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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 壞蛋是怎樣煉成的II 作者:六道 (連載中)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五十一章
    張繁友臉上表情一連串的變化,根本沒逃出謝文東的法眼,後者暗笑,不知道這位張中校又在打什麼如意算盤呢!

    到第二天凌晨五點多,車隊進入H市。H市是文東會的根據地,也是總部所在的地方,文東會絕大多數的精銳都集中於此。

    謝文東並沒有大張旗鼓地進入H市,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也是寥寥無幾,除了文東會內幾個高級骨幹外。

    謝文東只在H市休息半天的時間,同時還沒有忘記安排人將軍車的牌子換掉。當天下午,他下令起程,直奔新疆。

    這次,他特意將三眼帶在自己身邊,一是三眼能力過人,有他在身旁,能幫上自己不少忙,第二,去新疆的路速遙遠,耽擱的時間也長,如果以後繼續和東突交易,他不可能每次都親自走一趟,讓三眼跟一次,那以後的交易就可以交給他來做了,能為自己減輕許多負擔。起程前為了保險起見,他又給阿迪力打了一個電話,確認交易的地點。

    聽謝文東已將自己所需的軍火弄到手,正準備送貸,阿迪力喜出望外,他讓謝文東稍等了兩分鐘,然後答覆道;「交易的地點在——明鐵蓋。

    明鐵蓋?謝文東從來沒聽說過有這麼一處地方,他不確定地問道:「那裡是位於中國的地界內嗎?」

    阿迪力大笑道:「當然!它就在新疆境內。」

    謝文東聞言,默不做聲地點點頭等與阿迪力的通話結束後,他問張繁友道:「張兄可聽說過名叫明鐵蓋的地方?」

    張繁友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說道:「明鐵蓋位於中國與阿富汗的交接處,明鐵蓋達飯山的山腳下。同時,它又處在瓦罕走廊的末端,而瓦罕走廊卻又是東突恐怖份子活動最猖撅的地方。」

    明鐵蓋達飯山、瓦罕走廊?張繁友說的這些地名他一個都沒聽說過。他歎了口氣,隨口問道:「既然東突的人在那裡活動猖撅,難道就沒有人管嗎?」

    「怎麼沒有?!」張繁友正色道:「中間過境屬南疆軍區,那裡駐紮有邊防第十二團,其戰鬥力可是十分強勁的。」

    「事實證明,他們的戰鬥力未必有你說的那麼強。」謝文東笑道。

    張繁友明白他的意思,如果第十二團的戰鬥力真的強勁,那東突份子也不會來去自由了。他搖頭幽幽說道:「那是因為東突恐怖份子太狡猾,而且當地的地形也十分負責,條件異常惡劣…………」好像猛然想起什麼,張繁友話鋒一轉,突然問道:「對了,平白無故的,你問起明鐵蓋幹什麼?東突恐怖份子不會是讓你去那裡進行交易吧?」

    謝文東點頭而笑,說道:「正是那裡!那裡有什麼不對嗎?你剛才說,明鐵蓋的條件很惡劣?」

    「沒錯!」張繁友歎息道:「那裡是高原氣候,海拔在四千米以上。」

    「四千米以上?」謝文東暗暗估計,自己若是到了那裡,會不會呼吸圍難呢?

    「我們最好多帶些衣服吧,」張繁友苦笑道。

    「為什麼?」謝文東不解地問道。

    「由於海拔太高,那裡終年都是白雪皚皚,只穿單衣去,我們會被活活凍死的!」

    「…………」謝文東揉了揉額頭。看來,讓張繁友一道前來還真對了,至少他對新疆的情況比較熟悉,能省去不少麻煩。

    從H市到新疆,幾乎是橫穿了整個中國,由中國的最東邊,一直到中國的最西邊。即使二十多名兄弟連續不斷的輪流開車,也足足走了三天三夜,才算到達新疆境內。

    雖到了新疆,可謝文東一點都不輕鬆,因為路速依然還很遙遠。

    要去明鐵蓋,就得橫跨整個新疆地區,要命的是,還得繞過面積巨大的塔克拉瑪干沙漠。

    剛開始,越往西走越熱,謝文東等人在沿速上所購買的棉衣根本派不上用場。張繁友脫掉常年穿在身上的西裝,只著襯衫,敞著衣懷,臉上的汗水仍然一個勁的往下淌,再看三眼,乾脆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脫掉,只穿了一條內褲。倒是謝文東比較安然,中山裝扳板整整地穿在身上,是鬆開幾顆口於。雖然他的額頭也有汗水,只是他的表情遠遠沒有像其他人那麼痛苦。

    坐在副駕駛坐位上的三眼不知道從哪找來一塊破布,沾上水,貼在臉上,仰著頭長歎道:「不知道,這樣的鬼天氣什麼時候能是個頭?洗一個小時的桑拿還算是舒服,可連續洗了六個小時的桑拿就實在是要人命了。」

    謝文東聽了他的牢騷,忍不住揚頭而笑。

    張繁友對新疆的環境比較熟悉,但那只是局限在資料裡的記載,他本人也是第一次到新疆。他看了著手錶,說道:「先在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再過幾個小時,天就應該黑了。」

    三眼嘟囔道:「媽的,在東北,晚上七點都已經是黑天了…………該死的鬼地方!」

    又行了一個多十頭,天色漸暗,陽光逼漸柔和,再那麼火熱,空氣中流淌起清涼之風。

    三眼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從車裡坐直身軀,直到此時,他才在新疆第一次感覺到舒服。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將胳膊伸到車外,同時,也有機會和心情去欣賞沙漠中落日的美景。

    只是,如此舒適的溫度並沒有雛持太久,很快,天色大黑,氣溫隨之驟降,車外開始刮起颼颼的冷風。公路上,不時能看到浮沙被旋風高高捲起,好像一條條扭動亂舞的毒蛇,沙子相互摩擦而產生的沙沙聲,在寧靜的黑夜中異常刺耳,讓人不自覺地拉緊神經。

    車內的眾人紛紛打起冷戰,將白天脫掉的衣服又一一找出來,穿在身上。可到半夜時,氣溫幾乎降到零度,這時,張繁友提議買的棉衣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人們相繼又取出棉衣,裹在身上,即使車內開了空調,能感覺到從心底地升起的絲絲寒意。

    還好,東北出身的謝文東等人抗寒能力都很強,相對於高溫來說,他們更喜歡低溫的天氣。

    夜間,風沙越來越大,飛舞的沙礫打在車窗上,劈啪作響。三眼回頭對謝文東道:「東哥,我們還是不要在這樣的天氣裡行車了。」

    「怎麼了?」謝文東問道。

    「如此大的風沙,沙子難免會飛進車廂裡,那樣對汽車配件將造成很大的傷害,只怕難以到達明鐵蓋,我看,咱們還是等天亮之後,風沙小點再走!」

    謝文東算了算時間,再拿出地圖看了看,感覺時候還很充裕,他隨即點頭道:「好吧!張哥,你通知下面的兄弟一聲,停車休息!」

    「好!」三眼面色一喜,立刻拿出手機,給下面的兄弟打去電話。

    七輛軍車全部開到公路下的開闊地,然後圍成一圈。這是謝文東的意思。首先,是預防遇到沙漠風暴,汽車圍成一團,首尾相連,即使遇到強風,也不用意被刮倒。其次,這也是個防禦陣勢,新疆是文東會和北洪門都沒有涉及到的地方,謝文東對這裡十分陌生,不過,他聽說新疆的沙漠內及附近地帶經常有強盜出沒,擺好陣勢,以防不測。

    對於謝文東的小心和謹慎,三眼是見得多了,沒感覺怎樣,張繁友倒是心中一驚,對他的顧忌也更深。

    一夜無話,平安度過,既未遇到風暴,也沒有出現強盜。

    第二天,眾人繼續趕路。

    等過了塔克拉瑪干沙漠,再往西走,天氣變得越來越寒冷,地勢也越來越高。

    象謝文東等人這樣平常在平原地區生活習慣的人,種種高原反應全都表現出來,又是頭暈,又是噁心,又是氣悶,各式各樣的折磨,讓人簡直准以忍受。有些體質稍微差一點的人,渾身乏力,基本失去了活動能力,張繁友就是其中之一。

    他暈沉沉地躺在椅子上,兩眼緊閉,臉色煞白,看起來,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與他同車的謝文東、三眼和司機也好不到哪去,只是他們勉強還能堅持。

    等到晚間,車隊進入山區,此時放眼向外看去,所見之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厚厚的積雪覆蓋了整座大山。

    「天…………天怎麼黑了…………」迷迷糊糊、神志下清的張繁友不知何時清醒過來,言語囫圇不清,虛弱地說道:「我……我是不是快死了,人都說,快死的時候,人的眼睛會變得瞎掉…………

    「你瞎說什麼。」三眼有氣無力地看了他一眼,低聲說道:「現在天確實是黑了。」

    張繁友大口大口吸著氣,搖頭道:「你不要騙我了,我…………能真的快死了…………知道,我不應該來…………

    「媽的!」三眼氣得叫罵一聲,懶著浪費力氣和他爭辯,轉回頭,不冉理他。

    等到半夜時,眾人的高原反應減輕了許多,人們漸漸開始適應這裡的高原地帶。

    只有張繁友是個例外,依然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時不時的還胡言亂語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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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五十二章
    看張繁友那副奄奄一息的樣子,三眼頓感心煩,他對謝文東道:「東哥,他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看,送他去醫院吧!」

    謝文東向車外望了望,眼中儘是一片雪自的世界,他搖頭道:「這裡我們都不熟悉,去哪裡攏醫院?」

    似乎聽到兩人的對話,張繁友不知哪來的精神,揚頭說道:「去邊防站吧!那裡肯定有軍醫!」

    三眼沒好氣地自了他一眼,不過,無法否認,他的話很有道理。他問道:「你知道邊防站在哪裡嗎?」

    張繁友含糊不清地說道:「再向前,就應該有邊防士兵,問他們自然就知道了。」

    看來你的神志還挺清楚的嘛,三眼無奈地看了謝文東,發現後者正似笑非笑地向自己微微點了點頭。

    正如張繁友所說,車隊又向前方行出兩里多遠時,路前出現數名身穿白色棉衣、肩背步槍的士兵。沒到車隊到前,幾名士兵一字排開,將道路封堵。

    汽車緩緩停下,兩名士兵快步走上前來,警惕性十足地打量這幾輛體型異常龐大的軍車。

    「車上拉的是什麼東西?你們要去哪?」士兵拉開第一輛軍車的車門,冷聲問司機道。

    不等司機答話,謝文東和三眼雙雙下了車,走到近前,前者一笑,說道:「我們是政治部的,這是我的證件。」新疆邊界不同其他地方,這裡屬一級戒備區,為了避免麻煩,謝文東直接將政治部的證件遞了過去。

    兩名士兵的年歲都不大,唇上長著絨毛,臉上還帶著稚嫩,謝文東估計,他兩人的年紀不會超過二十。

    士兵打量謝文東一會,其中一名小心翼翼地接過證件,翻開仔細查看,另一位則放下槍,戒備十足地冷冷盯著謝文東和三眼。那士兵將謝文東的證件翻來廈去看了好一會,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只是覺得上面加蓋的中央政治部的大鋼印十分扎眼。這時,又有一名士兵走過來,拿起士兵手中的證件,大致翻了翻,看過後,面容一整,必恭必敬地將證件遞還給謝文東,然後身體站直,敬個標準的軍禮,同時道:「謝中尉,你好!我是邊防第十二團四營三連偵察排排長,李廣衛。」

    非戰鬥期間,正常軍隊,團部下沒有三個營,但邊防軍第十二團屬甲級編製,故有四個營。

    「哦!李排長,你好!」謝文東裝模做樣也還了個軍禮。

    「謝中尉,請問你們這是要去哪?」李廣衛瞥了一眼七輛軍車,偵察兵的直覺告訴他,裡面的東西不尋常,而且,從汽車輪胎壓過積雪的深度不准看出,車內的東西份量極重。

    只看這位排長的眼神,謝文東便已能感覺到此人不容易對付,正在他尋思該如何回答時,張繁友踉踉蹌蹌地也從車裡走了出來,一步三搖地來到李廣衛近前,虛弱地說道:「我是政治部的張繁友中校,我要見你們的團長。」

    李廣衛一怔,看著這位滿面病態的青年,愣在原地沒有答話。

    張繁友怒道:「你沒聽見我的話嗎?我現在高原反應嚴重,需要立刻治療,帶我去團部!」

    「可是…………」李廣衛手指著軍車,剛要說話,張繁友已怒吼道:「你還想管我們政治部的事嗎?」

    李廣衛暗皺下眉頭,咬了咬嘴唇,思慮片刻,終於點頭說道:「好吧!我帶你們去團部。」

    張繁友道:「不是我們,是我一個!他們還有他們要做的事。」

    李廣衛聽完,連忙搖頭道:「不行,團部寓這裡還很遠,如果沒有車,我怕你堅持不到那裡…………」

    張繁友不耐煩地說道:「我說不用就不用,你哪來這麼多廢話?現在就帶我去,」說完,他拉著謝文東走到一旁,喘息道:「謝兄弟,我感覺自己快不行了,這次,我恐怕不能陪你去了,和東突的交易,就都靠謝兄弟你一個人了…………」

    謝文東理解地拍拍張繁友肩膀,正色道:「我明白,張兄放心去修養吧!一切由我去搞定!」

    「辛苦你了。」「不用客氣!」

    和謝文東說完話,張繁友有氣無力地向李廣衛揮揮手,道:「我們走吧!」

    李廣衛暗暗搖頭,真是搞不明自政治部的人是怎麼想的,明明有車,自己卻不坐,非要靠步行在雪地裡走上十幾公里的路,要命的是,他還是個高原反應嚴重的人。他向身後的兩名士兵一甩頭,說道:「你倆去扶他!」

    「是!」兩名士兵答應一聲,來到張繁友近前,一左一右,攙扶他離開。

    士兵們帶著張繁友離開,三眼長出口氣,不敢耽擱,立刻讓下面的兄弟開車。按照地圖所指,明鐵蓋距離此處已不到二十公里。

    車上,三眼笑呵呵道:「張繁友雖然麻煩,不過還是有點用處的,至少他引開了那隊偵察兵。」

    謝文東幽幽而笑,反問道:「張哥,你認為他真病了?」

    三眼愣道:「難道,他還是裝病不成?」

    「十之八九,」謝文東笑瞇瞇地歎口氣似自語地說道:「與東方易比起來,此人的心胸和氣量,都太小了,難成大氣!」

    等車隊開走,直至看不到其背影后,虛弱得如同病貓的張繁友立刻精神起來,他雙臂一晃,將左右攙扶他的兩名士兵推開。

    李廣衛和眾士兵皆嚇了一跳,紛紛用驚詫地目光看著他。

    張繁友冷笑一聲,對通信員道:「你能不能和團部聯繫上?」

    「可…………可以」通信員木然地點點頭。

    張繁友道:「那好,你給我立刻撥通團部的電話。」見通信員毫無反應,他語氣嚴厲地又補充一句:「馬上!」

    隨著他的大喝,通信員如夢方醒,先看向排長李廣衛,見後者點頭後,他忙放下背上的通訊器材,撥通團部的電話。

    電話剛剛接通,張繁友上前,一把將話筒拾過來,大聲說道:「我是政治部的張繁友,叫你們團長立刻來接我的電話!」

    等了有五分鐘,那邊傳回話音,「我是第十二團團長…………」

    張繁友道:「別廢話了,現在,你立刻調集你的部隊,到明鐵蓋地區。

    」

    「為什麼?」

    「抓拿東突恐怖份子」

    謝文東和三眼等人坐車進入明鐵蓋區域。在地圖上,這裡是個鎮子,可實際上,此處與村莊差不多,房屋矮子,被覆蓋在積雪中,稀稀落落,大白的,路上竟難見人跡。

    三眼環視一周,撓頭道:「東哥,這裡就是明鐵蓋?」

    謝文東點頭道:「應該是了,」說著,他手指南方的山峰,說道:「那裡是明鐵蓋達飯山。」

    三眼道:「就算我們到達目的地,可又去哪裡攏東突的人呢?」

    謝文東搖頭道:「鬼知道。」

    在海拔四千七百多米的高原,所見之處皆為一眼望不到邊的雪山和荒野,人在此時,顯得是那麼的渺小。

    就在車隊慢慢前行的時候,前方路旁的地面一動,從積雪中突然站起三名大漢。

    這三人的身體完全藏於雪中,別說遠距高難以發現,即使走到近前也不容易看出破綻。

    三人都穿著厚厚的棉衣,臉上蒙有圍出,眼睛上帶著太陽鏡,整個人完全被包裹住,沒有一寸肌膚露出外面。

    前方突然出現三人,頭車的司機不明自怎麼回事,急忙踩了剎車。

    汽車還沒停穩,那三人便,衝了過來,與此同時,紛紛從衣下抽出手槍。

    見對方來者不善,司機和同車的文東會幫眾也不是白給的,從椅子下摸出槍械,踢開車門,一齊跳了下去。

    「哥們,你們怎麼個意思?」一名文東會大漢操著東北口音,上前搭話。

    對方三人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注視著他們,即使墨鏡也遮擋不住他們陰冷的目光。

    估計是東突的人了,在後面的謝文東看得真切,他和三眼跳下汽車,上前邊說道:「朋友,我是來找人的,他叫阿迪力!」

    三人將目光投向謝文東,看清楚他的相貌之後其中一人抬手拉下圍出,嘴角一挑,笑道:「謝先生,我們已經等你很久了。」

    謝文東定睛一看,這人正是那三個去T市見他的東突份子中的一個

    看到『熟人』,謝文東心中一喜,不慌不忙地說道:「事實上,我並沒有遲到。」

    「確實沒有!」這大漢含笑點點頭。

    謝文東沒有時間和他廢話,說道:「請問,阿迪力現在在哪?」

    大漢呵呵一笑,手指伸入口中,猛的一吹,發出一聲尖銳的哨響。

    在空蕩無人的村落旁,哨音顯得格外刺耳,回音久久不散。

    哨音未落,只見後方道路兩旁的積雪蛹動,撲!撲!撲!雪堆裡相繼又站起二十多號大漢,衣著雜亂,有的穿軍大衣,的還穿著花衣,其手中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門,有長槍、短槍、獵槍,不過大多數人拿的出是自製土槍。

    這就是東突武裝份子,謝文東暗中搖頭,說好聽點,他們是武裝份子,說難聽點,就是雜牌的土軍,武器還不如自己手下兄弟呢!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五十三章
    在對方人群中,走出一人,他來到謝文東面前,唰的一聲拉下圍出。他面露正色,眼含笑意和感激,說道:「謝先生果然是守誠信的人。」

    這位大漢正是與謝文東洽談的東突代表,阿迪力。

    看到他,謝文東的心算是放了下來。他說道:「你要的東西,一樣不少,我都帶來了。」說著,他指了指身後的七輛軍車。

    阿迪力舉目看了一眼,點點頭,隨後向手下人使個眼色。二十多名大漢一擁而上,準備檢查車內軍火的數量及品質。

    謝文東猛然伸出手臂,將眾人攔住。

    阿迪力一愣,滿懷疑問地看向謝文東。過了一會,他突然想起什麼,恍然大悟地笑道:「謝先生,你太多心了,你講信譽,我們自然也不會食言。」說著,他從身後背包中拿出手機,邊撥打電話邊說道:「我這就打電話,讓他們將剩下的餘款轉到謝先生的帳戶上!」

    謝文東搖頭一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頓了片刻,他繼續道:「我們換個地方交易。」

    阿迪力茫然道:「為什麼?」

    謝文東說道:「我覺得,這裡不安全。」

    阿迪拉笑道:「謝先生,你太多慮了,我們剛剛偵察過,邊防軍在短時間內不會通過這裡。」

    謝文東仍然搖頭,堅定地說道:「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裡並不安全,我的直覺一向很準,所以,我一直很相信我的直覺。」

    見他如此堅持,阿迪力也有些為難了,雖然他百分百地相信,此處絕對安全,但謝文東若硬是堅持,自己也沒有辦法。

    這時,那位第一個開口說話的大漢來到阿迪力身邊,用新疆話低聲說道:「阿迪力,時間緊迫,我們不要和謝文東爭辯,就按照他的意思做吧!」

    阿迪力點下頭,問道:「謝先生想去哪裡交易?」

    謝文東道:「只要能離開這裡,又是隱蔽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就可以。」

    「好!」阿迪力爽快地答應一聲,說道:「謝先生請帶上你的人,隨我來。」他轉身剛要在前帶路,謝文東拉住他,說道:「阿迪力,讓你的人在後面斷路。」

    「斷路?」阿迪力明顯沒明白謝文東的意思,後面又沒有追兵,自己斷什麼路嘛?

    謝文東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讓你的人將汽車走過所留下的痕跡處理乾淨。」

    阿迪力歎了口氣,即佩服謝文東的細心,又暗笑他太謹慎,本來自己就夠多疑的了,可和謝文東比起來,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在阿迪力的引導下,謝文東的車隊開過明鐵蓋進入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山區深處,而東突那二十多號人都留在車後,仔細打掃汽車輪胎殘留下的痕跡。人工的處理,加上山風吹起的層層浮雪,很快將汽車輪胎的印記添平。

    阿迪力坐上謝文東的汽車,帶眾人走出不下十公里,直至積雪過厚已不適合行車為止。

    此處為一山坳,三側高峰,積雪比別處厚許多,最深處可達到兩米。阿迪力說道:「謝先生,我想這裡應該算是絕對安全了。」

    謝文東巡視一圈,滿意地點點頭,笑道:「好了,現在,我們可以談正事了。」

    他們這邊剛開始談,明鐵蓋那邊卻已大亂。張繁友引來邊防軍五百多號人,由其團長親自率領,天上有戰鬥直升機,地上有裝甲車,浩浩蕩蕩樂向明鐵蓋。

    按照張繁友所說,東突份子聚集於此的人極多,眾士兵都以為有場大仗要打,結果來了之後才發現,這裡空蕩蕩的,別說東突份子沒看到,連鬼影子都未找到一條。

    自己興師動眾的來了,甚至還動用空中力量,結果只撲了一個空,團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兩眼閃爍著藍光。似乎也感覺到團長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正常,張繁友皺起眉頭,故作深沉地說道:「真是奇怪,東突的人是應該在這裡的啊!」

    其實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謝文東和東突份子交易的地方明明就是明鐵蓋,可為什麼自己到了這裡,卻一個人都沒看到呢?若說東突份子狡猾,沒有出現,那謝文東呢?他和他的一千兄弟以及那七輛軍車總不至子憑空消失吧!

    張繁友想不明白,他越想不明白越著急,越著急就越頭暈。

    第十二團團長是個高高瘦瘦的三十多歲的漢子,面膛暗紅,臉上稜角分明,相貌威武。聽到張繁友的嘟囔聲,他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哼笑一聲,說道:「事實證明,這裡並沒有張中校所說的東突份子!」

    張繁友臉色一紅,沒笑硬是擠出嘿嘿的乾笑。

    且說走進深山,與東突人員正在進行交易的謝文東。雙方的交易很順利,通過協商,謝文東答應將兩輛裝有坦克的軍車送給東突,當然,那也是有條件的,他讓東突又加了兩萬美金。

    正當阿迪力指揮東突人員清點零散軍火時,他的電話響起。打來的電話的,是東突的探子。「阿迪力,邊防軍有五百多人突然出現在明鐵蓋!」

    「什麼?」聽到這話,阿迪力一哆嗦,不確定地又問一道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足有五百多人,並動用了空軍和裝甲軍。」

    阿迪力驚呆了,不知不覺間,流出一身的冷汗。五百多的邊防軍,加上空軍和裝甲軍,戰鬥力可謂極強,如果自己當時沒有離開明鐵蓋,其後果將是全軍覆沒,自己這些人,一個都別想跑。他木然地放下電話,轉頭兩眼發直地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阿迪力呆呆地說道:「邊防團的主力部隊,剛剛到了明鐵蓋!」

    果然如此謝文東點點頭,他就知道張繁友不會那麼容易病倒的,一路上,他們路過不少地方都有大型醫院,可張繁友都沒有去,偏偏選擇邊防團團部的醫院,謝文東早就懷疑他沒安好心所以才更換了交易地點。

    「謝先生…………」阿迪力走到謝文東近前,猛的抓住他的雙手,激動地說道:「我……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你,你…………救了我們所有人的性命。」

    謝文東能理解阿迪力的激動,那畢竟關係著二十多條人命,不過,被他如此親密的握住手,他心中頓生煩感。

    他不留痕跡地抽回手,搖頭說道:「那並不算什麼。」

    阿迪力由衷說道:「謝先生,你的直覺實在太準了,對於你的救命之恩…………」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擺手道:「我沒有救你,我只是在救我自己不要忘記,我們現在站在同一條船上。」

    謝文東越是這麼說,越讓阿迪力感覺信任。他感歎道:「我和漢人合作,從來沒有這麼痛快過,希望,我們還能有再次合作的機會。」

    「只要有錢可賺,我是絕對不會錯過的。我是生意人嘛,」謝文東瞇縫眼睛,淡然說道。

    阿迪力聞言,也隨之哈哈大笑。

    把軍火全部清點完畢,查核的結果是一件不差。東突的人對AK47這種大殺傷性步槍特別中愛,幾名清點槍械的人對其都愛不釋手,拿在手中,反覆地把玩。

    阿迪力給探子又打了個電話,確認邊防團已經撤退,心中的石頭落下,他轉頭對謝文東笑道:「謝先生,我想試一下武器,你不要介意。

    謝文東聳肩道:「你隨意。」

    阿迪力從下面人手裡接過一支AK47,裝上彈架,拉上槍栓,對著山上凸起的巨石,掃出一梭子。

    一梭子AK47槍聲清脆,尤其在山坳中,震得入耳膜生痛。

    一梭子打出去,巨石上留下一團彈孔,阿迪力連連點頭,暗中讚歎,AK47和自己的土槍比起來,實在是強太多了,只可惜,這些槍並不全是自己的。

    他放下槍,對謝文東挑起大拇指,讚道:「是好傢伙!」

    謝文東笑瞇瞇道:「如果你會開,你連坦克都可以去試一下。」

    阿迪力聽出謝文東有開玩笑的成分,他連連搖手道:「哈哈,這個東西我可不在行啊…………」

    東突的人清查完軍火,謝文東也查完自己的戶頭,雙方都沒有出現差池,交易到了尾聲。

    阿迪力說道:「謝先生千里迢迢來到此處,一路辛苦,不如到我的住處休息一下如何?」

    他是在對自己發出邀請嗎?他的住所?很有可能就是東突的一個據點。不過,那裡應該不會有比較重要的人物。謝文東心中思量片刻,他搖頭道:「不了,我出來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家裡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我回去處理。」

    其實,阿迪力的邀請也並非出自真心。一是做個樣子,客氣客氣二也是想試探一下謝文東。

    聽他這麼說,阿迪力對謝文東更感放心,他笑呵呵地說道:「即然這樣,那我就不耽誤謝先生了。」說著,他右手放於胸前,深施一禮,說道:「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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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五十四章
    謝文東笑瞇瞇地回道:「你也是!」

    兩人各道珍重,正準備離開之際,突然間,山坳口處傳來一連串的槍聲,其中夾雜著單響的槍音。

    謝文東和阿迪力臉色同是一變,互相看了一眼,幾乎在同一時間拔出配槍。阿迪力雖然沒有把槍口對準謝文東,但眼神中卻流露出凶光,他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謝文東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也想問同樣的問題。此處,可是你找的地方。」

    一句話,將阿迪力說得啞口無言。謝文東又說道:「現在,我們不是相互懷疑的時候,應該先知道來人是誰!」

    阿迪力點點頭,說道:「沒錯。」這時,一名東突的大漢從山坳口的方向,慌慌張張跑了過來。到了眾人近前時,他已氣喘如牛,半天說不出話來。阿迪力拍了拍他後背,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大漢喘著粗氣說道:「對…………對方來了很多人…………」

    阿迪力急道:「他們是什麼人?邊防軍嗎?」

    大漢搖著頭道:「不…………不是…………」

    阿迪力道:「那究竟是誰?」

    「是…………」他話還沒有說完,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大漢身子隨之一震,接著,緩緩倒了下去,在他後心處,多出一個拇指大的血窟窿,鮮血汩汩流出,印在地面的白雪上,格外的刺人眼目。

    阿迪力大驚,下意識地倒退兩步,舉目向大漢後方望去。只見五百米開外的地方走來一群白衣人,大致算算,至少有三十開外,剛才那一槍,正是從這群人中打出的。

    對方的速度很快,時間不長,雙方的距離已不足百米,這時候,阿迪力看清楚來人的模樣,他暗叫一聲糟糕,向謝文東快速說道:「謝先生,這事和你們沒有關係,你帶著你的人快讓到一旁。」

    謝文東沒什麼反應,站在原地,即沒有動,也沒有說話,而是兩眼放著精光,看向奔來的眾人。

    「阿迪力,我們好久沒見了。」三十多號人裡帶頭的一位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相貌談不上英俊,倒也不招人討厭,只是一雙鷹目格外犀利,不時透出一股陰狠的殺氣。

    「買買提?」阿迪力顯然認識說話的這位青年,他將手槍背於身後,挺身向前走了兩步,冷聲問道:「你一來就殺傷我們的數名兄弟,究竟是什麼意思?」

    「呵呵!」當雙方之間的距離不足二十米的時候,青年停住身,輕聲而笑,道:「這許多的軍火,你又是幫誰買的呢?」

    「那是我們雛青盟的事,你們真主黨恐怕還管不著吧?!」阿迪力面露怒色地說道。

    「你錯了,」青年聳聳肩,說道:「我聽說,你們這批軍火是幫基地購買的,既然這樣,我不僅要管,還要一管到底!」

    阿迪力聞言,另只手也背於身後,慢慢推上槍栓,同時,冷聲說道:「當我們遇到困難的時候,基地幫助過我們,可現在基地遇到了圍難,我們也要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應該幫它一次!」

    青年搖了搖頭,道:「不要用『我們』這個詞。當你們決定幫助基地的時候,你們雛青盟就已經不再是東突厥斯坦國的一員了。」

    阿迪力臉色陰沉下來,凝聲問道:「你想怎樣?」

    青年淡淡然地說道;「要麼留下軍火,你們走人,要麼,你們誰都別想離開這裡。」

    阿迪力握緊奉頭,質問道:「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一道,我們曾經是夥伴。」

    青年點頭道:「沒錯!曾經是夥伴,但現在,是你們背叛了國家,你和我,已經不再是夥伴,只會成為敵人,」

    「既然這樣,」阿迪力垂下頭,半晌,他猛然挑起眼目,怒聲喝道:「那你就去死,」說著,他將背於身後的手槍抬起,瞄準青年的腦門,甩手就是一槍。

    這一槍,打得毫無預兆,又快又報,若是常人,別說閃躲,恐怕連點反應都不會做出。但青年太瞭解阿迪力了,甚至只通過他的表情,就能猜到他心中在想什麼。在他抬槍的瞬間,青年就已有所察覺,當他扣動扳機的時候,年立刻做出閃避的動作。

    子彈是擦著他的耳朵飛過的,正中站於青年身後的一人面門上,那人聲都未吭一下,便直接倒地,一命嗚呼。

    「打!」青年閃躲子彈的過程可謂險之又險,如果再慢半步,子彈就會秧及到他。可是,他此時卻冷靜得嚇人,臉上未顯露出半點慶幸之色,而是冷酷地下達進攻的命令。

    雙方在相隔二十米的地方展開槍戰,一時間,密集的槍聲塞滿整個山坳。

    謝文東和三眼都沒明白怎麼回事,聽兩人的對話,如聽謎語一般,見雙方交戰激烈,謝文東在不明白原由的情況下,也不想趟這個混水,他和三眼帶文東會二十多號人躲得遠遠的,生怕被其互射的流彈波及到。

    三眼爬在遠處的雪地中,低聲嘟囔道:「這都什麼和什麼嘛,東哥,這後來的一批人究竟是幹什麼的?

    謝文東苦笑地搖了搖頭,說道:「不太清楚。不過,聽意思和阿迪力曾經是夥伴,想必也應該是東突的人。」

    三眼疑問道:「既然同是東突的人,那他們又打什麼?在中國,究竟有幾個東突?」

    謝文東道:「鬼知道。」

    場內,雙方激戰得異常慘烈,尤其是阿迪力這邊,人數上吃了虧,加上武器明顯不如對方,所以交戰後死傷很大,二十多號人,轉眼間就有十人掛了彩。

    反觀青年那一方,有備而來不說,而且武器精良,多為軍用,衝鋒鎗且槍法明顯高於阿迪力這邊,加上人數上佔優,牢牢把握了主動。

    五分鐘的時間內,對方射出的子彈超過千發,並有越打越激烈之勢。

    似乎看出己方在武器的上劣勢,阿迪力果斷地命令手下拿出剛從謝文東手裡買到的AK47和手雷。

    AK47是好槍,不僅價格低廉,而且殺傷力極大,彈道穩定,不容易出現偏差,當然,槍雖好,但也分誰來用。

    看他們換上AK,遠處的謝文東連連搖頭,暗道:這是指揮上的失誤啊!他低聲自語道:這時候讓手下人換槍,阿迪力等於自找死路。」

    三眼沒明白他的意思,疑道:「東哥,難道,AK47還沒有他們手的土槍好用?」

    「當然不是。」謝文東道:「讓一個習慣用刀又吃飯的人突然改用筷子,你說他會適應嗎?同樣的道理,這些人都早已經習慣手裡的土製武器,熟悉它們的性能,戰鬥時,尤其是正面,衝突的戰鬥,突然換成自己陌生的槍械,他們哪能發揮出其原由的威力?」

    「啊!」三眼聞言,大點其頭,暗道一聲有道理。在東哥身邊,總會讓自己學到意想不到的東西。

    阿迪力這邊雖然換上了威力巨大的AK47,劣勢非但沒有撩回,反而進一步的拉大。正如謝文東所說,他們這些人根本不適應AK的性能,習慣連射的他們,換上AK47後,大多數人都將子彈打到半空中,對敵人不構成任何的傷害。

    又過了五分鐘,阿迪力這邊還能戰鬥的人已銳減到八位,且身上或多或少又都有傷口,看起來,阿迪力再能堅持十分鐘就已經不錯了。

    謝文東歎了口氣,對三眼說道:「張哥我們幫他一把吧,」

    「為什麼要幫他?」三眼冷笑道:「讓他們狗咬狗,豈不是更好?

    謝文東笑道:「狗咬狗固然是好,只可惜,我們不知道那只將要得勝的狗是條野狗還是條瘋狗,若是後者,我們可就要吃虧了,所以,咱們還是幫我們比較瞭解的阿迪力比較好!」

    三眼聽後,大點其頭,說道:「我聽東哥的。」說著話,他回頭說道:「大家準備迎戰!」

    「我們打誰?」有個兄弟低聲問道。

    「打新來的瘋狗!」三眼陰笑著說道。

    「啪啪啪!」連續不斷的槍聲在阿迪力身後響起,密集的子彈,鋪天蓋地的向青年那邊的眾人罩去,彷彿冰雹一般。

    頓時間,青年這邊馬上要取勝的勢頭被無情地打了下去,幾名原本要向前衝鋒的大漢也紛紛倒地血泊中。

    謝文東的突然參戰,讓場中的局勢發生翻天覆地改變。青年兩眼閃爍精光,盯著阿迪力身後的謝文東眾人,面色隨之陰沉下來。

    有文東會的幫忙,阿迪力信心倍增,回頭向謝文東所在的方向望去,發現他正向自己匍匐而來。

    等他到了自己近前後,他充滿感激地說道:「謝先生……謝謝…………」

    「我們是合作的夥伴嘛!」謝文東半開玩笑道:「如果你死了,我以後還去哪找像你這樣闊氣的買家?」

    阿迪力看著謝文東,咬住下唇,良久沒有說話,半晌,他點點頭,說道:「謝先生,你這個朋友,我阿迪力交定了,」

    謝文東順竿往上爬,笑道:「當我們完成交易的時候,就已經是朋友了!」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五十五章
    謝文東的話,讓阿迪力倍受感動。後者點點頭,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眼中卻閃爍出異樣的光彩。

    有了文東會的幫忙,雙方又變成勢均力敵的局面,各找掩體,躲藏於後,誰都不敢輕易發起衝鋒。

    戰局進入膠著狀態,短時間內無法分出勝負。青年觀察一下場面的局勢,憑文東會的人力與單兵作剛能力,估計即使再打半個鐘頭也難以解決戰鬥,可是,如此長時間的交火,很可能會引來邊防軍,那樣一來,自己就算能消滅對方,可也跑不掉了。想到這,他歎了口氣,心中暗暗記恨,不過,還是果斷地下達撤退的命令。

    青年退卻,帶著手下邊打邊撤,謝文東沒有下令追擊,畢竟對方和自己還沒有利害關係,沒必要逼得太緊,而阿迪力這邊損失慘重,也沒有追擊的能力。很快,戰鬥以青年的一方撤退而告終。

    等對方全部退走之後,阿迪力長長出了口氣,顧不上對謝文東道謝,他急道:「謝先生,麻煩你再幫我一個幫,不知可不可以。」

    謝文東正色道:「說吧,讓我幫你什麼。」

    阿迪力苦笑一聲,說道:「剛才的戰鬥你也看見了,我們損失很重,只剩下這點人力,根本無法將如此多的軍火送走,可是,我若是叫來援軍,則自人未到,真主黨的後續進攻卻先來了,希望,謝先生能讓你的人幫我把軍火送到安全的地方。」

    謝文東心中一動,疑道:「你指的安全的地方,又是哪裡呢?」

    阿迪力道:「蘭加爾。」

    「蘭加爾?」謝文東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蘭加爾雖然位於阿富汗,但距離這裡並不算遠,半天的時間用不上就能到,而且,那裡有我們雛青盟二百多人,防守堅固,絕對安全,真主黨的人手伸得即使再遠,也不敢到那裡找麻煩」

    「等一下!」謝文東擺擺手,打斷阿迪力的話,他皺著眉頭,疑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幫你把軍火運到阿富汗?」

    「是啊!」阿迪力自己也感覺到有些強人所准,垂下頭,低聲應了一句。

    「開什麼玩笑?!」謝文東搖頭道:「先不說路速是否遙遠,單說出邊境這一條,就很難讓人做到。你認為,我們拉著這許多的軍火,能出得了邊關嗎?」

    「這點請謝先生放心,我們有辦法能通過邊境。」阿迪力聞言,立刻變得信心十足地說道。

    謝文東疑惑地看著他,問道:「什麼辦法。」

    中間邊境,是由明鐵蓋達飯山為界線,山的酉側為中國,山的東側為阿富汗,也是世界上著名的瓦罕走廊。

    在山口處,有兩國沒立的哨卡。雖然中國與阿富汗之間並無矛盾,雙國關係也不緊張,且多有合作,但由於東突的關係,中國在中間邊境所佈的部兵並不少,出入境的檢查也十分嚴格。

    在地圖上,中間之間的通道確實只有明鐵蓋達飯山山口這一條路,但是,在山問,還有許多不為人知又驚險崎嶇的小路。

    而東突分子之所以能在中間邊境穿梭自如,也都是因為這些山澗小路的存在。當然,隨著中央打擊東突的力度加大,抓住不少東突份子,從他們口中,軍方掌握了一定數量的山路,並對其封鎖和破壞,但絕不是全部,其中還有一些是軍方還沒有發現的。阿迪力所知的山路,就是其中之一。

    謝文東最終還是答應了阿迪力的請求。一是他這回確實出於真心,不再有試探的成分,畢竟,他急需人手幫忙,這點,從他的急切的眼神中,謝文東能看出來。第二,他自己也想到阿迪力所說的據點去看看,讓自己掌握更多關於他們的情報,這樣一來,自己對中央和政治部的高層也算有所交代。第三,他希望和阿迪力處好關係,只要自己能把握得當,那麼,他們將會和赤軍一樣,為自己所用,說不定在什麼時候,就能幫自己個大忙。

    阿迪力將坦克、火炮和軍車這些大型單位就地隱藏,埋於山坳深處的積雪下,並作好標記。

    謝文東見狀,疑問道:「怎麼不把它們都帶走?」

    阿迪力道:「山路崎嶇,不容易通過,而我們的時間又緊張,只能先帶走一些輕便的武器了。」

    謝文東抬頭看看口周的高大山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用兩條腿翻過這座大雪山,然後再走到蘭加爾?」

    阿迪力忙搖手道:「只要我們能翻過明鐵蓋達飯山,進入阿富汗境內,弄到車輛不是難事。」

    「翻雪山?」謝文東忍不住笑道:「這讓我想起了紅軍。」

    阿迪力聳聳肩,沒有說話,他對紅軍不感冒,也並沒有絲毫的敬意,在他看來,那只是一支侵略軍。

    阿迪力帶著他的殘兵敗將,加上謝文東和三眼等二十多人,或背或抗,將一箱箱軍火搬出山坳,靠步行,走向阿迪力所說的山路。

    這條山路並不算狹窄,只是轉彎和上下坡極多,而且路面被厚厚的積雪掩蓋,雪下又多為堅冰,滑溜溜的,人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會滑倒,可是,道路的一旁就是萬丈深淵,掉下去,只有死路一條。三眼敢發誓,這條路,是他一生走過的最險的一條路。

    他肩上抗著一箱彈藥,快步幾步,艱難地來到阿迪力身旁,問道:「兄弟,這條路還能通車嗎?」

    通過觀察,阿迪力看出三眼的身份不簡單,至少在文東會內算是極高的了,看其他人對他的尊重,只次於謝文東。

    他呵呵一笑,說道:「當然可以通車。以前,跑過三次,不過,事先需做好充分的準備,首先是要清雪,又要將汽車輪胎的塑膠去掉,纏上防滑鎖鏈等等,總之是很煩啦!」

    「哦!」三眼點點頭,隨口又問道:「這樣做就沒事了?」

    阿迪力笑道:「怎麼會呢?!跑過三次,但其中有兩次還是出了事,共有五輛汽車掉進山澗裡。」

    我靠!這也叫能通車?!三眼無奈地搖搖頭,忍不住彎腰向一旁的山澗下望了望,只見下面黑洞洞的,不時傳出山風的呼嘯聲,他激靈靈打個冷戰,急忙轉回頭,不敢再看。

    阿迪力理解地呵呵一笑,扭頭看向謝文東,見他沉默無語,他主動問道:「謝先生,我想你此時一定有很多疑問吧?」

    「是啊!」謝文東就等阿迪力來問自己,他面無表情地說道:「看起來,剛才那夥人,也應該是東突的,既然你們是一路人,為什麼又要至對方於死地呢?」

    「這個…………」阿迪力頓了一下,道:「說來話長了…………」

    謝文東道:「如果有什麼難言之隱,那就不用說了。」

    阿迪力忙道:「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他沉思片刻,又道:「我們和他們,並不是一路人。」

    謝文東道:「他們不是東突的人?還是你們不是東突的人?」

    「我們都是!」阿迪力道:「只是,東突不過是個統稱,是所有支持東突躍斯坦獨立的人的統稱。不過,很少有人知道,東突內部是分很多派別的。」

    「哦?」這一點,謝文東還真不知道,而且,東方易也沒有告訴自己。

    阿迪力說道:「只是我自己知道的東突組織,就有不下四十個,當然,大家的目標都是一樣的,說起來,也算是盟友,尤其在十年前,雖然環境很艱苦,但各派別合作的十分緊密,而且,我們還建立了東突躍斯坦國,並成立政府…………」

    謝文東搖頭道:「據我所知,世界上並沒有東突段斯坦國。」

    阿迪力道:「東突躍斯坦國也就是你們漢人所說的新疆,雖然我們的國家只存在於名義上,而政府也流亡到海外,但至少那時候各派別都很團結,相互間並沒有分歧,大家在為一個目標去奮鬥,而且,國際上也有很多的阿拉伯兄弟在幫助我們。」

    謝文東道:「是啊!基地就是其中之一吧!」

    「沒錯,」阿迪力道:「基地資助我們資金,並幫我們訓練新成員,給予我們的幫助是十分巨大的。」

    「呵呵!」謝文東道:「這次購買軍火,你們也是為基地買的。」

    「是的。」阿迪力回答得乾脆,道:「五百萬美圓的巨資,我們可出不起啊!」

    「可是,」謝文東疑道:「那為什麼後來的那些人要阻止你們呢?看意思,他們並不希望你們幫基地購買軍火。」

    「哼!」阿迪力冷哼一聲,怒道:「那些人,都是美國的狗,他們已經背叛了真主,雖然,他們的名字叫東突躍斯坦真主黨。」

    謝文東一愣,沒明自他的意思,這事怎麼又扯到美國身上了呢?

    看出他的疑惑,阿迪力繼續說道:「近些年來,東突各組織一直都想得到國際社會的支持和認可,尤其是美國的認可。」

    謝文東點點頭,這點他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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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五十六章
    阿迪力道:「所以,當九一一事件發生之後,美國軍隊進入阿富汗,攻打塔利班和基地,而東突的大部分組織為了迎合美國,立刻斷絕與基地的親密關係,甚至,還會向美國軍方出賣基地的重要的情報。這些厚顏無恥之徒,忘恩負義,向美國搖尾乞憐,真主堂就是其中之一。」

    「哦!」原來東突內部關係竟然還如此複雜。謝文東現在總算明白同是東突組織的他們,為什麼刀劍相向了。他呵呵一笑,說道:「東突內,支持美國的派別應該不在少數吧?」

    阿迪力點點頭,道:「那些人,已經不再是嚴格意義上的東突人,而是美國的走狗。」

    謝文東暗歎一聲,沒有接話。東突的人,無論是親美派,還是親基地派,其本質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極端,極度的排外,排除異己。

    走到晚問,氣候越來越冷,尤其的冷裂的山風,吹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還好,謝文東等人準備充分,身上都穿有厚厚的羽緘服御寒,即使如此,仍有不少人凍得面無血色,哆哆嗦嗦,步履為艱。

    反觀東突眾人,身上的衣服沒有謝文東等人厚重,但一各個氣定神閒,至少臉上並無痛苦之色,顯然對這裡的溫度早巳適應。

    三眼看了看眾人,見手下的兄弟們有些吃不消,急忙來到謝文東身旁,低聲說道:「東哥,不能再走了,這樣下去,兄弟們即使不凍死,也會被活活累死!

    「嗯!」謝文東向身後望了望,點點頭,頂著冷風,對阿迪力大聲喊道:「阿迪力,我們休息一下吧!」

    阿迪力沒有絲毫的倦意,走在最前面,聽到謝文東的喊叫,他停下身,向後一瞧,咧嘴笑了,說道:「你們漢人,就是嬌生慣養,不能吃苦啊!」說著,他伸手揮了揮,道:「大家原地休息,今晚,就準備在這裡過夜吧!」

    終於可以休息了,文東會眾人長處一口氣,紛紛放下背了一天的軍火,找到路旁的岩石,靠坐在後面,以此避風。

    這時,有人為了取暖,拿出打火機,搿下一些乾枯的樹又,想要點火取暖,可火還沒點著,阿迪力疾步上前,一腳將架起的樹枝踢個七零八落。

    圍坐在周圍的文東會眾人還是一愣,接著,一個個勃然大怒,其中一名大漢騰的站起身行,大聲喝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阿迪力冷聲回問道:「你想把我們都害死嗎?」

    大漢皺起眉頭,沒明白他的意思,剛要說話,謝文東和三眼聞聲趕過來,後者問道:「怎麼回事?」

    阿迪力面無表情道:「你的兄弟想要點火。」

    三眼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聳肩道:「兄弟們在雪山裡走了一天,也都凍得夠戧,點火取暖有什麼不對嗎?」

    阿迪力道:「可是,你知不知道,深山中的火光,哪怕是一點點的火光,都會暴露我們的目標,難道,你想把邊防軍引來嗎?」

    三眼眨眨眼睛,低聲說道:「沒有那麼嚴重吧?!」說著,他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暗中點頭,阿迪力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此處雖然在深山中,但並非安全之所,稍微的疏漏,都會給自己這些人帶來災難。儘管如此,他仍不卑下亢地問道:「阿迪力,我的兄弟和你們不一樣。你們已經適應這裡的環境,可是我們不行。你想想辦法,看怎樣才能讓兄弟們暖和過來,平安無事地度過這一夜。」

    阿迪力低頭沉思片刻,轉頭對手下說道:「大家把棉衣都脫下來,讓給文東會的兄弟!」

    這句話,讓謝文東在內的所有文東會眾人都是一怔。謝文東搖頭道:「那怎麼可以…………」

    不等他說完,阿迪力擺手道:「謝先生,我們確實已經適應了這種寒冷的生活,多一件棉衣或者少一件棉衣過夜,都不成問題,可你們遠道而來,路途勞累,又是在為我們幫忙,多照顧你們一下是應該的,我剛才…………確實有些過激了,對此,我很抱歉。」

    東突組織的執行力非常強。阿迪力在說話時,下面人已經開始脫去棉衣,遞給文東會眾人。

    剛開始,眾人沒敢去接,但看到謝文東點頭之後,方紛紛接過,連聲道謝。緊張的氣氛,隨之一掃而空。在文東會眾人心裡東突似乎也沒有傳說中那麼可怕,那麼不可理喻,他們也是群講道理又熱心腸的人。

    謝文東心中一笑,暗道這個阿迪力真不簡單,為人處世,十分周全。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

    眾人經過一夜的熟睡,都精神了許多,草草吃過隨身攜帶的餅乾繼續趕路。

    到中午時,地勢漸漸平坦,天氣也暖和了許多。阿迪力環視一周,笑呵呵地對謝文東道:「謝先生,我們已經進入阿富汗境內了。」

    謝文東精神一振,說道:「這麼說,我們不用再擔心邊防軍了?」

    「是的。」阿迪力點頭而笑,不過,他下面的話讓眾人剛剛歡躍起來的心情又跌入谷地。「雖然,我們不用再擔心中國的邊防軍,可是,阿富汗的邊防軍也是要提防的。」

    三眼翻翻白眼,說道:「說來說去,我們還是處在危險中嘛!」

    「呵呵!」阿迪力仰面笑道:「相對於中國,這裡的危險要小很多了,阿富汗的邊防軍也要比中國的好對付得多。』

    「希望如此吧!,」三眼對阿富汗的環境不熟悉,糊裡糊涑地出了國門,此時也只能聽阿迪力的安排了。他對謝文東小聲嘟囔道:「東哥,這東突的錢還真是難賺,以後,這樣的生意,咱們還是少做點的好。」

    謝文東聽了他的話,雖未菩言,卻哈哈大笑。

    三眼問阿迪力道:「朋友,我們離蘭加爾還有多遠?」

    「不算遠。」阿迪力臉上神采奕奕,笑道:「只有六十多公里而已。」

    撲!三眼聽後,差點將剛要咽進肚子裡的口水噴出來。六十多公里還不算遠?看來阿迪力把東北人都當成飛毛腿了。

    阿迪力對這一帶的地形非常熟悉,他帶人翻過雪山的同時,不僅避開了中國邊防的哨卡,也避開了阿富汗邊防的崗哨,省去許多的麻煩。

    又向前走了一個半鐘頭,前方出現土路,雖然坑坑窪窪的,但和山路比起來,這已經相當不錯了。更加讓人舒服的是,這裡基本沒有積雪,很難想像,只是一山之隔,一邊是飛雪連天,一邊是青草雜生,讓人產生一種比然隔世之感。

    道路的平坦,加上氣溫的升高,無形中減輕眾人許多負擔。這時,文東會諸人也有問心去欣賞路旁的風光。

    在土路上走的時間不長,後方突然傳來陣陣轟鳴聲,眾人紛紛停住身,回頭張望。

    只見後方路面塵土飛揚,行來兩輛卡車。文東會眾人還沒看明白怎麼回事,阿迪力已提醒道:「大家小心,那是阿富汗的軍車!」

    軍車?三眼心頭一驚,忙問道:「我們是躲還是打?」

    阿迪力搖搖手,說道:「看車上都有什麼人。只要沒有美國鬼子,我們就無需動手。」

    時間不長,兩輛卡車行到眾人近前,嘎吱一聲汽車停在眾人身邊的道路中央。車門一開,從裡面跳出兩名身著綠色軍裝的阿富汗士兵。他倆的軍備一般,身上的軍裝很髒,佈滿灰塵,腳下穿著帆布鞋,肩膀背有衝鋒鎗,個頭不高,身體偏瘦,面色腳黑,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你們是幹什麼的?(阿拉伯語)」士兵沒有忽略他們身上抗著的軍火箱子,疑聲問道,語氣中充滿警惕,但卻沒把槍放下。

    阿迪力走上前來,用阿拉伯語和兩名士兵低聲交談。

    謝文東在旁,對他們的對話有聽卻沒有懂,嘰裡咕嚕的話聽得他頭大。

    最後,阿迪力向兩名士兵各塞了一沓鈔票,後者臉上頓時有了笑模樣。

    謝文東搖頭,錢這種東西,真是無論到哪裡都是很管用啊。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謝文東也猜出個大概。

    等他們對話結束之後,兩名士兵上了車,卻沒有將車開走的意思。阿迪力對謝文東笑道:「謝先生,上車吧!」

    謝文東疑惑道:「我們坐軍車?」

    「嗯!」阿迪力說道:「車上沒有美軍,大家都是阿拉伯兄弟,好說話嘛!」

    謝文東笑了,難怪美國佔領了阿富汗這麼久,卻始終抓不到基地的頭子本.拉登,原來,阿富汗的士兵並沒有盡力,而且還暗中放水。

    有車坐當然是好的。謝文東不管那麼多,向手下眾人一揮手,指揮大家上了軍車。

    軍車裡沒有人,只是裝了一些破舊的物資,眾人坐進車裡,不約而同的長出一口氣。

    兩天來,只有這時算是能夠輕鬆一下了。由於天氣漸熱,人們又開始將身上的棉衣脫掉。

    經過兩天的相處,眾人的關係似乎也親近了許多。東突的人開始主動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和文東會的兄弟聊天。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有了汽車的運送,省時省力。當日中午,汽車進入蘭加爾

    蘭加爾面積不大,位於瓦罕走廊的西段,屬那一帶的重鎮。

    隨著時代的發展,交通工具的發達,人們出行不再局限於陸地,這條連接中國與阿拉伯世界的瓦罕走廊也失去了當年的風采。蘭加爾還算是比較繁榮的,鎮裡有十多萬的人口,軍方管理相對鬆解,加上塔利班份子在阿富汗南部、西部的進攻連連告捷,此處成了基地、塔利班及東突份子們的天堂。

    到了蘭加爾,阿迪力如同到了家,從軍車下來,下時地向路過的人群揮手打招呼。

    將兩輛軍車打發走後,阿迪力帶著眾人走向蘭加爾深處。小鎮的規劃雜亂,雖然到處都是低平的黃色矮土房,可之間的胡同錯綜複雜,又窄又亂,東一條,西一條,不熟悉環境的人走在其中,很容易迷失方向。地面的道路多為土路,每當汽車開過,總會捲起一陣高高的塵沙。

    阿拉伯人的生活似乎很悠閒,謝文東隨阿迪力走時,經常能看到身穿長袍、三五成群的阿拉伯人聚集在一處,以年輕人為主,席地而坐,談天說地,高談闊論。不過,阿拉伯人的戒心也很重,當看到謝文東等文東會這些身著『異服』的漢人的時候,立刻停止了交談,一個個站直身軀,充滿戒備地看著這些不速之客,眼神中不經意地流露出敵意。還好,有阿迪力這個自稱阿拉伯維吾爾族人的嚮導在場,才沒有引發衝突和騷亂。

    走到一條相對寬敞的胡同中,前方突然有人叫喊阿迪力的名字。

    謝文東等人尋聲舉目望去,只見前面不遠處走出一位青年,身上穿著淡色的長袍,頭頂纏有布紗,肩背一把又破又日的AK47,典型的阿拉伯人形象。

    三眼見狀,警惕地將手放於後腰上,準備掏槍。阿迪加拍拍他肩膀笑道:「不用擔心,是自己人。」說著話,他快走兩步,來到那青年近前,兩人相擁而抱,青年說道:「怎麼回來得這麼晚?大家都很擔心你們。(阿拉伯語)」

    阿迪力搖頭道:「遇到了一些麻煩,所以耽誤了不少時間。(阿語以下省)」

    青年疑惑道:「怎麼了?」

    阿迪力正色道:「伊本,我們遭到東突真主黨的襲擊,死傷了好多兄弟。」

    青年面色一變,道:「該死,早知如此,我們當初真不應該費那麼大的心思去訓練他們。』

    阿迪力苦笑道:「先不要談這些了,我要見蘇萊曼先生。」

    「嗯!」青年點點頭,剛要轉身帶路,眼角的餘光瞥到謝文東等人。

    他轉動的身形隨之頓住,目光陰冷地盯著文東會諸人,嘴上問阿迪力道:「他們是誰?是中國人嗎?」

    「沒錯!」阿迪力為這個名叫伊本的青年人介紹道:「這位是謝文東謝先生,文東會的老大。」說完,他又向謝文東引見道:「謝先生,這位是卡達的伊本。」

    卡達?謝文東先是一愣,接著反應過來。在路上,他聽阿迪力提起過,基地是卡達的譯音,卡達就是基地的意思。他心弦一動,這是他第一次與世界上最最有名的恐怖組織的人碰面。臉上並無慌亂之色,他平淡地伸出手,笑道:「你好,我是謝文東。」

    「哦!」伊本驚訝地看著謝文東,嘴巴張開好大,過了一會,他方笑道:「原來你就是願意和我們合作的謝先生,如果不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你會這麼年輕。」

    謝文東神態自若地說道:「伊本先生的漢語不錯嘛!」

    「哈哈!」聽了他的話,伊本顯得很高興,拍著阿迪力的肩膀說道:「這都是阿迪力的功勞,他是我的漢語老師。我已經去過中國很多次了,竟然沒人認出我是外國人,哈哈。」

    從他的言語中,謝文東能聽出他的自豪。

    阿迪力在旁接道:「真主黨攻擊我們,多虧有謝先生的鼎立相助,不然,我們恐怕就再也不能見面了。」

    「啊!」伊本正色道:「阿迪力是我的兄弟,謝先生救了他的命,就等於救了我的命,以後,我們是朋友!」說著,他右手扶在胸前,彎腰施禮。

    謝文東扶起他,笑瞇瞇道:「既然是合作的夥伴,就不應該太在意誰救了誰,誰幫了誰,我是東北人,我喜歡直爽的人,也願意去結交直爽的朋友。」

    伊本哈哈大笑,說道:「我雖然沒有見識過東北的朋友,但卻聽說中國東北的人是最爽快的,今日得見謝先生,傳言果然不假。」說著,他笑呵呵地做出邀請的手勢,說道:「別在外面說話了,大家都去家裡坐。」

    他讓過謝文東等人,隨便向阿迪力使個眼色,然後,故意放堤腳步,留到最後,看文東會眾人都走出一段距離後,他低聲問阿迪力道:「阿迪力兄弟,謝文東這人真的可靠嗎?」

    阿迪力想了好一會,方點頭說道:「謝文東在中國有黑自兩道的雙重身份,極不簡單。不過,他的白道身份只是黑道身份的掩飾,與政府也只是相互利用的關係,應該並不牢固。謝文東詐死,逃亡國外,就是由中央一手策劃的。這次,如果沒有他,我們確實很準活著回來,我想這個人還是值得信賴的。」

    伊本恩了一聲,眼珠提溜亂轉,半晌,幽幽說道:「中國有句熟話,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中國人都是很狡猾的,我們不得不防啊!」

    阿迪力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聳肩一笑道;「伊本,你太多疑了,如果謝文東真為政府做事,他會讓我們平安出境嗎?還會冒著生命危險救我們嗎?」

    伊本點點頭,道:「話雖然這樣話,但小心一點都是好的。」

    阿迪力搖頭而笑,似自語又似對伊本而說,道:「小心是好的,但太小心就是多疑,多疑往往會讓人失去重要的朋友與夥伴。」

    伊本歎了口氣,不再多言。

    兩人停止私語,快走幾步,追上謝文東,邊寒暄邊引路。

    伊本將眾人帶進一座院落,四周是將近兩米高的土製牆壁,沒有塗油漆,牆面曰凸不平,裡端是座二層的樓房,外面看起來並不大,但進入裡面倒不小,屋內地面比外面要低很多。

    房間內外,坐有不少人,身上都背有武器,看到阿迪力,眾人紛紛起身打招呼,相互之間都十分熟悉。

    謝文東大致算了算,這裡的人至少有三十號開外,身上的武器雜亂,衣著也不統一,和阿迪力帶到中國的東突份子沒什麼區別。

    他心中暗暗估計,這些人,很可能都是流竄在中國境外的東突份子。

    讓下面的兄弟在一樓等候,謝文東帶著三眼,隨伊本和阿迪力上到二樓。

    在二樓的客廳中央的地毯上,席地坐有一人,看年紀,不超過四十歲,滿面滄桑,面黃肌瘦,不過,身材倒是很高大,比周圍的大漢都高出一截。

    這些人,服飾統一,皆為綠色的軍裝,背有清一色的AK47,腳下穿有皮靴,腰間掛有手雷和匕首,看裝備,比阿富汗的正規軍還正規,一個個面容冷俊,目光如電,冷冷盯著謝文東。

    不用問,謝文東也能看出,坐在正中的那個中年人就是眾人的頭目。

    沒用阿迪力和伊本引見,他主動走上前來,伸出手掌。

    他這個動作,立刻引來周圍的連鎖反應。那幾名安坐周圍的大漢猛然站起身,嘩啦一聲,放下槍械,槍口對準謝文東,齊齊拉動槍栓。

    三眼心中一顫,反手拔出手槍,護到謝文東身前。

    謝文東微微一笑,拉下三眼拿槍的手臂,說道:「我沒有惡意,只是打個招呼。」

    聽到他的話音,那個中年人抬起頭,雙目似炬,打量謝文東。

    他沒有發話,下面人不敢貿然動手。謝文東也不說話,只是笑瞇瞇地迎上對方的目光。雖然此處是他毫無熟悉的地方,周圍又有那麼多真槍實彈的恐怖份子,可是,在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懼意。

    房間裡一下於安靜下來,空氣彷彿為之凝結,壓得人氣悶。

    阿迪力見氣氛不對勁,剛想說話,伊本拉住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中年人終於收回凌厲的目光,笑道:「讓我猜猜,閣下應該就是謝文東吧?!」

    他是用阿拉伯語說的話,謝文東沒有懂,阿迪力忙將其翻譯成漢語,解釋給謝文東聽。

    謝文東微感愕然,不知道對方怎麼會一下於就能道出自己的身份。他笑道:「朋友是怎麼知道的?」

    阿迪力又他的話又翻譯給中年人。(以下略)

    中年人笑道:「阿迪力之所以會去找你,和你做生意,是我的安排。如果,我沒有全面掌握你的資料,又怎麼會讓阿迪力找你呢?」

    「哦!」謝文東故意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事情的源頭找到了,這人就是幕後的老闆,想來,他在基地的身份應該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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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中年人又道:「我們的第一次交易,似乎並不十分順利。

    謝文東淡笑道:「是的!不然,我也不會來到這裡了。」

    中年人目露精光,突然問道:「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刺探情報?

    當阿迪力把他的話翻譯給謝文東聽之後,他心中一顫,不過,臉上絲毫沒有表露,他笑呵呵道:「我來這裡,並不是我的本意,而是為幫你們才來的,這點,我想阿迪力應該可以證明。」說著,他轉頭看了阿迪力一眼,後者急忙連連點頭,證明謝文東所言不假。謝文東又道:「如果,你認為我不值得信任,那麼,我現在可以立刻離開。」說完,他一甩袍袖,調頭要走。阿迪力見狀大急,不營怎麼說,謝文東都是為幫自己的忙才費勁千辛萬苦來到蘭加爾的,如果就這麼被氣走了,以後的合作難以繼續下說,自己也會慚愧於胸的。他忙上前拉住謝文東,說道「謝先生,你先等一下,我想這其中肯定有誤會。」說裡,他又用阿拉伯語對中年人說道:「蘇萊曼先生,我敢以真主的名義發誓,謝先生絕對是我們的朋友,而不是敵人。」

    中年人好像沒聽到阿迪力的保證,直勾勾冷視謝文東的雙眼,想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內心的波動。可是,他看到的只是一潭死水,再沒有其他。

    過了片刻,中年人臉上又露出笑容,站起身形,說道:「我叫蘇萊曼,謝先生,今天很高興能見到你。請坐!」他向自己的身旁擺下手。

    謝文東將欲擒故縱這招練得如火純青,百式不爽。他挑起眉毛,咄咄逼人地問道:「怎麼?蘇萊曼先生不懷疑我的誠意了?」

    中年人蘇萊曼笑道:「謝先生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小心對於我來說,就是生存的保障。」

    謝文東點點頭,對蘇萊曼的話他可以理解。阿富汗被美國佔領之後,基地的頭目不少都已落網,而其中絕大多數人的被抓,正是因為被人告密。他聳肩道:「小心是個好習慣。」

    蘇萊曼聽後,哈哈大笑,接著,話鋒一轉,說道:「謝先生是個十分厲害的生意人。」

    沒明白他的意思,謝文東疑惑地看向他。

    蘇萊曼道:「以我們的統計,我們所求的軍火,按照俄羅斯的市面價格,最多二百萬美圓,但謝先生卻要了我們六百萬美圓。」對謝文東與黑帶之間的詳細情報,他並不知情更不知道,謝文東只是花了一百萬美圓進的貸。

    謝文東道:「和你們的交易,風險很高,作為盲人,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吸引我,我是不會做這筆生意的。」

    他這麼說,雖然讓人覺得討厭,但卻更容易取信於人。蘇萊曼點頭而笑,正如謝文東所說,如果他的要價過於低,蘇萊曼還真不敢輕易和他交易,甚至會想到他別有用心。蘇萊曼莢道:「好了,歡迎你能來蘭加爾做客,明天,我會安排阿迪力送你回國,希望,我們以後的生意能繼續下去。」

    謝文東說道:「也希望我們的生意能越做越大。」

    蘇萊曼哈哈大笑,道:「只要謝先生能贏得我們的信任,那將是一定的。」

    兩人的談話告一段落,蘇萊曼讓阿迪力安排房間,供謝文東和手下人居住過夜。

    謝文東感覺,這個蘇萊曼太多疑,也太小心,從他的嘴裡,不會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真想搞出情報,只能從阿迪力身上下手,而且他是東突的人,對東突的瞭解也應該比別人多一些。

    謝文東等人的房間被安排在一處不遠的獨立院子中,格局與蘇萊曼所在的院落基本一致,院中同樣有一座二層的小土樓。

    把謝文東送進房間之後,阿迪力面露准色地說道:「謝先生,剛才,蘇萊曼先生對你的無禮,我感覺很抱歉。」

    謝文東擺擺手,一副沒將其放在心上的樣子,道:「放心吧,我不會介意的。蘇萊曼是基地的幹部,小心一些是正常的,我沒有怪他,更不會怪你。」

    蘇萊曼聽了這話,心中很舒服,感覺謝文東雖然做生意狡詐了一些,但為人卻是非常不錯的。謝文東繼續說道:「我對基地,毫無感覺,我不是美國軍方的線人,也不會向他們出賣任何情報,這點,希望你能幫我轉告蘇萊曼先生。」頓了一下,又道:「另外我還希望你能明白,我對你們東突,並沒有厭惡感,不然,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不會那麼輕易放你們走。」

    謝文東的話,半真半假,前半句是實話,他對基地,確實沒什麼感覺,政治部也沒有要求他去針對基地份子做什麼事。但後半句,就純屬胡騙,他當時之所以放走阿迪力三人,是不想招惹麻煩,怕東突份子回來報復自己,無論是誰,都不希望世界上存在著一批隨時準備與自己同歸於盡的人,包括美國。

    他的話,聽在阿迪力耳朵裡,十分受用。他正色道:「我完全相信,謝先生對我們的誠意。」

    謝文東暗笑,東突人的頭腦,遠沒有他們性格那麼強悍。

    本來,他想從阿迪力那裡多打聽一些關於東突的情報,但轉念一想,自己不應操之過急,引起對方的疑心。他沒有過多的發問,只是和阿迪力隨便聊了聊無關緊要的事。一夜無話,第二天,在蘇萊曼的安排人,間迪力送謝文東等人回國。

    這次走的路線和來時一樣,通過明鐵蓋達飯山的秘密小路通過邊境,進入中國境內。

    到了山下,阿迪力同謝文東辭別,兩人又寒暄好一陣,方各自離開。

    謝文東帶人返回山坳,取出被隱藏起來的軍車,向明鐵蓋的方向開去。

    還沒等他們進入明鐵蓋鎮內,前方人頭湧動,出現數十名士兵,他們站在道路中央,將路速完全堵死,在人群中,帶頭的一位,正是高原反應『嚴重』的張繁友。

    自離開謝文東之後,他和他的手下好像憑空消失一般,張繁友引來大隊人馬,將明鐵蓋及其周圍地區翻個底朝天,也沒把謝文東找出來,邊防軍的團長氣呼呼地返回團部,他卻沒有走,借了一個連的士兵繼續留在明鐵蓋,守棟待兔,他相信,只要謝文東沒有死,他肯定還得路過這裡,而謝文東不是那麼容易死掉的人,所以,只要自己在這裡等下去,一定能等到他。

    張繁友這回還真算對了,他果然將謝文東等來了。

    看到從車裡走出來、滿面春風的謝文東,張繁友的肚子都快氣炸了他強壓住心中的怒火,上前問道:「謝兄弟,一連數天你都不見蹤影,究竟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見張繁友面頰消瘦憔悴,想來這幾天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當然,他不會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沒有抓到東突份子才變成這樣的。謝文東心中暗笑,臉上卻正色道:「出了點問題,所以,耽誤了幾天的時間。」

    「什麼問題?」張繁友緊張地問道,同時,他舉目看向謝文東的身後,發現卡車缺了兩輛,心中的疑惑更深。

    「這個說來話長,等以後我再慢慢告訴你。」謝文東環視士兵一眼,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哦…………」張繁友遲疑片刻,說道:「好幾天沒看到你的蹤影,我是擔心你的安全,所以特意向地方借來軍隊,準備隨時營救你。」

    謝文東聽後,表情沒什麼變化,倒是三眼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張繁友,還真會隨機應變啊

    謝文東正色道:「多謝張兄關心。」

    張繁友忙道:「這是應該的。」說著,他又迫不及特地問道:「謝兄弟,你和東突份子接上頭了嗎?」

    「嗯!」謝文東點點頭,道:「我們車上說!」說完,他轉身回到車上。

    張繁友眼珠轉了轉,把連長叫過來,命令他將士兵帶回團部,然後跟著上了謝文東的軍車。

    車上,謝文東仰面靠坐椅子上,悠悠歎道:「我們出來的時間夠長的了,該是回家的時候了。」

    張繁友沒問心聽他的感慨,急問道:「謝兄弟,你還沒告訴我,究竟有沒有和東突份子接頭呢!」

    謝文東笑道:「不僅接過頭,而且,還順利完成了交易。」

    張繁友追問道:「他們有多少人?帶隊的頭目是誰?還有,你剛才說發生了意外,究竟是什麼意外?」

    謝文東道:「他們大概有二十多號人,帶隊的只是個小頭目,無足輕重。至於意外嘛,是我們在交易中,遭到了攻擊。」

    「攻擊?」張繁友道:「誰攻擊你們?」

    「東突份子!」謝文東平淡地菩道。

    「什麼?」張繁友瞪大眼睛道:「你是說,你們在和東突份子交易的過程中,被他們攻擊了?」

    謝文東看著張繁友的眼睛,從中,看出他的疑惑。他暗自皺眉,難道他不知道東突內部是分派別的嗎?他試探性地說道:「張兄,東突內部,是不是也分幫結伙?」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五十九章
    張繁友一怔,疑道:「是嗎?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想了一會,他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說,東突是由許多派別組成的,和你做生意的與攻擊你的不是同一夥人?」

    謝文東點頭道:「沒錯。」

    張繁友道:「關於東突的詳細情況,我們政治部瞭解不多,想知道詳情,得向安全部請教了。」

    「呵呵,有道理!」謝文東仰面輕笑。張繁友急道:「謝兄弟,你還沒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謝文東道:「東突的人很狡猾,當我趕到明鐵蓋,要和他們交易的時候,他們突然改變交易地點,領我去了一個山溝裡,可是,在交易中,又出現一夥東突份子,與和我們交易的東突人打起來,由於對方人數較多,我們這邊衝不出去,只好堅守在山溝裡,這場拉鋸戰一打就是數天,直到今天,對方終於堅持不住撤退了,我們才僥倖衝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張繁友將信將疑地瞥了謝文東一眼,見他滿臉正色,目光深沉,也分不清他說得是真還是假。他問道「那和你交易的那些東突份子呢?」

    「跑了!」謝文東回答得乾脆。

    「跑了?」張繁友急道:「跑哪去了?」

    「我怎麼知道?!」謝文東聳聳肩,說道:「能僥倖從山溝裡衝出來,已算是死裡逃生了,哪還能顧得上他們跑向什麼地方。」

    張繁友歎了口氣,從謝文東身上,他沒有得到任何他想要得到的情報。早知如此,自己就不應該浪費時間,陪他大老遠的跑到新疆來。

    看他情緒低落,謝文東眼珠轉了轉,說道:「另外,我還知道一件事,和我做交易的東突份子,是出於一個名叫雛青盟的東突組織。」

    張繁友精神一振,喃喃道:「雛青盟?」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組織。

    謝文東解釋道:「它的全名應該叫雛吾爾青年同盟,而且,他們和基地組織的關係非比尋常。」

    張繁友點點頭,將其牢牢記在腦袋裡,說道:「等我回到北京之後,會去找安全部仔細查查這個組織的情況。」

    只有適當的給張繁友一些好處,才能讓他下次再繼續幫自己做事。謝文東含笑又說道:「攻擊我們的是個名叫真主黨的組織。」

    張繁友一驚,叫道:「真主黨?」

    謝文東道:「此真主黨非彼真主黨。它的全名叫東突厥斯坦真主黨。」

    「哦!」張繁友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將謝文東說的名稱一一記下來。等謝文東說完之後,他追問道:「還有其他的線索嗎?」

    「沒有了,我知道的,就是這麼多。」謝文東話鋒一轉,又道:「哦,對了,這個真主黨是傾向美國政府的。」

    張繁友茫然地眨眨眼睛,道:「為什麼這麼說?」

    謝文東聳肩道:「我也是聽東突的人自己說的。」

    「嗯!」張繁友點頭道:「等我回去之後仔細調查一下。」

    在回去的路上,謝文東半真半假,向張繁友提供了一些情報。路上無話,幾天後,眾人回到DL。這時,張繁友向謝文東告辭,急匆匆回了北京。他前腳剛走,謝文東隨後也去了北京,當然,他要見的人不是張繁友,而是東方易。相對來說,東方易才是謝文東的頂頭上司,他做的許多事情,也需要東方易照顧。這次新疆之行,必須得給東方易一個相對滿意的答覆,不然,只怕日後將無法再和東突繼續做生意了。

    當天,下午,謝文東與東方易相約在政治部總部會面。見面後,東方易沒有過多的客氣話,直截了當地問道:「事情怎麼樣?」

    對東方易,謝文東毫無隱瞞,將自己與東突交易的過程原原本本講述一道。東方易聽後,也是暗吃一驚他同樣沒有想到,東突的內部如此複雜。他拍拍謝文東的肩膀,說道:「你做的對,如果當時就逮捕和你交易的東突人員,那麼,我們將會錯過很多重要的信息,對了,你在阿富汗的蘭加爾見到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謝文東道:「他叫蘇萊曼。」

    東方易提起電話,對門外的秘書說道:「讓曉芸立刻來我的辦公室,就說我有急事找她。」說完,他掛斷電話。轉頭見謝文東正疑惑地看著他,他呵呵一笑,說道:「我找一個對基地情況比較熟悉的人。」

    謝文東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時間不長,傳來敲門聲,東方易揚頭道:「請進。」

    辦公室房門一開,從外面走進一位二十四、五的年輕女郎。她身材高窕,大概在一米七三左右,體形勻稱修長,相貌也非常秀麗美艷,當然,如果能把鼻樑上那支又笨重又古板的黑框眼鏡拿掉,將會更加漂亮。這是謝文東對她的第一印象。

    看到她,東方易臉上頓時露出笑容,微微點下頭,然後向謝文東介紹道:「這位是我們政治部的天才姑娘,智商高達一百六,也是我們政治部的活電腦,李曉芸李中尉。」

    呵!謝文東聞言,忍不住又驚訝地參看了女郎幾眼。他自己的智商有多高,他沒有測量過,估計再高也不會高過一百六,智商能達到這個程度的,在全世界也找不到幾個了。

    東方易說完,又向女郎介紹道:「這位是謝文東謝上尉(前段時間,謝文東向他提出的升職出請已基本通過),大家都是同事,又都屬於政治部的特殊人才,希望你們以後能參加關照。」

    女郎滿面淡然,點了點頭,然後向謝文東伸出手,道:「謝中尉,你好。」

    謝文東禮貌性的站起身,與女郎握了握手,含笑道:「你好。」

    女郎的手很柔軟,謝文東握住時,幾乎以為自己握住的是一團水。

    東方易示意兩人都坐下,他問道:「曉芸,基地組織中是否有個名叫蘇萊曼的人。」

    李曉芸想了片刻,點頭說道:「有!蘇萊曼的原名叫蘇萊曼,本阿卜杜勒,為本•拉登手下骨幹卡利德•薩伊克•穆罕默德的助手之一,根據美國的情報,卡利德是策劃九一一事件的主謀。」

    「哦!」東方易揉著下巴,低頭沉思。

    謝文東倒是驚奇地看著李曉芸,對她瞭解基地的程度暗暗佩服。

    東方易想了好一會,方喃喃說道:「原來,蘇萊曼還有這樣的背景。」他甩了甩頭,說道:「我們先不要管這個人,當務之急,是解決東突的問題。」說著,他又問李曉芸道:「曉芸,東突內部的組織共有多少?」

    李曉芸想也沒想,說道:「據目前所知,有四十七個。」

    東方易道:「雛青盟和真主黨在東突各組織內的實力如何?」

    李曉芸道:「雛吾爾青年同盟和真主黨以及伊斯蘭黨、東突民族革命陣線、東突伊斯蘭運動組織是東突內部最大的五個派別,他們基本決定了整個東突的動向。」

    謝文東說道:「可是,他們內部似乎並不團結,之間的分歧甚至達到刀槍相向的地步。」

    李曉芸微微一笑,搖頭道:「這就不在我所掌握的信息之內了。」

    東方易突然問道:「謝兄弟以後有什麼打算?」

    謝文東想了想,道:「繼續和雛青盟保持良好的關係。」

    「嗯!」東方易應了一聲,等他繼續說下去。

    謝文東繼續道:「必要時刻,我可以向他們提供更多的軍火,讓他們打擊真主黨和其他投靠美國的東突組織。」

    東方易拿出煙來,遞給謝文東,自己也點著一根,笑問道:「為什麼?」

    謝文東『正氣凜然』地說道:「與親近基地的東突組織相比,那些投靠美國的東突組織危害更大,他們才是破壞國家安定的真正敵人。而那些與基地關係密切的東突人員只能算是恐怖份子,難成大氣。」

    「沒錯,」東方易頷首表示贊同他的觀點。

    謝文東笑瞇瞇道:「兵法上講究分裂敵人與各個擊破。既然現在他們內部已經分化嚴重,那麼,挑起爭鬥是可行的,至少讓他們自相殘殺之後,國家會坐收魚翁之利。」

    東方易哈哈大笑,話鋒一轉,道:「如果謝兄弟大規模向雛青盟提供武器,那東突兩伙敵對勢力的力量是不是會發生傾斜呢?」要兩敗俱傷,就得先讓雙方勢均力敵,如果一方的優勢太大,最後的效果將未必是自己想要的。

    謝文東搖頭道:「不會。在東突內,投向美國的勢力已佔到絕大部分。」

    東方易問道:「你怎麼知道?」

    謝文東笑道:「東突現在急想被國際社會認可,這個意識已經成為了東突的主流。雖然,阿迪力沒有說,但是我能感覺到,最主要的是,我相信我的感覺。」

    「恩………」東方易沉吟一會,說道:「好吧,這件事,就按照你的意思去辦,不過,有一點我需要你保證,無論你要和東突做什麼,都要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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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六十章
    「當然!」謝文東笑道:「我會向你打招呼的。」和東突做生意,雖然利益很大,但同樣,風險也很高,如果不事先得到政治部的支持,自己單獨去做,很難成功。

    東方易聽了,滿意地點點頭。

    謝文東站起身,笑道:「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先告辭了。」

    「好!」東方易應了一聲,見謝文東轉身往外走,他又把他叫住,頭也沒抬地說道:「和東突的人在一起時,要小心一些,別拿著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李曉芸聽了東方易的話,微微一愣,在她印象中,還從來沒有見過,東方易對誰如此關心。

    「呵呵!』謝文東淡然而笑,道:「我知道。」東方易的話一語雙關,一是提醒謝文東,東突份子都是亡命之徒,視人命如草芥,與他們談生意,無疑是與虎為謀,第二,也是在警告謝文東,不要把自己和東突的關係搞得太親密,畢竟東突涉及到國家的根本利益,謝文東若和他們走得太近,很可能受其牽連。謝文東多聰明,哪會下明白他的意思?

    謝文東走了,李曉芸也隨即起身告辭。她剛從辦公室裡出來,便看到謝文東站在走廊裡正準備點煙。她眉頭一皺,說道:「這裡不允許吸煙。」

    謝文東轉頭向四周看了看,說道:「這裡並及有提示。」

    李曉芸翻了翻自眼,說道:「這是基本的禮貌問題,難道你不懂嗎?東北人不會都是這麼投素養吧?!」

    謝文東愣了,被人說成沒素養,這還是第一次。他眨眨眼睛,以為李曉芸在和自己開玩笑,不過看著她的表情好一會,他失望了,在那張雖然美麗卻死板的臉上,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成分。他歎了口氣,收起叼在嘴裡還沒來得及點燃的香煙,笑道:「對不起,我失禮了。」

    他的話,讓李曉芸也忍不住愣了愣神。她和謝文東從未見過面,但對他的瞭解,並不比東方易少。當初,東方易決定要將謝文東引進政治部的時候,就是從她這裡查的有關謝文東的資料。正如東方易所說,她是政治部的活電影,高達一百六十的智商,使她能過目不忘,無論什麼人的詳細資料,只要被她看過,便會牢牢記在腦子裡。在她印象中,謝文東年歲不大,但心計沉重,城府極深,為人陰險狠毒,做事絕情,不留餘地,正因為這樣,他才能在二十出頭的時候,就成為文東會和北洪門的雙料老大,堪稱中國黑道的第一人。沒有想到,他竟會說出如此隨和的話。她看著笑瞇瞇地謝文東,說道:「你本人比照片更上鏡。」

    「啊?」李曉芸的話讓謝文東覺得莫名其妙,沒明白她話中的意思。這個女孩的思雛太跳躍了。謝文東心中苦笑一聲,隨口問道:「你看過我照片?」

    「嗯!」李曉芸點頭道:「很多。」

    李曉芸手裡不可能有自己的照片,那些照片肯定都是政治部的。謝文東仰面而笑,說道:「東方兄秘密拍我幹什麼?他不會是暗戀我吧?

    他只是開玩笑的一句話,李曉芸卻一本正經地說道:「有可能。」

    謝文東挑起眉毛。

    李曉芸道:「在我的印象中,他只對你說過關懷的話。」

    謝文東悠悠一笑,道:「難道,你不知道人與入之間有一種叫友情的情誼嗎?」

    李曉芸笑了,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和東方上校之間的友情很深?」

    謝文東沒有回答,也回答不出來。他和東方易之間,原本是赤裸裸的相互利用關係,但互相利用的久了,合作得多了,就產生了其他的東西,這很難用言語來解釋清楚。

    李曉芸見他不答話,也不追問,低頭看了著手錶,說道:「我快要下班了,如果你有時間,我們可以一起去喝咖啡。」

    謝文東沒有時間,但是他也沒有拒絕,點頭說道:「如果你不介意,我當然願意。」

    「放心吧,」李曉芸哈哈笑著,笑的像個孩子,大咧咧地拍拍謝文東的肩膀,說道:「我不會因為你黑道的身份而看不起你的,畢竟我們是同事嘛!」

    「撲!」謝文東差點把口水噴出來。

    謝文東先出了政治部,在門口等李曉芸,後者要換衣服,這可能是所有女生下班後的通病。

    他點著香煙,幽幽吸了一口,腦海中還在回味著剛才和東方易之間的對話。

    時間不長,李曉芸從政治部的大樓內走出來。她脫下職業裝,換上隨意的休問服,淡粉色的套裝,使她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活潑,清新,像是個剛剛畢業的女學生,渾身上下,散發出迷人的清純與秀麗。即使是守在政治部門口、站得像筷子一樣的兩名士兵也忍不住多瞄了她兩眼。畢竟政治部裡的女人太少了,尤其是又漂亮又年輕的女孩子。像

    當然,如果她能把鼻樑上那副又黑又厚的大眼鏡拿下去,將會更加迷人。謝文東就有股想上前將她眼鏡拾走的衝動。

    「怎麼樣?」李曉芸上來就問道:「我這身衣服很合適我吧?」

    謝文東點頭笑道:「是的,是很適合你,很漂亮。」說完,他又補充一句:「你為什麼不帶隱型眼鏡?」

    李曉芸道:「科學證明,隱型眼鏡會進一步破壞人的視力。」說完,她也補充了一句:「如果太漂亮了,會被很多男人追的,那也是種煩惱。」

    好臭屁的女孩。謝文東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兩人去了一家酒店的咖啡廳,要了兩杯咖啡和一些甜點。謝文東對這些食品不敢興趣,只簡單吃了幾口,李曉芸倒興致勃勃,一連掃空了數個盤子。

    看樣的外表瘦瘦弱弱的,和謝文東屬同一類型,想不到能吃下那麼多東西。喝完咖啡,李曉芸又要了一杯果汁,果汁喝完,又要了一杯紅茶,用她的話說,飯後喝茶,有助於消化。

    兩人邊吃過聊天,天南地北的亂侃,今謝文東驚訝的是,李曉芸掌握的知識極多,涉及面也極廣,常常說著說著,謝文東便無言以對,只剩下李曉芸一個人在講。謝文東懷疑她腦中的知識應該和國書館有一拼了。

    謝文東興趣十足地看著她,暗暗琢窘,不知道東方易是怎麼找到這個天才女孩的,如果自己麾下也能有這樣的一個人,那自己的事業將會在極短的時間內上升一個層次。

    舔飽肚子後,李曉芸斯條慢理地拿起餐巾,慢慢地擦了擦嘴角,斯文的模樣好像個大家閨秀,哪有半點吃飯時風捲殘雲的樣子。

    放下餐巾,她突然問道:「你殺人時的感覺是怎樣的?」

    她的問題,總會讓謝文東愕然。這次也是一樣。他頓了片刻,含笑說道:「那要分情況而定。」

    李曉芸問道:「如此說呢?」

    謝文東道:「如果出於自衛,那沒什麼感覺,如果出於進攻,會有一種快感。」

    李曉芸想了想,又問道:「那過後會有愧疚的感覺嗎?」

    謝文東笑道:「你現在像個記者。」

    李曉芸聳聳香肩,問道:「我一直很奇怪,你究竟想要什麼?中國的黑道嗎?」

    謝文東思考她的話,自己想要什麼?他道:「抬手可得的東西,我不稀罕,我只要求自己能做得更好,不比任何人差。」

    李曉芸如孩子般頑皮地撅起嘴唇,道:「若按你這麼說,你想要得到全世界嘍?」

    謝文東呵呵笑道:「有沒有這個想法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外一回事。我可以向著一個遙不可及的目標努力去奮鬥,就算不能達成,但可以享受其中的過程,那對於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李曉芸琢窘好一會,得出個結論道:「你是一個奇怪的人。」

    謝文東道:「我的朋友,從來沒有這麼說過我。」

    「那只是他們不敢或者不好意思而已。」李曉芸自了他一眼,道:「那你難備用什麼去實現自己的目標呢?」

    她的問題可真多啊!不等謝文東回話,李曉芸自顧自地說道:「用武力,先統一全世界的黑道,然後向政界滲透?」

    謝文東正色道:「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李曉芸搬嘴道:「如果你這麼去做,只會讓自己死得很快。」

    謝文東反問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李曉芸老神在在地說道:「當然這個世界,有錢就等於擁有了一切。」

    謝文東撓撓頭髮。

    李曉芸繼續道:「不過,如果你不會用你手裡的錢,那和沒有是一樣的。」

    謝文東突然想要發笑。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女孩,竟然向自己訓起話來,而更可笑的是,自己還能有耐性坐在她面前,聽她繼續說下去。

    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謝文東搖頭。

    「你是不是以為我很可笑?」李曉芸忽然一近身,貼近謝文東問道,她的鼻子與謝文東的鼻子幾乎要碰到一起。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六十一章
    謝文東聳聳肩,不置可否,不過,李曉芸的聰明還是很讓他佩服。

    李曉芸坐正身子,幽幽說道:「這個世界,其實是有一隻黑手在暗中擺佈著。謝文東,你知道誰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主宰者嗎?

    謝文東皺起眉頭,渾然不解地看著她,同時,慢慢搖了搖頭。

    李曉芸問道:「現在,世界上最強的國家是美國,可是,你知道美國的貸幣來自哪家銀行?」

    謝文東淡然道:「如果我沒有記錯,應該是美聯儲吧!」

    「沒錯。」李曉芸道:「是美聯儲。不過,你知不知美聯儲是一家私有的中央銀行?」

    這一點,謝文東還真不清楚,按道理說,像發行本國貸幣的這種極為重要的中央銀行應該歸國家所有才對。

    李曉芸笑道:「很難想像吧!美國要發行貸幣,不是由它自己印製,而是由一家私有的中央銀行進行印製,而美國要從這家私有銀行的手裡去購買本國的貸幣——美圓。」

    謝文東端起咖啡,慢慢喝了一口,雖然他不知道李曉芸說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麼,不過,她講的事情卻很有意思,也是他以前沒有接觸過的。

    李曉芸又道;「一個國家的貸幣被一些人所控制,等於國家的經濟命脈在被人掌控,那麼,整個國家也會受制於人。美國歷屆的許多總統都想改變這一點,不過,他們卻敵不過這只龐大又恐怖的『幕後黑手』。美國總統的遇刺比例,比二戰時期他們的一線士兵死亡率還高。」

    謝文東哈哈而笑,道:「你的意思是說,美國總統的遇刺,是這只所謂的『幕後黑手』做的?」

    李曉芸正色道:「不要以為我是在說笑。以肯尼迪為例,他被刺殺後,三年的時間內有十八名證人死亡,其中有六人被槍殺一人被割喉,一人被擰斷了脖子,三人死於車禍,兩人神秘自殺,五人莫名其妙地死亡,你知道嗎,這種巧合你比花兩元錢買彩票卻中了五百萬的大獎還要低十倍、百倍甚至千倍。在肯尼迪死後的三十年裡,共有一百一十五個證人或被殺,或被神秘死亡。」

    謝文東問道:「這個」幕後黑手』為什麼要殺肯尼迪?」

    李曉芸道:「因為肯尼迪力圖發行的白銀券,因為他想從私有的中央銀行手裡奪回貸幣的發行權。這,涉及到了幕後黑手的根本利益。」

    謝文東忍不住仰面大笑,說道:「這個陰謀真是太大太可怕了。」

    李曉芸聽出他話中嘲諷的味道,撇撇小嘴,說道:「信不信由你,說這些,我只是在警告你,當你把自己的勢力擴張到中國以外地方時,你要加倍小心了,因為,有些勢力是以你現在的實力無論如何也惹不起的,不管你如何自信,你現在的實力總是強過肯尼迪吧?!還有,黑社會無論到什麼時候,都無法控制一個國家,即使猖撅如台灣的黑社會,勢力已經大面積滲透到政府,仍無法左右政府對其的打擊,一清、二清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說,控制國家的經濟命脈,才是王道。」

    謝文東含笑道:「謝謝你的忠告和建議,我會仔細考慮的。」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以為然,認為李曉芸在講一個玄幻故事。不過,她最後的一句話卻引起了謝文東的深思,控制國家的經濟,才是王道。

    李曉芸咕咚一口,將剩下的某全部喝乾,說道「忘了告訴你,那只幕後的黑手是,世界上最大的金融寡頭之一,羅斯切爾德家族。」

    謝文東搖頭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家族。』

    李曉芸笑道:「是你沒有接觸到而已。在金融界內的人,是很少有不知道羅斯切爾德家族的。」

    謝文東點點頭,與李曉芸比起來,自己似乎一下於變得淺薄了,很多在她看來理所應當的事自己卻毫無耳聞。不管李曉芸是胡言亂語也好,是講述事實也罷,她所掌握的龐大知識還是很讓人佩服的。謝文東說道:「李小姐,你有沒有興趣到我的身邊來做事?」

    李曉芸愣了一下,問道:「為什麼?」

    謝文東想了一會,說道:「我需要你這樣的人才,而我,也會為你提供一切你想要的。」

    李曉芸仰著小腦袋,好像真是在認真思考。謝文東又道:「無論你在政治部的薪金是多少,只要你能來,我會開出高三倍的價錢。」謝文東在使用錢的時候,許多情況下都很大方。

    她笑嘻嘻道:「聽起來,似乎很誘人。」

    謝文東順著他的話,笑道:「實際上,也確實很誘人。」

    李曉芸道:「我會認真考慮你的邀請的。」

    對李曉芸是否會接受自己的邀請,謝文東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在自己手下做事,和在政治部裡做事,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雖然,他能開出很高的薪水。

    和李曉芸分手後,謝文東回到T市。

    北洪門自拿下鎮江之後,士氣如宏,勢如破竹,在東心雷的率領下,一路南下,越過常州、無鎝、蘇州直逼上海。

    上海此時正處於青幫和南洪門的冷戰中,而雙方的老大也都彙集於此,由於處在嚴打期間,雙方誰都不敢先挑起爭鬥,但北洪門的突然加入,卻打破了平靜的格局。東心雷對上海並不陌生,以前,南北洪門在此處大戰小戰打了數個月之久,北洪門也隨之征服過當地許多的中小型幫會。現在故地重遊,東心雷感慨良多。當年的南北之爭,到現在的南北合作,共抗青幫,變化實在太大了。

    北洪門在上海有一定的基礎,使東心雷站穩腳跟也相對容易一些,很快,他就在市北搶佔下一席之地。

    三方勢力匯聚到上海,誰都不想放棄這個中國最發達的大都市,各幫都在調集人手,亮出一副要死拼到底的架勢。

    謝文東到T市後,未打算多做停留,難備休息一天就動身去往上海。不過,在臨行之前,他特意找人,約見了一名金融界的人才。這人四十多歲,在金融界大拼十多年,經驗豐富,見識極廣。謝文東找他,是想印證一下,李曉芸對自己說的那些是真事還是她的幻想。今他意外的是,這位金融人士告訴他,美聯儲確實是私有的中央銀行,美國要發行貸幣,必須要用美國人民未來的稅收,即國債做抵押,由美聯儲來發行美聯儲券,也就是美圓。至於羅斯切爾德家族是不是美聯儲的幕後主人,這事沒人能說清楚。美聯儲表面上是由摩根、洛克菲勒等幾個大財閥建立的,他們皆起源於歐洲,有傳說,他們當初之所以來到剛建國不久

    的美國,是為了對抗強大的羅斯切爾德家族,也有傳言說,他們和羅斯切爾德家族本就是一體的,摩根等財閥的興起,就是靠羅斯切爾德家族在背後支持他們。

    謝文東聽得頭大,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李曉芸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並非信口胡謅,至少,是有一定依據的。

    當天晚間,李曉芸給他打來電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告訴謝文東明天她要來T市。

    謝文東一愣,李曉芸要來T市,肯定是要見自己,兩天沒什麼交情也談不上熟悉,她來見自己要幹什麼?難道,她接受了自己的邀請?

    他搖頭而笑,看起來,李曉芸接受得太容易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李曉芸到達T市。

    與謝文東見面之後,她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決定接受你的工作。

    謝文東瞇眼看了她一會,問道:「你真的決定放棄政治部的工作?

    李曉芸笑得很開心,道:「接受你的工作,不代表就放棄政治部的工作。」

    謝文東挑起眉毛,問道:「什麼意思?」

    李曉芸道:「我把你向我提出邀請這件事,告訴了東方上校。」謝文東看著她的笑臉,突然有種想把它打碎的衝動。不知道東方易在得知自己正挖他牆角的時候,會有何反應。李曉芸又道:「然後,我又告訴他,我準備接受你的邀請。」

    謝文東歎口氣,說道:「東方兄一定是暴跳如雷吧?」

    李曉芸打個指響,笑道:「你猜對了,不過,我下面的話又讓他把氣消了。」

    謝文東問道:「什麼話?」

    李曉芸笑道:「我說,謝文東這個人狡猾善變,不容易控制。我到他身邊工作,可有效地監督他,將他的所做所為第一時間回報給政治部。說白了,我是來做臥底的。」

    「噗嗤,」謝文東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笑瞇瞇地重新打量李曉芸,感覺自己彷彿在看一團迷霧。

    即使在韓非和向問天面前,他也能輕易看穿對方的心事,可是,在李曉芸面前,他卻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這是他第一次看不懂一個人。

    他含笑問道:「我搞不懂,你究竟要想做什麼?」

    李曉芸笑道:「我只想要嘗試一種新鮮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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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六十二章
    謝文東凝視李曉芸好一會,點點頭,站起身形,伸手說道「歡迎加入,希望,我們未來的合作能很愉快!」

    李曉芸以公開臥底的身份加入謝文東麾下,直接為謝文東帶來全新的理念,這對他以後在制定種種策略時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她也是使謝文東勢力走上國際道路的主要策劃入之一。一個人再怎麼聰明,再怎麼有天賦,他的力量究竟有限,想成大事,身邊必須要凝聚一群與他實力相當的人才,李曉芸無疑是個天才,以謝文東現在的勢力,確實需要有她這樣的人。兩人走到一起,可算是完美的互補結合。

    李曉芸笑呵呵地和他握了握手,說道:「從現在開始,我要知道你旗下的所有企業和資產,然後進行評估,盡量在最短的時間內使其上市。」

    呵!謝文東笑了,李曉芸適應角色的能力真強啊!他點頭道:「沒問題,我會找你配合你,不過,上市能給我帶來什麼好處?」

    李曉芸搖頭而笑,清脆地說道:「資金的原始積累。」

    對白道的生意,謝文東並不熟悉,文東會的東興集團一直都是由喻超負責,而北洪門的洪武集團則是由王海龍領導,至於旗下的資產,謝文東只是隱約有個大致的概念。東興集團的純資產大概不會超過五個億,洪武集團的純資產能多一些,但也不過超過一百億。如果有一個人能幫自己使兩個集團有機的結合起來,甚至能合併到一處,那是再好不過了。在謝文東看來,文東會是他的手心,北洪門是他的手背,兩者的全面結合,只是時間問題。

    至於李曉芸的臥底身份,他並不在意,他相信,李曉芸是聰明人,既然肯投入自己的旗下,就不會輕易讓自己垮臺,而且,政治部也沒有整垮自己的理由。

    其實,李曉芸也並沒有完全講出實情,是臥底不假,如果她只是為監督謝文東而來,政治部是肯定不會放人的,她的另外一個重要任務是為了引導謝文東,使他的目標能夠符合政治部的利益和需要。

    第二天,謝文東帶上格桑起程去上海,那裡的形勢即緊張又複雜,他擔心東心雷未必能撐住。

    當天曉間,他到達上海機場。北洪門的精銳幾乎全部聚集於此,以東心雷為首,下面有任長風、靈敏、五行兄弟、袁天仲等人。眾人剛把謝文東接到落腳的住處,便聽到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向問天被人行刺,現受傷住進醫院。

    向問天被刺傷了?謝文東敲著額頭,考慮這個,消息的可靠程度。很快,又有消息傳來,稱向問天住進了上海華山醫院。

    謝文東吸了口氣,難道,向問天真受傷了。他立刻給向問天打去電話,時間不長,電話接通,不過接電話的人並不是向問天本人,而是蕭方。

    兩人簡單打過招呼後,謝文東問道:「聽說向兄住進醫院了?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打來電話問一下。」

    蕭方帥十和謝文東是仇敵,在他手裡大虧小虧吃了無數,即使睡覺的時候提到謝文東這個名字都會咬牙切齒,不過現在隨著南北洪門關係的緩和,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敵視謝文東。他歎了口氣,說道:「是真的,向天哥現在確實在醫院裡急救。」

    向問天若有三長兩短,對當前的形式影響很大。一旦南洪門陷入群龍無首的混亂之中,那麼,南洪門將指望不上,對抗青幫的只有北洪門了,這樣一來,無論是人力還是財力謝文東不得不加大投入,使他原本算計好的整盤計劃被打亂,所以,他此時不願意看到向問天發生意外,至少,在沒徹底消滅青幫之前他不能發生意外。

    謝文東說道:「向兄在哪裡醫院,哪個病房?我現在立刻趕過去!」

    聽出他話語中的急切,蕭方說道:「是華山醫院,現在向大哥在二樓急救。」

    「嗯!」謝文東應了一聲,剛要掛斷電話,又覺得不妥,叮囑地說道:「這件事,十之八九是青幫所為,你們要防止他們在向兄出事期間所有動作,各地的防衛要全面加強,不要給青幫留下任何可乘之機。」

    「啊!」蕭方聽後,精神一震,向問天出事,整個南洪門一片動盪,人人都在關心幫主的安危,誰都沒考慮到青幫方面的因素。謝文東的提醒,驚出他一身冷汗,他急忙說道「多謝謝先生提醒,我這就派人著手去準備。」

    唉!謝文東歎了口氣,這就是老大太強勢的後果。一個幫會,有個強勢的老大,當然會使整個幫會發展得很快,但是,缺點也是很明顯的,一旦老大發生了意外,幫會便會失去主心骨,變得混亂不堪,南洪門是這樣,如果換成自己,北洪門恐怕比南洪門也強不到哪去。

    掛斷電話,他立刻領人前往華山醫院。在醫院門口的街道兩旁,早巳停滿了汽車,以轎車為主,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

    謝文東的身份特殊,他到時,是由蕭方親自出來迎接的。在進醫院大門之前,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轉回身,叫住東心雷,伏在他耳邊低聲說道:「老雷,你留下來,我擔心青幫可能會對南洪門動手,你組織下面的兄弟,萬一他兩方真發生激鬥,去幫南洪門一把。」

    「是!東哥!」東心雷明白當前的局勢,果斷地答應一聲,急沖沖地走了。

    任長風皺了皺眉頭,細聲說道:「東哥,讓他們狗咬狗去,咱們幹嗎管它?」

    謝文東淡然說道:「現在南洪門還不能垮,不然,對我們只有害處。」說完,他對走在前方,正不解地回頭看著他的蕭方一笑,說道:「蕭兄,走吧!」

    蕭方看到謝文東和手下人竊竊私語,不過,他沒有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疑惑地問道:「謝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沒事,」謝文東隨意地笑了笑,道:「我只是向下面的兄弟交代一下。

    「哦!」蕭方將信將疑地應了一聲,他對謝文東的話只相信三分,這可能是他和謝文東打交道的次數太多留下的後遺症。

    醫院外的人很多,但急救室外的走廊裡卻沒有幾個人。走廊雖然明亮,卻冷清清的,只有陸寇、周挺、張居風三人。

    張居風在南北洪門開戰時為謝文東所擒,一直關押在T市,後來,謝文東流亡國外,南北洪門和解時,北洪門將張居風又還給了南洪門。

    看到只他幾人在,謝文東愣了愣,轉頭問蕭方道:「蕭兄,其他的人呢?」

    蕭方道:「人多太亂,太雜,我怕影響到做手術的向大哥,所以就沒讓他們上來。」

    謝文東點點頭,蕭方的心還是滿細的。他又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向兄是怎樣受的傷?兇手抓到了嗎?」

    蕭方搖頭道:「向大哥是被殺手用狙擊槍打傷的,兇手已經跑了,現場只找到了這個。」說著話,他伸手入懷掏出一隻彈殼。

    這只彈殼很長,差不多有三寸左右,貼進鼻子,隱約還能嗅到裡面的硝煙味。謝文東接過彈殼,看了幾眼,交給身旁的金眼。金眼只略看兩眼,便肯定地說道:「這是國產八八式步槍的子彈。」

    蕭方暗暗點頭,謝文東的手下果然能人倍出,己方研究半天才弄清楚這是什麼槍械的子彈,可是,人家只看一眼就認出來了,實在讓人佩服。他點頭說道:「兄弟說得很對,這確實是八八式狙擊步槍的子彈,按道理說,這種槍算是比較先進的,只有軍方才有,不知道殺手是從哪裡搞來的。」

    謝文東一笑,道:「中國的槍械,在越南那裡隨處可見,他們搞到並不算難事。」

    這時,陸寇等人也走了過來,他問道:「難道,刺殺向大哥的人是越南人?」

    謝文東聯想到自己被越南人刺殺時的情景,他點頭說道:「你們不知道嗎?青幫和越南幫早巳開始合作了,我曾經就遭受過越南人的刺殺

    蕭方道:「我們確實聽過這個消息,只是沒有想到,越南人的膽子竟然會這麼大,敢到中國的腹地來殺人。」

    謝文東歎道:「他們不僅膽子大而且還很凶狠、冷酷,甚至不要命呢!」

    蕭方低頭沉思片刻,道:「謝謝謝先生為我們提供線索,我會讓人去查的。」

    謝文東心中暗笑,面露正色道:「對付越南人,你們要參加小心啊!

    說話間,急救室的房門一開,一名醫生先走了出來。蕭方等人急忙圍上前去,問道:「向大哥怎麼樣了…………」

    醫生似乎很盡力,滿臉的疲憊,額頭掛著虛汗,他長吸了口氣,搖了搖頭。

    蕭方等人看到他搖頭的動作,腦袋嗡了一聲,謝文東也是心中一抽暗叫糟糕。

    不過,醫生下面的話又將眾人氣得半死,他搖頭說道:「他沒事了,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六十三章
    靠,沒事你要什麼頭嘛?!蕭方等人報報瞪了醫生一眼,不過沒有發作,畢竟他把老大的命給拾救回來了。這時,躺在病床上的向問天被一名護士推出來,眾人圍上前去,謝文東低頭一看,只見向問天臉色煞白,雙眼緊閉,氣喘如絲,如果不是胸脯還在起伏,簡直和死人沒什麼兩樣,看罷,他忍不住暗歎口氣,誰能想到,豪情萬丈、光明磊落的南洪門老大竟會落得如此下場。

    蕭方等人不放心,問道:「醫生,向大哥真的沒事嗎?」

    「嗯!」醫生說道:「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他受的傷很重,如果子彈再偏差毫釐,就將傷及心臟。他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讓他多休息吧,你們先不要打擾他。」說完,他又對護士說道:「把患者送到加護病房。」

    向問天被醫生安置在九樓的加護病房,蕭方順便將其左右兩側的病房也一併包下來,容自己和其他人住進裡面,保護向問天的安全。

    看到向問天沒有生命危險,謝文東也長出了口氣,沒有必要再留下來,他向蕭方告辭。

    蕭方客氣地說道:「多謝謝先生能來看向大哥,我帶他向你道謝了!」

    「蕭兄客氣!」謝文東微微一笑,轉身要走,好似突然又想起什麼,他停住身,在蕭方耳邊輕聲說道:「越南人很執著,不達目的,他們是不會罷休的,除非能給他們吃到足夠的苦頭。我估計,向兄未被他們刺死,他們還會有所行動,你可以悄悄安排,為向兄換個病房,以防不測,同時也可讓越南人有來無回。」

    蕭方暗讚一聲,謝文東的心可真夠細的了。像他這樣的人,若能成為朋友,是一種幸運,若成為了敵人,確實是場噩夢。和他為敵,很準抓到他的破綻和疏漏的地方,這一點蕭方深有體會。他深施一禮,感激道:「我知道了。」

    象蕭方這樣的聰明的人,點到即可,不用多費口舌,謝文東哈哈一笑,帶著離開,臨上電梯前,他頭也沒回地揮了揮手,說道:「蕭兄,向兄若是醒過來,請通知我一聲」

    「一定!」蕭方點頭說道。

    往回走的路上,任長風問道:「東哥,這件事,真的會是天狼幫做的嗎?」青幫和越南人的天狼幫勾結,他以前聽謝文東提起過。

    謝文東搖了搖頭,道:「還不敢確定,不過,是他們的可能性比較大。不管殺手出自哪裡,想來,肯定和韓非有關係。向問天一死,青幫是最大的獲利者,他們會利用南洪門群龍無首之機,將擺脫雙線作戰的不利局勢,要麼一口吞下南洪門,要麼專心和我們開戰,無論怎樣,他們的處境都比現在好得多。」

    任長風歎道:「韓非這人真不簡單啊」

    謝文東笑道:「如果我是他,我也會這麼做的。」說著,他對靈敏道:「小敏,想辦法,查清楚殺手究竟出自什麼幫派!」如果殺手真來自天狼幫,他就得去找七星幫的黃文樂和王建國興師問罪了,自己早巳和他們達成共識,向他們出售白粉,他們幫自己牽制天狼幫,現在天狼幫還能派殺手出來,不知道他們的牽制是怎樣做的。

    靈敏應道:「好的,東哥,我這就去辦!」說完,她毫不耽擱,立刻帶手下人急匆匆走了。

    向問天受重傷住近醫院,青幫並沒有象謝文東想的那樣有所行動,全幫上下,一片平靜,即沒有趁機進攻南洪門,也沒有偷襲北洪門。

    這倒不是青幫不想有所行動,而是沒敢有所行動。韓非在得知謝文東到了上海之後,把原本已準備妥當的進攻計劃全盤否定,命令部下停止進攻計劃,從心底裡來講,他對謝文東的忌憚太深了。

    青幫沒有動作,使得形勢更加撲朔迷離讓人看不透。

    一連數天下來,黑道反而比往常更加平靜,青幫有所顧忌,靜如泰山,毫無動作,南洪門由於老大受傷,更不敢輕舉妄動,而謝文東也想靜觀其變,未輕易發起攻勢,所以,向問天的遇刺,沒有使黑道的爭鬥升級,倒是使黑道趨於穩定。當然,在這穩定的表面上,還不知道藏有什麼樣的驚濤駭浪,狂風暴雨。

    數日來,謝文東沒等到青幫的進攻,倒是把李曉芸等來了。

    沒有想到,李曉芸會來上海找自己,兩人見面之後,他不無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來?」李曉芸笑嘻嘻地反問道,見謝文東無奈搖頭她又說道:「我來,是和你商量幾件事情。」

    只是商量幾件事就大老遠跑到上海來,李曉芸先真是清閒啊!謝文東疑惑道:「什麼事?」

    「我需要十億元。」李曉芸輕輕鬆鬆地說道。

    撲!謝文東身旁的東心雷等人聽完,差點集體暈倒,什麼叫獅子大開口,今天算是見識到了。看她說話時那個輕鬆,好像在說十塊錢似的

    謝文東愣了愣,問道:「十個億?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李曉芸笑道:「不用擔心,錢不是我要,而是幫你成立一家公司。

    謝文東笑了,什麼公司需要十個億。他問道:「什麼樣的公司?」

    李曉芸道:「銀行」

    此言一出,東心雷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她竟然要成立銀行,這不會是開玩笑吧!?看出他們的疑惑,李曉芸說道:「如果想把自己的企業帶到國際上,銀行是最便捷的速徑。同時,銀行也是最為暴利的企業,可以在資產在最短的時間翻數倍。」

    謝文東對銀行業並不瞭解,不過,在他的意識裡,成立銀行不是容易的事。他搖搖頭,道:「你說得再詳細一些。」

    李曉芸說道:「很簡單的道理,成立銀行,就會有人存款,這是一種合法的集資,你可以用公眾的錢去投資,賺取更多的利潤。」

    謝文東揉著下巴,說道:「越是暴力,風險應該越高。」

    李曉芸點頭道:「當然,如果沒有優秀的投資人來幫你管理資金,只是公眾存款的利息就能壓死你,不過,既然有我在,這點你不用擔心

    呵呵,說得可真簡單啊!只憑你一句話,就要自己拿出十個億去玩銀行業,一旦血本無歸怎麼辦?謝文東是膽大,但絕對不是盲目。他搖頭道:「你說的這些,還不足以讓我掏出十個億。」

    李曉芸將隨身的公文包打開,從裡面拿出一沓文件,遞給謝文東,說道:「這是詳細的計劃,你可以先看一下。」

    謝文東接過,低頭仔細看起來。

    只看完第一頁,他立刻皺起眉頭問道:「這上面提到收購香港的公信投資公司,是什麼意思?」

    李曉芸解釋道:「成立銀行,並不是簡單的事,需要有信譽度的。公信投資公司在香港有二十年的歷史,一直以來,口碑極佳,信譽度很高,不過,近期的金融風暴使其損失巨大,公司虧空嚴重,現已資不低債,公司瀕臨破產,這是個好時機,我們正好這一點,將其全面收購,如此一來,我們在香港就擁有了較高的信譽度的企業…………」

    「等等!」不等她說完,謝文東皺著眉頭打斷她的話,疑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在香港成立銀行?」

    李曉芸點道;「是啊!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謝文東苦笑,道:「為什麼不在大陸開辦銀行?這裡的環境我更熟悉,而且,信譽度有洪武集團和東興集團的雙重保證,不是更好嗎?」

    「你真是笨啊!」李曉芸翻翻白眼,說道:「一家大陸的私營銀行,你認為民眾會對其信任嗎?人們敢拿著辛苦賺來的錢存到你那裡嗎?之所以要在香港註冊,是為了使其成為香港的銀行,這樣一來,進入大陸後,在百姓心中的信譽度會提升一個檔次!」

    「哦!」謝文東總算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又低下頭,看著文件,說道:「收購公信投資公司,又得花費兩個億啊…………」

    「放心吧!,這筆錢,不會讓你白花的。」李曉芸笑道:「雖然公信投資公司將要破產,但底於還在,而且,最重要的是,它擁有一大批金融、投資業的精英,成立銀行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需要一個熟練掌握金融知識的團隊,公信公司正好能為我們提供。」

    「呵呵!」謝文東驚訝地看向李曉芸,說道:「你把整件事都已經算計好了,很難相信,這個計劃是你一個人做的?!」

    李曉芸得意地哈哈大笑,自豪道:「不要忘記,我是天才!」

    謝文東終於有了興趣,乾脆放下文件,直接問李曉芸道:「在香港成立銀行之後呢?」

    李曉芸道:「然後,當然是進入大陸,主攻大陸的市場。以你和政府的關係,得到政府的扶持以及宣傳、推廣,都不是難事,如果一切順利,我計劃在半年的時間裡分出二十家到五十家的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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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六十四章
    謝文東歎道:「如此說來,還需要更多的資金投入。」

    李曉芸笑道:「如果沒有投入,又怎麼會有回報呢?」

    謝文東聳肩道:「只不過,這個投入太多了一點,由收購,到註冊再到建立網絡,不僅十個億吧?」

    李曉芸點頭道:「沒錯,只是註冊商業銀行,最少需要十個億,這是法律上的規定,如果全部下來,保守估計,是十五個億。」

    謝文東撓撓額頭,道:「雖然我要開銀行,但我還不是銀行,十五個億的資金,你讓我去哪裡弄到?」

    李曉芸撇撇嘴,笑呵呵道:「我知道,只要你想去做,一定會做到。」說著,她將資料放過的公文包裡,又道:「計劃我已經說完了,至於想不想做,關鍵還看你。」

    謝文東低頭沉思。李曉芸站起身形,說道:「還記得我以前向你談起過的羅斯切爾德家族嗎?以你現在的發展方向,不論你能做大到什麼程度,哪怕是成為全世界黑道的主宰,你仍會受制於人,受制於國家,如果,你想讓別人受制於你,甚至讓國家受制於你,你就得校仿羅斯切爾德家族,建立起自己的金融帝國,成為獨一無二的大金融寡頭,無論對於個人還是國家,利益是永恆的道理,金錢才是真正的王道!」

    謝文東兩眼精光一閃,緊接著,雙眼又瞇縫起來,他緩緩抬起頭,直視李曉芸,柔聲問道:「你,值得我信賴嗎?」

    他的目光,如果兩把刀子,直接射穿李曉芸的眼睛,彷彿一直看進她內心的最深處。

    李曉芸心中一顫。她從來沒有見過人的眼睛可以如此之亮的,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犀利的眼神,好像在那一瞬間,自己被剝光了衣服,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沒有秘密而言,所有的心事都被他看穿,被他一一探知。

    她深深吸了口氣,正色說道:「我很希望能親眼看到一個金融帝國的崛起,更希望自己能參與其中,其實我和你有一點是一樣的,都有一顆不安分的心!」

    謝文東的目光更加灼熱,熱得燙人,他嘴角一挑,露出淡淡的笑容。他沒有再說什麼,低下頭,拿出手機,手指連按,撥出電話號碼。

    他首先打給的是三眼,直截了當地問道:「張哥,我們現在共有多少可動用資金,我說的是全部,文東會加上東興集團。」

    三眼沒想到謝文東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他說道:「這個…………我得去查查帳目,至於東興集團的,我得先和喻超碰下才能給你答覆。東哥,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謝文東道:「先不要問那麼多,你給我大概的數字就可以。」

    「哦!」三眼莫名其妙地撓撓頭,說道:「幫會裡的資金可拿出來的,應該在三個億左右,本來可以更多一些,但掃平二十四幫之後,我們新收了很多兄弟和場子,前期投入比較大,成本還沒有收回來,至於東興集團嘛,基本是指望不上了,前一陣子喻超剛剛從我這裡提走五千萬,聽說是接手一個較大工程,還向銀行貸款了一個億,估計集團的資金也都被他投入進去了。」

    「嗯,我知道了!」謝文東掛斷電話,文東會這邊只能拿出三個億,與十五億比起來,相差甚遠。他放下手機,轉頭看向東心雷,問道:「老雷,把社團裡的移動資金報一下。」

    東心雷咽口吐沫,先瞧瞧李曉芸,方緩緩說道:「拿出五個億沒有問題,再多,可能會圍難一些。海龍那邊也應該能交出五個億,只怕再多交,洪武集團的運轉就會有問題。」

    謝文東手指輕輕敲打桌面,算來算去,只能淒出十三個億,即使加上自己戶頭的一些存款,也才將將十四億,與李曉芸最保守的估計還差一億。一個億已不算小數目,即使對謝文東來說,也是如此。他思慮片刻,再次拿出手機,打給三眼。電話接通後,他說道:「張哥,把咱們手裡的」存貨』全部脫手,價格低一些也無所謂,總之,在最短的時間內湊集出四個億,我這邊有急用。」

    文東會的存貨是白粉,和金三角做生意做了那麼久,雖然有黑帶這個大客戶,但手裡積壓下來的白粉仍然有不少,全部拋出,其價值也是個天文數字。

    三眼吸了口氣,說道:「東哥,這時候把貸賣出去,對我們不利啊!今天金三角減產,只要再等幾個月,世界的毒將會全面告急,到那時,我們可以狠賺一筆的…………」說著說著,三眼說不下去了,對謝文東說這些,根本是浪費口舌,精明如謝文東,其中的道理他比誰都明白。三眼小心翼翼地問道:「東哥,你要這些錢究竟是幹什麼用啊?」

    謝文東淡然道:「成立銀行。」

    三眼愣住了,好半晌,他眨眨眼睛,不確定地疑問道:「東哥要成立銀行?我們自己的銀行?」

    謝文東能相信三眼此時的表情,因為這事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笑道:「沒錯是我們自己的銀行!」

    三眼停頓幾秒鐘,接著,興奮地握起奉頭,沉聲說道:「東哥請放心,就算我這邊砸鍋賣鐵,我也要給你湊出四個億來,」

    銀行對於人們來說,是遙不可及的東西,一旦聽說自己也可以擁有銀行了,三眼激動的心情可想而知。

    放下電話之後,謝文東笑瞇瞇地看向李曉芸,說道:「你按照你指定的計劃去做吧!,需要多少錢,我這邊就向你提供多少錢!」

    李曉芸晾訝地看著謝文東,想不到,他會答應得如此乾脆。很顯然,十五億對謝文東來說,籌集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可是,他卻能放心大膽地把錢交給自己,其當機立斷的魄力,遠非常人可比。

    別看謝文東的身材消瘦,模樣清秀,身上有股陰柔之氣,可是,他卻有種能讓人內心騷動、心血沸騰的魔力。

    她暗歎一聲,對上謝文東的目光,問道:「我就這麼相信我,不怕我把你的錢虧掉嗎?」

    謝文東伸出手,含笑地指了指她,說道:「你不是對我說過嗎,你是個天才,我沒有理由不相信天才的。」

    李曉芸聽了他的話,忍不住也咯咯笑起來,搖頭道:「我現在才發現,你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謝文東聳肩道:「如果接觸時間長了,你會發現我還有更多你意想不到的優點。」

    「比如說,有時候會和我一樣臭屁?」

    「當然,也可以叫那是誠實!」

    謝文東送李曉芸離開,東心雷等人留在房間內,相互瞧瞧,怔了一會,接著,皆搖頭笑了出來。

    東心雷道:「我有個預感,這個李曉芸會成為第二個神!」

    任長風挑起眉毛,疑道:「什麼意思?」

    東心雷道:「東哥是我心目中第一神,而李曉芸,可能會是第二個。」

    「嗤!」任長風撇嘴嗤笑一聲,仰著腦袋,走出辦公室,同時說道:「希望,你這個第二神不要是曇花一現就好啊!」

    對於任長風的狂傲,東心雷早巳司空見慣,他也不在意,對其他人說道:「東哥能成立銀行,對我們也有很大的好處啊!」

    靈敏笑問道:「有什麼好處?」

    東心雷得意地笑道:「以後貸款買房就變得方便了」

    「哈哈!」眾人聞言大笑。他這話當然只是在開玩笑,他們都屬北洪門的高級骨幹,每月的收益是普通人的上百倍,年低的紅利更是高得嚇人,其名下的房產,每個人都有好幾處。只是,謝文東一旦成立銀行,將代表著他在國內徹底扎根來,勢力將更加鞏固,不會再輕易外逃,這才是對眾人來說,最大的實惠。

    謝文東著手成立銀行,大量抽走文東會和北洪門的可移動資金,對兩個幫會造成不小的影響。

    若說以前北洪門是沒抓到進攻青幫的時機,所以未展開攻勢,那麼現在變成了不敢主動去和青幫開戰。

    黑道的火拚就是在燒錢,比誰的錢多,誰能燒得起,誰能燒到最後,現在,北洪門是燒不起了。

    還有,謝文東手中還有一顆棋子,能讓自己這段時間不會太被動,它就是七星幫。

    未過幾天,謝文東約見王海龍。王海龍在七星幫的職位並不高,充其量和老鬼在金三角的地位差不多,但由於兩者都是搞外聯的,所以在適當時能定下一些決策。

    早前,王海龍已接受謝文東的邀請,同意歸入他的麾下,所以,見面後,兩入之間並沒有太多的隔膜。

    兩人在謝文東的住所密談。謝文東最想弄清楚的是,刺殺向問天的殺手究竟是不是出自天狼幫。他說出自己的疑問,王海龍搖頭道:「十之八九不會天狼幫做的。」

    謝文東疑道:「你怎麼敢如此肯定呢?」

    王海龍笑道:「因為,最近一段時間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去接手這樣的任務。」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六十五章
    「哦?」謝文東問道:「為什麼?」

    王海龍道:「由於有了東哥提供的白粉,在越南,七星幫一直在搶奪原本屬於天狼幫的市場,雙幫的鬥爭從來沒有停止過,尤其是前段時間,天狼幫內不少兄弟,引得幫助黃文樂大怒,從而針對天狼幫進行一連串的報復性攻擊,天狼幫自身的保障都出現問題,哪還有餘力派出精銳,去暗殺南洪門的老大。而且,暗殺這樣的大人物,投入太多了,不僅需要大批的骨幹人力,還要派出為數眾多的優秀情報人員偵察,算來算去,他們現在都沒有這個實力!」

    「嗯!」謝文東輕輕敲著額頭,如果真是按照王海龍所說,天狼幫確實無暇分心,若不是天狼幫做的,那又會是誰呢?難道,是青幫的人親自動手了?

    他沉思片刻,甩了甩頭,先不去想這些,他看似隨意地問道:「最近,七星幫的毒品賣得如何?」

    王海龍笑了,說道:「賣得很爽啊!由於沒有競爭對手,而下面需求又很大,黃文樂漫天要價,這段時間,口袋算是賺滿了!」

    謝文東悠悠笑道:「海龍,你回去問問黃文樂,如果他想繼續要貨,我還可以提供給他,價錢不變。」

    王海龍心中驚訝,越南的情況是供不應求,有人能提供白粉,黃文樂當然樂於接收,但是東哥這時不趁機提價,可就讓人感到奇怪了。他提醒道:「東哥,現在是大賺一筆的好時機啊!」

    謝文東搖搖頭,道:「我向黃文樂繼續提供白粉是有條件的。第一,他的進貨量要大,至少在兩千萬之上,第二,我這邊需要他繼續打擊天狼幫。」

    王海龍正色道:「這哪算條件呀!現在黃文樂嘗到了甜頭,東哥提貨的貨越多他當然越高興,另外,打擊天狼幫他本身就是有好處的,即使東哥不這樣要求,他也會這樣去做的……」

    謝文東擺擺手,說道:「不要說了,這些我都明白,海龍,你就按照我的意思去轉達吧!」

    「好吧!」王海龍沒有明白謝文東的意思,不過他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是有他的目的,謝文東是聰明人,這點王海龍絕對相信。

    謝文東現在是急需要錢,甩貨甩的是量,而不是價,如果要價太高,只怕黃文樂想吃也吃不下。

    當天晚間,王海龍吃過飯後就離開了,坐飛機去廣西,準備回越南。他走後不久,靈敏給謝文東帶來一條重要的消息,青幫十把尖刀之一,素有「斬首刀」之稱的鐵凝。

    鐵凝年紀不大,卻是青幫的元老級人物,三十出頭的他在青幫的輩份比韓非要高出兩代。雖然他在青幫是十把尖刀之一,但他有自己的組織,名叫獄堂,組織內聚集一大批精銳的國際僱傭兵,以暗殺和做賞金獵頭在國際上聞名。鐵凝行蹤飄忽不定,在台灣和大陸露臉的機會也極少,但是,在西方,獄堂的名頭卻比青幫還要響亮,由獄堂接手的任務,也很少有失敗的時候。

    靈敏說道:「鐵凝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還帶回了一批手下,這些人,可算是多國部隊了,由泰國的,日本的,南非的,美國的,歐洲的等等!」說話間,她拿出一沓照片,遞給謝文東。

    謝文東接過,一張張翻看,照片很清楚,裡面人物大多都是正面,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拍的,正如靈敏所說的那樣,裡面哪國人都有,黃皮膚的,白皮膚的,黑皮膚的樣樣不少。他邊看邊點頭,靈敏適應角色的能力很強啊,北洪門的情報部門在她的管理下越來越優秀了。看到最後幾張照片的時候,裡面的主角都是一個人,由各個不同的角度拍下,此人身材很高,比他周圍的人差不多要高出半頭,站在人群中,頗有鶴立雞群的感覺,黝黑的皮膚油光錚亮,頭頂沒有頭髮,光禿禿的,長有一雙大環眼,不怒而威,下面獅子口,說話時,露出一嘴的白牙。

    靈敏解釋道:「東哥,此人就是鐵凝,獄堂的老大,青幫的十把尖刀之一,其他的照片,是他帶回國的手下,多為千錘百煉的僱傭軍,無論單兵還是集體作戰,能力都十分強勁,是搞暗殺,破壞的高手,而且,他們的警惕性很好,這些人不是住在一起的,而是單獨居住在上海的各個角落,只有當鐵凝召集他們的時候才會聚在一起。平時,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聯繫,至少,是沒有見過面。

    謝文東撓撓頭髮,韓非手中突然多出一支這樣的生力軍,對己方十分不利。有這麼一批敵人,實在是肉中之刺,骨中之釘,他笑瞇瞇道:」向問天被人刺殺,肯定是這些人幹的。」

    靈敏一怔,搖頭道:「東哥,具體是不是由他們做的,我還沒有查出來,再給我兩天的時間就能查出結果了。」

    「不用查了,」謝文東肯定的說道:「就是他們!」說著,他把照片遞還給靈敏,又道:「把這些照片,以及裡面人物居住的詳細地址,統統提供給南洪門,順便告訴他們,殺手已經查到了,就是鐵凝的獄堂做的。」

    「東哥,你這是……」靈敏驚訝地看著他。

    「很簡單,借刀殺人!」謝文東柔聲說道:「不管是不是他們做的,總之,有這麼一批人的存在,讓我覺得很不舒服,現在我們不適合主動出手,就讓南洪門幫我們去做好了。」

    「如果,南洪門不相信怎麼辦?」靈敏謹慎地問道。

    「他們不會不相信的,」謝文東幽幽笑道:「在向問天被刺的當天,我就向蕭方點明過,此事肯定是青幫做的,現在又證實,鐵凝帶著一批善於搞暗殺的僱傭兵回國,不是他們還會是誰呢?你也可以從中添油加醋,列出種種「證據」嘛!

    「我明白了,東哥!」靈敏吸了口氣,東哥夠毒的了,利用向問天遇刺,南洪門上下一片悲憤之機,來打擊青幫的生力軍,己方不用動手,只管看戲就好。

    靈敏咯咯笑了,暗中驚訝謝文東的頭腦和隨機應變的能力,黑道就是這樣,爾虞我詐,想笑到最後,就必須要比別人壞一些。

    當晚,靈敏親自去了南洪門位於上海的分部,見到蕭方之後,開門見山地說道:「刺殺向掌門的殺手,我們已經查到了。」

    蕭方等人一聽,眼睛瞪得一個比一個大,異口同聲地問道:「是誰?」

    靈敏拿出照片,往辦公桌上一仍,道:「青幫十把尖刀之一的鐵凝,以及他靡下的獄堂組織。」

    蕭方等人相繼拿起照片,一個個低頭不語,仔細查看。

    靈敏在旁說道:「獄堂是專門從事暗殺的組織,這點,你們可以向歐美的洪門兄弟打聽一下,他們對獄堂的瞭解應該比我知道的更多,鐵凝到上海的時間還不到半個月,可是他一來,向掌門就遭人刺殺,世界上,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周挺是南洪門八大天王裡相貌最漂亮的,不過他的性情也是最火暴的,啪的一聲,他將手中照片摔在地上,騰的站起身形,大步就向外走。

    蕭方見狀,急忙攔住他,問道:「你要幹什麼去?」

    周挺沉聲說道:「我去找這些畜生算帳!」

    蕭方歎了口氣,暗道你急什麼嘛!他問道:「你知道他們在哪嗎?你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嗎?你這麼衝動,是去找他們報酬,還是去找死啊?」

    周挺眨眨眼睛,雖然沒有坐回去,但也沒再向外走,他冷聲道:「那你說怎麼辦?」

    蕭方皺著眉頭,道:「等我們把一切都查清楚了,再動手也不遲啊!」

    周挺聽完,眉毛都快立起來,大聲怒道:「查查查,光查有個屁用,我等不了了!」

    蕭方剛要說話,靈敏一笑,道:「我知道他們的具體住址。」見蕭方向自己投來狐疑的目光,她又正色說道:「我們現在是聯盟,利益相通的,又有共同的敵人,情報本就應該共享的,如果你們不相信我,懷疑我別有用心,那我也沒辦法,告辭了。」

    說完,靈敏做勢要離開。

    周挺大急,急忙拉住她的袖子,「親切」地說道:「靈妹妹,不要生氣,有話慢慢說,我百分之一百二的相信你,」說著,他狠狠瞪了蕭方一眼,低聲說道:「有些傢伙,頭腦古板又多疑,不要理他就好了。」

    他的聲音不高,卻恰好能讓蕭方聽到,蕭方聽完他這話,鼻子查點被他氣歪了,他哼哼兩聲,沒有說話。

    蕭方,陸寇,周挺幾人同為八大天王,之間的關係太熟了,雖然常有口角和分歧發生,但那並不影響他們私下之間的感情。

    陸寇被他兩人吵的心煩,乾脆直接給美國的洪門老大撥打電話,詢問獄堂是否象靈敏所說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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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南洪門的八大天王各有特點,蕭方多疑,精於算計,周挺衝動,凶狠好鬥,而陸寇玩世不恭,卻是最為務實的一個人。

    電話接通之後,美國洪門方面向他證實,獄堂內確實有一批暗殺手,其組織在國際上也接手了不少暗殺買賣。

    得到美國洪門給出的答案,陸寇對靈敏的話相信了幾分。他向靈敏點頭笑道:「很感謝你給我們提供的線索,這些資料,我們收下了,至於怎麼去做,我們會進行磋商決定的。」

    靈敏悠然一笑,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辭了。」說完,她向蕭方幾人擺擺手,向外走去。

    周挺撓撓頭髮,熱情地說道:「我送你!」

    「不用了,謝謝!」靈敏客氣地回了一句,走到門口時,她停住身形,回頭說道:「對了,我臨來時,東哥特意叮囑過我,他說,如果南洪門的朋友對青幫有太多忌憚,或者因為各位原因而分不出身來,那麼,他願意出動人力,向青幫討回公道,為向兄報仇雪恨!」

    蕭方等人聽完這話,臉色皆是一變。尤其是周挺,一張白臉瞬間變成醬紫色,他兩隻奉頭握得嘎嘎直響,銀牙緊咬,怒聲說道:「靈小姐,你回去告訴謝先生一聲,就說,我們南洪門沒有怕死的人,也從來沒有畏懼過誰,我們自己的事情,我們自己自然會去解決,還輪不到外人插手過問!」

    靈敏聳聳肩,沒再多說什麼,一甩長髮,走出房間。

    她剛才的話,謝文東當然沒有說過,是她臨時想出來刺激南洪門的。靈敏為人低調,可是,北洪門的探花又怎能是平凡之輩。

    靈敏前腳剛走,周挺怒氣沖沖地向蕭方咆哮道「現在你滿意了吧?聽聽謝文東那是什麼語氣,我他媽都覺得臉紅,咱們南洪門沒入了嗎?!」說完,他快步跑出房間,在走廊內追上靈敏,臉色微紅,低聲說道:「靈小姐,剛才我有些失禮,請不要見怪,我說的那些話並不是針對你!」

    「哦!」靈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沒明白他追上自己是什麼意思,難道只為了一聲道歉?她嫣然一笑,道:「我知道!我根本投放在心上。」

    「那就好…………」漂亮的女人本就很吸引人的眼球,如果這樣的女人同時又聰明又能幹,那她身上的魅力就變得十足了。靈敏是這樣的女人。看到她的笑容,周挺俊面更紅,厚著老臉道:「靈小姐,晚上你有沒有空?我們可以一起吃頓飯嗎?」

    他這麼一說,再加上他的表情,靈敏心中瞭然。她拒絕的乾脆,說道:「晚上我有空,但是,我不會陪你去吃飯。」

    周挺聞言急道:「為什麼?難道只因為我們立場不同嗎…………」

    靈敏笑道:「我不希望找一個比我還漂亮的男人做老公,既然你不會成為我未來的伴侶,我又為什麼浪費時間和你出去約會呢?」說完,也不等周挺答話,快步走開了。

    眼巴巴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周挺良久未動,雙肩高高端起,微微顫抖著。

    陸寇不知什麼時候到了他身後,看到他孤獨淒涼的背影,重重地歎口氣,順便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意味深長地說道:「算了,兄弟,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獨戀一支花。」

    周挺猛然轉回身,看到他的表情,陸寇嚇了一跳。只見周挺兩眼瞪得溜圓,一雙劍眉幾乎立了起來,他大聲咆哮道:「你聽到了,她竟然說我長得比她還漂亮,這簡直是對我莫大的侮辱,該死的臭丫頭,太他*沒家教了!」

    陸寇象看怪物一樣看著他,他自從認識周挺的那一天就從未在他身上看出過『家教』二字。

    南洪門最終還是決定,向鐵ning的獄堂動手。

    有了靈敏提供的資料,他們無須再費力調查,做起事來,事半功倍。

    上海,繁華街區一角。勞倫斯在獄堂內可算是一流的殺手,他共接過五次任務,沒有一次失敗,在獄堂內,屬金牌殺手之列。受老大鐵ning的命令,他這次來中國,在他看來,這次的任務很簡單,自己會很輕鬆,換句話說,這次的中國之行,可看成是一次度假。

    今天沒有任務,他特意找一位英語不錯、又年輕又漂亮的小姐,去商業區閒逛。

    在上海,外國人是很受尊重的,在中國的土地上,儼然成了一等公民,無論走到哪裡,都倍受注目,上海很多的女人也以自己能有一個外國男朋友為榮。

    勞倫斯是純正的白種人,加上英俊們相貌,陽光自然的笑容,走到街道上,總會引來女孩子一道道驚詫的目光。他喜歡這樣的感覺,喜歡受人矚目。

    逛到淮海路上的香港廣場時,他心中突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或者說那是身為殺手的直覺,他隱隱能感覺到,周圍有殺氣。

    他心中一震,停住身形,舉目向四周望去,廣場中的行人又多又雜,有遊客,有路人,根本分辨不出危機來自何方。

    他面色凝重起來,下意識的,他將手慢慢伸下肋下。他身邊的女郎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疑聲問道:「勞倫斯,你怎麼了?(英)」

    勞倫斯擺下手,示意女郎不要說話。他兩眼閃爍精光,不停地掃向前後左右。

    正在他尋找殺氣來自哪裡時,在他的前方,迎面走來三位身穿西裝的大漢。此時雖不是盛夏,但上海的天氣依然悶熱,穿西裝的一般都是上班族,很少有人在逛廣場的時候穿這樣的衣服。

    勞倫斯目光落在三人的身上,兩眼漸漸圓瞪,他的直覺告訴他,來者不善,而他們的目標,正是自己。

    當雙方之間的距離不足十米的時候,那三人同時將手伸進褲帶裡,若無其事地從中掏出手槍。

    看對方的沉著,勞倫斯能判斷出來,這三個人都是箇中高手,自己同時應對,恐怕難以佔到便宜。想到這,他不再猶豫,猛的一甩胳膊,將身邊的女郎震開,然後調頭向廣場外全速奔去。

    他要跑,那三名大漢哪肯放過,只是此處行人太多,不好開槍。三人默不做聲地隨後猛追,在奔跑時,將手中地槍謹慎地藏於袖口之內。

    一個跑,三個追,四人在香港廣場上演一出罕見地追殺戲。

    那女郎被這突然地變化嚇呆了,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拎起手帶,也追了過去。她追地理由很充分,因為,勞倫斯還沒有給她錢呢!

    勞倫斯一口氣穿過廣場,來到街道旁,見路旁停有一輛黑色轎車,他想也沒想,直接衝了過去。

    來到車前,他邊彎腰開車門,邊轉頭張望身後地追兵,在他的手觸碰到車門把手的瞬間,咯的一聲,車門竟然自己大開了,他暗吃一驚,扭頭一瞧,正看到一隻大腳從車內踢出來。

    他反應也夠快,身體下意識的向後一躲,將踢來的一腳避開,還沒來得及查看車內究竟坐有什麼人時,只聽見身後撲撲兩聲輕響。

    勞倫斯忽然覺得雙膝一麻,身體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緊接著,兩個膝蓋傳來撕心裂肺的巨痛感。

    他哎呀通叫一聲,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雙膝已被兩顆子彈打碎。

    那三名黑裝大漢跑到他身後,一字排開,面無表情地低頭看著他,其中有一人地槍口還在冒著青煙。

    這時,轎車裡踢出地那隻腳慢慢放在地上,順勢,從裡面走出一個青年。此人二十五六的樣子,皮膚白淨,五官俊美,相貌漂亮得如同天使一般,不過,這個『天使』的雙眼卻正在噴火。

    他走到勞倫斯面前,冷哼一聲,抬起手臂。在他手中拿著一張照片,而照片裡面的人物正是勞倫斯。他拿照片和勞倫斯對比了一下,確認無誤之後,將照片狠狠地往勞倫斯臉上一摔,兩腿站的筆直,猛然腰彎下來,他的臉幾乎腰貼到勞倫斯的臉上,冷聲說道:「**你媽的,你就是勞倫斯?」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差點讓周圍看熱鬧的行人集體暈倒。

    很難相信,一個長相如此漂亮,俊美的人,竟然張嘴就是髒話。

    勞倫斯驚恐地看著面前這個比女人還漂亮地男人,顫聲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英)」

    「少他媽和我說鳥語,大爺聽不懂!」俊美青年話音未落,掄起一腳,正踢在勞倫斯的面頰上,後者撲通一聲,側仰到地,不等他爬起身,那青年從懷中口袋掏出手槍,對準他的胸口和腦袋,啪啪啪就是一陣亂射。

    連續、清脆的槍聲在廣場邊際響起,回音久久不散。

    瞬間,周圍原本看熱鬧的人直被嚇得四散奔逃,不少人尖叫著:「殺人啦!殺人啦——」

    俊美青年連開了六槍,深深吸了口氣,剛要返回車內,身子動了動,猛又頓住,轉回身餘怒未消地又在勞倫斯的腦袋上連補了三槍。這是在看勞倫斯,整張臉已變得血肉模糊,像是一灘爛泥。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六十七章
    「呸!」俊美青年含恨停手,向著屍體狠狠吐口吐沫,這才轉身回到車內。他剛上車,轎車彷彿離弦之箭,嗖的一聲射了出去,轉瞬間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那三名黑裝大漢沒有上車,其中一人伸手入懷抽出時,雙指夾了一片紅色楓葉。他指尖一彈,紅葉飛出,飄然落在勞倫斯的屍體上。

    「啊——」此時,與勞倫斯一起的女郎追了上來,看到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時,雙手抱頭,發出刺耳而尖叫聲。

    一名黑衣人想也未想,抬手就是一槍,叫聲隨之嘎然而止。

    「六問酷暑寒風吹,一片紅葉向南飛。」台洪門雖然被打垮了,不過殺手集團紅葉組織還在,這次,為了配合南洪門向獄堂展開報復行動紅葉派出大量的殺手。

    殺死勞倫斯的俊美青年,正是南洪門八大天王之一的周挺。勞倫斯的死,只是南洪門進攻的一角,獄堂在上海的其他成員幾乎都遭受到和他相同的命運。

    南洪門的報復來得即突然,又犀利,好似狂風暴雨一般,憑藉著他們在上海根深蒂固的勢力,肆無忌憚地在街頭上演著槍殺的好戲,最後,在屍體上扔片紅葉,把責任都推給了早已經飛灰湮滅的台洪門。事實上,紅葉確實全程參與了此事。

    南洪門攻擊的目標不僅僅是這些獄堂的『小兵』,他們也把槍口對準了獄堂的老大,鐵寧。

    對付鐵寧的是陸寇。在眼線成功盯上鐵寧之後,陸寇就一直在等,等機會,等一個能具有十足把握成功殺掉對方的最佳時機。

    陸寇很有耐心,從早晨,一直等到中午,當鐵寧帶著手下人進入一家酒店的西餐廳時,他認為機會來了。

    他帶的人不多,只是十二、三人,卻皆是南洪門與紅葉的精銳。他先分出六人,將西餐廳以及酒店的各個出口全部安排了自己人,然後,他帶著六人,進入西餐廳內。

    鐵寧和他的五名手下坐在餐廳靠裡的位置,右側和後側皆為牆壁。陸寇偷眼觀瞧,心中一笑,如果不是鐵寧太大意,就是他太囂張,黑道的人在吃飯時向來都喜歡靠窗戶而坐為的就是當仇家找上門時,自己能在第一時間逃出去,可鐵寧偏偏選擇一個死角。這是你自己找死,陸寇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在距離對方七米開外的一處空桌坐下。

    中午十分,西餐廳裡的客人非常多,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等過了一點後,餐廳裡的客人漸漸減少,剩下的人多是在聊天,或是喝著午茶、看著報紙,來消磨時光。

    陸寇和他帶來的紅葉殺手卻還在吃飯,他七人都吃得很慢,細嚼慢咽,一副斯文的樣子。

    不過,在吃飯中,他們都不說話,甚至不去看身邊人的一眼,彷彿是陌生人似的,但卻又緊挨著坐在一起,氣氛怪異,讓人頓生疑竇。

    鐵寧手下的一名大漢發現這一點他微微一愣,身子向前探了探,低聲說道:「鐵哥,那幾個人有點不對勁。」說話間,他的眼神向陸寇等人的方向飄了飄。

    鐵寧早巳發現了,只是他沒有說而已。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低聲說道:「那是南洪門的人。」

    「什麼?」他身旁的五名手下暗吃了一驚,南洪門的人?這下糟糕了!

    鐵寧又淡然說道:「坐在正中的那個人是南洪門八大天王之首的陸寇,如果沒有猜錯,他們是來殺我的。」

    五名大漢皆倒吸一口冷氣,幾乎在同一時間,五人將手伸到桌子下,把身上攜帶的手槍拔了出來,由於餐桌上的桌布很長,恰恰可以擋到幾人在桌下的小動作,當然,陸寇等人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小動作,他們當然也看出來。

    「鐵哥,先下手為強!」其中一名大漢凝聲提醒道。

    「不要急!」鐵寧不慌不忙地喝口咖啡,微微笑道:「我們先不瞭解他們這次來了多少人,看清楚了再做打算。」

    「可是,如果對方先動手,我們可就吃虧了。」

    「呵呵,陸寇現在在等,等餐廳裡的客人都走光。」鐵寧撇了撇嘴彷彿把一切都看穿似的。

    不得不承認,他看得很準,陸寇確實是在等餐廳裡的客人走光。首先,他不想傷及無辜,第二,能到這裡吃飯的人,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若在槍戰中傷到他們,可能會十分麻煩。為了把握起見,他一直沒有草率下達進攻的命令。他的耐性,一向都很好。

    兩方人,都坐在餐廳裡,誰都不敢動,更不敢往外走,一個是不想錯過進攻的時機,一個是不想露出破綻。

    陸寇著眼手錶,然後向鐵寧撇了一眼,他相信,過不了多久,鐵寧就要坐不住了。他臉上的微笑更深。

    下午兩點,鐵寧的手機響起,接起一聽,雖然他始終都沒有說話,但他的臉色卻明顯的一變,掛斷電話之後,他坐在椅子上,久久無語。

    第一個電話只是開始,隨後,接二連三的電話源源不斷的打來,鐵寧的面色也隨之越來越難看。

    打來的電話,沒有一條是好消息,基本都是報喪的,死者正是隨鐵寧一齊來到上海的獄堂殺手們。

    算下來,除了他身邊的這幾人之外,其他的手下都已經被南洪門報銷了。卡嚓一聲,鐵寧手中的杯子破碎,茶水酒了他一手。他面色鐵青轉頭直向陸寇看去。

    早巳發現他的異樣,陸寇臉上笑容更深,扭過頭,對上鐵寧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眼神,將手中的咖啡杯略微舉了舉。

    鐵寧兩眼通紅,騰的占起身形,雙手背於身後,緊緊握著別在後腰上的雙槍。

    陸寇此時也加了小心,暗暗將藏於桌下的手槍槍口對準鐵寧。

    沒有人說話,不過,餐廳裡的殺氣卻濃重的嚇人,壓抑的氣氛讓人覺得呼吸圍難。

    雖然雙方沒有直接開戰,但無形的戰爭早已經開始了。

    這時,鐵寧的電話又響起,他一動不動足足等了十秒鐘,才默默坐下,接起電話。電話是韓非打來的,「老鐵你現在在哪?」

    「我在希爾頓酒店的西餐廳。」「你現在立刻回來。」「這個…………恐怕有些麻煩。」「什麼意思?」「南洪門的陸寇也在這裡。」

    韓非多聰明,一點就透,聽完鐵寧這話,他立刻明白了。他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鐵寧搖頭道:「暫時還不清楚,只是看到的,算上陸寇有七人。」

    韓非急道:「你先穩住,我馬上就過去接應你!」獄堂的殺手連續被槍殺,韓非已得知消息,既然陸寇找上鐵寧,很明白,南洪門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他。若鐵寧有個三長兩短不但是對青幫整體實力的削弱,在氣勢上以及心理上,也將會造成極大的損傷。

    他不想也能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韓非此時是真急了。

    他調集青幫精銳五十餘眾,坐十輛轎車直奔希爾頓大酒店。

    南洪門和青幫之間的好戲連連上演,看得最開心的要屬謝文東了。

    靈敏將南洪門與青幫的最新情報源源不斷的傳回給他,讓謝文東能時刻掌握雙方的動向以及局勢發展的情況。

    在得知獄堂的殺手被南洪門連連幹掉之後,謝文東哈哈大笑,對身邊的東心雷等人說道:「看起來,南洪門還是有能量的,只是一直以來都沒有爆發,現在向問天受了傷,倒是把他們刺激了。」

    任長風冷笑道:「不知道他們以前和青幫作戰是怎麼打的?非要等到人家欺負到頭上了,才開始知恥而後勇,真是一群笨蛋!」

    很快,靈敏又傳來消息,稱青幫有了移動,韓非正在調集人手。

    得知這一點,謝文東哈哈大笑,站起身形,整了整衣襟,說道:「該我們上場了!」

    東心雷等人一愣,驚道:「東哥,我們要向青幫動手嗎?」

    謝文東搖搖頭,笑瞇瞇地說道:「我們現在沒錢和青幫鬥,不過,可以邀請韓非去喝茶嘛!」

    眾人眨眨眼睛,沒明白謝文東的意思。

    韓非帶人,一路直奔,飛快地向酒店趕。

    可是,車行過半,忽然前方道路停有數不清的汽車,幾乎將整條道路都堵死,十數名交警正和二十多名大漢糾纏在一起,似乎在爭議什麼。

    韓非坐在車裡,皺了皺眉頭,現在時間緊張,早到酒店一秒,鐵寧就多一分安全,可是,看前方堵塞的情況,不知道要什麼時候能解決,他等不了那麼久。

    他果斷的下令,讓車隊向後退,繞道去酒店。

    但車隊剛向後倒出沒有五米,無數輛黑色轎車突然衝過來,將韓非車隊的後路也完全堵死。

    韓非焦急地搖下車窗,向後張望,他腦袋剛探出來,正好看到後方的轎車車門一開,從裡面走出一行人,為首的一位,正是謝文東。

    離老遠,就見謝文東一手插在口袋裡,一手背於身後,邊向他這邊走來,邊笑瞇瞇地說道:「韓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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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六十八章
    謝文東!看到他,韓非心中一顫,感覺事情麻煩了。他推開車門,剛要下車,身旁的智囊魏東東急忙拉住他,低聲說道:「韓大哥,小心謝文東來者不善!」

    「呵呵!」韓非冷笑兩聲,道:「眾目睽睽之下,他不會把我怎麼樣。」說著,他飄身下了車,迎著謝文東走過去,與此同時,青幫有十數人從車內走出,緊跟在韓非身後,兩眼下停地四處張望,觀察附近有沒有埋伏。韓非倒是坦然,毫無顧慮,大步走到謝文東近前,爽朗地一笑,道:「謝先生,真『巧』啊!」

    「不巧,不巧!」謝文東笑呵呵地說道:「我是特意來找韓兄你的。」

    「哦?」韓非眉頭微微皺了皺,目露精光地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說道:「人生有四大美事其中有一點就是他鄉遇故知。能在上海遇到韓兄,真是不容易,今天我做東,找家酒店大吃一頓,韓兄意下如何?」

    韓非掛念鐵寧的安慰,此時心急如焚,那有閒心去和謝文東吃飯,他搖頭笑道:「謝先生的美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現在實在抽不出身,不如改天換我請謝先生吧!」

    謝文東哈哈而笑,道:「韓兄,再大的事情也可以推掉嘛!難道,你連吃頓飯的面子都下給我嗎?」

    韓非暗怒,世界上哪有強行請人吃飯的道理。他是看出來了,謝文東不是來針對自己的,而是來拖自己的,拖自己不能營救鐵寧。想到這,他面色一冷,強硬道:「不好意思,謝先生,我今天確實有急事,恕不奉陪!」說完,他轉身就要回到車內。

    謝文東兩眼一瞇,淡然說道:「韓兄,你認為你還走得了嗎?你看看,前後都堵了這麼多的汽車,難道,你想飛出去嗎?」

    韓非猛然停住身形,回頭說道:「這些都是你搞出來的?」

    謝文東聳肩笑道:「為了能邀請韓兄吃頓飯,我可是下了不少力氣的。」

    好個心思歹毒的謝文東啊韓非暗暗咬牙,狠不得撲上去咬他兩口。他慢慢握緊雙拳,兩隻眼睛被怒氣充斤得通紅,彷彿噴出火來,他厲聲說道:「謝文東,我警告你,如果我的兄弟有個三長兩短,我要讓你們南北洪門的人統統來償命。」

    謝文東仰面望天,呵呵輕笑,對他赤裸裸的威脅,彷彿沒聽見。

    任長風嗤笑一聲,散然道:「現在這個世道,能吹牛的人遍地開花!韓幫主,你好大的口氣啊,似乎忘記了不久之前你做喪家之犬的感覺了。」

    韓非臉色一變。兩眼直勾勾地盯向任長風。同時,他身後的十數名手下紛紛將手伸入懷中,一副要動傢伙的架勢。足足停頓五秒鐘,韓非向手下的擺了擺手,道:「我們走!」既然車道前後受堵,汽車無法通過,他決定用步行,先繞過此處再說。

    魏東東拉住他,搖頭道:「韓大哥,不用著急。」

    韓非挑起眉毛,疑問道:「為什麼?」

    魏東東笑道:「我剛才已經給唐副幫主打個電話,現在,唐副幫主應該已經在去往酒店的路上了。」

    「哦!」韓非聽後,長出一口氣讚賞地拍拍魏東東肩膀,點頭讚道:「很好!」

    韓非性情衝動,當遇到突發的事情時,容易頭腦過熱、義氣用事,而魏東東冷靜和沉穩卻能很好的彌補他這個缺點,在關鍵時刻,可幫他想到他沒能想到的應對之策。

    既然唐堂先去了,那事情就不急了。韓非鬆了口氣,心情也隨之平靜很多,他從容地揮了揮手,數十名青幫弟子一起從車內走出。

    這一行人,衣裝統一,看過去,黑壓壓的一片,雖然手中沒拿傢伙但氣勢已夠嚇人的了。

    韓非帶領青幫眾人,不緊不慢地步行穿過前方堵塞的地方,然後拉著橫隊,向希爾頓酒店浩浩蕩蕩走去。

    他們那副盛氣凌人的架勢,直把那十數名交警看得目瞪口呆。

    「白癡!」任長風冷笑道:「韓非走著去酒店,等他到時,鐵寧都不知道被南洪門那幫混蛋折磨成什麼樣子了。」在他嘴裡,青幫和南洪門都不是好東西。

    謝文東聽丁他的話,先是一笑,接著,低頭沉思片刻,便瞭然於胸搖頭說道:「青幫肯定又派出一支援軍,從其他的路去了酒店。」

    任長風疑道:「東哥,你怎麼知道?」

    謝文東向青幫眾人離去的背影弩弩嘴,說道:「你沒看到嗎,韓非走路時是走得那麼充滿自信,那麼怡然自得!」

    他這話說完,周圍的眾人忍不住都大聲笑了出來。任長風問道:「東哥,我們怎麼辦?追上去嗎?」

    「算了!」謝文東擺擺手,說道:「我們已經幫了南洪門一次,剩下的,就讓他們自己去搞定吧。」

    東心雷歎道:「只怕南洪門未必能搞定人家,反被人家給搞定了。

    下午兩點半。希爾頓酒店的西餐廳客人都走得差不多時,陸寇事先發准,與鐵寧在餐廳內展開槍戰。

    雙方人手都差下多,獄堂的殺手固然厲害,但紅葉的人也不是白給的,實力上,雙方也不存在差距。兩伙人在餐廳的槍戰只打了兩分鐘,鐵寧事先撤退,由於門口已被陸寇堵死,他領人開始向窗口靠近。

    哪知,鐵寧等人剛靠近窗口,外面射來密集的子彈,玻璃窗被打得支離破碎,鐵寧的手下也應聲倒下兩人。他低頭一看,兩人都是前胸要害中槍,眼看是活不成了。前有陸寇衝殺,旁有槍手暗中堵截,此時,鐵寧的情況異常危險,換成旁人,恐怕早巳絕望。鐵寧也有些絕望,不過,正是絕望激發出他的爆發力。他隨手抓起一張桌子,大喝一聲,將桌子扔向窗外。

    啪啪啪!桌子剛飛出去,就迎來一面子彈,被打得千瘡百孔,鐵寧和剩下的三名手下赴機跳了出去。

    見他們要逃,陸寇甩手就是兩槍伴隨一聲慘叫,一名最後跳出的獄堂成員中槍而倒。

    來不及看他的死活,鐵寧三人衝出餐廳,來到酒店大樓之外,對著藏於掩體後的槍手一頓亂射。子彈雖然密集,卻傷不到暗中的槍手,不過,能把槍手壓得不敢露頭。只要能住對方的火力點就算成功了。三人邊打邊退,到了酒店前的路過,拉開一輛停在那裡等客的出租車車門毛腰鑽了進去。

    「開車!』鐵寧上了車,舉起手槍,對著司機的腦袋大聲喝道。

    「啪」他話音剛落,一顆流彈打在車窗上,司機嚇得差點尿褲子,結結巴巴地問道:「去…………去哪?」

    「不營去哪,立刻開車!」鐵寧快速說道。

    腦袋被人用手槍頂著,司機不敢多言,剛把汽車發動,路中央開來兩輛轎車,路過的士的時候,轎車車窗裡伸出兩支槍口,接著,只聽噠噠噠,槍聲如同暴豆一般,密集的子彈幾乎將出租車的車身打成篩於。

    可憐司機還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當場身中數槍身亡,另外一名身靠左側的獄堂大漢也死於非命。鐵寧反應還算夠快,將槍聲響起的時候,他第一時剛將身體伏下去,加上有司機的身體為自己擋子彈,總算躲過這一劫。

    兩輛轎車來得快,走得也快,毫不停頓,開完槍後,立刻開走。

    鐵寧等了一會,才坐真身體,此時,車內滿是濃煙,並有一股強烈的汽油味,他暗叫不好,抬起一腳,將車門踢開,連滾帶爬地從車裡爬出來。

    剛爬出五米,只聽身後轟隆一聲巨響,出租車化成一團火球,強烈的爆炸將周圍的汽車車窗都給震碎。強大的氣浪一下於就把鐵寧的身子掀了起來,足足推出三米多遠,然後一頭摔在馬路正中。

    再看他的身上,都是口子和小窟窿,那是被汽車爆炸彈出的碎片打傷的。

    他痛得險些昏死過去,渾身上下,彷彿破碎了一般,沒有一處不巨痛的。

    即使鐵寧這樣經過無數大風大浪的硬漢,此時也忍不住呻吟出聲,手腳抽搐。

    「哼!」陸寇把剛才的情況看著真切,冷哼一聲,提槍翻過餐廳的玻璃窗,慢悠悠地向躺在道路中央的鐵寧走去。在他身後,還緊緊跟隨著六名紅葉的殺手。

    「鐵寧,這是你咎由自取,你不應該來上海,你更不應該暗殺向大哥,」說著,收起槍,同時,從後腰把手一把雪亮的開山刀。

    鐵寧神智有些模糊,對方說什麼,他聽不到,不過,他還是能感到危險的臨近。他吃力地將手中槍舉了起來,向對準走過來的陸寇。

    可是,他現在的動作太慢了,陸寇嘴角一挑,單手一抖,開山刀飛出,不偏不正,刀尖剛好刺在鐵寧的手腕。

    撲喇這一記飛刀,力道太大了,將鐵寧的手腕徹底刺穿,幾乎整個刀身都在鐵寧手腕的另一側探出來。

    鐵寧已感覺不到疼痛,他苦笑一聲,仰面躺在地上,他放棄了無謂的掙扎,靜靜等候死亡的來臨。
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六十九章
    鐵寧以為自己死定了,陸寇也是這麼認為的,可就在後者快要走到路過的時候,南面突然行來一行車隊,速度極快,掛著風聲呼嘯而來。

    咯吱!數輛汽車在鐵寧身邊停下,陸寇一怔,還沒有分辨出來者的身份時,車門一開,裡面跳出數人,手中都拿有槍械,出來之後,二話沒說,對著陸寇等人舉槍就射。陸寇反應夠快的了,可在如此近的情況下也無法全身而退。他使盡全力,飛身撲到一旁,即使如此,胳膊和大膽仍被子彈劃傷數處,他身後有兩名紅葉成員也應聲倒地,鮮血直流。這些人並不停頓,開完槍之後,不開對方的死活,一把抓起鐵寧,強行拉上汽車,接著,車門一關,飛馳而去。

    太快了,從汽車開來到離開,前後的時間不是十秒鐘,當陸寇和幾名紅葉成員占起身時,車隊已開出二十多米。

    陸寇報報一跺腳,沉聲喝道:「追!」說著,事先向己方的轎車跑去。

    兩名紅葉成員見狀,急忙拉住他,二人搖頭,說道:「陸哥,不必追了,他們已經跑遠了,何況,他身上也受了傷,即使追上,未必能討到好處。」

    陸寇低頭看看,自己的小臂和大膽都被子彈劃出口子,鮮血將衣褲染紅好大一灘。他面色陰沉,握緊拳頭,好一會,五指又慢慢鬆開,他仰天長歎一聲,苦笑道:「看來,是鐵寧命不該絕吧!」說著,他深深看了一眼兩名受傷倒地的紅葉的成員,道:「立刻送這兩個兄弟去醫院,我們得離開這裡了!」

    陸寇帶著人坐上汽車,快迷離開。雙方的槍戰說起來慢,實則極快,前後的時間加一起未超過五分鐘。

    南洪門的這次報復性反擊,對青幫的打擊很大。首先是獄堂到上海的成員全毀,其次,是鐵寧的身受重傷。南洪門突然來次小宇宙爆發,還真把青幫折騰個夠戧,也將韓非的計劃打亂。

    看到這個結果,謝文東自然很高興,如果早知道向問天的遇刺能給南洪門帶來如此強烈的爆發力,那麼,自己真應該早些派出血殺,冒充青幫的人去刺殺向問天,刺激南洪門一下,同時,他又對南洪門的實力有了重新的估計。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南洪門還是有實力的,一旦展開雷厲風行的攻勢,也不能讓人小視。

    應該,讓南洪門和青幫再拼一場。謝文東揉著下巴,喃喃說道:「想個辦法,再刺激一下雙方,就算只是消磨一下雙方的實力也好。」

    東心雷和任長風等人聽了他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疑問道:「東哥,你想讓青幫和南洪門再打一場?」

    「嗯!」謝文東低頭沉思,想了一會,他眼中精光一閃,問道:「小敏,知道現在向問天住在哪個病房嗎?」

    「知道。」靈敏點點頭,不解道:「東哥,你問這個做什麼?」

    「呵呵!」謝文東幽幽一笑,道:「老雷,炸了它!」

    東心雷聽完,身子一哆嗦,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他不確定地問道:「東哥,你讓我把向問天的病房炸了?」

    謝文東點頭笑問道:「怎麼?不敢去做嗎?」

    東心雷愣了兩秒鐘,接著,忙說道:「東哥讓我做去的事,我沒有不敢去的!」

    謝文東兩眼瞇縫著,轉頭又問向袁天仲道:「天仲,你準備一下,挑選五十的精銳,晚間,去偷襲青幫!」

    帶五十人去偷襲青幫?這個人數,只怕做青幫的炮灰都嫌不夠用啊!袁天仲眨眨眼睛,沒敢多問,木然地答應一聲,然後,不解地看向東心雷,後者苦笑,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東哥的意圖。靈敏皺起秀眉,問道:「東哥,你不是說最近一段時間,我們資金緊張,不易和青幫動手嗎?」

    謝文東哈哈大笑,道:「正因為這樣,所以我們才應該行動起來讓青幫有所牽制,沒有餘力來主動找上我們。」

    深夜沖一點左右。袁天仲帶領他親的[自挑選的洪門五十精銳,進入青幫的地頭。這五十人,一個比一個的健壯,無論是身手還是應變能[力,在北洪門內都是出類拔萃的。

    袁天仲帶人先找上一家屬青幫旗下的酒吧,沒有過多的準備,進來之後,見東西就砸,見人就打,直把酒吧攪個天翻地覆。這些人,邊砸還邊叫囂著,消滅青幫,為掌門人報仇雪恨。打砸完一通之後,他迅速離開,跑到青幫的下一個場於,又是一頓又打又砸,由於速度太快,其中的間隔極短,數家被砸的場於幾乎是接連將電話打給青幫副幫主唐堂的。

    這給唐堂造成的感覺是南洪門對己方進行偷襲,而且對方是派出大量人員的進行偷襲,形勢十分嚴重。他不敢耽擱,立刻將情況報告給韓非。

    韓非聽完,勃然大怒,南洪門剛剛重傷了鐵寧,自己還沒有去找他們算帳,他們倒先找上門來了,還砸了數家場子。他今唐堂帶出五百兄弟,前去消滅『南洪門』的偷襲人員。他這邊剛一出兵,北洪門埋伏在暗中的眼線立刻將情報通知靈敏,後者則在第一時間轉報給謝文東。

    謝文東聽後,哈哈而笑,青幫果然忍不住出擊了,他隨即給袁天仲打去電話,讓他不和對方糾纏,立刻帶人撤退,不過,他們撤退的方向不是北洪門,而是華山醫院。

    另一邊,謝文東給蕭方打去電話,告戒他,自己得到準確情報,青幫的人會在今晚再次襲擊受傷住在醫院的向問天,讓他參加戒備。

    蕭方一愣,青幫的膽子再大,也不會大到敢衝進醫院殺人吧?!對謝文東的這個情報,他暗中表示懷疑。

    謝文東早巳摸透蕭方多疑的性情,微微一笑,說道:「蕭兄,你可以下相信我的話,但是,小心一點總是好的,至少,這對你們沒有壞處吧!」

    蕭方沉思,細細思量謝文東的話,感覺他說得沒錯,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多派一些兄弟去醫院戒備,就算沒有事情發生,對己方也沒什麼影響。他呵呵一笑,說道:「謝先生,多謝你的提醒,我會派些兄弟去醫院的。」

    謝文東說道:「另外,向兄的病房也應該換一下了。」

    蕭方愣道:「我不久之前,剛為向大哥換完病房啊」

    謝文東道:「青幫的情報是十分厲害的,你敢保證他們不知道嗎?

    蕭方一震,不再多話,只道:「好的,我明白了。」

    對謝文東的話,蕭方只信三分,不過,畢竟向問天的安全重要,這點他不得不慎重,也不得下去防止意外發生。他按照謝文東的意思,未向問天換了病房,同時,又派出大量的人手,在醫院內外戒備。

    蕭方把向問天的病房更換完不久,只聽醫院內轟隆一聲,響起晾天動地的爆炸聲,醫院大樓的數層窗戶被震個稀碎,整棟樓房都處於顫動中,蕭方身子一栽歪,差點爬地上。他手扶牆壁,兩隻耳朵嗡嗡直響,首先是著眼病床上昏睡的向問天,感覺他沒有大礙後,他快速出了病房,來到走廊內一瞧,只見漫天的灰塵,棚頂的燈光忽明忽暗,病人、醫生、護士尖叫著四處奔逃。他一把抓住一名南洪門的弟子,大聲質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那人喘著粗氣說道:「蕭哥,不好了,向大哥剛才的病房爆炸了

    「什麼?」蕭方聞言,冷汗頓時間流了出來。難道,謝文東的情報是真的?青幫真的又來刺殺向大哥了!?他一把將那人推開,喝道:「你快去通知分堂,讓分堂出人來醫院支援!」說完,他大步跑向樓下跑,同時,集結剛剛趕到醫院進行戒備的南洪門弟子。

    這次偷襲的當然不是青幫,而是東心雷。他在醫院對面的大廈樓頂發射出一顆火箭彈。

    火箭彈的威力巨大,將向問天原來所在的病房炸個底朝天。

    當蕭方手忙腳亂組織人力出去迎敵的時候,袁天仲帶著五十名北洪門弟子被青幫五百多號人追得如同喪家之大,連蹦帶跳地跑了過來。

    他往醫院裡面跑,蕭方帶著人手向外出,雙方碰個正著。

    不等蕭方說話,袁天仲先大聲叫喊道:「不好了,青幫的人打過來了!

    蕭方不認識袁天仲,愣了一下,疑問道:「你是誰?」

    袁天仲道:「我是東哥派來,特意在暗中保護向先生安全的。」

    謝文東會這麼好心嗎?蕭方來不及細想,舉目看向袁天仲的身後,只見青幫幫眾黑壓壓的一片,大呼小叫地向自己這邊跑來。他兩眼一瞪,說道:「回去告訴謝文東,就說我蕭方多謝他的好意,另外,我們的老大,我們自己能保護得了,不用他來掛心!」說完,他回頭對手下人道:「青幫欺負到我們頭頂了,兄弟們,抄傢伙,給我狠狠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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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無法無天 第一百七十章
    正所謂仇家見面,分外眼紅。南洪門與青幫的仇恨由來已久,隨著蕭方一聲高喝,將南洪門各幫眾的怒火全麵點燃,一各個紅著雙眼,拔出片刀、大吼著向奔跑而來的青幫幫眾迎去。

    青幫這邊,唐堂剛開始追的時候還覺得奇怪,根據下面場子的告急情況,來襲之人數量應該很多才對,怎麼追上來一看還不足百人,當追到醫院附近,蕭方領人衝出來之後,唐堂明白了,原來南洪門還留了後手,把人力都隱藏在醫院這了。

    雙方碰面,沒有過多的廢話,見面就打,都下了死手。

    這一場惡戰,打得異常血腥,兩邊幫眾,一方想為幫主報仇,一方想一口吃掉對方,都把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

    混戰不足五分鐘,雙方都有數十人倒地,鮮血在地面彙集,流進路旁的下水道中,場面之慘烈、凶殘,在黑幫的爭鬥中也算罕見。

    南洪門和青幫亂戰,袁天仲帶著五十名北洪門的兄弟悄悄從醫院的後門溜了出去,人家雙方的人力都在數百以上,他這點人要是參戰,只怕死得比誰都快。

    他剛出醫院不遠,迎面碰上了坐車而來的謝文東。

    「東哥,南洪門和青幫打起來了!」見到謝文東,袁天仲興高采烈地叫道。

    「嗯!」謝文東淡然答應一聲,這本就在他算計之中,他說道:「天仲辛苦了,帶兄弟們回去休息吧!」

    「是,東哥!」現在,袁天仲對謝文東的謀略算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他有些領會到,黑社會的爭鬥,智謀遠比武力更加厲害。比如這一次,謝文東沒計挑起南洪門和青幫的戰鬥,兵不血刃地消磨了己方兩大競爭對手的實力,並將他兩方的矛盾和仇恨進一步激化,計謀雖毒,但卻能讓己方處子極其有利的形勢中。

    等袁天仲走後,謝文東帶人到了醫院附近,遠遠觀察場面爭鬥的情況。

    南洪門雖然早做好準備,但人力上只有三百人,遠遠沒有青幫那麼多,這方面吃了大虧。剛開戰,還能憑靠一股猛勁與對方打個不分上下,但戰鬥進入膠著狀態時,人手不足的劣勢就突顯出來,爭鬥中時常能看到南洪門精疲力盡的弟子被同樣精疲力盡的數名青幫弟子亂刀砍翻,倒在血泊中。

    謝文東只觀察一會,就搖頭說道:「這蕭方真是摳門啊,我已經提醒過他了,讓他做好防備,可是,他卻只拉出這麼點人。看起來,他頂不了多久!」

    東心雷一怔,擔憂說道:「東哥,如果蕭方頂不住,那醫院裡的向問天可就危險了。」

    「所以嘛!」謝文東說道:「得找人幫他們一把!」說著,他把手機拿了出來。

    本

    「東哥要找誰?」東心雷迷茫地問道。

    「警察!」謝文東笑瞇瞇地打了報警電話。

    此時已是深夜,可華山醫院門前發生如此大規模的火拚,警方拿會不知情,只是沒敢出動罷了。南洪門和青幫在上海都是有勢力的,警方不敢得罪任何一方,他們只是想等對方打到尾聲,自己再趕過去,做做樣子就算了。

    謝文東一個電話,直接打給了市局局長方長忠。他語氣不滿地說道:「方局長,華山醫生門前有黑社會在火拚,為什麼遲遲看不到警察出來制止?」

    方長忠沒聽出來打電話的人是誰,不過,聽聲音,這人年歲不大,口氣卻不小。他問道:「你是誰?」

    謝文東並不隱瞞,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的名宇:「謝文東!」

    方長忠暗吸了口氣,對謝文東這個名字,他當然不會陌生,一年之前的上海,幾乎被他和向問天攪個天翻地覆。他驚訝道:「原來是謝先生…………」

    謝文東道:「不用說客氣話了,我只是想問你為什麼你不派出警察去制止爭鬥?」

    方長忠為難道:「謝先生,你應該明白,南洪門和青幫都是不好惹的,我很難做啊…………」

    「我只知道,你沒有盡你的職責。」謝文東冷聲說道:「我現在以政治部上尉的身份提醒你,派出你的手下,去制止他們,如果,十分鐘之內,我看不到警察到場,你這個公安局長,也他★別做了!」說完,謝文東不給方長忠解釋的機會,掛斷了電話。他明白,如果方長忠不是傻子的話,一定會派人出來。他知道政治部的權限有多大,他也懂得如何去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利。

    正如謝文東所料,他掛斷電話之後,方長忠足足愣了半分鐘,權衡利弊,最終,還是分別給市局和分局打去電話,出動大批警力干涉南洪門和青幫的火拚。

    政治部的高層和公安部的高層關係並不好,尤其是政治部,權限比公安部更大,自己一旦有把柄落到政治部的手裡,很可能會成為兩個部門高層間明爭暗鬥的犧牲品,方長忠不得不考慮到這一點所以,對謝文東的『提醒』,他可絲毫不敢大意。

    過了兩分鐘,靈敏的情報以短信的形式發來,說有大批警車向這邊趕過來。

    謝文東哈哈一笑,說道:「這個方長忠,實在是不經嚇啊!」

    五分鐘之後,警察還沒有到,但場面卻發生了變化。原來,聽說青幫來襲擊向問天,陸寇和周挺帶著南洪門五百餘人趕到,加入戰團。

    他們一來,立刻改變了戰局的情況,放眼看去,南洪門的幫眾白花花的一片,瞬間就將青幫的人員淹沒在白色海洋中。青幫的人員再驍勇善戰,唐堂的臨場指揮再怎麼出色,可也架不住對方這麼多的人圍攻。

    很快,青幫呈現潰敗之勢,原本緊密的陣型也隨之被打散。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謝文東忍不住苦笑,誰能想到,他剛把警察叫來,南洪門的援軍竟然到了。

    正在他後悔不已的時候,只見一道黑電,閃如爭鬥的人群中,隨之,響起一聲慘叫。一名南洪門弟子胸前中箭,胸骨被刺穿,箭尖在他背後探出。

    東心雷等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沒錯,那名弟子是中箭倒地的。

    「這…………這他★太搞笑了吧?!」任長風嘀咕道:「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用箭?」

    他話音未落,街道上又出現一群人,這些人,身穿青幫的黑色衣服,手中又是片刀,又是棍棒,帶頭的有兩人,其中一位,身材高狀,足在一米九開外,手中一把又寬大厚的大型號片刀,閃閃放著寒光。另外一人,中等身材,微微偏疲,手中拿有一支弓,是那種射箭比賽專用的正規弓箭。

    這兩人是誰?謝文東不認識二人,但直覺告訴他,這兩人的身份不簡單。

    看到他二人,唐堂精神大震,臉色的緊張一掃而空,仰面大笑兩聲。

    對周圍人大聲喝道:「我們的援軍到了,兄弟們加把勁,今天,咱們就一口消滅南洪門!」

    本來,這只是一場由謝文東挑起來的一場普通爭鬥,卻在雙方不停增派人手的情況下,演變成了決戰。

    這時,謝文東所在轎車的車門一開,靈敏鑽了進來。似乎走得很急,她面色微紅,嬌喘兩聲,說道:「東哥,看起來南洪門和青幫都動真格的了。」

    謝文東也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不過,這對他未嘗不是好事。他笑瞇瞇地問道:「青幫後來的那兩人是誰?」

    靈敏說道:「都是青幫十把尖刀裡的,高個的是『追魂刀』張亮,用箭的是『暗影刀』邱品。十把尖刀裡有五人具有封號,他倆和鐵寧都在這五入之列。」

    「哦!」謝文東點點頭,這兩人,自己以前從未見過,如此說來,青幫還有很多具有實力的人物沒有和自己碰過面呢!

    說話間,青幫的援軍加入戰團,此時,場面上的人已經快要接近兩千。

    場面之宏偉,規模之壯觀,即使謝文東也沒有經歷過幾次。

    『追魂刀』張亮依仗一身蠻力,異常凶狠,掄起那把大片刀,在人群中,左突右撞,傷人無數,而那邱品則比他靈活許多,好似一隻泥鰍,在敵我雙方中遊走,但是,他卻比張品更具威脅,他的每一箭從沒有鬚髮的,箭箭都能射中目標的要害,箭箭都是要命的,給南洪門造成的威脅極大。

    陸寇和周挺看得真切,互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向張、邱二人衝去。

    周挺看準張亮的腦袋,跳起就是一刀。後者見狀,哈哈一笑,迎著周挺劈來的刀鋒,反手將刀一掄,只聽噹啷啷一聲巨響,周挺竄起的身子向後飛出兩米多遠,落地後,又向後倒退三步,方站穩身軀,虎口疼痛,手臂發麻,手中的片刀也隨之被碰出個缺口。

    好大的力氣,周挺面色冷俊,舉目寧視張亮。

    張亮也覺得奇怪,看對方這名青年,細皮嫩肉相貌俊美,好似一個大姑娘,接下自己這勢大力沉的一刀竟然還沒事,真是出人意料。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張亮搖晃手中片刀,含笑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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