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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樓
發表於 2009-3-29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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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五章商會之事
“魏大叔?”林晚榮一驚,頓時睡意消散,對著馬車道:“大小姐,我碰到一個熟人,馬上就回來。”大小姐急忙掀開帘子,卻只看見他翻身下馬,飛快的向酒肆奔去。
林晚榮進了酒樓,直往樓上奔去,這三樓之上,地方也甚為寬闊,他找到了方才瞄著的那位置,卻見人影空空,哪裡有魏大叔的蹤影。
這倒是奇了,難道是我眼睛花了?那個瞎子老頭明明已經回了老家,怎麼會在這杭州出現呢。他心裡想著,悻悻下了樓。
那樓上的一間包房裡,卻是幾雙眼睛一直注釋著他。一個面色有些蒼白的中年人,身著一身黃色緞袍,氣質雍容,望著林晚榮的身影,淡淡說道:“這便是你說的那個林晚榮嗎?”
“稟主子,正是此人。”旁邊站著的卻是一個老頭,雙目空空,竟是一個瞎子,聽到中年人問話,瞎子老頭急忙恭敬答道。
中年人饒有興致的看了林晚榮一眼,點點頭道:“這小子倒也機靈,我與你閑坐一會兒,倒叫他給撞見了。最近蕭家的那些營生,便都是他的主意麼?”
“據奴才眼線所查,確實是這林晚榮所為。”瞎子老頭道。
中年人笑道:“他倒是有一套,能弄些銀子。看他昂首闊步的樣子,似乎也不是好惹的人那,與你描述的差不離,這倒有趣了。那馬車裡的,便是蕭家之人麼?”
“是的,以奴才看來,那應該是蕭家大小姐了。”老頭畢恭畢敬的道。
“蕭大小姐?”中年人臉上閃過一絲悵然,嘆口氣道:“一晃已是二十年過去了。沒想到她的女兒都長這麼大了。”
他臉上仿佛有些追憶的神色,說道:“你這些年在蕭家,看郭小姐過的如何?”中年人神色轉變極快,說完這話,臉上便沒了半絲猶豫,又恢復了古井不波的神色。
“稟主子,以奴才看來,這些年郭小姐過的很苦。蕭家老爺少爺相繼去世,這蕭家一直靠她打拼。著實不容易,直到大小姐長大,她才清閑了些。”
中年人點點頭道:“也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了?當年我還是太謹慎了些,錯過了機緣。”
瞎子老頭急忙道:“主子。正是您當年的隱忍,才成就了大事,奴才心裡是無限佩服的。”
“隱忍?我忍的太多了。”他臉上閃過一絲厲色,又道:“你在蕭家這些年,郭小姐知道你的身份麼?”
“她不知道,我只說是當年蕭老太爺舊友的下人,郭小姐便一直很信任我。到我離開蕭家,我便又向蕭家推薦了這個林晚榮。”老頭道。
老頭臉上恢復了淡然。說道:“聽你提起的那些事,這個林晚榮倒是有些手段,先讓他護衛蕭家周全吧,其他的事情還待慢慢察看。”
能得到中年人的這一聲讚賞可不容易,瞎子老頭急忙應了一聲,空洞洞的眼神閃著湛然的幽光。
林晚榮回到了大小姐馬車前,蕭玉若看他一眼道:“你這是做什麼去了,這麼莽撞?”
林晚榮沒尋著魏老頭,心情不算好,點點頭道:“是見到了一個舊友。哦,就是魏大叔,大小姐你應該知道的吧?”
“魏伯?”大小姐凝眉道:“我當然知道他,他是我祖父大人昔日摯友的門下,在我們蕭家待了好些年頭,前幾個月才離去。你和他認識麼?”
原來是老太爺的舊友門下,難怪這個老魏什麼都不用做,可以在蕭家養老呢。林晚榮將自己與老魏的淵源說了一遍,大小姐點點頭道:“原來你是魏伯推薦進來的,這便難怪了,魏伯的眼光一向很準,娘親一直很敬重他。”
林晚榮哈哈笑道:“大小姐的眼光也不差啊。”
“你這人臉皮倒厚。”大小姐輕聲道。
蕭家在杭州的分舖,宅院規模甚大,而且正對著西湖邊,在杭州城裡也算是黃金寶地。那掌櫃的卻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精幹的婦女。
“大小姐,你可算來了。”掌櫃的拉住大小姐的手笑道。
“張嬤嬤,多日沒見,你身體可好?”大小姐對這個掌櫃似乎很是親切。
張嬤嬤笑著道:“好,好的很,托了夫人和小姐的福了。”
“這位是我小時候的乳娘。”大小姐對林晚榮介紹道。
原來是奶媽啊,難怪如此親切,林晚榮對著張嬤嬤行了個禮道:“張嬤嬤,你好啊,看你慈眉善目的樣子,便知是一個善心腸之人,我叫林三,以後嬤嬤可要多多照顧我啊。”
張嬤嬤笑開了花道:“你就是林三啊,聽宅子裡面好多人提起過了,不錯,果然好相貌。既然來了杭州,你和大小姐在這裡放心住,凡事都有我照顧著。”
“嬤嬤──”大小姐臉色通紅急叫了一聲,大概是聽出了這話裡有些歧義。
大小姐太敏感了,我都還沒想到那方面去呢,林晚榮嘿嘿一笑,大小姐臉上又是一紅,瞪了他一眼。
蕭家老字號果然名不虛傳,這杭州分號不僅所處位置極好,就靠在西湖邊上,而且佔地面積大,大大小小的院落好幾個。
大小姐似乎是看穿了林晚榮的心思,傲然道:“這處宅院,也是我蕭家的祖產。”
這蕭家還真是個大地主啊,在金陵中擁有了幾處大宅不說,在這杭州城的黃金地段也是擁有豪宅,實在是令人嘆服。
張嬤嬤引著一行人進了宅子,大小姐為諸人安排了房間,然後問張嬤嬤道:“嬤嬤,那杭州商會的請柬寫的是什麼時候?”
張嬤嬤道:“是安排在大後日,在蘇堤之上的晴雨樓。杭州商會的於會長早已經將請柬送來了。”
那就是說在這之前至少還有兩天的時間。蕭玉若點點頭道:“既如此,我們便在這杭州先待上兩天吧。正好可以先將那香皂和香水推廣一番。”
張嬤嬤驚喜道:“大小姐,那香水現在能供貨了麼?好多人家的官太太小姐們都來詢問呢。我已經一推再推了。”
大小姐笑道:“既然都等了這麼長時間,那就不妨在等等吧,這杭州可是只有一百瓶的限量,你讓這些小姐太太們先登記造冊,到貨了再通知她們不遲。”
張嬤嬤應了聲是。大小姐見這香水如此暢銷,心裡很是高興,看了林晚榮一眼,又對張嬤嬤道:“我前幾日給你送來的香皂效果如何?”原來林晚榮做完實驗的第二天,大小姐便差了快馬,帶著那香皂到了杭州,先試探一下各方反應。
張嬤嬤道:“大小姐送來的東西哪還有差的,除了香水之外,那香皂是最受歡迎的了,可惜量太小,也只給幾個相熟的太太小姐試用了。反響很好。價格也很適中。”
大小姐微微一笑道:“這香皂,半月之內便能供貨上來,嬤嬤你不用擔心了。”
和張嬤嬤敘了幾句話,大小姐甚是興奮,竟連疲憊也減了不少,見大家都是困頓的樣子,便道:“今日大家趕了一天的路,也都累了吧。明天歇上一天,那西湖十景,天下聞名。我們便去西湖逛逛吧。”
她說著這話,卻是有意無意看了林晚榮一眼。
前世的時候,這杭州林晚榮也來過數趟,對西湖雖說不上十分熟悉,卻也說不上陌生,他哈哈一笑道:“既如此,那我沒明日便跟著大小姐吧,也免得誤了事。”
這香水香皂在杭州受歡迎,大小姐心情不錯,便也笑著道:“那敢情好,你們明日便都跟著我去吧。我來了這杭州數趟,卻也沒功夫去逛逛西湖,正好明天得了空。”
大小姐興致如此之高,又是公費旅遊,傻子才不去呢。林晚榮回到自己房中,剛打了個哈欠,正要睡覺,卻聽外面敲門聲響起,丫鬟小翠的聲音傳來道:“三哥,大小姐請你過去敘話。”
搞什麼,都這麼晚了也不讓人休息一下,這丫頭工作起來還真是拼命啊。
大小姐房間隔著院子與林晚榮房間正對,進了她的房門,卻見她方才梳洗過一番,巧笑嫣然,明眸善睞,正微笑望著他。
聞著大小姐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味,林晚榮心裡有點痒痒的,這小妞溫柔起來,還真是別有一番風韻。
蕭玉若看了他一眼道:“林三,你坐下說話吧。”
也許是因為夜了的緣故,大小姐說話和聲細語,難得的溫柔起來:“今天趕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吧。咱們說完話,你便早點回去歇著吧。”
林晚榮笑著道:“大小姐你一個女子都能撐下來,我還有什麼累的。”
蕭玉若苦澀笑道:“我這樣行路早已習慣了。今日我找你來,是想和你說說這杭州商會年會的事情。過兩日,我便帶你去參加這年會,機會難得,你要好好觀摩,好好學習。”
林晚榮奇怪的道:“大小姐,這個杭州商會是幹什麼的?”
大小姐點頭道:“杭州商會,簡單點說,就是杭州大商戶的一個聯盟,他們在各行都是龍頭翹楚,掌控著浙江一省的經營之事,勢力十分龐大。”
大小姐一說,林晚榮便明白了,問道:“那金陵是不是也有商會?”
“當然有。”大小姐點頭道:“金陵商會的實力不輸於杭州商會。前些年,我們蕭家便是金陵商會的龍頭,後來我們家道中落,會長也讓給了別人。江南豐碩,天下充足,江浙二省,掌握了天下經濟的命脈,金陵商會可是說是全國勢力最大的商會了,兩者之間的來往十分密切,每年的年會都會互相邀請。去年的年會便是在金陵舉行,今年這年會輪到了杭州。”
這種商業組織之間的互相交流十分正常,林晚榮也能理解,道:“那這年會上都要做些什麼呢?”
大小姐道:“無非是討論一下江浙二省一年以來的經營形勢,以及新興起的行業與商家。兩地商會都擁有很大的實力,所以江浙兩地的商戶們,皆以參加年會為榮。”
林晚榮想了一下道:“大小姐,你深夜找我來,是不是這年會有什麼為難之事?”
大小姐讚賞的看了他一眼道:“林三,若是往年參加這年會,我也沒什麼擔心的。但是今年不一樣,我們最近的經營方向出現了很大變化,這些定然都已經落在有心人眼裡。那香水和香皂其中的利潤十分巨大,這年會之上怕是要起些波瀾。”
林晚榮明白大小姐的意思了,人怕出名豬怕壯,蕭家這幾年雖然做著布匹生意,卻是每況癒下難以為繼,忽然之間卻尋到了兩門收益巨大的營生,定然會引起別人的妒忌。這年會乃是江浙富商的頂級盛會,不來又不行,來了又要遭詰難,這倒是個麻煩。
林晚榮想了想道:“大小姐,既然咱們蕭家是屬於金陵行會的,那金陵商會的會長總也應該維護你吧。”
大小姐苦笑道:“若是往年,倒也還有些可能,今年卻怕是不成了。”
林晚榮奇道:“為什麼?”
蕭玉若看他一眼道:“你把人家都得罪完了。還要別人如何維護我?”
林晚榮驚奇的道:“那金陵商會的會長是陶東成?”
大小姐白了他一眼:“總算你還沒笨到家。我們蕭家中落之後,陶東成取而代之,成了這金陵商會的龍頭。”
林晚榮忽然想起一件事,道:“那個陶婉盈便是陶東成的妹妹吧?”
大小姐點頭,林晚榮嘿嘿一笑,果然不出所料,看那小妞的野性,就知道不是什麼老實的主。林晚榮接著道:“大小姐,我還有一事請教一下,這蘇杭商會在全國都有如此重要的地位,那京城是否也有人會來參加這年會呢?”
大小姐驚奇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倒著實有些眼光,蘇杭商會地位特殊,每年的年會,皇上都會派了代表親來,今年卻不知道派的誰來。”
果然不出所料,這江南糧倉,皇帝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蘇杭商會的年會必然有重要人物到場。
林晚榮苦苦思索著,大小姐輕嘆口氣道:“我與你說這些,也是希望你早些做好準備,不要到時候手足無措。”
林晚榮見大小姐愁眉緊鎖心事重重的樣子便笑道:“大小姐,萬事都有解決之道,現在不要想的太多。難道忘了今日我與你說過的話了麼?要學會放鬆,學會發泄。”
大小姐微微一笑,道:“我便是聽了你的話,才回去遊那西湖的,若是照了我往常的性子,卻哪裡抽的出空來。”
林晚榮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他心裡還在想著那商會的事。人的食欲是無窮的,如果真像大小姐所言,現在人人都盯著蕭家,那情形對蕭家可就有些不妙了。
一百四十六章共遊
一夜好睡。次日清晨醒來發現時候已經不早了,大小姐竟然破天荒的讓他睡了個懶覺,大概是考慮著昨日趕了一天路大家都疲乏的緣故吧。
梳洗完畢推門而出,卻見大小姐也是方才出門,眼中還帶著點點血絲,顯然昨夜睡的不安穩。
林晚榮知道她是擔心商會之事,心裡暗嘆一聲,急也沒辦法啊,便道:“大小姐,早啊,昨日睡的可好麼?”
大小姐點頭道:“這些年來,還是頭一次起得這麼晚,都是你那什麼鬼主意,把人也變得慵懶了。”口上雖是責備,臉上卻是帶著笑意。
吃過早餐,諸人便都出門而去,目標直指西湖。林晚榮伴著大小姐在前而行,四德蕭峰小翠三人遠遠的綴在後面。
不緊不慢走了幾步,便見西湖之上,水光粼粼,碧波如鏡,橋影照水,鳥語啁啾,桃李相迎,湖山勝景如畫圖般展開,千般風情,任人領略。其間仕子穿梭,遊人如織,情景十分的熱鬧。
蘇堤南起南屏山麓,北到棲霞嶺下,全長有五六裡之多,沿堤兩旁栽植楊柳、碧桃多不勝數,堤上六座單孔石拱橋相連,便是有名的蘇堤六橋了。
林晚榮和大小姐漫步蘇提之上,陽光照射在湖面,泛出淡淡的金波,微風習來,清爽中帶著絲絲的涼意,端的十分舒爽。
大小姐心裡有事,興致似乎不是很高。林晚榮道:“大小姐,這裡為什麼叫蘇堤?”
蕭玉若笑道:“你不知道這蘇堤的來歷麼?我還道你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呢?”
見她眉頭散開,笑容點點,比這西湖還要美上三分,林晚榮笑著答道:“我是大事聰明,小事糊塗,這些事情哪裡會記得這麼清楚。”
大小姐笑著看了他一眼。就你這人最會詭辯,同時解釋道:“這蘇堤乃是前代詩人蘇西坡先生任杭州知州時,疏濬西湖。利用濬挖的淤犯構築,並歷經後世演變而形成的。為了緬懷他治理西湖的功績,便把它命名為“蘇堤”。蘇堤春曉被列為西湖十景之首,又稱之為“六橋煙柳”。列八錢塘十景,乃是杭州最為知名的風景之一。”
大小姐走了幾步,望著清澈見底的湖水,緩緩吟道:“柳暗花明春正好,重湖霧散分林鳥。何處黃鸝破暝煙,一聲啼過蘇堤曉。”
林晚榮豎起大拇指道:“大小姐果然好學識,好見識,好文採。”
大小姐嫣然一笑道:“你無端的說些好聽話做什麼,我可不信你。這詩乃是別人所作,我只不過順口吟來。偏你這人不學詩話。竟不知這詩地出處。”
林晚榮哈哈笑道:“詩話還要學麼,吟詩麼,我張口就來。飛虹幹尺掛湖西,猶是蘇公舊日堤。莫道滄桑今古異,風流曾記昔年題。”
大小姐掩唇一笑道:“這詩是你所作麼?我卻是不信了,定然是你抄襲別人的,你這人。連幾個字都不會寫,卻還來吟詩,說去誰信?”
林晚榮額頭大汗,大小姐還真是把我看的清楚啊,他打了個哈哈道:“我雖然不喜歡看書識字。但這吟詩麼,卻也講究個天份。我這才學便是天生地,別人想學也學不來。”
大小姐對他可清楚的很,知道這人又在吹牛皮,偏就是這種輕鬆氣氛讓她有些不舍。當下笑著嗔他一眼道:“我若是信了你,那日頭便打西邊出來了。”
說了幾句話,大小姐心情漸好,都是這林三鬧的,大小姐羞喜交加,竟是撒開小腳向前面跑去,似是回到了十六七歲的少女年紀。
雖是上午時分,這蘇堤之上卻已是人聲鼎沸,趕集地,賣藝的,做生意的,早早的匯集一堂,將這蘇堤掩映的熱鬧非凡。
大小姐似是恢復了孩童般的性子,竟是丟開了林三,邊走邊看。這大堤之上,賣藝的甚多,走索驃騎,飛錢拋球,踢木撒沙,吞刀吐火,躍圈斤鬥,看的人心驚膽戰卻又忍不住高聲叫好。
大小姐羨慕的道:“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麼練出這般武藝的?”
林晚榮嘻嘻笑道:“這些都是假把式,真要打起來,一刀下來,也就什麼都結束了。”
大小姐哼了一聲,還未說話,卻是驚叫一聲,嚇地躲在了林三背後。
林晚榮循聲望去,卻原來是個耍蛇地,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頭巨蟒纏在身上,正四處叫人摸索討錢呢。
女子天生怕蛇,大小姐也不例外,林晚榮打起架來雖是天不怕地不怕,對這蛇虫卻也是敬而遠之。他拉住大小姐的手,急走了幾步,才長出口氣笑道:“這些耍蛇的弄這麼大一條嚇唬人幹什麼,弄些個頭小點的,什麼竹葉青啊眼鏡王啊,那才夠勁。”
大小姐雖是怕蛇,卻也知道他說的這些都是劇毒蛇虫,忍不住輕瞪他一眼道:“你這人就是壞。還不快點放開我?”
“放開你,放開什麼?”林晚榮疑惑不解的道。
“放開我手啊。”大小姐羞怒交加的道。
“哦,”林晚榮急忙一下甩開她手,訕訕道:“誤會,純屬誤會。”
大小姐哼了聲道:“就沒見過你這麼壞地人。”她臉上紅了一下,卻是拋開他繼續前行。這次她學乖了,專找些適合女子的地方駐足,什麼買賣趕集,香茶細果,酒中所需,彩妝傀儡,蓮船戰馬,餳笙和鼓,瑣碎戲具,多不勝數。
大小姐幼年便學習商事,對這些玩意兒已經疏遠多年,今日能有功夫重溫兒時夢想,興奮的小臉通紅,竟像中貪玩的孩童般東看看西看看,對每一樣東西都那麼好奇,那麼親切。
林曉榮好不容易攆上她的時候,卻見大小姐正在對著一串串通紅的冰糖葫蘆發呆。潔白的牙齒緊緊咬住鮮紅的下唇,似乎很是猶豫。
這丫頭嘴饞了,林晚榮暗自好笑。走上前去對那賣糖葫蘆的老人道,“老板,這糖葫蘆怎麼賣?”
“五文錢兩串。
“太貴了,十文錢三串你賣不賣。
賣糖葫蘆地愣了一下,急忙扯下三根道:“小哥。這是您要地三串糖葫蘆,您拿好了。”
林晚榮付過了錢,拉了大小姐便走,將糖葫蘆遞了兩串給大小姐道:“我請客,吃吧。
大小姐臉上紅了一下,羞道:“我只是想看看,沒想過吃的。
這些千金大小姐,死要面子活受罪,林晚榮卻不去理他,咬了個冰果到嘴裡。嚼了幾口道:“真甜。味道不錯,你快嘗嘗吧。
大小姐難耐誘惑,便也輕輕咬了一口,只覺一股久違地芳香甜蜜溢滿口唇,竟真的是好吃之極,不知不覺便將那小串吃完。
林晚榮望著他神秘一笑道:“好吃吧。”
大小姐臉上一紅,哼道:“要你管。”口氣卻是虛弱無比。
見他臉上捉黠的笑意。大小姐知道自己方才的神態俱被他看在了眼裡,她心裡惱怒,忽然道:“林三,你方才砍價,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那是當然。”林晚榮嘿嘿一笑,正要吹噓,忽然猛地一拍腦袋,“哎喲,老子今天怎麼變成豬了,日啊。這臉可丟得大了,終日打雁的卻叫雁啄瞎了眼。”
大小姐咯咯嬌笑起來,越笑越厲害,竟是扶著腰都站不穩了。往日只有這林三佔別人便宜,今日卻被人佔了便宜,真是難得。
方才只圖著佔口舌便宜,一時腦袋短路,一世的英名毀於一旦,林晚榮暗自懊惱,只得訕訕笑道:“無妨無妨,本人今日發揚風格,難得糊塗,吃虧是福。”
聽這家伙說吃虧是福,便如聽他講我是一個好人般,令人發笑,大小姐找回了點面子,笑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隨便欺負別人。”
經歷了這一番小小插曲,大小姐也放開了些矜持,再看見些什麼小吃,大小姐便主動掏錢買了下來,請這林三嘗一嘗。林晚榮來者不拒,反正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
一路前行而去,前面蘇堤正中,卻見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正在臨湖作畫,已是接近尾聲。那畫上西湖煙波浩渺,煙雨蒙蒙,畫風朴實自然,無絲毫扭捏造作之處,竟是一副《西湖煙雨圖》。
林晚榮勉強稱得上是半個畫家加上一個評論家,對這西湖煙雨圖,他卻挑不出什麼刺來,這畫怡淡自然,不像那個候躍白畫什麼江山,這畫的就是最簡單的煙雨,並無絲毫畫外之音,卻也正是這種簡單自然最見功力。
那老者畫完之後,似乎意猶未盡,又在那煙雨圖上刷刷寫下七個字:“長長長長長長長──”
噗,林晚榮差點笑出聲來,這老頭還來兒字謎啊,真有點意思。大小姐眉頭緊皺,輕道:“這七個字,莫非是一副上聯?”
這老者作畫之時,周圍早已數人圍觀,瞧那樣子,都是些斯文讀書人。這些斯文仕學下田幹活不行,看書畫可都是行家,這一副《西湖煙雨圖》飄然淡定,隱有出塵之意,不僅筆法精湛無比,就這意境已經是讓人艷羨了。能有如此筆法意境,那定然是名家,只是不知道這位老者是何人。
老者寫完七個字,便將那小毫一扔,臉上盡是笑意。他似乎早就知道周圍有人圍觀,轉過身來見如此多的仕子,卻也無絲毫驚訝,微笑著道:“諸位才子學士,這七字乃是一副上聯,若有人能對得上這下聯,老朽便把這新作的《西湖煙雨圖》贈送於他。
聞聽此話,眾人皆是一驚,這《西湖煙雨圖》乃是近世難見的佳作,價位不菲,這老者定然是當代名家,只不過他尚未留下印鑒,不知道這人是誰。而更讓眾人意外的是,那七個“長”字竟然是一副上聯,這就更讓人納悶了。西湖多才子佳人,見了這七個字,卻都是一籌莫承。
大小姐沉思良久,輕嘆道:“我才疏學淺,與這《西湖煙雨圖》怕是沒緣份了。”
林晚榮奇怪道:“大小姐,這《西湖煙雨圖》畫的雖好,卻也用不著這樣抬舉吧。”
大小姐道:“看這老先生筆法風灰,定是當世名家,這《西湖煙雨圖》,在不識字畫的人眼裡一錢不值,在愛畫之人眼中,卻是千金不讓啊。”
“真地能價值千金?”林晚榮頓時來了精神,他雖料到這字畫很是珍貴,卻沒想到能位這麼些銀子。他不愛書畫,對名家之類的倒不是很在意,只是這銀子麼倒是個大大的誘惑。
“千金不換!”大小姐堅定說道。
林晚榮笑道:“既如此,大小姐,那我便想個法兒得了這書畫吧,賣了再折合銀子,咱們對半分。”
大小姐好笑的道:“人家愛畫之人,若聽到你這般言論,定要將你轟出去。”忽然又驚奇的道:“你的意思是,你能對得上這聯子?”她知道這個林三對詩詞之類的東西看不慣,但是林三的機智她是親眼見過的,莫非他真的有什麼法子不成。
林晚榮輕笑道:“字謎而已,怎麼能難倒才華橫溢無所不能的本才子呢?首先說好,大小姐,這可不是我故意出風頭。”
大小姐心裡好奇,笑道:“你放心吧,這樣的事情,若是風頭,戒僅希望你出的越多越好。”這為蕭家爭光的事情,又怎能與林三怒毆候公子那樣的事情相提並論呢。
林晚榮笑了一下,便自懷裡掏出書筆,在眾人的目光中,走上前去,在旁邊那白紙上,刷刷刷刷的寫下了七個大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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