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異世盜皇 作者︰誤道者 (連載中)

第十二卷 暗行者的崛起!末日公會! 第三十一章 教皇 (下)

    庇度卡二世教皇側了側頭,他若有所思的品味著金髮少年的這句話,他承認對方說得很有道理,因為事物的確是可以在“好”與“壞”這兩個對立面之間相互轉換的,況且這件事還沒有到最後攤牌的時候,這其中還有緩衝的時間,所以完全可以放一放,用更多的時間去思考,去想想對策,妥善處理這件事情,盡可能的使得其對自己有利。

    冷靜之後,他默默在座椅上沉思著什麼,然後有所感歎的說了一句:“神不是沒有給我們機會,只是愚蠢的我們沒有把握住。”

    “光明啟言第二章的序言,”金髮少年微笑著站到了教皇的側面,道:“你一向是充滿信心的,為什麼我感到了您的消沉呢?”

    “還是不甘心啊。”教皇長歎了一聲,些鬱鬱地說道:“我一生都在致力於重新恢復教廷的榮光,試圖將太陽法杖的光芒潑灑到大陸的每一處土地上,將萬千教徒重新彙聚到十字旗的輝煌之下,可是,從塞達昂開始我就不僅僅要面對教廷內部的阻力,還遭遇到了那些來自外部的破壞,那一次是可以說是我錯漏了盜賊公會一個重要的環節,但是這一次,我們鼓動信徒前往伯利恒的計畫還未開始便胎死腹中,盜賊公會卻再一次導致我們功敗垂成。”

    他苦笑了一下,道:“我在懷疑,是主不給我機會麼,不肯眷顧我麼?”

    “我並不認同您的這句話,”金髮少年很隨意地坐到了教皇座椅前的臺階上,他摸著下巴,眼睛裡閃爍著光芒,道:“我們之所以沒有把握好那些機會,那只是因為計畫還存在疏漏和缺陷,安排的還不夠周密所導致的。”

    教皇看起來有些疲憊,他道:“可如果不是罪惡盜賊團意外被突襲,這個計畫應該已經成功實施了。”他搖了搖頭道:“這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

    金髮少年目光很奇怪,內中充滿了探索真相的執著和興奮,“攻擊罪惡之城這樣的大手筆,絕對不是短時間的謀劃可以做到的,充分地準備,詳細的情報。精密的策劃,妥善的組織,適當的人手,缺一不可,我一直想不明白,誰有這麼大的能量,居然可以夷平罪惡之城,我覺得,並非是您地運氣差。而是我們在與一個隱藏在背後的強大對手做較量,在沒有防備他的前提下,您的失敗也是有情可原的。有跡可循的。”

    教皇的神情動了動,道:“是他麼?”

    金髮少年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笑了笑,道:“不能十分確定,但是肯定與他有著分不開的聯繫,唔,我倒是想與他好好較量一次。”

    教皇沉默一下,道:“老傢伙要見他。肯定是想把他拉到他地陣營中,你認為他會同意麼?”

    金髮少年思索了片刻。然後道:“我以為即便答應。也會交換一定地條件。”

    “哦?會是什麼?”教皇地面容有些緊張。

    金髮少年笑道:“沒關係。我們總會知道地。我們也可以暗中許諾更為優厚地條件。如果實在不可以地話。”他微微一笑。道:“我們手中。不是還有那張牌麼?”

    “你是說……”教皇眼睛微微一睜。隨後點了點頭。歎道:“的確是時候用了。”

    聖地納薩里奧地東邊。存在著一處偏僻地峽谷。距離教廷也不過只有半天地路程。常年散不開地霧氣將這裡籠罩在幻影與神秘之中。

    山谷地深處。是一座座直接從堅硬地山壁上開出地洞窟。在這裡居住地人無不是曾經在教廷擔任過高階職位地神職者。他們拋棄了安逸富足地生活。而選擇了來這裡當一名清苦地苦修士。將自己地精神和靈魂奉獻給了神祗。

    “懺悔峽谷,”安度內斯大主教抬頭起環視著那些粗糙的石壁和光禿禿的山崖。感慨道:“有一天,我也會來這裡地。”

    旁邊的羅瀾感受著從哪些洞窟裡傳出的驚人元素波動,心中微凜,沒想到教廷還在這裡隱藏著一支不為人知的力量。

    “就在前面,大人等著您,我就不過去了,”安度內斯主教指了指前方一座唯一一個算得上房屋的建築。

    那是一座用泥塊壘砌的房屋,上面只是用乾草厚厚的鋪了一層,看起來極為簡陋,明明在霧氣非常濃密的地方,可給人的感覺卻極為乾燥,灼熱,似乎有一股看不見地力量將其中地水分全部蒸乾了。

    房屋的門口站著一個身形瘦小地老者,歲月的鑿刻反復在他臉上留下了深深地痕跡,身上穿著一件洗得極為乾淨的麻布白袍,花白的頭髮往後梳理,枯樹般的手裡拿著一根白木法杖,他站在那裡,表情威嚴凝重,似乎周圍的一切東西都匍匐在他腳下。

    看到羅瀾後,他微微眯起眼,手上拐杖一擺,敲了敲面前一根斷裂的石柱道:“來,坐下。”

    羅瀾點頭一禮,然後在石柱上穩穩坐下,雖然他知道這個老者的真實身份,但沒有一點不自然和局促的反應。

    老者同樣也坐了下來,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的陳詞,他直截了當地說道:“找你來,是我想和你談一筆交易。”

    羅瀾點了點頭,反問道:“條件呢?”

    “先別急,你或許還不知道你現在面臨的危險,”老者阻斷了他的話,用包含張力的洪亮語聲說道:“你在伯利恒所做的事情,我們這些老傢伙其實都知道。”

    “是麼?”羅瀾微微一笑,道:“我本也不打算隱瞞的。”

    “呵呵,藍丹和我提起過你幾次,不錯,你的運氣一直以來都很好,但是你要知道,那只是因為關注你的人並不多,也並不夠強勢所造成的,可你卻明目張膽的違背教廷千年以來所制訂的規則,這已經使得你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老者哼了一聲,指了指他道:“或許你還不知道你所面臨的危險,雖然現在中部大陸戰亂頻繁,但是幾大強國迄今為止沒有參戰,實力強大的教區也幾乎沒有動靜,你知道他們在等待著什麼嘛?”

    羅瀾地眉頭微微一皺。

    老者看著羅瀾。沉聲道:“一個藉口!現在他們只欠缺一個藉口,如果我給予他們這個藉口,你的教區就保不住。”

    羅瀾淡淡一笑,道:“是麼?“

    老者掃了羅瀾一眼,道:“我知道在你的經營下,伯利恒的兵力很多,實力也堪稱雄厚,但是幾個大教區的實力你也很清楚,在你沒有完成消化完內部的力量之前。你能和他們抗衡麼?更重要地是,控制自由城邦和內陸貿易的通道這個大誘餌也值得他們去你的教區冒險,我說得對不對?”

    羅瀾非常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如今北瑟冷的繁榮大多是由陸地貿易通路而造成的,這樣他才能從根本上扼制和控制自由城邦,但是一旦與中部大陸開戰,不但會阻斷商路,也會讓他尚未完全穩固的信仰基石產生動搖,而且關鍵的是,他原定的兩年準備時間才過去了僅僅一年,他至少還需要一年時間,這一點明眼人都能看地很清楚。這同樣也是他肯來這裡的原因。

    他為了爭取時間。

    “這個時間,我可以給你!”老者很有氣魄的一揮手,道:“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我很清楚伯利恒需要什麼,畏懼什麼,所以請你也冷靜理智地考慮我接下來提出的交換條件,看看是否值得。”

    老者沒有等羅瀾開口,繼續說下去。道:“你或許已經感覺到了,亡者議會最近活動頻繁,那是因為他們在西大陸與天神教的交鋒已經佔據了上風,議會三大元老之一的沙羅曼已經回到了中部大陸,這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連派去對付他的邁哈迪修士長也隕落了。”

    羅瀾微微露出驚訝的神情,邁哈迪修士長在修士會中的實力足以排在前五之內,居然會在與亡者議會地對抗中身亡?

    老者冷哼道:“我們教廷的四位修士長中,雖然米德勒死後的位置由你填補了空缺。但是迪恩蘭斯和摩戈華茲在屠龍之戰中的糟糕表現卻令所有人太過失望。邁哈迪的戰死更是雪上加霜,如今。只有你去,才能繼續延續我們教廷在修士會內的威望。”

    羅瀾思慮了一會兒,道:“您的意思是,需要我説明教廷重新在修士會中挽回榮譽,並站穩腳跟?”

    “對,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給你伯利恒教區一年半的時間,”老者充滿霸氣地強調了一句,道:“教廷下令!”

    一年半麼?羅瀾陷入了沉思。

    “至於庇度卡,”老者冷冷一笑,道:“雖然他瞞著我有很多小動作,平時我可以當作沒看見,但是這一次,我不會讓他拖你的後腿地,他浪費我給他的機會已經太多了。”

    羅瀾搖了搖頭,道:“您應該知道,這等若是全面和亡者議會開戰……”

    “你放心,在此件事情中,你不必有任何顧慮,我會為你處理好後面的一切事情,所有教廷在修士會中所能動用的物資和人員你都能調動,我的條件只有一個,殺死沙羅曼,”老者銳利的目光看向了羅瀾,道:“你能做到麼?”

    羅瀾毫不回避地迎上了老者的目光,微笑道:“既然是前任教皇西狄偌厄的保證,那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好!”西狄偌厄站起來,用法杖指了指羅瀾,點點頭道:“年輕人,順便說一句,你在伯利恒做得那些事是我多年來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但是你卻做了,而且很有可能成功,我很欣慰。”

    羅瀾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您個人是贊成我在北瑟冷地舉動地,對不對?”

    西狄偌厄狡猾地眨了下眼睛,道:“一點都沒錯,可是年輕人,你已經答應我了,現在反悔已經來不及了。”

    ……
第十二卷 暗行者的崛起!末日公會! 第三十二章 夜鷹鎮的號角

    修士會麥喀納山脈駐點。

    這一片廣大的區域如今是修士會與亡者議會角逐的最前沿,原本這裡有上百個繁榮的小鎮,然而在拉鋸戰中卻有五十多個全部成了廢墟,盜賊、亡靈法師、黑暗劍士在這裡出沒不定,每隔數天便有牧師和禱言師的屍體從破敗的房舍中被巡屍人拖出來,然後就地焚燒。

    大量神職者的陣亡不過是為了延緩亡者議會的突進腳步,自從邁哈迪修士長死亡後,只是幾個聖騎士隊長和神官帶領著各地的下屬在勉強維持著這裡的戰局,只是他們之間並沒有統一的指揮和調度,基本上在各地為戰,憑藉著堅定的信仰和銳氣在與亡者議會拼死戰鬥。

    但是在面對亡者議會步步為營,蠶食般進擊的高明策略下,他們在陣亡了大量的神職者後,已經被逐步逼退到了邊緣地帶。

    然而在這個時候,亡者議會內部似乎出現了什麼事端,接連丟失了幾個重要據點,致使神職者們欣喜若狂,在乘勝追擊下,他門所有人不知不覺進入了夜鷹鎮這個小鎮中,可卻遭到了亡者議會精銳隊伍的猝然突襲,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原來落入了陷阱中。

    亡者議會的主持者很高明,他並不想將這些人一口吃下,而是把神職者切割分裂在早已準備好的不同的區域中,再一個個慢慢處理。

    在一間農人的房舍中,並不熟悉地形的伊夫林神官試圖沖出去幾次都被一名黑暗劍士阻擋了回來,她身邊原先有著一支十五人的聖堂劍士小隊,但是在不斷交戰中,不是陣亡便是失散了,最後只剩下了她和另一名同伴逃到了這裡。

    而就從剛才開始到現在,周圍激烈戰鬥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小,並且周圍也越來越安靜,伊夫林神官很明白。馬上自己這裡也會成為下一個被攻擊的目標,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安寧罷了。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不僅僅是緊張,也因為剛才那一路的退避令她消耗了大量地體力。她歎了口氣,道:“亞爾弗列得聖騎士。這一次我們恐怕要回歸的主的懷抱了。

    她身邊躺著一位負傷的聖騎士。這個三十歲左右地男子有一雙睿智的眼睛,他地嘴唇上蓄著一撇鬍鬚。整個人看起來極為精明且不受拘束,他很不在意地撇了下嘴,露出一個富有魅力的笑容,道:“能和伊夫林神官這樣地美人死在一起,這是我通常只有在夢中才遇到的美事。”

    平常伊夫林神官總覺得這位聖騎士舉止輕佻浮滑,不像一個真正的神職者,但是眼下生死關頭卻覺得這些話充滿了親切感,她嘴唇動了動。剛想說什麼,卻無意中瞥到了一眼對方的身下有一灘鮮血正在流淌出來,她驚呼了一聲,道:“你的傷很嚴重!”

    亞爾弗列得一把抓住了她伸過來試圖釋放神術的手,喘著氣道:“別再浪費你的體力了,保留實力,堅持到天亮,你還有機會逃出去。”

    伊夫林神官一怔,她搖頭道:“不……”

    “小心!”

    這名聖騎士突然一翻身,將伊夫林壓倒在了身下。聖印光芒再次顯現。“轟”的一聲,一股黑色地氣浪將厚實的牆壁打穿了一個窟窿。紛飛的碎石中,卻沒有見到絲毫敵人的蹤影。

    伊夫林將身上的亞爾弗列得一把扶起,然而一接觸對方的皮膚,她卻發現對方的身體異常冰冷,似乎生命正在緩慢流逝而去,而後者的背上,卻有著一條觸目驚心的傷口,從肩部一直延伸到後腰,幾乎將脊背也剖了開來,鎧甲和翻卷的皮肉混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伊夫林急急道:“你地傷很嚴重,必須馬上治療!”

    可是她地法杖才一舉起,原本奄奄一息的亞爾弗列得突然雙目一睜,手中地斬劍往一個空處刺去,“鏘”的一聲,一把匕首的架在了那裡,而那名盜賊的身影才一現身,便立刻退出了房屋,很快融入了的夜色中,只是地面上留下了一連串的血腳印。

    亞爾弗列得雙腳一軟,便向後倒去,伊夫林神官急忙一把扶住他的身體,前者吐出了一口血沫,道:“呸,潛隱卷軸,這些傢伙可捨得下大本錢。”

    “你別說話了,”伊夫林神官看著臉色蒼白的同伴,她知道,如果再不抓緊時間治療,這具原本充滿力量的軀體很快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她又一次抬起了神杖,卻突然臉色一變,“砰”的一聲,法杖上的魔晶石被一股不知道從哪裡沖來的氣浪擊得粉碎,她轉眼向屋外看去,可是那裡仍然沒有敵人的蹤影。

    “別費勁了,他們會不停地騷擾你的,你就讓我安靜的死去吧,”亞爾弗列得咧嘴苦笑道。

    伊夫林焦躁了起來,局勢萬分緊張,亞爾弗列得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她已經回憶起來了,如果不是剛才為了救她,身為一名聖騎士,對方也不至於受如此重的傷,一時間,她的心中充滿了歉疚和哀傷,她哽咽道:“你是為我受的傷,我不會讓你死的。”

    “誰說的,你肯定看錯了,”亞爾弗列得略帶警惕地看著她,道:“你別自作多情了,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你。”

    伊夫林怔怔看著他,撫摸上他的額頭,柔聲道:“告訴我,你在夢裡還看見了什麼?”

    亞爾弗列得聖騎士咳嗽了幾聲,他吐出了一口血,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告訴你,我,我看到了光明神,不過,不過他忘了通知我一聲……今天就將拉我去天國。”

    “你不會死的。”伊夫林神官一把握起了亞爾弗列得的手,神色堅定地看著後者,身上綻放出白色的光芒,周圍的黑暗和陰鬱都向後退去,在夜色中。她就如一只燃燒著自己生命的火燭。

    亞爾弗列得聖騎士暗歎了一口氣,他搖了搖頭,道:“傻瓜,你這樣做只會害死你自己。”

    “我願意。我不能看著你死!”伊夫林神官雙目通紅,但是那番表情任誰也可以看出她的決心。

    亞爾弗列得苦笑了一下。喃喃道:“女人啊……”

    身後幾塊磚石被踢到了一邊。然後傳來了冰冷的腳步,伊夫林能分辨的出。這是那名阻擊她地那名黑暗劍士,而自己現在釋放神術的時候再也不可能停下,她能感覺到那個人離自己越來越近,背後那把斬劍的影子也越聚越高,她閉上了眼睛,將自己身體的光明元素傾瀉了出去,臉容上不禁浮出一抹淒涼。

    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轟!”

    一聲劇烈地爆響讓整個殘破的房屋顫了顫。似乎將要坍塌。

    幾滴血珠飛濺到了伊夫林白皙地脖子裡,熱熱地,飽含生命的溫度,此時,光芒一斂,她地神術施展完畢,終於將亞爾弗列得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她急急回頭一看,只見那個黑暗劍士躺倒在了地上,不過現在只能從衣著上辨別出對方的身份,前一刻還是生機勃勃的身體。現在的頭顱卻被整個炸開了。只留下一具手腳不停抽搐的屍體。

    外面再一次響起了鎧甲和腳步聲。

    她不由再一次緊張了起來,手中緊緊抓住了神杖。但是身體裡卻一陣虛弱傳來,令她險險站不住腳,正想咬牙做最後一搏,人影一閃,沒想到從外面走進來的是一名神官,並且身後還跟隨著兩名全副鎧甲的聖騎士。

    “是伊夫林神官麼?”這名神官問道。

    伊夫林的神情終於鬆懈了下來,不過她並沒有放鬆警惕,她把法杖護在胸口道:“是我,你們是?”

    神官點點頭,道:“你們地堅守任務完成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伊夫林激動地問道:“難道是教廷的援兵到了?”

    神官道:“算是吧。”

    “你們來了多少人?”伊夫林急急追問道。

    “一支聖騎士小隊。”神官毫不隱瞞地說道:“大概十五人左右。”

    伊夫林臉上浮現出明顯失望的神色,

    這名穿著修士袍的神官笑了笑,道:“這只是先遣部隊。”

    伊夫林搖頭頭,道:“可你們不知道,這裡的敵人很強大,邁哈迪修士長隕落後,沒有人可以挽回大局了。”

    神官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是這時候卻從外面走進來一個戴著兜帽的黑袍人,而此人的身邊,則跟著一名年輕的僕從,只是這個人的身上還彌散出強烈地火元素波動。

    神官立刻閉上了嘴,與兩名聖騎士一起躬身敬禮。

    伊夫林愣了一下,似乎這個人地位很高,而且身上有著一股難以言喻地威嚴,難道是哪位祭祀大人麼?

    她正在猜想,這名黑袍人卻發問了:“神官,夜鷹鎮裡有多少名神職者?”

    這個人的聲音很年輕啊,伊夫林有些奇怪,似乎教廷裡還沒有這麼年輕地祭祀,但她想了想,還是回答道:“我撤退進來的時候,還剩下一百多人左右,可是現在……”她搖了搖頭,臉容上浮現出一抹悲傷,隨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切道:“這位大人快離開這裡,這裡很危險。”

    “沒關係,一切很快都會結束的。”這個黑袍人淡淡說道。

    看著對方似乎並不在意,根本不把自己話放在心中的樣子,想起那些陣亡的同伴,伊夫林覺得心中沒來由湧上來一股怒意和激動,她有些氣憤得說道,“你說結束就結束麼?你以為你是誰?你怎麼會明白亡者議會的可怕?”

    旁邊的神官看到伊夫林這麼責問黑袍人,嚇得臉都白了,馬上怒斥道:“住嘴,你知道這位大人是誰麼?”

    黑袍人擺了擺手,阻止他說下去,並上下看了伊夫林一眼,隨後點頭道:“這位神官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現在言語解決不了問題。”他一揮手,道:“吹響號角。讓所有人靠過來。”

    “是,大人!”一名聖騎士毫不猶豫地從背上拿下一隻銀白色的號角。

    “徽號?”伊夫林吃了一驚,這是只有教廷擁有極高身份的神職者才能擁有的物品,這是身份地位的象徵。擁有徽號的人,在教廷中無不聲名赫赫。可令她疑惑地是。自己似乎從來沒見過,更不知道這麼一個人。

    一聲悠揚的號角在鎮子內傳遞了出去。但是首先驚動的,卻是此刻在夜鷹鎮一個偏僻角落裡的兩個黑衣人。

    “居然是主教徽號?”其中一名老者吃驚道。

    另一名中年劍士打扮地人也很詫異,他皺眉道:“聽得出來是教團哪個主教麼?

    “這是地區主教的徽號,從來沒有出現過,但是從音階上判斷,這個人地地位很高,”老者沉聲道:“根據我們所掌握地消息,教廷這兩天確實會派遣一名修士長過來。但是後來聽說,摩戈華茲和迪恩蘭斯都在駐地沒有出發,那來的究竟會是誰?”

    中年劍士低聲自語道:“主教級別……”

    兩個突然抬頭對視了一眼,脫口道:“難道是他?”

    “沒錯了,”老者點頭道:“應該是蘭蒂斯頓,伯利恒主教,嘿,教廷這次可真是下了大本錢,連這個屠龍者派出來了。”

    “如果是他的話……”中年劍士猶豫了一下,道:“動手麼?”

    老者搖了搖頭。道:“難道屠龍者地名稱是白叫的麼?上次除去邁哈迪的時候。他的恐怖你也領教到了,如果不是沙羅曼大人親自出手。再加上佈置周密,後面的結局還很難說。”他冷冷一笑,道:“這麼大張旗鼓,分明是並不害怕我們的攻擊,他們一定有了妥善佈置,況且一個主教身邊,也絕對不會像邁哈迪那樣只帶幾個人。”

    中年劍士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蘭蒂斯頓不是我們可以對抗的,至少,現在教廷一方面士氣大振,今晚我們已經沒有機會了,回去稟告沙羅曼大人再做商量吧。”

    “那現在怎麼辦?”

    老者斷然道:“撤退!”

    伊夫林懷疑自己聽錯了,因為這分明是主教的徽號,可是她拼命回想,也不記得教廷裡有這麼一個年輕地主教,她來到了那名神官身邊,道:“這位教友,能告訴我這位大人的身份麼?”

    神官看了一眼黑袍人,然後低聲道:“這位是修士長,伯利恒教區主教倫迪特.蘭蒂斯頓大人。”

    伊夫林神官呆了一呆,隨後失聲道:“是那位屠龍者?”

    亞爾弗列得聖騎士身上的傷口才剛剛癒合,聽見了伊夫林的話也是一怔,向口中的那名主教大人轉眼看了過去,心中居然有了一絲莫名的興奮。

    這個時候,整個鎮子上的神職者都聽到了聖徽號角,這表明,有主教級別以上的人來到了這裡,並且是召集的號角,所有的聖騎士,牧師、禱言師全都士氣大振,在邁哈迪修士長死亡後,他們再也沒有聽見過這樣地聲音了,一時間,神職者都向聲音發出地源頭彙聚過來,而與他們對抗的敵人似乎都在這號角聲下莫名其妙消失了。

    此時站在場中地羅瀾向旁側的小骨揮了揮手,道:“把這裡清理下。”

    小骨手一伸,轟的一聲在地面上炸開一個大火球,熊熊的火焰將周圍映照的一片光亮。並隨手將周圍開闢出一個開闊地。

    伊夫林神官心中暗暗歎息,這樣只會將越來越多的亡者議會成員吸引到這裡,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羅瀾,卻發現後者鎮定自若,兜帽下只露出一絲緊抿的嘴唇,絲毫看不清臉容。

    但是令她奇怪的是,片刻之後,亡者議會的人並沒有一個人出現,似乎這位伯利恒主教所站立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反而越來越多的神職者順利地向彙聚到了這裡,不多時,羅瀾身邊彙聚了從各個方向跑過來的神職者總共六十多人,他們幾乎個個帶傷,但當得知來者的身份後,臉上卻顯現出激動和興奮的神情。

    羅瀾作為一名屠龍者,還一個人在偏遠蠻荒的伯利恒從野蠻人手中收復聖地,擊退數十萬獸人大軍,並建立大陸上現今最為龐大的教區,可以說是整個東大陸的真正統治者,在年輕神職者的心中,這位同樣年輕的主教已經成為了一個傳奇,一個他們嚮往和崇拜的偶像。

    他們一個個滿懷恭敬地下跪行禮。

    “第五小隊聖騎士隊長安德列斯見過蘭蒂斯頓主教。”

    “第八小隊聖騎士隊長奧德里奇見過主教大人。”

    “牧師團中階牧師阿伽門農見過修士長大人。

    這時,一名原先跟隨者羅瀾一起到來的聖騎士剛才出去轉了一圈,此刻回轉了過來,他用略微顫抖地聲音說道:“報告大人,夜鷹鎮所有的亡者議會成員已經退走。”伊夫林目瞪口呆,這位修士長大人只是往這裡一站,吹響號角,所有的亡者議會成員居然不戰自退,這,這怎麼可能?不知不覺中,她看向羅瀾的目光中已經多了一絲敬畏。

    周圍頓時爆發出了一陣歡呼,在邁哈迪修士長死後,這些神職者們的確太需要一個人強勢的人物來支撐大局了。

    泛白的天空中,黑暗正在逐漸消褪,而黎明,已經到來。

    ……
第十二卷 暗行者的崛起!末日公會! 第三十三章 他死了,我來了

    在這座還算完好的建築中,伊夫林神官、亞爾弗列得聖騎士、三名聖騎士小隊長以及兩名中階牧師都小心翼翼地站在一張寬大木桌的兩旁,看著這位以前只存在於傳言中的修士長。

    羅瀾看著桌案上的一張幾筆草草繪就的簡略地圖,目光深沉銳利,從露面到現在,他幾乎沒有說過什麼話,但是一舉一動之間無不充滿威嚴,這無形之中使得所有人心中都有著一股沉重壓力,這通常只有在一位大主教或者大祭司的身上才能感受得到,可是此刻,他們卻再次體驗到了這樣的感覺。

    羅瀾在他們每個人腦海中都有一個不同的形象,但是今天見過之後,他們原本的構建出來的幻象便逐漸模糊淡化,一個嶄新的影子從心湖底下開始浮現出來,並與眼前這個黑袍人慢慢融合在一起,最終形成一個清晰的身影。

    直到此刻這些神職者才發現,儘管他們之間年紀或許相差不了多少,但是他們所面對的這個人卻是真正的上位者,雙方身份和地位的差距就如一道看不見的溝壑一樣橫在面前,無法跨越,原先的興奮開始消退,代之而起的是一股深深的敬畏和謙卑。

    與此不同的是,後面站立的小骨卻神情異常活躍,他看著這些實力與自己接近或者超過的教廷人員在羅瀾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便感受到了大人口所說“權利”的含義,並為之產生了興趣。

    “安德列斯隊長,”羅瀾終於開口了,“你們交戰至今,是否知道亡者議會總人數有多少?一共消滅了對方大約多少人?對方有幾名高階以上的強者?具體的行動範圍又在哪裡?”

    羅瀾問起話來雖然語氣平靜,而且這一連串的追問雖然只是針對其中某一個人,但是卻令所有人沒有來由的一陣緊張,心中忐忑不安。

    安德列斯隊長張口結舌,對於這些問題他從來沒有思索過,而現在被突然問起。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惶急之間,頭上居然流出了汗水。

    “誰知道?”羅瀾抬起頭,在每個人的臉上環視了一圈,但所經過的地方人人都低下了頭顱。

    羅瀾淡淡道:“也就是說,你們都不知道?”

    幾名聖騎士隊長頓時面孔燥熱。羞愧無比。

    羅瀾點了點頭。道:“負責情報搜集地是誰?把亡者議會這數個月來地動向和行蹤全部拿過來。”

    伊夫林神官挺身站了出來。辯解道:“大人。罪惡盜賊團消失後。我們缺少足夠地情報來源。所有地情報都是由邁哈德修士長親自指派人手搜集地。我們根本無從知曉。”她看了眼羅瀾。又大膽加了一句。道:“平時我們只是服從命令。調動和謀劃都沒有參與。您問我們這些。我們不可能知道。”

    她旁邊站立地是剛剛復原地亞爾弗列得。大量地失血令他臉色還有些蒼白。此刻不禁皺了皺眉。手拿到嘴邊輕輕咳了一下。試圖提醒這位女神官不要頂撞羅瀾。

    伊夫林卻對此置之不理。她仰首看著羅瀾。在後者看過來地目光下絲毫不肯低頭。可是眼神中地緊張卻是誰都能看出來地。

    出乎意料地是。羅瀾並未斥責。也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點點頭道:“既然你們都不知道。那麼我現在給你們每個人下達一個命令。給你們一個沙漏時時間去弄明白。你們這些天來與哪些人交過手。戰果如何。他們主要攻擊地地點。每次出現地時間。你們應對地方法。一共殺死了多少敵人。”頓了頓。他加重語氣道:“仔細想清楚然後告訴我。我就在這裡等著。”

    諸人稍稍鬆了一口氣。對於這些具體與自己交手地人。他們地印象還是很深地。回想起來並不是太過困難。但是從未從羅瀾提出地這幾個角度去思考過。現在細細琢磨。每個人都似乎從中看出了一點什麼端倪。可這只是一種模模糊糊地感覺。無法再進一步繼續深入了。

    羅瀾靜靜聽完了這些陳述,他什麼話也沒有說。而是凝神看著地圖。

    從他到這裡地第一刻起,修士會與亡者議會的較量就不再是普通修士與議會成員的廝殺,而是他與沙羅曼的對決。

    邁哈迪修士長的作風他來之前就有所耳聞,此刻聽完了這些稟告後,他已能在心中勾勒出一個寬厚,謹慎,且行事保守,力求穩妥的中年人形象,不但如此,便是沙羅曼,也逐漸有了一絲半點的瞭解。

    每個人的行事作風都可以從平常的舉動中窺伺出蛛絲馬跡,兩支團隊地行動風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便是兩個團隊領袖性格的具體體現、而團隊的交鋒,則其實是他們之間經驗以及權謀上的較量。

    羅瀾來這裡過於匆忙,在此之前,只是粗粗瞭解了一下情形,並沒有成型的計畫,這在以前是並不多見的,而現在,他心中已經漸漸有了大略的想法,計謀的施展,必須針對每個不同性格的人地弱點或者短處進行佈局,然而,這僅僅是擊敗對方的第一步。

    每個都有弱點,如何將自己的隱藏起來,查探出對方的弱點,這是他首先要做的,從回報中得來的線索來看,這位亡者議會的元老看似小心翼翼,步步為營,但是羅瀾卻覺得他是一個關鍵時刻敢於賭博的人,這從他大膽圍剿邁哈迪修士長的行動中上就可以看出來。

    不過光光憑藉臆想和自我推斷還是不夠地,此次不是羅瀾一個人,而是一支團隊,他必須慎之又慎,所以他需要從其他管道從旁參考,從而瞭解這位元老地情況,而且,越多越好。

    這不是一場簡單的力量角力,而是一場頭腦之間地抗衡。

    還如何做呢?

    羅瀾沉思了起來,片刻後,他指著地圖上一個打著黑色星形符號地方點了點。道:“這是哪裡?”

    “這是庫克隆秘銀礦洞,這裡是議會防守最為嚴密的地方。”一名聖騎士隊長回答道,目光中微微露出驚訝,這個地方圖上的位置很重要,可以說是數十個小鎮的中心樞紐,連接著不少道路和河流。從這點上看,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亡者議會總能掌握主動,羅瀾一眼便看出了關鍵所在,這令他吃驚的同時也有了一絲敬佩。

    羅瀾看了他一眼,道:“防守最嚴密?你怎麼知道這個情報的?”

    聖騎士馬上說道:“我們曾跟隨我邁哈迪修士長幾次進攻過這裡,但是每一次都遭遇到了很強的抵抗,導致無功而返。”

    “當時你們帶了多少人?”

    聖騎士想了想,道:“大概每次都是一百多人,但是我們攻擊時並不敢久留。因為擔心亡者議會其他地方地援兵趕到把我們包圍起來。”

    羅瀾的眼睛微微閃過了一道光芒,道:“也就是說,你們每一次都是成功撤離的?”

    聖騎士肯定道:“是的。大人。”頓了頓,他又道:“那也是因為邁哈迪修士長看到亡者議會防守嚴密,所以每次都很謹慎地退回來。”

    羅瀾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敲打了一下桌案,道:“那麼你估計那裡佈置了多少人?”

    聖騎士稍作思考,然後道:“從表面上推斷,大概也有七八十人左右,但這礦洞附近修築了不少堅固的石制建築,可以隱藏很多人。而且這還是計算其他駐點裡的亡者議會成員,如果他們全部趕過來我們完全不佔優勢。”

    羅瀾點點頭,他一揮手,道:“你們都出去等候命令。”

    “是!大人!”眾人不敢違背命令,一個個躬身行禮之後,退了出去。

    羅瀾凝神望著地圖,漸漸地,他嘴邊浮出一絲笑容,那麼。沙羅曼,就讓我們看看第一回合的較量究竟誰能佔據上風。

    半個沙漏時後,他下達了一個令所有人為之震驚的消息。

    “什麼,集中所有力量強攻庫克隆秘銀礦洞?”伊夫林神官震驚地說道:“修士長大人瘋了麼?難道他不知道那是亡者議會防守最為嚴密的地方麼?”

    亞爾弗列得聖騎士苦笑道:修士長大人,或許,有他自己的考慮吧……”

    “什麼考慮?”伊夫林生氣地說道:“我看這是修士長大人好大喜功,匆忙之間想建立功勳罷了。”

    亞爾弗列得雖然並不知道羅瀾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也並不認同伊夫林的話,他搖頭道:“修士長大人看起來不像那麼衝動魯莽的人。我想這裡面一定有我們猜測不透的用意。

    “不行。我要去勸阻大人,”伊夫林轉身就要向房舍內走去。

    亞爾弗列得一把拉住她的手。急切道:“你瘋了麼?你敢質疑大人地決定麼?”

    女神官扭了扭手臂,卻沒有掙脫,她氣惱道:“放開我。”

    亞爾弗列得苦笑道:“你以為你去就能阻攔這個決定麼?這是修士長大人來這裡後下達的第一個命令,不會因為你的原因就輕易收回地,哪怕是錯的他也必須堅持,否則他還有什麼威信可言。”

    伊夫林怔了一怔,隨後她固執地說道:“不行!你們不去,我去!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要去提醒大人,如果大人不接受,我也要據理力爭,這畢竟關係到每個神職者的生死,我不能只懂得盲目服從。”

    亞爾弗列得看著她,最終歎了一聲,放開了手,然後他目視著伊夫林走進了房舍中,不由搖了搖頭。“大人,您是說強攻庫克隆秘銀礦洞?”

    羅瀾抬起頭,他看著一臉嚴肅的女神官,緩緩道:“看來傳令兵沒有把我的話說清楚,是的,而且,一沙漏時後便要出發。”

    伊夫林向前走了一步,急切道:“大人,請您收回這個決定!”

    “伊夫林神官,我提醒你,現在是我在指揮,”羅瀾看著她,道:“我怎麼決定,你就怎麼做,其他的你的不必考慮,也不用考慮。”

    伊夫林一怔,隨後面孔由於激動而漲得通紅,大聲道:“可您明知道您是錯的!你這樣不留下任何留守力量,全隊出擊,這等若是將所有地道路放給亡者議會,他們可以直接穿插入我們的後方包抄我們,您這是將所有人的生命送入亡者議會的陷阱和包圍之中!”

    說到這裡,她半跪了下來,道:“請原諒我的冒失和不敬,可是大人,這關係到所有人的生命,請您收回諭令!”

    “神官,如果不是現在每一分力量都很寶貴,我已經下令把你抓捕起來了,”羅瀾的目光很平淡,但是卻有股無法抵擋的力量透了出來,重重壓在伊夫林的心頭上:“我地決定不會改變,你可以下去了。”

    伊夫林渾身一顫,她口不擇言地說道:“邁哈迪大人在的時候,他絕對不會這麼做!”

    羅瀾微微一笑,但是笑容中卻有著冰冷無情的味道:“對,所以他死了,我來了。”

    ……
第十二卷 暗行者的崛起!末日公會! 第三十四章 謀略者的對弈:第一回合!

    “沙羅曼大人,這次教廷看來急於挽回頹勢,將最後一張王牌拿了出來,只要擊倒了蘭蒂斯頓,想必議會裡的那些討厭的聲音會小很多吧?”一名身著長袍的亡靈法師頗為感慨地說道。

    沙羅曼四十多歲的年紀,薄而緊的嘴唇極富成熟男子的魅力,臉部輪廓棱角分明,眼睛深邃凹陷,除了面色有蒼白外,從任何一方面來看,這都是一個精力旺盛,儀表非凡,且充滿自信的人,聽完亡靈法師的話,他微微一笑,道:“但願是吧。”

    亡靈法師一怔,這樣不確定的語氣可從來沒有出現過在這位可以算是他最為佩服的元老身上,不禁疑惑道:“沙羅曼大人,這不過又是一個修士長而已,還能比邁哈迪高明多少?您有什麼可憂心的呢?”

    “你不明白,”沙羅曼搖了搖頭,道:“此次調來的蘭蒂斯頓主教不但是一個個人實力高強的神職者,而且是一個統禦全域,頭腦清楚的權謀家,所以接下來的每個行動我都必須思考清楚,而不再是向前對付邁哈迪的那一套了。”

    “哦?”亡靈法師不免有些吃驚,他從未聽到過沙羅曼如此高的評價過某一個對手,“雖然他有屠龍者的稱號,可我一直以為那只是運氣而已。”

    “那場戰鬥的具體細節我們無從得知,根據我們議會以前的情報,在十二名修士長中,蘭蒂斯頓的實力只是處在中段,但是我不怎麼認為,”沙羅曼的臉上很是嚴肅,他伸出三根手指道:“真正的強者身上,不存在任何僥倖和巧合,我從後來他在伯利恒的一些列的作為中判斷出,他的實力很可能位列修士會前段。”

    亡靈法師睜大了眼睛,驚異道:“那豈不是和修士會的巴布羅薩很接近了?”

    “騎士聯盟的巴布羅薩。法師會的尼奧裡德,教廷地米德勒,一直以來,他們都是修士會會長以下最強的三個人,但是在屠龍之戰前米德勒之前莫名身亡,僅次於他的邁哈迪如今次又葬送在這裡。教廷此次派出這位屠龍者也是最後一搏了,”沙羅曼冷靜分析著,他雙目光芒閃動,道:“所以,這次對戰,不但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對教廷來說,也是志在必得,如果能將蘭蒂斯頓擊敗。麥喀納山脈的修士會勢力就不足為慮,很可能,教廷會就此退出這個地域。”

    這時。一名侍從急匆匆地敢來,行禮道:“沙羅曼大人,蘭蒂斯頓帶領著人去了庫克隆秘銀礦洞。”

    “嗯?”沙羅曼轉過頭,沉著地問道:“他帶了多少人去?”

    “大概有三百多人。”

    “三百多人?”沙羅曼緊緊皺起眉頭。這已經是這片地域內全部地神職者了。他歎了一聲。點頭道:“這位蘭蒂斯頓修士長地確厲害。一來之後就抓住了根本。”

    亡靈法師驚訝道:“大人。您是說?

    沙羅曼抬頭凝視著牆壁上懸掛地大幅地圖。道:“這個區域內我一直偽裝出防守嚴密地樣子。但是可以騙過邁哈迪。卻無法騙過蘭蒂斯頓。”他低下頭。沉聲道: “他看出了我們人手不足地弱點。並且用佔據絕對優勢地人數來逼迫我退出。雖然明知道他這樣做一是為了試探我地實力。二是為了鼓舞士氣。可這是堂堂正正地陽謀。所以我不得不讓。也不得不避。”

    沙羅曼拿起一支筆。動作優雅地在地圖邊劃了一道黑色地分隔號。看著道:“第一回合。是他贏了。以他地頭腦。再結合以前地線索。基本可以推斷出我手中地具體所掌握地力量了。”

    亡靈法師有些坐不住了。道:“大人。難道我們就這麼坐視不理麼?”

    “當然不。”沙羅曼微微一笑。露出保養地極好地牙齒。道:“我們也必須有所作為。”他低下頭。指尖在地圖上拉出一條劃痕。最後停止在了一處地方。道:“他們進攻我們地時候。同時也暴露出了自己地空白點。所以我想試試看。這位修士長地底線在哪裡。”

    就在沙羅曼剛剛把撤退的命令傳達下去沒有多久,羅瀾所帶領的三百多名神職者毫無阻塞地突入了礦藏所在的地域,神職者心中所料想的激烈戰鬥並未發生,愕然望著一座座空蕩蕩地石牆和堡壘,這令他們在欣喜的同時也有些遺憾,畢竟,這是與傳說中的屠龍者第一次並肩作戰。

    伊夫林神官難以置信地望著這裡,她感覺有些眩暈,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是真實的,這個自己曾跟隨邁哈迪修士長強攻過幾次的礦藏居然如此輕易就被攻打下來,不,連哪怕最小的戰鬥也沒有發生,似乎……

    她忍不住轉首向羅瀾看去,似乎這位修士長走到哪裡,亡者議會的人就急著退避,絲毫不敢與其接戰,難道,難道真是亡者議會懼怕屠龍者威名麼?

    與她一般想法的並非只有一個,多數地神職者信心暴增,激昂的鬥志回蕩在胸腔裡,顧盼行走間也充滿了威勢,連日來因邁哈迪修士長之死而籠罩在頭頂的陰翳一掃而空!

    可羅瀾卻並不空閒,他正在一座建築內仔細檢查了礦藏內的所有亡者議會遺留下來的物品和工具,便連一些細微的痕跡也沒有放過,小骨跟在後面,好奇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報告大人,”一名聖堂劍士的出現了門口,臉上滿是崇拜和恭敬。

    “什麼事,劍士?”

    “我們接到報告,半個沙漏時前,有一支亡者議會隊伍沖過我們原先駐守的地方,往撒柏林公爵地領地沖去了。”

    羅瀾拿起一隻沾滿灰塵地金屬碟子仔細看了看,用手指摩挲了一下,他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大人!”聖堂劍士不敢說什麼。彎腰一禮退了下去。

    可羅瀾並知道,他的不置可否卻很快在外面引起一場爭執。

    “你們讓開!正義必須有人來維護,公理必將有人來伸張,我只是順從主地教誨,我這麼做沒有錯,到了修士長面前。他也沒有話說!”伊夫林憤然說道:“如果去晚了,公爵大人的領地必然會遭受到攻擊,一直以來,她為我們提供大量的糧食和裝備,如果我們連保護她都無法做到,我們還有什麼臉宣稱自己是主的信徒!”

    “不行!”一名聖騎士隊長斬釘截鐵地說道:“在主教大人還沒有下達命令之前,我不會允許您擅自率隊離開。”

    另一名看起來年紀頗大的老牧師過來勸解道:“伊夫林神官,我承認您說得很有道理,但是現在是主教大人在帶隊。他會有更妥善地安排的,我們應該相信大人。”

    然而伊夫林仍然固執己見,絲毫不肯退縮半步。亞爾弗列得無奈地站在一邊,滿臉苦笑。

    正當雙方不可開交的時候,羅瀾的身影卻出現在了門口。

    頓時,所有的聲音都一下消失了,眾人立刻讓開了一條路,恭敬地彎腰行禮。

    羅瀾的目光落到了伊夫林地身上,道:“伊夫林神官的話我都聽到了,請你告訴我,驅散黑暗靠的是什麼?”

    伊夫林神官不假思索地說道:“當然是光明。”

    “錯了!”羅瀾看著她。沉聲道:“我告訴你,是鐵和血!是決斷和謀略!是捨棄和犧牲!”他的聲音裡有一種金屬般的冷硬,不但如此,伊夫林感覺到了那似乎是一把鋒快的劍,冷氣森森的沁入骨髓深處。

    在這股無數戰鬥和生死磨練出來的氣勢之下,她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可是滿腦子的信念卻支撐住了她地身體,並竭力反駁道:“可是,公爵大人是主的忠實信徒。難道不值得我們去解救和幫助麼?”

    “收起你的憐憫,神官,”羅瀾冷冷道:“這是信仰地戰爭,每個神職者都是教廷的寶貴財富,你們是主的信仰者,不是熱血衝動只懂叫囂正義的無知蠢徒,我不會為了區區一個貴族而浪費他們的生命。”

    “區區一個貴族?”伊芙琳在激動中大聲抗辯:“您難道不知道,不僅僅是她!那裡還有領地上的無數居民,他們將無人保護。他們也是虔誠篤信的教徒……”

    亞爾弗列得悚然一驚。他跑上去一把捂住了伊夫林的嘴,並急忙道:“你在胡說什麼!”

    羅瀾眼神突然變得極為鋒利。盯著臉色已經蒼白一片的伊夫林道:“平民也是教徒?神官,注意你地言辭!”

    伊夫林眼中滿是驚懼,倉促之間的口不擇言令她忘記了教廷的忌諱,這是兩任教皇之間的爭端,如果因此而被告上裁判所,那麼她的下場可想而知的,幸好羅瀾並沒有繼續追究下去。

    羅瀾環視一圈,緩緩道:“我來到這裡,為了徹底擊敗亡者議會,將光芒撒播到這片土地上,我肩負著教皇的使命和挽回教廷名譽的重任,為了這一目標,在場諸位都應該和我同心協力,以驅除世間污濁為最高職責,除此之外,任何一切都是可以拋棄的,到了必要時候,甚至是你我地生命。”

    他頓了頓,加重語氣道:“我這個修士長也不會例外!”

    周圍悄無聲息,在場所有人靜靜地聽著,幾名聖騎士緊緊抓牢著身側的斬劍劍柄,望向羅瀾的目光中是一片狂熱。

    “至於死去的那些無辜的人,若是會引來冥冥中神主的苛責,”羅瀾低下頭,過了一會兒,他抬起來平靜無比地說道:“我願意用我的靈魂來承擔。”

    周圍的神職者全部愣住了,他們從未想過站在面前的是如此一個高尚純粹地人,在他面前,自己往日地那些自以為是的虔誠和信念根本不值一提,自信,強勢,無畏無懼,這才是一個真正地神職者,一個真正的上位者,這崇高的人格魅力深深感染著他們,並在胸中引起了澎湃洶湧的熱血。

    一名聖騎士突然拔劍狂呼:“為了光明!為了正義!為了蘭蒂斯頓主教!”

    所有人如夢初醒,一片連綿不絕的把劍聲隨之響起,然後是數百人震動山谷的吼聲:“為了光明!為了正義!為了蘭蒂斯頓主教!

    望著眼前的狂熱情景,羅瀾的眼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地光芒,嘴角也微微勾起一絲笑意。

    與此同時,亡者議會的駐地裡,一名年輕人正在對著沙羅曼發出質問:“沙羅曼元老,我們有很多議員在礦洞守衛,而且佔據地利,未必不能和修士會一戰,你為什麼要撤退?”

    沙羅曼平靜道:“波拿巴巡查員,雖然這裡有很多劍士和亡靈法師的人,但與教廷的龐大信徒比起來,我們還是處於弱勢的一方,我們手中的人加起來,也不過只有百多人,取勝的希望實在不大。”

    年輕人冷冷道:“我卻不這麼看,我們每個人的實力都強過修士會,這一點在先前的戰鬥中已經體現出來,這一次正是我們一舉擊潰修士會的大好時機,您的舉止,很明顯是怯敵避戰。”

    沙羅曼很耐心地解釋道:“在交戰之前,我購買了大量的裝備、卷軸、魔晶石,與修士會教交戰至今,雖然沒有死亡過一個議會成員,但那這是我在用金錢換取會員的性命,這些財富加起來,足以裝備兩支重騎兵大隊,其實我們議會會員的實力並非真正高於修士會的會員,所以我們應該竭力避免與他們正面交戰。”

    這個年輕人哼了一聲,道:“沙羅曼大人,不管您如何辯解,我都會向元老會提交您今日的失職舉動。”

    沙羅曼並沒有生氣,而是淡淡道:“波拿巴巡查員,這是你的權利,我的所作所為,你都可以如實稟告給議會。”

    年輕人冷笑一聲,然後趾高氣昂地走開了。

    一旁的亡靈法師氣憤道:“也不知道議會的那些老傢伙們是怎麼想的,居然派這麼一個令人討厭的傢伙來監視您。”

    沙羅曼擺了擺手,道:“我從西大陸回來後,一下便得到了如此高的位置,不免引起某些人的嫉妒,他們其實都在暗中看著我,巴不得我出現什麼錯誤。”

    亡靈法師有些擔憂地說道:“大人,您可要小心啊。”

    沙羅曼不在意地笑了笑,他把眼睛重新移向了地圖,冷靜的外表下,眸子深處卻掩藏著一股熱切的鬥志。

    蘭蒂斯頓,我期待與你的較量。

    ……
第十二卷 暗行者的崛起!末日公會! 第三十五章 羅瀾的決斷:修士會的逆襲!

    昏暗而迷濛的燭火下,一個年輕貴族憤憤不平地說道:“我母親撒柏林公爵為他們提供糧食、衣物以及武器,可是他們居然讓開防守的關隘,直接使得亡者議會的成員在我們領地上肆虐,無數的領民一夜之間淪為無家可歸的人,這種將我們這些信仰堅定的教徒置之不顧惡劣行徑,難道稱得上是一個神職者的作為麼?”

    “我非常能理解您的心情,也知道發生的這一切對您來說是不公平的,我為此表示同情,”女伯爵愛爾柏塔美目一轉,然後不經意地問起,道:“您剛才說,那位修士長叫什麼名字?”

    “蘭蒂斯頓,蘭蒂斯頓主教,”年輕貴族皺了皺眉,仿佛說不出的厭惡,“對,就是叫這個名字!”

    女伯爵輕輕拿起酒杯,放到嫣紅的唇邊,道:“哦,是麼?”

    年輕貴族仰脖灌了一大口酒下去,然後醉眼朦朧的說道:“是的。”

    女伯爵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她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您蒙受了太大的冤屈,我也為您鳴不平,但是您要知道,要去面見教皇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教皇大人要處理繁重的事務,想見他的貴族像您這樣的每天都有很多……”

    年輕貴族放下酒杯,懇求道:“伯爵小姐,我知道您一定是有辦法的,希望您看在我們都是伯利亞爾一系貴族的份上,幫幫我們吧,你知道的,控告一名主教,除了教皇大人外,沒有任何一個裁判所是敢於受理的。”

    女伯爵的臉上滿是同情,她似乎很為難地想了一會兒,最後終於道:“好,我就試試看吧,不過。還要請您在這裡多留上一段時間,因為蘭蒂斯頓不僅僅是一位主教,也是一名修士長,其中涉及的事情實在太多,並不是一時半刻能夠解決的,所以還請您在我的領地內多休息兩天。”她拿起酒杯。輕輕一笑道:“來,我再敬您一杯。”

    “好好,”年輕貴族面臉喜色,忙不迭地拿起酒杯與女伯爵碰了一下,朦朧的光線中,後者豔麗的身影看起來那麼充滿了誘惑力。

    在女伯爵地頻頻勸酒下,完全放鬆下來的年輕貴族終於慢慢的喝醉了,那原本刻意保持的禮儀和優雅的姿態已經蕩然無存,他用手中的金屬杯不停地砸著桌案。發出咣咣地聲響,同時大聲唾罵道:“該死的蘭蒂斯頓,該死的……”

    聽著那些污言穢語。女伯爵臉上的笑容越發動人,但是一雙細長眼睛中的目光卻是越來越冷。

    不一會兒。年輕貴族終於爛醉如泥地癱倒在了地上。

    女伯爵笑容一斂。她冷哼一聲。對旁邊地侍女道:“去。給他找七八個妓女來。侍女看了一眼年輕貴族人瘦弱地身體。遲疑了一下。道:“七八個?您確定?”

    女伯蹙眉想了想。一揮手道:“好吧。那就再加兩個。十個。就是十個。應該夠了吧。”

    侍女一怔。面色有些古怪地說道:“是……大人。”

    女伯爵摩挲了一下手指上地戒指。露出燦爛地笑容道:“這樣一來。他就能在這裡住上十天半月了。總之。我絕對不能容許任何人使得我未來地丈夫名譽有所損失。”

    侍女再次望了一眼正躺在地上發出喃喃聲音地年輕貴族。不過這一次目光中卻是充滿了憐憫。

    “什麼,您是說,亡者議會的人數不過只有七八十人左右?”幾名聖騎士隊長震驚非常地望著羅瀾。

    羅瀾點頭道:“對,你們都被欺騙了,就是憑藉著這麼一點點人,亡者議會與你們周旋至今。”他在桌案上隨意一抹,攤開手道:“這些地方都是灰塵,井口邊也沒有打水地跡象,而你們卻一直以為這裡是防守最為嚴密的地方。其實這裡根本沒有人居住。”

    伊夫林神官非常不解地問道:“可是我和邁哈迪修士長每次進攻過來的時候都遇到了強大的阻擊。這點根本無法作假。”

    羅瀾淡淡道:“邁哈迪修士長追求穩妥,所以對每個要道隘口都不肯放棄。他把所有人都分散了出去進行防守,能夠出動的人手也不過只有百多人而已,然而亡者議會的人在沙羅曼的帶領下則靈活的多,他們做了很多佈置,並且每次都把可調動的人數集中起來使用,造成了人數優於你們地假像,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在情報的掌握上,完全壓過了你們。”

    伊夫林不服氣地說道:“您憑什麼這麼認為,難道僅僅是這些灰塵麼?這是不是過於武斷?”羅瀾的行事總給她以冰冷鐵血,且過於無情的感受,這與她腦海中仁慈寬厚的主教形象格格不入,所以每次她總是忍不住頂撞羅瀾,在她心中,已經隕落的邁哈迪修士長才算得上是一個理想的上位者。

    “如果只是這一點,我當然不能斷定。”羅瀾微微一笑,道:“從你們的口述中,我已經發現,與你們交戰過的很多人地特徵和戰鬥技巧都出現了重複,當時我就懷疑亡者議會在故布疑陣,而之所以佔領這個礦藏,就是為了驗證心中這個猜想,如果亡者議會人手不足,那麼他們一定會避免和我們交戰,現在,我已經得到這個答案了。”

    伊夫林愕然看著羅瀾道:“大人,如果您的推斷是錯誤的呢?”

    羅瀾平靜地說道:“那麼,我們就要準備在這裡與亡者議會做最後的殊死一搏了。”

    聽到這句話,眾人都是心頭一凜,冷汗都背上冒了出來。

    “不過,重點卻不是在這裡,我從中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羅瀾深沉一笑,道:“在之前的戰鬥中,亡者議會幾乎沒有一個人陣亡,這也是我認為他們人手不夠的原因之一,但這其實是非常值得耐人尋味的。如此精心的維護生命,沙羅曼為什麼這麼做?”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地確無法理解這種反常做法,修士會與亡者議會敵對至今,從來沒有人刻意去避免傷亡。

    “根據我所掌握地情報來看,有一個原因可以解釋這種行為。”羅瀾伸出一根手指,緩緩道:“這位沙羅曼元老以前在西大陸任職,在中部大陸並沒有什麼根基,剛剛到達這裡還立足不穩,如果隊員過多傷亡,那麼局面將對他將極其不利,所以他儘量在避免損失。”

    羅瀾敏銳的察覺到,對方最忌憚地很可能就是來自內部地壓力,這是沙羅曼的弱點。也是不可回避的一個難題。

    而他這邊,西庇諾厄畢竟是前任教皇,目光凶毒老辣。一下便拿捏住此次行動的關鍵,事先就把他的後顧之憂全部消除,一個穩妥的後方和一個堅固地內部支柱,令他在這一方面的優勢穩穩壓過對方一頭。羅瀾露出了笑意,這場較量還沒有開始,他已經佔據了上風。他看向眾人,道:“要打破這個局面其實很簡單,儘量殺傷亡者議會的成員,破壞他們的駐點。他們自己就會忍熬不住給沙羅曼施加壓力的。”

    亞爾弗列得聖騎士皺了皺眉,問道:“大人,即便我們知道了這些,可沙羅曼在我們力量集中的時候根本不願意與我們交戰,反而襲擊我們信眾的領地,這樣一來,我們到底該如何做呢?”

    羅瀾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張羊皮地圖,鋪在桌案上,然後招了招手。道:“你們過來看。”

    眾人一起圍了上去。

    羅瀾用手指了指,道:“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是亡者議會佔據的地方,有些是從我們修士會佔領過去的,但有些是亡者議會本身地駐地和信眾。”

    亡者議會的後方也有王國和封建領主支持,從高山綿延過去一直到西大陸的一部分,這一整片土地都是被修士會稱之為黑暗國度地地方。這是亡者議會賴以維持的基礎。而有了這些,他們才可以和修士會和西大陸的天神教相抗衡。

    羅瀾微微一笑。道:“沙羅曼盡可以避而不戰,但是如果我一旦率眾深入到亡者議會的中心腹地,他們難道可以坐視不理麼?我要逼迫他們來與我們決一死戰!”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羅瀾,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位主教大人居然有如此大膽的打算。

    “不可以!”伊夫林滿臉惶急地說道:“大人,如果我們過於深入的話,豈不是會被無數黑暗信徒團團圍困在裡面,甚至,甚至……”

    羅瀾一揮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他鋒利的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劃過,道:“相信諸位都是抱定著必死的決心,如果連這個冒險精神都沒有,怎麼稱得上是一位合格地教徒?”

    “大人!”伊夫林神官俏臉失色,顫聲道:“深入亡者議會的黑暗國度,我們根本沒有這個實力……”

    羅瀾微笑道:“伊夫林神官,既然連我們自己都不相信,敵人更是料想不到,只要我們行動夠快,略微停留之後再快速退出,他們是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所以你盡可放心。”

    他伸手一指地圖上的一個地方,道:“我們的目標,就是這裡!”

    “茲涅爾黑暗公爵領地?”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已經距離亡者議會的腹心重地異常接近了,一個不小心,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據說這裡也是亡者議會的一個分部,”羅瀾很輕鬆的一笑,道:“至於到底是不是,我們去拜訪一次便很清楚了。”

    太瘋狂了!

    亞爾弗列得感覺背脊有一股酥麻地感覺升起,一直蔓延到他的兩腮,興奮的讓他顫抖,現在覺得跟著這位修士長簡直就是在玩弄心跳,不過也感到異常的刺激!

    羅瀾重重一拳砸在桌案上,大聲道:“長久以來,修士會面對亡者議會一直處在被動防守的位置上,而現在,也輪到我們去侵掠一次了!”

    一名聖騎士問道:“大人,就我們這三百人麼?”

    羅瀾古怪的一笑,反問道:“三百勇士!難道還不夠麼?”

    所有人都感覺一股熱血直直沖上了腦門,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羅瀾緩緩掃視了眾人一眼,他鏗鏘有聲地說道:“你們要牢牢記住,這次不是偷襲,而是逆襲!”

    ……
第十二卷 暗行者的崛起!末日公會! 第三十六章 沙羅曼的決定

    一聲爆裂的巨響過後,小鎮中最後一個黑暗法師終於倒下,他的身體匍匐在一口水井邊,鮮血順著傷口泊泊流淌出來,往井口的內壁滴落下去,一名牧師走了上來,低聲念了一句:“黑暗歸入地獄,終於洗滌罪惡。”他舉起法杖一揮,潔淨的聖光閃耀過後,這攤血污便消失不見,只留下那名黑暗法師泛白空洞的雙目。

    亞爾弗列得踩住了腳下的屍體,將斬劍緩緩從對方的胸膛裡拔出,骨骼和劍刃摩擦出的輕響,看得出來,底下的屍體是一個年輕的盜賊學徒,至多十五六歲的年紀,嘴唇才浮起一層淡淡的茸毛,他瀕死前的恐懼依然停留在臉頰上,看起來有幾分扭曲。

    亞爾弗列得轉過頭,羅瀾已經在部署進攻下一個地點,從出發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了六天,這六天裡,他們一路急行,接連毀滅了三個小鎮,然而卻是在這座小鎮裡卻遭遇到了最為強烈的抵抗,這也說明,他們已經深入到了黑暗國度防守較為嚴密的區域了。

    羅瀾指著地圖道:“繞過這裡,再有兩日時間,就能到達穆素爾河,在那裡附近有大片森林,如果找不到船隻,我們可以做一些簡易的木筏,沿著河流順流而下,只需半天的時間便能到達茲涅爾黑暗公爵的領地邊緣。”

    “大人,我們在倉庫裡發現了大量的糧食,裝備以及武器。”一名聖騎士興奮地說道:“還有不少法杖和魔晶石。”

    “哦?”羅瀾神情一動。

    一名聖騎士隊長若有所思地說道:“大人,看來這個小鎮並不是像表面上那麼簡單的。”

    “大人,這些黑暗信徒怎麼處理?”

    羅瀾回頭看去,數十個人瑟瑟發抖地站在晚風裡,其中多數是老人和孩子,幾個婦女正在發出壓抑的低泣聲。

    他一揮袍袖,甩出一句冰冷如鐵的話:“獻祭給光明神吧。”

    “大人,不行!他們是沒有抵抗力的人!”伊夫林一閃身攔在了前面,她懇求般地看著羅瀾。道:“大人,他們對我們毫無威脅……”

    羅瀾皺了皺眉。冷冷道:“神官。他們都是黑暗信徒。難道你想讓他們把我們的行蹤洩露出去麼?”

    伊夫林身體一顫。她回望了一眼那一雙雙地無辜和驚恐地眼神。咬牙道:“這裡很荒僻。只要把他們綁起來並關到地窖裡。幾天內也不會讓人發現。那時候我們已經離開很久了……”

    “很不錯地想法。”羅瀾戲謔地說道:“只要他們不是死在你地手下。你心裡就好過很多。是不是?其實你完全不必這麼做。因為亡者議會地領主們會處決一切看起來像是叛徒地人。你不過是讓他們在慢慢餓死和被自己人殺死之間選擇而已。並且還要熬過一段被折磨地時間。說起來。你比我更加殘忍。”

    “不。不是這樣地!”伊夫林渾身顫抖了起來。她臉色蒼白地看著羅瀾。那些話將自己內心中地那一層層溫情面紗完全剝去。只留下冰冷如骨頭一般地死灰色澤。

    亞爾弗列得歎了一口氣。他走到伊夫林面前。道:“這只是最糟糕地結局。或許還不會這樣。你不必自責了。”

    “對啊。”被提醒了一句。伊夫林美眸裡終於恢復了一點生氣。她欣喜轉過了身來。似乎想抱住亞爾弗列得。但是最終只是拉了下對方地衣袍。低聲道:“謝謝你了。”

    “沒什麼。”亞爾弗列得看著伊夫林走向了那些黑暗信徒,歎了一聲,用像是提醒自己又像是說給後者聽的語聲低低道:“這是黑暗與光明的殘酷鬥爭,是你死我活的戰鬥,不能存在任何憐憫。你終有一天會明白的。”

    “大人,我們發現了一支隊伍,大概有百多人,看上去鎧甲和武器都很精良。”一名聖堂劍士急匆匆地跑來稟告道,他臉上的血污還沒有完全擦乾淨,“距離我們還有不到半沙漏時的路程了。”

    眾人頓時都緊張了起來,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地隊伍,難道是針對他們而來的麼?難道隊伍的行蹤已經暴露了麼?

    “應該是路過。”羅瀾沉吟了一下。然後道:“否則他們不會任由行跡被我們如此輕易地發現。”

    周圍的人全部是經歷過生死戰鬥的磨練的,即使一些剛剛參加戰鬥的年輕聖堂。幾次搏殺下來,無論是心靈還是神經都變得如山藤一般堅韌,他們很快鎮定了下來,在幾名聖騎士隊長的指揮下,各自散開,尋找隱蔽的角落躲藏起來,並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就像他們前幾次做過的那樣,而這一次,卻已經從最初的生澀變得熟練而有條理了。

    至於羅瀾,這位主教通常就是隨便找了個地方隱蔽起來,可是幾名聖騎士隊長卻總是驚訝地發現,這個看似隨意的地方其實不但隱蔽,而且易於對外觀察,幾次三番下來,他們對羅瀾充滿了敬佩,畢竟,這只有是觀察力敏銳和戰鬥經驗極為豐富的人才可以做到的,雖然至今為止還沒看到主教大人出手,但從這一點上看,那些關於他的傳言,很可能大部分是屬實的。

    暮色之中,兩列騎兵隊簇擁著幾列風格古樸的馬車往小鎮緩緩行來,鋪灑的夕陽餘暉下,小鎮的建築看起來寧靜安詳,但是其中,卻隱藏著深深地殺機。

    車隊兩側的騎士都是一身黑色的重甲,不但形式華麗厚重,而且在光芒之下也閃爍著異樣的光輝,隱隱有些魔法元素的盤旋在身周圍,他們的手中拿著的是通常是儀仗隊才持有的長柄斧矛,面容都被幾乎密不透風的頭盔也封閉了起來。

    在馬車地最裡側,一名黑袍老者舉著一把樣式怪異地法杖,神態沉穩,看得出這是一名實力不俗的法師。

    羅瀾看著下方,由於角度和光線地原因,這些人暫時還沒發現這裡什異樣,他扭轉頭。拍了拍小骨的肩膀,道:“看見那個法師了麼?”

    小骨點了點頭。

    羅瀾輕笑道:“他交給你了,我的要求是----一擊斃命。”

    小骨一愣,然後他想了想,轉身跑向了那名黑暗法師的倒下的地方,他對著井口看了一眼。然後伸出右手,轟的一聲,無數瘋狂地火元素竄了出來,在空中蠢蠢欲動,這時他又伸出了左手,深井之下的原先流淌下去的一層厚厚鮮血已經凝結在了井壁上,此時卻在他的召喚下溶解,飄散,最後變成一絲絲的血霧將整團火焰包裹了起來。濃郁的火元素氣息一下便被血腥氣所替代了。

    血魔法?

    幾名聖騎士詫異地看著這一幕,但是又露出疑惑的神色,因為他們也不能確定。既然這個魔法師是與主教大人在一起的,那更加不可能是了,這或許是某種什麼他們看不懂的火系魔法吧?

    小骨看著手中地“血球”,雖然有點像是血魔法,但他運用的其實只是一個簡單的魔法技巧,連普通地魔法學徒也能輕鬆完成,因為它沒有任何的攻擊和防禦性,只是純粹為了掩人耳目。

    他走到了一處較為隱蔽的地點,居高留下地看著正沿著緩坡一路行上來的車隊。目光很快集中到了那名法師的身上,大約估算了一下距離,右手中的血球便朝著那名法師扔了出去!就在出手的一瞬間,他的兩隻手上同時冒出兩隻火球,然後再一前一後緊跟著投擲而出!

    那名法師的眼睛突然一睜,他地反應異常迅速,冷冷一哼,手中的法杖一橫,頓時閃出密集的黑暗元素。但是“血球”在還沒有到他面前時已經“轟”的一聲炸響了,儘管其中肆虐的火元素在黑暗元素的壓制下被阻擋在了週邊,但是四濺的血液有一些卻不可避免地落到了老法師的眼睛裡,這不禁令他下意識低頭閃避,空氣中紊亂的火元素令他根本無從分辨是否還有後續攻擊,但是他並沒有失去警惕,憑著本能他覺得那裡有些不妥,急急伸手一點,第二只飛來地火球被他不知用什麼方法在空中引爆。根本沒能靠近他。

    正在法師心底發出不屑冷笑的時候。卻感到頭顱似乎被什麼東西重重的砸了一下,血液和腦漿似乎在一瞬間被燒開了。煮爛了,整個人從馬背上頓時飛了出去,等落地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具無頭屍體,手中還緊緊捏著那根法杖。

    “殺!”

    兩側的牧師和聖騎士如同得到了信號,同時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昏暗的燈光下,沙羅曼正對著羊皮地圖凝神不語,他的神情依然鎮定冷靜,只是眼角溢出的深紋卻隱隱透著疲憊,這位蘭蒂斯頓修士長絲毫不在意後方被自己佔領和毀滅,那很可能對方不是得到了強力地支持,就是根基在教廷深厚無比,然而不論是哪裡一點,都表明,如果想調動對方,用這樣地方法已經無法奏效了。

    那麼,現在看來,只能……

    “大人,您不能進去!”

    門口突然傳來了爭執聲,隨後響起一個聲音道:“閃開!”

    “砰!”

    大門被一腳踹開,年輕的巡查員氣勢洶洶地沖進來,他怒吼道:“沙羅曼,是你下令進攻修士會地後方!現在導致修士會深入到了我們的國度中,你……”他的話突然之間說不下去了,氣勢也陡然一滯,因為沙羅曼往常那看起來好像很平和的目光現在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威嚴。

    年輕巡查員的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來,態度也不再那麼囂張了,但仍是寒著聲音道:“現在剛剛傳來了消息,茲涅爾公爵小女兒的護送婚隊很可能會經過那片區域,她可是瑪麗王妃的親妹妹,如果出了什麼意料,您自己向議會解釋吧!”

    沙羅曼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告訴議員們,我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覆的。”

    年輕人精神一振,他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向前小心跨了一步,上半身向前傾去,步步緊逼地追問道:“那麼您準備怎麼做呢?”

    沙羅曼看向年輕人,那目光裡面糅合的高傲和嘲弄讓年輕人頓時臉色一變,但是在前者此時莫名的氣勢下,他居然不敢再次發問,此時他才猛然想到,這位平時似乎從不動怒的人也是亡者議會的十四級強者,並不是那些可以隨意支使的會眾。

    “波拿巴巡查員,沒事你可以走了,我還要考慮一些事情。”沙羅曼淡淡說了一句。

    這一次,年輕人不敢吱聲,老老實實地退出了房間。

    沙羅曼歎了一口氣,羅瀾的進攻並不是與他玩對戰,而是巧妙的利用亡者議會自身的內部矛盾來攻擊他,自己即便在戰術再高明,但是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只能苦苦頂住來自議會內部的壓力,靜靜等候著機會。

    他忍到到現在還沒有出手,那是因為他還沒有看出羅瀾的弱點在哪裡而現在,他已經沒法再等了,看來,只有動用那個方法了,他緩緩抬起頭,眼神漸漸凌厲起來,就像殺死邁哈迪那樣!

    ……
第十二卷 暗行者的崛起!末日公會! 第三十七章 發現!

    伏擊戰進行的很順利,車隊根本沒有想到會在自己的小鎮裡遭受攻擊,唯一能有所作為的法師被小骨擊殺後,狹小的坡道成為了那些重裝騎士的噩夢,他們擁擠在了一起,根本無法發揮出自身的優勢,厚重的鎧甲反而成了他們的拖累,很快便被已經配合默契的神職者們一一清理乾淨。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那輛馬車中的主人直到被帶到羅瀾面前時,還是一臉的高高在上,絲毫沒有階下囚的覺悟。

    “我是茲涅爾大公爵的女兒愛爾瑪,你們是什麼人?竟敢襲擊我的送婚車隊?難道不怕議會的罪責麼?”這位少女一身的雪白色禮儀盛裝,本來就是上佳的面容身材在這身衣物的襯托下,更是豔麗動人,但是那傲慢的神情卻是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她的身後跟隨著兩個用面紗蒙面的侍女,身姿舉止同樣百里挑一。

    “原來是茲涅爾大公爵的女兒!發生這樣的事情,真的是令人十分遺憾,”羅瀾微笑著說道。

    “既然知道我是誰,那麼就趕快放我回去,你們跟著我一起去領罪,那麼我或許會請求我父親大人將你們從輕發落。”少女傲慢地抬著尖細的下巴,言辭之間盛氣凌人。

    羅瀾笑著搖了搖頭,遺憾地說道:“真的很想去大公爵的領地上去遊覽一番,可惜恐怕這樣不太方便。”

    少女眨動了一下美目,疑惑道:“為什麼?”

    羅瀾笑容不變地說道:“如果愛爾瑪小姐能夠將那雙高傲的眼睛稍稍降低下來一點,那麼想必是能猜出我們的身份的。”

    少女帶著迷惘看了一眼周圍,漸漸的,從那些聖騎士和牧師地身上。她好像發現了什麼端倪,終於流露出來一絲驚慌,她勉強保持鎮定,腳後跟不由自主地向上踮了踮。凝視著羅瀾,道:“光明教徒?”

    “您的反應還不算慢,”羅瀾笑著一揮手,道:“都帶走。”

    “你們不能這麼做!”少女急切之間大聲說了一句:“我的未婚夫是亡者議會的上位議員伊布賽爾!”她一挺豐滿地胸脯,仰脖道:“你們快放我走,否則他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在場眾人地臉色不由變了變。一名聖騎士隊長湊到羅瀾地耳邊低聲道:“伊布賽爾是亡者議會中極具分量地人物。作為一名黑暗騎士。他現在正在率隊與騎士聯盟作戰。不過聽說他曾經與巴布羅薩修士長戰成過平手。是個實力相當強大地敵人。數年前。梅薇絲修士長地兄長。騎士聯盟地大騎士修.布萊恩就是死在他地龍槍之下。”

    羅瀾很清楚這名聖騎士隊長如此說得目地。修士會與亡者議會地交戰正在不同的地域同時展開。而教會只負責麥喀納山脈這一段。但是如果劫持了與騎士聯盟對陣地伊布賽爾地未婚妻。很可能會使得對方掉轉頭過來攻打自己。這樣地做法是得不償失地。高興地反而會是騎士聯盟。而伊布賽爾本人地實力倒在其次了。

    但是羅瀾好似一點也沒有把這個人放在心上。他對著少女輕笑一聲。似有深意地說道:“希望他找過來地時候,不會認錯路。”

    聖騎士隊長不敢質疑羅瀾地決定。當即點頭道:“是!大人!”

    小骨看了看那名隊長。又看了看那名少女。向羅瀾問道:“大人。那個伊布賽爾騎士真地會來找您麼?”

    “如果為了名譽地話。他個人或許會。但他身後地集團卻絕不會答應。更何況。這只他的未婚妻。還不是妻子。”羅瀾微微撇了下嘴。眼神往那名少女瞥去。她被一名聖騎士隊長“請”到了一旁。而身後地兩名侍女低垂著頭。亦步亦趨地跟著。“大公爵地女兒。是我們地意外收穫。有了這個人在手。。我們也不用再繼續深入了。現在造成地影響已經足夠大。沙羅曼肯定會來主動找我們地。即便伊布賽爾真地找上門來。這裡的戰鬥也早就結束了。你認為他一個人還能有什麼作為麼?”

    小骨恍然點了點頭,他覺得現在自己比在地底世界中懂得了更多,也學到了更多,不僅僅是魔法的掌握,還有對人心的把握。

    神職者們的動作很快,將戰鬥之後的痕跡仔細處理了一遍,並將那些精良的裝備和武器也全部收走,空間戒指裡除了必須的糧食和水之外,都被這些東西塞的滿滿當當。

    按照慣例,所有的戰利品都必須上繳修士會,但是羅瀾並沒有執行這個規定,反而默許這種自行收取的行為。

    亞爾弗列得看上了一柄裝飾華美的斬劍,他拿起來看了看,猶豫了一下,背過身正準備收起來,伊夫林卻走了過來,她吃驚地說道:“亞爾弗列得,你在幹什麼?”

    亞爾弗列得訕訕地放下斬劍,道:“沒什麼。”

    伊夫林正色道:“亞爾弗列得,我們是神職者,光明神的信徒,不能做那些污染靈魂的事。”

    亞爾弗列得歎了一聲,他惋惜地看了一眼那把斬劍,還是將其重新放了下來。

    而另一邊,羅瀾下令,整支隊伍不再繼續突入黑暗國度的腹地,準備掉頭回轉駐地。

    他指了指馬車,道:“請愛爾瑪小姐上車休息吧,您很快習慣光明國度的溫暖陽光的。”

    少女哼了一聲,隨後就要移步上車,但是此刻小骨卻站出來攔在了她的面前。少女臉色一變,道:“您這是什麼意思?”

    羅瀾微笑道:“我請的是愛爾瑪小姐,茲涅爾大公爵的女兒。”

    少女臉色一變,道:“我就是。”

    羅瀾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目光在少女身後的一名侍女身上停留了下來。一擺手,道:“愛爾瑪小姐,請吧。”

    少女急忙向走上前了一步,喊道:“她只是我的侍女。”

    “綺莉。不要再說了。”那名侍女輕輕抬起頭,少女頓時閉了嘴。

    侍女那一雙清澈無比地黑眸凝定在羅瀾身上,點點頭道:“我就是愛爾瑪。”她並沒有去詢問羅瀾是如何看出破綻的,而是直越過那名少女,向馬車走去,神態從容自若,與羅瀾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突然回過頭來。道:“可以請教這位光明的代言者。您地名字麼?”

    羅瀾沉聲道:“倫迪特.蘭蒂斯頓。”

    侍女身體輕輕一顫,低呼一聲,道:“屠龍者?”

    她歎了一聲,低下頭,與兩名侍女一起坐到車廂中。一時相對無言。

    那名假扮她的少女歎了一聲,道:“沒想到他居然能看穿小姐的身份。莫伊斯管家還說萬無一失呢,哼!”

    另一名侍女好奇,道:“小姐,他就是那個屠龍者麼?”

    在少女們的心目中,羅瀾另一個主教身份顯然並不能引起她們的注意,對她們來說,宮廷中那些傳奇故事中總有屠龍的勇士,因此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屠龍者就站在她們面前時,雖然彼此處在敵對方,但是擋不住她們產生無盡的遐想。

    她們懷著複雜地心情。然而此刻地羅瀾也並不輕鬆。因為他正在思索著一件重要無比的事情。

    片刻後,他下令將正準備回轉的聖騎士隊長和牧師全部召集到了一起。

    “諸位。戰鬥至今,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反常的情形?”羅瀾的語氣有些凝重。

    眾人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紛紛露出迷惑地神色。

    羅瀾皺眉道:“我們一路深入腹地,但是並沒有遭遇到像樣的抵抗,鎮中滯留地大多是婦孺老弱,即便這個囤積著大量物資的小鎮,按照以往的情報,至少也應該有五十名以上的黑暗信徒負責防守,然而這裡只有區區七八個人,我一直覺得這其中很反常,”他頓了頓,雙目閃過一絲寒光,道:“而以現在的情況看來,更加證實了我的判斷,以愛爾瑪這樣的身份,護送婚隊居然僅僅只派出了百多人的騎士,並且只有一名法師隨行,這又說明了什麼?”

    亞爾弗列得聖騎士神情一動,道:“大人,亡者議會無論是規模還是成員數量在中部大陸都是可以與修士會相比擬的,即便與我們修士會交戰,也不可能使得他們的人手突然之間變得這麼稀缺,他們……”他猶豫了一下,才道:“會不會是被調集到了其他地方?”

    眾人臉上心頭一凜,紛紛露出了深思地神色,開始他們並沒有留意,但是此刻,他們卻也察覺到了這其中地不同尋常。

    羅瀾沉聲道:“這就是關鍵所在了,那麼這些人去了哪裡?他們想幹什麼?此次亡者議會為什麼會主動與我們發生如此之大的衝突?”

    他地話就如同一支利箭,將這個三個問題同時貫穿,並將之連接到了一起,而一層迷霧也在他犀利的問題下漸漸顯露端倪。

    “珍稀礦藏,特殊木材,稀有魔獸的生長地,以及我們背後肥沃豐饒的土地,數百年來,亡者議會除了和我們爭奪信仰之外,這些東西也從未放棄過,但是……”羅瀾停了一下,沉聲道:“沙羅曼既沒有佔據這些地點的後續行動,也沒有堅守的決心,他就像是在和我們在捉迷藏,而沒有實際佔領領地的意圖,按照我的猜想,亡者議會這樣的舉動,很可能是想通過少數人吸引修士會的注意力,好讓我們把更多的精力投注到這片地域中來,而暗地裡,則是在籌集人手和物資,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很可能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巨大行動。”

    伊夫林皺了皺眉,卻提出了不同異議,她反駁道:“大人,您的這番言辭實在太過聳人聽聞,畢竟我們所見到的只是黑暗國度的一隅之地,並不能證明所有與亡者議會交戰的地域都是如此情況,所以我並不贊同您的看法。”

    羅瀾微微一笑,道:“神官,你說得不錯,但是主曾說坦途和深淵,只是一步之差,身為一名神主的僕人,我們不能等到危機來臨時才去祈禱和求助,而是要將那些罪惡和污穢還沒有滋生出來之前便將其清除殆盡。”

    他目視著伊夫林的眼睛,道:“這世上的某些東西不能因為你看不到便否認它的存在,修士會有著數萬會眾,為了這些高貴的生命,只要是這個危機可能存在,那我們就應該去懷疑,去查明,而不是坐視不理,甚至斷然否定。”

    伊夫林被這一番言辭說得怔怔不語,她從來沒有想過羅瀾會站在這個角度去思考問題,思及以往的種種,她突然覺得,作為一名上位者,蘭蒂斯頓主教平時的言行舉止似乎都隱含著深意,並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麼簡單,在光輝的背後,他究竟付出了多少心力?

    她彎下腰,對著羅瀾深深躬身一禮,羞愧道:“大人,以前是我誤解您了,您的心靈,一直是高貴的,是無私的。”頓了頓,她堅定地說道:“大人,我願意跟隨您去揭露亡者議會的罪惡!”

    亞爾弗列得愣住了,他晃了晃腦袋,以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可是恍惚間,他突然感覺到,這位虔誠的女神官似乎從一個極端又走到了另一個極端之上……

    ……
第十二卷 暗行者的崛起!末日公會! 第三十八章 告密!

  「這裡很安全,你有什麼話你可以說了。」

  這是一間敞亮的房間,一個三十多歲的美婦穿著上流社會的絲綢披衣,臉頰上化了淡淡的妝,體態欣長又不失豐腴,她用含蓄的笑容看著面前這位成熟的中年男子。

  沙羅曼把目光從窗外的肥沃土地上收回來,他沉吟了一下,然後緩緩啟齒道:「我想請你再幫我一次。」

  「哦?」美婦露出了關心的神色,柔聲道:「怎麼了,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情了麼?」

  「你知道的。」沙羅曼苦笑了一下,道:「教廷的蘭蒂斯頓,有些棘手。」

  美婦微微露出訝然的神色,道:「這不像是你說的話呀,我認識的沙羅曼自信和勇敢,更敢於擔當,怎麼會因為一個強大對手的出現而消沉呢?」

  沙羅曼悵然嘆道:「這是個好對手,也是我一直期待的對手,原本我們應該好好的較量一次,但是議會卻並沒有給予我這個機會。」

  美婦低垂下頭,隨後輕輕嘆了一聲,道:「這是否也說明,你們的較量其實是你處在了下風呢?」

  「對,是這樣。」沙羅曼坦然承認,他在美婦的動人嬌顏上掃了掃,道:「你知道,在你面前,我從來不向你隱瞞什麼的。」

  美婦抬起頭,她深深看著沙羅曼,片刻後,她展顏一笑,道:「我還以為你是無法被擊倒的人呢。」她學著男子般做了個聳肩的動作,無奈道:「你知道的,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拒絕的。」

  沙羅曼怔怔望著美婦好一會兒,隨後嘆了一口氣,道:「又為難你了。」

  「別這麼說。」美婦看著他的眼神很複雜,但是話裡卻充滿了人情味:「那時最危險的時候你幫助過我們母子,如果不是你,我們也不能好好的活到現在。我一直想報答你,其實還要多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沙羅曼苦笑道:「報答?上次你已經報答過了,其實這次是我欠你的才對。再加上你領地被襲擊的事情。其實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欠了你很多。」

  「我們就別這麼客氣了,認識都十幾年了。」美婦嫣然一笑,伸出保養的如白玉般的手擺了擺,動作賞心悅目。

  「對,一晃十幾年了。」沙羅曼感慨的說道:「我們身邊周圍的很多事物都在變,人也在變,但是不知道,我們會不會變。」

  美婦身軀微不可察的顫了顫,她目光深處流露出一絲遲疑和惶惑的神色,但隨即又被掩蓋了下去,輕聲道:「你等我的安排吧。」

  沙羅曼點點頭,欣然道:「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沙羅曼很快回到了臨時駐地。

  一直跟隨著他的亡靈法師走了上來,他詫異道:「大人,這麼容易就談妥了?我還以為你會過了今晚才回來的。」

  沙羅曼知道自己助手的這句話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在內,他淡淡道:「談妥了,出乎意料的順利。」

  亡靈法師皺眉道:「我還記的您那時候說過,撒柏林公爵是個非常講究利益交換的女人,沒有好處的事情,你求她也不會做,但如果一旦遇到好處,她卻敢於亡命追逐。」

  「對!」沙羅曼點頭,道:「我現在還堅持這個觀點。」

  「那麼,她這樣是不是答應的太爽快了?」亡靈法師遲疑一下。才道:「我並不是置疑您,只是這件事畢竟關係太大。」

  「多謝你善意的提醒,安格農。」沙羅曼沉聲道:「但是要在最短時間內除去蘭蒂斯頓,顯然她是個不可缺少的人。」

  「蘭蒂斯頓不是邁哈迪,我們已經領教到了他的厲害,他會上當麼?」亡靈法師的語氣有點不確定,他恍然發現,原本在沙羅曼身邊的他總是充滿了自信和無往不利的雄心,但是自從那個修士長出現後,似乎這樣的感覺越來越淡,這是否也說明沙羅曼對自己的影響越來越淡了呢。

  「一個沒有什麼勢力的女人,處在兩大陣營的夾縫中,她的處境其實比我還要艱難,她這麼做,其實無可厚非。」沙羅曼搖了搖頭,道:「人在關鍵時刻,還是希望能夠先保全的是自己,從這點上來說,我們對她無從指責,而且,現在我們也只有選擇相信她。」

  「大人,我記的您說過,將自己的命運寄托在渺茫的未來和交付在他人手中是沒有區別。」亡靈法師感覺到了沙羅曼話語中的被動消極,他內心不禁有些莫名的焦灼。

  「我是說過。」沙羅曼微微一笑,道:「但是我在這句話之後還有一句:只有努力去試圖改變,但不要苛求最終的結果,人生的道路有太多的分岔路,不可能正確把握到所有的前途。」

  亡靈法師並不肯放棄自己的念頭,他努力勸說道:「大人,您是否再考慮一下,我總覺的對這個女人不能百分之百的放心,我們必須留下後手……」

  「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沙羅曼緩緩說了一句,然後他看向這位同伴,再次強調了一句,道:「沒有退路了!」

  亡靈法師嘆了一口氣,終於點了點頭。

  數天之後,羅瀾重新回到了光明國度的土地上,過程順利且平安的讓人吃驚。但是仔細想想,這卻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在此刻的駐地前,停留著一輛馬車,似乎已經等待很久的樣子。

  車廂裡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少年掀起簾子,朝外鬼祟的張望了一眼,目光中閃出一抹仇恨,然後很快縮了回去。

  「母親,為什麼還要來見這個人?」這名少年憤憤不平的說道:「難道這個人害的我們還不夠麼?」

  美婦關切的為少年理了理領口的衣襟,柔聲道:「有些事,母親不的不做。這個人手握權勢,隨時可以決定我們的生死,要想在他的陰影之下生存,就必須懂的逢迎。」

  「為什麼?」少年瞪大了眼睛,道:「母親您的地位不也是很高了麼?您的領地上也有衛隊,為什麼還要來見這個小小的修士長?」

  「小小的修士長?」美婦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氣,道:「你的口氣可真是大。阿波羅大陸一共才只有十二名修士長,個個在阿波羅大陸上不是身居高位的顯赫要員,就是手握權柄的大人物。母親到現在也不過是個中階會士,這還是因為我捐獻了太多金錢的緣故,如果沒有一定的實力,你是不可能踏進這個門檻的。」

  少年氣憤道:「那麼我們最多不要這個頭銜了,修士會和亡者議會打生打死。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還要把領地辛辛苦苦得來的賦稅交給他們?這一次還連累我們領地收到襲擊,依照我的意思,根本不必去理會他。美婦無奈嘆了一口氣,道:「你和你兄長真是一個脾氣,我反覆告誡過他不要去教廷告狀,但是他還是不管不顧的去了,現在也不知道他到了哪裡。」

  「兄長做的對!」少年一梗脖子,氣呼呼的說道:「我們憑什麼要遷就蘭蒂斯頓?」

  「孩子,你以後就懂了。」美婦美目有太多的滄桑。「這一次你知道我們的領地為什麼受到襲擊麼?」

  「為什麼?」少年一怔,道:「不是因為亡者議會和修士會征戰的波及麼?」

  美婦搖了搖頭,道:「我曾經多次去見過邁哈迪修士長。並且奉上了大量的金錢和糧食,但是蘭蒂斯頓到來之後,我還沒有見他的機會,也沒有及時做出任何友善的舉動,這一次他任由亡者議會的人攻擊我的領地,很可能是藉機敲打我一下,告誡我必須依附他才可以在這片土地上生存。」

  少年彆扭的扭動了一下身體,道:「可我看著母親在人前卑躬屈膝,我心裡就是受不了。」

  「這一次是我們運氣好,可是下一次呢?」美婦苦笑道:「如果我們賴以生存的土地和民眾都沒有了,我們現在的一切都將失去。」

  「是這樣……」少年並不愚蠢,聯想到失去現在的優越生活時,他的臉色一白,然後一推美婦的身體,催促道:「既然是這樣,那麼母親大人您就快去吧。」

  美婦感覺到自己小兒子用的力氣很大,連帶自己的身體也晃了晃,她怔了怔,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哀傷,默默點了點頭,然後掀起車簾,無聲的走了下去。

  「大人,撒柏林公爵在門外求見。」

  侍從的聲音在羅瀾的耳邊響起,此刻他正在查看著幾分情報,聞言抬了抬頭,他面無表情的說道:「知道了,讓她再等等。」

  兩個沙漏時後,在門外站的有些腿腳酸麻的美婦終於得到了覲見的允許。

  她鬆了一口氣,撫了撫鬢角,仔細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以上流貴族特有的禮儀身姿跟隨著僕從進入了房間中。

  她目光微微一掃,在正中的桌案前,一個年輕人正在批閱著什麼。她的神色動了動,然後行禮道:「蘭蒂斯頓修士長,中階會士愛麗絲.撒柏林覲見。」

  羅瀾淡淡看了她一眼,再緩緩流露出一絲微笑,道:「公爵大人,您來找我,有什麼事情麼?」

  美婦突然下跪,低泣道:「我是來向您揭發一件罪惡的。」

  「哦?」羅瀾手中的鵝毛筆頓了頓,然後又繼續寫下去,道:「是什麼?」

  「邁哈迪修士長……」美婦艱難的說道:「其實是沙羅曼和我合謀害死的。」

  羅瀾終於把頭抬了起來,他盯著對方,但是並沒有說話。

  美婦等了片刻,見始終沒有得到回應,她一咬牙,道:「還有一件事,沙羅曼才來見過我,他又一次逼迫我謀害大人!」

  ……
第十二卷 暗行者的崛起!末日公會! 第三十九章 埋伏 (上)

    “按照約定,撒柏林公爵會向蘭蒂斯頓吐露我們的全部計畫,包括我們的埋伏位置,具體的人手,進攻的次序,甚至還有她自己屆時如何撤退,最後又如何擺脫干係等等步驟。”沙羅曼站在一處灰岩砌築的望堡上,他很沉穩的說道:“如果她透露計畫之後又成功回到了城堡,那麼她就會在城堡的上方懸掛一面藍色的旗幟,然後我們就等著蘭蒂斯頓進入我們的伏擊圈。”

    亡靈法師咋舌道:“大人。我始終覺得這太過冒險了,畢竟,上一次成功埋伏了邁哈迪也存在著很多僥倖,而且也是因為我們詳細去瞭解邁哈迪的行事作風和性格特點,有了很大把握才這麼做的。而這一次我們對蘭蒂斯頓還並不是十分瞭解?我們是不是可以有更好的辦法呢?”

    沙羅曼搖了搖頭,道:“不,我們的時間不多,可以利用的條件也很有限,所以這樣的辦法是最合適不過了。”

    “大人。”亡靈法師焦灼的說道:“如果萬一撒柏林公爵被識破呢?我們豈不是一點緩衝的餘的也沒有了?”

    “她不會被識破的,因為這件事本就是真實可信的,而且從細節上推斷毫無破綻,所以蘭蒂斯頓一定會採信的。”沙羅曼自信的笑了笑,道:“如果撒柏林因此被殺。那也不會是這件事的緣故,而更可能是由於邁哈迪這件事,不過我相信蘭蒂斯頓不會幹這種蠢事。”

    “為什麼呢?揭穿一個叛徒,不是一件大功勞麼?”亡靈法師有些迷惑。

    沙羅曼淡淡笑道:“蘭蒂斯頓本身已經是修士長,教廷主教,他的地位升無可升,財富?那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因為他所擁有的土地幾乎與中部大陸等同,教皇能請動他來對付我們,肯定也是交換了什麼條件,而查出邁哈迪死亡的真相對他來說既無好處,又無值得誇耀的地方,況且我事先查探過,他本人與邁哈迪毫無交情,那麼這件事既然可以反過來利用順便除掉我們,他為什麼又要浪費呢?”

    亡靈法師睜大了眼睛,吃驚道:“大人。原來你早就計畫好了。”

    沙羅曼笑著點頭,道:“我雖然喜歡冒險,但起碼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我才會這麼做。”

    就在此刻,一名侍從指著前方大喊道:“大人,藍旗!”

    沙羅曼和亡靈法師一起抬頭看過去,前者鬆了一口氣。道:“計畫順利。”

    此時羅瀾和美婦站在了城堡的塔樓上,這座城堡異常堅固,而且防禦工事修築的很完善,看的出來,對於一般的法師來說,面對這樣的要塞點也是難以攻破的,美婦指著上方說道:“升起藍旗,這就表明我沒有出現什麼意外,一切可以按事先定好的計畫進行。”

    羅瀾突然問道:“邁哈迪是在哪裡被殺死的?”

    美婦心中一凜,但是聽到羅瀾語氣中相當平靜,並沒有麼追究的意思,她這才放下心來,討好的一笑,道:“大人。請跟我來。”

    兩個人穿過一段幽深的迴廊,沒有多久,便在一間寬敞的大廳前停了下來,美婦上前推開厚重的木門,然後跨步而入,她指了指前方,道:“邁哈迪修士長,就是死在那裡。”

    羅瀾舉步進入,他往前看去,那是一幅巨大的光明神壁畫,而畫像前有一個石砌的祭壇,兩旁是兩只三腳銅架火盆,即便是此刻,也能聞到那裡面飄散出來的淡淡的油脂味。

    羅瀾凝神看了片刻,隨後沉聲道:“刺殺者應該就在壁畫的背後,那裡應該有一條暗道,我說的對不對?”

    美婦頓時吃了一驚,道:“大人,您是怎麼知道的?”

    “邁哈迪修士長是一位虔誠的神職者,所以在主的面前肯定謙卑恭敬,那個時候,是他警惕性最低的時候,我猜他一定是在祈禱時被殺的。”

    羅蘭走到了那兩個火盆邊上,他伸出手在火焰中揮了揮,手指上便多了一點灰色的白末,湊近鼻端聞了聞,他點頭道:“東大陸的奈伊瑪香料,可以使得人進入一種奇異的狀態中,而且醒來時精神振奮,神清氣爽,所以它在上流社會很流行,但是一開始聞到的話,在短時間內渾身將會懶洋洋的沒有任何力氣,為了刺殺這位修士長,你們可是動足了腦筋。”

    美婦覺得背脊發涼,她可以確定這位修士長大人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但是只從蛛絲馬跡上就判斷出了這麼多的線索,這個人,似乎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難以對付。

    她定了定神,露出美好的微笑道:“大人的見識和推斷力果然很高明。”隨即她流露出了一絲黯然,道:“如果邁哈迪修士長像您這麼睿智,那可能結局就是另一個樣子了。”

    羅瀾輕輕笑了笑,道:“對付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方法,相信要殺我,沙羅曼就不會再用這麼老套的招式。”

    “是的,大人,他的確準備了另一個方法。”美婦退後兩步,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手搭到了一處突出牆壁的壁燈上,微笑道:“很可能,您也預想不到。”

    她的手用力捏住壁燈,隨後,猛的往下一拉!

    “邁哈迪當時就是太過自信,才會被我們殺死,在那間大廳裡,他無法逃走的。”沙羅曼輕歎了一聲,似是有些惋惜,道“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敵人,不過,蘭蒂斯頓也同樣充滿了自信,這是他們的優點,也是缺點。”

    此刻他已經和亡靈法師來到了一處地道的入口處,他指了指道:“這裡距離城堡不過三四百米,通過它能夠直接進入城堡內部,我會命令一隊人從這裡沖進去,不過這是計畫中的一環,他們會遭到伏擊。”

    亡靈法師臉色變了變,道:“那不是……”

    “對。”沙羅曼點點頭,道:“他們都是誘餌,只是為了使這個計畫更為逼真。”他眼中透出一股冷芒,道:“先前我維護了他們那麼久,現在就是他們做出犧牲的時候了。”

    亡靈法師歎了口氣,默默點了點頭。

    “而你。”沙羅曼則指了指地道的深處,道:“在第三十四個壁燈那裡,有個隱蔽的機括,你率領一隊人從那裡進去,會抵達最終的目的地,目標,會從那裡經過。”

    亡靈法師臉色刷一白,道:“大人,由我主攻蘭蒂斯頓麼?他可是屠龍者啊,我恐怕自己不能勝任。”

    “你不用擔心。”沙羅曼笑著擺了擺手,道:“你只是過去做準備,主攻由我來負責,就像上次對付邁哈迪那樣,你只需在旁邊策應我就可以了。”

    亡靈法師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苦笑道:“大人,您差點嚇住我了。”

    沙羅曼呵呵一笑,他難得親近的拍了拍亡靈法師的肩膀,溫和道:“對我最好的朋友的底細,我可是心知肚明的,我怎麼可能讓你去冒險?”隨即他嘆了一聲,道:“這件事結束後,我也可以給議會一個交代了,不過我這個元老恐怕是當不成了。”

    亡靈法師勸解道:“大人,您千萬不要這麼消沉,這次成功的話,您就是擊殺修士會兩位修士長的大功臣,議會即便有那些老傢伙說三道四,但是也不可能不完全考慮其他議員的反應。”

    “希望你說的是對的吧。”沙羅曼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道:“你可以出發了,我隨後就到。”

    “等等。”一把冷冷的聲音響起。

    兩個人回頭一看,年輕的巡查官正站在不遠處,他冷笑著走上來道:“沙羅曼元老,為什麼這麼重要的行動,沒有通知我?你知道麼,你這是蔑視最高議會的權威。”

    面對這樣的質疑,沙羅曼卻並不辯解,而是很和善的一笑,道:“巡查員身份尊崇,我只是怕您受到什麼不必要的傷害,因此才沒有通知您。”

    年輕巡查官斜眼看著沙羅曼,道:“我看,您是怕我佔據了您的功勞吧?”

    “巡查員多慮了。”沙羅曼仍然保持著微笑,道:“既然您執意跟隨我們一起行動,那麼我就沒有必要,也沒有權利來阻攔您了,不過您看,您是在我身邊呢,還是跟隨安格農法師一起行動呢?”

    年輕巡查官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後緩緩道:“我看,還是和安格農法師一起行動比較妥當,如果跟隨在您身邊,萬一行動有所疏漏,那我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沙羅曼搖頭笑道:“怎麼會呢,即便有問題,那也是我這個策劃者的佈置不夠妥當,也不夠完善所導致的,和您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

    年輕人哼了一聲,自顧自走到前面,道:“安格農法師,我們走吧。”

    亡靈法師向著沙羅曼躬身一禮,隨後他一揮手,身後頓時跟上了二十多名亡者議會的成員,往黑壓壓深不見底的的道走了進去。

    沙羅曼望著眾人背影消失在的道的深處,他靜靜站立了片刻,隨後,臉上眼睛一絲不可捉摸的光芒。

    年輕巡查官此刻與亡靈法師並肩走在一起,可是奇怪的是,平時頤指氣使的他,在面對亡靈法師時居然和顏悅色:“安格農大人,關於沙羅曼的報告我已經傳遞上去了,元老會這次一定會對他有所動作的。”

    亡靈法師頗有威嚴的“嗯”了一聲,道:“沙羅曼平時自以為是,總以為他才是對的,這麼多年來我早就受夠了他這一套,這一次我要讓他知道誰才最後的勝利者。”

    年輕巡查官有些不安心的低頭思索了一下,皺眉道:“可是我怎麼覺得,今天的沙羅曼與以往的不太一樣,似乎,似乎變的很好說話了,不知道這裡面是不是隱藏著什麼詭計。”

    亡靈法師嘲諷似的一笑,道:“我知道是什麼原因。”他朝身後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道:“茲涅爾大公爵的女兒愛爾瑪落到了蘭蒂斯頓的手中了。”

    “哦!”年輕巡查官精神大為振奮,興奮道:“真的?”

    亡靈法師會意的一笑,道:“當然是真的,這一次,無論此戰的結局如何,沙羅曼是在劫難逃了。”

    ……
第十二卷 暗行者的崛起!末日公會! 第四十章 埋伏 (中)

    一陣隆隆的響聲過後,大廳側壁內露出來一個黑沉沉的地道入口,裡面露出一扇泛著冷光的黑鐵柵欄門,水漬和潮濕痕跡塗滿了內壁,一隻受到光線驚嚇的老鼠飛快的逃竄而過。

    “這個地道將是亡者議會會員攻進來的場所,但是自從上次邁哈迪修士長被殺之後,這裡我早已作了手腳,”撒柏林公爵指了指手中的壁燈,道:“只要連續扳動兩次,整座地道就會塌陷,不論是高超的武技還是絢爛的魔法,都會湮滅在這碎石之下。”

    她誠懇地看向羅瀾,道:“這是我為了彌補自己的罪責而做出的補償,希望能為修士長大人所接受。”

    羅瀾微微頜首,道:“撒柏林公爵的誠意我已經感受到了,這一次如果行動成功,你就是修士會的功臣。”

    撒柏林公爵躊躇了一下,道:“大人,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夠您的教區領地上去居住。”

    “哦?”羅瀾上下看了一眼她,道:“為什麼,我那片土地上雖然疆域遼闊,但是還有很多野蠻人和異教徒並未清剷除,罪惡仍然沒有洗刷乾淨,您難道不覺得,這並不比這裡更為穩妥麼?”

    撒柏林公爵搖搖頭,道:“正因為如此,我才知道大人肯定需要合適的人來幫助您治理土地,清剿黑暗,而且我也不想隱瞞大人,這裡的土地雖然肥沃,但是卻處在修士會和亡者議會的夾縫中,隨時都有可能被一個大浪所傾覆……”

    幽幽歎了一聲,她露出疲累的神色,道:“我實在不想再過這種整天提心吊膽的日子,玩弄這些手腕也並不是我的本意,實在是為了生存不得已做的。”

    羅瀾深沉一笑,道:“公爵大人是怕有朝一日邁哈迪修士長的死因會被揭露,屆時您將遭到修士會的圍捕吧?”

    撒柏林公爵滯了滯,隨後點頭道:“在大人面前我知道是隱瞞不了這些事情的。可請大人相信,我願意向您效忠,並盡心竭力為您做事。”

    羅瀾擺了擺手,道:“一片土地,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你要記住。在我眼裡,人只分兩種,一種有用,一種沒用,希望您有所作為,證明您自己的價值當得起我的重視。”

    撒柏林公爵大喜。她感激地看著羅瀾。躬身道:“那就多謝大人了。”

    羅瀾坦然點了點。他神色微微一動。轉過身面向地道。冷嘲道:“該來地人。都該快來了吧。”

    撒柏林公爵聽了下牆壁上地回音。她閉上美目。極有耐心地等待著。當對面隱隱有腳步地回音傳來時。她微微一笑。然後將機括往下一扳!

    “咔咔!”

    兩聲沉悶而地滾動聲從石牆內壁中傳了出來。

    然而。出人意料地是。整個地道沒有任何動靜。撒柏林公爵先前所說地倒塌崩裂根本沒有出現。而深處那密集地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臨近了。似乎馬上就要從轉彎口走出來。

    美婦的臉色不禁微微一變。

    此刻的地道深處,亡靈法師看著整蹲在地上的年輕巡查官,問道:“怎麼樣了?”

    “嗯,沒什麼,只是簡單的機括,”年輕巡查官漫不經心地拍了拍手,隨後站了起來,回答道:“只需要簡單破壞一下,就無法作用了。”

    他們一路過來已經破壞了不下三個機括。亡靈法師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人繼續前進,哼了一聲,道:“我早就知道這個女人不能信任,如果不是為了任務,我寧可把沙羅曼埋葬在這裡。”

    年輕巡查官冷冷一笑,道:“這也是遲早的事情,如果有蘭蒂斯頓和他一起陪葬,想必這個結果會更加精彩。我們地功勳本上也能重重寫上一筆。”他頓了頓。又冷聲道:“沙羅曼在西大陸與擅自與天神教媾和,使得他們又獲得喘息的機會。致使我們原本可以將黑暗國度的疆域擴大一倍地計畫流產,但是我們又不能對他光明正大的懲辦,給他一個戰死的結局我看還是足夠仁慈了。亡靈法師嘲諷道:“跟了他這麼多時間,他的那點心思我很清楚,貓吃完了耗子,自然要被主人清除出門,這麼多年來,他在東大陸玩弄權術,對天神教又是安撫又是打壓,自以為做得很完美,但是卻不知道早就被躲在暗中的老傢伙們看得一清二楚,這也是他咎由自取。”

    年輕巡查官正想附和,突然,頭上掉落了一些細微的砂石下來,在地面的岩石上歡快地滾動著,他起先並沒有怎麼注意,但是轉瞬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大變,狂吼道:“不好!快跑!”

    但是他的話才剛出口,頭頂轟然一聲巨響,整個世界頓時被崩塌的岩石和碎磚所掩埋,將這尾音結束在黑暗之中。

    撒柏林公爵終於鬆了一口氣,機括往上一抬,面前地石門又轟然關上,將從地道洞口滾滾而來的煙塵和沙土擋在的外面,她掏出絲絹手帕,抹了抹頭上的汗水,道:“幸好,我早知道他們不會這麼輕易上當,因此在前面留的都是偽造的機括。”

    “公爵大人的誠意我已經看到了,”羅瀾輕揮了一下手,微笑道:“現在您可以離開這裡了,接下來的事情由我來處理。”

    撒柏林公爵點了點頭,她猶豫了一下,才道:“我與沙羅曼雖然接觸了很久,但是對他的實力和職業卻一無所知。”

    羅瀾靜靜聽著,隨後點頭道:“我知道了,公爵大人不必解釋了。您地事情已經做完,我對你的承諾也不會有所改變,因此您無需擔心。”

    撒柏林公爵躬身一禮,道:“大人,那我退下了,您一定小心。”她看了一眼不再說話的羅瀾,一提寬大的裙擺,然後邁著輕盈的步伐退了出去。再在出門前,將大廳內的石門緩緩關閉。

    羅瀾轉過身,望著那面繪有光明神像壁畫的石壁,緩緩道:“沙羅曼大人,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了。”

    密道的石門被慢慢推開了,看得出。這個人的動作很舒緩,甚至有些愜意,在強敵面前,這只有在擁有著絕對把握的人身上才可能出現,沙羅曼帶著微笑慢慢踱入大廳,他先是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羅瀾,才抬起頭,掃了四周一眼,隨後再重新把目光凝定在羅瀾身上。道:“蘭蒂斯頓主教,您一個人在這裡等待我,是否太過自信了?”

    羅瀾同樣直視著這位外面成熟且充滿魅力的成熟男子。微笑道:“沙羅曼先生,您不也同樣是一個人麼?”

    “不錯,我地部下好像都陣亡了,”沙羅曼狀似惋惜又似嘲諷的一歎,隨後居然笑了起來,道:“但對我來說,這實在是個好消息。因為他們對我的命令從來都是陽奉陰違,相反一些對我不利地事情反而樂意去做,我還不得不全力保全他們。所以他們全死了反而更好,反正有你的人頭,兩位修士長的性命,這樣足可保證我在亡者議會中地位牢固不倒。”

    羅瀾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道:“我很想知道,您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把握。”

    沙羅曼的眼神露出了刀鋒一樣的光芒,他凝視著羅瀾,道:“蘭蒂斯頓大人,我知道您很強大。憑藉我一個人的確不是你的對手,而且你在城堡週邊都還佈置了大量的修士,如果一對一,很可能是兩敗俱傷,況且您還是一位光明主教,在耐力、治癒能力上,我的確無法與你抗衡,所以即便我能從這裡逃出去,應該也無法突圍的。”

    說到這裡。他突然神秘一笑。道:“不過,你可能絕對想像不到。我其實不是一個人來的。”

    他戴著黑手套地手伸了出來,再很輕鬆的一揮,道:“你們可以出來了。”

    大廳的角落裡,原本是空無一物,但是此刻卻浮現出淡淡的虛影,那裡的光明似乎被一隻看不見得手慢慢剝去,走出來一個神色冷漠,面容灰白的中年男子,他的一隻手上握著一把鏽跡斑斑的斬劍,而另一隻手上,則是一般冒著藍色幽光的細長劍人。

    不止是他一個人,他地身後,還跟著兩名身穿斗篷的,頭戴兜帽的神秘法師,他們一身黑色的裝束,看上去陰森詭異,不過在胸前卻都有一個腥紅色的印記,那是一把半月形狀的鐮刀,狀若夜月下的死神。

    沙羅曼嘴角慢慢浮出一絲志在必得的笑意,這是他一直暗中依仗的力量,誰也知道他還留有這麼一手。

    在剷除邁哈迪時,他其實曾動用到他們,但是因為下手乾淨俐落,所以並不為人所知罷了。

    來到中部大陸前,他曾繳獲了天神教地大量財富,並被他私自侵吞了,雖然議會對他有所懷疑,但是卻沒有確實的證據,但是有了這筆錢,他即便在亡者議會中只是一個被架空的半傀儡,同樣也能雇傭到合適的人手去做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

    用金錢去交換力量,去交換權利,去交換所有等值的東西,這是他所奉行的金錢戰術。

    事實證明,這一戰術幾乎是毫無破綻的,是能夠壓倒一切的。

    沙羅曼開懷大笑道:“我來介紹一下,你應該聽說過最近崛起於東大陸地末日公會吧?不錯,這位是末日公會地副會長盜賊大師默森多爾和他的兩個弟子,再加上本人十四級靈魂狩獵者,怎麼樣?我們夠資格在這裡滅殺你了吧?”

    沙羅曼慢慢昂起頭顱,這一次,他不但處理了派來監視自己地這些礙手的傢伙,而且還順便埋葬了蘭蒂斯頓,亡者議會那些老傢伙這個時候絕對沒有閒心再來掣肘自己了,再加上大筆的金錢,他很快便能招募到更多,更強的人手,黑暗國度有太多人唯利是圖,這一點他根本不用擔心。

    他向後稍稍退後一步,然後很有力很有氣勢地向前一揮手,道:“動手!”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這幾個末日公會的殺手並不是按照原計劃馬上沖上去,而是很小心,很恭敬地走上去,隨後令他震驚的一幕出現了,這兩個人居然就這麼走到羅瀾面前,然後再無比恭敬地跪倒在地,手按胸口,恭聲道:“覲見大人。”

    ……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