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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覆雨翻雲 作者:黃易 (已完成)

第十五章 溫泉夜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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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由客館后的山路往上走,白素香提著燈籠,默默走在前方引路。
  比倩蓮親熱地拉著風行烈的手,回复了平時的心情,似把谷姿仙明天的婚禮完全忘掉了,向前面走著的白素香怨道:“香姐扔了那燈籠吧!今晚的月色雖不太亮,我們仍可看得清楚。去!行烈!你去拖扶香姐姐吧。”
  自素香佯嗔道:“小精靈!不要欺負我。”
  比倩蓮嬌痴笑道:“行烈快去欺負她,香姐不許我欺負,卻喜歡給你欺負哩。”拉著他赶到白素香身旁。
  風行烈頑皮起來,伸手打橫攔著白素香,搶過她手上的燈籠,吹熄后插在路旁一叢小樹處,溫柔地挽起白素香的玉手。
  白素香垂著頭,任他施為,那柔順溫婉的樣子,能教任何男人心花怒放。
  風行烈拉著兩人,往上走去。
  突然升起一個奇怪的想法。
  自烈震北把他的傷勢治愈后,他感到自已像脫胎換骨般變了另一個人似的。若是以前,縱使是出于谷倩蓮請求,他也不會于光天化日下在一個并不适合的地方,和谷倩蓮共赴巫山。
  包不會与白素香這個相識了不滿一天的美女攜手同行,這對他是前所未有的异行。
  往日的他對愛情是非常慢熱的,即管是一見鍾情的靳冰云,他也是和她朝夕共處了三個月后,才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奪去了她處子清白之軀。
  令晚,他竟起了占有白素香的沖動,絕不愿讓白素香到明天仍是個未經人道的少女。
  只有這樣才有暢快适意的感覺。
  為何他會有這樣的轉變呢?難道是因為体內的三气交匯?
  看來有需要向烈震北問上一句。
  他并非害怕這轉變,因為決定了要在今夜占有白素香后,他感到拋開了道德禮法枷鎖的暢美感覺。
  一男兩女默默往上走,享受著夜深的宁靜和空寂。
  穿過一叢密林后,樹木逐漸疏落起來,路旁多了很多形狀奇怪的巨石,在夜色里活像爾伏的怪獸异物。
  風行烈挑逗地揉捏著白素香置于他掌握中的丰軟玉手,湊到她耳旁道:“早先在府外的林木間,你是否看到我和倩蓮親熱?”
  白素香微不可察她輕點了一下頭。
  風行烈心中一熱道:“你想不想和我那樣親熱。”
  白素香羞不可仰,卻仍再次點頭。
  比倩蓮別過臉來,眉開眼笑地道:“香姐!行烈真的對你傾情了,他這木頭人識了我十多世的長時間,從不曾向我說過這類親密話儿呢,看來香姐今夜貞操難保了,是嗎?行烈!”
  換了以前的風行烈,對谷倩蓮這樣大膽露骨的話,必難以招架和接受,此刻卻感到谷倩蓮的說話有趣之,微笑向白素香道:“小生确有此意。”白素香在兩人如此夾攻,即管她如何爽朗大膽,畢竟仍是個黃花閨女,臉紅心跳下,竟仆進風行烈怀中去。
  風行烈哈哈一笑,松開拉著谷倩蓮的手,將白素香來個軟肉溫香抱滿怀,攔腰把她抱起,往上跑去,并開怀大笑道:“你們走得太慢了。”
  比倩蓮笑得直喘著气追來,還叫道:“香姐不用急,轉過上邊那塊老僧石就到了。”
  她不說風行烈心急,反指白素香心急,真是捉狹之至。
  白素香全身發軟,把俏臉埋在風行烈頸側處,這時若風行烈忽然將她放下來,保證她站立不住。
  風行烈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轉過大石,才往上望,立時愕然停下。
  追著上來的谷倩蓮撞在他背上,忙伸手把他摟著,待要嗔怪,舉頭一看,赫然見到烈震北坐在一塊大石上。含笑看著摟作一團的他們,再上五十來步的高處,被群石圍繞的溫泉正熱气騰升,池后是筆直陡峭的石山壁。
  烈震北呵呵笑道:“人不風流枉少年,世侄不須感到不好意思,想我年青時偎紅倚翠的狂放,世侄尚差得遠哩。”
  白素香由他里掙落地上,和由風行烈背后走出來的谷倩蓮一齊往上奔去,來到烈震北兩旁,親熱地左右把他挽著。
  烈震北伸手摟著兩女的小蠻腰,仰天笑道:“這兩個都是我的乖女儿,倩蓮承繼我的醫術,素香承繼我的針術,老夫尚有何憾?”
  風行烈恭敬施禮道:“想不到先生來此養靜,我們打扰了。”
  烈震北微笑道:“想起大敵即臨,還怎能窩在后山里。”
  風行烈想起早先的問題,向兩女道:“你們先到溫泉去,我向先生請益后,自會上來找你們。”
  兩人見他說話的語气神態,都像丈夫向妻子吩咐似的,芳心既甜蜜又歡喜,乖乖地齊聲應喏,嘻笑著往上追遂奔去。銀鈐般的嬌笑在空山里迥湯著。
  風行烈想起大敵即來,暗下決心:除非戰死當場,否則絕不讓兩女受到任何傷害。
  烈震北感歎道:“行烈要記著,能令女人快樂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漢。”
  風行烈想起以前對谷倩連的冷淡,是否因為他把自己的情緒放在最重要的位置?這樣算不算自私呢?心內一陣歉疚,決定待會定要好好補償給她烈震北道:“你是否想問我魔种的事,希望你的情緒不要再像上次那么波動。”
  風行烈立即道歉,并將自己奇怪的改變感受說了出來。使我死前終于弄清楚种魔大法的一些關鍵問題。”
  風行烈心中一酸,想起烈震北只餘下兩天的壽命,難得他仍是如此安然自如,想了想道:“我既是种魔大法的爐鼎,目下死不了,是否因而習染了魔气,改變了气質,做出以前不會做的事來。”
  烈震北哼出一口气道:“可以這樣說,也不可以這樣說,其中确是玄妙非常。”傾了頓續道:“要明白我這兩句話,首先要明白天地之理,凡物分陰陽,故有生必有死,有正必有反,有男必有女,有道胎亦有魔种,誰也不能改變這情況分毫。”
  風行烈點頭表示明白。
  烈震北道:“种魔大法亦不能例外,有生亦有死,而它正是針對此點而引發,不過在說及這關鍵處前,先要明白魔种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風行烈有點緊張地吸了兩口气,他真的很想知道,難得現在終于有人肯告訴他了。
  烈震北仰首望天,徐徐道:“不論道胎魔种,都來自人類最本源的生命力,這生命力不是普通的生命力,而是先天的生命力,道家的返本歸原,‘本原’指的就是這先天的生气。”
  風行烈道:“就是如此,為何仍有魔种道胎之別?”
  烈震北道:“分別在于其過程,道胎是由人身体內的陰陽而來,魔种則是由男女交合而來。”
  風行烈一震道:“什么?”
  烈震北道:“你想到了,所以靳冰云這魔媒才如此重要,當她以處子之身和你結合時,在精气交融里,一點先天生气便會成形,龐斑通過魔門詭异莫測的秘術,就在那關鍵性的一刻,利用那點生气撒下魔种,以后你們每次交合,他都潛進你們的心靈里,培養种子,然后在成熟時刻,与魔种結合,把种子生气的精華攝為已有,有生必有死,其死气則歸你承受,故有种生鼎滅的后果。”
  風行烈吐一口涼气,打個寒戰道:“這實使人難以置信。”
  烈震北點頭道:“事情就是如此,不過因你体內有一道奇异的生气,使你逃過种生鼎滅的大禍。現在這生气已和死气渾融結合,加上若海兄的奇气,三气合一而成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升華,那就是現在的你。相信我吧!不要受任何事物的拘束,也不用怕別人議論而縛手縛腳,因為你是古往今來,惟一有這机緣的人。只有你自已才能找到應走的道路。”
  風行烈一拜到地感激不已。
  烈震北微笑道:“到上面溫泉去找尋你的幸福和快樂吧,本人就在此地迎風賞月,如此良宵,怎可虛度。”
  風行烈恭敬地叩了三個響頭,往上走去,穿過兩塊高達兩丈的巨石后,眼前豁然開朗,群石環拱下,一個方圓達十丈的大石水池呈現眼前,熱气騰升里,兩女全裸浸浴池里,載浮載沉,真是人間仙景。
  比倩蓮游了過來,招手道:“行烈!快脫衣下來,今晚的泉水沒有那么熱,舒服得很哩。”
  風行烈邊脫衣,順便欣賞溫泉的美景,只見石池貼著山壁那邊由石隙間噴出兩道泉水,左邊的泉水熱气騰騰,右邊那道卻沒有熱气,就像大自然以這冷熱兩泉為他們調教熱度,不愧雙修府第一胜地。
  風行烈終于脫掉身上最后一絲衣縷,完全赤裸地立在池旁,筆挺的男体閃著攝人的光澤,沒有半分多餘脂肪的肌肉均勻有力,傲若天神。
  正在嬉戲鬧玩的兩女像給攝了魂魄般停了下來,呆看著他,露出傾倒迷醉的神色。
  風行烈吸引她們的不僅是完美的男体,英俊的臉龐,更攝人的是他有种難以言喻的气質,既有厲若海的英雄气概,某一种超脫凡俗的仙气,還帶著點邪异的魅力,融合而成令人無法抗拒的誘惑力量。
  比倩蓮像第一次看清楚他,心中叫道:烈郎啊?你怎會忽然變得這么好看的。
  白素香忘記了嬌羞,嬌軀抖顫起來,忽然間她知道以后再离不開他,這生都會為他傾醉。
  風行烈兩足微一用力,一個倒頭蔥,插進溫熱的泉水里,往兩女潛游過去,冒出水面時,兩手摟著了她們赤裸的纖腰。
  兩女情不自禁地反摟著他。
  風行烈帶著兩人來到池邊水淺處,只覺每個毛孔都吸進溫熱,那种舒服的感覺實在難以形容。側頸吻在白素香的肩上,接著是谷倩蓮。
  溫熱的泉水內,熱气騰升里,兩女的嬌喘中,風行烈還記著烈震北的提點,完全地開放自已,恣意享受著男女肉体接触所能帶來的度歡娛,在雙方高漲的熱情里,他再一次占有了谷倩蓮,同時也取得了白素香珍貴的貞操。在不足十二個時辰的時間內,他得到了兩位美女的身体,這是他以前從未夢想過的事。
  最后他們并排坐在池旁一塊平滑的大石上,三對腳都濯在水里。
  風行烈摟著她們滑嫩的香肩,微笑道:“就算我明天立即死去,也不會有絲毫覺得老天待我風行烈不公道。”
  兩人應道:“我們也是。”
  三人又再來一番親熱的動作,池旁立時春色無邊,這种事一開始了便沒法停下來,也沒有人想停下來,肯停下來。
  良久后,谷倩蓮喘著气道:“行烈!讓我告訴你雙修府那個大秘密。”
  風行烈坐了起來,大笑道:“你不怕又有事發生嗎?”
  兩女軟躺在他身旁,欲起無力,那嬌慵樣儿,使風行烈大為得意。
  比倩蓮忽又一笑道:“香姐由你來說。”
  白素香一呆道:“什么秘密?”
  比倩蓮鑽入風行烈內,湊過頭去,瞪視著白素香道:“我和你那個約定呢!”
  白素香撐起嬌軀,藉風行烈按在裸背上的大掌勉強坐了起來,軟靠著風行烈,小嘴湊到風行烈耳旁道:“素香曾和小蓮約定,假若我們任何一人找到如意郎君,都必須帶他到來讓對方看看,假若我或小蓮在當時沒有更好的人選,則必須效娥皇女英,共事此君,使姐妹倆永不分离,而當素香第一眼看到公子時,立即心甘情愿投降了,這是你最清楚知道的。”
  風行烈向谷倩蓮失聲道:“這就是所謂雙修府的大秘密嗎?”
  比倩蓮嘟起小嘴送給他一個迷人的笑容,伸手撫著他英俊的臉龐,輕輕道:“風公子啊!這里不是雙修府嗎,這既關系到人家兩姐妹的終身大事,又是秘密得只能給你一人知道的,不是‘雙修府’大‘秘密’是什么。”
  風行烈為之气結,轉變話題道:“為何你忽然變得不把你小姐明天的婚事放在心上呢?”
  比倩蓮爬了起來,小嘴對著風行烈媚笑道:“你親我十次嘴,我讓你也知道這小秘密。”
  風行烈待要說話,白素香在旁低聲道:“因為我給成抗寫了一封信,告訴他小姐真正愛的人是誰。”
  風行烈為之愕然,望向白素香。
  一直以來,白素香對谷姿仙的婚事都像沒有意見,那知她暗中卻有這么厲害的一著,不由對她作出新的估計。
  比倩蓮低聲道:“行烈!敵人若來,你不用記挂著我們兩人,盡力出手對付,假設你有什么不測,我們姐妹都會陪你一道去,絕不會沾污了風家的清譽。”
第11卷 邀月乘風

第一章 鄱陽逐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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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船點點火光亮起。
  秦夢瑤至靜至极的道心一塵不染,澄明如鏡。圍過來的廿八艘快般,乍看似是雜亂無章,其實隱隱分作三組,左右兩翼每組十艘,中間略墮后的一組只有八艘。
  真正的好手應在那八艇之上。
  秦夢瑤俏立在艇頭,迎著夜風.衣袂飄飛,儼若凌虛御風的仙子。
  敵艇上船頭處各有六名壯漢,運漿如飛.迅速迫近。
  火箭均架在弓弦上,蓄勢待發。
  浪云頭項竹笠。身披蓑衣,神態閒逸,一點不似感到事情的急迫性。
  終于進入射程里。
  “嗤嗤”聲響個不絕。
  右邊那組快艇百多技燃燒著火焰的勁箭射上鄱陽湖的夜空,畫著美麗的弧線,往秦浪兩人的小風帆火雨般來,照得方圓十多丈的湖面血紅一片,顯好看又可怖。
  素夢瑤感到艇尾有一技船漿探進湖水里。
  她眼看前方,自是看不到浪翻云落槳,甚至听不到任何聲音,卻能像是自已伸展肢体般感到木槳探進湖水里那微妙的力感。
  浪翻云出手了。
  眼前是點點火焰.驟雨般往首當其沖的秦夢瑤射過來。
  小風帆速度劇增。
  惊人的速度!
  小風帆忽地給舉上了湖面,飛魚般順著水勢往外斜沖開去。
  火箭全都落空。
  敵船上傳來惊訝的呼叫。
  秦夢瑤心中暗笑,若浪翻云這駕船的大行家竟會給這些小箭難倒,傅出去將會是天大的笑話。
  敵船鼓聲雷動。
  三組艇再分了開來。
  是接近的右方那一組改變方向,打橫搶來欲攔腰截擊。中間那組八艘艇,轉了個急彎,改由尾后追來。最遠左方那組則掉頭斜斜向正前方駛去,准備在去路處布下包圍网,教他們即管避過由左方沖來的攔腰截擊,仍脫不出他們這下一重的封鎖。
  只要能攔上他們一陣子,后面的八艇即可至,前后夾擊,在戰略上。敵般的應變确是無懈可擊,只從這點推之,當知對方有高手在主恃。
  可惜對手是天下無雙的浪翻云"秦夢瑤閉上美目,無視敵人射來的第一批火箭,感受害浪翻云持著的木槳在湖水里畫著曼妙無比的線條。
  船槳忽地震顫了一下,帶起一道強烈的暗流。
  暗涌激撞在船底處。
  小風帆再次給托离湖面,同時改變了船向,偏往左方。
  浪翻云哈哈一笑,船漿一收一伸,激撞在船尾的湖水里。
  浪花上半天,反映著漫天激射而來火箭的閃光,小艇箭矢般往攔腰迫來的敵艇射去,第二輪的火箭全都射空,落到船的后方。
  浪花落下時.一點都濺不到小風帆上去.可見小艇飛离速度是如何迅快。
  秦夢瑤閉上的美目泄下了一滴晶瑩淚珠,因為她終于“看”到了浪翻云天下無雙的覆雨劍了,不過這一次是一枝木槳。
  那又有何分別?
  秦夢瑤只憑感覺.就知道浪翻云掌了劍道的至理。
  那就是天道,亦是自然之道、天然之理。
  浪翻云覆雨劍法的精粹是來自洞庭湖的湖水。
  這明悟使她心生感動。
  掌握了水性,就是掌握了天道。
  所以他才能玩魔術般利用了水性,做出眼前所有這些不可思議的事來。
  敵陣隊形立時亂了起來。
  秦夢瑤通明的劍心甚至可感到敵艇上的人心中的寒意。
  筆有此不戰自亂的情況。
  气勢上浪翻云全面地壓倒了他們。
  一個接一個的水花在船尾爆往天空。
  浪翻云再一聲長笑,運腰下坐,船頭翹了起來,速度激增下,敵人第三輪火箭尚未及射出時,小風帆破入了敵人的中間處.擦身而過。
  “鏘!”秦夢瑤飛翼劍出鞘。
  漫天劍气由她手里似太陽光束般往左右兩艇激射而去。
  兩艘敵艇上共二十多人.連秦夢瑤的劍是長是短還未看清楚,不是給劍气震得兵器脫手,東歪西倒扑進水里.就是知机伏下避禍。這還是秦夢瑤劍下留情。
  小風帆狂風拂過般由敵艇陣中穿出去,半刻停留也沒有,距离拉至五丈之遠。
  本由前后方夾攻過來的另兩組快艇,全落了空.急忙轉舵追來,和吃了虧的那組快艇擦身而過。
  浪翻云木槳彈上半空,忽變成數十度槳影,以肉難以覺察的高速,拍擊湖水.沒有先前爆上丈許高的水花,連一滴水都沒有激起。
  秦夢瑤感到十多道暗涌往追來的敵艇激射過去。
  “蓬蓬”之聲不絕于耳,前排的十二一雙快艇似玩具般被暗涌掀起船頭,然后往側翻跌,敞人隨艇齊給掀翻到水里去,后至的快艇則撞在覆沉了的艇上.也傾側翻倒.潰不成軍。
  小風帆船尾再爆起水花.速度不減,迅速离開。
  “鏘!”飛翼回到鞘內。
  驀地秦夢瑤秀目寒芒一閃。
  浪翻云則間哼一聲,連槳一撥,小風帆奇跡地往橫移開了五尺,“蓬!”水花四濺里,紅日法王由水下弓背彈出,若風帆尚在原定航線,剛好給他的背撞個止著,保證會斷為兩截。
  眼看他用力過猛,要沖天而起時,他凝定半空,高度剛不過船桅的頂端。
  要知他正全力上沖,這樣要停便停,實在有乖自然物性。
  那停頓還不超過眨眼的一半時間,然后他以比上沖更惊人的高速,往橫移來,一足伸出,點往船桅。
  換了一般高手,定以為他想斷船桅,但秦浪兩人只從他身体移動帶起的風聲,知道了這一腳若給點在船桅處,力道會沿桅而下.落至船身,硬生生把小帆船從中折斷。
  他的目的仍是要把秦浪兩人分隔開來.好全力對付其中一人。
  目當然是秦夢瑤。
  于此亦可見此人戰略高明,看出了浪翻云的不好惹。
  秦夢瑤靜立船頭,沒有半點動手攔阻的意思。
  浪翻云嘴角牽出一絲笑意,頭一搖。頂上的竹笠飛离頭項,閃雷般往紅日法王旋飛划去。
  紅日法王“咦”了一聲,點往船桅的腳不得不收了回來,手掌暴脹,一把拍在竹笠旋轉著的邊緣處。
  若他不收腳,竹笠會在足尖點至船桅的同時,割人他的腰里,分了力道在那一的他,將擋格不了竹笠合蘊著的惊人勁道。
  “蓬!”
  竹笠在他的大手印下化作漫大碎粉。
  浪翻去遙生感應,上身晃了半晃。
  紅日法王白發白眉一齊直豎,精光閃爍的眼往浪翻云射去,一聲長嘯.人往船頭的前方拋去,借勢化勁。
  小風帆破浪而前,往紅日法王落點沖去。
  紅日法王鮮紅的喇僧袍獵獵作晌,濕透了的衣服就藉那下抖動出千万點水珠。往船頭的秦夢瑤罩去"秦夢瑤靜立不動,雨珠來到她身前三尺許處,像碰上隱形的牆壁般落下,重歸湖水里。
  這時紅日法王有若金剛天神的雌偉身形.背著船頭,雙足接触湖面。
  小艇沖至他背后丈許的近距离。
  紅日法王仰大一笑,雙足點在湖水上,如若實地般彈了起來.凌空運腰轉身,手掌暴脹,往秦夢瑤臉門抓來。
  秦夢瑤伸手披出背后飛翼,往前似緩似快地推出,迎上紅日法王快得看不清楚的一抓,竟恰到好處地把對方狂猛的攻勢完全封擋。
  因為兩人并非在實地上交手,距离位置髓著小艇的高速前進不住變化,所以看似毫不費力的互相一擊,其中計算的精确,實非一般高手所能想象。
  紅日法王五指箕張,每只指頭都動了起來.在有限的指動幅度里作著奇异的動作,就像五件武器般往秦夢瑤的飛翼攻去。
  秦夢瑤嬌叱一聲。飛翼一顫下抖出十道劍影,封鎖了對方每一指的攻勢。
  “叮叮當當”連串爆晌。
  船頭窄小的空間兩條人影撞到一堆。
  紅影白影旋纏在一塊儿.再分不出誰打誰來。
  指劍交擊發出的勁晌沒有剎那的停下。
  驀地劍芒暴脹。
  紅日法王仰身迫离秦夢瑤的劍圈。到了船頭外的兩丈許虛,“颼”一聲往橫斜下,沒入水里。
  船頭的空中飄下一塊紅色衣布,竟是紅日法上被割斷了的一小截袍服。
  小風帆迅速前去,晃眼間由紅日法王下水處旁丈許掠過。
  后面的敵艇在遠方亂成一團,再無法追來,也不敢追來。
  紅日法王沒入水后再不見任何影蹤。
  秦夢瑤回劍內.靜靜站了一會后,輕歎道:“若非紅日法王因大哥的竹笠以致元气未.夢瑤是否能將他迫回水里,實是未知之數。”
  戚長征見著躺在地上,剛和自己有合体之緣的赤裸嬌姬,心中的妒恨痛苦差點令他仰天嘶喊。
  罷才水柔晶摟上鷹飛脖子的景像,陰魂不散地糾纏害他。
  他一聲未歎,欲掉頭离去,眼角掃到水柔晶腿上綁著的匕首。心中忖道:她能為我自殺,顯然對我的愛毫無虛假,沖著這一點就不能置她不顧。
  長刀點出,落到水柔品的嬌体上。
  水夫晶穴道被解。仍在迷糊間小口張開,叫道:“長征!”她坐了起來,見到戚長征冷冷看著她,一點感情也沒有,就若看著個陌生人那樣。
  水柔晶嬌軀一震,站了起來,待要扑入戚長征怀里.戚長征喝止道:“你這水性楊花的賤人,由今天起你還你,我還我,休想我再會受騸。”
  水柔晶俏臉血色一下子全都退掉,捧著胸“向后連退兩步,想起昏倒前的事,焦灼万分叫道:“長征:你誤會了。”
  戚長征仰天悲笑道:“親眼見到還有誤會,你這賤人一見舊情人,明知對方狼心狗肺仍投怀送抱.獻上肉体和香吻,這叫作誤會,大概你是想不到我這么快會回來罷!”水柔晶淚水不受控制涌出眼眶,嬌体搖搖欲墮,凄然狂叫道:“不是那樣的,你听我的解。”
  戚長征冷然道:“你做過的事,任你舌燦蓮花,休想使我改變主意。以后你行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各不相干。哼!”轉身便去。
  水柔晶凄苦冤屈涌上胸臆,像給大鐵當胸了-下,往后蹌踉跌退,直至裸背靠上荒廟的破壁。
  眼看著戚長征出廟而去,耳內忽晌起戚長征的傳聲道:“乖柔晶.我愛你,快扮作自殺的樣儿,可不要真的自殺。”
  水柔晶呆了一呆間,戚長征走得無影無蹤。
  她壓住心中的狂喜,直扑到門前,扮作絕望傷心地狂叫道:“長征,你不要走啊!”廟外靜情悄的,只有秋風吹拂的呼嘯聲。
  水柔晶無力地追到廟心處,拔出匕首,指著兩乳間心髒的位置,半瘋狂地笑了起來道:“你走吧:走吧:我要死給你看。”
  “柔晶!”一個美和的聲音在廟外遠處晌起,帶著一种使人愿意順從的力量。
  水柔晶至此不由深深佩服戚長征的智能和策略,詐作一惊下匕首反指向聲音來處。
  人影一閃.鷹飛嘴角帶著個懶洋洋的笑意,立在身前.微笑道:“死是那么谷易的嗎?”灼灼的日光集中到她動人的裸体上。
  水柔晶狠狠道:“你這惡鬼,剛才以郫鄙手法.使長征誤會我而走了,我要和你拚命。”
  鷹飛冷笑道:“左一句長征、右一句長征,你不怕我妒忌起來,待會和你相好時不懂怜香惜玉嗎?”眼光又在她赤裸的胴体上下游移著。笑道:“你的身体仍是那么美,難怪能把那小子迷得暈頭轉向。連我都要舊情复熾呢。”
  水柔晶往后退了几步,靠著牆壁.尖叫道:“不要過來!”龐飛狂笑道:“你是我的女人,就永遠是我的女人,我要你生便生,死便死,那由得你作主。”
  水美晶眼中射出堅決的神情。
  鷹飛看在眼里,一移身,往她凌空抓去。
  水柔品惊叫一聲,反手把匕首往自己胸口插去。
  鷹飛心中暗笑,若你能在我眼前自殺.以后我的名字可要倒轉顫來寫才行,彈出兩道指風,刺向水美晶的腕穴。
  豈知水柔晶匕首倏地翻過來,向他推出.气勁嗤嗤,竟是蓄勢而發,全力出手。
  鷹飛心感不妥,難道自殺竟是假的.正要變招先拿下水柔晶,一道強至無可抵御的刀气,由大門涌入,接著刀光閃處,戚長征人刀合一,往他殺至。
  鷹飛錯在心神全集中到水柔品的胴体上,連背后雙鉤都未及取出,匆忙間分出小半力道一掌劈往水柔晶,另一掌全力往戚長征刀鋒迎去。
  剎那間形勢逆轉,他變成兩面受敵。
  戚長征這一刀挾著自已女人受辱的悲憤之气而來。將刀法潛能發掉致畫.而鷹飛則是惊怒下倉惶應戰,此消彼長.高下立見,何況他不得不應忖水柔晶的匕首。
  心理上他更處于劣勢。
  原本是他布局騙人,現在反墮入對方彀中。教他如何不憤恨難平。
  鷹飛一聲悶哼,兩手同時劈中匕首和戚長征的天兵寶刀。
  三條人影一合即分。
  鷹飛狂嘯橫移,撞破另一面牆壁.迅速逸走。
  水柔晶歡叫一聲,投往戚長征怀里。
  戚長征摟著水柔晶。歎道:“在這樣的形勢下,也只是令他給我的刀气輕創,此人實在非常可怕。”
  水柔晶道:“沒有一天兩天,他沒有能力再追我們,長征:我多么怕你真的誤會了我,剛才他……”
  戚長征用手捂著她的小嘴。柔聲道:“若非你醒來后叫的是我老戚的名字,使我知道你暈倒前只想著我,眼前就是一個截然相反的局面。來:快穿衣,我們立即走。”
  水柔晶低問道:“小靈死了嗎?戚長征痛心地點頭道:“放心吧,總有一天我會向這殘忍的凶徒討回血債.現在卻不能不走。”
  水柔晶的熱淚滴在他的襟前。
  一向樂觀的戚長征,忽地感到前路一片黑暗。
  今次能赶走鷹飛全賴對方的輕敵,下次再遇上時,他們恐難有今晚的僥悻了。
  曙光初現。
  風行烈和兩女整理衣服,离開令他亨盡人間艷福的溫泉.走往下山的道上。
  烈震北不知所蹤。
  比倩蓮高与地不斷偷看他。
  風行烈微笑道:“倩蓮: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比倩蓮伸手挽著他胳膀道:“行烈你現在特別好看,不知這是否是因為情人眼里情下田出潘安呢?不過你早是我情人了,為何現在我才發覺呢?”
  白素香在另一邊摟緊風行烈道:“小蓮說得不錯,烈郎多了一种很特別攝人的神彩,像整個身体都挺直硬朗了.有种難以形容的气慨。”
  風行烈心中一動,知道昨夜与兩女的胡地胡天,對体內凝聚的三气定是大有碑益,因為燎原槍法最重气勢,發揮陽剛的气魄,像厲若海那种境界,只須走出來站站作個樣儿,可以不戰屈人之兵,兩女感到自己不同了,正代表著自已真的有了突破,否則不會生出如此戲劇性的變化。
  心中豪情奮涌。
  好!
  由今早開始,就當我風行烈重新做人,放手大干一番,才不致辜負了師傅培育的苦心。
  靳冰云嘛!
  讓我再見她一臉,和她說個清楚。
  假設她仍愿作我的嬌妻,我將不究過往的事,否則事情就此完結.自己豈能和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牽扯一生。
  想通了這點,整個人輕松無比。
  兩女放開了挽著他的手,原來已到了主府大門前。
  三人走了進去。
  雙修公主谷姿仙獨自一人立在大堂中間,在充滿喜慶的布置襯托下,分外有种孤清冷艷的感覺。
  她冷冷看著三人的接近。神色平靜。
  風行烈心中奇怪,為何一個婢仆的影子都不見。
  白素香和谷倩蓮來到谷姿仙身前,作賊心虛。“噗噗”兩聲,跪了下去,垂著頭不敢作聲。
  風行烈想不到兩人有此行動,呆在當場。
  比姿仙美目繼續掃過兩女:幽幽一歎道:“他走了:你兩人滿意了吧!”白素香一震道:“不關小蓮的事,全是素香一人自把自為。”
  比姿仙的眼光來到風行烈身上,忽地神情一動,仔細她打量著他,秀目奇光迸射,好一會才斂去,柔聲道:“公子:昨夜睡得好嗎?”
  換了往日.給這成熟的美女如此大膽的目光掃射上,他定會感到不自然,現在卻是欣然領受,正容道:“成抗兄真的不告而別嗎?我這就去把他追回來。”F比姿仙幽怨她瞅他一眼,輕輕道:“走便走吧:谷姿仙難道要求人娶我嗎?”
  比信蓮一聲歡呼,跳了起來,過去挽著谷姿仙,無限高興地道:“好了:真的好到不得了。
  ”按著問道:“那個婆娘呢?”
  比姿仙心灰意冷地道:“也跟著去了,你開心吧!”谷倩蓮一蹦一跳來到白素香旁.要把她拉起來。
  白素香掙脫她的手,向谷姿仙道:“小姐:責罵我吧!”谷姿仙歎了一口气道:“敵人怕已登上了柳蝶林,我那還有心情和你們計較呢,浪翻云啊:你在那里呢?”
  風行烈心中一震,知道谷姿仙任由成抗姊弟离去,實含有不讓他們介入此爭之意。心中不由一陣感動,淡淡道:“素香現在是風某的女人,她犯的過錯我愿負起全部責任.我雖不懂雙修大法,不過只要有一口气在,誓要除去‘花仙’年怜丹,助小姐收复無雙國。”
  比姿仙嬌軀一震,往他望來,定睛看著他,暗忖這人為何忽然變得如此英雄气概.敢作敢為,沒有一點矯情之態.柔聲道:“當年亡國時,敝祖曾立誓將來收复國土,只能憑自己的力量,公子的好意姿仙心領了。不過公子既有此意,足夠消素香的膽大妄為,素香起來吧!”在谷倩蓮的摻扶下,白素香半推半就站了起來,惊喜莫名,風行烈竟當著小姐明言自已是他的人,那能不樂翻了心,感到身有所屬的幸福。
  比姿仙看在眼里,一陣感触,她和谷白兩女自幼生活在一起.親如姊妹。
  現在這兩個最愛作弄男人的好姊妹,終找到能令她們傾心的如意郎君,自己卻注定与幸福無緣,上天怎會如此下公平。
  想到這里美目不由溜到風行烈身上,暗付以自已銳利的日光,為何昨天竟看不到此刻對方正散發著的男子魅力和攝人的英雄气質。當時只感到他是個很好看的男子。他現在擁有的那种特質,卻一如浪翻云般使自已心動著。
  假若在遇上浪翻云前碰上他,是否會對他傾心相戀呢?
  比倩蓮又過來纏著她道:“小姐不若嫁与行烈,我們兩人則作他的妾婢.從此不就是一家人了,將來复國之事,就交到他手上,總好過你隨便找個人去練雙修大法,可怜將來是否成功還是未知之數,”
  風行烈嚇了一跳,谷倩蓮如此口沒遮攔,全不顧人家小姐的尊嚴和面子,谷姿仙定會要她好看。
  豈知谷姿仙俏目一亮,往他望來,好一會才收回目光,歎迫:“我們能否活過今天尚不知道,以后看看怎么樣吧。”
  這几句話表明了她對谷倩蓮的提議并不反對。
  比白兩女歡呼起來。
  風行烈有一陣滿足的痛快感覺,知道這絕色麗人對自己心動了,禁不住生起爭回一口气的決心.抵償了谷姿仙過去對他的冷淡.微微一笑道:“公上是否嫁与風某,絕對無妨,不過倩蓮和素香都是我的人了,風某好歹都算是半個雙修府的人,兼之年怜丹既助方夜羽為患中原,更是我的大敵。除非風某力有不達,否則必教他不能生离中土.如此對小姐复國之業.當有幫助,那時小姐歡喜那個人,就可嫁与那個人,再不受任何害苦人的大法束縛了。”
  比姿仙听出他說話中隱合的傲气,想到這男子因若自己昨天的態度,作出反擊.故表示全不介意自已愛上誰人,和是否愿以身相許。歎了一口气,沒有說話。
  這時譚冬匆匆走來報告道:“全府的人撤往了后出的秘洞。而敵人則過了柳蝶林,正往這里赶來。”
  風行烈至此才明白為何見不到半個人。
  譚冬接著神情一黯道:“接到商東來的消息,夫人的靜室發生了激烈的打斗,胖婆子不幸慘死當場.夫人則不知所蹤。”
  比姿仙倏地轉身,叫道:“什么?”
  風行烈三人愕在當場.谷倩蓮想起胖婆子,下熱。
  潭冬道:“小姐不用擔心夫人,据南康傳來的消息說,极可能是在老爺探夫人時遇襲,不過看情形他們已突圍逃生了。”
  比姿仙想起給父親的那封信。正是要他去探看谷凝清,深吸一口气.收攝心神后道:“震北先生那里去了。”
  風行烈一震道:“什么:我立即去助他。”
  譚冬道:“我在路上遇到震北先生.他說要去迎接賓客”白素香一把將他扯住,笑道:“你當先生是個只逞匹夫之勇的人嗎?.”跟著玉容倏地慘白了起來,她想起了烈震北剩下只有一天的壽命。
  眾人也隨著神色黯然。
  比姿仙強烈地想起了浪翻云,自已堅拒撤出雙修府避禍,是否只是想再見這偉大的劍手一面呢?
第二章 毒醫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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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柏伸了個懶腰,在無限滿足舒暢中醒了過來。
  一极前所末有的感覺涌上心頭。
  他感到六道眼光落在他身上,這种奇的感覺清晰無誤,絕對錯不了。
  他真至能感到那是朝霞、柔柔和左詩三女的目光,否則為何會含蘊那么濃的愛意。
  想到這里他差點跳下床來。自已為何變得如此厲害了?
  另一個想法冒了出來,使他壓下起床的沖動,借勢轉了個身,按著枕頭祚作睡了過去。他想听听這三位身心俱屬于他的女人會怎樣說他。
  腳步聲響起,柔柔的体香傳入他鼻里,按著是繡帳被掀起的聲音,然后听到柔柔輕聲道:“這懶鬼又睡過去了,不過也難怪他的,昨晚像瘋了那般,讓他好好睡吧。”跟著放下繡帳,向其它兩女道:“今天整艘船上的人都瘋了,陳公晨早走到艙頂去唱他喜愛的老曲,范大哥在房內醉得不省人事,范豹帶著他的兄弟把自己關在艙廳內不知干甚么勾當,朝霞則天未光就走來尋夫.詩姊死也下床陪我出去逛逛,韓柏老爺又不肯起床……哈……”
  她花枝亂顫地笑了起來。
  韓柏听出柔柔心中的快樂.心頭涌起甜絲絲的曼妙美感,左詩嗔道:“不想走出房外難道是錯的嗎?”
  柔柔淡淡道:“當然沒錯,只不過詩姊以前每天大清早必走過去啟浪翻云的門,風雨不,所以我誤以為你愛起床后立即四處走動吧!”左詩低聲道:“荇是浪翻云在,我今早的第一件事仍是過去他的門。”
  朝霞笑道:“告訴他女酒仙左詩已嫁了。”
  左詩嬌嗔道:“你兩人夾攻我。”
  柔柔笑了起來道:“詩姊不要著惱,告訴我們,若你今早找到浪翻云,你會和他說什么話。
  ”
  左詩輕輕說道:“我什么都不說。但會向他多撒點嬌。”
  床上詐睡的韓柏暗忖原來我這詩姊可以變得如此嫣嗲,教他骨髓也酥了起來。
  柔柔坐回椅子的聲首響起。
  左請向朝霞反攻道:“霞夫人不是除非被迫的話,否則絕不踏出房門半步嗎?為何今天天還未光就摸過來這斷了門栓的房呢?害得我們還以為有第二個偷香賊來偷東西呢?”
  朝霞伏在左詩身上的聲音饗起。
  朝霞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詩姊我投降了,人家過來是想避老……噢老……陳,怎知詩姐你會在床上,又沒有穿衣服,若是柔柔絕不會笑我的。”
  韓柏心中大樂,看不出嬌嬌怯怯的朝霞反擊起來如此凌厲。同時暗悔剛才不早點醒來.致錯過了這么多精的場面。
  楞嚴的人若昨夜來偷人,成功的机會將是十拿九穩。
  左詩終于敗下陣來,气道:“我不來了,兩個欺負人家一個。”
  柔柔道:“你是柏郎的好姊姊,誰敢欺負你呢?”
  左詩嗔道:“你還不肯放過我嗎?.”按著是三女的低笑聲。
  韓柏充滿幸福的感覺,扮作發出夢囈的含糊不清道:“詩姊啊,朝霞,柔柔……我要你們……”
  三女靜了下來。
  朝霞走了過來,揭起繡帳,上身俯前,想看正在臉壁而睡的韓柏。
  韓柏向她眨著眼。
  朝霞惊叫道:“柏郎是裝睡的,哎喲:救我:噢!”原來韓柏一把將她摟到床上,封著了她的香靨。
  柔柔和他荒唐慣了,見怪不怪。左詩卻抵受不住:臉紅過耳:站起來待要趁早逃命,豈知眼前人影一閃,身無一縷的韓柏攔在門前,擋著去路。
  左詩又窘又羞,轉身要逃到柔柔背后,早給韓柏兩手抓在香肩上.立時全身發軟,往后靠去。
  韓柏有力的右手箍上她的蠻腰,大手挑逗地按在她的小肮處。
  韓拍的臉湊到她的頸右旁,熱呼呼的气直噴在她的小耳后,另一只手繞過她的左頸,提著她的下頜,便將她垂下的螓首托高,移往至他可看到她整個側臉的角度。
  左詩叫道:“天呀:他竟在光天化日下做出這种事來,怎辦才好呢?”
  韓柏嘻嘻笑道:“詩姊還未叫我夫郎呢?”
  左詩以蚊蚋般的低音抗議道:“我何時答應過嫁給你的?”
  韓柏像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般先在她臉蛋強香了一口,故作惊奇地道:“原來詩姊昨夜不是裝睡,所以連嫁了給我都不知道。”
  柔柔笑得彎下腰去。
  朝懂剛從床上爬起,又笑得倒了同去。
  左詩不依道:“我今天是否犯了小人,所有人都對忖我。”
  韓柏道:“我教你一個解咒的密訣,一說出來包保沒有人再對忖你。”
  左詩呆了一呆.第一次往韓柏的眼望去,問道:“萇么暗語?”
  韓相微笑道:“心甘情愿地叫聲柏弟弟吧!”
  柔柔笑著道:“詩姊快叫吧:否則若有人撞造來,讓人看到你給來裸的柏弟弟抱著,你可有得羞窘和尷尬了。”
  左詩嚇了一惊,白了韓怕一眼后,紅著臉低喚:“柏弟弟:噢!”
  原來她步上朝霞害后塵,給韓柏對著了小嘴。
  良久唇分。
  韓柏神魂顛倒地道:“詩姊的心嘴真甜。”
  左時大羞,不知那里來的力气,乘机一掙脫出了魔爪,逃到柔柔椅后叫道:“柔柔救我!”
  韓柏沒有半分羞恥心地來到兩女臉前。
  這時朝霞上步輕移.捧著他的衣衫來為他溫柔地穿上。
  柔柔笑道:“詩姊你莫要倚仗我來救你,對著你這柏弟弟,我亦是自身難保。”
  斡柏哈哈一笑,伸手來拿左詩。
  左詩跺腳哩道:“柏弟你給我規矩點好嗎?”
  韓柏立即縮手,恭敬地道:“詩姐教訓得是。”
  “咿呀!”
  門給猛地推了開來,腳步飄飄的范良极溜了進來,愕然道:“怎么門沒有關上的?”
  韓柏以前所未有的親切語气道:“老鬼快來坐下,讓你的義妹給你叩頭斟茶。”
  范良极本聞“老鬼”兩字而不悅,不過听到后一句時:一時笑容滿臉,向韓柏豎起拇指作了個“兄弟:你真有本事”的夸獎手勢,當仁不讓來到窗旁的椅子坐下。
  朝霞乘乖地斟了一杯茶.來到他身前,盈盈跪了下去,當低垂著的頭仰起來時,已是一臉清,兩眼通紅,感激無限地舉起熱茶,送到范良极伸來的手上,顫聲道:“朝霞的好大哥!”匕、范良极那對賊眼破天荒第一次濕潤起來,哽咽點頭:“好妹子,好妹子!大哥以后都疼你,若韓柏敢還你一句,我便扯了那小子的舌頭,快起來:不要哭了.以后再不用哭了。”
  里赤和刁項兩人并排上在最前頭,言笑晏晏間穿過桂樹林,踏上石橋,就像游人雅士般,沿著碎石路,往雙修府走去。
  后而跟著的是柳搖技和刁夫人,最后是由蚩敵和蒙氏兄弟二人,其它刁家的心腹和絕天滅地等一個不見。
  一行七人,悠悠閒閒往目的地前進。
  里赤媚倏地止步。
  走在他旁的刁項,愕了一愕停了下來,往前望去,見到烈震北好整以暇地由峽谷彎處緩步出來,見到各人抱拳道:“貴客遠地來此,有失遠迎,還望恕罪。”談說間,來至他們身前十多步處立定。
  刁夫人嫦和柳搖枝見到烈震北,想起那天給他到船上大鬧一番,他們卻無奈其何,都感有點尷尬,現在對方一人昴然對著他們七個人,更使他們大為气。
  里赤媚閃爍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烈震北一會,微笑道:“先生到此迎客,給足我們面子,里赤媚先謝過了。”
  烈震北負手傲立,攔在路心道:“里兄今次此行.志在必得,為何竟會漏了花間派主年丹呢?”
  里赤媚夫笑道:“年派主是愛花之人,見到滿山烈兄所的奇花异草,忍不住帶著花妃,瀏覽忘行.不過烈兄請放心,待會里某定會為你引見,好讓你們親近親近。”
  刁項悶哼道:“烈兄如此攔在路心,是否想以一人之力.把我們七人留在此處?”
  烈震北一陣仰天長笑道:“正有此意!”里赤鳳目一凝。神光閃過,迅如鬼魅的身形來至烈震北近處。
  烈震北微微一笑,兩手揚起。
  “蓬:蓬!”路旁的長草立時烈沖天,濃煙卷起,把整截路陷進伸手不見五指的黑煙里,敵我雙方八個人全失去了影蹤。
  “蓬,達,蓬!”數十下悶雷般的气勁交触激響由烈震北和里赤媚處傳出來,濃煙旋卷,卻不散去。
  接著是烈震北的長笑聲。
  這烈迅速波及方圓近半里的長草,烈濃煙,覆蓋著廣達數哩的范圍。
  沒有人明白火勢為何如此凌厲迅速,只知道烈震北既名醫.這煙絕本會是好東西。
  煙霧里悶哼過招之聲不住傳來,顯是烈震北在濃煙里不住移動.向各人展間凶猛的攻勢。
  濃煙非常古怪,風吹不散,而且盡避閉上呼,也會由眼耳皮膚侵進体內,除了里赤媚不懼百外,其它人都要運功抗,致功力大打折扣。而且敵我難分.于是大大便宜了沒有這問題困扰的烈震北。
  蒙二一聲慘叫,顯是吃了大虧,按著蒙大也叫了起來。
  里赤勃然大怒,恁著听覺赶到烈震北背后,一指點去。
  “嗤!”的一聲,烈震北的華陀針刺中他指尖。
  一股尖銳气勁透体而入,里赤媚暗呼厲害,在對方奇异气勁沿腕脈走至手肘處時,使以真气化去。
  烈震北悶哼一聲,打橫移開:閃到另一人背后,下面飛起一腳.往那人腳踝踢去。
  里赤媚左擺右搖,來到烈震北左側,一肘撞去。
  “蓬!”
  烈震北和那人交換了一腳,再和里赤媚戰在一起,暗歎若非被里亦媚纏著,其它人休想有一人能幸免于雛。
  他在這條路上的龍草蜢,今早給他以秘法除去水分,又彌上易燃的特制藥粉,發出的濃煙劇無比,只要牽制得敵人一時疏忽下來不及運功防毒,任對方內功如何深厚,亦要給劇毒侵入腑髒,飲恨當場。想到這里,肩頭一搖,便受了里赤媚一掌,乘勢沖入亂成一片的敵人陣里,華陀針左刺右點,惊呼間哼聲連串起。
  里亦媚狂喝一聲,往烈震北追去。
  烈震北一聲長笑,迅速遠去。
  龍車剛好燃盡,濃煙散去。
  烈震北早人影不見。
  里赤媚暗叫一聲厲害.回頭往眾人望去。
  寶力較次的蒙大蒙二坐倒地上,額上全是豆大的汗珠,顯是受气所長,正運功迫,蒙二傷勢較重,口鼻耳都滲出了血絲。
  刁項情況較好,但也不敢移動.臉色蒼白,看來沒有一段時間亦難以复原。
  里赤媚走到蒙大蒙二的背后,伸掌按著兩人背心,送入真气,助他們驅毒。
  其它人行了一會气,恢复過來。
  刁夫人忙助丈夫燎傷。
  柳搖枝和由蚩敵對望一眼,眼中惊怒交集烈震北确是手段惊人,竟能以一人之力把硬他們阻在此處。
  里赤媚站了起來,眼中掠過哀色,低聲::“老四和老王再無法与人動手了。”
  由蚩敵怒道:“不殺烈震北,我誓不罷休。”
  刁夫人駭然道:“這非常厲害,我必需和夫君擇地撩傷,否則不堪設想。”
  里赤媚冷然道:“烈震北中了里某一掌.雖化去了我大半力道,巳夠他受的了,再見他時,就是他身死之刻。”向柳搖枝道:“搖枝:你和刁夫人負責送他們三人回船上去,蚩敵你和我在這里稍待一會。”接著微微一笑道:“除了里某外,還有年派主、紅日法王和石中天老師,就算浪翻云和秦夢瑤來了都不用怕。”
第三章 十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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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良极摟著韓柏肩頭,興高烈回到韓柏的房里。
  范良极贊道:“想不到左詩眼角這么高的姐儿,都給你一招兩式弄了上手,确有兩手三腳貓的泡妞功夫。”
  韓柏傲然道:“這個當然。”
  范良极心情大佳,掏出煙管,放在嘴邊.干吸了几口,起眼道:“你有沒有听過范豹他們說起有關江湖上新選出來的十大美人?”
  韓柏眼睛亮了起來,道:“什么十大美人?”
  范良极道:“這都是江湖上好事之徒閒著無聊想出來的玩意儿,你要不要听?”
  韓柏道:“我剛送了個老婆給你當義,還要賣關子吊我的癮?”
  范良极連聲道歉后道:一.其實這非正式的選舉是來自八派年青一代的弟子,不過很快傳遍江湖。差點比我們黑榜高手更受人注意,女人的魔力真是厲害。”
  韓柏不耐煩地道:“我不管是誰說的,只想知那十大美女究竟是誰?”
  范良极又拿起煙管干吸了几口,悠然道:“你一定不會反對,排名首位的美人,就是使你神魂倒.但全無希望能真的弄上手來玩玩的秦夢瑤。”
  韓柏心中一熱道:“誰說我不能弄她上手,我定要她乖乖跟著我,不過卻不是你所說的玩玩,我對她是很認真的。”
  范良极兩眼一翻道:“說倒容易,看到你面對她時的手足無措,我才替你難過呢?排第二位的是風行烈那小子的前度情人靳冰云,這妞儿我也見過,姿容确可和秦夢瑤相比。”
  韓柏一呆道:“她是風行烈的……的……”
  范良极冷笑道:“朋友妻不可窺,我一直想提醒你。不過總是忘記了。”
  韓柏吐出一口气道:“好險:不過我有秦夢瑤就心滿意足了。”
  范良极冷冷道:“秦夢瑤是你的嗎?.”韓柏頹然道:“第三位是誰?”
  范良极道:“此女你很快可以見到。就是鬼王虛若無的獨生愛女虛夜月,不過你可要小心點,据聞此女最愛戲弄男人,江湖上的風流名仕不知有多少人在她裙下英名盡喪,你韓柏怕也不能討好。”
  韓柏嗤之以鼻道:“不要小看我,連浪大俠都說我對女人有法子,待我將來收拾了她,讓他乖乖作你的義,那時你才會明白我的獵艷手段。”
  范良极哈哈笑道:“話誰不會說,到時鬧得灰頭土臉時,不要來向我哭訴,求我這戀愛專家教路。”按著又興奮地道:“假若你能令秦夢瑤作我的義妹,我范良极才真的服了你。”
  韓柏愕然道:“你好象養成了收義的怪癖.眼前就有個現成貨,你有沒有興趣?”
  范良极心痒難熬道:“你說左詩嗎?當然有興趣,剛才你應叫她立即認我,真不明白你的腦筋為何如此不靈光?”
  韓柏失笑道:“這事容易之极,詩姊現在除了浪大俠外,全听我的了,來:先說誰是第四位美人。”
  范良极憧憬著美麗的將來,眉開眼笑她道:“第四位是雙修公主谷姿仙,可惜你們無緣相會。任你手段通天,亦無計可施。”
  韓柏苦惱她道:一都是你不好.要我扮神扮鬼,弄到現在脫身不得,否則說不定能一親芳澤呢?”
  范良极笑開道:“你這大淫棍真是死性不改,人都未見過就想著那回事,唉:我真替我的三個好妹子擔心。”
  韓柏給勾起好奇心,催促道:“第五個美女是誰?”
  范良极道:“這個更不得了,琴棋書畫無不精通。芳名怜秀秀,是當今最有名的才女,賣藝不賣身,你說多么誘人,据說她在戲台上唱曲時。連一歲孩童,百歲老叟都要動心。”
  韓柏油然神往道:“那我定要一開眼界了。”
  范良极續道:“第六和第七位你听听倒可以,想則不用想了。”
  韓怕奇追:“她們是誰““
  范良极又把煙管含到嘴角干吸兩口。
  韓柏終忍不住道:“這樣干吸有什么樂儿呢?”
  范良极歎了一口气道:“這兩天大刺激了,累我彈盡糧絕,餘下的仙車不夠十日,不干吸怎行。”
  韓柏同情地點頭,卻是愛莫能助。
  范良极道:“這兩位美女一是朱元璋的陳貴妃,另一則是西宁派掌門人“九指飄杏”庄節的么女“香劍”庄青霜。朱元璋的愛妃不用說了,庄節最重門戶之見,你說他有否讓你這江湖浪子,不知那里鑽出來的淫棍去碰他的愛女?”
  韓柏婉惜地道:“唉:又少了兩個机會,快說還有三人是誰?”
  范良极道:“排第八位的是八派的另一個子高手,可惜是個尼姑,你應沒有机會吧?”
  韓柏愕然道:“這些人是怎么選的,尼姑可以入圍嗎?”
  范良极道:“這尼姑是云清的小師.你未曾見過才會說出這類蠢話,若你見過她的話,包你要選她入圍,這么美的尼姑實是天下罕有。”
  韓柏不感興趣地道:“餘下的兩人是誰?不是尼姑或皇妃就好了。”
  范良极道:“第九位叫宁碧翠,乃八派外另一大派丹清派的掌門人,此女十八歲便以劍術稱冠全派,二十二歲當上了掌門之位,今年二十五歲,傳聞她立誓永不嫁人,要把一生用在發揚丹清派上,与八派一較短長。你若可弄她上手,要我叩頭斟茶也可以。”
  韓柏意興索然道:“怎么會是這等貨色,第十個不會又是這樣吧!”范良极笑道:“剛剛相反,排名最末的這位是江湖上著名的蕩女,和她有一手的人絕不會少。”
  韓相精神大振。因欲想多套取資料,故作惊奇道:“這樣的女人竟可入選嗎?”
  范良极哂道:“又不是選最有貞節道德十大女人,她為何不能入選?其實她的姿色絕不遜于其它美女,只是由于聲名欠佳,才給人故意排在榜末,不選她又實在不像話。”
  韓柏搔頭道:“我受不住了,快說這美女是誰?你親眼見過她沒有?”
  范良极挨在椅背上,通:“你答應一件事后.我才告訴你。”
  韓柏歎了-口气道:“專使扮了,朝霞娶到了手,你還要我干段么呢?”
  范良极道:“我要你在今晚宴會前,學懂馬小子默寫下來的無想十八式。”
  韓柏一震道:“什么?”
  范良极道:“我們中總要找個人出來冒充那擒下八鬼的神秘高手,才可以除去敵人的疑心,我老了,記憶力怎及你們后生的,只有靠你去充當少林的高手了。”
  韓柏咬牙切齒道:“你在這時間才來認老,不是明坑我嗎?”
  范良极道:“時間無多了,最后一位是“花花艷后”盈散花.此女行蹤飄忽無定,來歷神秘。”接著眨眨眼道:“我不但見過她,還偷了她一點東西,更知道她一些很重要的秘密。”
  接著跳了起來,往房門走去道:“我會通知我的義妹們莫來煩你,好好給我關在房內用功吧:今晚全靠你了。”
  韓柏眼睜睜看著他离去,除了苦笑外,還能干什么呢?這大盜究竟偷了盈散花什么東西?她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風行烈和谷姿仙,谷倩蓮,白素香、譚冬四人,站在雙修府堂外,目定口呆望著峽口外沖天而起的濃煙"谷姿仙道:“震北先上發動了他的龍火陣,真教人欽佩。”
  風行烈皺眉道:“我應該去助他一臂之力的。”
  比姿仙道:“若你可能上他的忙,他定會著你去,所以不用為此而不安。”
  風行烈借机問出心中一個問題道:“為何震北先生會隱居在這里呢?.”谷姿仙奇道:“倩蓮有告新你嗎?是尊師厲若海先生特別邀請他來此的.否則怎請得他動。”接著露出笑靨道:“幸好他來此后愛上了這她方,還收了她們姊這兩個好女儿,他們相處得很好呢。”
  風行烈這時正側項看著她,見她笑起來時露出兩個迷人的小酒禍,不禁下住怦然心動,暗忖她的心情似乎好多了,竟有這么動人的美姿,一點不遜色于靳冰云。
  比姿仙驀地發覺對方盯著自己,俏臉微紅,別轉臉去。
  風行烈大感尷尬,望向身旁的谷倩蓮道:“守壺叔和岳叔兩人到了那里去了?”
  潭冬心不在焉答道:“他們到路上接應震北先生去了。”頓了頓道:一讓我去看看。”說罷匆匆去了。
  風行烈見三女毫無動身之意,惟有壓下這沖動.向谷倩蓮道:“你是否不舒服,為何不說話了?”
  平日總是只有這小精靈吱吱喳喳,現在一反當態,自是教他大感奇怪。
  小倩蓮挨到他旁,在他耳邊輕輕道:“我們想你和小姐多說話儿,多多溝通,增進感情。”
  她聲音雖低,谷姿仙仍廳得一清二楚,半嗔半怒責道:“倩蓮!”風行烈為之气結.知道谷倩蓮若要達到某一目的,通常都是不擇手段,目下就是制造形勢,便架他兩人上轎,令人啼笑皆非,淡然道:“公主芳心早有所屬,倩蓮你再不知好歹,胡言亂語.我會對你不客气的。”
  比倩蓮嘻嘻一笑道:“行烈息怒,小姐和浪翻云只屬純洁的神交,現在如是.將來也如是,小姐:小蓮說得對嗎?”
  比姿仙玉臉一寒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若你再這樣沒上沒下,胡言亂語,風公子帶走你后,就永遠不准回來。”
  比倩蓮嚇得噤若寒蟬,一臉委屈。
  風行烈看得心頭發痛,胸臆涌起傲气,冷冷道:“公主干脆利落.明表立場.風某實在不敢高攀,亦高攀不起。由這刻開始,倩蓮素香你兩人再不得提起此事,否則我拂袖即走。”
  比姿仙嬌軀微顫,知道自己語气确是用重了,一陣難堪。谷倩蓮說得一點不錯,浪翻云早趨然于男女物欲之外,是修行中的有道之士,和自己只能止于神交,假若將來風行烈真的殺了年怜丹,自己不嫁他還嫁誰?.她自幼修練雙修大法的基礎寶,其中一項就是“觀男術”,那是一种基于男女相吸的玄炒直覺感應,所以當日和浪翻云一見鍾情,就是此理。
  昨日她遇上風行烈時,芳心仍被浪翻云盤据,故對風行烈不以高貴,到今天見面時,才忽然發覺風行烈對她有不遜于浪翻云的吸引力,況且形勢逆轉.成抗巳走,大禍迫在眉。雙修大法變成不切實際的一回事.自己實有權選擇喜歡的人,亨受到夢寐以求的魚水之歡。
  刻下卻為著臉子,便迫這驕傲的男子說出這番沒有回頭的強硬話來,真是何苦來由。
  心中輕歎:可能我注定是個苦命的女人。
  四人間一時气氛冷僵之极。
  在谷姿仙身一旁的白素香眼中淚花打滾,向風行烈然道:“行:小姐并不是那個意思,你……”
  風行烈心頭火起,往她看去,正要喝止,眼光過處,驀地發覺谷姿仙眉黛含愁,秀目內藏著兩泓深無盡极的變色怨意.心中狂震,知道這美女對自己并非無情,到了咽喉的重話。竟說不出來。
  与烈震北几番有關道心种魔大法的對話后,他清楚知道無論是龐班.浪翻云又或厲若海。追求的都不是這世上的任何東西,包括世人歌頌的愛情在內,所以就算他對谷姿仙展開攻勢。亦絕無橫刀奪愛的問題。
  為何自己明知此理.仍以浪翻云為題,蓄意去傷害眼前這姿色內涵,均能与靳冰云相捋的美女呢?這大巽自己一向的君子風度。
  難道不知不覺間,早愛上了她?故愛深恨亦深?
  比姿仙見他呆看著自己,不由偷偷往他望去。
  兩人眼光一触,都嚇了一跳,各自別過臉去,心儿都卜卜狂跳起來,泛起一种意外之极的甜蜜感覺,好象忽然得到了從天降下的某一珍貴的禮物。
  比倩蓮喜叫道:“先生回來了:噢:還有那一男一女是誰。”
  比姿仙忙收住心神:住下望去,惊喜道:“浪翻云來了!”
  門開:柔柔閃了進來。
  韓柏正捧著那十多頁手抄的無想十式看得愁眉苦臉,見到柔柔進來,大喜,一把將她摟到怀里坐好,惊奇道:“你怎過得死老鬼那關的?”
  柔柔怜惜地吻上他的臉側道:“你要多謝詩姊了,她說你若沒有我們陪在一旁,甚么事都提不起勁儿來的。”
  韓柏呵呵大笑道:“真是深悉老夫的性子,她們為何不來。”
  柔柔道:“她們到膳房弄美點侍候你呢:快用心看,這是我們答應了范大哥的,有沒有字看不懂?”
  韓柏將抄本擲在几上,哂道:“這樣的功夫,我一學就會,有什么了不起的。”
  柔柔道:“范大哥也這么說,因為你有赤尊信的魔,所以天下武功到了你手上,都是一學就會,最怕是你臨急應敵時,忘記了使出少林心法,那就糟了。”
  韓柏歎道:“我看老范是自費心机了,這無想十式全是內功心法.什么招式都沒有,怎樣去騙人?”
  柔柔道:“你太小覷范大哥了.其實他老謀深算之极,早想到這點,只要你是憑少林內家正宗心法和敵人交手,兼之你根本全無招法,動手時只憑意之所指,反會使敵人誤以為你是故意隱瞞出身少林的身分,以致深信不疑呢?”
  韓柏一愕道:“你的老頭大哥果然有點道行。來:橫堅我已大功告成,你昨晚又可能占得太少,我們先快樂快樂。”
  柔柔俏臉飛紅,求饒道:“不:你的詩姊和霞姊快來了,給她們看見怎么辦呢?”
  韓柏大奇道:“看見有什么問題?昨晚我才和詩姊及你在同一張床上胡天相帝,你比平時更熱烈呢,何現在反害羞起來?”
  柔柔抵擋不住,幸好這時門打了開來.左詩和朝霞掉著茶點進來,后面還跟著范良极和陳令方兩人。
  柔柔嚇得跳了下來,裝作上前幫手捧東西.掩飾曾和韓柏親熱過。
  左詩和朝霞同是興高烈。范良极則笑至一對眼睜不開來,陳令方卻像變了另一個人,黃光滿臉,就像以前臉上積有污垢.現在才洗干淨了似的。
  鎊人不拘俗禮,隨便在這船上最大最豪華的貴賓室坐下,由三女把茶點分配在三個男人旁的几上。
  當朝霞把茶點放在陳令方的几上時,低叫道:“老爺請用點心。”
  陳令方臉色一變道:“韓夫人以后叫我陳老、陳令方,陳先生、陳公,惜花老、總之叫什么也可以,絕不可再叫老……不……剛才那一個稱呼。”
  朝霞欣喜地道:“我跟柏郎喚你作陳公吧!”韓柏目不轉睛看著陳令方道:“陳公為何今天的樣子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
  陳令方眉開眼笑道:“嘻:這事我正想請教范師傅呢。”
  范良极正歡喜地從未來義妹女酒仙手中接過一盅熱茶.聞言嚇了一跳,正容道:“陳兄難道忘了我為你机牲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陽壽,一年內都不可再給人看相嗎?”
  陳令方愕然道:“不是一百天嗎?”
  范良极道:“普通看相就是一百天,但是若給人化了惡煞,則至少一年內不可看相。”
  左詩第一個忍不住笑。借故出房去了,接著是朝霞和柔柔,跟在左詩尾后逃命般走個一干二淨。
  陳令方失望地道:“如此由我試道其詳,請范兄記著我說錯了的:一年后給我糾正。”頓了頓又興奮起來道:“昨夜我照了十多次鏡子,發覺气色不斷轉好,自丟官后我一直鳥气蓋臉。由昨夜送了韓兄入房后.鳥气退卻,老夫還怕燈光下看不真切,到今早一看,天呀:我的噩運終過去了。”
  范韓兩人臉臉相覷,心想難道真有此等异事。
  陳令方仃細端詳了韓柏一會,欣悅地道:“韓兄真是百邪不侵,气色明潤,更胜從前,老夫安心了。”
  韓柏首次細看陳令方的臉,道:“不過陳公鼻頭和兩顴均微帶赤色,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陳令方道:“難怪范兄肯收你為傳人,韓兄确是天分惊人.這赤色應在眼前之爭,看來今晚會有些少許惊險,幸好老夫印堂色澤明潤,到時自有你們兩位貴人替我化解,”
  范韓兩人見他如此高与,再無任何騙他的良心負擔,齊齊舉茶祝賀,滿座歡欣。
  邊吃著左詩和朝霞弄出來精致可口的美點,范良极向韓柏問道:“那無想十式你上了手沒有?”
  韓柏傲然道:“無想十式剛和我体內行走的气脈方向相反,非常易記,例如運轉河車時,我的气是由壬脈順上泥丸下督脈,無想十式則反由气海逆上脊椎督脈,再出督脈過尾枕回壬脈,所以我一學便會.噢!”范良极和陳令方見他忽地陷進苦思里,都不敢打扰:靜看著他。
  自得到赤尊信的魔种后,韓柏体內的真气只依著以前赤尊信体內的路徑行走,自然而然地應用出來;但對体內究有何經何脈,實在一無所知,自學了無想十式后,最大的收益似乎只是多知道了經脈穴道的名稱位置。
  現在他卻忽然靈机一触,當日和里赤媚動手時,對方每次真气入侵,都是逆气攻入,故能造成特別傷害.現在他學懂了無想十八這少林玄門正宗的最高深的內功心法,豈非真气可順可逆,隨時轉變?
  假使給對方真气侵入,逆气攻進內腑時,自已逆轉体內真气。對方入侵的真气。不是變了順气而行,和体內真气合,減少侵害。
  不過當然不能任由對方順气攻入髒腑,自己屆時或可轉順為逆,如此順順逆逆,何愁不能化解對方的真气?
  想到這襄.拍几喝道:“我想通了。”
  范良极皺眉道:“又說一學就會,原來到現在才想得通。”
  韓柏興奮道:“我想通的不是無想十八法,是如何挨打的工夫。”
  范良极啐道:“這樣沒志气的人真是少見,不想去打人,卻想若如何挨打。這么喜歡的話,讓我揍你一頓來看看!”陳令方此時充滿對韓柏的感激,替他辯解道:一韓小兄奇人奇事,若他挨得打.和別人各揍一拳,他豈非大占便宜,此真絕世奇功呀!”
  范良极不想長韓柏志气,變話題道:“來:讓我們商量一下今晚如何應付敵人的手段。”
  陳令方精神一振道:“范兄的布置妙至毫巔,我真想不到胡節還有什么法寶。”
  韓柏道:“范小子你有什么布置?”
  范良极怒道:“你叫我作什么?”
  韓柏嬉皮笑臉解道:“小子代表年青,所以只有年青小子,沒有年老小子,明白了嗎?范小子!”范良极拿他沒法,道:“我著范豹等人在艙內設了几個可藏人的平台,可將那八鬼藏于其中一個的台下,到時我們坐了上去,誰有本事來偷人。”
  韓柏道:“不怕悶死他們嗎?”
  陳令方代為解釋道:“台后貼牆處開有气孔,台庇上下叩方都餉了鐵甲,敵人想破台而入都要費一大番工夫。”
  韓柏皺眉道:“我看敵人今次來是志在陳公,不是那八個小表。”
  他這說話最合情理,沒有了陳令方,誰還敢為這件事出頭?何況最初的目標正是要殺陳令方。
  范良极笑道:“所以我才要你扮不是少林高手的少林高手,小子你听懂了沒有?”
  韓柏啞口無言,站了起來道:“我在此困了整個早上,都應該出去活動活動.何況我還未看灰儿呢。”
  范良极抓起手抄本喝道:“你忘記這功課了。”
  韓柏笑道:“你可當煙絲把它吸下肚去,因為所有末都在我腦中了。”
  范良极笑罵聲中,韓柏以最高速度出門去了,不用說,又借借看灰儿之名,去占三女便宜了。
第四章 當眾迫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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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翻云和烈震北并肩登階而上,言笑甚歡。
  烈震北的臉色反常地紅潤,而不是平時病態般的蒼白。看得人心悸神顫,擔憂至极。
  秦夢瑤悠然走在兩人身后,蠻有興趣地听著兩人的對答,不時露出會心的微笑,教人忍不住生出好感。
  陳守壺、趙岳和譚冬跟在最后,不斷警覺地往山下回望下去,觀察有沒有敵人的蹤影。
  比姿仙一瞬不瞬看有著浪翻云,臉上現出動人心魄的喜意,和風行烈迎了上去。
  浪翻云目光落到谷姿仙的俏臉上,親切一笑道:“公主愈來愈美了。”
  比姿仙欣悅地垂下了頭,顯示出女儿家的嬌羞。
  浪翻云伸手扶起要向他拜倒的風行烈,拿著他的手仰大長笑道:“厲兄。。有徒如此,當能含笑九泉之下。”
  風行烈心中涌起對長者的孺慕,激動地道:“浪大俠當日于行烈落難時的援手之情,行烈沒齒難忘。”
  浪翻云放開了他的手,親切地道:“見到你像見到韓柏,都不由我不打心底里歡喜你們。”眼光落到兩旁好奇地打量他,又不時偷看秦夢瑤的谷倩蓮和白素香處,先向谷倩蓮道:“這位美麗姑娘定是連范良极和韓柏也要既頭痛又疼愛的小妹妹了,行烈你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眾人想不到浪翻云對他們的事如此清楚,大為訝异。
  比倩蓮在浪翻云的目光下,羞人答答地道:“大俠不要信他們兩人說的所有關于小蓮的坏話,我是很乖很乖的。”
  浪翻云哈哈一笑,向白素香道:“這位姑娘!我們是否曾有一臉之緣呢?”
  白素香嚇了一跳,想不到當日扮了丑女都瞞不過他的法眼,含羞報上了名字。
  烈震北興致极高,向各人道:“來!讓我為各位引見慈航靜齋三百年來首次踏足塵世的仙子秦夢瑤小姐。”
  比姿仙風行烈等齊齊一震,往走上前來的秦夢瑤行見臉禮。
  風行烈看到秦夢瑤,生出一种奇怪之极的感覺,頓時想起了靳冰云。
  她們都有著某一种使人傾倒心儀的絕世气質,卻又是迥然有异,非常難以形容。
  比姿仙想著的卻是為何她會和浪翻云聯袂而來,兩人究竟是什么關系?
  秦夢瑤客气地和他們招呼著,可是總令人感到她所具有那超然于人世的特質,形成了一种難以親近的距离感。
  亦是這种距离和遠隔,使人覺得若能得她青睞,將是分外動人和珍貴的一回事。
  烈震北伸手搭著浪翻云的肩頭大笑道:“想不到烈某在這生人最后的一天里,能和浪兄把臂同行,實乃生平快事,不若我們先進府內,邊喝酒邊等待貴客的來臨。”
  浪翻云絲毫不以為意地向谷姿仙笑道:“我想著的卻是公主親手烹調的野茶,公主莫要讓浪翻云失望了。”
  比姿仙由統率全府的英明領袖,一變而為天真可人的小女儿家,雀躍道:“那天烹茶的工具全保留在我房內,我立即拿出來招呼你,可不要笑我功夫退步了。”
  比倩蓮和白素香齊叫道:“讓我們去拿!”你推我撞,搶著奔進府堂內,大敵當前的愁,一掃而空。
  眾人不禁莞爾。
  烈震北道:“姿仙行烈你們先陪浪兄和夢瑤小姐進去,我吃完藥便來。”逕自去了。
  譚冬三人道:“我們留在這里,好監視敵人的動靜。”
  比姿仙道:“切勿和敵人動手。”然后向浪翻云道:“大俠請!”
  浪翻云深深看了她一眼,想起了紀惜惜,一陣感触道:“公主請!”和她并肩往府堂走去。
  風行烈向秦夢瑤微微一笑道:“夢瑤小姐請。”
  秦夢瑤報以笑容,跟在他旁,追在浪谷兩人背后,齊往府堂正門緩步走去。
  前面的谷姿仙低聲道:“我知道你會來的,但又擔心你不來,現在你來了,真的很好!”
  浪翻云道:“知道公主有事,無論怎樣我也會來的。”
  比姿仙偷看了他一眼后,輕輕道:“我還以為長江一別后,以后無緣再見,不過是否不再見面,反而更美呢?我可以把最好的形像,永遠留存在你心中。”
  浪翻云微笑往她望去道:“你在我心中永遠是那么風姿綽約、楚楚動人,什么都改變不了這印象,公主請放心。”
  比姿仙嬌軀一震道:“有了這几句話,姿仙縱使立即死去,亦心滿意足了。”身子靠了過去,讓肩頭碰上浪翻云的肩頭。
  后面的風行烈把谷姿仙對浪翻云的情款深深、親昵舉動盡收眼底,出奇地心中半絲嫉念也沒有,深切地体會到兩人間那超越了普通男女情欲的忘惰愛戀,有的只是欣賞情怀。
  身旁的秦夢瑤溫婉地道:“風兄消除了体內种魔大法的餘害,因禍得福。夢瑤真替風兄高興。”
  風行烈往她望去,猶豫片晌,問道:“請問令師姐芳蹤何處?”
  秦夢瑤平靜答道:“云師姊應已回到靜齋去,風兄有什么打算?”
  風行烈苦笑道:“我不知道!”
  秦夢瑤感到他心中濃烈的哀傷和無奈,怜意大生。在她所遇到的年青男子里,除了韓柏、方夜羽和戚長征外,風行烈是第四個令她看了第一眼就生出特別好感的人,輕輕一歎后,回复她那平靜無波的心境。接著心湖里不由自主地泛起韓柏那惱人的臉容,熱烈的眼神。
  風行烈沉浸在對靳冰云的思念里,默然無語,跨過門檻后,忽然問道:“夢瑤小姐是否認識風某的好友韓柏?”
  恬靜清冷的秦夢瑤,聞言嬌軀一顫,問道:“風兄為何忽然提起韓柏?”
  風行烈愕然道:“我也不知道!”
  秦夢瑤知道這天資卓絕的年青高手感應到自己心中對韓柏的思念,幽幽一歎道:“認識的!”不知是何緣故,自受傷之后,反更不能遏制地不時念著韓柏,想起被這無賴調情時自己反常的放縱和忘憂。
  浪翻云剛遇她時,曾出奇地迫她表白對韓柏的態度。浪翻云并非普通的人,其中自有深意。
  難道自己真的對這可愛的小無賴情難自禁,真是冤孽!
  風行烈見提起韓柏后,秦夢瑤的冷漠立時煙消瓦解,代之而起是一种難言的幽怨和感怀,心中一震想道:原來她真的愛上了韓柏,這家伙真個得天獨厚。
  秦夢瑤嗔怪地瞪他一眼道:“風兄莫要胡思亂想!”
  傍她這么一看一說,風行烈反感到有种打破了這仙女般的美女那与人世隔絕的禁忌的快意,忍不住炳哈大笑起來。
  秦夢瑤出奇地俏臉紅了一紅,剛好此時浪翻云聞笑回過頭來,看到秦夢瑤這罕有的神態,一笑道:“我歡喜夢瑤現在的樣子。”
  秦夢瑤回复她的恬靜無波,淡然自若道:“韓柏何時把大哥你收買了?”
  這時四人來到府堂里一角的大台旁,浪翻云為谷姿仙拉開椅子,讓她坐下,笑道:“有情而無情、無情而有情,在劫難逃,終有一天夢瑤能明白我這局外人的說話。夢瑤請坐,行烈為你拉開椅子了。”
  秦夢瑤俏臉再紅,原來她竟忘了坐下。心中惊叫道:為何我受了傷后,竟不時為那無賴臉紅?秦夢瑤啊!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像她這种高手,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心不在焉的。但剛才听到浪翻云“在劫難逃”一語,竟有片刻失神,怎不教她駭然大惊。
  可惡的浪翻云又故意指出這點,令她更是無以自處,芳心亂成一片。
  唉!自己二十年來的清修,難道就如此毀了嗎?
  幸好這時谷倩睦和白素香興高采烈捧著茶具從內堂跑出來,解了她尷尬的處境。
  比姿仙站了起來,迎了過去,在二女協助下,開始在一旁的茶几上開鐺煮水。
  烈震北然而至,臉色回复清白,坐到秦夢瑤對面,沉聲道:“夢瑤今天絕不宜動手。”
  風行烈凜然望向秦夢瑤,暗忖天下間除龐斑浪翻云外,誰可傷她?
  秦夢瑤淡淡一笑道:“先生好意,夢瑤心領了,生死何足道哉,夢瑤与紅日法王之戰勢在必行,這是夢瑤對師門的唯一責任,絕不愿逃避。”
  烈震北仰大長笑,道:“好!只有靜庵方可調較出秦夢瑤來,誰也不行!”
  風行烈心頭一陣激動。
  先是浪翻云對烈震北僅有一天壽命,表現得毫不在意;現在則是烈震北對秦夢瑤的視死如歸以長笑處之,都表現出他們視生死如無物的心胸气魄。
  比倩蓮托著茶盤,上而的四只小杯子均斟滿了滾熱的茶,香气騰升,跟在谷姿仙后,來到台旁。
  比姿仙伸出纖美雪白的雙手,輕輕拿起一杯,遞給秦夢瑤道:“夢瑤小姐高義隆情,遠道來援,姿仙謹代表雙修府上下各人,敬小姐一杯。”
  秦夢瑤含笑接過,一飲而盡,才放下小杯子。
  兩女各具惊人美態、絕世嬌姿,看得浪翻云和烈震北古井不波的心都不由油然惊歎。
  風行烈則不用說,眼都呆了。
  比姿仙提起第二杯茶,屈膝微一躬身。盈盈遞向烈震北道:“對先生姿仙不敢言謝,先生永遠是姿仙最敬愛的長者,姿仙和倩蓮素香都是先生的乖女儿。”
  烈震北一笑接過,啜個干,肅容道:“有這么三個乖寶貝,烈某還有何憾事?”轉向浪翻云道:“浪兄當明白我今天的興奮心情,這是烈某期待了畢生的大日子。”
  白素香嘩一聲哭了出來,伏在谷倩蓮背上,不住抽搐,累得谷倩蓮陪著她眼紅紅的,淚花滾動。
  烈震北搖頭道:“傻孩子!”
  比姿仙把小嘴湊到白素香耳旁,安慰了兩句后,拿起笫三杯茶,送到浪翻云眼下,嬌痴地道:“由今天開始,姿仙要學夢瑤小姐那樣,喚你作大哥,喝了這杯茶后,大哥以后都要怜我疼我,不得反悔!”
  浪翻云仰天長笑,充滿歡娛之情,拿過杯子,送至鼻端,深深索了一下,道:“真香!
  ”一飲而盡,微笑道:“雙修大法,果是不同凡晌,看看是誰家男子有福,可配得上我這迥异流俗、蘭心慧質的好妹子,必然亨盡人間仙福。”說到最后那句,眼光掃向風行烈,大有深意微微一笑。
  換了其它人,都會對浪翻云這几句話,摸不著頭腦。但在埸各人,均明白到浪翻云所指的是谷姿仙因為自幼修習雙修大法的基本功,是絕不如一般女性看异性的浮面膚淺,而是深入地感触到對方真正的內涵,故能看破浪翻云已達到超越了人世肉欲的道境,就若當年躍空仙去前的傳鷹。
  贊她迥异流俗,自是因她清楚表示出會將對浪翻云之情,轉化作純洁無瑕的兄妹之愛,如此蘭心慧質的嬌嬈,怎能不教他歎服。
  浪翻云想起左詩,希望她現在已得到了真正的幸福。
  風行烈听到“享盡人間仙福”一語,一顆心卜卜跳了起來,想到谷姿仙精擅雙修大法,若能和她作魚水之歡,那种動人處确是不作他想。
  這時谷姿仙把最后一杯茶送至他面前,垂頭道:“過去姿仙多多得罪,還望風公子大人大量,既往不究,這杯茶算是我向公子賠罪了。”
  比倩蓮化哀為笑道:“烈郎喝了這杯茶后,以后再不准向小姐說硬話儿,要像浪大俠般怜她疼她了。”
  風谷兩人都給她說得大感尷尬。
  烈震北歡喜地道:“還不赶快把茶喝掉。”
  風行烈從谷姿仙手上接過熱茶,當指尖相触時,兩人同時輕顫,目光交纏了電光石火的剎那,才同時撤回目光。
  風行烈舉杯朗聲道:“公主請原諒在下愚魯之罪。這一杯風某只喝一半,另一半當是在下向你回敬。”
  他整個人忽然發出亮光,一時虎目神光電射,罩著谷姿仙,半點畏怯也沒有。
  眾人呆了一呆,想不到一向儒雅溫文的風行烈有如此惊人之舉。
  雖說是江湖儿女,不為禮教餘風所拘束,但仍是深受男女之防影響的。
  合喝一杯酒,只限于共諧秦晉的男女,稱為合巹酒。
  當日浪翻云以共享一杯打開了左詩緊閉的心扉;今天的風行烈卻以半杯茶公開迫谷姿仙向他明示以身相許之意。
  最明白其中究竟的是烈震北,知他因体內三气匯聚,徹底提升了他的气質,使他連平常的舉動,也深合燎原百擊那懾人的气勢,教人無從抗拒。
  風行烈輕啜一口,喝掉半杯茶,穩定的手把剩下半杯茶的杯子遞至羞得臉紅過耳的谷姿仙低垂螓首下的眼前去。
  比倩蓮放下托盤,和仍滿臉淚漬的白素香來到谷姿仙左右。欣喜地把她挾持著,教她欲逃無從。
  浪翻云拍台叫絕道:“快刀斬亂麻,得勢不饒人,小子真有你的。”
  秦夢瑤嘴角含笑,看著這對似有情似無情的男女,涌起溫馨的感覺,暗忖膽大妄為的韓柏若如此對自己迫婚,真不知應如何招架才好。
  比姿仙偷偷看著眼下那小半杯茶,心中既怨又喜。
  怨的是此人大男人得可以,竟在眾人面前以泰山壓頂之勢,硬架人家上轎,迫她投降;喜的卻是風行烈這种不可一世的英雄霸气,和浪翻云的放蕩瀟酒一樣,均是自己夢寐以求的真正男子漢典型,教她身軟心顫,欲拒無從。
  風行烈則是痛快之极,直至此刻,才感到自己真正在享受生命,就像使出了厲若海所教的橫槍勢,心中充滿了殺于千軍万馬間那一往無前的豪雄气勢。就算給對方斷然拒絕,亦屬快事。
  比姿仙終忍不住抬頭望向風行烈,一看下暗叫一聲“罷了”,伸出手來,抓緊風行烈的大手,就在他手上低頭把茶啜干了,然后若無其事地到浪翻云旁的椅子坐下,風情万种橫了風行烈一眼道:“風公子滿意了嗎?”
  浪翻云和烈震北齊齊鼓掌喝采,就若市井里好事起哄之徒,不世高手的風范蕩然無存。
  秦夢瑤向浪翻云笑道:“這時若有清溪流泉就好了,是嗎?浪大俠。”
  浪翻云啞然失笑,接著神色一動,悠悠往外喝去道:“貴客已臨,為何還不上來一會。”
  里赤媚的聲音由山腳下的遠方傳上來道:“浪兄休要如此客气,折煞我等了。”
  接著是喧天而起的奏樂聲。
第五章 舂色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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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陽當空。
  戚長征和水柔晶連夜赶路,抵達洞庭南面湘水旁的長沙府。
  尚未進城,已感到异樣的气氛。
  原來城門增設了關卡人手,嚴密地搜查和盤問入城的商旅。
  戚長征大搖大擺地往城門走去,嚇得水柔晶畏縮地依傍著他,低聲勸道:“這些兵丁分明是針對你們怒蛟幫而來,你這樣進去,是否要找人打架?”
  戚長征道:“放心吧!老戚在江湖上混了這么多年,一個關卡也過不了,還有臉見人?”
  水柔晶道:“我們大可在別處攀牆而入,為何要舍易取難?”
  戚長征道:“越牆而入才危險,敵人只要在城內的几處制高點布下人手,在這樣的大白天我們保證無所遁形,對官府來說,由于人手充足,這是輕而易舉的事,還是由城門進入妥當。”
  水柔晶芳心卜卜狂跳,無奈下硬著頭皮,追在他尾后往城門走去。
  這時城門有十多人和几輛運貨的騾車,正排成松散的隊伍,輪候檢查。
  戚長征走路的動作忽地夸大起來,一副有恃無恐,昂揚闊气的樣子,還不遵守規矩,帶著水柔晶繞到隊伍的最前頭,看樣子是要打尖做第一個進關。
  城衛看到他這副“气派”,愕了一愕,齊喝道:“立即給我滾回去排隊!”
  戚長征兩眼一翻,舉手打了兩下手勢。
  其中一個城衛微愣道:“老兄原來是長沙幫的人,不知是那個堂口的兄弟,什么字輩的?你身旁這漂亮娘儿是那個窯子的姑娘,待我們好去捧她的場。”
  戚長征向水柔晶大笑道:“由你自己答他們吧。”
  水柔晶心中暗恨戚長征玩世不恭的態度,偏又莫奈他何,垂頭道:“他是小熬人的丈夫。”
  眾衛均露出艷羡之色。
  戚長征上去用江湖切口交談了几句,眾衛均不由肅然起敬。
  戚長征拖著水泵晶,輕輕松松進入了城內。
  水柔晶心中佩服,問道:“你真有辦法,但我仍不明白你怎能騙過他們。”
  戚長征道:“不是我有辦法,而是老翟有辦法,他特別為我找了几個身分,都是些連官府也不輕易招惹的人物,身材相貌又都与我有几分相像,兼之我們怒蛟幫一向嚴禁幫中徒眾冒充別些幫會的,所以現在臨急拿來一用,立即見效。”
  水柔晶笑道:“你剛才扮得真像,成副江湖惡少的模樣,真怕你把我賣進窯子里去。”
  街上的人熙來攘往,好不熱鬧,兩人沿街緩行,另有一番悠閒味儿。
  戚長征笑道:“若我其把你賣進窯子里,你會否和我拚命?”
  水柔晶嫣然一笑道:“絕不會!你舍得便任你賣吧!讓你的良心整治你。”
  戚長征心中一甜道:“我當然舍不得。來!”拉著她溜進一條橫巷去。
  在橫街左穿右插,來到一處僻靜的荒地,一把將水柔晶壓在一棵樹后,貪婪地品水柔晶的香唇。
  水柔晶給他吻到嬌喘連連,由怨怪他不懂選擇時間地點,至乎熱烈地回應著。
  戚長征离開她灼熱的紅唇,身体仍擠得她緊緊的,贊歎道:“你是老戚曾干過的女人中最美最動人的了。”
  水柔晶摟著他的脖子道:“你想現在要我嗎?”戚長征瞪大眼睛道:“在這里?”
  水柔晶道:“你吻我都可以了,有其么事是不可以的。”
  戚長征歎道:“難得你愿意,這真是想想也感到刺激的事,可是敵人隨時會來的。”
  水柔晶嚇了一跳,欲念全消,駭然道:“什么?”
  戚長征道:“這城內有個我們的暗舵,他們在城口留下的暗記,顯示他們遇到了麻煩,因為由昨午開始,他們停止划上代表時間的橫線。”
  水柔晶明白這是江湖上慣用的手法,可藉特別的筆划,顯示符號有效的時間,遂道:“他們可能是昨天撤离此處了。”
  戚長征搖頭道:“我們進城后,竟沒有幫會中人來盤查或跟蹤我們,太不合理,定是對方故意不惹起我們注意,待我們自投羅网摸到暗舵處時才圍殺我們。”
  水柔晶此時完全地信賴著戚長征的忖度和智計,問道:“我們躲到這里來,不是明告訴著別人你看破了他們的詭計嗎?不走更待何時?”
  戚長征堅決搖頭道:“我們不走!”
  水柔晶吃了一惊,瞪大美目道:“不走?”
  戚長征輕輕吻了她一下,微笑道:“我們等他們來。”
  水柔晶把臉貼上他的臉,溫柔地磨擦著道:“征郎!你每一著都教我大出意外,但今次我真的不能明白,你連敵方有什么高手都不知道,又有官府牽涉其中,難道你有把握胜過后援力量源源不絕的強大敵人嗎?”
  戚長征露出他陽光般充滿生气和光采的笑容,輕啜著她的耳珠道:“這是置諸于死地而后生的險中求胜法,若我不能在短時間內刀法大進,會在未到洞庭前給鷹飛殺死,你也會受他淫辱,故而我要盡量爭取時間,領悟封寒教我的左手刀,冉融入我自身的刀法里,所以不得不引敵人出來試刀,只有血戰中領悟出來的刀法,才是真實的。”
  水柔晶嬌体一震,俏臉后仰,望向這能使她完全忘掉鷹飛的男子,心中生出無窮敬意和愛慕。
  戚長征柔聲道:“縱然我尚未能比得上他,可是他絕不夠我狠,絕不及我的不怕死。柔晶!我有絕對的信心保護你,讓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這是丈夫對愛妻的保證。”
  西南方衣袂破風聲響起。
  水柔晶像沒有听見那樣,俏目射出今人心顫的情火,哀求地道:“征郎!痛吻你的小妻子吧!她不論生死,都是永遠屬于你一個人的私產。”
         ※        ※         ※
  韓柏剛步出走廊,左詩恰好由隔壁柔柔的房中走出來,見到韓柏,招手叫他過去。
  韓柏大喜,走到她身前,溫柔地拉著她柔軟纖巧的玉手道:“詩姊找我嗎?”左詩霞生雙頰,玉手卻愿意地任韓柏握著,悄語道:“她們兩個少見你片刻都受不了,掇我出來找你過去陪她們。”
  韓柏怜愛地揉捏著她的纖手,微笑道:“詩姊是否也想我過來陪你呢?”
  左詩橫他一眼道:“早知柏弟你會以這問題來調戲我這管教無方的姊姊,答案就是假若詩姊不想你陪她,用刀架著詩姊的頸,詩姊都不肯過來找你,讓你可以得意洋洋。”
  韓柏差點給心中的甜意淹死,熱切地道:“為何時姊忽然會變成現在這寵我樣子?”
  左詩眼中射出万縷柔情,輕輕道:“人家昨晚那樣讓你這坏弟弟得償所愿,還不夠寵你嗎?”
  韓柏感動地道:“詩姊為何對我那樣好?”
  左詩垂頭無限嬌羞道:“詩姊怎能不對你好呢?柏弟使詩姊首次到戀愛的滋味嘛!”
  韓柏大喜道:“快叫聲夫君來听听!”
  左詩不依地橫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然后才以蚊蚋般的弱音輕喚道:“夫君!”
  韓柏那還按捺得住,放開她的左手,拉著她的右手便往她的艙房闖去。
  左詩給他拖得急步隨著走,駭然道:“你想干什么?”
  韓柏直把她拉到門前,才停下反問道:“一個給你挑引得似火焚身的弟弟,帶你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尤物姊姊到房中去會干什么呢?”
  左詩緊張地拉起韓柏另一只大手,防止他用那只手推門進去,求饒道:“柏弟!不寸以呀!扁天化日下,別人會知道的。”
  韓柏反握著她的手,奇道:“白天不可以和嬌妻歡好的嗎?這是誰訂下的規矩,知道了又拿我怎樣?”
  左詩跺腳嗔道:“你再不到她們房中去,給知道了,會怪左詩沒有江湖義气,說不定聯手起來整治我。”
  韓柏失笑道:“起碼詩姊要讓我吻個夠和摸個夠吧。”
  左詩嚶嚀一聲伏到他身上,幽幽道:“你只顧自己占便宜,不理人家會難過死的嗎?”
  纏綿情語,使韓柏更是心痒難熬,几乎是呻吟著道:“不成了!我刻下已難過得要命,詩姊救我!”
  左詩忘了害羞,花枝亂顫地笑了起來,小嘴湊到他耳旁道:“要好不如三個人一齊和你好,令別人不會暗怪詩姊全無義气。”
  韓柏一言不發,拖著左詩回頭走到柔柔的房前,推門入內。
  朝霞和柔柔坐在窗旁的椅里,前者正拿起一幅緞錦刺繡著,后者拿著一卷白香詞譜專心細讀,听到開門聲,抬頭望來,恰好看到韓柏推上橫栓,把門由內鎖著,俏臉立時紅了起來,知道在劫難逃了。
  左詩的手給他拉著,想逃也逃不了,何況根本不想逃呢?
  韓柏差點要藉高呼狂叫把心中要溢瀉的滿足和幸福渲出來,放開左詩的手,改為摟著她不盈一握的柔軟腰肢,向朝霞和柔柔下令道:“都給為夫到床上去。”
  朝霞顫聲道:“柏郎!不行呵!天還未黑。”
  柔柔失笑道:“你真不知我們夫君的脾性還是假不知,他干這事時從不考慮是白晝還是黑夜,是房里還是房外呢!”
  朝霞向左詩求助道:“詩姊!你的柏弟最听你的話,快要他改變主意吧!”
  左詩低聲道:“對不起!現在左詩自身難保呢。”
  韓柏哈哈一笑,摟者左詩坐到床緣,向朝霞威迫道:“你是否想做最不听話的那一個?”
  柔柔提醒道:“柏郎說話小心點,莫要讓范大哥割下你的舌頭來。”
  朝霞“噗哧”一笑,放下于中的刺繡,俏生生地立了起來,輕搖玉步,來到韓柏的另一邊坐下,柔聲道:“出嫁從夫,朝霞怎敢不听話,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韓柏樂翻了心,在左右玉人臉蛋上各香一口,然后向柔柔道:“我也不是第一次在大白天和你快樂,怎么還不過來?”
  柔柔狐媚地瞅他一眼,道:“左擁右抱還不夠嗎?讓我給你們把風吧!。免得大哥過來時,沒有人抽空去應付他。莫忘記你還要練功啊!”
  韓柏大笑道:“放心吧!若范老鬼過來拍門,我只要大叫‘我在練功,不得騷扰’就可應付過去,誰敢去開門給他,莫怪我手下無情。”
  柔柔皺眉道:“可是這張床睡三個人都賺擠,怎可以睡四個人呢?”
  韓柏哈哈大笑道:“柔柔放心,你們三個人睡下層,我則睡上層,保證你們睡得比昨夜還舒适快意,未睡夠的不肯走下床來。”
  這几句露骨話一出,朝霞和左詩固是羞得無地自容,連和他荒唐慣了的柔柔亦招架無力,飛紅了俏臉,橫他一眼道:“嫁了你這樣的丈夫,還有什么可說呢?”站了起來,走到床旁,鑽上床去,睡到靠壁的里邊。
  韓柏一副急不及待的樣子,迫著左詩和朝霞躺到床上去。
  三女玉体橫陳,相挨躺在床上,柔柔在里面,左詩居中,朝霞睡在最外邊,都羞得閉上美目,呼吸急促。
  韓柏把床上的被舖捧起,塞在床旁的椅上,走回來坐在床緣,喚道:“我韓柏不知積了多少世的福德,竟能得三位姊姊垂青,任我胡鬧,我定會好好報答眾姊姊的恩情。”
  左詩張開眼來,深情無限地看著他道:“你要記著這番話,將來莫要對我們負心無情呢!”
  柔柔也睜開美目,噴怪道:“剛才還是一副猴急樣儿,現在卻又好整以暇,專揀些廢話來說,還等什么呢?”韓柏嘻嘻笑道:“不要當我只是個急色鬼,韓某是個天生懂得賞花之人,現在美景當前,看看三位乖姊姊的欲拒還迎,不知多么動人,我才不肯囫圇吞棗,現在要先讓眼睛看個夠,享受個夠呢!”接著奇道:“我初識柔姊時,柔姊真是乖到不得了,整天求我要你,為何現在反愈來愈害羞,推三推四,又不時拿刁鑽話儿來耍弄我,令夫綱淪替,給我說說這是其么道理?”
  柔柔白他一眼道:“柔柔現在還不夠乖嗎?”
  朝霞伸出纖手,抓著韓柏的大手,張眼望著他嬌柔地道:“柏郎莫要怪柔柔,你自己有种玩世不恭、吊儿郎當的獨特气質,教人忍不住要和你鬧玩儿,想看看你受窘時的有趣樣子。”
  韓柏樂得哈哈大笑,伸出大手,由柔柔開始,在三女臉蛋各擰一記,平靜地道:“唉!
  看來我真不是做大俠的料子,現在我只想找個地方,好和三位姊姊過些神仙生活,最好范老鬼肯借些銀兩給我,那我連工也不用做了。”
  朝霞見他到這刻仍未有實際的行動,試探地坐了起來,挨在床頭處,欣喜地道:“若是那樣,我們三姊妹定會好好侍候你的。”
  柔柔亦趁机坐起身來,瞪他一眼道:“說說倒容易,但你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平淡的生活可能過不了三天就厭倦了,我們才不想看著你無精打采的悶樣子呢?”
  左詩覺得一人獨躺大是不妥,忙爬了起來坐著,橫了韓柏一眼道:“只是我們三個你便夠了嗎?你的秦夢瑤怎辦呢。”
  他對秦夢瑤的暗戀此時真是天下皆知,更何況是枕邊人,韓柏搔頭抓耳一輪后,歎了一口气,踢掉鞋子,爬上床去,和三女捉膝相對,熊熊欲火退掉了一半,想起秦夢瑤若知道自己放浪不羈,終日和三個美姊姊們胡天胡帝,心中定會鄙視自己,甚至以后不理睬他了。
  左詩上身俯前,投人他里,歉然道:“對不起!詩姊不應在這時候提起秦姑娘的。”
  韓柏撫著她的粉背,稍有安慰,气地道:“夢瑤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就算她肯讓我碰,怕我亦不敢對她有半點輕薄的舉動,嘻!不過若由她主動,則莫要怪我無禮。唉!她又怎會那樣便宜我呢?”
  柔柔由床頭爬到床尾,來到他身后,為他寬衣解帶。
  韓柏故作愕然道:“光天化日下,柔柔你想干什么?”
  朝霞吃吃嬌笑道:“這叫自作孽,不可活。”把嬌軀移前,協助柔柔的大業。
  左詩嬌呼道:“柏弟!”
  韓柏涎著臉道:“橫豎我的手閒著無事,順便服侍詩姊寬衣吧!”
  罷才因想起秦夢瑤而興的些許羞慚之心,這刻早置諸腦后。也幸好如此,种魔大法乃干古以來最玄奧的秘術大法,完全超离了一般常理規法,假設韓柏受拘于世俗一般禮法和約束,便會落于下乘小道,永遠不能進窺無上武道,發揮不出魔种率性尋真,不滯于任何想法,仿似天馬行空的特性。
  亦是他這种情性,才能和三女极盡女愛男歡之樂,陰迎陽,陽透陰,陰陽調和,使他的“魔力”不住增長。
第六章 血戰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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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聲喧天中,敵人終于步進府堂內,這時譚冬等三人退了入來,站在谷姿仙身后,各人目光落在來者身上。
  帶頭的是里赤媚,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步伐輕松寫意。
  和他并肩而行是個身材頎長,只比里赤媚矮了少許的中年男子,眉濃鼻高,臉頰瘦削,眼內藏神,背負長劍,自有一股懾人的气勢和威嚴,教人不由生出警惕之心。
  兩人身后是一男兩女。
  那男人高鼻深目,一看就知非中上人士,一身華服,剪裁适身,令人感到他必是非常注重儀容的人,看來順眼而不俗气,長衫飄拂,气度不凡。
  此人臉目頗為英俊,遠看像個三十來歲的精壯男子,細看下才發覺他眼尾布滿魚尾紋,透露出比他外貌大得多的年歲。
  兼且此人目光閃爍,正好顯露出他絕非正派人物,屬于心性詭狡多變,陰沉可怕那類奸惡之徒。
  他的高度与里赤媚大致相若,但因頭頂儒冠,高了出來,非常搶眼。
  身旁兩女都是宮髻堆鴉,長裙曳地,配上婷婷玉立的身材,風姿曼妙動人,可惜臉上都用一塊紗布遮住了口鼻,使人難窺全豹,不過只是露出的眉眼,已教人感到她們必是非常美麗。
  兩女一人吹奏著胡笳,一人把戴在兩邊手腕的銅環相互敲擊,發出高低不同,輕重無定的清亮脆響,充滿了音樂的感覺,也有种使人心蕩神搖的味儿。
  走在最后的是禿鷹由蚩敵,一臉陰沉中透出尋生事的惡樣儿。眾惡客踏進府堂內時,日光最后都集中在浪翻云這天下笫一名劍臉上,若非是浪翻云,換了一般高手,只是給這几道凌厲眼光看看,便要心顫膽怯,不戰而潰了。
  浪翻云哈哈一笑,依照江湖禮節,領著眾人長身而起,迎了過去,只有烈震北和秦夢瑤仍然安坐。前者自斟自飲,像不知貴客已臨的模樣,后者閉上秀目,如觀音入定,不屑理會凡塵之事。
  雙方的人隔了十多步停下,打橫排開,成為對峙之局。
  樂聲倏止,府堂一片靜默。
  里赤媚暗中打量浪翻云,見他手足移動時,有种天然渾成的感覺,他本想給對方來個下馬威,憑著鬼魅的身法,試試對方實力,可是直至浪翻云立定,仍然無法出手,心中駭然,以前天下間,只有龐斑可令他生出這种感覺,想不到現在又多了個浪翻云。
  但兩人予他的感覺,卻是迥然有异。
  龐斑是捉摸不到的;而浪翻云卻是無懈可擊。
  都是同樣地可怕。
  浪翻云微微一笑,望向里赤媚旁的頎長瘦削男子,抱拳道:“恕在下孤陋寡聞,武林出了如此高明的劍手,浪某卻眼拙認不出來,敢問高姓大名?”
  那男子客气一笑道:“在下石中天,一向閒云野鶴,專愛躲在山林中聞花香,听鳥語,不愛見人,浪兄不知有我這一號人物,乃理所當然之事。”
  烈震北的聲音悠悠傳過來道:“‘劍魔’石中天既不愿見人,為何老遠走來混這潭濁水,難道臨老糊涂,想當個蒙古官儿嗎?”
  听到他說話,里赤媚和由蚩敵雙目同時閃過深刻的仇恨,蒙大蒙二兩人的毒傷,使他們間結下了不可解的深仇,石中天哈哈一笑道:“烈兄責怪得是,不過怕是有點誤會了,石某今次此行,為的是領教浪翻云的覆雨劍,免得因攔江之戰,錯失了一償這平生大愿的机會,至于中蒙之爭,石某絕不插手,也沒有這閒情。”
  他這樣說,分明表示不看好浪翻云和龐斑的決戰,但浪翻云卻知道這人有心計,借龐斑來壓他的气勢,同時抬高自己的身分,非常高明。
  那不類中土人士的華服高冠男子仰大一陣哈哈大笑,操著微帶异域口音的華語道:“石老師好气魄,‘花仙’年怜丹佩服之致。”接著眼光落到遠處秦夢瑤身上,突爆起亮光,好一會后再在白素香兩女身上放肆巡逡,然后才落到站在浪翻云和風行烈間的雙修公主谷姿仙的身上,最后望向她的眼睛,眼神由光轉暗,由暗轉光,像生出吸力般鎖著谷姿仙的俏目,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形容,但又使人不能不同意是很好看的笑意,道:“若公主答應在下婚事,本仙立即和公主折返西域,我們生的儿子就繼位為王。”
  當他的眼光落在白素香和谷倩蓮身上時,兩女都生出完全赤裸的感覺,其目光有若實質,所到處身体竟泛起似有似無的曖意,直鑽內心,駭然下躲到風行烈背后。
  首當其沖的合姿仙更是心神迷惘,想把目光移開也有所不能,幸好她的雙修大法先天上能克制他的“花魂仙術”,死命守著靈台一點清明,可是當他悅耳動听的聲音響起,芳心竟涌起想跟隨對方的沖動,覺得那是最理想的安排,差點便想說“好”。
  這時風行烈伸手過來,拉著她的手,強烈真气透体而來。
  比姿仙嬌軀一震,完全清醒過來,反手握緊風行烈的手。
  “花仙”年怜丹心中震怒,他趁各女猝不及防下,藉目光送出邪秘無比的玄功,先往秦夢瑤施術,豈知秦夢瑤有若一泓清潭,完全不受影響,于是改向白素香和谷倩蓮施術,兩女擋不住,生出感應,而年怜丹亦藉兩女的反應把邪功運行至頂峰,倏地全力向谷姿仙展開攻勢,那知給風行烈窺破玄虛,破去他的邪功异術,以后要再使谷姿仙人彀,將困難百倍,冷冷道:“你是誰?”
  風行烈雙目亮起精芒,刺進他眼內道:“卑鄙妖人,那有資格問我名字。”
  年怜丹雙目邪芒大盛,袍服無風自動,眼看便要出手。
  浪翻云冷哼一聲。
  別人听入耳里,只覺這聲冷哼特別深沉有力,像能触到靈魂的最深處,但落在年怜丹耳里,卻如遭雷殛,渾身一震,轉往浪翻云望去。
  浪翻云亦是心中微凜。
  他這下冷哼,是以無上玄功送出,直入年怜丹耳內,對方只是略受震,可知此人确有惊世絕藝,連他也感到非常難惹。
  年怜丹起始時并不像里赤媚般深悉浪翻云的厲害,故此一上來便想以邪功先聲奪人,豈知先給風行烈破去。現在又吃了浪翻云的暗虧,他也是不世高手,強敵當前,立即收攝心神,進入無憂無樂的境界,微微一笑抱拳道:“浪翻云名不虛傳,領教領教!”退后了兩步,悠然立在兩名花妃間,一副袖手旁觀的樣子,就像從未曾出過手的閒适模樣。
  浪翻云嘴角露出一絲大感興趣的笑意,目光綾緩掃過里赤媚等人,道:“誰人來陪浪某先玩一場?”
  愛外風聲響起,柳搖枝掠了進來。
  比倩蓮一見是這大凶人,嚇得縮到風行烈身后,不敢正面對著他。
  柳搖枝來到里赤媚旁,搖頭歎道:“蒙二完了!”
  由蚩敵大喝道:“什么?”
  里赤媚伸手制止了由蚩敵,轉向浪翻云道:“浪兄請稍待片刻,讓我和烈兄先算算我們間的血仇。”轉向烈震北喝道:“烈兄!請指教。”
  浪翻云心中暗贊里赤媚心術的厲害。
  要知浪翻云乃龐斑外天下無敵的高手,誰也不敢向他正面挑戰。
  石中天看似專誠和浪翻云比劍而來,可是觀乎他不單獨向浪翻云挑戰。
  而与里赤媚等聯袂而至,便有想撿便宜的嫌疑。
  年怜丹与浪翻云巧妙過了一招后,便退下至笫二戰線,擺明不會作笫一個与浪翻云對仗的人。
  剩下便是隱焉居于主帥的人妖里赤媚,若無人應戰,他就不得不出手一搏,可是現在他借著蒙二的死訊,乘勢挑戰烈震北,則兩方的人也不能怪他,于是他便可躲過作第一個与浪翻云對陣的人。
  可以想象即管沒有蒙二的死訊傳來,他也會以這作借口向烈震北挑戰。
  和烈震北同坐于后方一角的秦夢瑤卻有另一番想法。
  自閉上美目后,她一邊凝聚玄功,一邊展開玄門天听之術,把場內一動一靜全收進耳內,敵我之勢然于胸。
  乍看之下,雙方實力平均。
  對方的頂級高手計有里赤媚、年丹和石中天三人,較次一級的是柳搖枝和由蚩敵,然后是那兩名花妃。
  己方則有浪翻云、烈震北、風行烈和自己四位特級高手,但打下的谷姿仙遜了最少兩級,谷倩蓮、白索香、譚冬、陳守壺等更是不堪里赤媚一擊的普通好手。
  兼且自己和烈震北都受了嚴重內傷,不利久戰。
  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敵方來說,最利于混戰。
  連浪翻云和風行烈也要因分心照顧功力較次的人而會受到牽制,難以發揮全力。浪翻去或者仍能游刃有餘,但風行烈將會大大吃虧。況且他可能仍未及得上里年石三人的級數。
  包可慮的是己方實力已然見底,對方起碼還有一直同行而至,但卻尚未出現的絕天滅地等人,說不定能在某一時間突然加入戰陣。
  最后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紅日法王,此人功力之高,絕不遜于里赤媚等人,他是否正在暗處伺机出手呢?
  明悟涌上了她通明的劍心,她忽地看破了今次雙修府之戰,對方要對付的人實是浪翻云。
  因著与谷姿仙的關系,浪翻云實是不能不來。
  方夜羽的智計确是惊人。
  在一般情況下,即管里赤媚、年丹、石中天和紅日法王一齊圍攻浪翻云,怕也困他不住,但處現在這种形勢下,浪翻云卻絕不能孤身逃走。
  這是一個針對浪翻云而設的陷阱。
  想到這里,秦夢瑤的道心進入了完全寂然靜极的境界,漠然候著凶難的來臨。
  這時烈震北長笑響起,一閃身椅而去,足不沾地來到里赤媚前,微笑道:“里兄請!”
  雙方的人往后退開,剩下這兩大頂尖高手對峙府堂中心處。
  一种迫人的寂靜往四外蔓延。
  里赤媚臉含笑意,兩手悠閒垂在兩旁。
  烈震北容色靜若止水,華陀針夾在耳后處,負手傲立。
  一個是當年蒙皇座前的第一高手,一個是黑榜上的名人,無論身分武功都可堪作為對手。
  風行烈自拉上谷姿仙柔軟的玉手后,再沒有放開來,原因有一半是舍不得放開,另一半是谷姿仙反抓緊著他,不讓他脫身。
  當往后退時,他感到這美女的手在顫震著,怜意大生,知道她看到了形勢對己方絕對不利。
  若混戰爆發,可能除了浪翻云外,沒有人能活著逃去。這時他也不由不佩服烈震北的先見之明,若讓蒙大蒙二,和刁氏夫婦同來,形勢可能更是惡劣。
  風行烈向身旁的谷倩蓮和白素香低聲道:“若出現混戰的情況,倩蓮和香姊記緊隨在我旁,其它什么也不要理。”
  比倩蓮和白素香歡喜地點頭。
  浪翻云仍是那副似醒還醉、毫不在意的神態,似乎天下再沒有可以今他煩心的事。
  譚冬、陳守壺和趙岳這三個雙修府的元老高手,都是神情緊張,手放至隨時可拉出兵器的位置上。
  烈震北和里赤媚靜靜地對視著,一點要大動干戈的跡象也沒有。
  兩人甚至沒有凝聚功力的現象。
  里赤媚鳳目忽地亮了起來,嘴角笑意擴大,衣袂亦飄拂而起,配著他高俊的修長身体,俏美的臉容,确有种妖艷詭异的攝人邪力。
  烈震北臉上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意。
  然后兩人同時移動。
  里赤媚速度之快,可教任何人看得難以置信,但又偏是眼前事實。
  速度正是“天魅凝陰”的精粹。
  “天魅”指的是迅如鬼魅的速度;“凝陰”指的是內功心法。
  兩者相輔相乘。
  速度愈高,凝起的內勁愈是凌厲。
  像那次給韓柏施巧計反撐了他一腳,可說足絕無僅有的事,一般情況下,連刀劍猛劈的速度,也及不上他身体倏進忽退的速度。
  縱使對方兵器的速度追得上他,也因速度上分异不大,難以劈個正著,他便可以惊人的護真气化去。所以當日秦夢瑤才對不舍有即管兩人聯手,怕也未必留得下他之語。
  里赤媚的天魅凝陰已達至古往今來練此功者的最高境界,轉化了体質,陰气凝起時,身体似若失去了重量,像一陣輕風般,可以想象那速度是如何駭人。
  所以眾人几乎在見到他開始移動時,已迫至烈震北身前五尺近處。
  烈震北先是手提了起來,似乎要拔出耳輪夾著的華陀針,到出赤媚迫至近處,左腳才往前踏出了笫一步。
  一快一緩,生出強烈之极的對比。
  里赤媚冷哼一聲,身子一扭,變成右肩對著烈震北的正臉,右肘曲起,猛然往烈震北胸口撞去,漠然不理烈震北分左右擊來的拳頭。
  比倩蓮和白素香兩人最關心這義父,看得惊叫起來,烈震北難道連華陀針也來不及取出來迎敵嗎?
  烈震北現在唯一應做的事,就是往后急退,避開里赤媚側身全力擊出的一肘,因為以里赤媚迅比鬼魅的身法,确可以在擊中他脆弱的胸膛后,又在對方雙拳分左右擊上他的胸膛和背心前,退避開去。
  可是誰也知道若烈震北向后退避,接著來的會是此消彼長下,里赤媚更發揮出排山倒海的攻勢。
  烈震北冷哼一聲,不退反進,胸膛迎上里亦媚的鐵肘。
  敵我雙方除了有限几人外,全都大惊失色。
  最吃惊的卻是里赤媚,這時已到了有去無回的形勢,但他卻摸不透烈震北為何要借他的手肘自殺。
  “蓬!”
  手肘猛撞在烈震北寬闊的胸膛上,縱使他穿上鐵甲,亦難逃五贓六腑俱碎的命運。
  里赤媚打定主意一擊即退,絕不貪功,豈知手肘撞上胸膛時,竟滑了一滑,難以命中對方心窩,惊人處還不止此,對方的胸膛竟生出一股強大的吸力,使他退后的速度緩了一緩。
  里赤媚臨危不亂,左掌移到胸前,護著心口要害,然后身体一搖一,連著胸前護掌主動撞往對方的右拳,也延長了對方左拳擊在背心上的時間,同一時間,撞上對方胸膛的右肘全力吐勁。
  “蓬!”
  另一聲气勁交擊爆出的悶雷聲在烈震北的右拳和里赤媚護在胸前的左掌處響起。
  里赤媚迅速急退,烈震北的左拳只能擊中他的有后肩,給他晃了晃借勢化去八成勁道。
  此時烈震北才往后踉蹌跌退。
  里赤媚迅速移后,到了二十步開外,倏地停下,再跌退兩步,張口噴出一小口鮮血,臉色轉白,眼中精芒畢露,往烈震北望過來。
  浪翻云赶到烈震北背后,把他從后托著,真气源源輸入。
  烈震北在他耳旁低聲迅快地道:“里赤媚的傷勢絕不若他外看般嚴重,你要小心點了。”
  他說出來的話,連浪翻云都不得不重視,因為他既是絕頂高手,也是第一流的神醫。
  里赤媚的聲音傳過來道:“烈兄五髒六腑俱碎,你我間血仇就此一筆勾消。”
  烈震北站直身体,若無其事道:“醫藥之道,豈是里兄所能知之,來此前我服了自配的五种藥物,死了也能复蘇過來,里兄若是不信,我們可再斗一場。”
  里赤媚眼中精光閃過,惊疑不定。
  浪翻云大笑道:“烈兄請先到一旁歇息,喝杯熱茶,浪某手痒非常,想找個人來試劍。”
  烈震北微笑道:“好!安雨劍法烈某聞之久矣,卻從未見過,今天定要一開眼界。”言罷步履洒然走回原處,坐了下來。
  對臉的秦夢瑤張開俏目,關切地往他望來。
  烈震北苦笑低聲道:“烈某永遠不能憑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了。”
  那邊的里赤媚眼睜睜看著烈震北坐下,搖頭苦笑道:“佩服佩服!無論胜敗,烈兄在里某心中永遠是條好漢子。”
  浪翻云等也不由對里赤媚的風度露出欣賞的神色。
  “鏘!”
  風行烈放開了谷姿仙的手,把丈一紅槍接上,了個橫槍勢,向“花仙”年怜丹喝道:“年派主,厲若海之徒風行烈向你請教高明。”
  年怜丹微笑道:“你不是說我沒有資格間你的姓名嗎?”
  比倩蓮在風行烈背后探頭出來道:“現在不是你問他,而是他告訴你,那怎么同。”
  柳搖枝對風谷兩人恨之入骨,冷笑道:“風小子你手腳真快,不見几天,就拔了這丫頭的頭籌,讓小生來陪你玩上一手吧。”
  年怜丹大笑道:“對不起!這小子是年某的,誰也不能奪我所好。”
  風行烈的挑戰,可說正中他下怀,他今次東來,主要的目的就是消滅有關雙修大法的任何人或物,免得這种能克制他花間派的奇异內功心法能繼續存在世上。除去了風行烈,等若廢去了谷姿仙練成雙修大法的机會。
  在公平的決斗里,連浪翻云也不能插手,如此良机,他豈肯放過。
  兩名花妃擁到他旁,吻上他的臉頰。
  年怜丹哈哈一笑,春風滿臉,由其中一名花妃手中接過一把黑黝的厚身重劍,扛在肩上,悠然走了出來。
  比倩蓮和白素香使了個眼色,齊齊奔到風行烈旁,學那對花妃送上香吻,才笑嘻嘻走了回去。
  比姿仙略一猶豫,也走了上去,把紅唇溫柔地印在風行烈的臉頰處,低聲道:“你要小心。記著!你比他年青。”
  風行烈點頭表示明白。
  比姿仙的意思是縱使風行烈現在比不上對方,但胜在年青,大把好日子在后頭,終有一天可超越對方。
  可是她卻不明白燎原槍法的精神,就是一往無回,絕不容許任何的退縮。
  這也是為何赤尊信能由龐斑手下逃生,而厲若海卻要戰死當場的原因。
  那不是因為赤尊信胜于厲若海,而是由于燎原槍法根本是不留退路的。
  年怜丹淡淡一笑道:“我肩上此劍,乃寒鐵所制,不畏任何寶刃,重三百八十斤,風兄小心了。”
  風行烈橫槍而立。
  全場鎊人均看得呆了一呆。
  風行烈就像由一個凡人蛻變成一個天神那樣,散發著迫人而來的气勢。
  比姿仙看得俏目亮了起來,心中涌起愛意,知道自己對這男子,已由“不理”、“欣賞”、“傾心”以至乎現在的“不能自拔”了。
  若他戰死,她是不會獨活下去的。
第七章 左手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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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柔推門回房。
  朝霞正對鏡理妝,左詩幫她在頭上結髻,兩人一邊笑談著,寫意滿足。
  柔柔向躺在床上的韓柏叫道:“他們快下完棋了,你還不起來?”
  韓柏嚇了一跳,范老鬼下完棋后的心情照例不會好到那里去,若過來看到自己剛剛起床,后果真是嚴重之极,忙爬了起來。
  三女齊來侍候他穿衣。
  韓柏出奇地沒有對三女動手動腳,問道:“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柔柔道:“剛過了午時。”
  韓柏舒服地吐出一口气道:“時間過得真快,這樣上床一搞,就是兩個時辰。咦!你們的小肚子餓了嗎?”
  朝霞道:“早點吃多了,到現在還不覺餓。”
  韓柏點頭道:“我忘了剛把你們飽了,應不會肚餓才對。”
  三女齊聲笑罵。
  左詩嗔道:“求你不要整天對我們說這些輕薄話儿吧!好嗎!”
  韓柏笑道:“我一是說,一是不說,你們揀那一樣?”
  三女呆了一呆,想起假若韓柏變成了規行矩步的人,那還得了!但若表示贊成他在言語上盡量占她們便宜,立即會惹來不堪想象的后果,進退兩難下,惟有閉嘴不語。
  韓柏大笑起來,充滿胜利的意味,向左詩道:“詩姊!罷才你趁無人時乖乖的叫了我作夫君,我覺得仍是不夠味儿,現在柔柔和霞姊都在,你給我大大聲叫來听听。”
  這時左詩正在前面給他扣上鈕子,聞言渾身發軟,伏到他身上顫聲道:“不叫!”
  柔柔和朝霞在旁推波助瀾,一人道:“快叫吧!我們都叫了,詩姊怎可以有不叫的特權。”
  另一人道:“原來詩姊密實姑娘假正經,背轉臉就偷偷向柏郎投降。”
  左詩大窘,死命搖頭道:“不叫不叫!柏弟,求你不要迫人家。”
  韓柏一手抱著左詩,笑道:“不叫也可以,我立即再抱你上床……”
  左詩駭然尖叫:“不!”
  韓柏道:“那是要上床了!”
  左詩又羞又怕,終乖乖叫了聲“夫君”,橫他一眼道:“整天只懂欺負人家。”
  韓柏忽地側耳細听,奇道:“下面為何會有搬東西的聲音?”
  柔柔答道:“方參事正在布置下面的廳堂,預備今晚的盛宴,現在搬的是樂器,今晚看來非常熱鬧呢?”
  韓柏心中一熱道:“今晚來的姑娘不知樣子生得如何呢?”
  左詩繃起俏臉道:“你若亂去勾引人家的姑娘,我們會對你不客气的。”
  韓柏苦著臉道:“柏弟怎敢不听詩姊的管教。”旋又嬉皮笑臉道:“不過以后你也要喚我作夫君,這是交換條件。”
  左詩白他一眼道:“我一是叫你作夫君,一是叫你作柏弟,你自己揀一樣吧。”
  柔柔和朝霞拍手叫好,齊齊迫他挑揀。
  韓柏道:“我兩樣都愛听,都不舍得丟棄?”話題一轉道:“誰陪我去看灰儿?”
  柔柔道:“我和詩姊尚未理好頭發,朝霞陪你吧!”
  韓柏在兩女臉蛋各香一口,拉著朝霞的手,出房去了。
  來到走廊里,因怕撞上范良极,讓他發覺現在才去探看灰儿,忙加快腳步。
  在樓梯處朝霞拉著他擔心地道:“給馬守備和方參事看到我們走在一起,不太好吧!”
  韓柏哂道:“放心吧!陳公今早已分別通知了馬方兩人我們的關系了,這在官貴間乃平常之极的事,沒有人會奇怪,當然!羡慕是在所難免的了。”
  朝霞放下心事,往下走去。
  韓柏見上下無人,色心又起,一把摟著她,吻了個夠后才放開她道:“開心嗎!”
  朝霞給這多情的年青男子吻得臉紅耳赤,含羞點頭。
  韓柏待要往下走去,又給朝霞拉著。
  他奇道:“這次擔心什么呢?”
  朝霞白他一眼道:“你弄得人家這副模樣,教我怎樣見人。”
  韓柏哈哈笑道:“橫豎沒有人會上來,我們就在這里聊聊,嘿!這處真高。”用手指了指朝霞特別丰隆的酥胸。
  朝霞雙頰潮紅,跺腳不依道:“你再逗人家,不是永遠下不了去嗎?你是否還想見灰儿。”
  韓柏一想也是道理,道:“不若我們想想將來住在那里好嗎?讓我問老范借几件賊贓,變賣后找個山靈水秀的地方,蓋所大房子,讓你們在那里專心為我生孩子。”
  朝霞听得悠然神往,挨在樓梯處,秀目亮了起來,無限憧憬道:“若是男孩,能有七、八分像你就好了,定能迷死女孩子。”
  韓柏移了過去,用手按著梯壁,微往前傾,卻不碰触朝霞的身体,俯頭愛怜地細看朝霞仰起的艷容,想起昨天在她房內把她迫在門處的動人情景,生出感慨,十年后他們會是什么樣子呢?
  朝霞低呼道:“柏郎!吻我!”
  韓柏愕然道:“你不想去看灰儿嗎?”。。
  朝霞道:“想!但我忍不住,夫君只吻我的嘴,不碰我的身体就成了。”
  韓柏吻了下去。
  朝霞“嚶嚀”一聲,纖手纏上他的脖子,身体貼了上來,還不住喘息扭動。
  腳步聲在上面響起。
  兩人嚇得分了開來。
  范良极大步走了下來,見到兩人哈哈一笑道:“你這小子真是好色如命,什么地方也可以干這种事。”
  朝霞羞得無地自容,垂頭道:“大哥不要怪柏郎,是妹子不好!”
  范良极愕了一愕,旋即笑道:“那又不同說法,男歡女愛,本就不受任何俗禮拘束,將來我和云清那婆娘……嘿……”
  韓柏道:“你的心情看來挺好呢!難道這次贏回了一局。”
  范良极開心地道:“還差一點點,今次只以三子見負,算陳老鬼好運道。來!我們到下面看看。”
  朝霞返身往上走回去,道:“你們去吧!我回房有點事。”
  韓柏知她怕給人看到春心大動后的俏樣儿,含笑答應。
  范良极一手搭著他的肩頭,往下走去,到了出口處才放開了他。
  近樓梯處守著兩名扮作護院的手下,見到兩人下來,忙肅立見禮。
  艙廳內熱鬧之极,范豹和一眾兄弟全在,監視著在布置大廳和搬東西的工作人員。
  近樓梯處建了一個大平台,上面放了兩排八張椅子,正對著大門處,左右兩方各有三個較小的平台,放著椅子,椅旁几上擺著插了鮮花的花瓶,香气四溢。
  韓柏盯了那平台一會,發覺向這方的部分開有几個透气小孔,卻給舖在台上軟氈邊垂下的長絲絛蓋著,不留心看實在難以覺察,推了范良极一下,打了個眼色。
  范良极點頭道:“那八個小表給我用獨門手法制著,進入半休息的狀態,除了我的靈耳外,誰也不會听到他們的呼吸聲,這招算絕吧。”
  韓柏往大門走去,道:“讓我出去透透气。”不理范良极的呼叫,涇自去了。
  出門時剛好和馬雄撞個正著。
  馬雄恭敬施禮,問道:“專使要到那里去?”
  韓柏不用瞞他,道:“我要去看著我的救命馬儿。”馬雄暗忖若他有什么意外,自己必然頭顱不保,忙跟在一旁,又召了四名守在門外的便裝兵衛跟著,道:“船上的兵衛都換了最精銳的好手,縱使對方是武林高手,也架不住我們這么多人。”
  韓柏怎會對這些所謂好手感興趣,順口問道:“今晚來的有什么漂亮的姑娘。”
  馬雄興奮地道:“今晚來的全是鄱陽湖附近最有名的姑娘,听說連遠江白鳳樓的白芳華也肯賞臉來獻藝,除了怜秀秀外,長江兩岸就要數她最有名了。”
  韓柏大感興趣道:“這位姑娘賣不賣身的?”
  馬雄頹然道:“除非能得她青睞,否則白芳華誰也不賣賬。”
  韓柏道:“那有沒有人曾得她垂青?”
  馬雄道:“白小姐眼高于頂,到現在仍未听過她看上了誰,不過她的笛和七弦琴號稱雙絕,無人听過后不為之傾倒。”
  韓柏對音律一竅不通,至此興味索然,連再問也免了。
  這時兩人來到船尾下艙灰儿處。
  灰儿見到韓柏,親熱地把頭湊過來。
  韓柏抱著它的馬頸,又摸又吻,親熱一番后,拿起一束嫩草,它吃食,邊向馬雄道:“這白芳華既如此高傲,為何又肯到來演技?”
  馬雄道:“誰也不明白,本來請的是她樓內其它姑娘,豈知她自動表示肯來,真教人費解。”接著壓低聲音道:“若專使對其它姑娘有興趣,即管告訴我,專使對馬雄如此恩深情重,我定會有妥善安排。”
  他這几句倒不全是假話,韓柏确是個討人歡喜的人,尤其是他沒有一點架子,更增馬雄對他的好感。
  韓柏想了想,問道:“誰都知道在青樓里要保存清白是難比登天的一回事,白芳華憑什么辦到呢?”
  馬雄壓低聲量道:“听說京師有人保她,至于那人足誰,我可不清楚了。”
  韓柏嚇了一跳,暗忖難道白芳華是楞嚴的人,若是如此,今晚的形勢看來并非如范良想象般簡單。
  韓柏道:“我要帶灰儿到岸上散步。”。
  馬雄嚇了一跳,想了想道:“為了專使的安全著想,最好只是在岸旁走走好了。”
  韓柏道:“當然當然!”
         ※        ※         ※
  戚長征离開了水柔晶的櫻唇,側耳傾听,忽地一震道:“不對!”
  水柔晶道:“什么不對?”
  戚長征道:“我原本以為在這遠离洞庭的大城,敵人應不會有多少好手在這里,但現在听敵人來勢的迅捷,几乎像肯定了我們大約的位置般搜索包圍過來,可知對方定是好手,而且是接到了消息,在這必經之路等我們入局,如此我要略為變更計划了。”
  水柔晶道:“無論你要我作什么,我也會听你的。”
  戚長征一邊細听四周遠處響起的風聲,松了一口气道:“對方只有九個人,若我沒有猜錯,這批人必是官方的人,听命于楞嚴。”
  水柔晶道:“方夜羽手下有兩批中原高手,一批由卜敵統領,一批直屬方夜羽指揮,現在來對付我們的人,說不定是這些人,你怎會肯定是屬于楞嚴的。”
  戚長征又露出他那使水柔晶心醉神迷的動人笑容,道:“道理很簡單,投附方夜羽的高手大多是惡名昭彰之輩,都是官府欲得之甘心的凶徙,這樣的人和官府合作會有很多實質和心理上的問題,而若是方夜羽手下聲名較佳的名家,則只會暗中行事,不肯暴露与方夜羽的關系,所以單看現在這与官府公然聯合行動的情況,當知道應屬楞嚴的人。”
  水柔晶佩服地親了親他臉頰,道:“告訴我現在應怎辦?”
  這時林外的空地出現了一個中年人,身披長衫,臉白無須,貌相斯文,頗有點儒生雅士的味道,大喝道:“戚長征還不滾出來受死,想做藏頭縮尾的王八嗎?”
  戚長征和水柔晶對望一眼,都想到對方既知他們身分,仍敢公開搦戰,定是有十分把握殺死他們兩人。
  換言之,對方早知道他們所在,故布下天羅地网后,才向他們發動攻勢。
  戚長征眼中射出強大無匹的信心,道:“待會我沖出去時,會把敵人完全牽制著,你趁机全力逃走,使我無后顧之憂,事了后我會到西南方二十里外蘭花鎮入鎮前的涼亭來會你。”
  水柔晶明白地點頭,匆匆吻了他一口,深情地道:“我會等你三天,若還不見你。我便自殺陪你。”
  戚長征肯定地道:“放心吧!老戚豈是如此容易被人殺死,我必會教他們大吃一惊,來!我們去。”
  他刀交左手,一聲長嘯,人隨刀走,沖出林外,往那中年儒士扑去。
  同一時間水柔晶拔出匕首。由林的另一端沖出,還未出林,前方已傳來兵刃交擊和那中年儒士的喝聲。
  水柔晶全力沖出。
  她乃方夜羽座下十大煞神之一,自幼受著最嚴格的訓練,武功高強不在話下,兼且精于應付种种惡劣的環境,縱使在這惡敵環伺的情況下,仍絲毫沒有半點懼意。
  罷掠出樹林,人影一閃,一個頭頂光禿禿的和尚,提著戒刀,攔著去路。
  水柔晶一聲不響,匕首猛刺,气勢凌厲無比。
  那和尚想不到她如此勇猛,慌忙挽起刀芒,欺對方女流力弱,兼之匕首短少,欲以強凌弱。
  那知水柔晶既名水將,武功走的是五行中水的路子。
  水可剛可柔,沖奔時莫可御。
  水柔晶一聲嬌叱,柔軟的腰肢一扭,欺身而上,手中匕首上划下扎,割腕挑心,凶毒無倫,全無留手。
  那和尚恁是厲害,雖然給對方殺個措手不及,仍能奇招迭出,堪堪守住。
  這時水柔晶己從對方刀法認出是八派外另一派雁蕩宮的出家高手,這派的掌門至善禪師一向很熱心朝庭的事,希望能与八派一爭長短,故有人加入楞嚴的陣營,是非常合理之事,不由更服膺愛郎的洞察力。
  水柔晶手法一變,像變了個沒骨人般晃前仰后,左扭右擺,匕首從敵人完全意想不到的角度攻出,每一招都准狠辣不缺。
  殺得那雁蕩派的和尚騰挪閃躍,不住避退。
  勁風由左后方迫來。
  水柔晶心中暗笑,她正是要迫這窺伺一旁的敵人現身。
  一聲嬌叱,賣個破綻,先行左移。再移往右,“颼!”一聲斜掠而上,躍上一道破落的矮牆,足尖一點,破空而去,逃得蹤影不見。
  那扑出來的敵人是個四十來歲的提著狼牙棒的瘦小漢子,与和尚會合在一起,均感臉目無光,苦笑下往戚長征的方向赶去。
  戚長征從藏身處掠出來后,展開左手刀法,殺得那中年儒生全無還手之力。
  對一般人來說,一是右手較左手靈活,或是反過來左手較好,但對戚長征這類自幼精修的好手來說,左右手都是同樣靈活,分別不大。
  封寒的左手刀之所似能名震江湖,關鍵處在于獨門內功心法和險至毫巔的出刀角度。
  別人要學封寒的左手刀,可能學一世也不能得其神髓,可是對戚長征這正步進先天境界的用刀大行家來說,卻足一點便明,欠缺的只是火候和感情。
  所以才有找人試刀的必要。
  不要小看感情這一環。
  那代表著對刀法深刻的体會。
  沒有体會,就沒有感情。
  要把左手刀法使得像呼吸般自然,才能生出感情,那是需要一段歷練的時間,當那种感情出現時,左手刀的精華會溶入戚長征本身的刀法里,使他突破目前的境界。
  “鏘鏘鏘!”
  那中年儒士一聲慘哼,手中長劍落地,肩臂處鮮血飛濺,蹌踉跌退。
  這時他的同伙才來得及赶來接應,可見戚長征這一番猛攻的速度和威勢,是如何出乎敵人料外。
  戚長征倏地后退,回身一刀,把身后迫來的一名健碩壯漢劈得連人帶棍,跌往一旁。
  左右兩方是一名白發滿頭的老者和一個矮胖漢子,前者提著一枝重達百斤的鐵杖,后者用的是開山斧,見戚長征似欲逃去,大喝聲中合攏過來。
  戚長征哈哈一笑,改退為進,迎上兩人,左手刀閃電劈出。
  “當當!”
  兩個敵人猝不及防下,給他殺得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
  早先給他劈退的壯漢,長棍一擺,再加入戰圈。
  戚長征一聲長嘯,涌起万丈豪情,把三人卷入刀勢里。兔起鷸落間,天兵寶刀縱橫開闔,一時左手刀法,一時是平常慣用的刀法,不旋踵兩种刀法融渾無間,連他自己也不能分辨究竟使的是什么刀法,只知意之所之,得心應手,淋漓盡致之极。
  能有如此高手試刀,确是難得的机會。
  這時四周現出了五個人來,包括早先的和尚和那矮瘦漢子。
  另三人一個是梳者高髻的女人,風韻楚楚,体態娉婷,竟是個十分艷麗動人的花信年華少婦,背插長劍。
  另兩人年紀和戚長征相若,一人兩手各提著一個流星錘,臉上生了塊大黑痣,使他本來不太難看的臉极不順眼;另一人相貌拙老實,令人感到他手上的方天畫戟走的亦必是實無華的路子。
  戚長征看得心花怒放,能与這么多各門各派,內功武器均不同的高手交鋒,實比在怒蛟幫內与上官鷹等對練几年更有實效。
  想到這里,哈哈一笑,天兵寶刀寒芒大盛,三名敵手几乎同時中招,受了不輕的傷,跌退開去。
  戚長征并不追擊,收刀卓立,只覺气暢神馳,痛快之极。
  九名敵人,到現在已有四人要因傷退出,再不能出手對付他。
  其它五人為他气勢所懾,竟不敢立刻攻上來,只是團團把他圍著。
  戚長征知道自己的刀法正臨于突破的佳境,真是別人讓開路請他走他也不肯走,大笑道:“何方高手,給老戚報上名來。”
  那五人臉上均現出惊疑不定的神色,他們此來,确是奉命專門要殺死這怒蛟幫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故曾特別研究過對付他快刀的方法,豈知對方不但改用左手,而刀法的變幻無邊,更便他們早先研究出來的方法全派不上用場。
  最使他們心寒的是戚長征絲毫沒有急急如喪家之犬的狼狽情狀,教他們怎能不心寒气。
  那矮瘦漢子冷喝道:“你胜過我們才說吧!”
  基于异性相吸的道理,戚長征眼光自然落到那風韻迷人的少婦臉上,道:“原來都是無膽之輩,那為何還敢向我幫挑?”
  他這句話并非無的放矢,要知縱然這各派高手肯為官府賣力,始終仍是江湖中人,就算成功殺死戚長征,也要在事后嚴密守秘,唯恐傳了出去,惹得浪翻芸和凌戰天這類高手來尋仇,連所屬家派也給殺個雞犬不留。
  筆此若非穩殺戚長征,誰敢報出家派名字?
  那艷麗少婦不知如何,受不得戚長征的輕視般,大怒道:“你听著了!我就是湘水幫的褚紅玉,別人怕你尋仇,我卻不怕。”
  戚長征微笑道:“算你有种,尚夫人生得這么嬌艷可人,若我是尚亭,定不肯放你出來冒險。”
  尚亭乃湘水幫幫主,褚紅玉是他師妹,武功不錯,名字更相當響亮,主因還是她生得貌美如花,特別容易被人記著,所以她一說出來,戚長征立知她是何人。
  其它人見他語出輕薄,紛紛喝罵。
  褚紅玉俏臉一寒,拔出長劍,往他刺來。
  其它人配合著同時攻至。
  戚長征冷哼一聲,天兵刀幻出滿天刀影,旋風般把五人全卷進去。
第八章 雨暴風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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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行烈往前踏出一步,每一步也給人穩如泰山的感覺。
  甚至在當他踏足地面時,生出了整個府堂搖晃了一下的感覺。
  這當然是一幻覺。
  搖的并不是府堂.而是觀者的心。
  扛著玄鐵重劍的年怜丹斂起輕蔑的笑意,代之而起是凝重的神色,雙目奇光并射,直望進風行烈眼內。
  他的“花魂仙法”是近乎魔宗蒙赤行一脈的精神奇功,專攝人之魂。
  風行烈立時露出惘然之色。腳步一滯。
  年怜丹心中狂喜,一聲大喝,玄鐵重劍由肩上揚起,變成平指前方,身往前傾,炮彈般射出,人劍合一,往風行烈刺去。
  比倩蓮等眼力較次的人,看得臉色發白,連叫也叫不出來。
  狂大的勁气隨著年怜丹向風行烈直迫而去。
  風行烈迷惘的眼神忽地回复銳利.一聲狂嘯,丈二紅槍化作一條怒龍,絞擊而上。
  這一槍不屬燎原槍法內的任何一式.純屬因時制宜.隨手拈來。但又含蘊著燎原槍法的一招奇招。
  年怜丹見他忽然回复清明,心中一凜。
  最使他震惊的是對方根本不受他的“花魂仙法”影響,剛才的迷惘只是假裝出來,引他主動出手。
  “霍霍!”槍劍絞。
  兩人各往后追了半步,接著槍影大盛。
  年怜丹一聲斷喝.一劍劈出。
  在僅只數尺的短距离內,重數百斤的玄鐵重劍,竟生出數种极不同的變化,忽然重若万斤巨鐵,忽又輕若隨風起的鴻毛,教人完全摸不到重劍力道的變化。
  雙方的人無不勒容,想不到年怜丹劍術高明至如此出人意表的地步,“鏘鏘鏘!”玄鐵重劍以疾逾閃電的速度。三次劈上丈二紅槍的槍頭。
  丈二紅槍三次想展開攻勢,都給年怜丹精妙絕倫的劍法完全封死。
  包難受者,是對方劍上傳來忽輕忽重的內勁,教人難受得差點吐血,有种有力無處發揮的無奈感覺。
  槍影散去。
  年怜丹一聲長笑,由正方搶入.重劍連環擊出。
  包駭人的事出現了。
  在場的每一個人,無論功力高低,竟都能清楚地感到年怜丹要攻擊的都分,每一個企圖,那感覺鮮明之极,且偏有一种明知如此,也難以抵擋的感覺。
  風行烈臉容肅穆,施盡渾身解擻,連檔對方七劍,也退足七步,完全失去了還擊的能力.起始時的一點优勢,完全失去。
  雙修府那面的人固是看得一顆心提到了咽喉.但年怜丹的震駭卻一點不下于他們。
  近二十年來,在西域能擋他一招半式的人寥寥無几,所以今次應邀前來中原,除了要除去雙修府這禍根外,亦有不甘寂寞之意,想立威天下.成不朽功業.豈知遇上這第一個年青對手,竟能擋害他全力的猛攻,怎不教他震駭莫名,也更增他殺意。
  勁气以兩人為中心,旋卷著府堂整個龐大的空間,挂著的燈籠吊飾狂風掃落葉般甩脫絞碎,在兩人頭上狂舞著.聲勢嚇人。
  比倩蓮看得差點哭了起來,往浪翻云看去,只見他仍是好整以暇:挨在一邊壁上,興趣盎然地看著.這才安心了一點。
  比姿仙這時退到烈震北旁:眼中情淚流滿俏臉也不自覺,沒有人比她更消楚知道年怜丹的厲害.但仍想不到他強橫至此。
  秦夢瑤張開俏目.平靜無波地觀看著場上的血戰。
  烈震北伸出顫震的手,握上谷姿仙的纖手,淡然道:“不用怕:他不會那么易輸的。”
  “鏘!”一下自開戰以來最清脆的激響震懾全場。
  原來當年怜丹想劈出第八劍時,丈二紅槍竟不見了。
  “無槍勢!”年怜丹劈出第十劍后,剛提劍要劈,丈二紅槍由右腰眼退到風行烈背后。
  年怜丹心中冷笑.暗忖小子想找死,手中玄鐵劍凝聚六十多年的精修,一劍劈下。
  丈二紅槍由風行烈的腰眼吐出來。
  無槍勢實是不世之雄厲若海嘔心瀝血創出來的絕代奇招。
  就是藉背后左右手的交換,將整個人的情气神凝在一槍之內。
  當日連龐斑也要受傷。
  年怜丹雖是一代武學宗師臣匠,仍難以与龐斑相提并論,他能擋得了嗎?
  槍尖擊中劍尖。
  年怜丹本想變招化解,但在這念頭剛起時,槍尖已烈射在劍尖處。
  震撼全場的爆響就發生在此時。
  兩人同時全身劇震。
  年怜丹斷線風爭般往后飛追,落地后連續兩個踉蹌,才飄然立定,雙目神光閃閃回頭望來。
  風行烈只向后追了三步,便穩立如山,但臉上血色退個剩盡:蒼白若死人,好一會才恢复了少許血色。
  愛堂上空的碎屑雨點般下,落到兩人身上和地上。
  兩人目光交鎖,毫不退讓。
  浪翻云長笑響起道:“這一戰就此作罷。”
  年怜丹皺眉道:“浪翻云你不覺得有點專橫嗎|”浪翻云并不理他.走到風行烈旁.向擁過來的三女道:“行烈你立即到后堂去,讓姿仙以雙修大法把處子元陰度進你体內。”
  風行烈微一點頭,任由急得一臉熱的谷姿仙拉著往內堂走去。
  比白兩女當然追著去了。
  浪翻云這才往年怜丹望去.淡淡道:“年兄莫再說廢話,你若要躲到一角盤膝打坐,沒有人會怪你,否則莫恕不能活著离去。”
  年怜丹眼中厲芒亮起,旋又斂去。點頭道:“好:浪兄如此關心年某,年某自當听從,不過我定要看看浪兄待會如何殺我。”拂袖走到一角,真的盤膝坐下,調息運气。兩名花妃分立兩旁他護法。
  兩人對答時,全場寂然無聲,气氖沉凝之极。
  浪翻云雙目亮起前所未有的精芒,暴喝道:“石中天:動手。”
  石中天驀然發覺稂翻云整個人變得像劍般鋒利,心中一惊,硬苦頭皮拔出他的“石中劍”,冷冷道:“浪兄請指教!”話剛落,浪翻云名懾天下的覆雨劍离鞘而出。
  這邊的人除開口跌坐的年怜丹外,以里赤媚眼力最是高明。一看下暗叫不好,知道石中天未動手心神巳為浪翻云所懾,動手下去實有死無生。
  不過一切都遲了。
  不知何時,浪翻云已迫至石中天身前十步許處,怀中爆起一天閃爍無定,眩人眼目的光點,鮮花般盛放著。
  石中天一聲山崩地裂的狂喝,石中劍揮出。劍未及人,無堅不的劍气破空響起。
  眾人都生出想掩耳不听的沖動,只是這似拙實巧的一劍,似已可看出石中天确有挑戰浪翻云的資格。
  擴散的光點倏地內收,變成一團光球。
  安雨劍在空气里消失得不見一絲蹤影,有种玄之又玄的感覺。
  扁球以肉眼僅可察覺的高速,迎上石中天掃來的劍鋒。
  “啪!”光球像給劍鋒掃散了般,化作激濺往府堂每個角落的光點。
  明知光點不會真的射來,觀戰雙方的人都不由自主往更遠處退去。
  遠坐一角的秦夢瑤秀口芒閃閃,一瞬不瞬看著天下無雙的覆雨劍法,就像正目睹著一個神的發生。
  沒有人比她更能從中得益。
  石中天的劍術确到了宗匠的級數:但比之浪翻云仍是差了一大截。
  浪翻云的覆雨劍實已達到了百年前大俠傳鷹全盛期時的無上層次。
  差的只是那“最后一著”。
  否則他就是另一個傳鷹。
  “叮當”之聲不絕于耳。
  一時間府堂中心盡是無窮無盡的光點和呼嘯聲。
  “鏘!”覆雨劍回到鞘內。
  石中天持劍遙指浪翻云,臉如死灰。
  潮水般涌退著的光點餘象到此刻才消去。
  堂內靜至落針可間。
  留下石中天一個踉蹌后,回劍鞘內,往后飛退,穿門而出.一句說話都沒有說,就這樣离開了。
  浪翻云銳目望往里赤媚。
  里赤媚嘴角露出一絲詭异的笑意。
  “轟!”浪翻云右旁的牆壁爆炸開來,紅影閃來。
  同一時間閉目跌坐的年怜丹跳了起來,凌空馭劍掠至。
  里赤媚沒有半分延遲,雙拳向浪翻云全力擊出。
  域外三大頂尖高千,就由紅日法王破壁攻入時,同浪翻云發動最要命的攻擊。
  這也是唯一對浪翻云有可乘之机的時刻.他的气勢在与石中決戰時達至最高點.此時正是回落的時間。有起必有伏,這是宙的至理,浪翻云也不能例外。
  在紅日法王破壁前的剎那.一直默坐不動的荼夢瑤离座彈起,飛翼劍來到手中,人劍合一,以美至不能形容的嬌姿,怡恰迎上破壁而穿的紅日法王。
  她一直等待著會發生的事,終于來臨。
  其它人根本連腦筋運轉的速度都追不上眼前的突變。更遑論作出反攻。
  烈震北肅坐不動,似是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浪翻云看也不看紅日法王。覆雨劍又回到手內,射出千万光點,迎向年怜丹和里赤媚排山倒海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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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白衣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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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儿剛离船上岸,立即顯得非常興奮,不住躍起前蹄。
  韓柏養了它多年。看著它由小馬儿成長到現在這樣上,豈有不知它的脾性,心中一軟,向身旁的馬雄道:“我這馬儿多天沒有奔跑了。我必須讓它跑上一會,否則它會悶坏了的。”按著壓低聲有道:“它是我的救命恩人馬也是幸運的象征,若它有什么三長兩短,我的運道也完了。”
  他故意說得有那么嚴重就那么嚴重,教馬雄難以拒絕。
  豈知馬雄亦有他老到的應忖方法,道:“這個容易,讓我指使手下儿郎策著它沿岸往下游縣外的大草原繞上几個圈,包它精神爽利,悶气全消。”
  韓柏心中暗罵,坐了那么多天船,我這專使大人難道不會悶坏嗎?眉頭一皺,計上心頭道:“在我們高句麗。這种叫作“運馬”,絕不可給別人騎,連拉著跑也不可以.所以只可由我來親自策騎。嘻:你明白了吧?”
  馬雄知道這專使得罪不得,一聲令下,布防在碼頭兵隊牽出五匹戰馬來.讓馬雄和他所調的四名便裝好手作坐騎。
  韓怕心怀大開,一踏馬蹬,瀟洒地跨上馬背。
  馬雄真心贊道:“專使好身手。”和那四人也登上馬背。
  韓柏大笑道:“你們不用那么擔心我,若我沒有本領早給馬賊把命拿去,好!來讓我們比比看。”
  馬雄來不及阻止,韓柏一聲厲喝,灰儿箭般往前竄出。
  馬雄等急忙策騎追去。
  灰儿被呆在船艙多日,這刻還不等若龍回大海。發了狂般放開四蹄,全力奔馳,剎那間把馬雄拋在大后方吃塵,距离愈來愈遠。.韓柏兩耳生風.瞬那間离開了岸旁密集的民居.來到下游郊野處。韓柏一時興起,策著灰儿,轉往縣外的荒郊馳去,遇林過林,上丘下坡,不一會連馬雄的影子也看不見了。
  這時他和灰儿來到一道清溪之旁,只見四周環境优美之极,幽谷疏林,于是放緩速度,沿溪而上,前方隱隱傳來水瀑轟鳴的聲音,雖給樹林阻了視線,仍可想象得到那里定有飛瀑清潭的美景。
  灰儿受不住溪水的引誘,不肯再前進,逕自俯頭往溪水里喝個痛快。
  韓拍跳下馬來,沿漢而上,穿過密林后,地勢漸高,怪石一塊迭著一塊,層層高起,石隙間叢草离生,秋色怡人。如入世外胜地,人間桃源。
  韓柏往上走去.目瞟是最高的一塊橫石,水響聲正是由石后傳來。
  眼看可盡竟滕景,忽然白影一閃,上面石上走了個人出來。
  韓柏愕然往上望去,只見一個白衣俊重,張開手攔著。怒喝道:“快退回去!”韓柏愕然道:“這又不是你的地方,有何資格不准我上去?”
  白衣俊童的目光落到他華麗的專使官服上,眼中閃過奇怪的神色,旋又寒起臉孔硬繃繃地道:“總之不准你爬上來,也不須告訴你任何理由。”
  韓柏仔細打量著他,發覺他不但臉日清秀.而且皮肩又嫩又白,非常整洁干淨,心中一動道:“你若改穿女裝,必然非常好看。”
  白衣俊童臉孔一紅,立即又回复早先凶霸霸的神情,怒道:“你再不滾回去,小心會遇上橫禍。”
  韓柏這時再無疑問.對方定是個男裝打扮的美麗少女,大感有趣。更不肯走。瞪大了眼睛,目光狠狠盯在對方的胸脯上,立時發覺那處的衣物特別高隆.顯是扎了布條,使原本丰滿的地方,變得在視覺上平坦起來。
  白衣俊童眼中殺意一閃.兩手一反,多了對短劍。
  恰在此時,一聲嬌甜的聲音自石后傳來道:“秀色:讓這大膽狂徒上來吧:我想看看他是什么樣子的。”
  白衣俊童狠狠瞪了他一眼,退了回去。韓柏哈哈一笑,三步化作兩步,登上橫石。
  使他有著心理准備,石后的美景仍使他看得目定口呆起來。
  只見一道小瀑,由山壁飛瀉而下,落到石后一個丈許見方的石潭里:清可見底。
  這仍不是最扣動他心弦處。
  令他目眩神迷的是坐在清潭另一邊石上的一個白衣年青女子。
  她無限适意的坐在那里,手中拿著干布揉抹著那頭烏黑秀發,水光盈盈,顯是剛曾沐浴潭內。
  畢子型的俏秀臉龐,一對美眸黑白分明,帶著种說不出的媚姿,這刻向韓柏望過去的日光,既大膽直接,又含著似隱似現的神秘神。
  晶瑩自的肌膚透出一种健康的粉紅色,教人找不到任何瑕疵。
  最誘人的是她那嬌散的風姿,像這世上再沒有能令她動心的事物似的。
  韓柏的眼光由她的秀發開始,一直往下望去,直至她露在雪白羅裳下那雙白的小腿上,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能早點上來就好了。”
  女子“嘻嘻”嬌笑起來。
  這時到了她身后的白衣俊重兩眼射出森寒的殺机,喝道:“你是活得不耐繁了。”
  美女揮手制止了那叫秀色的看來是她侍婢的白衣俊童的吆喝,上下回敬著他,徐徐道:“你到這里來干且么?”
  韓柏盯著她這時因手上的動作,致使衣襟敞開少許下露出的丰滿胸肌上,吞了一口唾涎,道:“沒有什么,隨便走走吧!”美女放下抹頭的布巾,讓秀發像那道飛的小瀑般散垂下來,猛力搖了兩下,舞動長發,揮掉剩下的水珠。
  韓柏心中叫道:天下竟有這么誘人的美女。
  女子那對有若嵌在最深黑夜空里兩點星光的美眸往他凝望過來道:“別人可以四處走動,專使大人怎能這么做呢?”
  韓柏一震:“你知我是誰!”白衣美女盈盈起立,微微一笑.櫻輕吐。說出一連串奇怪的語言來。
  韓柏心叫我的媽呀,怎么她竟懂高句麗話,且說得比陳令方還好,可恨自己除了听得懂“你”“我”這類單字外,其它的就半個字都听不懂,硬著頭皮道:“你怎么竟懂說我們的話?”
  白衣美女一陣嬌笑,足尖原地一點,掠過清潭,來到韓柏身前,兩手伸出,一下子揪著他的衣襟。
  香气襲來。
  女子身量頗高,只比韓柏矮小半個頭,此時略仰俏臉,把有絕世之姿的粉臉,湊到离他眼前不足半尺處,兩手同時一緊,略往上提,淡淡道:“你究竟是誰?”
  韓柏頭皮發麻道:“你不是知道我是誰嘛!”白衣美女日光轉寒道:“那你就告訴我:剛才我說了些什么?”
  韓柏哈哈一笑:藉以掩飾心中的惊惶,道:“你要我說便要說嗎?除了正德王的命令,我朴文正誰人的話都不听。”
  白衣美女倏地退開,飄同原處,嬌笑道:“不要騙我,你是個冒牌的專使,哼:騙騙別人還行,撞著我就要原形畢露了。”
  韓柏歎了一口气道:“你愛說什么便什么吧:我要走了。”
  白衣美女笑道:“你這人真沒用,要不要我脫掉衣服,再在潭里出浴傍你看看。”
  韓柏愕然道:“你說什么?”
  “專使大人!”馬雄的叫聲由遠處傳過來。
  白衣美女道:“若你不想我揭穿你的身分,乖乖給我留下一株人參,否則我會教你陷進万劫不复的處境。”按著向他甜甜一笑道:“只要你听話,我甚至可讓你得到我的身体。記著了,我很快會來找你的,不要使我失望呀!”轉身和那婢女往出的另一邊离去.走時仍不忘記回眸一笑,那种狐媚,可教任何男人魂為之消。
  韓柏看著她們消失在對面的岩石下,頹然歎了一口气,回頭向馬雄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今次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這樣倒霉的事情也可以給他遇上,不過她的确動人之极。
  戚長征左手持著的天兵刀決湯翻飛,一挑一劈,皆如奔雷掣電,重重擊中敵人兵刃,無論對方招式如何巧妙,角度如何刁鑽,總給他一刀封死,無法展開下著,唯有駭然退開,讓另一人補上。
  縱使在五名敵人排山倒海而來的攻勢里,他仍能縱橫自如,倏進急追.飄移無定,使敵人根本無法形成合圍之勢,變成每一次都像是和戚長征單打獨斗那樣。
  戚長征愈戰愈勇,愈打愈痛快。只覺對封寒傳授的左手刀法心領神會,忽地一聲長嘯,天兵刀落處,“鏘”的一聲,竟把那臉生黑痣的青年左手的流星在离手提處寸許位置削斷,那黑痣青年去了平衡,往右傾去。
  戚長征飛起一腳,正中對方小肮,把那人踢得飛跌開去。按著回刀一劈,把那實青年由后側刺來的方天戟湯飛開去。
  他靈變無方的身法終于滯了一滯。
  眼前劍芒漫天幻起,往他罩來,正是那風韻動人的褚紅玉。
  和尚的戒刀和矮瘦漢子的狼牙棒覷此良机,亦分由左右后側全力攻來。
  戚長征知此五人實屬高手,剛才吃虧在輸了气勢.致被自己牽著鼻子來走,若目下讓他們爭回主動,說不定難以生离此地。
  他乃极有決斷的人,這些念頭電光石火般開過腦際之時,已下了決定,一聲暴喝,人隨刀走,便進那褚紅玉的劍网里。
  一連串刀劍交擊聲暴雨打芭蕉般響起。
  褚紅玉一聲冷笑往后急退,挽起劍花,擋著戚長征的進路。
  戚長征晃了晃,去勢不改。
  長劍滑肩而過。
  褚紅玉想不到他身法精妙至此.駭然下給戚長征撞入怀里去。
  和尚和矮瘦漢子大叫不好,提起一口真气,箭般掠至,戒刀和狼牙棒往戚長征背脊招呼過去。
  戚長征哈哈一笑,閃了閃,到了褚紅玉背后,右手緊箍住她的蠻腰。
  兩人攻擊的目標變成了褚紅玉,嚇得駭然收兵。
  戚長征摟著被封二穴道的褚紅玉迅速疾退,掠上了牆頭向追來的敵人喝道:“誰敢追來,我就殺了此女,看你們如何向尚亭交待。”
  眾人呆了呆,沒有追上去,戚長征仰天長笑,摟著褚紅玉消失在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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