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黑醫 作者: 東方三少爺(連載中)

第一百章 光頭
  嚴格的說來,莫一凡在從橋上跌到水面的最後一刻,玩弄了一個陰謀,但他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卑鄙的。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他和黑衣人都在拼命的奪取著生存下來的機會,他們本來就是仇敵,因此根本不必顧忌什麼,為了這個唯一的生存下來的機會,無論做出任何事都是可以原諒的。

    相對來說,黑衣人搞出一起交通事故來,守在橋上就等就把莫一凡所乘坐的警車撞下橋去,那才是真正的陰謀,一個慘無人道的大陰謀。莫一凡憑借敏銳的直覺和超越常人的體能僥幸逃了出來,而兩名特警和一個司機卻墜入了滔滔的江水中,很難有生還的可能了。

    難怪從酒店中出來時,狙擊手的目標會從劉東海身上轉移到莫一凡的身上,這時候莫一凡才明白,原來黑衣人從十五樓上摔下去,居然硬是沒有摔死,而且好象還沒受什麼傷。而黑衣人顯然把這事當做奇恥大辱,把莫一凡恨到了骨子里去,因此才會不顧此次的行動目標,而不惜一切代價的要把莫一凡殺死。

    按理說能從十五樓摔下去都毫發無傷,這五六十米的高度,下面又是江水,黑衣人應該也不會有問題的,但是從黑衣人的反應上,莫一凡知道他同樣十分驚恐,本能的驚恐,這證明黑衣人也不是什麼不死的小強,他之所以能在墜樓之中生還。應該是身上還攜帶著什麼可以救命地裝備,比如那種可以吸附到玻璃上的吸盤,但是現在從這橋上墜落卻沒有半點兒可以借力的東西,所有的希望就是能把敵人當成自己的肉墊。

    結果莫一凡成功了,這是一次死中求活的冒險,假如莫一凡在翻到下面的一剎那,黑衣人沒有本能的驚詫的話,那麼死地就是莫一凡了,莫一凡只是利用了人性的一個弱點。對于這點,他沒有絲毫地不安。

    雖然是晚上。但是橋上的彩燈將橋下照得一片通明,無數人趴在護欄上看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無不深深震駭……

    莫一凡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看著透明的靜脈滴注管里那一滴滴液體枯燥的從吊起的藥瓶里落下,眉頭皺成了一個八字型地結。

    這一次雖然死里逃生,但是從高空墜落所產生的強烈震蕩仍然讓他受了一點兒傷,並且使得腿上的傷口重新破裂。因此他沒有被繼續帶到分局,而是直接送到了醫院。

    筆錄已經做完了,警方派了四個人守在病房外面,也不知是為了防止他逃跑,還是怕再有殺手上門。

    莫一凡對于警方的表現很失望,對于門外的四個人也不寄予任何的希望,假如漏網的那三個黑沙兵團的佣兵真的會來找他報仇的話,他還是只能靠自己。在大橋上,幾十個警察都沒有擋住那個瘋子般地黑衣人,就外面這四個普通的警員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警方對他的態度很不明朗。但是莫一凡卻一點兒也不擔心什麼,雖然今天他已經殺了九個人,但這些人都是偷入境內的殺手,他所做的完全屬于正當防衛,就算沒有楊子這一層關系,警方應該也不會給他扣上什麼罪名的。

    劉東海沒有受什麼傷,因此被直接帶去了分局,不過那老狐狸沒有任何把柄落在警方。而且莫一凡也知道警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所以知道老狐狸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他之所以皺眉,只是因為這個醫院的醫生很固執,堅持要給他注射這種對身體有害無益地鎮靜類藥品。莫一凡強烈的反對過,可是醫生根本就不听他的那一套。別說莫一凡根本沒有行醫執照。就算有的話。你在人家的醫院里住著,就得無條件地听主治醫生地安排。這沒得任何商量。

    如果莫一凡現在是自由之身的話,當然不會听由醫生地擺布,可問題是現在他還是涉案人員,這家武警醫院是警方指定的,他不想住也得住,根本沒有任何選擇,因此抗爭無效後,也只得無可奈何的任由那位自以為是的醫生用這些貴得嚇人的進口藥物來殘害他的身體了。

    等那個滿面雀斑的護士給他量完了血壓和體溫出去後,莫一凡看看門口沒什麼人注意自己,立刻飛快的把左手上的針頭拔了下來,甩到床邊,開到最大流速,讓藥水順著針頭滴入到床下的痰盂里去。

    莫一凡躺在床上,以很小的幅度緩緩舒展著全身的肌肉和筋骨,在落到水面的一剎那,他把自身的重量全都通過膝蓋壓在了黑衣人的小腹上,致使黑衣人腸穿肚爛,但是他的腿部肌肉也受到了一些傷害,不過初步看來問題應該不大,如果他有毫針在手的話,相信隨隨便便針灸調理一下,很快就可以行動如常了,可是現在卻只能靜養了,用手指按摩腿部的一些穴位也會多少有一點兒效果,但是相對于針灸來說可就差得多了。

    而且需要按摩的部位大多集中在大腿根的部位,莫一凡擔心自己的動作會被人誤以為是在自慰,所以想了想後只能做罷了,先耐心在這里住上兩天,等到警方那邊有了結論,可以恢復自己的自由時,他自然會第一進間時里出院,擺脫那個有些粗暴的白痴醫生。

    今天是不可能回家去了,警方已經自作主張的給他家里打了電話,估計一會兒家里就會有人過來看他地。莫一凡害怕姐姐會听到這事而為自己擔心。對于警方這種不負責任的作法十分的氣惱,可是卻又無法可想,只能暗自保佑家里的那些工人保姆們不要當著姐姐的面議論這件事吧!

    估計家里來的人不是夏薇就是沅柔,雖然莫一凡知道自己的身體沒什麼問題,根本不用人照顧,但是能有個人來陪自己說說話也是好的,因此只好接受了。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莫一凡擔心自己禍害藥物地行為被醫生護士發現,趕忙把那垂下的針頭握在手里遮掩住。讓藥液順著指尖滴在床鋪下地海棉墊子里,以免發出聲音。

    房門被用力的推開。兩個護士推著一個擔架車進來,把一個長相凶惡的光頭抬到了莫一凡身邊的那張病床上去。光頭的腦袋上橫七豎八的纏了好幾圈紗布,左腿上打著厚厚的石膏,被兩名護士把那條腿扯起來,高高地吊在床頭上。

    莫一凡心想自己怎麼說也是重大刑事案件的涉案人員呀,雖然不是什麼窮凶極惡之輩,也應該住個單間才對。怎麼醫院還會往自己的病房里塞人呢?這醫院的病房不會緊張成這樣子吧?

    那個光頭應該是在治療時被打了麻藥,這時候人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兩個護士圍著他忙活了一會兒,給光頭也掛上了一大瓶的抗生素類藥物,然後就打著哈欠出去了。

    莫一凡松了一口氣,把手里的針頭再次對準了痰盂扔在一邊,然後微微欠了一下身,凝視了那個光頭片刻,然後忽然“哧”的一笑,說︰“我說老兄。你的演技好象有點兒差勁呀!既然醒了過來,干嘛還在那裝模作樣的?”

    那光頭聞言面色微微一變,緩緩睜開眼楮凶狠無比地狠狠瞪了莫一凡一眼,然後再次閉上眼楮,歪著腦袋露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來。

    莫一凡听得走廊里似乎又多了幾個人,靜靜的守在這個不由得心中一動,再看看這位仁兄的形象,還有他那禿禿的腦殼。心里頓時明白了幾分。

    毫無疑問,這家伙肯定不是什麼善類,十有八九是一個從監獄里跑出來的逃犯,大概是在被追捕的過程中讓警察給打成這德行的吧!

    這小子在裝蒜,他地傷根本就沒有多嚴重。他應該是故意把自己弄成這樣子。使看守他的警察麻痹大意,然後他好借機逃走吧?

    莫一凡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兒疼。被人在這醫院里關一宿,讓那個粗暴的醫生折磨一下也就罷了,居然還把自己和這個心機陰沉的危險分子關在一起,等一下這家伙要逃走時,多半會第一個先向自己下手,那……

    莫一凡自然不會怕他這個瘸了一條腿地逃犯了,不過……等一下若是夏薇或者是沅柔來了,這個死光頭有可能會憐香惜玉嗎?

    這種感覺象是和一頭饑餓地狼關在了一個山洞里似的,人無傷狼之意,可是狼卻不大可能會放過一個活人,而這個死光頭既然沒有發難,他雖然預見到了後果,卻也不可能自己先動手制住這光頭,否則地話必會再多一身的官司,警方可不會因為你的個人判斷而判你無罪的。

    這件事有些麻煩,莫一凡皺了皺眉頭,神經不敢有絲毫的松懈,暗自籌思著應對的方法……

    十幾分鐘之後,走廊里響起一串“嗒嗒”的高跟鞋踩蹋著水磨石地面的聲響,聲音有些急促,可以听出這聲音主人內心的焦燥來。

    莫一凡不用去看,也知道來人是沅柔,他的貼身秘書。

    沅柔在別墅里呆著時,怎麼看都象是一個普通的保姆,但是一到了外面,略微打扮一下,就變身成一個氣質十足的白領女強人的樣子。

    沅柔在門口和看守的警官交涉了兩句,然後就踩著優雅的步伐一扭一扭的走了進來。

    那個光頭佬大概是嗅到了沅柔身上的香味,先是用力的聳了聳鼻子,然後猛地睜開眼來,兩眼中釋放出一種餓狼一樣貪婪的目光來。

    莫一凡暗自冷笑了一聲,卻裝作沒有看到,抬起頭來,笑吟吟的看著沅柔,說︰“你來干什麼,我又沒折胳膊沒斷腿的,不用你來照顧。”

    沅柔滿面緊張的來到莫一凡床前,微微蹲下身來,小心翼翼的撫摸著莫一凡的額頭,嘆了一口氣,說︰“你呀……怎麼會……唉,你不知道我和小薇听到這消息有多擔心嗎?哦……你的身體沒事吧?小薇本來是想來的,說她照顧人在行,不過我……我實在是不放心,就先過來看看,如果需要小薇照顧的話,我再回去換她……”

    “沒事,我真的不用人照顧……”

    莫一凡說著,一斜眼,見對面床上的死光頭正兩眼放開的緊盯著沅柔因下蹲而顯得渾圓保滿的臀部,正在拼命吞咽著口水。

    “呃……沅姐,你……你到這邊來坐好嗎?這樣蹲子累不累呀!”

    莫一凡雖然沒和沅柔發生什麼關系,但是發現有另外一個男人盯著她意淫仍然還是感覺全身都不舒服,還有種將那死光頭拖下床來海扁一頓的沖動。

    “我沒事……”

    沅柔絲毫沒有感覺到異樣,也對莫一凡的良苦用心毫無所覺,身子又向下蹲了一點兒,縴手撫上莫一凡的胳膊,忽然發現莫一凡手上的針頭竟然掉落在一邊,頓時一驚,問道︰“哎呀,你針掉了都不知道,還說不用人照顧,醫生……醫生……快來呀!”

    莫一凡聞言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但是心中也有著一絲淡淡的感動……
第一百零一章 深夜潛逃
   莫一凡和光頭住的這間病房顯然是被醫生重點看護的病房,沅柔剛剛叫了兩聲,就見剛才那個霸道的醫生和一個護士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咦……針頭真的掉了呀!”

    滿臉雀斑的護士小姐詫異地看了莫一凡兩眼,又檢視了一下他的手背,見他手背沒有任何異樣皺著眉頭搖了搖頭,似乎是有些不解好好的扎著針怎麼就會掉得這麼干淨利落呢?

    在那位霸道的醫生的監視下,莫一凡又再次挨了一針,看著澄清的藥液重新一滴滴的流入到自己的身體里面,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把醫生和護士糊弄走了,他才苦著臉說︰“我的沅姐姐,拜托你下次不要再大驚小怪的了!這針是我自己拔掉的……那個醫生是個白痴,不管病人得了什麼病,受了什麼傷,總之就是消炎、鎮靜,好象除了抗生素和鎮靜劑,別的藥他都不會開似的……這種藥打得多了,會對人的身體有傷害的,唉……我還是拔掉好了,你可不能再叫了呀!”

    莫一凡說罷再次一把將針頭扯了下來,然後向沅柔做了一個鬼臉,說︰“快,趁著沒人,你幫我把里面的藥水都倒掉吧,省得一會兒他們看到了還要往我身上扎。”

    沅柔跟著莫一凡也有幾天了,自然知道莫一凡的醫術是不錯的,他既然說這藥不好,那自然就是真的不好了,于是便伸了伸舌頭,賊頭賊腦地向外面看了看,見沒有醫生護士在,立刻將剩下的多半瓶藥水摘下來。來到窗邊把塑料瓶里的藥水全都擠了出去,然後拿著空瓶子又掛到了莫一凡的床頭。

    兩個人在這邊折騰的時候,莫一凡也抽空向那個光頭看了兩眼,見這家伙地一雙賊眼始終緊盯著沅柔不放,不由得心中更怒。隨後他心中暗自琢磨著,等一下到了深夜,這死光頭必然是要從這病房潛逃出去的。不過看這家伙一副欲火難填的樣子,如果沅柔留在這病房里。光頭若不打她主意才怪呢。

    想到這里,心中終是放心不下,于是招了招手,讓沅柔坐到自己的床邊,笑著說︰“其實我一點兒事兒也沒有,現在就是在這泡泡病號,你……還是快回去吧。這里不讓打電話,你回去給我帶個平安,免得大家惦記著。”

    “你是怕小薇著急是吧?”

    沅柔嫣然一笑,說︰“放心好了,等一我就出去給小薇打個電話,不過……你還沒說,你今天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是警察來電話通知的家里呀?”

    莫一凡有意無意的邪眼看了看旁邊床上的光頭,淡然說︰“也沒什麼,就是殺了幾個人……”

    “什麼……”

    沅柔本來沒怎麼太在意。听得這話卻是驚得險些跌到地上去。

    “你……你殺人了!天啊……那……那怎麼辦呀!”

    見到沅柔驚慌失措地樣子,莫一凡“哧”的一笑,說︰“怕什麼呀!我這是正當防衛,殺多少都沒事兒,不過是因為案情比較嚴重,所以我暫時才不能回家,等明天案情審過之後,應該就不會有事了……”

    “真……真地呀!”

    沅柔仍然還有些無法相信的說︰“那……那你殺了幾個人呀?”

    莫一凡裝腔作勢的扳著手指頭算了算。說︰“嗯……好象是九個吧,對……是九個,九個越南佬,他們是什麼私人佣兵,偷入境內來做殺手的。警察拿他們沒辦法。要不是我湊巧踫上了,還不知道會發生多大的亂子呢。所以呀……我想我明天不但不會有事,而且說不定還能得點兒獎金什麼的呢。”

    莫一凡本來是不想把這些事情說給沅柔听的,不過一來他擔心那個光頭今晚真地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而他又不想多惹事端,所以才故意把這些事毫不隱瞞的對沅柔講了出來,只盼那光頭能心生警懼,而不來招惹自己和沅柔。

    不過他的苦心只怕是全都白廢了,因為當他說罷之後,偷眼向那光頭看去,只見光頭的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顯然對莫一凡的話根本不予采信,只當莫一凡是在信口胡吹。

    而沅柔的反應竟然也和那個光頭差不多,嘴角一撇,露出一個迷死的微笑,說︰“得了吧,你不願意說就拉倒,還真的把自己給夸上天去了,你要真那麼能耐怎麼不去當中南海保鏢?”

    莫一凡為之語塞,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不信就算了,嗯……等明天你陪我去分局,到時候你自然就清楚了……”

    “兄弟你不要太樂觀了……”

    那一直裝模作樣的光頭突然低聲說道︰“或許你說的是真的,但是正當防衛不正當防衛的可不是你說得算的……你要是真的那麼神勇,把雷子的威風全給壓了下去,嘿嘿……他們只怕反會把個臭屎盆子扣在你腦袋頂上……”

    莫一凡听得這光頭地話雖然語氣冷漠,但卻不象是懷有惡意的樣子,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也根本不信警察會亂給自己加罪名。他自認今天的事情做得沒有什麼觸犯法律的地方,從始到終都是黑沙兵團的人在主攻,而自己只是被迫還擊,如果這樣子還會落一身不是地話,那可真地沒有天理了。

    更何況,他還有著另外一個身份,從楊子那邊算,他也頂得上是半個警方的人,因此他相信就算是今天做地事真有什麼過火的地方,楊子也一定會從中周旋,給自己行個方便的,因此對于光頭的警告自然毫不在意。想來這光頭是一個慣犯,對于警方有著刻骨的仇恨,因此才會這樣子詆毀警方吧。

    見莫一凡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光頭也就沒再說什麼了。歪過頭去,又露出一副死氣活樣的德行,繼續裝死。

    此時夜已很漸深,莫一凡勸了沅柔幾句,讓她回家去,可她說什麼也不肯答應,說道她本就是莫一凡地貼身秘書。平時都應該寸步不離莫一凡的身邊才對,現在莫一凡住院。就更加得忠于職守了!

    莫一凡勸她不過,只得任她所為了。

    沅柔出去了一趟,買了些水果和快餐給莫一凡,並且還很有心的給莫一凡的病友光頭也帶了一份,光頭接過那份快餐,樣子居然有些感動,此後目光再也沒有追逐沅柔那豐滿的粉臀。大概是心中有愧了吧。

    莫一凡心中暗嘆了一聲,心想看來這家伙還不算太壞呀……

    時近深夜,沅柔終于支撐不住,在莫一凡旁邊的空床位上倒下睡了過去,光頭也一直緊閉雙眼,發著均勻的鼾聲,不過莫一凡听得出來,光頭一直都是在裝睡,此時地他就好象一頭潛伏的餓狼一般,用極大地耐性堅忍著。只等待著最佳的時機。

    門口守值的警察每隔半個小時左右就會進房來查看一次,由于那個光頭的德行實在是很慘,所以守值的警察對他幾乎沒有半點兒的警惕之心,到是每次都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防範莫一凡地身上了。

    莫一凡不禁暗自好笑,心想我不過是正當防衛,又沒真的犯什麼案子,干嘛要逃走,到是那個老兄……嘿嘿。別說他裝得還真挺象的,好象把醫生都給騙過去了,嗯……這家醫院的醫生也夠可以的,我敢打賭,這光頭的體格一定比牛都壯。只是不知他那條腿是不是真的斷了。這個好象裝不來吧!如果醫生連這個都能診斷錯誤,那他們可就不僅是水平差些。簡直就是天字號的大白痴了!

    莫一凡算定了光頭今夜必有異動,因此一直沒敢真的睡熟了,只是躺在那里,靜靜的在腦中整理著自己這段時間學會地那些關于醫術的異能,看看都是哪些可以梳理出來能教會別人的。

    他的異能來得太過怪異,但卻顯然遠遠高出現有的中醫水平,如果這異能是屬于起他方面的,他或者可能會獨自享用這份得之不意的天賦,然而醫術卻不同。

    他就算把自己的醫術專研得再高明,但畢竟只有兩只手,就算他真把自己當成機器人,二十四小時地出診,能救的人也是十分有限的,所以他才想過盡可能的把自己的醫術推廣出去,這是做為一個醫生最基本地德行操守。

    凌晨兩點三十分,進房間巡視地警察剛剛出去五分鐘後,一直打著鼾聲的光頭兄突然睜開被紗布遮掩了一半地雙眼,漆黑的眼眸在沉悶的空氣中發出凶戾的光茫。

    他的鼾聲仍未停止,節奏平緩而又穩重,好象仍在熟睡中似的。

    他輕輕揭開身上的被子,翻身坐起來,麻利的將吊在半空中的左腿解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莫一凡和沅柔的反應,感覺兩人的呼吸聲沒有絲毫的紊亂,心中略微安穩了一些。

    他保持著平穩的鼾聲把頭上和腿上的紗布全部拆了下來,然後輕手輕腳的下了地。

    地面很涼,光頭赤著腳卻恍若不覺,一步一步宛若小偷一樣慢慢的從他的床頭繞了過來。

    莫一凡在發覺到光頭的異動的時候,就已經讓自己無聲無息的進入到了半機械的狀態中,但是他卻沒有動,也沒有打擾光頭的意思,只是想看看這家伙到底想干些什麼,如果光頭只是準備逃跑的話,莫一凡自然不會多事,但是如果光頭對他或者是沅柔有什麼企圖的話,那莫一凡就絕對不會和他客氣了。

    光頭的耐心很好,為了保持不發出一絲響動,他幾乎每隔五秒鐘才會緩緩的邁出一步,從他的床前繞到靠窗的位置足足用了兩三分鐘的時間。

    沅柔就睡在緊靠窗的床上,光頭如果想從窗口逃走的話,就勢必要爬上沅柔的床,而莫一凡一向知道沅柔睡覺是很輕的,只怕不等光頭去開窗戶,只要他一上床,沅柔多半就會驚醒過來了,到了那時候,光頭為了逃走,會做出什麼事情呢?

    莫一凡下意識的緊緊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鼻息間也和光頭一樣保持著穩定而又平緩的呼吸,但是全身的肌肉卻已經繃緊,就象一把拉滿弦的彎弓似的。

    光頭顯然也知道自己要從沅柔睡的床上爬上窗台得冒著什麼樣的危險,當他輕手輕腳的走到沅柔的床前時便停了下來,站在那里足足停頓了一分多鐘,才終于狠下心來,伸出雙手緩緩向沅柔那白皙的脖子上摸了過去。

    莫一凡心中一緊,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準備,一根中空的針頭被他從枕頭里抽了出來,這是他從輸液管上面偷偷摘下來的。這東西和毫針不一樣,但是他拿在手中同樣的運使自如,當然了……用這玩意給人治病多半是不行的,但是……用來傷人卻再好不過了,因為它是中空的,一旦刺入人的皮肉之中,還可以幫人放血,卻又比普通的毫針多了一項功能。

    經過昨天那一場生死的考驗,莫一凡對于用針傷人的技巧又多了幾分的熟練,飛針傷人,讓他的殺傷力成倍提升,雖然這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傳說中那個叫做東方不敗的老玻璃,但是仍然為自己能掌握如此神奇的技能而沾沾自得。

    因此他只要一針在手,根本就不擔心沅柔真的會受到傷害,也正如此他才沒有急著動手,他要等待最後的一刻。因為晚上光頭說過的那句話,雖然讓莫一凡很不以為然,但卻總覺得這個人至少還不算太壞,所以莫一凡下意識里想給他一個機會,只要他不會真的去動沅柔,那麼莫一凡也就不會讓他功敗垂成……
第一百零二章 前輩風采
    隨著光頭的手距離沅柔的脖子越來越近,莫一凡那只握著針頭的手也悄無聲息的伸出了被子,遙遙的對準了光頭後頸的至沖穴。這個穴位主管全身麻痹,只要讓針頭準確刺入,保證可以讓光頭在零點一秒之內就完全喪失行動的能力。

    光頭對于來自于背後的威脅還毫無所覺,雙後仍然微顫的繼續向沅柔那嫩得仿佛能掐出水的脖子掐了過去……

    “唔……”

    睡夢中,沅柔忽地輕輕呻吟了一聲,漂亮的嘴角微微上翹起來,露出一個淡淡的、與她的實際年齡很不相符的可愛的笑容,在這一刻里,她就好象是一個清純的高中女生似的,干淨的臉上閃爍著天真的童趣……

    光頭呆了一呆,面對著這樣的一張可愛的臉,他剎那間想起了自己遙遠的初戀,那個害羞的、眼楮有點兒小的可愛的女同學。

    此刻的他就好象一下子跌入到了一個詭異的時間遂道,似乎一下回到了十七歲的日子,回到了那個沒有憂愁、沒有恐懼、也沒有太多欲求的日子。久已遺忘的人性,在這一剎那間,好象清澈的泉水一樣,緩緩的流入到了他那漸已干枯的心田……

    見到光頭老兄好象被遙控器定格了的電視畫面似的,停在那里一動不動,莫一凡不知道他的心里面在想些什麼,仍然不敢放松警惕,但是心中卻已隱隱的多了些期盼。

    果然,光頭在荒謬的時間遂道里旅行了大約兩分鐘後,終于醒過了神來,然後在心底重重的嘆息了一聲,緩緩將雙手縮了回來,再次深深凝望了一次沅柔那可愛清純的面孔。臉上隨即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能夠不用對這個可憐的光頭佬動手,莫一凡也暗自松了一口氣。見他似乎在心里下定了決心。行動間不再有太多地顧忌,走路的速度也快了起來,而且腿上雖然還打著厚厚地石膏,卻絲毫沒有影響他地靈活性。

    莫一凡心中暗自納悶,看來這里的醫生還真是白痴,居然把人家一條好腿給折騰成這樣子,不過……醫生應該是通過拍片才確定病人是否骨折的吧,怎麼這樣子也能被他蒙混過關?呃……看來這光頭佬不簡單呀!

    那光頭加快腳步,從沅柔的床邊繞了過去,毫不停留的向門口走了過去。

    莫一凡暗自瞪大了眼楮。心想這位仁兄的膽子不小,居然想要硬闖出去!唔……他寧可自己面對數倍的風險,也不願傷害沅柔,嗯哈……這家伙不錯,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從過去的回憶中剛剛醒過來的光頭,就好象是吃了興奮劑似的,渾身都充滿了爆炸性地力量,感覺中仿佛面對千軍萬馬也無所畏懼似的。當他大踏步的走到了門口,剛剛要伸手將門拉開時,卻忽覺身後的一襟一緊。好象是被什麼東西給刮住了。

    他頓了一下腳步,回身向後看去,卻猛見莫一凡不知于何時竟然也下了地,就緊緊貼身站在他後面,一只手扯著他的衣襟,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光頭嚇了一跳,驚駭之下想也不想立刻回轉手臂一個肘錘向莫一凡的胸口打了過去。

    莫一凡微微一笑,抬手向他的手肘上托了一下。同時拇指暗中扣向了光頭肘間的天井穴。

    肘掌之間接觸在一起,沒有發出半點兒的聲響,但是莫一凡卻是身子微晃,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他本以為憑自己超越常人數倍的體能,再加上扣穴的法門。標記1一定可以不動聲色的制住光頭。誰知道光頭的手勁竟然如此巨大,竟然連他都感覺有些吃不消。若不是那刺激穴位的一指,只怕他被撞個跟頭也說不定。

    居然有人的力氣比自己還大!莫一凡不由得對光頭的興趣更是大增,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比武地時候,莫一凡見光頭目光不善,連忙擺了擺手,悄聲說︰“你找死呀?你從窗戶跳出去最多也就算是越獄,可是如果從門口沖出去,和外面的警察發生沖突,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光頭正準備逼近兩步,再次出手重擊,聞言呆了一呆,伸出一半的拳頭又縮了回來,疑惑的看著莫一凡,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莫一凡也沒有多做解釋,回身指了指窗口,低聲說︰“從那里走,沅柔有我看著,不會讓她叫喊出聲的。”

    光頭沉默了片刻,望著莫一凡地目光多出了一點感佩地味道,然後重重點了點頭,又反身向窗口走了過去。

    莫一凡緊跟著他來到沅柔的床前,伸出三根手指在沅地頭頂上輕揉了幾下,沅柔的呼吸聲立時變得沉穩了一些。

    “好了……你可以走了……她一時半會兒不會醒過來的……”

    光頭看清了莫一凡出手的姿勢,再聯想起剛才掌肘相觸時自己手臂上微微一麻的感覺,不由得心中大是驚異,知道莫一凡不會是普通人,心中也生出了結交之心,但是現在他有急事在身,也沒機會多交流了,只是象個古代俠客似的對著莫一凡抱了抱拳,沉聲說︰“好兄弟,大恩不謝,等日後有機會再見面,哥哥我這條命賣給你也無所謂,請兄弟留個地址,等我把事情辦完了,去看看兄弟……”

    莫一凡笑了笑,說︰“珠洲中醫學院對面的徐長義中醫診所,我暫時在那里打工。”

    “兄弟是個中醫?”

    光頭聞言眼前一亮,點點頭,說︰“或許以後還要求到兄弟的地方,不過……那得等我真能逃得過去再說,兄弟……再見!”

    光頭說著,手腳麻利的踩著床頭爬上了窗台,小心翼翼的把一扇窗子拉開,探頭向下面看了看,見下面沒什麼人。便回頭向莫一凡點了點頭,隨即猛然一躍。縱身而下……

    莫一凡嚇了一跳。這里可是四樓呀,說高不算太高,但要摔死個把人也象玩似的,就連莫一凡這個專門玩特技的也不敢就這麼毫無準備的從這麼高地地方跳下去,而這光頭居然就這麼跳下去了!他本以為光頭怎麼著也得弄個床單、窗簾什麼的,綁在窗口往下順一順,誰知這家伙……

    听得外面傳來“撲通”一聲悶響,莫一凡皺了皺眉頭,忙趴到窗口向外看了看,只見黑暗中一條人影迅速無比地穿過後院地花圃。直向高高的圍牆跑了過去,看那黑影頭頂光禿禿的一片正是光頭無疑。

    “站住……”

    一聲呼喝在暗夜中傳來,隨後就見兩條黑影不知從哪里鑽了出來,直向光頭追了過去。

    光頭聞聲不但不停,反而跑的速度更快了。

    後面那條黑影眼見追不上了,突地一人停了下來,揚了揚手“砰”的一聲,槍聲響起,不過是對著天空發射的。

    光頭聞聲卻仿佛吃了興奮劑似的,兩條腿更加卯足了勁。象陣風似的逃去,一轉眼跑到牆根外,卻腳步仍然未停,蹭蹭蹭,連續三大步,踏在立陡的牆面上,隨後用兩只手在牆頭上一扒,一個翻身便失去了蹤影。看他那利索勁。竟然好象從這麼高跳下去一點兒都沒傷著的樣子。然而就在他身影停留在牆頭地一剎那又是一聲槍聲響起,也不知光頭有沒有被打中。

    莫一凡暗自咂了咂舌頭,兩眼有些發直,心想這位才是真正的特技高手呀!看他這水平,如果到片場混的話。哪里還有我們這些新人的飯吃了!

    槍聲響起不過一瞬之間。莫一凡估計門外的警察馬上就回有反應,不敢在窗口多做停留。忙退後兩步,翻身向自己的床躺了下去……

    “砰”的一聲,房門被重重的撞開,四個身穿制服的警察闖了進來,“叭”的一聲打著電燈,見光頭地床上空空如也,而窗子卻開了一半,夜風陣陣中莫一凡一臉茫然的坐起……

    事後莫一凡才听說,原來和他在同一病房住了半宿的光頭叫做付洪濤,是五年前轟動一時的廳長謀殺案的主角,據說他當年因為親哥哥被三位廳級國家干部迫害致死,他狀告無門,一怒之下舉起屠刀殺進三位廳級干部的家里,連殺了三人。

    不過這付洪濤也不是一味的莽撞之輩,殺了三個仇人之後,順手在那三個干部的家里把他們地犯罪證據搜了出來,第二天在眾目睽睽之下拿著那些證據送到了公安局自首。最後付洪濤沒有被判死刑,當然也不可能無罪釋放,一審判了二十年,他也沒有上訴,就這樣蹲開了大牢。

    而這付洪濤在出事之前,果然和莫一凡算是同行,曾經在北京當了三年的特技演員,在業內很有些名氣。

    只是莫一凡還是覺得此人有些發愚,既然他能在那三個干部的家中搜出犯罪證據,只要把證據弄到手,交到相關部門,又何必自己動手殺人報仇呢?

    不過莫一凡雖然沒和付洪濤說過幾句話,卻也看得出這人對警察和政府沒什麼好印象,多半是認為自古官官相護,就算他真能拿到證據多半也告不倒那幾個人,就算真能告倒也不一定會重判,因此才寧願豁上自己後半生的自由,而親自出手。

    莫一凡覺得付洪濤的一生是一個悲哀,就算這次成功地逃了出去,以後也只能生活在地下世界,再也無法堂堂地走在陽光下了。

    得知詳情後,莫一凡對自己這位前輩憑添了幾分敬佩,想著日後真地能再踫到他,一定盡可能的幫他一些。

    第二天,莫一凡再次被帶到了公安分局,繼續對昨天在珠江大飯店地刺殺事件進行了調查,莫一凡心中無愧,自然對答如流,而且在詢問的間隙中有人悄悄的和他提到了陳三爺,他便已心知肚明,知道陳三爺已向公安局遞過話了。

    莫一凡心中不由好笑,這件事本來他就屬于是受害者,正當防衛中也並沒有什麼過失之處。對方都是窮凶極惡的暴徒而且手中有武器,自己能夠不受傷害已經是謝天謝地了。警方再怎麼也不會起訴自己一個防衛過當。或者是別的什麼罪名吧?

    至于當時莫一凡為什麼會出現在劉東海這個外來企業家的房間里,也不難解釋,莫一凡和劉東海見面本來就是準備順便給劉東海再進行一次針灸治療,並且帶了自己的小藥箱去,因此到也沒人表示懷疑。

    不過縱然如此,他還是只能領陳三爺這一個情了,反正兩個人之間利益已經綁在了一起,也無所謂是誰承誰地情了。

    之後這件事又斷斷續續的折騰了一個星期,這件事才算是過去,莫一凡不用再每天去分局報道。劉東海也和莫一凡約定了暗中聯絡地方式,離開了珠洲。

    莫一凡左右無事,便恢復了每天去小診所里坐診,而夏薇也終于到了開學地日子,依著莫一凡的要求,照常的去學校報了到。天上下著細蒙蒙的雨,讓悶熱的天氣多了一絲清涼的爽快。

    街上行人不多,但是一把把五顏六色的雨傘仍舊把街道裝點的有幾分艷麗。

    莫一凡坐在小診所的皮椅上,送走了最後一個病人診完了病,站起來抻了一個懶腰。走到飲水機旁打了一杯冰水,一口氣灌進了嘴里,隨後深深呵了一口氣,感覺一天的疲憊仿佛都隨著這一口氣呼出了體外。

    莫一凡來這家診所已經有些日子了,本來生意很清淡、眼見就要瀕臨關門地診所因為他的加入而注入了無限的生機,隨著他經手的病人的越來越多,他的名氣也越來越大了,最初這小診所一天最多只有三五個街坊來開點兒中藥什麼的。而現在則每天差不多都要被擠破門了。

    小診的地方有限,每天來看病的人又太多,根本就呆不下,而莫一凡事實上又是一個無照的黑醫,不敢搞得太張揚了。若是每天都在門口排一個長隊。怕是會惹起有關部門地關注,于是徐長義就在門口豎了一個牌子。除了急診病人以外,凡就診則需提前預約,排定時間後電話通知,這樣一來就免去了排隊的麻煩,也不會耽擱病人過多的時間。

    預約就診,這可是大醫院里的著名專家才會擺出的譜,而莫一凡這個剛剛入行不久的無照醫生居然也被迫弄出了這麼一出,但是就診的病人卻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反倒是每天前來預約地病人和家屬更加多了數倍。

    莫一凡雖然有著超越常人的體質,可也不是真的鐵人,也會有疲勞的時候,徐老覺得應該細水長流,所以給他規定每天上下午各接診十五名病人,一天下來就是三十名病人,若是有急診患者則另算。

    這樣一來,莫一凡到還能游刃有余,並且還可以有些空余時間可以埋在徐長義收集的那些書籍里面去。

    “啊……都走了……”

    徐長義打著哈欠從里面走出來,放下手里地一本明代刊印地千金翼方,笑著說︰“今天多了好幾個急診患者,把你累壞了吧?哦……快進里面歇歇去吧,等一下你那個寶貝徒弟來找你我再叫你。”

    莫一凡搖了搖頭,說︰“我沒事,今天人雖然多了些,但沒什麼疑難雜癥,都還比較好處理。”

    徐長義笑吟吟地搖了搖頭,然後低頭想了一下,說︰“說真的,小莫,你……唉,怎麼說呢!我總覺得你在我這里呆著,簡直是……簡直就是明珠蒙塵呀!我看要不我幫你找找人,想辦法考一個正經地行醫執照,然後……憑你的醫術,這天下大可去得!”

    “嗯……有機會考一個行醫執照當然好的,不過……我覺得呆在這里也很不錯呀!”

    莫一凡知道徐長義話中的意思,誠懇地說︰“我就算能去北京的大醫院又能怎麼樣,每天還不是就能看這麼多的病人,而且我的醫術對于器械環境的要求不是很高,在哪里也都是一樣的,又何必非要去什麼大醫院呢?再說……我姐姐現在還是不能動,我至少也得先把她治好之後,才有可能會考慮別的事情……”
第一百零三章 治療中風
  徐長義听了莫一凡的話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實際上他又何嘗舍得讓莫一凡離開這里,但是總覺得自己佔了莫一凡太多的便宜,雖然他把莫一凡收的診金都一文不差的存進了莫一凡的銀行帳戶中,但徐長義只是賣中藥的錢就已經別以前的全部收入多了幾十倍,如果沒有莫一凡在這里,他這小診所不賠錢就算是好的了,又哪敢奢望能賺這麼多的錢,可以讓他有更多的資金去滿世界淘書呀!

    因此他對于莫一凡非常的感激,卻又非常的愧疚,雖然莫一凡說的也對,不論他走到哪里,如果想要保證自己的身體,和治病的效率,那麼每天最多也就能看這麼些病人。

    但是徐長義卻又知道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很大,盡管徐長義不肯佔莫一凡的便宜,將所有的診金一分不扣的全給了他,但是若畢竟現在來這里看病的人大多都是工薪階層的普通百姓,而莫一凡若能到大醫院里坐診的話,其報酬一定會比現在多上十倍、百倍。

    “師父……”

    隨著一聲嬌嫩的呼喚,兩個青春靚麗的身影從低矮的門沿弓著身子鑽了進來。

    美女的身上仿佛帶著一種魔力,給這個纏綿的雨天攜來了燦爛的陽光,飄逸著迷人的青春氣息,令白發蒼蒼的徐老都感覺自己好象一下子年輕了二十多歲似的夏薇帶著一臉的微笑,抖了抖花傘上地雨滴,走到莫一凡面前。笑嘻嘻地說︰“師父,今天累壞了吧?要不要我幫你按摩一下?”說著便已繞到了莫一凡的身後。滿面討好地將一雙白嫩的小手擱在了莫一凡地肩頭,輕輕揉按起來。

    莫一凡皺了皺眉頭。說︰“打溜須也不知道用心一些,按摩也要找準穴位的,你這麼瞎捏一通,又有什麼用?”

    夏薇伸了伸舌頭,從莫一凡肩後探出頭來,向她的同伴做了一個鬼臉,說︰“師父,當著我同學的面,你就不能給我留點兒面子呀!真是的……”

    而和夏薇一起走進來的那個女孩子則正在好奇的打量著莫一凡,在她看來。莫一凡的年紀應該和自己也差不多,怎麼也不明白夏薇怎麼會腦子發燒,認了這麼一個小師父。

    “他真是你師父?”

    那女孩子心直口快,毫不遮掩地表露出自己的懷疑來,“他這麼點兒年紀能教你什麼呀?你要在校外認個師父,還不如直接認徐老教授當師父呢!是不是呀……徐老?”

    徐長義在這里開了幾年小診所,並且由于他是從中醫學院退下來的,和校方關系一直不錯,他家里有一座書山地事也廣為人知,有好多比較勤奮的在校生都習慣于在課間或者課後往他這里溜達。不外乎就是想在他這里開闊一下視野。林雷

    徐長義愛書成痴,那些好不容易收集來的孤本、珍本自然是舍不得讓這些年輕人隨便糟蹋了,但是一般的書籍到是也不介意讓那些勤奮好學的學生看看,只是要想借回家去看,那就萬萬不行了,這一點上,也只有莫一凡有這個特權了!

    那個和夏薇一起來的女孩子顯然也曾經來過這里,對徐長義並不陌生。只是見這里果然多出一個年輕的醫生不禁心中大是好奇。

    徐長義听了那女孩子的話,老臉竟然微微一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小林子,你可不要小瞧莫醫生。我年紀是比他老。可是在醫術方面……嗯……那是沒得比的!現在我這小診所可全靠他在這里給我撐著呢,如果沒有他的話。我這診所會立刻關門兒地……嘿嘿,你是沒有親眼見到過前幾天這里病人排成長隊的那種壯觀場面,你要是看到了,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

    他剛說到這里,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他忙過去接了起來,眉開眼笑的答道︰“哦……好好……您的預約排在了後天,等一下,我查查……”他說著打開隨身攜帶的一個小本子,翻了幾頁,然後說︰“後天下午三點半,嗯……這個時間您再自己掌握一下,只能提前,不能延後,我們莫醫生很忙的,沒有多余地時間等待病人,如果您到了約定的時間沒來的話,就要重新登記預約了……”

    那個被稱作小林子的女孩子听到莫一凡給人看病居然還需要預約,而且預約還排到了兩天之後,她不由驚得呆住了,好半晌都無法消化這個令人震憾的事實。

    夏薇笑嘻嘻地過去拉住小林子地衣角,走到莫一凡地面前,說︰“師父,她叫林小愛,是我最要好的同學,她听說我在假期拜了一個很了不起地師父,就非要跟著我來看看,您不會怪我吧?”

    莫一凡哼了一聲,說︰“我有什麼好看的?長得又不帥,還是一個草頭郎中,都沒張文憑你們這些正牌的大學生不比我強多了?”

    夏薇聞言捂著小嘴,哧哧一笑,說︰“師父,你不會真的這麼小氣吧?人家小愛又不知道你的本事有多大,隨便說那麼一句,你也會記在心上呀!嗯……誰說師父你不帥呀?前兩天省台的《亂點鴛鴦譜》我可是看到了,你在鏡頭前可真的是帥呆了,連那個什麼肖俊都被你比了下去,不知道有多少美女都在對你放電呢!咯咯……”

    莫一凡頓時把臉一沉,說︰“我警告過你了,不許提那個什麼《亂點鴛鴦譜》,我一听這名字就覺得惡心,你師父我這輩子最倒霉的就是被綁著上了那麼一個破節目,現在想想都倒胃口呢!”

    “啊……是你……你就是那個《都市傳龍》的男主角莫一凡?”

    林小愛听到兩個人的對話,頓時眼前一亮,激動得靠了過來。象個菜市場里準備買豬肉地大媽似的,上上下下地打量起莫一凡來。

    “呃……”

    莫一凡想不到自己才不過上了一次鏡。就居然還真的有人記住了自己,看起來那個什麼《亂點鴛鴦譜》地節目惡心歸惡心。但播出後還是有那麼一點宣傳效果的!

    “你搞錯了,我其實只是一個替身演員,嗯……偶然在戲里客串了一個小角色而已,絕對不是什麼主角,肖俊才是那部戲的主角,不是我……”

    莫一凡的臉皮再厚,也不會妄自承認自己是什麼主角的,而且他也不想成為什麼追星族眼中的大腕,他在娛樂圈里也混了段時間,看到過那些大腕沒有隱私、沒有自由的悲慘自活。因此他可不想作繭自縛,把自己美好的未來也讓全世界的公眾來監督起來,那樣子活著的話,還不如默默無聞地當一個小醫生好了!

    “不會錯的了……主持人都是那麼介紹你的了……”

    雖然莫一凡的興致不高,但卻絲毫不能打消林小愛的積極性,她已經象夏薇一樣熟絡無比的跑過來牽住了莫一凡的衣袖,滿臉泛著花痴般的笑容,說︰“你那個飛躍樓宇的造型實在是太帥了,啊……听說那可是沒有經過任何電腦處理的鏡頭呀!你……你是怎麼做到地呀,怎麼可能一下子跳出那麼高、那麼遠呢!還有……你打架的姿勢太酷了。哇……一腳下去踢倒了五六個人呢!”

    莫一凡臉上被這狂熱的粉絲駭得冒出冷汗來,尷尬的笑了笑,說︰“那是拍戲而已,事先做好套路的,呵呵……其實沒那麼夸張的……”

    “不是呀……我知道你一定很能打的……”

    林小愛激動的搖著莫一凡手臂,說︰“反正你已經收了小薇當徒弟,不如也把我收了吧,讓我和師父學功夫行不行呀!”

    莫一凡聞言臉色慘白。轉過頭去狠狠地瞪了夏薇一眼,暗惱她不該找這麼一個瘋瘋顛顛地丫頭到這里來,更不該當著她的面提什麼《亂點鴛鴦譜》,然後搖了搖頭,說︰“得了……你就別拿我開涮了。小薇……幫我收拾東西。我們回家……”

    “噢……”

    夏薇伸了伸舌頭,低下頭把莫一凡隨身攜帶的小藥箱收拾起來……

    林小愛自然也知道莫一凡看來是不大歡迎自己。正大感沒趣,不知要不要這樣子告辭時,忽听門外傳來一陣陣的吵雜聲來。

    只見房門“砰”的一聲,被推了開來,四五個人抬著一個六七十歲地老頭走了進來,前面一個四十多歲地婦女,在屋中掃了一眼,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莫一凡的胳膊,叫道︰“快……快救人,我公公不行了!”

    “哦,好……快把病人放到床上去……”

    莫一凡雖然已經過了上班地時間,但是只要來了急診的病人,無論何時都不會怠慢,趕忙過去查看了一下老人的面色,只見老人神智已昏,牙關緊閉,口噤不開,肢體強痙,面色蒼白,瞳神散大,手撒口開,下面隱有惡臭,顯然二便失禁,氣息短促,多汗腹涼,情形十分的糟糕。

    莫一凡神色不變,接著伸出三根手指,搭上了老人略有些干枯的手腕。過了十數秒鐘後,站起身來,朝夏薇揮了揮手,說︰“這位老人家是嚴重性的腑髒中風,情況很危險,快,三十六枚針……”

    “啊……好,馬上……”

    夏薇跟著莫一凡有些時日了,雖然沒怎麼跟莫一凡出來診病,但是彼此間還是有些默契的,一听莫一凡的吩咐就立刻行動起來,麻利的打開藥箱,撿出三組毫針,飛快地進行起消毒的程序來。

    林小愛見狀好奇心大起,也想跟著看一看莫一凡到底有什麼本事,雖然尷尬未減,卻是說什麼也不肯先走了。

    莫一凡先以簡單的手法,按摩了一下老人的胸肌,同時面色沉重的對身後的病人家屬說︰“病人應該是在兩個小時之前發病的,你們把他送去哪個醫院了?不趕緊急救,居然還給他注射了那麼多抗生素,這對他的病根本半點兒用處也沒有,白白耽擱了時間,現在已經發展成腦血栓了,如果再拖一陣子的話,這個人就徹底沒救了……”

    那個中年婦女聞言面上一陣尷尬,吶吶的說︰“我……我們家在市武警附屬醫院旁邊,公公發了病,我家那口子又不知去了哪里,打電話也聯系不上,只好就近把公公送去武警醫院了,可是……治了一會兒,卻感覺我公公的病越來越重,後來還是听鄰居馬大爺說您這里有位年輕的中醫特別厲害,手到病除,從來沒有治不好的病,所以我們就趕緊把人接出來,送了過來……您……您一定得費費心,無論如何把我公公治好呀!花多少錢都沒關系。不然我們家那口子非打死我不可……”

    莫一凡听說這病人又是在那個武警醫院抬出來的,不禁暗自好笑,那醫院他住過一次,已經領教過了,里面的醫生水平不高,脾氣卻不小,而且不管病人得的什麼病,進了醫院先打上消炎的抗生素再說,實在是毫無醫德。還好這家人當機立斷把人抬了出來,不然在那醫院里多挺兩個小時,非把好好一個人給治死不可!
第一百零四章 三十六針
   莫一凡從來沒試過同時運用三十六枚毫針,這並不單單是一個量的問題,其中牽涉到好多具體的手法和靈活性的要求。

    當然了,如果象普通的中醫那樣子,一枚一枚的慢慢把毫針插入相應的穴位,就算是運用一百三十六枚毫針也不成問題,可關鍵是現在這老人的情形十分的危機,不下猛藥難以見效,三十六枚毫針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快速發生作用,彼此間互相呼應才能夠達到最佳的治療效果,才有可能把這個瀕臨死亡的老人從死神的手中給搶過來。

    莫一凡心中並沒有太大的把握,不過卻也沒有考慮過一旦失手之後,會不會給自己添上一身麻煩的事,對于一名醫者而言,既然病人已經擺到了面前,那麼他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如何來治好病人,如何治療才是對病人最有利的。

    假如現在還有另外一個醫術高過莫一凡的人醫生在,莫一凡絕對不會逞能硬著頭皮上,因為治病救人不是勵志爭氣的事,而是關系到人命的大事,只要能讓病人多一分生存的機會,就比其他的任何事都要重要。

    只可惜目前為止,莫一凡很自信沒有任何人比自己更適合來治療這個病癥了,西醫也不是治不了中風,但是效果要比起針灸治療差得太多了,而且老人現在的病情也不容許再耽擱了,無論他有幾分的把握,現在都必須全力而為。

    夏薇的手腳很麻利,不大一會兒地功夫就已經把三組毫針消毒完畢。緊接著不用莫一凡吩咐,立刻開始幫病床上的老人解開上衣,進行著皮膚表面的消毒擦拭工作。

    夏薇也算得上是中醫學院的高才生了,對于中風的治療方法自然也有些了解,知道等一下莫一凡大約會在哪里下針,因此也不多問。就先將可能落針的部位仔細消毒清理了一番。

    但是莫一凡地治療手段顯然和普通的中醫不大一樣,待他看夏薇清理得差不多地時候。又用手指在老人的腳上、大腿和腹部指了指,意思讓夏薇把這兩個部位也清理一番。

    夏薇沒有說什麼,立刻按照莫一凡的指示做了起來,但是心中卻暗自有些吃驚。林雷中醫治療中風自古以來已經形成了比較固定的模式。這個模式一般來說效果還算是不錯地,這是經過前人無數次地臨床實踐才總結出來的模式,千年的積蘊沉澱,很難再做絲毫的更動。一般來說主要就是在頭部的水溝穴、上肢的內關穴上下針,再輔以十數小穴位的刺激,就可以達到比較好的效果。

    象眼前這老人的情形,中風程度較深,以漸發展成腦出血地地步,最多再加上對下肢三陰交這一主穴。不過一般來說。中風而致腦出血的病癥應該在病人發病後一至四周病情較為穩定後才適于進行針灸治療,但是現在看來這老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拖到一周之後了,那麼這個治療方案就顯得有些冒險了。

    然而現在莫一凡手指的那幾處,在夏薇的認識里,似乎完全和治療中風的穴位沒有任何地關系。而且這一來莫一凡將下針地部位幾乎要覆蓋病人的全身各處。實是一個非常復雜地針療方案,不知莫一凡今天還會有何等的神奇表現呢?對此夏薇有著無比的興奮和期待。

    消毒工作完畢。夏薇退後了一步,等待著莫一凡下一步的指示,兩個人雖然平時沒太多的配合過,但是這段時間每日相處倒也陪養出了一些的默契來。

    莫一凡回手一招,夏薇立刻遞過了一組十二枚毫針,但是莫一凡卻沒有立刻動手,再一伸另外一只手,夏薇隨即又遞出了十二枚毫針。

    這兩個簡單的動作在那些外行人看來還沒什麼,但是一旁的林小愛卻不由驚得瞪大了眼楮,心想這個大明星該不會是打算同時用雙手施展針炙術吧?不過這怎麼可能……就算他的動作再快,認穴再準,但是每針落下後還得有不同的手法來輔助才能達到治療的效果呢!

    比如刺雙內關,需直刺11.5寸,並施提插結合捻轉瀉法,運針1分鐘,復刺水溝,向鼻中隔下斜刺5分,用雀啄(震顫)法瀉之,至流淚或眼球濕潤為度才可以。

    所以一般來說,莫一凡如果要把這三十六枚毫針全部用上的話,只怕沒有個一兩個小時很難全部完成,可是現在他手中一下掐了二十四枚毫針,這又是在搞什麼名堂。難道是要把二十四針一起落下嗎?那又能有什麼用處呢?

    林小愛心中狐疑,但是卻沒有發問,只是目不轉楮的在旁邊看著,到要看看莫一凡究竟是在故弄玄虛還是真有什麼了不起的本事。或者還是他手里雖然握了一大把針,可是落針時仍然還要一根根的落下,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他現在的樣子就顯得有些好笑了!

    誰知莫一凡兩手各握了一把針之後,閉上眼楮猶豫了片刻卻仍未出針,而是把左手的塞到了嘴里,用牙齒咬住,接著再次向夏薇伸出手來。

    這一次不但是林小愛,連夏薇也被嚇呆了。她當然知道莫一凡出地時一向都是用最快的速度把手中的所有針全部落下,否則絕不會把無用的針先拿在手里,可是現在他……他把針叼在嘴里用算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是想……想用嘴做針灸?這……也太離譜了吧?

    但是夏薇似乎已經習慣了莫一凡的驚人之舉,只是略微呆了一下,隨後就快速的將最後十二枚毫針也送到了莫一凡的手中,緊接著就瞪大了眼楮,一眨不眨的緊盯著莫一凡的雙手和嘴巴,希望等一下能夠把莫一凡的神乎奇技看得清楚一些。直覺告訴她,這一次莫一凡將施展他真正的水平來,就算不是後無來者,也一定是前無古人的駭人之技了!

    莫一凡手中握著二十四枚毫針,嘴里叼著十二枚毫針,心中雖然還沒有把握,但是此時的他已經完全進入到了半機械狀態,精神高度的集中起來,根本不會去考慮什麼成敗的事,眼中只有病人,只有病人身體上的各個穴位。

    驀然間,莫一凡發覺到自己的狀態似乎比平時多了一絲的異樣,以往他在進入半機械狀態之後,只不過是隔絕了人類的情感,把自己變成一個幾乎是冷血的機器人,可以更好的掌控好自己的一舉一動,能將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做到最完美的程度。

    但是今天則有了些許的不同,此時莫一凡的全部精神力都集中在了病人的身體上,以至于他連自己身處何地,旁邊都有些什麼樣的人都完全沒有了任何的感覺,在眼眸的深刻注視下,病人的皮膚仿佛成了一層波狀的透明液體,而在那透明體的下面,老人身體的各條經絡完全展現無遺,都在莫一凡的大腦中若隱若現的投射了出來,甚至連老人皮下血管內的血流狀況都被他“看”得到。

    難道我又有了透視的異能?

    莫一凡心中詫異,但是在這種狀況下卻是無驚無喜,並沒有絲毫的興奮和驚喜,只是機械而又冷靜的判斷著這種現象的實際意義和真實的可能性。

    X射線、超聲波,都可以有效的穿透人體的組織而透視到人體的內部結構,因此如果人的眼楮經過特殊的改造後,可以產生這種透視效果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而且這種技能對于醫術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如果是“外星人”配給他的輔助技能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但是毫無疑問,這種技能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運用得出來的,而且現在這種透視功能明顯還不完善,“看”到的東西都是模模糊糊的,更無法深層透視,暫時看來並沒有太大的用處,這還需要今後不斷的來鍛煉,或許才能逐漸的進步吧。

    這個感覺不過是在莫一凡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考慮的時間也不足一秒鐘,在半機械的狀態下,莫一凡的思維轉動得比平時要快了數倍,若非如此的話,他的大腦也根本就無法跟得上手上的動作,這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

    終于,莫一凡的手動了起來,手指如同樂師拔動著琵琶弦一樣,快到了極點,卻又條理清晰、一絲不亂,每一針的落下,都有著不同的力道和角度的細微差別。每一針的落點都誤差精確到千分之一微米之內,絕對不會出現任何不可饒束的偏差。

    經過這段時間在小診所里的不斷實踐後,莫一凡的針灸技藝雖然對比前些日子好象沒有什麼提高,但是只有莫一凡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進步在哪里.
第一百零五章 神乎奇技
   在以前,莫一凡每次出手時,都好象是一個標準的機器人,手腳通過大腦中事先形成的治療方案本能的來完成下針的每一個動作,仿佛完全不受他自己意識的支配似的。

    這也就是說,他再怎麼風光,都有種當傀儡的感覺,好象是一個被機器人搖控的工具似的,一個沒有自己意識的工具。

    但是經過不斷的實踐後,莫一凡終于漸漸的從這種令人郁悶的狀態中解脫出來了,現在的他雖然仍然還會有些如同程序化的動作,但是已經能夠比較自主的用自己的意識來支配自己的動作了,當然,這種支配還是完全基于正確的治療方案來進行的,對于這點他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這種進步在外人看來是完全看不到的,只有莫一凡自己心理清楚,並且在暗自的驚喜著,因為他知道,照這樣練下去,總有一天,就算自己的異能沒了,自己也照樣可以成為一個出色的中醫。

    縴細的毫針在一根根的刺落,每一根針刺下時都用了不同的力道和方法,詭奇莫測的針技在他的手中得到了最完美的展現。

    頃刻之間,手中的二十四枚毫針已盡數落下,這時候莫一凡的嘴巴開始動了起來,舌尖微微一動,便有兩枚毫針以肉眼難辯的速度向病人的身體上落下,但是嘴巴對力量的控制能力畢竟還是較弱。所以當毫針即將落下地一瞬間,莫一凡的手指會飛快的在針尾上或捻動、或輕點一下,于是那些從嘴里飛出的毫針就準確無誤的刺入到了相應的穴位之中。

    只不過莫一凡的動作實在太快,快得仿佛清風拂過樹梢,蜻蜓點過水面,所有三十六枚毫針不過在短短地三四秒之間便已盡數落下,旁邊的人莫說是看清莫一凡地手法。簡直就沒搞清楚那些針是怎麼突然間就轉移到病人身上的。

    這之中也唯有夏薇因為和莫一凡接觸得最多,對他這神針之技已經有了免疫力。並且在莫一凡這一段時間的指教下對莫一凡出針的手法多少有些了解,這次莫一凡地速度雖在極快,但是她還是能略微能看得到一些莫一凡落針手法地軌跡。林雷

    另外,徐長義這些天雖然沒少見莫一凡施展針灸之技。只是平時莫一凡不想做得太過惹眼。面對一般的病人沒有必要的話他就老老實實的一針針落下,因此徐長義也只是見他手法奇特,落針奇準,卻從來沒見過這般快得離譜的,他本來就有些老眼昏花,雖然經驗還是不少的,卻都沒有夏薇看得清楚。

    老徐頭這才知道原來人家莫一凡從來都沒有在他的面前露出過真本事來,何著自己一直都是坐在井底的一只可憐的老青蛙呀!而其中最最驚駭地還要屬林小愛了,剛才見莫一凡一下子把三十六枚針全都拿了過去。甚至還在嘴里叼了十二根,心中萬萬不信莫一凡真的能在短時間里把這些針全都落下去,怎麼算這三十幾針也得一個小以上才能針完,而因為剛才莫一凡對她的冷漠,使她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大舒服。這時候還在等著看莫一凡如何出丑呢。

    待得一眨眼間。莫一凡手上嘴里的毫針盡數不見,而那老人地身上卻被扎得如同刺蝟似地。林小愛這才大吃了一驚,駭然搶進了幾步,來到那病人的身前細細查看起來。

    本來她是想莫一凡地手法固然是快了,可是準確性一定就不會太高了,一出手就是三十六針……呃,那該是象武俠小說里所謂的漫天花雨的絕技一樣的了,如果說這三十六針都能準備的刺入相應的穴位,那怎麼可能?再則說,就算莫一凡真的能把這三十六針全都刺入穴位,那也不對呀!針灸可不是擲飛鏢,把針所進去就完事了,對于不同的病癥,不同的穴位,使用的手法都要各自不同,只要那樣才能起到治療的作用。

    而莫一凡在這麼短的速度里把三十六針全都刺了上去,又哪里談得上什麼手法?所以林小愛縱然心里對莫一凡佩服得要死,可是一想到剛才莫一凡對自己的冷言冷語,就還是覺得不舒服,想要從這針灸的手法上找些毛病,來刺激莫一凡幾句。

    但是……當林小愛來到近處細心一看,才驀地發現,原來……那三十六枚毫針雖然都已脫離了莫一凡的控制,刺入到病人的身上了,可是……三十六枚毫針竟然沒有一根是完全靜止不動的。

    有的在微微的顫動,有的在左右的搖晃,有的在快速的旋轉,最最離譜的是……居然還有幾枚毫針竟在病人的穴位上自行的上下抽動,仿佛正有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捏著針尾在小心翼翼地提泄著似的!

    林小愛感覺自己的神經被重重的雷了一下,腦子里一陣陣的迷糊,再轉頭望向莫一凡時,則如同見了鬼似的,瞪著大大的眼楮,喃喃自語著說︰“這……不可能……怎麼可能……一定……一定是我眼花了,是不是?”

    莫一凡根本就懶得理她,這時候仍然在眼楮一眨不眨的觀察著病人的情形。

    毫針雖已出手,但是治療還沒有結束,這一次出手放的針太多了,他自己心里也沒有把握能否完全保持住各個針上施放的力道是否準確,因此神經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松。

    病人的狀況實在是有些糟糕,莫一凡深知這次的治療就算成功,也只能撿回病人的一條命,要想將其完全治愈,恐怕不大容易,至少日後還得連續針灸十數次,才有可能會徹底的根治。

    但縱然如此,也已經令莫一凡竭盡全力了,看似每一針上所出的力道都不大,但實際上耗費的心神,和體力卻大得異乎尋常,若非莫一凡經由改造後的身體異常強悍,根本就不可能完成連續三十六針的奇跡。但是事情還沒有結束,他也只能勉強撐著,好在進入了半機械狀態後,他的疲勞感也不是那麼的明顯,只是汗水卻已經不受控制的從身體的每一個毛孔中逸了出來,剎時間就已經濕透了襯衣和白大褂,臉上也尤如剛剛水洗過似的。

    “喂……我問你話呢……你……你怎麼不理人家呀!”

    林小愛心中驚駭未減,但是見莫一凡只顧繃著臉,一直盯著床上的老人,卻是正眼兒也不看自己一下,更不答自己的話,就仿佛自己根本不存在似的。

    少女的驕傲令她惱怒起來,咬著牙向莫一凡靠近了一步,正要質問莫一凡時,卻見莫一凡的頭頂如同開了閘似的,大汗淋灕而下,不由得嚇了一跳,這才知道莫一凡剛才那看似輕松寫意的落針動作,實際上一定已經耗費了他很大的體力。

    至此已經無需莫一凡再說什麼了,林小愛也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偏執狂,一見這情形就開始試著讓自己接受眼前的事實,相信人間真的有這麼一位怪胎一樣的神奇醫生。

    少女的芳心在這一剎那間被莫一凡那沉默的面孔給觸動了,在她的心里,似乎莫一凡的冷漠和驕傲都是最美麗的。

    “毛巾……”

    林小愛見莫一凡汗流成這樣子,趕忙體貼的回頭向夏薇喊了一聲。

    “哦……”

    夏薇聞言也看到了莫一凡身上涌出的汗流,趕忙去一旁的洗漱池旁邊取了一條干淨的毛巾過來,本想要親手幫莫一凡擦拭一下的,但是沒等走到地方,就早已經被林小愛一把搶了過去。

    “來……擦把汗吧……”

    林小愛乖巧得如同一只小貓,走到莫一凡的面前,吐氣如蘭的輕聲說著,但是卻沒有把毛巾交到莫一凡手里的意思,而是直接向莫一凡的額頭抹了過去。

    “咻”的一聲響……

    就當林小愛的手快要抹到莫一凡的臉上時,莫一凡卻不知為何,猛然一把將林小愛推了一個踉蹌,同時間莫一凡右手猛抬,一根閃亮的毫針脫手而出,正刺入到床上那老人的額頭之上。

    隨後就听那老人猛然大叫了一聲,蹭的一下坐了起來,一張嘴噴出一口濃濃的鮮血來……

    病人的家屬見狀無不大驚,那個中年婦女已搶先上前扶住了老人,而另外幾個人則一把抓住了莫一凡的衣領,怒喝道︰“你……你是什麼狗屁大夫,這……治死人了要你嘗命!”
第一百零六章 浮脈?還魂針
  中年婦女扶住老人,一時間不知所措,忽見老人鼻子,耳孔,甚至眼楮里都開始向外流出紫黑色的血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驚恐的大叫道︰“啊……爸……爸……你怎麼了!天啊……你……你給我公公下毒了!”

    奇變突生,夏薇和林小愛也全都嚇得呆了,一時搞不明白剛才的治療情形明明已經很理想了,可是莫一凡為什麼會突然射出那一支針來呢?而這七竅流血的樣子,好象真的是……中了劇毒似的!

    唯有徐長義見多識廣,一見那老人的樣子卻不憂反喜,迅速地擠到前面,小心翼翼地翻了翻老人的眼皮,又測測了老人的脈象,激動地狂呼起來︰“天啊……你…… 你居然用針灸法把他腦腔內的淤血全都給逼出來了!這……這太神奇了!這不是傳說中早已失傳的金針渡厄之術嗎!天啊……這簡直是神跡呀……”

    老家伙實在是太興奮了,興奮得好象個老玻璃似的,一把將莫一凡抱住,又哭又笑,鼻涕眼淚蹭了莫一凡一身。

    莫一凡此時仍然還處于半機械狀態中,因此對于眾人的各種反應都視如不見,只是感覺徐長義有些礙事,輕輕一把將他推到了一邊,然後沉聲對仍處于鎮驚狀態下的夏薇說︰“準備艾絨,剛才那一針沒有消毒,立刻幫病人在針孔處艾炙消毒……”

    他說罷。又一把將抓著他準備要興師問罪地病人家屬遠遠的甩到一邊,那幾個人都是身強力壯地小伙子或者是正當壯年的男人。可是被莫一凡這樣隨隨便便的一抖手,竟然沒有一個人能站得穩的,都身不由己的連向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住。

    有兩個年輕氣盛的心中不服,一擼袖子就打算再上前比量比量,卻見莫一凡對他們這些卻連看也懶得看上一眼,再一把將老人身前的那個中年婦年輕輕推開,然後一探雙手……從那老人的頭頂開始,從上到下。輕輕擼了一下,轉眼之間,老人身上所有的毫針盡數消失不見,全都轉移到了莫一凡地手里。

    做完這一切之後,莫一凡再次感覺到腦子里有些隱隱的做痛,這一次他進入半機械狀態的時間雖然並不算長,可是神經一直處于緊繃的狀態。感覺中自然是比平時吃力百倍。

    他不敢再繼續硬撐,連忙退出了半機械狀態。

    短短片刻之間體力大量透支,剛剛他還沒覺得怎麼樣,這時候恢復了正常人的狀態,才感覺到全身上下都一陣的酸軟無力,兩條腿好象灌了鉛一樣的,胳膊更是似乎僵化了一般,當下只是勉強撐著退後了幾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他有些搞不懂。自己在運針時,明明只是用了胳膊,可這時候為什麼連兩條腿都好象繞地球跑了半圈似地難受。看來那幾個運針的動作,應該是調動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夠完美的達成,難怪“外星人”要把自己全身的體能都大幅度的提高,想必關鍵就在于此吧。

    其實真正落針的動作當然不可能會如此的耗費體力,重點還是在于針上蓄積力道的這一點上,三十六枚毫針,用了將近十種運針的方法,還要保持著毫針脫手之後仍然能夠保持毫針地旋轉或者是震顫。這難度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當然了,如果他象普通的中醫那樣子,一針扎完再扎另外一針,就無需事先在毫針上蓄積力道了,自然就不會如此的吃力。但是這個老人的病情比較緊急。林雷必須得在瞬間之內刺遍所有需要刺激的穴位,使各個穴位之間的反應相互呼應。才能夠起到最大的作用,如果一針針慢慢扎下去的話,其效果只怕連三成都達不到。

    更重要的是,老人已經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了,真要折騰一個多小時,只怕老人早就已經斷氣了!

    雖然現在莫一凡已經累得連喘氣都好象有些吃力了,但是他地精神卻處于極度的亢奮狀態中,因為他今天終于成功的掌握到了一次浮脈。

    浮脈----這是治療寧菲病癥的關鍵,只有完全掌握了浮脈的奧秘,莫一凡才有把握能把寧菲地病治好……嗯,至少是暫時治好,能讓她重新地站起來,至于要完全治好寧菲的遺傳性心髒病,那就屬于是另外一個課題了。

    這段時間以來,莫一凡一直在這小診所中給各種各樣、形形色色地病人治病,所為的也不僅僅就是要治病救人,更主要的是他想通過不斷的實踐來掌握浮脈的奧妙,好憑自己的雙手來挽救姐姐。莫一凡只是一個普通人,而並不是什麼聖人,而只要是普通人都會有自私的心理的,所以他始終還是把治好姐姐這個目標放在第一位上的。

    只是為了不引發太過嚴重的影響,他在小診所里一直還是盡可能的表現得低調一些,平時絕不會在普通病人的面前,施展出這麼神奇的針法的,因此大家雖然也都知道他的醫術十分厲害,但是卻也沒把他傳得神乎其神,這全是因為他平時看起來似乎和普通的中醫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也就是斷脈比較準確些,針灸效果比較好一點兒而已。

    可是這段時間,莫一凡在小診所里經過了無數次的實踐,卻幾乎就沒有見到過一次浮脈的出現,這讓他奧惱之極,可是又明白這事是急不得的,只得耐心的慢慢在實踐中探索著。

    今天他終于再一次看到了浮脈在病人的身上出現,就在三十六枚毫針在老人的身上完全運行起來時。一條若隱若現地浮脈猛然在老人的額頭上浮現出來。

    在莫一凡大腦中接收到地信息中,浮脈只有零散的記載。並沒有如何具體堪查的方法,但卻例舉了一些浮脈的作用和可能會大致出現的位置。

    這個老人額頭上出現的浮脈名為天目脈,天目脈上實際上的穴位只有一個,就是天目穴。

    這天目穴在治療各種大腦疾病中都有著相當重要的作用,只可惜這穴位卻存在于浮脈之中,平時並不會顯現出來,就算偶爾顯現也不會固定出現在一個準確的位置上,會隨著浮脈地移動而不停的轉移,而且稍現即逝。最難捉摸。

    莫一凡偶然發現了這難得一現的天目脈,腦海中儲存的那些信息頓時閃現出來。他知道自己剛才所刺的那三十六針雖然能夠保住老人的命,卻不可能將老人的病徹底根治,因為老人因為耽擱地時間較長,腦部血管已經開始出血,這種病可比當初常伯的情況還要復雜。常伯那一次在公園里只是單純的腦溢血,病情雖然很危急。但實際上卻並不很復雜,而眼前這個老人卻是由髒腑中風引起的腦出血,治療起來自然要麻煩得多。

    但是這天目脈一現就完全不一樣了,天目脈具有通竅、開神的作用,適當的刺激可以使腦部瞬間產生內壓,將大腦中的異物迅速從暢通的竅穴排出,並且對大腦組織有一種類似于按摩的作用,只要能夠抓準時機,有效的刺激到這個浮脈,那麼這個病人甚至完全不需要再進行事後地開顱手術。或者是連續的針灸治療了。

    時機只有短短的一剎那,假如莫一凡不是一直處于半機械狀態,並且一直保持著高度的精神集中在病人的身上的話,絕對會就此坐失良機,而根本來不及反應。

    莫一凡沒有放棄這個時機,盡管他的手里已經沒有消過毒的毫針了,但是他的腰帶上還有慣常用來防身的三枚毫針。如果在正常狀態下,莫一凡一定會猶豫一下,要不要冒險把這枚未消毒地毫針刺入到病人的浮脈中去,就好象上次在公園里救治常伯時。他心里也經過反復的考慮。雖然不管莫一凡怎麼考慮,結果一定還是會這樣做,但是他當時只要稍稍猶豫哪怕一秒鐘,就可能會失去這個機會了。

    另外,要不是莫一凡前些天經過在酒店中同越南佣兵的那次搏殺而掌握了飛針的技巧地話。他就算沒有絲毫地猶豫也不可能及時的出針了。

    所以說。這一次地治療成功,運氣的成份比較多。這即是那個病人的運氣,也是莫一凡自己的運氣,不管怎麼說,莫一凡終于還是成功的把浮脈的作用在臨床上發揮出來了,這絕對是一個里程碑似的標致。

    幾個被莫一凡推開的病人家屬本想抓住莫一凡大鬧的,可是听到徐長義的話又糊涂了起來,再見莫一凡把針拔下後,一直昏迷不醒的老人卻好象已經清醒了過來,而且……這個精神頭好象也不錯,頓時都呆了住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了。

    在他們的心里,本來對莫一凡這個小有名氣的中醫是有些信任的,只是憑他們的見識怎麼也難以把七竅流血這種可怕的樣子同好事聯系在一起。因此盡管老人的清醒過來,他們也還無法確定這到底是真的好轉了還是中了劇毒,回光反照了。

    夏薇雖然沒徐老頭的眼力,但是卻對莫一凡有著很大的信心,所以听得徐長義那麼激動萬分的一嚷嚷,頓時便知道莫一凡肯定又創造了一個奇跡,心中自然也跟著無限的激動很欣喜起來。

    听到莫一凡的吩咐,趕快就忙了起來。她已經和莫一凡學過一段時間的針炙了,下針的手法多少會了一些,但是要精通還遠遠談不上,不過對于針灸的這個“炙”字到是掌握得比較到位,很快就準備好了艾絨把老人額頭上原本落針的所在艾炙了一番,達到消毒泄火的效果,並順手把老人七竅逸出的血跡擦拭干淨。

    這時候莫一凡也略微回復了一點力氣,再次走到病床前,給老人把了一下脈。然後笑著說︰“沒事了,老大爺。您可以試著下地走走,嗯……如果家離這不遠地話,等一下最好試著走路回家,這樣可以保持血脈的暢通,對你地身體會有好處的……”

    那老人如同還在夢中一般,嘴唇哆嗦著說︰“我……我這是在哪?怎麼……這位小大夫,你……你的意思是說……我……我這條老命這樣就……就撿回來了?不用……不用再到醫院去開刀了?”

    看到那老人眼楮四下打量著,顯然是對這家簡陋的小診所沒什麼信心,莫一凡也不生氣。只是微微笑了笑,說︰“嗯,您的身體基本上就算是痊愈了,您下地走幾圈,自然就會感覺出自己身體的狀況了……當然……若是還不放心的話,您也可以再到大醫院里去檢查一下。不過要去的話,也盡可能去正規一些的。信譽好一些地大醫院,現在有些小醫院為了賺錢,什麼病也沒有的人,進去了也能檢查出十幾種病來的……”

    “爸,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不舒服?”

    中年婦女見老人的精神越來越好,也不由得對莫一凡又多出了幾分信心,忙上前扶住老人,關切的詢問了起來。

    老人點了點頭,說︰“好象……好象身上輕快了很多,也……也說不上還有哪不舒服。就是……心里有些害怕……剛才我……我感覺自己好象已經死了,這……咋就又活了呢?嗯……你們不是把我送醫院去了嗎?怎麼又來了這里?”

    中年婦女見老人神智清醒了,不禁又驚又喜,說︰“本來是送您到武警醫院的了,可是一直都聯系不到志強,那的大夫也不盡心給您治病,就給您打了點消炎針和維腦路通,說是要觀察一天再說。可是……當時看著您地樣子實在是太危險了,哪里挺得到明天。後來還是馬大爺說這里有位小莫大夫中醫看得特別好,他上次嘴被風吹歪了。就是在這里扎一針給治好的,于是我們就把您趕緊抬過來了……您別說,小莫大夫的醫術還真神,剛才看著簡直好象……好象那啥似的……唔,就是最後一針扎得您七竅流血。可差點兒沒把俺給嚇死了!”

    老人聞言隱約還記得自己剛才好象真的是七竅流血來著。頓時心中又有幾分害怕起來,下意識地伸手在臉上摸了摸。喃喃地說︰“我不是已經死了嗎?咋……咋就又活了呢!”

    老人本是一時感慨的嘟噥了兩句,卻不想這話後來被跟著來的那些親屬和街坊傳了出去,從此越傳越神,說道老人已經死去,魂魄被勾去了陰曹地府,見了閻王爺,閻王爺正要提起朱筆把老頭子在陽間的姓名劃去,驀然間小莫醫生在陽間擲出了三十六枚飛針,這三十六針通過老頭子的身體,卻一直射到閻王殿上,生生的鎮住了閻王爺,閻王爺心中害怕只得大筆一揮,又把老頭子地陽壽加了數十年,然後派了牛頭馬面將老頭子恭恭敬敬的送返了人界。

    當然了,這種沒邊沒影的胡話說傳得再廣也沒幾個人是真正相信的,但是對于徐長義診所里那個神奇的小莫醫生的醫術卻很少有人再有懷疑了,尤其是在珠洲市普通百姓之中,都知道了小莫神醫的名頭。更有那好事者給莫一凡起了個“針神”的綽號,而傳說小莫神醫從不離手的三十六枚毫針則被稱作“還魂針”。

    送走了感激涕零的老人和他地親屬街坊們,莫一凡仍然沒有回復多少力氣,于是只得選擇在診所里間小睡片刻,然後再回家。

    夏薇自然是要留在這里等候莫一凡一起回去的,而林小愛受到了剛才的震憾後,更加對莫一凡崇拜得五體投地,並隱隱覺得自己在學校里學的那點兒東西和莫一凡比起來簡直和小孩子玩過家家沒什麼區別了,因此也在暗中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磨上莫一凡收自己當徒弟,不論是教她功夫還是醫術,總之都一定要學到手一樣才可以。基于這樣的想法,林小愛自不能錯過機會,于是便也死皮賴臉地跟著夏薇留在了診所里,反正在這兒還可以蹭徐老教授地書看,到也不怕會無聊。

    大概是體力消耗巨大的原因,莫一凡這一覺睡得很香、很沉,然而這美美地一覺沒持續多長時間,就被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給驚醒過來了……
第一百零七章 剖腹
  外面的吵嚷聲傳入耳中,莫一凡再也沒辦法安然入睡,只得抻著懶腰爬了起來。還沒等他掀開身上的被子,就見夏薇已經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喘著氣說︰“快……師父……外面來了個急診,幸虧你還沒走,不然會出人命的!”

    莫一凡聞言一驚,忙跳下床來,連鞋子也來不及穿就快步跑了出去。

    外面小小的診療室里現在已經擠滿了人,男男女女的造了七八個,所有人都圍在病床那邊忙活著,有人還在不住地叫著︰“快……她挺不住了,快叫小莫醫生呀!”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一扭頭,見到赤著腳跑出來的莫一凡,就如同見了救世主似的,激動地一把抓住了莫一凡的胳膊,叫道︰“快……快救救俺媳婦,救救俺孫子吧……”

    莫一凡一听病人居然有兩個,更加急了起來,忙分開眾人來到床前,卻見床上躺著的竟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一個大大的肚子頂起老高,身上蓋著薄薄的毯子,緊咬著牙關不停地呻吟著,滿頭大汗已將枕巾都濕透了。

    病人居然是個孕婦!

    莫一凡見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回頭對那老太太說︰“大娘,我看……您是不是搞錯了,這個……她要生產了,您得送她去婦幼保健院或者是大醫院才行呀!這里……這里沒有婦科醫生,而且這條件也不適合呀!”

    旁邊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一邊幫孕婦擦著頭上的汗水,一邊焦急地說︰“來不及了!本來……她還有一個多星期才到預產期的,可是剛剛她上樓時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了下來……現在她肚子痛得厲害,羊水也破了,可能是要生了吧……我們來不及送她去醫院了,小莫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活她和孩子呀!”

    莫一凡聞言更覺頭疼無比,看看孕婦的樣子估計是真的不能再耽擱了。只是自己對這種事可真的是連半點兒經驗也沒有,這生孩子的事可不是隨便診診脈。扎上兩針就可以的,萬一出點兒什麼差錯,那可是一尸兩命的慘禍呀!

    “小莫大夫,快救救她吧,我們都知道您地醫術比那些大醫院里的大夫都強得多,一定能救得了她們母子地!”

    邊上跟著的那些男男女女也都七嘴八舌的嚷了起來,莫一凡看看這些人都有些眼熟,好象都是住在這小區內的街坊,看來自己在這些人眼中的威信還挺高的。

    “好……好吧……我先看看……”

    莫一凡說著抓住孕婦潮熱的手腕。把三根手指搭了上去,平心靜氣的听了一下脈象。

    不知不覺中莫一凡的臉上也見了汗水,病人地情況很危險,相當的危險,胎兒暫時還沒有大礙,但是已經被臍帶在脖子上纏繞了數圈,很可能在十幾分鐘。或者是幾分鐘內死去,而且孕婦已即將產生大出血的跡象,一旦血流不止,也絕對熬不過十幾分鐘去。s

    要把她送去醫院是絕對來不及了,面對隨時即將逝去的兩條生命,他別無選擇,盡管心里沒有半分把握也只得硬著頭皮上了。

    他心中很清楚,這是在冒著極大的風險,可能會比上次救常伯時更加危險,因為當時自己雖然沒有把握治好常伯。但至少有把握能保住常伯的命,可是現在……別看現在那老太太和那個孕婦的丈夫對他都畢恭畢敬地,萬一真的造成了一尸兩命的後果,這些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人隨時都可能翻臉無情的來追究他的責任。

    盡管明白後果還嚴重,但是他既然踫到了,終究還是無法陌視這兩條生命在自己的面前消逝掉,再大的風險也比不上人命重要,如果他出手相救不一定能救活她們母子,但是如果甩手不理的話,那這母子百分之百是活不了啦!

    “小薇你留下來幫我。其他人全都出去……”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莫一凡立刻又進入到了半機械的狀態中。雖然他現在已經十分地疲憊,進入這種狀態大腦就立刻會感覺到陣陣的隱痛,可是對于這個他從來不曾涉及的病例,他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

    “啊……小莫醫生答應了!”

    孕婦的丈夫興奮起來。但隨後看了看莫一凡。再看了看床上妻子那蒼白而又清秀的面孔卻又隱隱有些不大放心起來,忍不住說︰“我是她丈夫。我……可不可以留在這里,或許……可以幫上什麼忙……”

    莫一凡面無表情的說︰“兩個選擇,要麼你們全出去,要麼你們連病人一起抬出去……”

    “哦哦……我……我出去,我出去……”

    孕婦的丈夫一听這話哪里敢在討價還價,被他那老母親狠狠踢了一腳,就立刻恢溜溜的退到了診所的外面去。

    “我可以留下來幫你吧?”

    林小愛不知為什麼,一見到莫一凡那副面無表情,超酷無比地樣子,就立刻挑動得芳心怦怦跳個不停,見最後連徐長義也跟著退了出去,她去戀戀不舍地走到莫一凡面前,帶著滿面的笑容,溫柔無比的自薦起來。

    “出去----”

    莫一凡根本懶得和她廢話,簡單地用兩個字打發了一臉幽怨的林小愛,然後對夏薇發出了一連串的子令。

    “進行空氣消毒,器具消毒……”

    “準備止血藥品……脫脂棉……”

    “準備毫針、止血針,越多越好……”

    “準備剪刀、紗布、手術刀、針線……”“師父……你……你要給她做剖腹產呀!”

    夏薇一邊手忙腳亂地忙活著,一邊為難地說︰“可是……這里……這里是中醫診所呀!剪刀不知道有沒有,手術刀是肯定不會有地……”

    莫一凡嗯了一聲,說︰“剪刀在里間寫字台第二個抽屜里有,剪紙用的,徐老剪陳皮時也用過,應該能用……手術刀沒有,你就隨便找一把刀好了,不行壁紙刀也可以……只要做好消毒工作就可以……”

    夏薇頭一次听說壁紙刀還能代替手術刀用,看來師父地醫術還不是普通的強悍呀!這是這里根本沒有血漿。如果病人出血過多怎麼辦?在這里做手術實在是太危險了!

    理智告訴夏薇,這是一件十分危險、十分荒唐的事。可是她卻又對莫一凡有著一種盲目的崇拜。相信莫一凡既然這麼吩咐,那就是唯一的解決方法,她也只有無條件的照做了。

    莫一凡這一會兒地功夫就安排了這麼多的任務,還真把夏薇折騰了一個手忙腳亂,忍不住有些抱怨地說︰“這根本不是一個人干的活嘛,師父干嘛要把小愛趕出去呀,有她在不是要好很多?”

    “她在這里會礙事……”

    莫一凡難得地對夏薇做了一句解釋,隨後伸手揭開孕婦身上的毯子,見孕婦的下身居然還穿著牛仔褲。雖然是那種比較寬松形的,但是在那特大的肚子襯托下仍然有些瘦了。

    莫一凡這時候沒什麼喜怒的感情,只是直斥其非,說︰“肚子這麼大了,還穿這個,不怕把孩子勒成奇形呀!”

    孕婦痛得把嘴唇都咬存了,聞言也不說話。只是嗚嗚地哭泣了兩聲,隨即啊的叫了一聲,昏厥了過去。

    莫一凡也不避嫌,拉開孕婦褲子上的拉鏈,用力將褲子向下褪去,可是被子太瘦,而孕婦地臀部緊壓著很難強行扒下褲子來。

    莫一凡用力扒了兩下,沒扒下來,回頭見夏薇仍在忙碌個不停,便沒叫她幫忙。雙手扯住褲腰的一頭,運起超人的體能猛勁一扯。

    “哧----”的一聲,結實的寬腰牛仔褲在莫一凡的手下就好象紙疊的一樣,居然一破到底,莫一凡再一扯之下,那條牛仔褲就便成了兩塊破布,被丟在了一邊。

    孕婦兩條白生生地大腿完全裸露了出來,現在下身就只剩下一條白色的棉質內褲了。

    “啊……你……你這個禽獸醫生,你……你在干什麼!”

    孕婦的丈夫一直緊張兮兮地瞪在診所的門口听著,她老婆的那聲驚呼讓他的心里一陣狂跳。忍不住把診所的破門推開了一道縫隙,賊頭賊腦的向里看去,正好看到莫一凡撕他老婆褲子的那一幕,頓時本能的暴怒起來,地腳將房門踢開。揮起老拳就向莫一凡的後腦打了過去。

    “出去----”

    莫一凡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喝了一聲,隨後便將孕婦的內褲也給硬生生的撕了下來。

    “臭小子。快點兒給我出來……”

    那老太太一看兒子闖進去,就知道這小子怕是想歪了,趕忙在後面跺著腳叫道︰“你媳婦要生娃,大夫不給她脫褲子她咋生呀!”

    “啊……我……我……”

    那個孕婦的丈夫平時顯然是一個大醋壇子,眼見妻子的下體就這麼毫無遮掩的亮在一個男人的面前,一時總是難以接受,可是听到老太太的招呼也知道自己實在是蠢得可笑,只得咬著牙,苦著臉,萬般無奈的又退了出去。

    莫一凡回身一腳,把一個長條椅子踢過去,頂在了門上,免得那個莽撞地男人再沖進來搗亂,然後這接過一把消過毒的毫針,飛快的在孕婦的頭上插了幾針。

    “啊……”

    剛剛昏過去的孕婦在毫針地刺激下又甦醒了過來,隨即又痛苦地嘶號了起來。

    莫一凡運針如風,十數針下去,孕婦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終于奇跡般地消失無蹤了。

    “刀子拿來……剪刀、紗布準備好……”

    夏薇已經手忙腳亂的把莫一凡需要的東西準備得差不多了,听到莫一凡的吩咐,立刻把剛剛消過毒的壁紙刀遞了過來。

    莫一凡戴上一次性消毒手套,伸出手指在薄如紙片的壁紙刀上輕輕彈動了一下,試了試刀片的柔韌度,感覺有些不太滿意,于是便用兩根手指夾住刀片用力一折,“叭”的一聲,寸許長的刀尖被斷了下來,然後他就用手指捏著那寸許長的刀尖,猛然劃落下去。

    “哧----”的一聲,孕婦的肚皮上出現一道橫向的裂口,紅色的鮮血緩緩滲透出來。

    莫一凡飛快地用另一只手將那道裂口撐開,找準了子宮的位置,再次揮刀而下……

    夏薇見到莫一凡的動作如此干脆利落,而且面上也同樣的冷酷無情,仿佛面對的只是一塊豬肉,而根本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似的,不由得在心底生出了一絲寒意來。

    要知道在那子宮那層薄薄的膜下面,就是一個即將出生的孩子,一條脆弱的小生命呀,而莫一凡這一刀下去,只要深了一分半點兒,那……那一個還沒有來到世界上的小家伙豈不就完蛋了!

    夏薇對莫一凡的針灸技巧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可是知道莫一凡從來沒有涉及過西醫,想來就算是有豐富經驗的婦產科醫生也不敢這麼輕易的下刀吧,而且這間小診室里的燈光很暗,在這種視覺光線下更加容易出錯,莫一凡又怎麼……

    見莫一凡那一刀已經“狠狠”地在孕婦的肚子里切了過去,簡直就好象廚師在剁排骨似的,夏薇感覺到自己的心髒都快從嗓子眼兒里跳出來了,雙腿也軟軟的差點兒站不穩跌坐在地上。
第一百零八章 刺針
  而此時的莫一凡則已完全沉浸在了手下的工作中,一雙手穩定而又快捷,完美的半機械狀態,讓他感覺手中的半截刀片就如同以往掌握的毫針一樣,幾乎與他的肉體融為了一體,甚至擁有了肉體的觸覺一般。

    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刀片穿透薄薄的子宮,緊貼著里面的胎兒的背部一掠而過,並順勢將纏在嬰兒脖子上的幾圈臍帶盡數割斷。

    “剪刀----”

    莫一凡回手拋下半截刀片,接過夏薇手里的剪刀,仍然是十分迅速的將破開的子宮用擴大了一些,然後一把托住胎兒的臀部,將其從血肉模糊的腹腔中提了出來。

    孩子是成功的取了出來,但是卻沒有發出一聲哭聲,看上去臉色發紫,顯然是因為長時間的缺氧而造成的,這時候多半是活不了啦。

    夏薇見此情形心中一陣酸楚,正想要接過孩子看看還有沒有救,卻見莫一凡已面無表情的隨手把孩子放到了床邊的毯子上,然後說︰“脫脂棉……紗布……止血針……酒精……”

    那孕婦的肚子雖被剖開,可是神智一直都清醒著,眼睜睜的見到自己的孩子終于來到了這個世界,先是一喜,可隨即听不到哭聲,也不見小手小腳有任何的動作,頓時驚得魂飛魄散,驚叫道說︰“我的孩子……快救救我的孩子!大夫,你不要管我……快救我地孩子呀……”

    莫一凡抬頭看了孕婦一眼。冷冷的說︰“你的刀口不及時處理,一樣會死,想要我救你的孩子就好好配合我,不要亂喊亂叫,等處理完你的刀口,我自然會救他……”

    說罷不再理會那孕婦,接過夏薇遞過來的止血針,先將孕婦皮膚上破裂的血管處理好,然後再用紗布和脫脂棉清理了一下腹腔中的積血。再用含量75%的酒精均勻地消過毒,這才松了一口氣,對一旁手足無措的夏薇說︰“你拿針線幫我把她的刀口縫合起來。我救孩子……”

    “啊……我……我不會呀……”

    夏薇萬沒想到莫一凡居然會把這麼重要地工作交到自己的手里,她一個女孩子雖然是學醫的,可她學的是中醫,並不象學西醫地那樣子。s還得上解剖課之類地。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人體的內髒,到現在為止還能保持站著沒有暈倒已經顯得很堅強了,而讓她用手去縫合孕婦的肚子,她是萬萬沒那個膽子的。

    “有什麼不會的……”

    莫一凡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已經閃身把位置讓給了她,同時冷冷的說︰“縫衣服會吧?你就當是你的衣服破了,縫起來就是了……我還不是第一次給人開膛,不照樣也做下來了!”

    把縫人皮當成縫衣服!夏薇頭上直冒冷汗,這種比喻大概也只有師父這種怪人才能想得到吧!

    眼見莫一凡已經閃到一邊。開始在那個好象已經斷了氣的孩子地胸口輕輕撫摸起來,夏薇知道自己不做不行了,這間小診所的空氣質量不好,病人的腹腔敞開著,很容易感染病變。越快縫合起來危險越小。是萬萬不敢拖延的。

    反正什麼事情都會有第一次,跟著這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師父。估計以後什麼事都得體驗一下,夏薇咬咬牙,只得抓起事先早已備好地針線,小手微顫地伸進孕婦的肚子里,開始為孕婦縫合起刀口來……

    孩子從離開母體,一直沒有呼吸,莫一凡把手按在他那小小地胸口上,感覺還有極其微弱的心跳,只不過這心跳實在太弱,與其說是心跳,還不如說是震動更加貼切一些。

    莫一凡試著用手心輕柔的按動了幾下,但那心跳始終半死不活的,並沒有復甦的跡象。

    他直覺地認為這孩子應該還有救,只是……對于這方面的知識他是真的不太擅長,剛出生的嬰兒與成人甚至是普通的嬰兒完全不同,身體之脆弱使他好多比較有效的治療方法都不敢在這個孩子的身上嘗試。以致他處于半機械狀態中,本來不會有拖泥帶水、猶豫不定的狀況發生的,但這一次竟然真的為難起來了!

    “大夫……你一定要救活他……求求你了……大夫……”

    孕婦的身上還插著莫一凡為她麻醉用的毫針,因此盡管夏薇的縫合技術拙劣無比,孕婦也根本感覺不到,只是本能地為剛出生的孩子擔憂著,一見莫一凡那張仿佛永遠不會有表情的面孔上居然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頓時又緊張的叫了起來。

    莫一凡微微搖了搖頭,感覺著孩子的軀體正在他的手中慢慢的變涼,知道最後的時機可能就要在自己的手中溜走了,一個弱小的生命很可能還沒來得及見到這個世界就此長眠。

    耳中听著那個偉大的母親淒然的呼喚,莫一凡終于下定了決心,一轉身,從他的針袋里抽出三枚長長的刺針。

    這刺針看起來和普通的毫針差不多,都是柔軟而又縴長的樣子,只是卻比普通的毫針長了一倍有余,是專門用來刺破病人的腹胸腔,來刺激內髒所用的。

    人體是最神秘同時也是最精密的肉質機器,而經脈和穴位不但分布于人體的皮膚表面,也同樣存在于髒腑之中,只是由于每個人的身體內部構造都會有著細小的差別,髒腑生長的位置並不會一模一樣,而穴位只是一個點,在視覺無法窺探到的地方又怎麼可能準確無誤的找到那個點呢?

    所以盡管中醫理論上也存在對髒腑內穴位刺激治療疾病的方法,但是卻幾乎沒有人真正的運用過。對于普通的中醫來說,要對髒腑上的穴位下針那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自古以來好象就沒有什麼成功過的例子。

    盡管現代科學比較發達,有了X射線和超聲波儀器的輔助,可以找到人體腹胸腔內髒腑的準確位置,但是儀器的呈像和視覺終究不是一回事,因此要對髒腑下針,仍然還是一件遙不可及的想法。

    但是現在莫一凡就要打破這個禁忌,準備對孩子的髒腑下針治療了。

    長長的刺針好象三根縴細的發絲一般,被莫一凡用酒精消毒之後,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辛辣氣味,莫一凡用兩根手指拈起來,卻並沒有急著落下,而是集中了全部的精神力量,凝視著那孩子的身體一動不動,仿佛在剎那間化成了一個石人雕塑。

    時間再一分一秒的過去,夏薇總算手忙腳亂的把產婦肚子里外的刀口全部縫合了起來,看起來應該還算是比較成功的,只是針角顯得有些亂,一看就知道她以前應該沒做過什麼針線活,就算是縫衣服也不應該縫得這麼難看才是。

    夏薇吁了一口氣,這才注意到身後已經石化了的莫一凡,只見他手中高舉著三枚長長的刺針,臉上全是滾滾的汗水,身軀似乎有些微微的發顫,而唯有持針的右手,卻好象是被焊接在了空氣中似的,至始至終都沒有過一絲一毫的顫動。

    看清楚了莫一凡手中那三枚刺針的樣子,夏薇倒吸了一口涼氣,頓時猜到了莫一凡想要干什麼,她那原本比較強韌的神經再一次在莫一凡這瘋狂的舉動中被雷倒了。

    髒腑刺穴,而且還是要對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使用,這……也太恐怖了吧!

    難怪師父過了這麼半天都沒有落針,這……這也太冒險了,只要這三針有一針扎錯了位置,哪怕是一點點的差距,就絕對可以立刻讓這個孩子完全的死去了!

    而現在孩子的媽媽就在這看著,到時候產婦會怎麼想?會不會認為莫一凡是故意謀殺了她的兒子?

    夏薇感覺自己的手抖了起來,是替她的師父抖的,她為莫一凡的瘋狂而感到恐懼,同時也有著無限的驕傲,她明白,這個孩子一定是馬上就要死了,莫一凡是一個認真負責的醫生,哪怕還有一絲一毫的辦法,他絕對不會拿病人的生死安危來做賭注的!

    可是現在……真的要賭了嗎?

    這是在用孩子的生命作賭博,贏的話可以救活一條脆弱的生命,輸掉的話,輸的則可能是莫一凡好不容易積累下的名聲,以及無窮無盡的麻煩……

    在夏薇和產婦緊張無比的目光注視下,莫一凡的手終于動了,同以往為人針灸時的手法完全不一樣,這一次他的動作很慢,慢得好象電影里的慢鏡頭。

    但是手上的針再慢,也終究要落下,落下的一刻,就將判決一個生命的去留……
第一百零九章 全機械狀態
  莫一凡神情無比的專注,將自己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了那初生嬰兒的胸口處。

    無需以診脈的手段來窺測,他也知道嬰兒的生命正在一點一絲的被抽離這個小小的肉體,他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了,只是他仍然還沒有半分的把握,髒腑上的穴位實在是太難測量了,或許成人還能好一些,而在這小小的嬰兒身上度量髒腑穴位實在是更加難上百倍。

    在莫一凡長時間的注視之下,嬰兒的身體在他的視覺中終于開始產生了變化。

    透視----這個莫一凡今天才剛剛涉及到的異能總算再一次出現了,只是上一次面對那個老人時,他也僅僅能透視對方的皮膚,隱隱看到隱藏在皮膚下面的經脈而已。可是現在他所要做的則是透視嬰兒的內髒,這其間的難易自然是天差地別。

    精神的高度集中令莫一凡的腦袋越來越痛,好象有一把無形的匕首已經破開了他的頭骨,探入到了他的腦髓中在不停的攪動似的。

    莫一凡知道這是由于今天的精神體力都耗損得太嚴重的關系,剛才給那個老人治療時,他的精神體力就已經嚴重透支了,剛才不過是短短的補了一小覺,根本就沒有恢復多少,而為那個產婦做剖腹產則又令他的精神為之高度緊張了好長時間,現在已經差不多是強駑之末了。他很想立刻躺下來,好好的大睡一覺,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去做。

    然而他此時面對著的是一個即將逝去的小生命,這個小生命甚至還沒來得及睜開眼楮對這個陌生而又精彩的世界看上一眼,就要離去了,這是何等的不公平?

    這些念頭不過是一閃而過,莫一凡眼中的嬰兒正在不住的透明化。高度集中的精神意念仿佛鋒銳地利矛,借著目光不斷的穿透著嬰兒那吹彈可破的嫩嫩的肌膚。

    嬰兒身體初形成的經絡越來越為清晰。隨後莫一凡再次提升精神力量,那經絡下的肌肉組織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處于高度機械狀態的莫一凡不知道興奮為何物,只是知道現在距離自己的目標又進了一步,只要一步……或許就可以打開這個常規,讓他進入到一種全新的狀態之中去。s

    為了這一目地,他不得不集中最後的全部精力,再次提升機械化狀態。同時將手中的刺針緩緩落了下去……

    于是在產婦和夏薇地眼里,此時的莫一凡簡直成了一個機械人,他的動作看起來無比的僵硬呆板。好象關節都已經銹死了似地,每一個細微地動作,都只有相應的關節在動。身體的其他部位卻處于了完全靜止的狀態。

    這種樣子令人看著十分的不舒服,而莫一凡的表情就更加的令人感覺到恐怖了,嚴格的說,此時的莫一凡應該已經沒有任何人類地表情了。他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已經僵化。就連呼吸時的鼻孔張合,都好象是兩片金屬在電路的控制下有規律的扇動似地。

    在形勢地逼迫下,莫一凡終于突破了一慣的半機械狀態,進入到了更深一層地全機械狀態。他的眼眸中也好象少了活人的靈動,和兩盞微弱的燈泡一樣,雖然明亮,但卻了無生氣。

    一道若隱若現的淡紅色光茫在莫一凡的眼中閃現了一下,夏薇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幸虧她基本上還屬于一個無神論者。否則此時恐怕就要以為莫一凡是被鬼附了身了!

    隨著那道紅芒的閃動,莫一凡手中的三枚刺針終于落了下去,而且是在同一時間,不分先後落下的。夏薇和產婦眼睜睜地看著三枚刺針落在嬰兒的心髒和肝腎的部位上,而且還是深深的刺入。直沒至根。依那刺針的長度看。只怕針尖都已經在嬰兒的背後透出來了。

    “啊……我的孩子……”

    產婦無論如何不相信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辛苦生下來的兒子還有任何活命的機會,終于在大叫一聲後。眼楮一翻就暈了過去。

    夏薇也完全嚇傻了眼,她只是在書中看到過古人有以刺針刺入髒腑以為祛病的法門,但是現實中還從來沒听說過有誰會這種奇法的醫生。

    刺針是有得賣,不過一般的中醫都是拿這種刺針來透刺四肢穴位用的,還沒人有膽子真敢把這東西穿入人體髒器的。莫一凡這三針下去,完全穿透了心肝腎,這還是針灸刺髒腑的法門嗎?搞不好回頭就會被孩子的母親給狀告謀殺了!

    總之,這下完蛋了!

    就在夏薇目瞪口呆之中,莫一凡手一抬,三枚長長的刺針已從嬰兒的身體里抽了出來,隨後全身一顫,面色慘白地直直倒了下去,“蓬”的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師父……”

    夏薇見狀心如刀絞,心想師父一定是因為失手弄死了這個嬰兒,而急火攻心,可實際上那個嬰兒可能已經死了或者說馬上就要死了,就算他不扎這三針,嬰兒也終究逃脫不了死亡的噩運,那麼……也許這個官司還有得打!

    夏薇咬了咬牙,正要彎腰去扶起莫一凡好好安慰幾句時,卻猛听得耳際傳來一陣洪亮的嬰兒啼哭聲來。

    夏薇聞聲頓時就傻了,當下再也顧不得莫一凡是生是死,蹭的一下直起腰來,瞪著好奇的大眼楮向那床邊上的嬰兒看去。

    天啊……真的是這小家伙在哭!這孩子竟然真的活過來了…夏薇激動得雙手有些顫抖,好不容易才哆哆嗦嗦的把孩子抱了起來,一時間女性天生的母愛,令她對這起死回生的小家伙產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憐愛,緊張兮兮的抓過那條毯子把小家伙包了起來。

    “生了……生了……我的兒子……”

    孩子的父親正焦急的等在門口,乍然听到屋內傳來的聲音頓時喜出望外,再也顧不得莫一凡先前的警告,不顧一切的將頂在房門上的長椅撞開,沖了進去,隨後一腳踩在了莫一凡的手上,令莫一凡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來……

    回到家里,莫一凡仍然無法抑制住心頭的興奮。

    今天的收獲實在是不小,不但第一次捕捉到了浮脈,而且還掌握了透視的異能。雖然說要想抓到浮脈顯現的規律還是一件極為遙遠的事,而深度透視也只在他集中了全部精神力量後也僅有那麼短短的一瞬間。但是這卻給莫一凡帶來了全新的希望,只要在這兩點上再加大力度的去研究,開發,遲早可以把姐姐的病治好的。

    對于髒腑針刺的試驗也獲得了完美的成功,這令莫一凡對于大腦里面潛藏著的那些從來沒有踫到過的針灸奇法又多出了幾分信心來。

    接下來莫一凡準備不再刻意隱藏自己的實力,在小診所里也要全力施展自己神奇的針法,好借此迅速地窺及浮脈的奧秘。不低調也不是就等于囂張,莫一凡不想為太多的人關注自己,是不想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但是為了姐姐,他卻可以什麼都不顧忌了。

    全家搬到別墅里後,莫一凡就反寧菲安排在了那間小型的診療室里長期居住,每天都有專人來照顧寧菲,不必再由夏薇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守在這里了。

    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夏薇和寧菲之間已經陪養出了一種難以割舍的感情,所以夏薇還是堅持晚上住在這里陪著寧菲。

    盡管精神體力嚴重透支,但是心里興奮的莫一凡仍然忍不住去診療室里探望了一下姐姐,坐在姐姐的床頭上和困得強睜眼楮的寧菲絮絮叼叼的說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只到把寧菲說得睡了過去,他這才余興未盡的……也歪在寧菲的床頭鼾然入睡了。

    一覺醒來,天色已亮,莫一凡揉了揉眼楮,才發現自己原來是睡在了夏薇的床上,而夏薇則擠到了寧菲的床上。

    這別墅大得很,空房間多得是,可是夏薇習慣了在晚上照顧寧菲,自然不會離開這個房間另找地方去。而且房間里擺著的這兩張床也都很寬大,雖然算是單人床,睡上兩個人也不覺得擠。

    莫一凡隱隱記得自己睡熟後,是被夏薇半扶半抱的弄到床上的,當時好象……好象夏薇站立不穩,扶著他一起跌到了床上,而他則……順手抱住了夏薇……

    想到這里莫一凡心中一驚,蹭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好象屁股底下著了火似的。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