半是出自城市傭兵們的手,他們收錢賣命,神鬼莫測,幹著清道夫的活兒,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會私自了結自己的個人恩怨。

    混混和殺手誰最後能站著說話?用膝蓋想也知道。
197 所夢非人

    色怡人淡復濃,南山花放北山紅,暮春時節,空氣中許夏季的溫暖。城市裡的人們,無暇享受春意,一大早,便開始投入繁碌生活,人道紛紛擁擁,車道東馳西騁,整個申海,響起一片明快奏章。

    當人們都湧入城市,出城的道路,反倒空敞了。

    一輛意大利Linea,,:|<

    後坐的女孩,漂亮得宛如畫中人兒,可惜表情卻冷若寒霜,她查閱著手頭文件,許多時候只有皺額不滿,仿佛喪失了其它的表情,又象個垂暮之人,看什麼,都雲淡風輕的,不再覺意。

    女孩剛把目光移往車窗外,為自己日復一日的操勞而嘆氣,突然現,側面一輛桑塔納,喝醉酒似的,橫扎過來。女孩頓時花容失色,此刻,她整個人,才有了鮮活的味道,猶如畫龍點睛。

    但相對于她二十多年青春,那一成不變地神情,一瞬間,似乎太吝嗇了,也太難保留,以後,還有這機會麼?

    兩輛車不可逆轉的.......

    □!!

    秦江睜開眼睛,緩緩坐起,臉臭臭的,心裡極是鬱悶。

    不是老媽、小妹,不是跟我有過親密關系的倪彩、寧,夢誰不好,偏偏夢到柳冰冰!

    嗨!多稀罕呀,平素彼此話不投機半句多,那麼不搭噶的人,居然強行進我夢裡制造車禍,姥姥的,恐怕做春夢都要好過些。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是預言夢嗎?還是因為我潛意識反感她。才會在夢裡糟踐她?

    可氣的是,沒有任何佐證,事情不到臨頭的一景、一幕,半個夢也真假難辨。

    若當真吧,終日惶惶。到頭來或許只是虛驚一場,做人未免太累;當假了呢?搞不好是真地。到時難以補救,釀成大錯。

    但很快,秦江就做出了決定。

    有殺錯沒放過!草木皆兵總好過抱憾終身吧?!再怎麼說,人家好歹是文芳的表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意提醒提醒她。也算功德一件,如果事實有誤。最多挨她幾個白眼,又不掉半塊肉,嘿。

    秦江看看時間,喲,七點整。這時候柳冰冰準備出門了吧?!所認識的柳冰冰,刻板、僵直,守時大概是這類人的準則。

    牙也趕不急刷。秦江就跑斜對面門房叫喚:“冰冰表妹~,表妹~。”

    對門倪彩房間倒是開門了,寧那小懶豬搓著幹澀地眼睛,抱怨且狐疑道:“鬼叫什麼!你找人表妹幹嘛?!”

    “消災劫難呀。”秦江打著哈欠說:“大清早的候著她,容易嘛我。”

    喀嚓,柳冰冰房門開啟。

    一身OL職業裝,襯得她素淨淡雅,窈窕娟麗,秦江還聞到了淡淡地荷香,特有如沐林澗清風的感覺,精神不由一振。“早表妹。”

    果不其然,柳冰冰回答了個白眼,也算是習慣性招呼吧,雖然另類了點。

    秦江見慣不怪。“跟你說個事兒。”

    “.......”

    “今天要上哪兒?去城外嗎?......不,別這麼看我,我沒歹意,就是說,你上哪兒都行,但千萬別坐你男朋友地車,或任何男人的車,否則會有血光之災的。出車禍,明白不?!”秦江鄭重其事,只是惺忪的睡眼,和亂糟糟的雞窩頭,實在沒有說服感。

    柳冰冰輕蹙娥眉,白癡似的看他。

    秦江苦惱地撓撓頭:“您別不相信啊,我指著星星月亮誓,絕不瞎說!”

    柳冰冰不耐煩看看手表,她地手兒很皎潔,幾乎能晃人眼,末了,不再搭理秦江,拔腿就走。

    秦江急了,忙不迭拉她,一觸到那只細膩柔嫩的皓腕,心頭便沒來由一蕩。

    柳冰冰星眸細睞,厭惡盯著秦江地爪子。

    秦江抵不住她的眼神,悻悻鬆手,可一撒手,柳冰冰照樣走人,沒輒了,只好該拉衣服。

    沒見過臉皮如此厚的家伙,平常好說好話,還學會不折不撓了?!“你幹什麼!”柳冰冰往日平平的語氣,已經顯出了嗔怒。

    照爺爺和同室幾個女孩的描述,秦江是個復雜、迷一樣地男人,說出的話,往往如板上釘釘,基本上屬實,無奈柳冰冰一向對越嗦的男人,越反感,容易生起抵觸,所以,偏就不想跟他好好說話。

    寧看不下去了,酸溜溜道:“喂,秦江,你這樣可不招人待見哈,哪有大清早就死纏爛打地,沒看人表妹趕時間上班嘛。”

    秦江沒功夫顧她的心情,只對柳冰冰訕訕幹笑:“表妹,咱們一屋簷下生活,我能不望你好麼,再說文芳姐臨別交待我好好照顧你,所以才一番好意......”

    柳冰冰華麗轉身,懶得聽他嘮叨,徑直下樓而去。

    “表妹!”秦江不死心地追著,繼續唐僧一般:“上車挨右邊坐,後坐也要記得系安全帶呀......”無奈啊,不盡人事,對不起文芳姐,跟柳冰冰窮磨菇吧,自己又遭罪,唉,做個裡八嗦的男人,真難~。

    ......

    拐個屋角,柳冰冰坐上Linea,

    討厭!既然知道我有私家車,怎這麼沒眼力勁,愣說我司機是男朋友,什麼人這是!......哎不對!他怎麼知道我有車?怎麼知道我今天要坐車?怎麼知道我要往城外走?又憑什麼咒我出車禍?!

    雖然窩火秦江煩人,但架不住秦江疲勞轟炸,翻來覆去的重申,柳冰冰想不上心都難,于是,不自覺挪向右邊座位而坐,還自動打上安全帶。

    完了,柳冰冰都被自己的行為弄得一愣。咦?我為什麼要聽那個家伙的?!
198不分場合


    明名存實亡,也是秦江愛去不去上班的緣故,去了,的心情更加愁鬱,有關助理和鬱秘書在那看門就夠了,至于他們想怎麼折騰那幫學生,由得他們喜好。

    剛到申海有名的麗晶酒店,沒兩分鐘,便見柳亦軒舒舒服服的搭著豪華小車,也抵達了目的,陪同一起的,還有張承賢,藍山沒出現,估計他這麼實誠的人,也不喜歡來這兒玩虛情假意。

    秦江好不羨慕有錢人,瞧瞧人家那小資生活,多從容,想上哪兒,腳下油門一踩,突突突就到了,不像自己趕公車,擠出一身暮春的汗汁,如果不是念在大閘蟹份上,還真不願意遭這罪。

    今天要與駿淵澤談什麼?怎麼談?秦江壓根沒往心裡去,商業事務、利益分配那種事,他一竅不通,純蹭吃來的。

    當駿淵澤、JAM和駿朗一進入....

    張承賢都覺得忒不好意思,將頭別過一旁,假裝不認識誰。見過喝早茶跟吃飯似的嗎?自己包間就這樣,委實令人倍覺突兀。一場嚴肅的談判,被這份尷尬弄得氣氛全失。

    “客人小心,請讓一下。”身後服務員又端來一盤菜。

    兩父子也嫌丟臉,挪挪身子,騰出地方。

    “各位還有什麼需要嗎?”服務員笑吟吟地,跟見了親人似的。

    “.....需要再叫你。”

    五星級酒店的服務,好得沒話說了,廚房二十四小時待命,只要上帝需要。什麼時候都能弄上一桌豐盛佳餚。秦江死盯著眼前的菜,一門心思琢磨著該吃什麼,然後再吃什麼,給肚子留個空間多吃點什麼,吃不完再打包點什麼......

    “柳爺子好。張叔叔好,咦?秦江?你怎麼來了?”駿朗驚奇不已。在心目中,秦江屬于不入流的小人物,怎麼可能與各大精英同台出席?“你認識柳爺子?”

    秦江醒覺過來,沒好氣斜眼神望望他。“怎麼?你能來,我不能來啊?!”這人笑裡藏刀,忒陰險。懶得搭甩。

    “各位都齊了,那麼我們......”該先吃?還是該談判?駿淵澤覺自己被這滿桌酒菜。弄得失去了氣勢和主題。“呃,邊吃邊聊吧。”

    JAM和善地撅撅屁股,開門見:裡?”

    場面氣氛為之一凝。

    這次股市攻防戰,以韓豐敗北。JAM身為韓豐主將,亞洲股>|名氣的金融高手,問出這話。他也算是輸得心服,大度過人了。

    “別看我,地獄天使的手段、手法,相信JAM先生是最熟悉不過了。”張承賢和柳亦軒對視一眼,又偷偷瞄向秦江,只見那小子早已拉開架勢,正旁若無人、稀裡呼嚕海塞著,哪管自己這邊已經開始針尖對麥芒。

    他們的眼神,無疑向駿淵澤等人透露出一個訊息,那吃相難看的年輕人,絕不是泛泛之輩。當然,唯獨駿朗覺得這個想法很可笑。

    “哎哎。”張承賢戳戳秦江。

    “嗯?啊!這道鳳尾蝦不錯,大家別客氣,多吃點......”

    “別盡吃,人家問你話呢。”

    秦江抬頭。“啊?問啥了?”

    駿淵澤笑問柳亦軒:“柳老,這位小兄弟是......”

    秦江色情地舔舔手頭上地菜汁,自動搭茬:“秦江,韓豐集團資料室職員,哦,不對,前些天剛被你兒子配到晨明,我現在是晨明經理。”

    看秦江心不在焉,張承賢索性幫他回答。“JAM先生,秦江方主將。”

    “啊!”

    駿淵澤陣營中人頓時反應不一。

    JAM詫異于自己神交的地獄天~|遣,他地實力,毋庸置疑,除此之外,便只以誠服態度對待,謙虛圖長進,按他的信條,人無常勝,這只是人生中的一場小敗仗,數字遊戲罷了。

    駿朗啞口無言,目光呆滯,一副不可致信的樣子:這是自己一直隨意耍弄、拿捏的秦江嗎?或,他只是和秦江相貌相同而已?!

    其中,駿淵澤震詫最大,簡直可說痛心疾,這也忒可笑了,韓豐的職員,居然伙同外人,打得韓豐落花流水,動搖了根本,而有這般賢才良將在手下服務,居然放任到今天,自己才恍如初識,怎不令人頓足扼腕呀。

    JAM站起來,謙和恭身:“秦:+地事,我甘拜下風了,以後有機會,希望不吝賜教,你的手法變化莫測,讓人防不勝防,枉我遊走股海那麼多年,自認慧眼識策,卻依然看不透,若能學上秦江先生的一、兩手,估計我餘生都不用愁了,呵呵。”

    這就叫氣度!秦江對JAM頓生頂不住,行,咱交你這朋友!”

    JAM重重點頭:“如果有合作我一個伙,實話說,地獄天使這次跟著你大橫財,讓我都眼紅了,哈哈哈。”

    駿淵澤懊惱和沮喪,無以復加,連虛話都懶得套了,也不再打算深究秦江為什麼要協助外人攻擊韓豐,畢竟人心*,不是一家公司靠嘴上說說忠誠和信條便能束縛地。“好了柳老,我來談談我的來意吧。”

    柳亦軒老神在在的往秦江努努嘴:“你找他談吧,他是我們團隊地代表,說出的話,就是全體人員的意思。”

    秦江仍埋頭只顧吃香的、喝辣的,啃得的嘰有聲,駿淵澤不禁為之側目,實在不敢同眾人對他的推崇:“柳老,我不提股市,我想說關于咱們兩家合並的事......”

    “一樣,一樣。”

    哈?!

    駿朗又嚇一跳,腦殘了,秦江今天確實給了他很多震撼。而駿淵澤更別扭,怎麼說秦江也是他手下,高高在上的總裁,要低聲下氣跟一小職員謀求韓豐前途,會是個什麼樣的感覺?!

    再看柳老和張承賢竊竊私語,明顯的撒手不管了,駿淵澤無奈:“咳......秦江......”

    “駿總你等會兒。”冷不丁被推上前台,秦江可是鬱悶之極:“不是......我說老柳,我是來蹭吃的,不是來當代表的。”

    “順便,順便。”

    靠!又不是菜市場買菜,那麼大的生意買賣,有這麼順便的嗎?!
199、懵懂無知


    江暗罵柳和張兩只老狐狸,好事不見招呼一聲,得罪讓我兜著。

    但二人抓對兒閒聊,擺明當甩手掌櫃,秦江也沒輒:“駿總,要不......咱們就談談?”

    駿淵澤心底搖頭大嘆氣,身子骨都駝了一截,沒想落到跟下屬談判的地步,真是人生多意外。“可是韓豐和翼飛的事......”你小子又不懂我和柳老交易的門門道道,跟你談,不是瞎耽誤嘛。

    “哎!駿總,咱可說好了,不談合並案。”秦江打定主意,撇開翼飛問題不談,省得多嘴讓老柳揪心。“咱就談談韓豐,我想聽聽駿總您的意思。”

    小子拽得人五人六似的,整個一吃裡扒外的小人,駿朗是越瞧越不爽,便黑著臉威壓一句:“秦江......”

    秦江懶得聽他放屁,兩眼一瞪:“去去去,一邊呆去,咱和駿總商討公司大事,小孩子插什麼嘴。”

    駿朗鼻子都氣歪了,摔掉筷子,手指著秦江抖動起來。“你......”

    還是駿淵澤心機沉,抬手壓下兒子的話茬,看看柳亦軒一副全權放手的架勢,情知今天不用再抱僥幸心理,談合並事宜了,當下,耐著性子對秦江說:“好,我們談韓豐,坦誠說一句,我是敗方,提意見徒惹人笑,還是你們幹脆點開條件吧。”

    這話有點長他人志氣,但勢比人強,原本還想找外省投資商融資,可市場上多是流傳不利于韓豐的壞消息。也包括柳亦軒等舊商會的人從中作梗,弄得人人猶豫、觀望,不下手施救,缺少外力,韓豐再也無能支撐下去了。

    秦江陰險地朝駿朗咧嘴一笑。小子,輸在你手上。認了,咱從你老子身上狠狠撈回來,怎樣?!

    那種心照不宣的笑容,駿朗自然最清楚不過,忙焦急插話:“爸,秦江跟我有私怨。一定會公報私仇,這種談判不公平。咱們走!”

    走?對方依然照舊行事,韓豐依然水深火熱之,走就有用嗎。駿淵澤回望一眼兒子,責怪他毛躁,便轉往秦江:“我希望貴方就此收手。我願意讓出在韓豐百分之十地股權及股份。”

    壯士斷腕,很有梟雄本色,可惜秦江壓根就不是打這心思:“這麼吧。兩個選擇,一,按原始價,出讓你手裡的韓豐股份,最多保留百分之五。二,我整倒韓豐後,再另行收購。”

    嘶~,聞倒抽冷氣,小子好大的霸氣。

    一個能保後路,一個窮途末路,當然後為佳,但駿淵澤假假也沉浮商海多年,在***裡有些名望和聲譽,這算什麼?明顯讓他舉手投降!恥辱!絕對的恥辱!

    “你講不講理?這......這是明搶!”駿淵澤吹胡子瞪眼,早已失去了平素的城府。

    秦江大手一劃:“真理,永遠存在于砲火覆蓋範圍內!我!就是道理!”

    駿淵澤氣得滿面通紅:“簡直胡鬧!商人利益當先,這樣兩敗俱傷,你有什麼好處?凡事不要做太絕!”韓豐就象自己地孩子,一路扶持起來,經歷了多少艱辛?實在不為人道,哪能說放手就放手?

    一旁駿朗也怒氣衝衝地幫腔:“秦江,不要把你我之間的不愉快,摻夾進來說事兒!”

    兩父子算是真急了,秦江登時龍顏大悅:由美啊由美,不枉相識一場,老哥我可替你出氣了。

    “喂!你們也夠滑稽地,逮到機會就教訓我,當初你們咋不給我和由美留條道?就跟你背叛姜氏一樣,你不能光想著革命成功,沒想失敗啊!四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風水也有輪流轉的時候吧?!明說了,我必須將你逐出韓豐,讓由美沒有後顧之憂,還原一個健康、凝聚的集團,你要嘛及早收回養老的本錢,要嘛一無所有。”

    駿朗聲色俱厲道:“小子你無非想鳩佔鵲巢,我們手中股份成廢紙也不賣你,大家一拍兩散!”

    餘人看白癡一樣看他,包括他陣營中的JAM。

    張承賢小聲提醒:“駿小弟別說慪氣話,咱們現在就是單等著韓豐結業,隨之便是著手收購,根本不用鬧什麼魚死網破,相反,秦江現在開出的條件,讓你們能收回當年地本金,算是做善事啦。”

    駿淵澤無話可說,容顏暗淡,曲背僂腰,仿佛老了幾歲。事實誠如對方所言,他們有龐大的資金,包括境外地不知名基金,有詭異的主將

    硬撐,也只不過多掙扎幾天而已,最終結果,還是得而且是無條件離場,輸個血本無歸、清潔溜溜。

    不甘啊,敗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兒身上!

    奈何啊,自己畢生心血,就此付之東流?

    “能否讓我回去考慮一下?”

    “姜氏已經開始重整,韓豐也不易繼續這麼搞分裂,給你一天時間考慮,後天如果不見答復,嘿嘿......這嘿嘿後面,我就不多說了,看我笑容吧。”笑容,當然是很欠揍的、挨千刀的。

    “秦江!你讓我們不好過,我也不會放過你!”臨走一刻,駿朗回射了個狠惡眼神。

    “嗯,你要是放過我,你就有病了,拜拜吧您。”秦江得意洋洋,象只鬥贏地公雞。

    “完了?”柳亦軒茫然四顧,似乎才反應過來一般。

    秦江抽抽臉皮,不滿道:“太過分了老柳!我這趕鴨子上架,好一通的唇槍舌戰,你們一旁倒輕鬆,就差沒吹拉彈唱、聽小曲了!”

    “呵,年輕人多磨練一下嘛,這種場合,往後還會有的,到時你不就能駕輕就熟了嗎。”

    “不稀罕!咱壓根就不是經商地料,做完這趟活,老子再也不沾商了!”

    “嘿嘿,別這麼說嘛,你難道不覺得經商來錢快嗎?你看,我們團隊已經決定了,給你一千萬當酬勞,後天結算出來,就打進你的銀行戶頭。”

    秦江一怔,而後,猶如之前望見大閘蟹,淌下一沱老大垂涎,聽仔細點,還隱隱有聲滴嗒的響。雖然這是預料之內的事,可幸福來得太突然,秦江還是經不住這份福祿,脖筋漲紅,氣喘籲籲,跟A片主角沒啥兩樣。

    一千萬啊,從小到大還窮了這麼久,沒見過那麼多錢,估計能把咱家那幾面白牆全貼滿,遭罪~。

    秦江海撲過去,殷勤替柳亦軒捶肩膀,諂媚道:“老柳,我說一千萬只是隨口說說的,你們就真的只給我一千萬而已啊?......還有沒有別的什麼名目獎金嗎?你好比加班費、跑腿費、車船費、煤氣補貼......”

    “靠!小子鑽錢眼裡啦?!沒有!”柳亦軒橫了他一眼:“你說你都幹過啥了?去股市只會搭兩句嘴,完了翹腿喝茶,要資金沒資金,要操作不會操作,忙前忙後的也不是你,哦,咱們白給你一千萬,還蹬鼻子上臉了你!”

    秦江知道自家事,唯有訕訕幹笑:“行行行,滿足,我滿足行了吧。”回頭往門口洩似的大吼:“服務員!桌上的全部打包!!”

    酒席上打包,依柳亦軒和張承賢的身份,從沒做過,太寒酸了,二人抹不下臉陪秦江丟臉,便悶悶撇下話道:“你自個兒慢慢收拾,我們先走啦。”不等秦江回話,哧溜就沒影了。
麗晶酒店門外,趁等車之際,張承賢實在憋不住問:“柳老,我們這些聽從秦江調遣的人,都能分個三、兩億,為什麼給他這麼少?明白人都知道,如果沒有秦江這根軸心,我們根本無法同時擊潰姜氏等四家企業,跟別說進駐姜氏企業了,按理說,他才是功。真要按您那分法,我和藍山拎著錢,可都覺得心裡慚愧了。”

    柳亦軒坦然自若道:“男人兜裡錢一多了,心就容易麋沸,萌惰性,喪失自我和奮心,秦江的人生剛剛開始,如果鋒芒太銳的話,對諸事必定是不利的,況且,沒有能力守住錢財,給再多也是敗掉。唉,會創業,不一定會守財,但不知創業艱辛,更不懂守財,倘若秦江庸庸碌碌,知足的守著錢財過日子,又何須億萬?給一千萬,就夠他平淡過一生了,你看看他,不知道自己的價值,得到一千萬,就已經欣喜若狂,你說,給多少算是多了?或是少了?”

    “我承認待秦江有私心,所以有所截留,但並不吝嗇,也不打算侵吞他的所得,只是暫代他保管而已,適當時候,或他迫切需要,我會將他的所得歸還,若我突事故,遺囑上也早寫好了,他的份額,加上利息,只有多沒有少,如果我命長,而秦江又不幸出門撞車,那麼他的錢,我也會悉數打入他的後代、家人戶頭上......”

    啊啾!!秦江搓搓鼻子:媽的誰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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