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玄幻] (異界大陸)火星引力 -【天辰】《連載中》

第五卷 邪帝 第300章 神道巔峰

     楚滄溟眼睛半閉,聲音平淡如霧:“不必了,人已老去,早已沒有了爭強之心。這些年與世隔絕,只為尋求武道之巔峰,轉眼十數年。”

    他聲音一頓,繼續的訴說起來。下方之人全部豎起耳朵,唯恐漏過一個字:“世人皆言踏入神道,成為人中之神已為人之極限,從古至今,亦沒有人突破過這個極限。我十數年靜心養神,以求窺得突破神道之契機,心境與劍境雖有所成,卻從未有幸碰觸過突破神道之機。”

    突破神道?一顆顆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當他們在為自己突破至靈級,天級而欣喜若狂,對遠在天際的神道只能仰望嘆息的時,劍神所追求的,居然是突破神道,達到神級以上的另一個層面。

    但,這真的有可能嗎?成為一個“神”,不是已經到了人所能到的最高峰了嗎?人,真的能連神的層面都突破,成為神中之神嗎?

    “雖無所獲,我嘆息之余,卻也以為在安靜的世界修心十八年后,再無人可超越我在神道中的所站的高度。卻不想,我小看了天下人。”

    在一道道驚詫的目光中,楚滄溟的身體徐徐從空中降下,落在炎斷滄不遠處,目光,落在了安靜如石的炎天威身上:“我今日來此,一為看孫兒之表現,二來看天下后起的英雄。卻沒想到,這個世上,已經有人站在了神道的巔峰,只要哪日契機一到,便可再次蛻變,踏出神道,進入神道之上的——超神道!”

    他的話,讓人驚顫,甚至驚呆。這不是戲言,不是笑話,而是出自劍神之口,他們心中唯有震驚,卻生不出懷疑,一道道目光順著楚滄溟目光所向落在了炎天威身上,而炎天威在一個個高手的注視之下,依然是那么的安靜,如一風過亦無波的百年古井。

    “你,追求虛無縹緲的超神之道?”炎天威嘴唇輕動,發出清淡如水的聲音。

    “不錯,你又何嘗不是如此。”楚滄溟與他對視,兩個老人之間,就在目光交接時便形成了一種奇異的氣場。

    “你悟了几年?”

    “十八年。”

    “我,悟了六十年。”炎天威看著楚滄溟,緩緩的吐出那個數字。

    六十年……

    楚滄溟沉默了下去。

    他們年紀相近,都是六旬之上,七旬之下。而他們的差距,卻是在于……楚滄溟追求超神之道是在十八年前,而炎天威,在他剛剛習武之時,他的目標便不是常人所奢望的巔峰神級,而是誰都沒有達到過,甚至可以說沒人想過的超神級。

    的確,從古到今的事實讓人所能達到的巔峰為神級成為了一個常識,几乎沒有人想過神級之上是什么。就好比,當大陸之外是廣闊的宇宙成為常識時,沒有多少人會去想宇宙之外會是什么……更不要說去追求。

    炎天威的成就來源自他從小就有的偏執和別人所不能理解的瘋狂。而更重要的,是他從小就被封閉在斷魂淵下的小小世界。楚滄溟在斬星劍制造的結界里心如止水的悟了十八年,而他,在災厄弓制造的結界里從小悟到了老去。在加上北帝之血天生所具有的優勢,以及他的爺爺在老去后將自己的力量灌輸給了他……綜合之下,他站到了神道的巔峰,離突破,唯有一線。

    但這一線,卻是千難萬難也難以跨過的一線。因為它所需要的不是努力和時間,而是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契機。如果找不到這個契機,縱然再苦修苦悟百年,也不會再有寸進。

    “你是主人的恩人,所以……我會告訴你,我悟到的都是什么。”

    楚滄溟:“……”

    炎天威的腳步跨出了一步,踩在身前堅硬的岩石上:“蔥叔,蔥神,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切磋過了吧。”

    “呵呵,自從跟著主人離開了那里,我們就再也沒有認真的交過手了。”炎輕鴻撫須而笑,炎輕萍也是呵呵一笑,老態龍鐘的臉上皺著古樹皮一般的皺紋。

    “今日,終于不需要再有什么顧忌。我也好久沒有舒活一下筋骨了。呵呵呵呵。”

    笑聲落下,他也已經走到了炎斷滄身邊:“滄兒,你也上吧。”

    轟!!!!

    不知何處而來一聲轟鳴,明明不大的聲響,卻仿佛是在他們心中猛砸的一記重錘,讓他們全身都跟著劇顫了一下,胸腔之中一陣翻騰。

    一股狂暴絕倫的風猛然刮起,以炎天威的身體為中心瘋狂的向四周西席卷起來,風暴之大,讓地面之上那大大小小的岩石如一塊塊輕飄的泡沫般狂飛而去。天空之上明明沒有雲朵,卻仿佛有黑壓壓的烏雲當頭壓下,讓空間隱隱發暗,讓這些絕頂高手們身上、心上都仿佛壓了一塊沉重的鐵板,壓抑到几欲吐血。

    砰!

    一聲重響,一個躲閃不及的中年人被一塊腦袋大小的飛石擊中,身體被直接帶飛出去,口中鮮血狂噴……能到這里的人,又豈會是普通人,然而在這以氣勢帶起的沖擊面前,竟然是那么的不堪一擊。

    炎天威,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頭發、頭發、衣角在氣浪中狂舞。在場的強者紛紛撐起自己的力量,抵擋著他釋放出的氣勢。之前楚滄溟與他那簡短的對話,他們聽在耳中,驚在心中。而此時,他們終于在驚懼中不得不信,這個一直安靜的老人竟真的達到楚滄溟口中的“神道巔峰”……他的氣勢,比之已經踏入神道的“邪斷滄”,竟然強大出了如此之多。他們從未體會過,也從未聽聞過一個人僅憑氣勢,就可以造就如此可怕的后果。

    他們几乎可以肯定的喊出來,這個人……一定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

    喝!

    喝!

    啊!!

    三聲同時響起的大喝,炎輕鴻。炎輕萍,以及炎斷滄也力量全開,釋放出了自己的氣勢……一時之間,三道蘊含著神之氣息的氣浪直逼炎天威。

    腳下,那號稱被神之力所庇佑的地岩竟開始了輕微的搖晃,就好像在帶動整個落辰崖都在搖晃,搖晃雖越來越劇烈,卻遠遠不及他們內心的顫抖。看著那兩個頭發盡白,年過八旬的干巴老人,他們無法不懷疑,一切會不會是一場夢境。

    又是兩個擁有神之氣息的人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這些站在人類的實力巔峰,平時想見一面都不能的神人,今天竟接連出現在他們面前……卻不是那四個已經公認的神級強者,而是四個之前從未見過、聽說過的人。

    其中一人之強,更是遠遠超過了他們的認知。就連劍神,也一言道出他不如他,

    而且,他們還是一起前來,稱呼之上,似乎還是親人。

    而從他們的氣息上判斷,可以輕易的知道,他們所修行的是同一功法,也就意味著他們根本就是“同門同派”,來自同一個地方。

    這些人,究竟是一群什么人!

    他們寧肯相信,這幫人會不會是從傳說中的神之大陸來到了這天辰大陸。

    炎天威旋身而起,直沖上空,炎斷滄緊隨其后,腳下虛點,雙手上推,炎輕鴻與炎輕萍同時起身,追隨炎天威身體而去,兩雙干枯的老手也一同伸出。三個人的三道氣浪呈現著三個不同的形狀逼向炎天威的方向。

    面對三個神級之人的力量合圍,炎天威絲毫未見混亂,左手一撫,那交疊在一起的攻勢頓時變得舒緩,如狂奔的河流變成潺潺的溪流,右手輕描淡寫的虛空拍出,磅礡的大力鋪天蓋地的襲向三人的合圍之力。

    他們這個級別的戰斗,已經不需要身體上的接觸交纏。對他們來說,徒手隔空取人之性命,便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神”不僅僅是一個代號,亦是因為在凡人面前,他們有著可以掌控他們一切的可怕能力。

    四人刻意飄身而起,在空中展開力量的碰撞,以免地上的一些相對弱小之人難以承受。盡管如此,當炎天威的力量與三人之力相撞時,落辰崖前后劇烈搖擺了數下,沉重如巨山的壓力之下讓人感覺仿佛硬生生的被壓下去了几分。那紛飛的碎石和狂暴的風讓人睜不開眼睛。力量的余波之下,有几個高手當場噴出血來。炎弓若雖然在炎秋沙的全力保護之下,但臉色依然有著發白。

    僅僅是能量余波,便讓這些在天辰大陸各地跺一跺腳地面都要抖三抖的絕頂高手受到重創,如果直接相對……那些未體驗過何為“神威”的人在這一刻終于知道在神級面前,他們的實力是多么的不堪一擊。

    第一次試探,一個炎天威面對三個神級高手,卻是平分秋色,雙方各被氣浪迫開,然后又重新攻向對方。

    轟……

    轟……

    呼……

    剎……

    …………

    上空,是“神”之間的戰斗,他們這一輩子,也許也只會看到這么一次,無不想能細致的觀看這場無比震撼的對決,不漏過一個細節。但他們卻注定要失望。四個人同源同宗,根本不同于當年的楚滄溟、風朝陽、武憔悴、雪女之戰,他們對對方的功法、招式都太過熟悉,根本不會再用什么招式,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純力量的比拼。力量的重壓之下,下方的人根本抬不起頭來,即使抬起頭,也睜不開眼睛。唯有耳邊,傳來一陣陣讓他們氣血震蕩的巨大聲響,腳下,傳來地震般的晃動,堅硬無比的地面寸寸龜裂,交織成密密麻麻的網狀。
第301章 赤色之箭

楚滄溟的青袍烈烈作響,他的身體如一尊僵化的石頭,一動不動,雙目落在炎天威身上,目光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未有須臾離開,靜靜的看著,感悟著他所要傳遞給他的東西。

楚驚天護在冷崖身前,死死的咬緊牙關不後退一步,口中含糊不清的說道:「原來,大蔥爺爺和蔥花奶奶竟然那麼厲害……那個老爺爺,還比爺爺更厲害……他們真的是葉老弟的人嗎……呼……」

四個人在空中不斷糾纏,沒有規律的交換著方位。兩老一少合力之下,和炎天威堪堪戰平。但此情此境之下他們究竟用了幾分力也只有它們自己知道。四個神級,天辰大陸此刻公認的神級強者也由之前的三個(風朝陽死)一夕之間變成七個,還有一個是遠超當初的天辰四神,達到神級巔峰的人。他們今日的出現和這場切磋性質的對決,必將在最短的時間內震顫整個天辰大陸,在天辰大陸的魔武界引起地震般的轟動。

嘩!!

又是一聲玻璃被切裂般的巨大聲響,天空又陰暗了一瞬,連陽光都在密度可怕的能量阻擋下無法透入。時間久了,原本還能苦苦支撐住的一些人也開始漸漸堅持不住,只能快步的逃開,儘可能的向不被波及的方向移動。這些人中,有不少的天級強者,雖只與神有著一級的差距,卻代表著人與神的差別。

四人的交手持續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卻給落辰崖帶來了不小的創傷,大大小小的裂痕佈滿其上,平整的地面變得坑坑窪窪一片,一些凸出地面的岩石有的被衝擊的粉碎。

四人完成最後一次交鋒,炎天威的身體穿過三人,飄然落地,炎輕鴻三人也同時飄落在他身前的不遠處。對於達到神級的人來說,以力量操縱氣流浮空及飛行很容易做到。這次交鋒的程度,他們控制的剛剛好,雖然讓一些實力相對較弱的人受創不淺,但也只能怪他們實力不濟。面對四個神一樣的人,又有誰敢因為在他們交戰的能量餘波中受傷而找她們算賬。

四人落地之後,臉上紛紛展露笑意。炎輕鴻習慣性的撫弄白鬚,溫和笑道:「天威,雖只是即興交手,無法盡興,但你我互知,若我們三人聯手,此戰要分勝負,怕是三天三夜也難那。」

炎天威也笑著回道:「今日目的已到,他日待主人大事平定,我們回到故里,再痛快的大戰上個三天三夜就是。」

四個人站在中間,周圍一雙雙眼睛看著他們,其中包含的情緒不言而喻。此時,他們心中最強烈的想法不謀而合……他們,究竟是誰!

震驚之餘,他們發現劍神楚滄溟已經不知去向。也許是又隱在了暗處。也許是……他看到了什麼,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去安靜的領悟。

「幾位……高人,可否告知名諱?」武三思從一塊被力量震裂的巨石後走出,向他們四人問出了每個人都想知道答案的問題。目光掃過四人,記清了他們的樣子,最後落在了炎天威身上。今生,他終於見到了比他父親還強的人。

「名諱?呵呵呵呵,不提也罷,對我們來說,那只是個不常用到的稱呼。我們只需記得自己是主人最忠實的僕人即可。」炎天威一臉溫和,說出了一口石破天驚,讓所有人不敢相信的話。

這個實力超出他們認知,達到神級巔峰的人……居然是一個人的僕人!

這四個彷彿從天而降的驚世神人,竟然都只是一個人的僕人!

他們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而北帝宗三個長老心中的震撼,更是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地步。四個神級高手,那是他們北帝宗也不敢輕易招惹的可怕陣容。他們究竟是來自哪裡……為什麼他們的勢力遍佈天下,竟絲毫沒有察覺到這股可怕力量的出現。

他們,開始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沉重壓力,以及事物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想,超出了他們掌控的驚慌感。

「那……不知你們的主人是何方高人,是否在場。」武三思問道。

炎天威目光移開,面無表情的說道:「吾主之名諱,若有緣,你自會得知,若無緣,你便沒有資格知道。」

武三思的目光依然熱烈,但已沉默下去,沒有再不知趣的去追問。他有一個神一樣的父親,他父親所命名和偶爾居住的千幻山,常人連踏足的膽量都沒有,只能遠遠的仰望。他在父親的氣勢和熏陶中成長,面對任何其他的強者都會無比的坦然,因為,他一直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超越他的父親。

而面對炎天威,他感覺到一種無法抵擋的微妙重壓。他又嘆又服。

父親、爺爺,還有兩個老爺爺老奶奶的表演結束,這次出現在天辰魔武大會大會的目的也已經達到,炎弓若再也沒有了顧忌,跳出一步,悅聲喊道:「爺爺,爹爹,你們快幫我把那個臭和尚的眼睛挖掉……他剛才竟然敢那樣看我!我可是主人哥哥的女人哎!」

女人記仇,這幾乎是與生俱來的天性,而在炎弓若這種性格女人的身上更是體現的淋漓盡致。他所知的,正是之前對她露出淫邪目光的無花和尚。

炎弓若的胡鬧,他們早已司空見慣,但這次,因為她的最後一句話,他們並沒有置之不理。幾道目光一起射向了臉色陰暗不定的無花和尚身上。對他們來說,聖主的一切,都不允許任何人的褻瀆。

那無花和尚在葵水國惡名昭著,但卻只有他惹別人,而無人敢惹他。他雖身體矮胖,但卻有著一身極強的硬氣功,普通刀劍別想在他身上留下傷痕。而他手中的那把破蒲扇裡面則隱藏了數個機關,在交手中會冷不丁的射出毒箭毒芒,讓人防不勝防。

但任他再強上個十倍,在炎天威眼裡同樣不夠看。剛剛在四個神級強者所引發的氣波動盪中,他翻騰的氣血至今都沒有完全平息,此時胸腔中正空蕩蕩的十分難受,驟然被四個神人的氣息同時鎖定,那可怕的重壓可想而知。那是一種小手指都無法動彈一下,連呼吸都被死死壓迫中的可怕感覺。泰山壓頂,亦不過如此。

哧……

上空,忽然傳來一聲輕微到幾難察覺的輕響,但在場之人又豈同凡人,紛紛察覺到這一不正常的響動,抬頭向天空看去。但……上空明明空蕩蕩一片,根本沒有半點異樣的東西,就連云朵,也在剛才的神級能量碰撞中消散而去。

剛才的聲音,絕對不會是風聲。

炎天威四人同時有所覺,不約而同的將氣勢收回。那四道鎖定無花和尚的氣息全部消失,讓原本身體繃緊的他向後踉蹌了幾步,險些躺倒在了地上。

「什麼人!!」

北帝宗二長老目光似鷹,死死的盯著正上方。在他這聲重喝的提醒下,眾人紛紛將力量運轉雙目,看向了更高的高空,果然……在一個他們不敢想像的高度,他們看到了一個微小的影子,心臟,再次狂跳了一下。

凌空虛浮,達到神級實力後,可以輕易的做到,一些修行特殊功法的人也有可能做到,修行風魔法者在有著靈級高階的實力也勉強可以做到。但……從來沒有人聽說過,也從來沒有人敢想過,人,竟然可以漂浮到如此駭人的高度。

浮空本就極難,而漂浮的高度越高,難度也會越大,其難度的增加並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而是呈幾何倍數的增長。那個影子所漂浮的位置,是一個他們根本無法相信的高度。這個高度,也讓這些天辰大陸的絕世強者們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他們寧願相信,那不是一個人……但如果是人,那他竟會是誰……難道,又是一個可怕的神級強者出現在這裡?那樣的高度,恐怕只有真正的神才能達到吧。

在一雙雙驚疑的目光中,二長老的大喝終於得到了答覆,一道猩紅刺目的細芒以那個幾乎看不清的身影為起點,向下方激射而下。目標,赫然是那個剛剛抬起頭來的無花和尚。

一股鋒利無比的氣流自頭頂襲來,未及靠近便帶給了他一種身體被洞穿的恐怖感覺。無花和尚來不及去想自己為什麼會遭到莫名的攻擊,猛然轉身,右手疾擺,以手中的蒲扇迎向那道赤芒……

赤芒與那看上去脆弱無比的破扇子相撞,一聲刺耳的尖鳴之後,無花和尚連退兩步,拿扇子的手不受控制的急劇發顫,他來不及多想,連忙半舉起手中的蒲扇,驚怒的發現這把以玄鐵鑄成,幾十年都未破損過的蒲扇竟然多了一個指節大小的缺口。

而那道赤芒在他的抵禦之下,竟完完全全的消失在那裡。

化氣為箭!!眾人在心中驚呼著。除了這個緣由,沒有什麼可以解釋赤芒消失的詭異一幕。而那個自稱「邪弓洛」的人,也剛剛才在他們面前表演了一番化氣為箭的神蹟。但……如果這真的是氣箭,為什麼居然是不可思議的赤色?
第302章 邪帝,一箭驚天(上)

「是誰!!」

無花和尚剛剛怒喝出聲,又是一道氣箭從天而降,直射他的頭頂,他沒再去抵擋,身體一個迅疾的後折躲過,目光火刺刺的看著上空。

炎弓若剛要興奮無比的大喊出聲,卻被炎秋沙一把拉住,用眼神稍做示意。炎弓若這才艱難的壓下自己的情緒,但雙目之中的神采依然如火般熱烈。

而就在此時,人們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銀色的人影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靜靜的漂浮在低空之上,黑髮,銀面,銀衣。

他們的出現,讓現場的氣氛瞬間凝結,這身裝束,象徵著一個以殘忍與恐怖為名的可怕之人。

「邪……邪帝!!」

「銀色面具,銀色外衣,這個人想必就是傳說中的邪帝了。那把弓……」

一把弓架奇大的弓同邪帝一起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那是一把血色的弓,那血的顏色竟是那般的真實鮮豔,如同剛剛在弓身之上塗抹了一層新鮮的血液,隨時都會有血珠滴落而下。而那巨大的弓身讓他們不由得想到了一個遍身染血,張牙舞爪的惡鬼惡魔……

可怕!僅僅是外形,便讓他們感覺到頭皮微微發麻。

邪帝,毫無疑問!

邪帝,他站在這些高手都不敢相信的高空俯視著下方;邪帝,以手中那猙獰的血弓射出了飛射的詭異血箭;邪帝,如鬼魅一般忽然出現……從他被發現,到他出現在那裡,無不透著一種讓人震驚心悸的色彩,讓他在這些初見他的人心中,留下了一道震撼的影子。

邪帝的實力,有人說他的實力高不可測,足以比得上那幾個踏入神道的人。至於他究竟有多強,卻沒有任何一個傳聞能準備的透露。因為與邪帝交手的人全部都死了,死無全屍,無一例外。他的恐怖之名,也是在鮮血中快速的累積著。

若邪帝只是一個實力高絕的殺人狂魔,斷不至於引起巨大的恐慌。但大風國兩大魔武世家的滅門慘案,將他的恐怖推向了頂點,讓那些聞名遐邇的絕頂高手都不敢對他有任何形式的觸犯。大風國上官世家的大公子亡於邪帝之手,上官世家卻至今都未有任何針對邪帝的舉動。非是不想,而是不敢,因為若不能硬生生的忍下這口氣,他上官世家唯一的後果就是全家滅門。連大風國一個龐大強大的魔武世家尚且如此,更何況他人。邪帝不單單是一個人,他的身後還有一個神秘莫測,相傳除了南皇宗與北帝宗,誰也惹不起的邪宗。

而……相對來說,大風國之外的人對邪帝可怕程度的瞭解的遠沒有大風國之人那般深刻。而一些在千百年中自信越來越膨脹的勢力更是不會被他的名聲嚇到。

他如今出現於此,明顯是要與天下強者一戰……但,誰敢與他一戰?與他交手,勝,則勝;敗,則死無全屍!而僅僅是他停留在那極高的上空的舉動,就讓他們沒有了與之交手的勇氣。

周圍忽然變得有些發冷,空氣之中,瀰漫著一種刺骨的氣息。邪帝僅僅是一人,面對他的數十絕頂高手竟無一人主動發問。一個人的氣勢,瞬息壓倒了一片。他隱隱釋放出的那冰冷無情的氣息,已經告訴了他們這是一個怎樣的人。

而另一邊。炎夕茗酥軟的身體一直倚著石壁而坐,在炎弓洛的兩支氣箭下他受到重創,好在已經緩和,但體膚之痛,遠遠不及心中的那份挫敗的屈辱感。他出生於北帝宗,從小就知道自己那得天獨厚的優勢,也從小就知道他們才配稱為這個天下真正的「王」。他平日極少出現人前,此番隨著四個戒律長老來到天辰魔武大會全然是抱著一種藐視天下英雄的姿態,怎麼也沒想到第一場交手就遭遇慘敗,敗他的,還是一個年紀並不比他的大人。

巨大的心理落差,他怎堪接受。

邪帝出現之時,炎夕茗那雙無神的雙目猛然睜開,死死的盯住邪帝,雙目之中,閃爍著無比震顫的光芒——他認得邪帝手中的那把弓,因為它赫然就是他北帝宗尋找了千百年,也只有北帝宗中寥寥幾人才知道其形的北帝之弓——災厄!

「擒住他……不惜付出任何代價!他手中那把弓……是北帝之弓!」炎夕茗運轉體內有些換亂的炎魂之力,強忍著力量湧動帶來的傷口劇痛,將微弱的聲音傳到三個戒律長老的耳中。三個戒律長老同時全身狂震,目光驚然。

邪帝抬起握弓的左手,右手緩緩拉開一根外人看不到的弓弦,隨著弓弦的拉開,一道赤色的箭矢竟不知由何物自發的凝成,出現於弓上,閃爍著妖異的光芒。箭尖所指,依然是無花和尚。

無花和尚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究竟什麼時候得罪了這個活閻王,但他又轉念想到邪宗經常剿殺作惡之人的傳聞,臉上一陰,沒有試圖多言和逃亡,反而直接迎著邪帝衝了上去,因為在邪帝面前,想要用語言化解和逃跑,都是可笑的徒勞。而剛剛那兩支赤箭的強度,讓他對邪帝的實力有了大致的瞭解,心中的恐懼和因此少了數分。

「住手!!」

三聲交疊在一起的大喝聲響起,三個大喊出聲的戒律長老同時躍起,呈三足鼎立之勢圍在了邪帝周圍。為首的二長老厲聲道:「你就是邪帝?不管你是誰,這裡是天辰魔武大會,天下高手云集之地,誰都必須遵從這裡的規矩,否則就是與天下高手為敵。這裡只可互相切磋與挑戰,不可尋仇滋事。你居於上空偷襲,已是壞了天辰魔武大會的規矩,我們作為這次大會的見證和制裁者,必須將你拿下。」

冰冷的氣場中頓時充斥了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三老平靜嚴肅的外表之下,心臟的跳動幅度卻是出奇的大,目光,更多的是落在那已經被拉開的北帝之弓上。北帝宗存在的目的便是尋找北帝之弓和它的主人,但古往今來從未實現過,慢慢的,北帝宗早已經不再將精力放在這或許只是個謊言的「宿命」上,源於人性的各種慾望也隨著注意力的轉移而膨脹與傳承,讓北帝宗跟著變質。今日偶見北帝之弓——如果那真的是北帝之弓的話,他們所感受到的依然是那種無比的振奮與熱切。因為那是屬於至高神的終極之器,拋開那個已經被他們遺忘和丟棄的使命,若能得到它的力量,北帝宗必定一朝之間如虎添翼,連南皇宗都不必再忌憚。

但……得北帝之弓者便得到北帝宗的誓死效忠?對他們來說,這是多麼的迂腐可笑。傳承了千萬年,積累了千萬年的龐大勢力竟要因為幾句話,一把弓就這麼包括他們自己完全交給一個外人?這是傻到無可救藥的人才會做到的吧。

無論是炎夕茗,還是三個戒律長老,在看到邪帝手中的北帝之弓時最先想到的便是將它搶回,效忠於北帝弓之主的念頭連一絲一毫都沒有出現過,反而對他動了殺心。就如同,南皇宗在和葉無辰做交易時,提到的也只有南皇之劍,而隻字未提南皇之劍的主人。對已經變質的南皇宗與北帝宗,那束縛他們的使命已經被他們所遺棄,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膨脹的各種慾望。

三道氣息將邪帝牢牢的鎖定,邪帝對無花和尚的莫名攻擊,也給了他們一個完美的藉口。然而,他們還未來得及出手,一聲悶雷般的怒吼就在他們耳邊響起:「誰…敢…傷…我…主…人!!」

老態龍鍾的炎輕鴻如一同暴怒的猛虎,身體捲起一股驚人的氣浪猛的衝擊邪帝身前,那忽然而至的氣場將蓄勢待發的三個長老全部震退數步,眼前一陣眩暈。緊隨炎輕鴻之後,炎輕萍也站在了他的身前,那雙和藹的老目此刻飽含著讓人不敢逼視的震怒:「傷吾主者,死無全屍!」

一道灰色的影子在晃動間出現在了邪帝身側,平靜的目光攜著讓人心悸的威壓直射三個剛剛欲對邪帝發動攻擊的三個長老,聲音冷漠無比:「冒犯吾主,罪該萬死。」

炎斷滄和炎秋沙同時而動,站到了邪帝的另一側。炎斷滄眉頭緊蹩,滿面戾氣:「你們再靠近一步試試。」

炎弓洛一個騰身,躍至炎斷滄身前,冷聲道:「誰敢傷害我主人一根頭髮,我殺他全家……就算是『北帝宗』,我也要他滅宗!」

又是一個黑色的身影擋在了邪帝身前,他的手中,握著一把閃爍著微弱綠光的短刃,正是剛剛恢復了幾分力氣的冷崖。他未有言語,但他變得陰冷的目光已經將他所要表達的完美的表達出來。

三個戒律長老全部傻在了那裡,來自天辰大陸各方的高手們也全部傻在那裡。就連楚驚天也瞪大牛眼,張大嘴巴,久久無法合攏。
第303章 邪帝,一箭驚天(下)

在死寂無比的氣氛之中,邪帝的身體緩緩的向上漂浮而去,他的身體上下沒有一個部位在動,就好像上空有什麼東西在牽引著均勻的向上移動一般。他左手持弓,右手拉開弓弦,一道血色的光箭在弓弦間再次凝成,並不斷的放大,原本暗淡的紅光也越來越濃烈,逐漸的,血色的弓身也驟然閃爍起越來越駭人的血光。

「規矩……這個世界,沒有任何規矩可以束縛本帝,因為……天下所有的規矩……都將由本帝來定,本帝手中的力量,就是最大的規矩……」

在嘶啞艱澀的低沉聲音中,邪帝的身體緩緩上升著,聲音落下之時,他已經到了數十米的高空,手中災厄弓的血色光芒也在這一刻濃烈到了極致,將他的銀面銀衣,甚至周圍的空氣都映成了濃郁的血色。隔著很遠,甚至能聞到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血腥味。

更可怕的,是一股越來越大,讓他們每一個人都全身顫慄,心中顫抖的恐怖力量。

嘶~~~~~~~

那血色的光芒忽然消失了,而一道猩紅刺目的光芒從血芒的中心射出,如一道墜落的流星,直墜下方。

那一刻,末日來臨的感覺莫過於此。

一支射出的箭,僅僅是剛射出的那一剎那,他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發現自己竟然失去了視覺,失去了聽覺,那一瞬間,周圍沒有了任何的聲音,視線之中,只有茫茫一片血色,一道絢麗至極的血光切開這血色的世界,劃著直直的軌跡落下,與他們越來越近……



瞬息之間,他們恢復了聽覺,但恢復聽覺那一瞬間,那仿若天地崩塌的爆裂聲讓他們再一次短暫失聰。方圓數十里之內,都聽到了一聲驚雷般的炸響。

兩次失去聽覺,第一次,是災厄弓射出的那太過強大的災難一箭造成了空間的閉鎖,第二次,則是那爆裂聲太過巨大。而無論是那驚天動地的爆裂聲,還是腳下那天翻地覆般的晃動,都僅僅維持了一個瞬息,沒有悠長的持續。

當人們回過神來,聽覺也逐漸恢復時,邪帝依然漂浮在那裡,紋絲不動,唯有手中的血弓恢復至了起初的色彩。而看向腳下時,他們的眼瞳都不受控制的急劇收縮,彷彿看上了世界上最可怕和最不可思議的事。

那支可怕血箭所落下的位置,是之前無花和尚所站位置的,那裡此時已經沒有了無花和尚存在的任何痕跡,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徑長足有三米的大洞。讓他們倒吸冷氣的是,兩道長長的溝壑以這個大洞為起點,分別向兩邊延伸而去,一道直至落辰崖邊,一道直至視線的遠處……從上空向兩道溝壑之下看去,遙遠的下方,他們看到了瘋狂湧入的湖水。

整個百丈之高,受神之庇佑的落辰崖,竟被一箭——瞬息之間切成了兩半!!

風停了,空氣停止了流動,呼吸全部屏住,一切都凝固了。

四個神級強者的戰鬥,讓天級高手都不易損壞的落辰崖地面發生龜裂,裂痕遍佈,讓他們知道了何為神威。而邪帝手中射出的這一箭,竟直接將落辰崖切斷,比之四個神級高手所造成的力量衝擊強大的何止數十倍!!

「太……太可怕了……」一個白髮蒼蒼,在滄瀾國有著「鐵臂冥神」之稱的老者喃喃說道,雙目之中蘊含著驚恐和驚懼。在這可怕到極致的衝擊之下,這個年至古稀,一向古井無波的一代宗師都被驚的魂飛魄散。

「這是什麼力量……」

「邪帝……這真的是人所能釋放出的力量嗎……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邪帝,邪宗……怪不得,怪不得幾個神人竟然甘願成為他的僕人,這種力量,普天之下,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抵擋!」

「邪帝,原來竟強大到了這種程度……這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超神之力!?」

那一聲聲在失神之中溢出嘴角的聲音彰顯著他們內心那驚濤駭浪,天翻地覆般的湧動。炎天威的神道巔峰實力,顛覆了他們對最強力量的認知。而邪帝的這一箭,再次將這個新的認知徹底的顛覆。

「規矩……這個世界,沒有任何規矩可以束縛本帝,因為……天下所有的規矩……都將由本帝來定,本帝手中的力量,就是最大的規矩……」

無比的安靜之中,邪帝那句狂傲到極點的話在他們耳邊迴蕩,只是此時,再也沒有人覺得這是一種狂妄。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誰敢說他沒有藐視萬生的資格……而就連他的「僕人」,都可以在整個天辰大陸橫行無忌。

太可怕了……這四個字,在這些強者的腦中、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迴蕩,久久不息。

「哇!!嘻嘻,主人哥哥,你好厲害。快下來,快下來……」炎弓若嬌呼著衝了上去。邪帝的目光在她身上游離了一下,身體輕飄飄的從空中落下。腳下剛接觸到地面,炎弓若就一把撲到他身上,抱著他的脖子又呼又笑,看架勢恨不得把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不過馬上,她感覺到了手上的潮濕,所抱之人的身體也帶給了她一種孱弱無力的感覺。炎弓若欣笑不減,抱著他的手臂站在他的身邊,得意的看著那些已經被嚇傻了的高手們,臉上是一種讓人莞爾的驕傲。得意的告訴著他們,她是他的女人。

一箭斷崖,這等天威自然不是那麼容易施展出來的。只要碰觸他的身體,便會知道此時的邪帝體內空蕩蕩的孱弱無比。恐怕只要稍微用大一點的力氣推他,就會將他推倒。炎弓若此舉,又何嘗不是在悄然攙扶著他。

這驚天一箭,讓在場的強者再也無一人敢忘記邪帝的名字和邪帝的可怕,在這驚天動地的一箭前,任他們平日如何的高傲無忌,都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卑微。不僅僅是邪帝,同樣是今日,他們才真正的明白邪宗究竟已經強大到了何種程度。

邪帝是邪宗之人,而這四個神級強者,還有讓他們驚嘆的血殺魔瞳與化氣為箭,全部尊稱他為主人,他們的身份不言而喻。人們也終於明白,他們為什麼會以「邪」為姓。邪,不正是邪宗之姓麼!

「你們……你們竟是邪宗之人!」北帝宗二長老驚聲道。他的目光時不時不受控制的落在那將落辰崖切成兩半的裂痕上,怎麼都壓不下臉上的驚色。在這種力量面前,他無法不覺得自己的力量弱小到連螻蟻都不如。

這真的會是人所能釋放出的力量嗎?不會……人,絕對不可能有這種力量,這驚天的一箭,一定是來自邪帝手中的那把應該屬於他們的——北帝之弓!!

炎夕茗和三個長老都萬分確信的這麼想著,也萬分確信著那一定會是北帝之弓。因為也只有傳說中那最強的三大禁忌之器,才可能有如此天威。

初見北帝之弓如此駭人的威力,那奪弓的慾望在悄然膨脹了無數倍。

「不錯。」炎天威冷淡的應了一聲,便不屑再多言。

雖然已經確信了這個驚人的答案,但聽到這個神級巔峰強者的回答,每個人都暗中直吸著冷氣。

四個神級強者,就算是整個邪宗只有這四個人,那也是一股可以肆意踐踏天下的可怕勢力。更何況,邪宗的勢力之大,人數之多,無人可知。那些驚人的高手更是不知道還有多少……再加上一個無比駭人的邪帝——他們已經看到,一個龐大到難以想像,難以估量,難以置信的龐大大物已屹立於天辰之巔,如一張大手,遮蔽了整個天空。

沒人會再懷疑,這個神秘無比,只出現了不到一年的邪宗,其強大已經堪比……不,甚至可能已經超越了有了千百萬年底蘊的南皇宗和北帝宗!!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幾個邪宗之人的身上,男、女、老、少……出手的,無一不讓他心中驚撼。未出手的炎秋沙和炎弓若,他們也不敢再有絲毫的輕視。同樣,如果以後遇到邪宗之人,即使只是其中地位最低的一個人,他們也不敢有任何的小視之心,便如面對南皇宗和北帝宗之人。

這場天辰魔武大會,雪女未至,幻神未至,卻出現了一群比之更讓他們震驚的人。尤其是邪帝那驚天一箭,在他們心間刻下了永不可磨滅的印記,劃下了一道不可超越的鴻溝。一場天下高手云集的魔武大會,成為了邪帝以及他手下邪宗強者的表演之會。

「這……就是規矩……」邪帝冷眼看向那三個目光飄忽的北帝長老,手中的弓緩緩的舉起。

他正面所對,那曾經藐視天下之人的二長老,在他的目光之下竟然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等他發覺之時,老臉輕微抽搐了一下,卻怎麼也提不起勇氣再向前幾步。

沒錯,絕對的力量,不可抗拒的強大就是最大的規矩,北帝宗的三個戒律長老,再也說不出要將他拿下之類的話來。他們可以成為見證者和制裁者,是因為他們,或者說他們身後的北帝宗擁有著絕對的力量。而面對邪帝,還有這個讓他們都深感和顫慄的邪宗,他們再也沒有了掌控的資格。反而,此時對方只要動了殺心,便可輕易要了他們的性命。邪帝不但背負著殘忍可怕之名,且他還有他的邪宗,明顯根本就不會懼他北帝宗。

就算是此時面對南皇宗的眾多高手,他們也不會有此刻的懼怕。
第304章 冒犯我主者——死!

規矩……再在這個一箭破開落辰崖的邪帝面前提規矩又和找死有什麼區別。當著天下高手的面,他可以無視天辰魔武大會的規則一箭讓無花和尚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若想要殺他們,又怎麼會顧忌他們是不是北帝宗中的人。

「好……好一個邪宗,我們北帝宗算是記住你們了。」氣勢已經被死死踩下的二長老咬牙切齒的落下了一句狠話,恨恨的轉身。雖然轉過身去,他依然能感覺到邪帝那落在他背上的冰冷目光,讓他心底的那顫慄感依舊持續著無法平息。

其他兩個長老也不得不硬生生的壓下發作不得的憋氣,走回依然傷重坐在那裡的炎夕茗身邊。他們此時的心思已經完全飄離了這場讓天下矚目,二十五年才一屆的天辰魔武大會。如果不是這場比賽實在太過重要,這三個顏面丟盡的長老甚至想直接離開,連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早點回去療養炎夕茗傷勢,告知宗中大長老竟死在他人之手,以及可怕的邪宗,可怕的邪帝,可怕的四個神級強者,還有那三個驚人的少年——一個敗大長老的劍神後人,一個睜開血殺魔瞳,秒殺大長老,一個在少主未能近他身之前便將他重傷挫敗。

以往,天辰魔武大會雖然少有人敢親臨現場,但其結果,卻是天下關注的焦點。北帝宗派到這裡的人已經大失顏面,但決計無法做出夾著尾巴逃離的事。雖然,絕大多數來自天下各地的強者還沒有出手,這場天辰魔武大會就已經算是結束了……因為那幾個強者以一個比一個震撼的方式過早的出現,將那些自信滿滿,躊躇滿志的大陸高手們全部壓制的黯淡無光。不知還有多少人願意出手「獻醜」,又有多少人會繼續去在意下面的切磋對決。

「站住……冒犯了我們的主人,你們就想這麼罷休嗎?」三個長老剛轉身走了幾步,炎天威帶著冷意的平靜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三人轉過身來,沉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哼,很簡單,冒犯我主者——死!」炎天威的平靜的目光之中猛然發射出強烈的殺氣。

三個戒律長老被殺氣同時鎖定,全身驟冷,他們大驚失色間,匆忙運轉炎魂訣準備抵禦。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猛然射出,單手成抓,鎖向二長老的喉嚨,二長老剛要閃身逃避,卻驟然感覺到四個浩瀚澎湃的氣場同時鎖定在他的身上,他如被四座沉重無比的山嶽壓頂,剛剛運轉起的炎魂訣被剝離的一乾二淨,胸腔之中的氣血如浪翻騰,一口鮮血急劇上湧,欲狂噴而出。

天級的強者,他的強大無人懷疑,但他在一個神級實力的人面前,孱弱的如一個剛剛學步的嬰兒,更不要說同時被四個神級,其中還有一個是神級巔峰的人鎖定。四個神級對付一個天級,只要他們願意,連手指頭都不需要動一根,僅僅用「氣」,便可將其潰敗,甚至格殺。

二長老的一口鮮血剛湧至喉嚨,便被一隻掐住他喉嚨的手死死的隔斷在喉間。沒有任何的停頓,炎斷滄手腕微一抖動,手間傳來一聲清晰無比的骨骼斷裂聲,隨即鬆開了手掌。目光轉向了似已經被驚呆的三長老。他下手乾淨利落,取其命僅在瞬息之間,沒有因他是北帝宗的長老而有那麼一絲的猶豫,就連臉色亦沒有任何細微的變動,彷彿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帶走人生命的感覺。

二長老雙目凸出,扭曲著脖頸,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炎斷滄的身形側移,一抓抓向三長老,三長老慌忙之間雙手齊出想要將其格擋,同時身體以最快速度後躍而去。但,他的身體明明在快速倒退,眼前的炎斷滄依然在以極快的速度逼近,轉眼間已經逼到他的身前,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手刀帶著讓他絕望的龐大威勢朝著他的脖頸斜斜劈下。

以他的實力,原本可勉強在炎斷滄手下勉強走上幾個照面。但同二長老一樣,他的護身之力被同時鎖定他的四個神級氣勢完全的剝離,讓他再無一絲防禦之力。炎斷滄的手掌便如一把鋒利的刀,切過他試圖格擋的雙臂,切過他的身體,將他的腦袋直接從身體上切飛出去,血沫四濺,卻無一沾到炎斷滄的身體。

炎斷滄再次扭身,又是一轉眼的功夫,最後一個四長老的脖頸也已經被炎斷滄硬生生扭斷。當那聲脖頸斷裂的「咔嚓」聲響起時候,三長老的無頭身體才剛剛倒在了地上。

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炎天威帶著冷意與殺意的聲音剛剛響起,北帝宗的三個戒律長老便接連死在炎斷滄手下,前後不超過三秒的時間。一直到四長老瞪大著驚恐的雙目倒下,大部分人依舊沒有反應過來。

四個有著天級實力的超級強者,還是屬於北帝宗的超級強者,竟就這麼被狂風掃落葉般不費吹灰之力的擊殺。如果僅僅是炎斷滄一人面對三個天級強者,要殺他們多少要費那麼點力氣,而面對四個踏上神道的人,他們沒有任何的掙扎與反抗之力。

而整個天辰大陸,實力能入天級的又有幾人?那麼,且不說誰人能匹敵他們,能在這四人聯手之下走過一個照面的,又有幾人!?他們不同於二十五年決出的四個神人,劍神、戰神、雪神、幻神都是各霸一方,除了當年戰天罰之女,從未聯手過,而這四個「神」則是同宗同根,聯手之下,走到哪裡都是摧枯拉朽,萬馬千軍亦不可能擋。這還不論那個達到神級巔峰,可以以一人之力獨對三個神人而不敗的安靜老人。

而那個邪帝,他驚天一箭,彰顯的他的實力已經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認知,超出了「人」的範疇。真正的……深不可測。

而且,連北帝宗的長老都只因為一個「冒犯」而乾淨利落的殺淨,他們還有誰人不敢殺。還有誰能讓他們顧忌或懼怕。或者說,以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這極有可能是龐大邪宗冰山一角的實力,還有誰有資格讓他們顧忌或懼怕。

毫無疑問,此番,邪宗與北帝宗算是結下了不小的梁子。從來無人敢惹的北帝宗,被這個橫空出世的邪宗狠狠的刺了一刀。不知今後,北帝宗會選擇沉默,還是發起猛烈的報復。而以北帝宗的地位和勢力,選擇沉默的可能性基本不會存在。那麼,天辰大陸的格局會不會這兩個龐大勢力的衝突而產生或大或小的動盪?

邪宗的實力,無疑已經踏上了南皇宗與北帝宗所在的層面。他們那個層面的勢力若發生衝突,所引發的後果很有可能會是災難性的。

炎夕茗本是為見識天下英雄,隨著四個戒律長老一同來到這裡,如今卻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一個比一個悽慘的死在自己面前,內心的震盪可想而知。他把手伸入懷中,握住了一個短粗的事物。這是北帝宗的信號箭,只要以炎魂之力將其點燃丟向空中,就會在天上射出一條衝天火鳳凰,周圍區域所有看到火鳳凰的北帝宗人都會在第一時間趕來這裡。

他的手輕微的發著抖,心中更是抖動的無比劇烈。最終,他壓下心中的恨意和衝動,理智的收回了手。死在邪宗手中的,只有冒犯邪帝的三個長老,他們並沒有將目標指向沒有出言冒犯的他。如此一來,沉默,便可以活命。但如果他發射信號箭,雖可短時間內引來附近的北帝宗中人,但在這四個神人,還有一個更可怕的邪帝面前,卻又和送死有什麼區別?同時,也會連他自己的性命的也搭上。

他憋著氣,死死的忍耐著。這種類似於「苟且偷生」的屈辱隱忍讓這個從來都是俯視和踐踏他人的北帝少主幾乎難以忍受。

他只能緊緊閉著眼睛,壓下自己的氣息,不讓邪帝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他是北帝宗的少主,不可以就這麼白白死在這裡。

邪帝銀色面具下的雙目快速的在炎夕茗身上停留了一下,目光中包含著嘲諷和一抹隱藏極深的無奈。一山不容二虎,南皇宗與北帝宗的明爭暗鬥一直就沒有停止過,雖然這些年以來他們因為同一個目的而達成了某個協議,互相之間的摩擦明面上減少了許多,且自二十多年前那場「表演」後,「潰敗」的北帝宗在世人面前銷聲匿跡,直至今日才再次出現人前,所以也就沒有了所謂爭鬥。但如果這二虎所佔據的山林忽然竄進了一條蛟龍,它們會毫不遲疑的放下爭鬥,共同抵禦。

這一年左右的時間,邪帝對南皇宗和北帝宗的瞭解越來越深入,也就越來越明白他們的強大和底蘊之豐厚。僅僅以目前所發掘出的勢力來看,他目前擁有的邪宗可牽制其一,卻遠遠不能獨對其二。所以,這一年來,面對南皇宗和北帝宗的暗察,他們的選擇是迴避,從未與之發生過正面衝突。

他不殺北帝少主炎夕茗,這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另一個原因……
第305章 邪帝真姿

北帝宗的幾個長老之慘死讓在場的高手們驚駭的同時亦不僅暗中唏噓。這場變故,誰對誰錯?誠然,三個戒律長老的確「冒犯」了邪帝,但所做的也不過是將他包圍起,做出了攻擊的架勢,連他衣角都還沒來得及碰到,離真正的冒犯差了十萬八千里。更何況,的確是邪帝攻擊無花和尚破壞天辰魔武大會規矩在先,他們作為秩序的維持者這麼做並不為過,反而是職責所在。但就算拋開這個不論,那種程度的「冒犯」竟遭遇到慘死的結局,這番狠辣,已經不能單單用「過分」二字來形容。

但相對邪帝那「手下無全屍」的傳聞,這樣的懲罰對邪帝來說真的算過分嗎?而為邪帝「制裁」這三個戒律長老的是他身邊的四個踏上神道之人,這番狠辣的舉動,他們對邪帝的忠誠和維護可想而知。

無人站出指責或多言。他們看的清清楚楚,在邪帝這個強大與殘忍並存的人面前,任何與他作對之人都不會有好的下場。他們是強者,但在邪帝面前,他們卻是可以隨時被剝奪生的權利的弱者。他們可以不怕死,但無人甘心因為一時激憤而白白送了性命。

炎天威將每個人的表情收入眼底,上前一步,臉上的平靜表情頓去,露出一臉和熙的笑:「各位朋友,對我們邪宗之人來說,主人就是我們的天,我們不會允許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觸犯我們的主人,否則無論是誰,必殺之。但老頭子自知今日所為破壞了這場魔武盛會,也壞了大家的興致,在此向大家賠罪。至此,我們邪宗也無顏逗留,就此離去,還望這場天辰魔武大會能繼續下去,決出真正的天下英雄。」

說完,他對著眾人深深一禮。

對這些有著極高修為的習武之人來說,強者永遠是他們敬仰的目標。而這個踏上神道巔峰的絕世強者竟向他們行禮,又如何讓他們受得起。頓時紛紛慌忙還禮。炎天威向他們微一點頭示意,再不停留,與炎輕鴻一左一右隔空帶起邪帝和炎弓若,浮空而去。旁人觀去,便如是邪帝和炎弓若自行飛去一般,看的這些高手瞠目結舌。因為楚驚天炎弓洛幾個年輕人,他們已經不敢小看了這個蒙著臉,身材驚人的少女,卻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有了浮空飛馳的能力……難道這個少女,竟也是個已經踏上神階的人!?

他們再一次為邪宗的強大和神秘而顫慄。

炎斷滄帶起炎秋沙,和炎輕萍緊隨其後。已經呆了老半天楚驚天一直在他們飛遠之後才大喊一聲:「啊啊……等等我,等等我……」

「劍神訣……輕劍無影。」

他抓起只能勉強站立的冷崖,踩著滄溟劍疾速追去。速度雖然很快,但他的「輕劍無影」目前只能低空飛馳,所以他一邊追在後面,一邊喊叫著,生怕掉隊。此時,那個什麼天辰魔武大會他已經拋在腦後了,真正的高手,原來全部在他身邊。

他們並沒有飛離太久,離開落辰崖後,炎天威和炎輕鴻帶著邪帝與炎弓若在一個無人的枯草地上緩緩落下,炎輕萍、炎斷滄夫妻還有炎弓洛也緊隨其後落下。邪帝剛一落地,身體便搖晃了幾下,幾欲摔倒。炎弓洛連忙用自己柔軟的身體扶住他,著急的喊道:「主人哥哥,你有沒有事,快,先坐下。」

炎弓若扶著他在草地上坐下。邪帝微微搖頭:「放心吧,我沒事,就是有些乏力而已。」

南皇之劍斬星的第一式「天地裂」,讓遠不及戰神的葉無辰輕鬆無比的將戰神切成了兩半,也完成了一個「屠神」的神話。而北帝之弓災厄的靈性要遠低於斬星劍,所以不可能會存在南兒這樣的「靈」,但其破壞力和殺伐力卻要超過斬星劍,它同樣有著三個屬於自己的絕招,其第一式「血殺破天箭」,直接將落辰崖破成兩半,威力較之「天地裂」勝出不止一籌。但強大的威力亦代表著很大的消耗。僅僅一箭,便幾乎消耗了邪帝所有的力量。

「……主人,災厄弓的絕殺三箭分別為『血殺破天箭』、『血冥追魂箭』、『血海輪迴箭』。血殺破天箭雖然是第一式,但威力很強很強,據說能開天破地。第二式『血冥追魂箭』威力和『血殺破天箭』差不多,但卻要可怕許多。只要被『血冥追魂箭』鎖定,除非能用自己的力量將它的力量抵消,否則不管逃到哪裡它都會緊隨其後,直到將目標射殺。第三箭『血海輪迴箭』的威力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隱約記得,此箭只要一出,不管是神界也好,人界也好,都會造就一片血的海洋……好像很可怕的樣子呢……」

這是當初,南兒對北帝三式的模糊解釋。

而今天,是他第二次射出這「血殺破天箭」。這也是北帝三式中他唯一可以射出的一箭。毫無疑問的威力無匹,撼天動地,無愧「破天」之名。

「沒事就好啦。」炎弓若知曉邪帝的情況,也並不是那麼擔心,蹲在他身前,嘻嘻笑道:「看到那些人全都被嚇傻了,真的好好玩啊。主人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吧。爺爺,這次我沒有搗亂吧。」

炎天威呵呵一笑,接口道:「主人,今天的一切進行的比預料的還要順利。主人所預料,以及一些想看到的,全部出現了。」

邪帝微微點頭。

「明天開始,我邪宗之名將會在天辰大陸響亮十倍、數十倍,主人的遮天計劃,也就可以隨時開始了。」炎輕鴻一手扶須,隨和的笑道。其表情,全然不像是在說一個驚世駭俗的計劃。

遠處,一道藍光快速靠近,正是帶著冷崖追的滿頭大汗的楚驚天。炎弓若心思全放在邪帝身上,根本沒心思去理會他人,伸出霜白無瑕的雙手捧在邪帝的臉上,膩聲說道:「主人哥哥,現在又沒有外人,先把這個面具拿下來好不好,我已經很久沒看到主人哥哥了。」

「好像才不到兩天而已吧。」炎弓洛小聲嘀咕道。

沒等邪帝答應,炎弓若就已經伸手將那張象徵著邪帝身份的銀面取下。楚驚天剛好氣喘吁吁的追到這裡,一眼就看到了邪帝的正面,雖然心中已經確認了七七八八,但此番看到,依然差點吃驚的從滄溟劍上栽了下來。

「葉……葉老弟,真的是你!!」楚驚天嗓門大開,驚聲喊道。

面具被取下,露出一張稍顯蒼白的臉,其輪廓,還有每一個器官都是那麼的完美無瑕——正是葉無辰。

「哼!除了我的主人哥哥,還有誰會這麼厲害。」炎弓若抱著葉無辰的右臂,已經初具規模的柔軟胸脯緊緊貼在他的身上,表情裡,聲音裡,都透著一股少女的自豪和得意。

閉目息神的葉無辰睜開眼睛,衝著已經驚呆的楚驚天微微一笑:「楚大哥,很意外嗎?」

相比之下,站在他身邊,臉色同樣有著蒼白的冷崖倒沒什麼吃驚的神色。只是一雙銳利的雙眼鎖定在他的身上,似是要將他徹底看清。

「意外!太意外了……你不是已經……你明明已經……」楚驚天拍了拍腦袋,腦中一片混沌。葉無辰明明已經身廢,他也用自己的力量確認過……他的體內空蕩蕩,沒有任何力量的殘留,就連承載力量的氣機都察覺不到,可如今……邪帝是誰,有多大名氣,他不知道。但他浮空下視,又射出驚天一箭,他可是看在眼裡。這是一個已經身廢之人所能做到的嗎?

「楚大哥,聽來的事情,有些是不能相信的。而有時候,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東西,也是不能相信的。也有時候,就連自己的親身感覺都不能相信。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葉無辰微笑著解釋道。

「這……」如果能聽到明白,他就不是楚驚天了。他的天才只表現在劍道之上,其它,則都是難以轉彎的一根筋。他苦思了半天,才弱弱的說道:「就是說……你這之前都是故意的,是偽裝?」

如果是偽裝,那也完美的太過分了一些。因為就連他,也一直沒有察覺到絲毫的異樣。這樣的偽裝,究竟是怎樣做到的?

「沒錯,的確是偽裝。」

「可是葉老弟,你為什麼要裝成那個樣子呢?」

葉無辰再次一笑,意味深遠的說道:「世上最可怕的敵人不是實力遠遠超過自己的敵人,而是明明近在咫尺,你卻不知道他是個可怕的人,甚至還以為他是個廢人。前者,你可以先發制人,用各種方法與之周旋,即使對決,也是知己知彼的正面相對。而後者,會在你毫無防備之下冷不丁的給你一刀。」

這是葉無辰必須偽裝自己的原因之一,而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必須保全家人和身邊之人的安危。

「可是……」

「噯噯,別什麼可是不可是啦。主人哥哥說你叫大牛,果然和大笨牛一樣笨。你只要記得主人哥哥說的每一句都是對的就可以啦。」貼在葉無辰身邊,炎弓若心情大好,說話時都是滿臉的神采飛揚。

「哦哦。」從來不會反駁女人的楚驚天只好摸摸後腦勺,乖乖的點頭,不再多問……雖然他還有一大籮筐問題要問。比如他「偽裝」所要對付的敵人是誰?這些超級厲害的老爺爺和大叔是哪來的?還有他現在究竟有多厲害?連落辰崖都擊裂了……
第306章 劍道巔峰

「嘻嘻,主人哥哥,身體有沒有好一點,我們過會去哪裡玩?你都好久沒陪我了呢……上次丟下那個叫琪琪的大小姐就走掉了,也不管我會不會吃醋,哼……」炎弓若晃著葉無辰的身體,撅起香唇撒嬌著。

葉無辰拍了拍她的手背,對楚驚天說道:「楚大哥,雖然我之前就看出你有了驚人的進步,卻沒想到你在劍道上的造詣竟到了這麼高的境界,著實讓我大吃一驚。」

「嘿嘿,還好了,練劍和練功是不一樣的。我在睡覺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自己在練劍。」楚驚天一邊憨厚的笑著,一邊隨口說道。

睡覺的時候……五個字流入葉無辰的腦際,讓他眉毛一動。

「楚爺爺有沒有告訴過你,劍道的最高境界是什麼?」葉無辰抬起頭來,忽然問道。他的這個問題,也讓周圍的炎氏幾人留上了心,紛紛凝神傾聽者楚驚天如何回答。

「劍道的最高境界……這個我知道,我爺爺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經常和我說,劍道的最高境界,就是無。」楚驚天沒考慮多久,馬上回答道。

「無?可是指無劍?」

「沒錯,就是無劍!」

葉無辰微一思索,皺眉道:「楚大哥,既然劍道的終極境界是無,那你為何還要練劍。最初就從『無』開始不就可以了嗎?」

楚驚天一愣,滿面的表情頓時僵在那裡:「啊?這個……這……」

既然追求無,又為何要練劍?葉無辰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他頓時察覺這句他一直以來當做最終追求的劍道信念竟然那般的自相矛盾。

「可是這是爺爺說的,一定不會是錯的。」楚驚天有著躊躇不定的說道。

「那楚爺爺他達到了嗎?」葉無辰嘆聲道。

「沒有……」

「那楚爺爺有沒有告訴過你有誰達到過這個所謂的『無』之境界?」

「這……也沒有,我爺爺說,不管什麼,到了極限都會是無,劍道也是如此。」楚驚天惴惴的說道。

葉無辰微微搖頭,道:「就如我剛才所言,耳朵聽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的。楚爺爺雖為劍神,也不可能永遠都是對的。劍之『無』道,或許純屬子虛烏有,不過是用劍之人假想出來的,從而流傳至今。」

劍,是楚驚天的最好夥伴,而劍之「無」道,是他還有他爺爺楚滄溟的最終目標和追求,此時被葉無辰三言兩語推翻,楚驚天的內心頓時產生了一種丟失了目標與方向的迷茫感。他有些不願相信,但內心深處的一個聲音又在告訴他:葉老弟說的,或許真的是對的。他劍道進境神速,皆是因為他心繫滄溟劍。若是真的有「無」道,也就意味著他要捨棄滄溟劍……他怎堪接受。

「那……如果爺爺說的是錯,劍道的最高境界又是什麼?」楚驚天懵懵說道。

葉無辰閉目,捕捉著腦中那片片不知在何時醒來的記憶碎片:「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知道一個人。他就和楚大哥一樣,痴迷於劍道,同時痴迷於一把劍。後來,他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達到了一個他自己發現的劍道極致……」

「是什麼?」楚驚天精神一振,迫不及待的問道。炎弓洛幾人也是心中大奇,究竟是何方奇人,竟能在和楚驚天這般年紀的時候達到劍道極致……為何以前沒聽主人說起來過?

「是心。」葉無辰睜開眼睛,緩緩吐出兩個字。

「心?」楚驚天聞言,內心一片迷茫。持劍用手,御劍用氣,劍和心,又怎麼可能會有聯繫。

「你以氣御劍,現在最遠可及多遠?」葉無辰問道。

「七十米左右。」

「氣,可以融入劍中,引導劍而動。那你有沒有想過,有沒有可能把自己的心神和信念都融入劍中,如果能,是不是就可以以心御劍。你的心有多遠,劍就可以在你心神的指引之下隨心所欲的馳騁至多遠。」

葉無辰點到即止。他對劍道並無所知,僅僅是根據那零散的記憶碎片,為楚驚天指出一道正確的道路。

「心……以心御劍……」楚驚天認真的思索著,口中輕聲重複著這幾個字。逐漸的,他叨念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神卻是越來越飄忽。

忽然,他彷彿想到了什麼,猛然伸出手來,拔出了背在身後的滄溟劍,雙手捧劍,劍尖向上,劍柄在下,就這麼目光呆滯,一言不發的看著。

「咦?大笨牛在做什麼……唔,主人哥哥,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啊,他真的那麼厲害嗎?」炎弓若好奇的問道。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至於他是誰,」葉無辰輕輕一嘆,幽深的雙目之中流露出現些許的惆悵與落寞:「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是誰。」

「啊?」炎弓若聽的一陣迷糊,更加好奇起來。

葉無辰轉向冷崖冰冷的臉,說道:「現在,你放心了嗎?」

冷崖沒有回答,自從他當初做了那個選擇,他就沒有後悔過,心堅如鐵石的要將這條未知的道路走下去,也就沒有了放心不放心。雖然,今日所見所聞,對他有著極大的觸動,但就算沒有今日,他的信念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這是屬於他的驕傲和執著。

冷崖的沉默在葉無辰的意料之中,他的眼神已經向他表情了一切。這是一個不善言語,又傲到骨髓的男人。之前,被打下落辰崖的他在重傷和水浸之下硬是咬牙不讓自己昏迷過去,在怨恨和執念中睜開了血殺魔瞳,以忽然暴走的力量,持著破風刃一次次的刺入崖壁,一直攀爬回百丈之高的落辰崖上,只為不顧一切報復那個敗自己,並欲毀去自己的人。

他的尊嚴,不可觸犯。

葉無辰凝神看著冷崖的那雙眼睛,卻沒有從中看到任何的異樣。血殺魔瞳,它是怎麼出現的,又為什麼會出現,一直沒有人知道。只知道它應該是與生俱來,能明顯的影響一個人的性格,讓其走向嗜殺之道,其天賦和進步的速度也要遠遠快於常人。當血殺魔瞳睜開之時,必會是他最可怕的時刻,無論是殺氣、殺心、氣勢、實力都會在血殺魔瞳顯露時暴漲,且不達目的,這雙可怕的血瞳也不會收回。

這雙血瞳的秘密難以琢磨,不過也並不是最重要的。葉無辰並沒有準備深究下去,只能讚歎,不愧是戰神之子,一出生就獲得了上天賜予的驚人天賦。今日之事傳開後,「冷崖」這個名字也會伴著「血殺魔瞳」之名快速傳開。今後,敢招惹他的人必少之又少,因為一旦將他逼至一定程度,怨恨和殺意積累到一定程度,他就會變成一個暴走的惡魔。那秒殺天級強者的「一線天」,在所有看在眼中的強者心中也劃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因為就算是他們面對那鬼神莫測的虛空一刃,也擺脫不了和北帝宗戒律大長老同樣的結局。

當年他初遇冷崖,那時的他只是冷漠排外,不懂人世複雜的少年,但他一眼就看出了冷崖的注定不凡,就連龍胤也在當年看出了他將來必定會是一個有著巨大威脅的人,對他起了殺心。如今三年過去,冷崖果然沒有讓他失望,還給了他一個不小的驚喜。

一道藍光輕閃,楚驚天手中的滄溟劍自行飛回了他背後的劍鞘之中,狀若失神許久的楚驚天轉過身來,目光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葉老弟,也許你說的沒錯。爺爺說的『無』道,我從來都沒有感悟過門徑。但你說的『心』道,我剛才真的有那麼一點點感覺。說不定……就算心道不是劍道的最高境界,也會是另一個奇妙的境界。」

在葉無辰的指引之下,楚驚天用自己的感覺,真真切切的捕捉到了另一個微妙境界的存在,而不是像傳說中那所謂最高「無」道那般讓他無從捉摸。心中剛剛那失卻目標的迷茫頓時消散無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重見天日般的欣喜。

他不知道,他之所以能這麼快就有所感覺,皆是因為,他在劍道上的修行,一直都伴隨著他下意識忽略的劍之心道。這也是他進境如此之快的最重要原因。

葉無辰點頭微笑道:「既然是心道,那就該隨心所欲,不需要隨時隨地用心去感悟,太過偏執的追求,反而是逆其道而行。」葉無辰說道。

楚驚天興奮的點頭。現在他對葉無辰已是真正的五體投地,不管他說什麼,他都會忙不迭的答應。他總算是明白,前段時間為何面對癱坐在輪椅上的他,他依然會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力。天辰魔武大會之所見,讓他再次重新認識了葉無辰。讓他心中暖洋洋的是,不管他其實是多麼的厲害,他依然和當年那樣親切的喊他「楚大哥」,沒有任何的生疏感。這簡單的隨意,給了他一種溫熙的感動。

葉無辰微一點頭,雙目輕閉,舒緩的調息,感受著一絲絲的力量從地面、空氣,從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徐徐的湧入到他的身體之中。

他就是邪帝,邪帝就是他。
第307章 龍狐的空間之力

「那……葉老弟,你和大蔥爺爺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他們會不會就是……」楚驚天小心的問道,然後又馬上加了一句:「我只是有些好奇隨便問問,你不說也沒關係的。」

現在恐怕不止他,所有見識過炎氏族人強大的人們都想知道他們究竟來自何方。楚驚天就算真的很笨,此刻也不由的從葉無辰與他們的關係和三年前他的遭遇想到,他們會不會是葉無辰在那個斷魂淵底遇到。因為若不是這種他人想不到的地方,這麼厲害的人又怎麼會一直默默無名。他們之中的一個,可是要比他的爺爺還厲害。

葉無辰安靜的坐在那裡,沒有睜開雙目。既然讓他和冷崖知道了他的另一個身份,他就已經沒打算再瞞下他們:「你猜的沒錯,三年前,我落入了斷魂淵,他們就是我在斷魂淵之下遇到,並隨我一起從那裡走了出來。」

炎輕鴻點了點頭,對楚驚天悵然道:「所謂世事無常,命中注定便是如此。當年主人從上空落下,大難未死,昏迷兩年。在無數奇蹟和機緣的眷顧之下,我們和主人相遇,並隨著主人離開了家,來踏足這另外的世界。」

「昏迷了……兩年?那你們為什麼要喊葉老弟是主人?」楚驚天瞪大眼睛問道。如果說僅僅是因為葉無辰比他們還要厲害,他一定不會相信。能讓這麼多和他爺爺一樣厲害,甚至比他爺爺還厲害的人這麼死心塌地,這根本不是簡單的實力所能做到的。就好比他的爺爺,就算是真的存在一個比他厲害十倍的人,他也不會願意稱呼他為什麼主人。

炎輕鴻神秘的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們的堅持和信念,源自於從出生就開始的耳熏目染。而葉無辰的從天而降,到最後帶他們離開斷魂淵,神話與奇蹟般的一切讓他們對「宿命」的信任與對葉無辰的忠誠無形中根深蒂固。這些就算是說出來,也不是外人所能理解透徹的。

「喂…… 什麼叫為什麼啊!主人哥哥就是我們的主人,我們喜歡主人哥哥做我們的主人,哪有什麼為什麼。」炎弓若有一點點小不滿意的嗔道。對她來說,真的不需要什麼理由。相反的,就是因為他成為他們的主人,她才能毫無顧忌的和他在一起。否則,她的所有親人,所有朋友都會反對與阻止。

「哦哦。」楚驚天面對女人時會本能的發窘,再加上炎輕鴻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只好不再在這個問題上堅持下去,轉而問道:「那葉老弟,我爺爺說過那個斷魂淵深不見底,就算是神掉下去也不可能存活。能保住性命就已經很驚人了,又怎麼可能上的來。」

「世上沒有什麼是絕對的,也沒有什麼是完全不可能的。」

「那你們究竟是怎麼上來的?」

葉無辰閉目,說出了一句句讓楚驚天驚呆的話:「你應該不會忘記當日從大風國的天龍城瞬息達到大風國的天風城吧。斷魂淵雖高,但它再高,也不可能及的過天龍城到天風城的距離。既然我可以把你們從天龍城送至天風城,又為什麼不能把我自己和斷魂淵下的所有人送到斷魂淵之上。」

當日那仿若時空錯位般的夢幻情形,他又怎麼可能會忘記,只是這些天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此時,葉無辰的這番話讓他驚呆,腦中忽然顯現出楚滄溟偶爾和他說起過的那幾句話,一臉不敢相信的說道:「難道,難道是……劃破空間!?」

「哦?沒錯,的確可以稱作是劃破空間。」葉無辰說道。

「啊?!這……這怎麼可能!」楚驚天心頭大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腦中,再次飄蕩起楚滄溟很久前給他提起的那幾句話,並越來越清晰:

——————

「我們的世界,有水,有火,有風,有雷,有土,有光明,有黑暗……這些元素組成了我們的世界,也慢慢的衍生出一些可以操控這些元素的人,從而有了各系的魔師。而當年,我的爺爺曾經和我提到過一個上古流傳下來的傳說,在我們所在的世界,這七種元素僅僅是最基本的自然元素,除了它們,還有著很多人所不能操縱的元素,比如……空間。」

「空間?怎麼會,空間根本看不見,摸不到,怎麼可能會是一種元素呢。」

「呵呵,你會這麼說,一點都不奇怪,正常人都會有你這般的想法,我又何嘗不是如此。但世間的一切,都逃不開『元素』二字,包括看不到和摸不到的時間與空間。」

「……時間?空間?這是真的嗎?那如果有人能操控這兩種元素……」

「若能操縱空間元素,便可穿梭破碎空間,瞬息千里,亦可以用撕裂或者壓縮膨脹空間來產生不可抗拒的巨大破壞力。而若能操控時間,便能讓時間加快或減緩,讓時間停止,甚至……時間倒流,其可怕程度,可想而知。」

「……如果爺爺說的是真的,那真的會有能操縱時間和空間的人嗎?」

「呵呵,雖然這只是個不可思議的傳說,從未有人實現過,但這是由上古傳下,應該不會是假的。那個傳說中也提到過,那七大元素,是我們人類有能力操控的元素。而時間和空間,根本就非人力之所能及,就算是達到實力巔峰的人類也不可能。別說人,就連神,也沒有操縱的能力,只有達到神的巔峰,成為神中之神的最高神,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因為若能操縱時間與空間,便相當於能操縱天地的秩序,這樣的神,必定是站於人神之顛的存在。」

——————

「站於人神之顛的存在」才會具有的劃破空間之力……他如何能相信。但除了這個原因,還有什麼能解釋他和冷崖那日的瞬間萬里,又怎麼解釋他們脫離連神都無可奈何的斷魂淵。看著眼前的葉無辰,他已無法保持的住平靜,心中的震盪,如浪翻騰。這是十三年前,楚滄溟在那個封閉的世界裡撿回來的人,當年,他只有七八歲,昏睡了整整十年滴水未進,卻一直維持著生機,並和他一起長大。十年的時間,時間久了,他開始慢慢的習慣,在他醒來後,他下意識的將其忽視了——昏睡十年而未亡,他又怎麼可能會是凡人。

想起爺爺當年那幾句神秘莫測的話,他忽然間想到……難道,他是神?來自那個神之大陸的神?

這個念頭一出現,便如在他心間牢牢的紮下了根一般,揮之不去。那在葉無辰身上出現的各種奇蹟和不可思議,也無不在為這個念頭作著極強的證明。

葉無辰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說道:「那的確是空間之力沒錯,但卻不是屬於我的力量。以我現在的能力,就算再強上百倍也不可能做到破碎空間。而是……」

「香香,出來和你的新朋友見面吧。」葉無辰在心中微笑著念道。

隨著他的輕喚,一團柔和的白光在葉無辰身前顯現,小龍狐香香以袖珍少女的形態出現,輕盈的漂浮在葉無辰的胸口位置,此時的她依然只比普通人的手掌略大那麼一點,相貌也沒有任何的變化,白髮飄飄,毛茸茸的雪裳和她雪白細嫩的皮膚都蒙著一層瑩白的光芒,如一隻從夢幻世界裡走出來的小小精靈。她兩隻嬌小的小手交叉放在身前,一副乖巧的模樣,用目光向冷崖和正呆呆看著他的楚驚天打招呼。

楚驚天的目光直直,嘴巴大張,下巴都快要掉到了地上,支支吾吾的說道:「這這這……這是……什麼?」

炎弓若頓時怒了,一把捧過香香,輕柔的貼在自己胸前,生氣道:「她是香香,是我可愛的小妹妹,什麼叫『是什麼』!!」

楚驚天撓了撓頭,無言以對。這麼小的一個生靈,他實在是不敢和「人」聯繫起來,過了好久,才訕訕的說道:「葉老弟的身邊總是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炎弓若聞言,柳眉倒豎,作勢要一腳踢過去:「你你你竟敢說我家香香是東西……你才是東西!你再這麼說香香,就是你是主人哥哥的朋友我也要揍你。」

「咿呀,咿呀,咿呀!」有了女主人撐腰的香香也擺出一臉怒姿,纖嫩的小手小腳也作出了要攻擊的架勢。

楚驚天連忙退開兩步,慌忙擺手道:「別生氣別生氣,我錯了還不行麼……那個,葉老弟,你說的,就是這個……額,香香小妹妹嗎?」

「沒錯。」葉無辰嘴角帶笑,回答道。

楚驚天頓時怔住,大腦之中混沌一片。此時再看向香香,腦中不自禁的出現「怪物」二字。

「不必驚訝,這個世界上,本就有很多事是不能用常理來形容的。香香能操縱空間,僅僅是因為空間之力是她特有的一個能力,並不是說她已經強大到連空間都能干涉……不明白也沒關係,時間久了,你會慢慢習慣的。」葉無辰微笑道。就連他自己,在當初香香的空間之力隨著他的力量甦醒而甦醒時,何嘗不是被重重的震撼了一番。
第308章 風靈中的復甦

一年前,葉無辰曾經是個真正的廢人,他的身體也在油盡燈枯之下幾乎難以再自行吸收天地靈氣,但在斷魂淵下那風的禁地,他一走入,那密集到無比可怕的風元素便如被吸引,瘋狂的湧入他已經虧空的身體。風,亦是天地之靈之一,可怕的密度,導致的是可怕的湧入速度,比之當初極炎天龍賦予他火之力時還要快上百千倍。於是,在這龐大無比的衝擊之下,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他體內那道不能再承載力量的玄關因為風元素的執拗存留而被衝破逆轉,讓風元素在他體內瘋狂聚集,逐漸的,以極快的速度轉化作消逝已久的無辰之力。慢慢的,他感覺自己彷彿被周圍的風所同化,成為這禁地之風的一部分。

於是,他失卻的力量開始快速恢復,不但恢復,最終,還衝破了無辰訣的第三層關卡,踏上第四層的境界。隨著無辰之力的復甦,他被極炎天龍喚醒的火之力也同樣甦醒,並因無辰之力的強大而隨之變得強大。同時,他在小時候被強行開啟的風之力,也終於正式的被催醒。由於現在他體內的無辰之力是以風之靈為源形成,所以他現在對風的操縱能力便如操縱自己的手腳一般自由,無論是凝聚風元素的速度,還是純度、強度,都要遠遠超出同等級的普通風魔師。

而那能將人瞬息之間絞殺至屍骨無存的恐怖風刃,便如死神之手,邪帝手下無全屍的傳聞,便是由此而來。

香香的力量在與瞳心交戰和將葉無辰與凝雪帶入一個奇異靈魂空間時消耗殆盡,而用一種奇妙的方法將自己與葉無辰的命運相連,認他為主後,她的力量也很大程度上與他相連,將隨著他的進步而進步。三年前,一場大難讓葉無辰的力量歸於零,原本力量就處在最低點的香香未有受到影響,而葉無辰的力量以更大的幅度恢復時,她的力量也與他提升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幅度。這種力量相關聯的情形本不可能存在,但在無所不能的無辰之力下,這種神奇奇蹟般的出現在香香的身上。

她所擁有的元素力量,是空間。當香香向他展示她的力量時,葉無辰在同一時間想起,當初她就是以一種神奇的瞬移,避開了瞳心,將他和凝雪帶到了靈魂空間。

稍稍遺憾的是,她所擁有的空間力量不能用作攻擊,只能用作空間轉移。除此之外,此時的香香雖然已經成為一隻天獸,但她的攻擊方式唯有身體衝撞,一如當初她和瞳心對戰的那般。

聽著葉無辰簡短的解釋,楚驚天那一根筋拉直的大腦依然轉不過彎來,隨後又一臉呆相的問了一句:「那是不是想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

葉無辰淡然一笑,搖頭道:「香香所擁有的空間之力簡單說來可稱之為空間切換,從一處空間,瞬間切換至另一處空間,無視中間的距離和阻隔。所以,所要轉移的地方必須是香香曾經去過的地方,否則無法到達。而空間之力消耗巨大,以香香現在的能力,超長距離轉移的話,每使用一次,都需要休息很長的時間。」

空間轉移,難在控制空間,而不是所要轉移的是什麼,所以香香轉移自身,和轉移二三十個人時所耗費的力量大致沒什麼區別。

「好啦好啦,主人哥哥,不要老是和這個大笨牛說話嘛。你臉色看起來好很多了呢,我們去找姐姐玩好不好?嘻。」炎弓若晃著葉無辰的手臂,笑嘻嘻的說道。

被喊作「大笨牛」的楚驚天臉色通紅,但就是生不起氣來。對這個初涉塵世的人來說,在未來不短的一段時間內,女人會是他最大的剋星。

「嗯,我們去看二丫姐吧。」

天風城之南,臨近大風國與天龍國交界處的一處豪華之地。

「月姐姐,你放我離開好不好,我爹爹一定擔心死我了。」

她得到的回應,依然是那個被她稱作「月姐姐」的女子輕輕而堅決的搖頭。

這是一個充盈著脂粉熏香和少女甜膩體香的閨房,一個婉約柔美的少女,還有一個有著驚人之貌的女子並排坐在紗帳半開的床上,少女的臉上掛滿著焦急的哀求,盈盈雙目嬌然欲泣。她身邊的女子穿著一身瀲灩紅裳,執一支小小硃筆蘸著清香馥郁的花汁勾勒著少女玉一般的指甲,動作輕柔而細心。她只是隨意的坐著,但難掩曼妙起伏的曲線,裸露在外的雪白膀臂瑩然如玉,輕抿的櫻唇如花瓣一般柔軟,如珍珠一般細滑,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碰觸。她,便是已經久居於此的炎弓月。那個少女,是葉無辰交給她的岳思琪。

對炎弓月來說,葉無辰就像是他的天,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會聽,無論他做什麼,她都不會有任何的牴觸。只是這次,她明顯會錯了意,當葉無辰將岳思琪帶到這裡,讓她照顧好她不讓她逃走的時候,她以為是他看上了這個美貌少女,想將她納為自己的私寵。於是,她每天都細心細致的像一個大姐姐一樣照顧著她,每天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以讓葉無辰再次見到她時可以開心滿意一些,就連扎頭髮,涂指甲,她都會親自來做。至於這個少女是誰,是他搶來的,還是騙來的、劫來的都不重要。

幫岳思琪塗好了指甲,炎弓月將手中的小花汁盒子蓋上。岳思琪沒有心思去欣賞自己被涂的嬌豔的指甲,拉著她的衣角再次急聲道:「月姐姐,不能放我回去的話,就讓人和我家裡報一聲平安好不好,求求你了月姐姐,我爹爹一定會擔心死的。」

炎弓月對她很好很好,不但沒有欺負她,還把她照料的無微不至,像個大姐姐一樣陪著她,無論她想吃什麼,想要什麼,她都會滿足她。但惟獨在放她離開這件事上,她總是拒絕的沒有半點猶豫。

炎弓月沒有回答她,將花汁盒收回,輕柔的說道:「琪琪,你餓了嗎?想吃什麼?」說完之時,她的目光微微一側,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虛掩的房門被推開,顯出了邪帝的銀衣銀面。他的身邊,緊貼著他站著笑的如百花綻放的炎弓若,她眉毛一彎,對著炎弓月調皮一笑。

「主人。」炎弓月心中泛起深深的喜悅,踩著輕盈的步子走了過去,溫順的喚著他。卻見岳思琪快她一步,快步走到邪帝身前,鼓起勇氣,又是緊張又是忐忑的問道:「你什麼時候才可以放我回去。」

在這裡,她果真如邪帝那天所說的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所以她對邪帝的懼怕也減輕了許多。

「哦?」邪帝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轉而過,「幾日不見,倒是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更加的漂亮了。既然在這裡過的這麼舒服,為什麼還要急著回去呢。」

他的目光讓她全身泛起一股涼意,那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一種被扒光衣服赤裸裸的站在他身前的感覺。她下意識的雙手護胸,腳下也小退了一步,羞怯委屈間,雙目之中竟開始出現薄薄的水霧。

到底是一個大家族的大小姐,真是一點委屈都受不得……邪帝暗中無奈一笑,說道:「你放心,在你父親舉兵直指天龍之日,本帝自然會放你完好無損的回去。」

「啊……你,你想對我爹爹做什麼?」岳思琪冰雪聰明,邪帝的話非但沒讓她鬆一口氣,反而讓她心中一陣驚恐。她隱約聽出,邪帝抓她來的目的,竟是要對付她父親。

「呵呵呵呵……你真是天真的可愛。若本帝要取你爹的性命,他早已死了一百次不止。本帝只知道每個人都會有自己顧忌的東西。本帝只是用他所顧忌的,來讓他走本帝計劃中還算重要的一步棋罷了。」邪帝很是隨意的說道。

「你到底想要我爹爹做什麼……你要是敢傷害我爹爹,我……我……」

「你會怎麼樣?」邪帝看著她急得有些紅潤的美顏,玩味的說道。

「我……我一定不會原諒你。」岳思琪輕咬著下唇,喊出一句沒有絲毫威脅力的話來。

「哈哈哈哈。」邪帝一陣大笑,目不斜視的繞過她的身體,走到炎弓月身前:「我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等你歸家那一日,你我便再無相見之期,你是不是原諒我,對我並不重要。」

他伸出手來,摸向炎弓月的臉,手剛伸到一半又忽然停下。他用左手將右手的銀色手套摘下,這才用他那隻如女人般的手掌輕輕摩挲著炎弓月絕美的臉龐,輕柔如暖風的說道:「不要讓自己太累,不然我會心疼的,知道嗎?」

「嗯,我每一天都不累的。」炎弓月向前一小步,將自己的身體輕輕靠在他的胸前。

岳思琪心中訝然。邪帝在外的名聲傳的比惡魔還要可怕,而此時的邪帝,他的聲音,還有不經意的溺愛動作……那巨大的反差讓她不可避免的有些難以承受,對邪帝原本就有些複雜的印象也變得愈加複雜起來。一次次的在心中呼問著……他到底是誰,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第309章 天龍煙云

「嗚,好過分,就知道關心姐姐。」炎弓若嘴唇高高撅起,醋意大發。炎弓月臉色稍紅,退後一小步與邪帝的身體分開。炎弓若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得色,一下子衝到葉無辰面前,佔據了剛剛炎弓月所在位置,雙臂摟著邪帝的脖子,兩條長腿分開裙裳,緊緊的夾纏在他的腰間,就這麼將整個人掛在了他的身上。

「主人哥哥,我又想要了,快給我好不好……」炎弓若嬌膩膩的說著,那聲音,更像是誘人的呻吟。那掛在他身上的柔軟身體也一上一下的與他摩擦蹭動著,撩動著他的慾望。她早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魅力所在,也知道他很難抗拒的了。

炎弓月早已領教過妹妹的大膽無忌,知道她絕不是僅僅說說而已,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拉起岳思琪,逃也似的躲到內房裡,關上了房門。

剛才所在,是炎弓月的閨房,而這個要小上許多的臥房,是給岳思琪居住所用,唯一的門便是通往炎弓月的房間,也就不用擔心她會逃出去。炎弓月早已被葉無辰採摘,已為少婦,怎會不知道在炎弓若這麼露骨的挑逗之下,他們接下來會做什麼。而岳思琪則是一臉的茫然。

「啊……呃啊啊啊噯噯……」沒過多久,一陣陣沒有絲毫壓抑的嬌媚呻吟從外面傳來,傳到了兩人的耳中。炎弓月坐立不安,後悔著自己一時心慌之下,竟避到了這個房間,此時就是想離開,想走遠都已經不可能。

那奇怪的聲音讓岳思琪本能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快,臉也變得有些發燙,她壓抑不住好奇,輕輕的拉開房門向外看去,目光流轉間猛然定格,然後瞬間變得面紅耳赤。

紗帳曳影,體香裊裊,梨木精雕的大床四面都掛起了淺色薄紗,床上,兩條身影糾纏在一起,雙雙陷進錦繡鋪墊的軟榻裡。被壓在下面的是個髮絲散亂的妙齡少女,曲線撩人的赤裸長腿堪稱絕世妙物,讓女人見之都深感驚豔,圓聳的美|乳在少女身體與被縟之間擠壓成一個嬌小的橢圓形,曲線飽滿的香|臀更是被男子高高拱起,隨著男人的動作劇烈顫動。

伴隨著少女高昂起伏、欲仙欲死的顫喘,男子雙手已勾起少女的修長美腿,劇烈的起伏著,每次起伏都牽動酥嫩的臀股汗珠沁出香肌,沿著她水一般的腰|臀曲線滑落大腿。

岳思琪呆呆的看著,連心跳都彷彿一下子停止了。那個發出一聲聲羞人顫吟的少女是她所知道的炎弓若。而那個男子……那是一個有著完美長相的男子,她自問沒有見過有比他更好看的男人。他從背後恣意侵犯伏榻掙扎的炎弓若,唇角帶著一絲得意笑容。此情此境,這張臉上的笑意,竟依然帶著一種讓人痴迷的神韻,而不是僅僅充斥著淫|欲。

那是……邪帝!?

一聲高亢的尖吟再次傳來,岳思琪如夢方醒,猛的捂著自己的嘴唇轉身,門也隨之合上。但她的心跳卻劇烈的彷彿要跳出胸間。腦中,無法遏制的回放著剛剛看的一幕幕……

炎弓若年紀太小,不懂得克制與約束,總是痴纏著葉無辰做她愛做的事,再加上天性使然,根本不會有什麼過多的顧忌,此時也根本不管她的姐姐和岳思琪就在隔壁,肆意的和他痴纏著。那一雙有著驚人長度和曲線的美腿死死的夾纏著他的腰身,似要把自己的整個身體都揉進他體內,顫酥的呻吟聲也越來越大……岳思琪捂著耳朵,臉如火燒,越來越紅,她只是一個連手都沒被男人碰過的少女,剛才那赤裸裸的淫|豔和一浪高過一浪的顫吟對她的衝擊可想而知。

門關上之後,葉無辰的目光瞥了岳思琪所在的方向一眼,有著無奈,但也只是很淡的無奈。剛剛被炎弓若把面具連同衣服一起脫下,也不管場合就直接纏住了他身體,他就知道一定會被岳思琪看到臉,但岳思琪從未見過他,就算看到他的真顏也不會知道他是誰。

不再多想,他盡情的享受著炎弓若帶給他的歡愉。她年紀雖小,但除了胸部顯得青澀,其他部位都已經早早的成熟,再加上她的大膽、痴纏,和讓他隨心所欲的溫順,便如一個無限妖嬈的小妖精讓他欲罷不能。

時間一天天的流過,隨著天氣的一點點變冷,街道上的人流也稍有減少,但自天辰魔武大會之後,一股別樣的浪潮以驚人的速度和熱度席捲著整個天辰大陸,在魔武界更是引起一股巨大的震動。在這股浪潮中,每個人都深深的記住了「邪宗」的名字。這場天辰魔武大會,如上屆一般再次出現了四個神級強者,他們,全部屬於邪宗。

而邪帝那射裂落辰崖的一箭,更是帶著一種魔幻般的神話色彩震撼著人們的心臟,很多人不遠萬里奔赴到了落辰崖來求證這一神蹟,看著那將其分成兩半的溝壑,已有準備的他們依然感覺到了一種悸人的窒息感。這樣的實力,已經無法用天辰大陸的實力等級來衡量。

原本就被傳的極其神秘與可怕的邪宗與邪帝,其神秘與可怕的程度在一夜之間又被擴大了無數倍。人們在驚駭的同時,無不渴望知道他們的來歷。但邪宗的棲身之地彷彿位於可望而不可及的天邊,除非他們主動出現,否則沒有人能發現他們的蹤跡。就如同樣不知身在何處的南皇宗與北帝宗。

那驚天一箭,讓邪帝在天辰大陸成為一個真神一般的存在,只不過,這個「神」,卻是一個並不善良的死神。

另一方面,天龍城依舊平靜如初,而嗅覺靈敏的人又會從這平靜之中嗅到一些沉悶壓抑的氣氛。曾經在天龍城名聲與實力最盛的兩個家族——葉家與林家。林家長久以來一直大門緊閉,平時除了幾個外出採購搬運的家僕,幾乎見不到有人外出。在林嘯和林戰之死傳開的第二日,便又傳聞林狂重病不起,一直臥床,直至今日也未再上過朝堂。期間皇上龍胤前往林家看望了數次。

時間久了,外人對林家也由嘲諷逐漸變成同情惋惜,哀嘆一個大家族的隕落。林嘯之事讓林家聲名一落千丈,他與林戰死後,林狂的後人便只剩下一個廢物林籲,可謂後繼無人。幾日之間兒孫相繼離世,如此沉重的打擊,林狂大病一場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而葉家,葉威的這場「風寒」似乎患的有些太久,時隔一月依然沒有再入朝堂。而龍胤,這期間也沒有對他有過任何的過問,亦沒有登葉家之門,彷彿已經忘記了這個立下赫赫軍功的威龍將軍的存在。葉家與天龍皇室的這場僵持拖的時間久了,一些流言蜚語也不斷的傳開,各種不同版本的猜測和不知從何而來的傳聞也以各種方式撒播著,朝中重臣這段時間不斷以各種理由登門試探葉威口風,被問的太直接的時候,葉威全部選擇沉默。而問起雖不在朝中,但依然德高望重的葉怒時,他總是笑呵呵的揮手,說自己的晚年已經不想再過問這類事。

以葉怒對天龍皇室的忠誠,葉威的舉動他又怎麼可能會沒過問過。而葉威只回答了簡單的幾句話:「這些,都是辰兒的安排,父親,你放心吧,他絕不會做對不起葉家,更不會做你老不願看到的事。」

於是,他之後再也沒過問過,每日和一些當年共同浴血沙場的生死之交遊玩逗樂,好不自在,對天龍城蠢蠢欲動的格局不理不睬。不過,他的內心是否如表面上那麼輕鬆寫意,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天龍城葉家。

葉無辰的房間裡,凝雪身體裹在一層薄薄的被子裡,雙目閉合,睫毛輕顫,精緻的小瑤鼻隨著均勻的呼吸微動著。瞳心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熟睡中的凝雪,一動不動。因為現在她除了看著她睡覺,找不到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另一個房間。

這裡,本該是葉家最安靜的一個小院,而此時,那屬於葉水瑤的閨房卻不斷的溢出絲絲被壓抑住的呻吟。那呻吟之聲雖然輕微,但依然動人心魄。

一個仙子一般的絕美女子趴伏在修塌之上,雪白渾圓的豐|臀高高翹起,極力壓抑的呻吟和顫酥的喘息她的口中傳出,雖被壓在身下,但酥胸曲線依然是那般的跌宕起伏。

這是怎樣一幅完美無瑕的誘人身體。曾經的冰霜美人此刻竟猶如一隻溫馴的小羊羔般乖巧的趴在床上,絕色嬌美的芳靨暈紅如火,清純美眸含羞微閉,又黑又長的睫毛緊掩著那一雙剪水秋瞳微微輕顫,白皙嬌美的玉頸下一雙柔弱渾圓的細削香肩,雪白耀眼的傲乳如雪堆成,晶瑩雪白、近似透明的纖腰盈盈僅堪一握,柔美萬分、雪白平滑的嬌軟小腹下,兩條修長嬌滑的美腿被一個男子從身後分開,一雙玉滑細削的粉圓美足連帶著一對骨肉勻婷、柔肉無骨的渾圓足踝,就如一具象牙雕塑的女神一般,渾身軟癱,任君採擷。

這番情景,任誰看了都會在失魂落魄之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真的是葉家的大小姐嗎?

而正在褻玩這具絕美玉體的男子,竟是……她的弟弟!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