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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盜皇 作者︰誤道者 (連載中)

第八卷 亡靈崛起! 第九章 亡靈體質

    召喚?羅瀾心中涌起荒謬絕倫的感覺,森普克他們雖然是亡靈,但是他們並不是地底那些沒有知覺的骷髏和僵屍,除了擁有軀體之外,他們還擁有自己的思想和靈魂,能夠支配自己的身體。不過,他們剛才那古怪的動作和散發出來的奇詭鬥氣又是怎麼回事?

    羅瀾的情緒莫名的高漲起來,因為他發現森普克等人並不是無用的亡靈。

    “是誰在召喚你們?”

    他只是隨便問問,並沒指望有任何結果,可森普雷卻朝一個方向一指,接口道︰“主人,就在外面。”

    羅瀾神色一凜,他疾步跑出暗室,隨手將暗門關閉,然後站在窗邊,將身體隱藏在窗布後,小心地探出半個腦袋向外看去。

    一個穿著灰色麻衣鬥篷的人正站在下面,時不時向上仰望著城堡,樣子很是謹慎小心。

    突然,這個人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把臉往羅瀾所站的位置轉了過來。

    羅瀾立刻把眼楮眯了起來,心中暗暗吃驚,距離這麼遠,但是對方居然也能察覺到自己的目光,是個感知能力相當強的高手。

    那個人忽然伸出手放到了自己的面紗上,似乎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自己的面紗給解了下來,驚鴻一瞥後,她又迅快地帶上。

    是她?羅瀾頓時一怔。這個人深深向羅瀾的站立處張望了一眼,然後轉身離去,只是她走動間似乎故意把什麼東西落了下來。

    羅瀾沒有放過這個細節,他往那四下里冷冷掃了幾眼,在確定沒有什麼其他的人在暗中關注後,這才不慌不忙地走出房間。

    他伸手擺了擺,阻止了站在門口的希婕絲跟來,後者躬身執禮目送著他走下樓梯。

    羅瀾一邊走著一邊思索,自己原本想找到此人。但沒想到她居然自己找上來門了。而且按照她的舉動來推斷,她很可能不但知道亡靈藥劑的事情,並且連森普克等人的秘密好像也已經被她發覺了。

    她究竟是想幹什麼呢?羅瀾心中此時本應該是浮起森冷的殺機,可是他很奇怪自己並沒有那樣的沖動,是對方剛才地那番舉動沒有表露出敵意還是自己想從對方身上得到些什麼?

    明亮的光線鋪在了面前的石板路上,所過處的僕人無不躬身行禮,薩姆匆匆趕來。俯首道︰“主人,你要出門麼?”

    羅瀾威嚴地點了點頭,道︰“隨便走走,對了。黛芙妮神官和那位半精靈先生呢?”

    “神官大人似乎正在冥想,而精靈大人好像還在睡覺吧。”

    “明白了,你去吧。”

    羅瀾緩步踱出城堡,他並沒有馬上走到那件東西掉落的地點,而是很悠閑的看了下周圍的風景。繞了個小圈子才走到那里,在這個過程中他已經確定了周圍無人監視。他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絲絹。只在撿起地瞬間他的目光就掃過了上面的內容,然後很自然的收到了懷里。

    那絲絹上面用秀美地字體書寫著︰如果想你的亡靈擁有戰鬥力,那就帶著他們到前方的樹林中的湖畔邊來找我,記住。不許帶其他人!

    讓亡靈擁有戰鬥力的方法麼?羅瀾冷冷地笑了一下,她果然清楚亡靈藥劑地事情!不過不知道她是如何藥劑發現在自己手中的呢?

    但是不論如何。這條線索對羅瀾來說誘惑太大。他並不準備放棄。

    羅瀾不動神色地回到了城堡,將森普克和另兩名劍士用鬥篷從頭到腳完全遮起。然後安排他們從暗室地密道中走出,出口恰恰是在距離城堡不遠處的密林里

    每個貴族在造府邸時都會營建這些類似的密道,而且都不約而同地把它設立在臥室中,此刻卻方便了羅瀾的私下出入。

    樹林地中心有一片清澈寧靜的湖泊,這是領內所有淡水地來源。臨近中午地光線斜斜而落,蕩漾在粼粼波光中,金色的音符在其中跳動著,偶爾有幾只水鳥“嗖”地掠水面,待飛起時,爪下已經捕到了中意的獵物。

    腳步聲自身後響起,羅瀾轉過身,一個孤獨而優美的身影從樹幹背後轉了出來,她已經將面紗解除,精致的姿容更顯得在陽光下更顯脫俗,黑色的頭發在兜帽外露出了幾縷,只是那蒼白的皮膚卻給人一種病態的美艷。

    亡靈法師阿西娜。

    她先是怔怔地看了那些亡靈一眼,又把復雜的目光投向羅瀾,猶豫了一下,才道︰“亡靈藥劑就在閣下手中吧?”

    非常直接的問話。

    羅瀾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意味深長地看著阿西娜,然後慢悠悠道︰“這個答案恐怕小姐早就知道了,不過我很有興趣知道你的消息來源。”

    阿西娜仿佛知道羅瀾所想,她淡淡道︰“你放心,這件事情現在為止還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現在為止?羅瀾心里冷笑一聲,這也算是威脅麼?

    阿西娜突然走上前了一步,羅瀾立刻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兩道銳利的光芒投在了對方的臉上。

    阿西娜似有所覺,她輕嘆了一聲,又往後退了一步,以弱不可聞的聲音低低道︰“告訴我,他們還具備人類的感情麼?”她問出這句話後,神色中明顯帶著緊張。似乎這個問題對她來說極為重要。

    羅瀾眼神一閃,心中很是詫異,他微一點頭道︰“具備,只不過身體上似乎出了什麼問題,他們的戰鬥力都無法發揮。”

    阿西娜好像放下了什麼心事一般,長長鬆了一口氣,她沉吟了一下,道︰“我正是為這件事情而來,我可以幫助您讓這些亡靈擁有不弱於他們作為人類時戰鬥水準。”

    羅瀾似笑非笑道︰“我可以先知道他們出現這種狀況的原因麼?”

    出乎意料,阿西娜很是坦然道︰“當然可以。”她伸出手晃了晃,微笑道︰“亡靈的力量使用不出,那是因為他們體內的機構已經發生了轉變,用原來人類的經驗去使用亡靈的身體當然無效,這就如同一條魚的靈魂進入鷹的身體里,無論如何也是不匹配的。所以他們盡管身體上成了不死生物,但是心靈上卻仍然是人類的思考和行為方式。用固有的方法自然無法激發出體內現有的力量。他們需要適應不同的屬性和戰鬥方式。”

    她微帶自傲地抬了抬嬌俏的下巴,道︰“他們的身體里其實有一部分記憶,但那是他們身為人類時的行為記憶,那應該徹底摒棄。亡靈自然有一套亡靈的成長方法。”

    羅瀾沉思一會兒,他深沉一笑,道︰“如果真是那樣,那我相信只有要充足的時間,他們遲早會覺醒的。”

    阿西娜點了點頭,正容道︰“我不否認這點,雖然亡靈自身可以會慢慢成長,但那需要很長的時間,十年,十幾年,二十年,或者更久,亡靈有永恆的生命,難道你也有麼?相信你得到了他們是為了更好的利用他們的戰鬥力,而不為了多幾個身體僵硬的奴僕。而且……”她冷笑一聲,道︰“我研究了十多年將亡靈與感情、思維以及身體如何結合運用的辦法,並且還為此討教了很多研習亡靈法術的強者,我可以將他們的成長時間大大縮短,除了我之外,世界上也沒有幾個人在這上面有這麼多的研究了。”

    羅瀾在原地踱了兩步,他久久不語,似乎在考慮著什麼,最後緩緩道︰“說說你的條件。”

    “我不要你的配方,只要你肯給我一點亡靈轉化藥劑,我會把如何讓亡靈在短時間的提高實力的手段告訴你。”阿西娜輕笑道︰“這個條件並不為難吧?”

    “如果你早來一兩天,或許還有……”羅瀾嘆了一口氣,露出惋惜的表情,道︰“可惜,我的藥劑都用完了。”說這話時,他看著對方的臉,他要判斷出這藥劑對對方來說究竟有多重要。然後他再決定以何種態度來對待對方。

    什麼?阿西娜頓時吃了一驚,緊緊喘了兩口氣,但是她很快平靜了下來,沉聲道︰“那不要緊,只要配方在你手里,就可以重新配置出新的藥劑。”

    “再配?呵呵,這些材料都是稀缺的……”羅瀾的語言中露出了幾分無奈,這次他倒沒有說假話。

    阿西娜吸了口氣,道︰“沒關系,材料可以再次搜集,我也可以幫忙。”

    “如果是這樣話,那倒是可以商量,”羅瀾摸了摸下巴,他伸手一指森普克等人,道︰“我可以把藥劑給你,但是你必須在我身邊幫我把他們的潛能激發出來,至少要讓我看到一兩個人的成果,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吧?”他的眼底閃爍了幾下,阿西娜在外面實在對自己威脅太大了,只有把她留在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可以!”阿西娜毫不猶豫地點頭,她美麗眼楮中閃過一絲寒芒,冷聲道︰“如果讓我發現你騙了我,我就讓你體驗下亡靈的成長過程!”

    ……
第八卷 亡靈崛起! 第十章 來歷不明的少年

    密室里的燈光盡管很充足,但是總不能洗去那層由閉塞和狹小所組成的壓抑感。

    閉塞只是為了隔絕不必要的麻煩,而狹小卻是因為這里除了兩個活人,另外還有九個正如牽線木偶一般在僵硬活動亡靈,它們的關節就如同生銹的鐵夾一般轉動艱澀,步履間也如金屬傀儡一般機械呆板,可偏偏是這樣的動作卻比感覺原來的正常的走動快了不少,似乎原本就該如此。

    “不要去想如何從身體中催發出鬥氣,你們是亡靈,不是人類,你們的身體里的力量源泉在腦部的晶石中,你們要學會靈活的運用它。”阿西娜非常認真的在教導這些亡靈如何正確使用自己的身體和發揮出自己的力量。在羅瀾做出了承諾後,她好像已經毫無保留地信任後者,這令前者填滿了陰謀與詭詐的心臟似乎添上了那麼一點點的愧疚。

    然而這也僅僅是片刻而已,他很快就將這無聊的情緒拋到了腦後,眸子又透射出不帶溫情的冷漠。

    羅瀾注視著阿西娜,看著她認真而執著的態度,就如一個導師在教導自己的學生,秀眉常常會為一個不滿的動作而蹙起,嘴角也會不滿的抿著,彎起一道優雅而擁有吸引力的弧線,她常常會去耳邊撫弄一下耳邊的精致耳墜,動作輕柔和鄭重,似乎那是一件需要時刻保護的東西。

    這樣一個女子。是怎麼成為世人為之恐怖地亡靈法師的呢?

    阿西娜似乎若有所覺,她微微側了一下臉,一觸羅瀾的目光她就立刻躲避似地把頭轉了回去,輕輕道︰“你在看什麼?”

    “只是在思考一個與你有關問題。”羅瀾微微笑了起來。這句話似乎說得有些曖昧。

    “是……什麼?”阿西娜的聲音更低了,似乎微微有些心慌。

    羅瀾直了直坐得太久而發僵的腰肢,挑眉道︰“我很奇怪,森普克的那些鬥氣究竟是如何被你引發出來的?”這是一個關鍵的問題,如果必須由亡靈法師來引發森普克他們身體里的力量,那亡靈的價值對他來說就大大減少。

    顯然沒想到羅瀾會問這句話,阿西娜輕“啊”了一聲。她把頭垂了下去,隔了片刻她抬起來解釋道︰“那並非是鬥氣,也不是元素,而是亡靈地本源力量。”不等羅瀾發問,她繼續說下去道︰“當我在用亡靈法術召喚骷髏或者僵屍的時候,因為它們是沒有任何自主意識的,所以會聽憑我的召喚,而他們……”阿西娜手一指森普克等人,道︰“因為本身具有思想,而且你還是他們的主人。所以對我的召喚術會自然而然地產生抗拒,但是如何抗拒他們並沒有經驗,所以只能依靠本能的反應。這些反應恰恰是由亡靈晶石做出的,閣下看到的那些類似黑暗元素的波動就是他們地本源力量……”

    “等等,”羅瀾一下站了起來,打斷她道︰“這樣來說,當他們遇到大亡靈法師時,豈不是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力量?”

    “不是這樣。那是因為他們還沒有學會控制自己。”阿西娜搖了搖頭,道︰“打個比方。如果你在沉睡中,那麼別人可以任意擺布你的四肢,那是因為你沒有防備和知覺,但是如果你醒過來時,如果想控制你,那就成了單純地角力,亡靈法師如果將大範圍的召喚術縮小至單個目標,那的確是可以做到這點,但那對任何精神力低於他的生物都可如此。而對於能掌握自我意識的亡靈來說。控制他們不比控制一個精神力強大的人類戰職者容易多少。”

    阿西娜朝著正在思索中的羅瀾笑了笑,道︰“閣下其實不必擔心這點。看得出您地亡靈下屬都與您簽訂過靈魂契約。他們並不能違抗您的命令,這甚至已經超越了精神。所以您大可以放心。”

    羅瀾深沉一笑,道︰“看來訓練之後,我們還需要幾場戰鬥來確定亡靈的力量。”

    阿西娜看向森普克,她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現在還太早,他們就像出生的孩子一樣,還要經過更多學習才能熟悉自己的身體。”

    羅瀾泛起一種古怪的感覺,這個亡靈女法師似乎熱愛死亡更甚於熱愛生命,他忍不住問了一句,道︰“阿西娜法師,我很想知道,你怎麼會選擇亡靈法師這個職業的?”

    “很奇怪是麼?”阿西娜的美眸里流露出黯然地神色,就如漆黑的星辰中墜落了一顆閃爍地流星,她淒然一笑,道︰“為了某個不能說地秘密。”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把目光轉到了羅瀾的身上,好奇道︰“閣下呢!閣下為什麼會選擇去做牧師呢?”

    羅瀾咳嗽了一聲,訕訕道︰“我其實很怕死,曾在一次決鬥中差點死去,當了牧師了至少關鍵時刻還能救自己。”

    聽到了這句不盡不實地話,阿西娜不由微微笑了笑,那完美的臉容一瞬間所展露出來的是幽遠和神秘的美麗,竟然讓羅瀾為之失神了片刻。

    羅瀾微微嘆了一聲,他覺得今天話說得夠多了,而且有些是沒有實質意義的,這對他來說是個不可思議的現象。於是他行了個貴族禮節道︰“我該到城堡里露面了,在這里時間太長會引起某些人的懷疑,阿西娜法師可以通過暗道隨意離開。”

    他才走到暗室的門口,就聽到阿西娜在後面輕聲問道︰“是那個美麗的女神官麼?”

    羅瀾轉過頭微微一笑,他並不解釋,打開門徑直走了出去,只是在掩上門的時候,他隱約聽到了一聲幽幽的嘆息。

    而在城堡的另一個角落,一名女僕正發出驚訝的贊嘆聲,道︰“訝!好漂亮的少年!”

    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大男孩正在城堡的側門前,他的頭上是光亮的金發,兩只眼楮帶著女子般的柔媚,彎彎的嘴角總帶著調皮和討人喜歡的微笑,散發著朝陽的活力,看到他的人都相信,如果再過個七八年,這世界上又將多出一個英武而又迷倒少女的年輕人。只是眼下他的情況似乎並不太好,手上用粗麻布簡易的包扎了下,殷紅的血跡透了出來,而且還在不停蔓延中。

    女僕立刻心疼似的搭住了少年的背,將他扶到了雪琳的面前,低聲道︰“雪琳小姐,他好像傷得很重。”

    隨著一個聖光術的結束,又送走了一個前來求治的平民,微覺疲累的雪琳揉了揉額角,將秀麗的臉容慢慢轉了過來,手緩緩伸了出來,女僕立刻搭上了她的手並將之引導到少年的手臂上。

    少年似乎因疼痛而瑟縮了一下,女僕立刻輕輕拍打了一下他的後背以示安慰,這才任由雪琳解開了那血淋淋的麻布。

    一條深深的血槽暴露在空氣中,皮肉翻卷的地方就像豁開的大嘴一般可怕,已經能看到內部的鮮嫩的組織和血管。女僕立刻張大了嘴,然後把臉偏了過去,似乎不忍再看。

    只是觸摸了一下,雪琳便知道傷勢的嚴重,這道切口恰恰是在筋的位置上,如果再偏離一點,那這只手就要徹底殘廢了。但是遇到了這種傷勢,一般來說如果沒有神職人員治療,也是等同於上述的結果。心思細膩的她發現了一個細節,不論是在解開麻布還是在踫觸到傷口時,這個少年居然一聲沒吭。

    她知道這樣的傷勢會造成多大的痛苦,也聽過太多的病人在自己面前哀號,心里不由暗暗贊賞這是一個堅強的少年。

    她把手放到傷口的上方,嘴里默默念著聖頌禱文,隨著潔白的光斑飄散出來,那可怖的傷口一點一點的收攏,還原。

    少年動了動嘴,低低道︰“謝謝。”

    雪琳柔聲道︰“怎麼會的?”

    少年稚嫩臉上微微紅了一下,似乎很不好意思道︰“收黑麥時不小心被鐮刀割傷的。”說完後他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雪琳皺了皺眉,她立刻用了一個精神探查術,訝異道︰“你的胸口好像被什麼能量堵住了,這是怎麼回事?”

    少年一怔,他回憶了一下,露出後怕的神色,道︰“可能,可能是那只魔蟲吧?”

    “什麼?”雪琳吃了一驚,急急道︰“是什麼顏色的?”

    “大概,是黑色的吧……”少年支吾道。

    雪蓮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拉住了他的手道︰“這種傷勢必須連續治療幾天,你不能回去了。”

    “不,不行,”少年一把甩脫了雪琳的手,然後向門口跑去,只是還沒有幾步,一陣天旋地轉,頓時人事不省地摔倒在了地上。

    周圍響起了一片驚呼,少年聽到了雪琳在焦灼地喊道︰“快,快把他扶到我的房間去,他可能中了魔甲蟲的毒。”頓時,他感覺到有很多人過來攙扶他。

    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在那雙緊閉的雙眼下,少年的嘴角處正微微浮出一抹淡淡的狡笑。

    ……
第八卷 亡靈崛起! 第十一章 收留

    來歷不明的少年,這個稱呼是後來薩姆按上的,因為就在這一天,發生了一件事情,當時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有點羞澀小男孩日後將會做出的何等驚人的舉動。

    “大人,您的信。”希婕絲從門口走了進來,畢恭畢敬地將一張羊皮卷軸擺到了羅瀾面前的桌案上。

    如今這種信函為了防止其中可能隱含有魔法陷阱或者詛咒,都會經過她的手先檢查一遍,然後再將其轉呈到羅瀾的手中。

    羅瀾最近去暗室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亡靈們的力量覺醒似乎頗為順利,本源力量的震動偶爾會在半夜中透過牆壁,讓感知技能已經有所增長的羅瀾時不時感受到了那份陰寒和黑暗。但這只是粗淺的運用,離真正與高手戰鬥似乎還有段距離,不過畢竟已經能實實在在地看到他們在進步,照這個勢頭下去,不出兩個月他們就會恢復到原來作為人類時那力量的水準線上。

    不過到那時也是他向阿西娜做出承諾的時候,這麼好的一個亡靈導師他絕對是不會放過的。

    怎麼推脫呢?沒有龍牙粉?嗯,這好像是個不錯的借口。

    羅瀾心情愉快地伸出手,從桌案上拿起那張卷軸,然後用竹籤挑開火漆,展開一看,不禁微微一怔,眼楮瞬間眯了一下。

    過了片刻,他把手放了下來。沉聲道︰“希婕絲聖騎士。最近城堡里有沒有來過什麼陌生地面孔?”

    希婕絲剛剛想要啟齒,正開啟的門外卻冒失地闖進來一個少年,他一個看到這里有兩個人,立刻露出驚慌的神色,忙不迭地縮了一下身體,急急轉身想要離開。

    “站住!”希婕絲冷叱一聲,手中的劍“鏘”的一聲拔了出來,她美眸里的寒芒似乎能將那少年的身體冰住,冷然道︰“什麼人?”

    少年似乎嚇呆了,他臉色蒼白的退後了幾步。突然拔腿想跑,卻正好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哎喲”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外面的人正是薩姆,他一把抓住了少年地手臂,氣急敗壞道︰“你怎麼跑這里來了,不是告訴你不準到處亂跑的麼?走走……”

    “慢!”羅瀾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緩緩道︰“薩姆,他是誰?”

    薩姆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誠惶誠恐地低下身,道︰“主人。這是一個雪琳小姐正在醫治的領民,因為身體里中了魔甲蟲的毒,所以被留在了城堡里醫治。但是主人請相信我,我曾經告訴過他不許到處亂走!哪知剛才我走開了一會兒,怎麼一轉眼的功夫他就跑上來了?”

    “哦?”羅瀾露出幾分莫測高深的笑容,他擺了擺手,道︰“放開他,讓他過來。”

    那個少年戰戰兢兢地走了上來,身體在抑制不住地顫抖著。

    羅瀾向椅背上靠去。打量了他一眼,道︰“看來你很怕我?”

    少年沒有說話,但是雙黑白分明的眼楮中已經給出了答案。

    羅瀾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了幾轉,道︰“你是我地領民?”

    “是的,大人。”似乎經過了初始地驚慌後,少年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他還行了一個躬身禮,雖然在動作的細節上還是有些偏頗,但是在大體上卻做得很到位。相信這個動作他不是第一次做,但是看樣子並沒有經過專人的教導。像是自己揣摩的。

    羅瀾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道︰“你叫什麼名字?到領主府幾天了?”

    “萊蒙.溫徹斯特,來了兩天了。”少年不敢看他。把頭垂了下去。

    “嗯?你還有姓?”姓是貴族的專利,平民只有一個代表稱呼的名字。

    “是的,那是我父親留給我地!”說到父親的時候,萊蒙的胸膛挺了挺,下巴也一下抬高了,似乎為自己的父親感到驕傲,他大聲道︰“他是一名在與沼澤族戰鬥中陣亡的軍士長。”

    羅瀾點了點頭,原來是軍官,那麼有個姓也不足為奇,況且塞達昂的下層貴族和貧民之間的尊卑界限也並不如西大陸那般嚴格,有時候一個普通的平民也能因軍功而升至軍官,那麼給自己取個性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這代表著自己進入了上層階級了。

    “家里還有什麼人?”

    萊蒙地聲音轉弱,低低道︰“沒有了。”

    “哦?”羅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戰爭已經過去了很久,既然你的父親陣亡了,家里又沒有人,你又是靠什麼生存地呢?”

    萊蒙囁嚅了一下,道︰“我會使用弓箭,總能打到一些獵物地……”

    羅瀾看了看他那瘦弱的身體,仿佛不經意問起道︰“你在布利馮平原上還是在卡贊羅河邊地森林里狩獵?”

    萊蒙摸了摸腦袋,道︰“卡贊羅河已經流出了布利馮的領地,大人總不會以為我有能力跑那麼遠吧?”

    羅瀾輕輕“哦”了一聲,又道︰“你怎麼會到這里來的?”

    “我……我被鐮刀割傷了手腕,來求雪琳小姐醫治的。”萊蒙低低道。

    羅瀾眼芒一閃,指了指他道︰“把你受傷的那只手伸出來。”

    萊蒙不敢違抗,老老實實把那只手伸了出來,上面那長出來新嫩白痕還清晰可見。

    羅瀾突然緊緊盯著萊蒙,一語不發。當後者被他看得局促不安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道︰“其實,今天你出現在這里,那只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對不對?”

    萊蒙如被電到了一般,身體突然顫抖了幾下……

    “真不湊巧,我恰恰知道有一種魔蠅咬到人時與魔甲蟲被咬到的癥狀很相像……”羅瀾慢悠悠道︰“其實,你只是為了擺脫現在的生活,所以想到我這里謀份差事,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進入府邸,所以在雪琳為你治病時故意昏倒在城堡里,好找個借口留下來,對不對?”

    “不是的,不是的,大人……”

    “想知道你的問題出在哪里麼?”羅瀾仍然是一臉微笑,指了指他,道︰“我來告訴你,這個傷口的位置很特殊,力量的延伸上深下淺,那恰恰是一個用自己左手劃開右手的傷勢。”

    萊蒙不由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傷口,頓時僵在了那里。

    羅瀾緩緩說道︰“你才進入府邸兩天就找到了這里,所以我推斷第一天顯然你是在觀察我這里侍從的出入,看看有沒有人會來阻攔你。而第二天你就胸有成竹了,於是趁著薩姆將信交到希婕絲聖騎士手中的時候抓住了這個空隙正好跑了上來。”

    萊蒙震驚地看著羅瀾,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認為得意的計謀在這位領主面前如此輕易就被識破了,這是何等厲害的觀察力和推斷力?他向退後了幾步,似乎想要轉身逃跑,卻被薩姆一把拉住了手腕。盡管如此,他卻咬緊了牙關,沒有半分認錯的話出口。

    羅瀾微笑道︰“你讀過書麼?”

    萊蒙哆嗦道︰“和鄉村中的破落貴族學過一點。

    羅瀾點了點頭,道︰“我這里正好缺少一個隨身僕從,你願意來麼?”

    萊蒙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您不準備懲罰我?”

    這下輪到羅瀾詫異了,道︰“我為什麼要懲罰你,你犯了什麼罪了?”

    “可是,可是……”萊蒙吞吞吐吐道︰“我可聽說您把那些欺騙您的劍士都給殺了。”

    “那是兩回事,”羅瀾輕輕笑了起來,道︰“我對你很欣賞,你願意留下來麼?”

    萊蒙終於鬆了一口氣,大力點頭道︰“我願意。”

    羅瀾摸了摸下巴,看著他道︰“如果今天的結果是我打你一頓,或者並把你趕出府邸,你會怎麼做?”

    萊蒙想了想,道︰“那我會因此取得雪琳小姐的同情心,她一定會幫助我留在城堡里,我想,只要我在這里。我總是有機會的。”

    羅瀾微笑著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少年猶豫了一下,有些畏縮道︰“我也可以問您一個問題麼……”

    羅瀾一揮手,道︰“說吧。”

    “如果……我是說如果……剛才我沒有答應您的話,您會怎麼處理我?”

    羅瀾銳利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萊蒙的身上,後者立刻嚇面色煞白,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羅瀾沒有回答,而是淡淡一笑,揮手道︰“退下吧。”

    “是的,主人。”萊蒙很機靈的改了稱呼,並且不忘行了個禮節,倒退著慢慢走出門外,走廊里似乎穿過了一陣風,他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都濕透了。

    可是,他的目光卻微微閃爍了一下,似乎露出了一抹得色。

    房內的羅瀾向希婕絲問道︰“你們怎麼看?”

    希婕絲搖了搖頭,道︰“身上沒有任何鬥氣或者元素暗能的波動,看起來是個普通的少年。”

    “是麼?”羅瀾搖了搖頭,用手指敲到著桌面道︰“雖然話里沒有破綻,但是這里有個細節,卡贊羅河的確在下游沒錯,但那只是領地檔案官方上的名字,而當地人都叫清河,如果只是一個軍官兒子,是不知道這個名字的。”

    希婕絲立刻警惕了起來,道︰“大人……”

    羅瀾擺了擺手,微笑道︰“留著他,你會有更大的驚喜的。”

    ……
第八卷 亡靈崛起! 第十二章 萊蒙的抉擇

    盡管羅瀾話語中給出了一些暗示,意思是把萊蒙留下來是為了牽出什麼背後隱藏的內幕,這就像投入深海的某個魚餌,目的是為了吊出更大的獵物。

    但是希婕絲並不這麼認為,在她心里已經把這名少年列入了危險的名單中,所以萊蒙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每當從她眼皮子底下走過時,總會受到那冰冷目光的洗禮,那種感覺就像薄而銳利的劍鋒正在大動脈上尋找著合適的突破口,常常會令他的背脊虛虛的發寒。

    關於他是進入府邸的這段經過不知是誰散播了出去的,或許是薩姆的有意為之,總之現在所有的僕從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並且采取了避而遠之的態度。

    但是萊蒙並不在乎這些自表面的威脅和孤立,臉上沒有露出任何不愉快,他把真實的心情掩藏在了心底。

    過往的經驗告訴他對付這種人往往是來得及防御的和做好準備的,因為他們已經把心里所想得刻在了臉上,就像在動手前先在耳邊敲響了一道警鐘。

    讓他真正無法看透是這位領主大人。

    對方的臉上總帶著和善的微笑,似乎很容易親近,但當你心情放鬆下來,自以為已經揣摩到了他的內心時,再重新細細一看,就會發現那笑容其實是琢磨不透的,而且那雙深邃眼楮只是不經意的瞥過,仿佛立刻就照出了心底最深沉處地隱秘。

    萊蒙曾有好幾次感覺自己就像冬日的新雪暴露在了艷陽的普照之下。逐漸融化直至暴露出那掩蓋起來的隱秘。

    於是,原本就小心謹慎的他變得更為內斂了,甚至在他人看來有些拘謹。

    他每日的工作就是照料領主大人的起居和飲食,本來這項工作應該有女僕來做,但是顯然領主大人剛剛到了這里沒多久,她們並不了解領主的生活習慣,所以通常是由薩姆代勞的,現在就完全交到了他的手上。對於領主這麼毫無保留地信任他,他一方面是竊喜,另一方面卻是深深地警惕。

    他在暗中揣測領主大人的用意。難道是在考驗我麼?還是故意想讓我暴露出自己的目的?

    想了想,覺得前一個可能性更大,畢竟大多數人都不敢把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子放在身邊如此近的位置上的。可是只過了一會兒,他就推翻了自己的結論,因為他覺得領主大人可能就是那少數人之一。

    不論萊蒙在內心深處的變化如何復雜,在領主府邸的生活就如塞達昂地天氣一般一成不變。

    十幾日後,他在無意中發現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那是他有時站在領主的房間外,通常會聽不到里面地任何動靜,然而當某些窸窣聲響起後。似乎里面又恢復了生機。於是當某一日他又聽不到任何響動的時候,壯著膽子推開了房門,居然吃驚的發現領主大人不在房間里。

    於是他斷定。在領主大人的房間里應該還隱藏著一間暗室!

    那暗室里面究竟有什麼秘密呢?

    這勾起了他強烈的好奇心,終於有一次,他在幫領主大人整理領地宗卷的時候,突然感受一陣能讓人恐懼到半夜驚醒的波動,他不禁有些不寒而栗,他不由猜測,暗室里莫不是囚禁著什麼來自深淵地魔獸?

    與此相比。他在路過一個似乎常年無人居住的房間時總覺得更為可怕,那里是死寂、平靜、毫無生機,走過的房門的人總會不自覺的將腳步加快,或者遠遠地避開。

    但偶爾在一個半夜起來方便的時候,他卻發現薩姆管家正從那里面走了出來,手中端得是餐盤。

    那里面居然是住人的?

    他覺得也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於是他把這默默記在了心里。

    當領主府里的一切無論是人或物他都自認為掌握得差不多的時候,在一個難道飄雨深夜里,那個人終於出現在了他地床前。

    這是一個身穿黑衣。身量高大,把頭臉都裹在斗篷中的人。只露出兩只散發著危險和冷光地眼楮。

    他先是冷冷打量了室內一圈。然後不無譏嘲地說道︰“看來你地日子過得不錯麼?作為一個奴僕居然還是單人獨間?”

    這得得益於萊蒙這個領主貼身僕從的身份,他在床上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體。嘆了口氣,苦笑道︰“我倒是希望早點離開這個地方,你來試試每天這種害怕被人揭破地提心吊膽的日子。”

    黑衣人哼了一聲,道︰“一個月了,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了自己的任務了。”

    萊蒙低低道︰“怎麼會呢,我永遠不會忘記的。”

    “沒忘就好,省的我用皮鞭和木棍來提醒。”這個黑衣人冷冷道︰“說說吧,都有些什麼發現?”

    “領主的實力看不出來,但是他身邊有個實力不俗的女聖騎士,府邸里還有一名等級不低的女神官和一名看不出底細的德魯依”

    黑衣人不耐煩地打斷他道︰“不要說這些沒用的,我需要知道的是倫迪特.蘭蒂斯頓的生活規律和飲食習慣,你並不是第一次做這件事,應該無需我多說。”

    “是……”萊蒙不敢抗拒,而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只是他的答案並不能讓黑衣人滿意,後者最後總結性地說了一句,道︰“廢物!”

    萊蒙心底頓時沒來由得產生了一絲怨毒,自己已經很努力的去做了,為此他甚至不惜冒著可能殘廢的風險割了自己的一刀,而且還時時刻刻冒著被處死的風險,難道就是為了換來這兩個字的評價麼?

    憑什麼?憑什麼我要承擔這樣地職責?難道就因為我沒有修煉過武技。沒有學習過魔法麼?

    在以往的配合中,哪一個完美完成的任務不是依靠自己得來的情報?

    萊蒙感覺自己越來越不是自己了,而是像舞台劇上的牽線木偶,除了形象之外,台詞和靈魂都是另一個人的,而當下一場戲劇開始時,那又成了另一個人,在這個過程中,他永遠地迷失了自己。

    不,我要找回自己!

    突然之間。他產生了一個大膽之極的想法,如果黑衣人死在了這里那會怎麼樣?是否代表這一切都會結束了?這個念頭才一涌起,就無法遏制的在心靈里蔓延了。

    這幾天的接觸下來,他越來越覺得這位領主不是一個普通人,冥冥中有個聲音仿佛在告訴他,如果兩個人展開較量,那麼失敗的一定會是站在面前地這個人!

    如果黑衣人真的死了……

    萊蒙不禁打了個冷戰,但是隨即他瑟縮了一下手腳,表示這是因為寒冷造成的。

    “難道你在這一個月里的成果就是這些麼?”黑衣人在室內踱了幾步,口氣極為不善。

    “我……我想起來可能還有一個……”萊蒙眼神閃爍了一下。但是很隱秘,黑衣人沒有發覺。

    “那就快說!”黑衣人惡狠狠地說道。

    “領主房間里可能有間密室……”萊蒙一邊壓低聲音說著,一邊在觀察對方的反應。

    “什麼?蠢貨。這個消息你為什麼不早說!”黑衣人低低吼道。

    “我,我以為不是什麼重要的消息……”萊蒙嚇得退了兩步。

    “什麼不重要?”黑衣人鄙夷道︰“有些貴族晚上會安排替身睡在房間里,而自己則睡到暗室中,這是個很關鍵的消息。”他頓了頓,冷冷掃視了萊蒙一眼,道︰“廢物!差點被你漏過!”

    萊蒙不敢出言抗辯,他垂頭不語。他其實在暗暗道︰“去吧,去找那頭藏在暗室里的深淵魔獸吧……”

    “你是不是心里覺得很不服氣?”黑衣人陰陰笑了一聲。

    “不,不……”萊蒙急忙辯解。

    “萊蒙,記住,我是你哥哥,永遠都是!所以我說什麼你就必須做什麼!”黑衣人的語氣就如在俯視一個奴隸,或者是一個路邊的乞討者。

    又是這句話!過多地重復已經讓萊蒙聽得厭惡了,如果他需要嘔吐,相信只要在心里默念這句話就可以了。

    他垂下頭。盡量不讓自己仇恨的情緒暴露出來,道︰“是的。我時刻銘記。並且已經烙在了我地靈魂深處。”

    黑衣人訝然看了他一眼,他揶揄道︰“隨著一個名教徒跑了兩天。果然口氣也變得像那麼一回事了,你知道就好。”他伸出一只手不客氣地摸上了萊蒙的腦袋,並且胡亂揉動著那一頭漂亮的金發,眼里透出嫉妒的神色。

    萊蒙拼命忍住將那只手一把撥開的沖動,心里在惡毒的咒罵著這與他流淌這著同樣血液的男子。

    “我走了,過幾天行動,如果這次你好好地配合,我會考慮放你幾天假。”黑衣男子顯得那麼趾高氣昂,還拋下了那一丁點肉末似的憐憫。

    “真的麼?”萊蒙露出了一臉驚喜,他心里在想,你以為你給了我多大的恩惠了麼?

    他對自由的渴望從來沒有想眼前這樣強烈過。

    哼,九級下位陰影盜賊,那又怎麼樣?我一定會得到我想要的!他的腦海里浮出了羅瀾那莫測高深的笑意,沒錯,你鬥不過這位領主的!

    當黑衣人如來時一般消失後,萊蒙突然無比期待著行動地那一刻的來臨。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地強烈!

    他望向窗外,外面是厚重地雲層,仿佛一大塊化不開的墨團,淅瀝瀝地雨點擊打著窗沿,濕濕的感覺似乎讓這間臥室更為寒冷了。他露出了不符合這個年齡的陰沉冷笑,從心底發出了一聲不敢宣諸於口的大吼︰阿多西末.納素!我要你死!

    ……
第八卷 亡靈崛起! 第十三章 暗室亡靈之戰

    在這場不多見的秋雨過去之後,萊蒙的心情也像那期待期待已久的陽光一般漸漸破開了烏雲。

    以他對阿多西末的了解,他有很大的把握認為後者會在這幾日動手。這樣一來,他解脫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一想到身體里的枷鎖很可能就永遠地解除了,他的腳步就不由加快了幾分,手里端得茶水也稍稍晃動了一下,濺出了一滴落在了金屬托盤上。

    “萊蒙,今天你的心情看來不錯,”羅瀾含著幾分難以測忖的笑意,在他臉上打量了一眼。

    “那是可能是因為今天的天氣,主人。”萊蒙恭敬地回答,借著這個機會他把身體深深地彎下,順勢也把頭低了下來,躲避著目光的對視。

    “今天的天氣的確不錯,”羅瀾輕輕啜了一口茶,接近東方貿易通道的塞達昂就是有這個好處,雖然因為戰爭而蕭條了不少,但是以前留下的貿易存貯還是有一些的,像茶葉這種奢侈品價格已經今非昔比,但是還有很多貴族趨之若騖。

    似乎能從中回味出戰爭前的繁榮,正如他手中的這杯,苦澀里帶著清甜。所以一樣東西,在不同的環境和理解下也就有著兩個不同的含義,羅瀾放下茶杯,淡淡道︰“我也有理由相信,今天的夜晚也是一個精彩的夜晚。”

    萊蒙的心頭“砰”的一跳,他越發不敢把頭抬起來。

    “你下去吧。今天我有點領地事務要處理,你就不用陪在身邊了。”羅瀾揮了揮手,慢悠悠地說道。

    “是地,主人。”萊蒙大大鬆了口氣,慢慢退了下去。

    待門緩緩地合上後,羅瀾默默在椅內坐了一會兒,然後起身走到書櫥邊,輕輕轉動著上面的一塊紋飾,書櫥悄悄向旁側滑開,一道暗門露了出來。他信步走了進去。

    就在羅瀾進入暗室之後,桌案上放著的鵝毛筆的尾端白羽輕輕擺動著,就如同被風拂過一般,但是,四周的門窗是緊閉的。

    然後更奇異的一幕出現了,鵝毛筆居然憑空慢慢升起,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拿著,還如有生命般飛快地旋轉了兩下。

    緊跟著,一個淡淡的虛影出現在了羅瀾的座椅上,然後越來越真實。最後展露出了一個黑衣人。那只鵝毛筆正在他右手地指尖上飛快地旋轉著,他是大約二十五六歲,鷹隼般的目光犀利如刀。高高隆起的鷹鉤鼻和薄薄的嘴唇顯得此人無情冷酷。

    阿多西末.納素,九階下位陰影盜賊。

    他嘴角掛著冷笑,在每次動手前,他都有個習慣,那就是深入到獵物的居地,仔細地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將他們的樣子深深映入到自己的腦海中。因為那是他即將收割的成果,就像藝術家對待他們的藝術作品一樣認真細致,投入全部地激情,與此相同的是,他會切下一段目標的大拇指放入自己居處地陳列櫃中做為珍藏。

    他喜歡近距離的感受獵物的生活,呼吸他們的氣息,與他們面對面地坐在一起,充分享受這份殺戮前的快感。

    這個過程是相當奇妙的,能讓他歷盡洗禮。冷靜無波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偏偏他還要拼命忍耐不讓對方察覺。這兩種極端地感受就如慢性毒藥一般讓他欲罷不能。

    他慢慢笑了起來。這個獵物讓他很滿意,因為站在此人的身旁。他會牙關發酸,臉頰的肌肉因激動而顫抖,那有一種久違的刺激與戰栗,也同樣是極度危險的信號,可是他又偏偏極為興奮。

    他微微嘆息了一下,這樣的獵物並不多,他很想多品嘗一下這樣的毒藥。雖然有點捨不得就在今天結束這個獵物的性命,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能跨越危險的底線,否則死神會真正地找上他。

    從性格上來,他也是個心機深沉地人,即便是自己的親弟弟他也並不完全相信,他看得出萊蒙地仇視,但這是他故意造成地,在執行任務中,他總是給萊蒙留下一點可以反叛的機會,而他則躲在暗中觀察,他非常期待這樣地情形發生,喜歡這種游走在高空鋼絲上的感覺,同樣也很想借此找個機會折磨這個比他長的漂亮的親弟弟。

    可是他失望了,至今這樣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這個廢物!他暗暗罵了一句。

    他看了下暗室的入口處,把手放在了胸口,一個好盜賊永遠不缺乏耐心,他在等待,等待目標從暗室里出來。

    這比他預料之中要來得晚得多。

    臨近傍晚的時候,暗室的門才緩緩開啟。

    阿多西末再次默默的潛回了陰影形態中,在羅瀾再次關閉暗室之門前,他“嗖”的一下閃入了里側。

    他不禁在想,這個獵物究竟這麼長時間在這里面幹什麼呢?

    他警覺地拿出匕首,不論那是什麼,我會自己找到的。

    這是他的習慣,一個盜賊是永遠不會空手而歸的,他認為這個暗室里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或許是金幣,或許是什麼珍寶,總之,他在完成任務的同時也會順手撈上一筆,光憑公會的那些獎勵是無法滿足他平時的那些花銷的。

    雖然這違反公會的規定,但是少了這些東西,又有誰會來查他呢?

    至於那個領主,那就讓他先活一會兒,在自己完全掌握了這里情形後,等他下次來到這間暗室里時就是他的死期!

    他在心中已經在得意自己的這個計劃,在暗室里殺掉獵物,等其他人發現他們的領主失蹤了,那恐怕要拖上一個星期或者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找到這里吧?那個時候,他早已離開了塞達昂了,享受罪惡城中那溫柔的按摩術了。

    他扭過頭,仔細打量著這里,明亮的燭火還沒有熄滅,幽幽得有些詭異。

    入口邊的青銅掛鉤上掛著一把撢子,還在輕輕擺動,證明不久前曾被用過。

    貴族的暗室大多如此,因為缺乏必要的打掃,所以每次出來前都會自己先清理一遍。

    暗室居然出乎意料的大,不像是藏寶室,倒有點像是個訓練室。

    按照盜賊的習慣,他先是查看這里是否有通向外側的通道,如果沒有,他還會檢查通風口是否能夠通行,讓他滿意的是不遠處就有一條向外的通道,無需再做查看,這種道路一般是不會堵塞的,因為在緊急情況下,這就是一條救命通道,同樣,在他完成了刺殺之後,也能從容不迫地從這里離開。

    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卻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他在牆壁上清晰地看見有很多刀劍劈斬過的痕跡,他上去用手摸了一下,憑借手上的灰塵和岩石細粉來判斷,這些痕跡很新,就像剛剛劃上去的一般,他不禁皺了皺眉,難道這位領主到這里來只是為了發泄麼?畢竟一個牧師是不可能揮舞刀劍的,他只能聯想到這個詞。

    因為他知道很多貴族都喜歡在暗室中折磨囚犯或者虐待女奴,花招百出,有些更是聞所未聞。

    他的鼻子聞了聞,更加斷定了自己的判斷,因為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這是女人身上的香水,而且並未離開多久,他嗤笑了一聲,原來這里是領主剛剛是在這里“幽會”了,不過幽會將近一整天的時間,倒是讓他心中大為佩服。

    隨即阿多西末把注意力投到了別的地方,他目光中露出了喜色。

    這里的石牆上依次開鑿著十個凹陷下去的壁櫃,這種樣式一看就是貴族們用來置放珠寶首飾的,壁櫃的大門有一人多高,通體是金屬制作的,上面還用酸液腐蝕出一個個精美的環狀紋。

    但是他並沒有立刻向那里走去,而是謹慎地蹲下身,仔細看著地下留下的痕跡,沒錯了,那里的灰塵最少,說明經常有人走動,還有什麼比一遍遍地看著自己的珍寶更讓人心動地呢?

    在仔細看了一遍後,他驚訝地發現,這段距離上居然沒有任何魔法陷阱和機關。

    他不由冷笑了一聲,難道這個獵物就這麼自信,把全部的信任都系在一扇普通之極的機關門上?

    就在他心生不屑的時候,令他吃驚的事情發生了。

    他相隔不遠的面前那扇壁櫃門突然打開了!

    一只乾枯的手從里面伸了出來,這是手上的水分似乎已經全部蒸發,只留下薄薄的皮貼在上面。

    然後一個類似骷髏的腦袋探了出來,稀落的頭髮掛在頭皮上,眼中是兩團閃爍跳躍著的綠火。

    哼!阿多西末冷笑著,是僵屍傀儡麼?這樣的機關倒也是別有新意。

    只是,他的念頭還沒有轉完,那個僵屍居然開口了︰“你是誰?”

    阿多西末頓時瞳孔一縮,腦袋里一亂,這一幕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常識範圍,會說話的僵屍,難道是巫妖麼?

    令他更為吃驚的是,那個僵屍突然一把推開沉重的金屬門,砸在牆上發出“框”的一聲震響,渾身騰起了黑色的妖異氣焰,並大吼了起來︰“兄弟們!有敵人!”

    “轟轟轟”所有的壁櫃門一起打開了!

    ……
第八卷 亡靈崛起! 第十四章 暗室亡靈之戰 (中)

    九個高矮不一的不死亡靈生物從壁櫃里走了出來,死亡、陰冷、窒息、黑暗、沉郁等等無數負面氣息瞬間將擠滿了整間暗室,他們佝僂著身形,乾枯灰白的頭髮披散在臉頰上,乾屍般的臉頰上是死灰的色澤,眼中都跳動著旺盛的瑩瑩綠火。

    一名身披鎧甲的高大亡靈劍士怪吼一聲,迫不及待地向阿多西末沖了過來,他搖搖晃晃地身體看起來極為笨拙,但其實移動很快,手中的雙手大劍毫不客氣的當頭劈斬了下來。

    阿多西末瞳孔一陣急縮,那揚起的風聲告訴他,這柄劍的重量已經超過了他所看到的形狀,他的身形看似沒有做出動作,只是肩膀微微一晃,就險之又險地讓開這一擊。

    “咚!”一聲絕不類似劍擊的聲音發了出來,在四周沉悶地回響著。

    那是因為這名亡靈戰士並不是將鋒刃的一面朝阿多西末劈去,而是將劍身放平,用劍背拍向了後者,與堅硬的石質地面交擊後,導致他手中大劍劇烈的顫動了起來,然而他沒有停頓,雙手再次一揮,將這把大劍使用得如錘斧等重武器一般向目標砸去。

    阿多西末冷冷一哂,他連匕首都沒有用,腳下敏捷的一移,在閃過這名亡靈戰士的身側時,兩只手鬼魅般地探出,搭上對方的腦袋一撥一轉,發出“喀嚓”的一聲脆響。

    所有的亡靈齊齊停下了腳步。

    阿西末多輕蔑地退開了一步,用挑釁和俯視一切的目光掃了一眼周圍的這些低等生物。

    那個被他扭斷地頸骨亡靈戰士的一切動作似乎停止了,耷拉的腦袋軟軟垂在了肩膀上。可是只過了片刻,他居然伸出手去捧住了自己的腦袋,淡淡的黑色氣霧從他身上冒了出來,在頸脖處纏繞了一圈,“喀”的一聲,他又將自己的腦袋扭回了原位,他還左右晃了晃,再次轉向了阿多西末,眼中的綠火示威似地跳躍了幾下。並發出一聲沉悶的低笑。

    這笑聲落在了阿多西末地耳朵里極像是嘲諷,他眼楮猛然睜大,因為他分明在剛才的一霎那間感知到了類似鬥氣波動的能量。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在他生平經歷地戰鬥中。不乏有亡靈法師的存在,但是他們所召喚地不死生物都是一群僵死單板的木偶罷了。只要擊殺操縱者本人,那麼這些骨頭架子也會一起煙消雲散。

    即便如此,那只是因為他不屑於這些低等而無意識的傀儡作戰。因為除了僵屍稍微耐打一點外,那些普通地骷髏架子幾乎是一擊就碎,除非遇上了亡靈法師用法術特意煉制的進化高等骷髏,不過那些對他來說也是可以無視的,他是盜賊,行走陰影中的亡者,只要挨近了法系職業者,那些都是可以令他宰割的牛羊。

    只是眼下這群東西不但能夠說話,並且明顯還不靠他人操縱,它們究竟是煉金師的傀儡還是身上銹刻的魔陣的僵屍?

    此刻他終於知道。牆壁上的那些刀斧痕跡是哪里來的了。

    忽然,阿多西末地眼皮一跳,他猛地一個旋身。閃過了背後無聲無息刺來的一劍,匕首已經習慣性地到了他的手心里。再順手送入了偷襲者地心髒,他腳下同時一腳踢出,將對方蹬出了好幾步。這一連串的動作連貫順暢,猶如事先演練了無數遍,當得上是盜賊反擊地典範。

    那名偷襲者是個瘦小的亡靈,他被踢得搖搖晃晃退後了幾步,但是他並沒有倒下,而是一下站穩了腳步,然後緩緩直起了身體,他摸了摸自己被刺穿的胸口,幾近骷髏般的臉龐居然咧嘴一笑,一排牙齒的根部全部裸露了出來,顯得詭異可怖。

    阿多西末的臉部肌肉抽搐了幾下,他懷疑那身體下面是一顆已經乾癟無用的心髒。

    一聲狂喝從旁邊傳了出來,一個雙臂看起來粗壯的比例失調的亡靈沖了上來,猙獰的臉上全是殺氣,暴躁如狂,他沒用使用任何武器,而是直直的揮出一拳,空氣頓時掀起了一陣狂猛的勁風!

    僅從那驚人的風壓上就可以辨認出,那股力量如擊打在身上絕對能讓那里骨骼全部粉碎。

    阿多西末眼里透出冷光,他恰到好處地退了幾步,閃開了這威勢絕倫的一擊,在這個過程中,他還冷靜地觀察了一下對方的拳頭。

    拳頭上綁滿了破爛的布條,隱隱可以看到里面暴露出的骨骼居然泛著金屬般的色澤。

    金屬化?難道是進階不死生物?阿多西末皺了皺眉頭,望著再次撲上來得幾個亡靈,他不由冷冷一哼,身體微微一伏。

    突然間,他整個人從原地憑空消失了。

    潛遁!

    隔絕一切感知與追蹤術。

    拋下那些失去目標在原地迷茫轉圈的亡靈,阿多西末靜悄悄地移向了出口,不管這些東西是什麼,他認為這個時候不宜在這里多做糾纏,因為太多的響動會驚動外面的人,那只會導致自己的刺殺計劃功敗垂成。

    既然這間暗室沒有珍寶,那麼他也沒必要把精力花費在這些詭秘的東西上,只需守候獵物就可以了。

    以往在任何時候他都能表現得極有耐心,可是此刻他卻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安。

    他不知這份不安從何而來,可是多年來的生死經歷告訴他絕對不會事出無因,他拼命思考起來,發掘可能出現的疏漏,突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伸手搭在了開啟暗門的機括上,心頭頓時一沉。

    這里的門打不開了。

    是從外面被鎖死的。

    他急忙向另一側的通道出口走去,事實如他所預料的那般,這里的門居然也被鎖住了,頓時,他感到有幾分不妙了。

    難道這是一個針對他的陷阱麼?

    暗室之外,僅僅是一牆之隔。羅瀾重新坐在了阿多西末先前佔據的位置上,夕照的霞光從另西面的長窗里穿入,鋪在了冷木桌案上,鋪出了深紅的色澤。

    萊蒙俯首站在他的面前,他垂著頭,身軀在輕輕顫抖著,拳頭攥得死緊,不知是興奮還是恐懼。

    “萊蒙,你的選擇很正確。”羅瀾的眼楮猶如深不可測的漩渦,隱藏著太多的危險與未知,他淡淡地笑著,用一如往常的語氣說道︰“現在你的兄長應該在里面享受我的盛情款待了。”

    萊蒙呼吸急促起來,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幾日前的景象,就在那個大雨瓢潑,烏雲陰沉到窒息的夜晚,阿多西末才從他的房間離開,他沒有絲毫猶豫就跑到了羅瀾這里交待了一切,在當時可能是出於一種沖動,可是現在他越來越覺得那是在機會面前,在命運面前做出了正確的抉擇!

    “知道麼,”羅瀾站了起來,來到少年的身邊,手搭上了後者的腦袋,觸摸著那一頭柔軟而光亮的金髮,用溫和的聲音說道︰“從你進入城堡的那一天起,我就在等待你做出選擇。”

    萊蒙的身體一顫,不知怎麼,平時他最為厭惡有人觸摸他的頭髮,但是這一刻,他的心里居然沒有任何抗拒,也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應,反而似有無窮的生命力在身體里甦醒。他心中對阿西末多的殘留恐懼恐懼就如泥石上的污垢被洪流沖刷而去。

    他有一種錯覺,那寬厚的手掌的主人不單單是一個小領地的領主,而是一個執掌命運的神。

    就算現在還不是,但是將來遲早會掌握一切。

    那一霎間,他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

    那即將落下的夕陽將最後一絲光彩投在了立在桌案上神像身上,羅瀾的語聲在房間內飄蕩,空寂悠遠,還夾雜著一絲贊賞,道︰“你有野心,有智謀,也有心機,我很欣賞你,你,願意做我的弟子麼?”

    萊蒙雙目露出不能置信神色,狂喜下他屈膝跪倒,肅穆道︰“導師,我向所有的神明發誓,我今後的生命屬於您!我只忠誠於您!”

    羅瀾深深凝視著他,盡管只有片刻,但萊蒙卻覺得如同過了一萬年,他知道,如果剛才有片刻的猶豫,那麼自己此刻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一絲笑意慢慢從羅瀾的嘴角擴散,他緩緩轉身,走到了窗邊,道︰“你無需向神明發誓,只需要信仰我就可以了。”

    “是的,導師。”萊蒙心里不由一震,深深地埋下頭,虔誠無比地說道︰“我就是您的第一個信徒!”

    ……
第八卷 亡靈崛起! 第十五章 暗室亡靈之戰 (下)

    “萊蒙,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去看看你的兄長現在怎麼樣了?”羅瀾微笑著,仿佛在說著一位正住他隔壁的值得尊敬的鄰居。

    萊蒙知道,隔壁不是溫馨的暖房,也不是燦爛的花房,而是充斥這神秘與陰暗,寒冷和死亡的暗室,他在心里想,導師是要向我展示他的秘密了麼?果然,他已經把我正式當作自己人了,想到這里,他覺得一陣興奮,但是他沒有把喜色顯露出來,而是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了一絲渴望,並在同時如宣判式地澄清道︰“導師,他不是我的哥哥。自從我把生命和血液奉獻給您的那一刻,除了您之外,世界上就再無我的親人了。”

    羅瀾笑了笑,他從椅子上緩緩站起,聲音降低了一點,道︰“我很喜歡你說得話,很漂亮,也很舒服,但是我更喜歡看實際行動。”

    萊蒙立刻表示了自己的忠心,他毫不猶豫地說道︰“導師,不論是我的靈魂還是血肉,都可以證明我所說得。”

    羅瀾伸出手指,在桌案上略略擊打了一下,他站到了暗門前,在走過萊蒙的身邊時,仿佛是不經意的,他的腰側的露出了一把匕首的刀柄。那幽寒的光芒刺得後者眼皮生疼,不由微微一眯。

    “現在就有一個證明的機會,”羅瀾看了眼天色,夕陽即將沉入地平線,他緩緩轉了身來,指了指暗門的開關,笑著道︰“去,把暗門打開,你先進去。對了。我說明一句,你的哥哥可能還沒有死。”

    萊蒙不禁渾身一抖,然而他不敢違抗,他認為這是羅瀾對他的考驗,他竭力不使得自己顫抖,握緊了拳頭慢慢伸到了那個書櫥地機括上,然後再慢慢鬆開,因為那里位置過高,他不得不把腳跟踮了起來。拿住後再使力一轉。

    無聲無息的,暗室的門緩慢打開了。

    萊蒙一咬牙,他首先跨步走了進去。羅瀾跟在了後面,兩個人貼得極近。早在踏入門內的前一刻,後者就已經將眼楮緩緩閉上了,聽著前者的腳步聲走了進去。

    羅瀾知道。僅憑著那些亡靈是無法收拾那個盜賊的,對方一定會躲在門後,像毒蛇一樣伺機而動,他嘴角浮出一絲冷笑。但是,對方並不知道門在什麼時候會開啟,所以那一剎那間的明暗交替的光線就足以讓已經適應了黑暗的對方產生些微地遲鈍。

    正如羅瀾所料,阿多西末正與黑暗融為一體,他立在暗門背後,在門開啟的瞬間,他渾身的神經驟然緊繃。卻把頭垂了下來,一方面是害怕自己充滿殺氣地目光引起對方的感應,另一方面。他是為了適應光線對自己地影響。

    可是,阿多西末卻發現居然有兩個腳步聲。而走在前面的那個居然又是如此的熟悉……

    長長地倒影已經隨著夕陽的血光投了進來。

    他已經來不及想那麼多了,機會轉瞬即逝!

    他猛地一個前突,然而就在他刺出了匕首的時候,他去突然看見萊蒙與羅瀾站在一起,這一瞬間,他猶豫了一下。

    然而他猶豫的原因卻是拿不定主意先殺掉其中的哪一個人。

    只是這片刻間的猶豫,羅瀾的眼楮猛地睜開了,從中射出了一道銳利的光芒,他清晰的感知到了那絲的暗能波動,盡管只是微不可察地閃動了一下,他卻已經判明了位置,於是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那一只看不見地手臂。

    一個人影頓時從虛幻暴露到了實體!

    但是一個盜賊身上永遠不會只帶一把匕首,也絕不會缺乏進攻手段,阿多西末毫不慌張,另一只手立刻從腰間摸出匕首急刺了出去,黑色的刀鋒上一望可知已抹了劇毒的藥膏。

    只是雙方離得如此之近,萊蒙又擋在了羅瀾地身前,他的匕首可以選擇刺殺地面積已經很小了。

    羅瀾詭異地一笑,他突然將頭往旁側一偏,一道夕陽的最後的光束如利箭般穿入室內,正正照射在了阿多西末的臉上。後者不可避免地眯了下眼楮,那只握住匕首的手腕頓時一緊,居然也被準確無誤地拿住了。

    萊蒙剛才眼睜睜地看著他匕首刺了過來,再掠過他的頭頂,最後又把一把握住,這個過程中他驚得一動不敢動,就如自己的身體幾乎已經被最寒冷的冰塊凍住一般。

    然而在羅瀾與阿多西末對持的那一瞬間,他如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忽的一下清醒了過來,他瘋了般突然將羅瀾腰側的匕首拔了出來,眼楮瞪得通紅。

    這個時候,兩個人的生命都握在他的手里,他只需輕輕刺下一刀,就能決定其中任何一方的命運。

    阿多西末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嘴里是惡狠狠的咆哮聲,這聲音宛如野獸,如同無數次出現在萊蒙夢中的聲音一般充滿了威嚇和震恐。

    而羅瀾的嘴角則是淡淡的一抹淺笑。

    萊蒙,這是我給你的機會。

    你究竟會如何選擇呢?

    萊蒙的眼楮中露出了殺氣,他突然望向了羅瀾,隨後高高舉起了匕首,再狠狠落下……

    “嗤!”

    萊蒙望著血槽中流出的鮮血,瑟縮著退後了兩步。

    羅瀾沉沉嘆了一口氣,鬆開了拿住阿多西末的雙手。

    他慢慢倒退了一步,終於點了點頭,深沉一笑道︰“很好!”

    他的對面,阿多西末的腰上正直直插著那把匕首!

    刀刃深入了他的體內,只餘一截匕首柄暴露在了外面。

    阿多西末的不愧是九階陰影盜賊,即便腰部被刺穿了他也沒有立刻倒下,甚至連晃都沒有晃動一下,而是用冰寒至能殺人的目光緊盯著萊蒙,後者被那道目光逼得再次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只是他隨即就露出了混合著恐懼和喜悅的目光。

    因為他看見幾個黑沉沉如僵屍一般的生物向阿多西末的背後沖了過來,那閃亮的劍鋒迷離亂眼。

    阿多西末絲絲盯著萊蒙,似乎忘卻了背後即將來臨的危險。

    那怨毒的目光如果能殺死人,萊蒙已經死上了一千遍。

    羅瀾對阿多西末露出最後一個盡在掌握的微笑,道︰“我的亡靈們還缺乏實戰,只能由你陪陪他們好好玩玩了,祝你好運。”

    他一把拉著萊蒙退出了暗室,然後將那道暗門緩緩關閉。

    萊蒙看著那仇恨的目光終於從視線里被切斷,他仿佛回過神來似的抖了一下,然後看向羅瀾,正好後者的目光也落了下來,感覺到那至上的威嚴,他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如果前一刻他還有點口是心非,那麼在這一刻,他的心靈已經徹徹底底地匍匐在了這股威壓之下,連那最後一絲的妄想都已如狂風卷過殘霧,完完全全的消弭,只留下了膜拜和臣服。

    在剛才那場刺殺中,包含了數個的巧妙安排,從兩個人前後的進入次序和對光線的準確把握,包括對對方的心理判斷,無不是環環相扣,將計謀和詭變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美的壓縮在了一起,再如煙花一般絢爛的綻放出來,這是何等厲害的心機!

    事實證明,只要配合得宜,在合適的地點,用合適的方法,即便是一個九階盜賊也是可以輕易殺死的。

    其實輕易只是執行的過程,而不是先前的謀劃。

    萊蒙近距離親眼目睹並感受了這一切,這就如羅瀾親身教導了他一課,心中的震撼是無以復加的。

    “你是他弟弟,你一定知道刺在哪里最合適,所以這一擊就該由你來完成。”羅瀾轉頭看著夕陽沉入山谷,微微地壓榨出最後一點餘暉,沉聲道︰“你沒有令我失望,剛才那是對你最後的考驗,我很高興,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導師,我有一個請求。”萊蒙顫著聲音說道。

    “哦,說吧,到底是什麼能請求能讓你如此激動呢?”羅瀾放緩語氣,緩緩道︰“對於我弟子的要求,我會盡量滿足的。”

    萊蒙一指那扇暗門,呼吸急促,雙眼通紅道︰“我想,我想讓您把他變得和他們一樣。”

    羅瀾自然知道“他”指得是誰,他輕輕笑了起來,將身體俯下少許,在萊蒙的耳邊神秘道︰“我非但可以讓他變得和他們一樣,我還能讓他在你的腳下親吻你的腳趾,並且,你的任何命令他都不能違抗,我說得是任何命令!”

    萊蒙猛然抬起了頭,情緒激動得無以復加,雙肩不停抖動,發出了微微的抽泣聲。

    羅瀾伸出手去,將萊蒙輕輕扶了起來,道︰“起來吧,我親愛的大弟子,看看外面的天空,是如此的廣闊,讓我們一切來迎接黑暗的降臨吧。”

    萊蒙抬起頭望向了窗外,那里,所有的光輝已經沉入了地平線,就如沉下了一個時代。

    ……
第八卷 亡靈崛起! 第十六章 試驗

    隔絕了一切光線之後,暗室又一次回歸到了沉寂與陰郁之中,似乎這是一個審判的囚籠,更是一個剿殺生命,將之復歸死亡的世界。

    黑暗就像張開嘴的巨獸,將這里所有的光明和希望全部吞噬了。

    阿多西末的身後響起沉重的腳步聲,那沒有氣息和溫度的身體正邁動著死亡的步伐,揚起死神的鐮刀向他沖了過來。

    他相信,只要一眨眼的功夫,這些紛紛落下的斬劍就能不知疲倦將他剁成無數的碎肉,直至再也尋找不到一丁點的碎渣。

    不用回頭,他就可以憑聲音判斷出那些亡靈戰士們的具體位置和斬劍的高低。

    哼!萊蒙,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死我麼?

    黑暗,那同樣也是盜賊的世界!

    阿多西末詭異地笑了起來,他速度的極快的一個旋身,好像那插在腰上的匕首對他不造成任何影響,他面部肌肉猛地繃緊,仿佛極為吃力地將雙只手平平向前舉起,然後迎著那那些亡靈戰士陡然一伸。

    他陰沉沉地低吼道︰“暗能沖擊!”

    陰郁的力量就像重錘一般砸了出去,如果此刻室內還有光亮,就可以看見他的拳頭上正冒出如水質一般的暗色波動,正一圈圈地擴散出去。

    所有的亡靈頓時停住了腳步,如被颶風刮過般齊齊向後一個仰身,兩名走最在前面的亡靈戰士先是腳步不穩地踉蹌了幾步。然後在原地搖搖晃晃地轉了一圈,手中的斬劍再也拿捏不住,先後落在地上,最後在原地搖晃了起來,而後面的亡靈們的更是僵在原地不能動彈。

    阿多西末仿佛做了一件什麼極為疲憊的事情。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幾步,冷汗自額頭上滲了出來,這是九級盜賊才能掌握地暗能攻擊技能,能夠用強勢而高度擊中的暗能將一個區域範圍所有沒有精神力保護的能量完全攪亂,使目標在一定時間內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阿多西末雖然不知道森普克他們到底是什麼,但是有一點他是清楚的,亡靈生物的本質那是不會發生變化的,他們同樣也需要依靠一種精神能量來支持身體的行動。

    果然。他賭對了!

    阿多西末又往後退了幾步,與那些危險地家伙拉開距離,然後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那把插在腰間的匕首居然自動慢慢從那里一點一點向外挪動著,就像有一只無形的手握住匕首柄在往外抽拉一般。

    他冷笑了起來。作為一名九級盜賊,他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地被殺死?

    在剛才那樣危險的局勢下,在羅瀾感知阿多西末的同時,他同樣也在感知羅瀾,然而結局卻是令他震驚地,他居然沒有查探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元素波動。那里空空如也,似乎如空箱子一般沒有任何東西。

    無疑,對方的隱匿能力已經到了一個極高的水準!到了一個連阿多西末也無法查探出來的高度!

    這樣深淺難測的對手讓阿多西末立刻放棄當場刺殺地計劃,考慮起退而求其次的方法,那就是先保全自己,然後再尋找機會,可是另一個意外出現了,當萊蒙從羅瀾的腰側拔出匕首時,只看那仇恨的目光。他就知道那下一個目標必然是刺向自己。

    不過,自己豈是那麼好殺的?

    阿多西末在當時無法躲避的情形下,他硬是扭轉了腰腹處的肌肉,將自己的內髒向後壓迫,雖然這會造成一定的內傷,但是相對來說卻是躲開了那致命地一擊。匕首其實只是深入到了肌肉的內層,而沒有觸及到內髒,所以根本就沒有對他造成致命的重創。

    萊蒙,你一定以為那一刀已經把我殺死了吧?

    他將那把匕首拿到了跟前。哼!我會把這匕首重新還給你們!

    然而,他的念頭才剛剛轉開。幾乎就在他拔出匕首的那一瞬間,面前那幾個亡靈居然重新僵硬的扭動了起來,幽幽的目光再次往他這里看了過來。

    他頓時大吃一驚,這些不死生物居然恢復得如此之快?

    該死!他飛快的拿出盜賊專用的白色泥膏堵在了傷口上,將血液迅速地止住。

    他如一頭負傷地野獸般死死盯著前方那些詭異的身影,既然無法退避,那就只好把這些不死生物全部摧毀了。

    它們不會沒有弱點,他冷靜觀察著,最後把目標鎖定在那閃著綠色火焰地頭部上。

    阿多西末的眼楮冷光迸射,他已經下定了決心,這次將這些亡靈全部殺死後,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就能研究出打開機括的辦法,只要養好傷勢回來,他會被把今日所受的痛苦千百倍的償還給這個領主,對,還有萊蒙,這個出賣自己親哥哥的叛徒!

    在這些亡靈里,森普克進化得最為完美,他身上的皮肉已經停止了衰敗,皮膚底下是一層層像黑色的氣焰,他能清楚得感覺到,所有的源頭都是來自自己的腦部的晶石,隨著對晶石的運用越來越順暢,那些黑色的氣焰也越來越濃郁,阿西娜曾經對他們說過,他們身體里的亡靈晶石是本源能力,當他們成為亡靈後就會放棄屬於人類的一切,進而選擇新的進階方向。,

    這九個人原本都是劍士,但是成為亡靈之後似乎又各自產生了不同的進化。

    他們給自己分別取了名字,森普克看到,那名叫“拳士”的亡靈一馬當先沖了上去,他沒有進化鬥氣,而是進化了雙臂骨骼,那一對超過正常人兩倍以上的粗大的手臂幾乎已經達到了和刀劍一樣的硬度,一掄起來就是一陣狂猛的勁風。

    雖然阿多西末盡管受了傷,但是他的身體仍舊異常靈活,輕而易舉地躲開了那一擊。

    一名叫給自己取名叫“刃”行動異常敏捷的亡靈勉強跟上了阿多西末的腳步,試圖從背後遞出長劍,但是卻被後者輕易用腳絆了個跟頭,狼狽不堪地摔在了地上。

    無論是誰上去,都無法單獨與阿多西末較量。

    森普克雖然淡去了屬於人類的一面,並且他的實力也不是這里面最出眾的,但是他卻發現自己的腦袋特別好使,他喜歡觀察敵人的動作,更喜歡指揮他的同伴,這些亡靈們似乎也非常樂意聽從的他的指揮,這或許是身為人類時那份記憶並沒有完完全全忘記的緣故吧,也更有可能是他進化的原因。他大吼道︰“兄弟們,把他圍住,每個人站好一個方位,不要讓他讓到處竄動。”

    阿多西末眼中冷光一閃,不由哼了一聲。

    圍住我?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的,但是我已經掌握到了你們的弱點了,你們再也無法成為我的威脅了。

    他突然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匕首精準無比地從一名亡靈戰士的眼窩里插了進去,似乎如一鍋水燒開了一般,發出了滋滋的聲音,淡淡的白色氣霧從那里騰起,後者如同所有的骨骼一起散了架,立刻綿軟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

    他,已經“死”了。

    阿多西末不屑地一撇嘴,沖著前方示威似的亮了亮自己的刃鋒。

    所有的亡靈們一起停下了腳步,默默站立著,感受到同伴的終結,一股淡淡的哀傷自他們腦中的晶石里傳遞了出來,蔓延在暗室之內。

    一名亡靈戰士突然捨棄了手中的斬劍,不管不顧地抓向阿多西末的身體,後者冷冷一哂,正想轉動躲避時,突然,他覺得身體一僵,那種感覺非常熟悉,他不由震驚地想到,難道是我中毒了麼?不對,我看得很清楚,那把匕首上面沒有毒藥!

    就在他失神的一剎那,他的身體已經牢牢被抱住了,他不禁怒吼了一聲,向後一仰脖,用前額狠狠頂撞在那名亡靈戰士的腦袋上,後者眼中的綠火仿佛如風中殘餘燭般一陣搖晃,但是雙臂卻沒有絲毫放鬆!

    森普克怪吼一聲,擎起斬劍往前直刺了過來,和他做著一樣動作的還有他的六名同伴!

    阿多西末再也無法閃避,他露出驚恐萬狀的神情,眼睜睜地看著那幾把長劍刺入自己的身體,甚至有兩把斬劍透過那名正抱住他的亡靈戰士的後背,再穿入他的前胸。

    一共七把長劍全部插在他的身上,他不由發出淒厲的慘號。

    可是……

    阿多西末愕然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感到任何疼痛?而且,他的身體似乎正在發生著某種轉變……

    一個令他更為恐懼的想法在腦海里但誕生了,他發出了一聲無比絕望的悲鳴。

    羅瀾在房間里悠閑地喝著萊蒙遞上來的熱茶,不錯,那把匕首上的確沒有任何毒藥,因為那樣很容易被識破,但是那上面有另一樣東西——亡靈轉化藥劑。

    他並沒有指望能一次殺死阿多西末,這次不過是他的一個小小試驗而已,他要看看這份藥劑直接與血液接觸後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能否再造就出一個亡靈;而另一方面他則是看看這些亡靈們在沒有其他人的幫助下究竟能做到何種地步。

    羅瀾露出一抹微笑,慢慢放下茶杯,手指在桌案上敲打著。

    結果,應該已經出來了吧?

    ……
第八卷 亡靈崛起! 第十七章 黑龍的背景

    羅瀾和黛芙妮的關系在不知不覺中微妙的發展著,這個美麗的神官現在與他保持著較為親密的關系,但是這種關系還無法上升為更進一步男女之戀,因為橫隔在他們面前的是黛芙妮的身份和教職人員的道德和教條。

    說實在話,羅瀾對道德這東西從不在乎,而教條更是為了裝扮自己才勉強去讀了一遍,當然也不用指望他會身體力行。

    他已經察覺到黛芙妮心中有著那麼一點點的微弱的火苗,但是卻因為某些原因而暫時被壓抑了。

    她始終是昂鐸的未婚妻,想來她心中也是牢記這一點的,通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羅瀾發現,黛芙妮是個理性與感性並存的女子,雖然在感情上她與昂鐸越行越遠,但是要她選擇的話,她在理智上仍然會做出與本意相反的事情,她似乎在承擔著很多職責,與羅瀾在一起顯然她只是在尋找暫時忘卻這些職責的片刻時光,實際上並沒有真正地放下。

    羅瀾並不知道她身上的職責是從哪里來的,或許是那被灌輸的對神的信仰,也或許是性格使然,但是他相信這絕對不是她心中真正的想法。

    羅瀾一直在試圖使她向自己這邊靠攏,每當他的言語稍稍有些越界,或者透露出那麼一丁點的曖昧時,黛芙妮會很巧妙的將話語引開,但是羅瀾看得出,她並不堅定。她在內心深處在慢慢掙扎著,就像在一條十字上路口左右遲疑,不知道下一步該邁向哪個方向。

    按照羅瀾原先的計劃。他本打算通過接近黛芙妮來達到接近她導師的目地,可是當他發現羅美爾斯的死因並非是那麼簡單,而殺死他的人還不止一個時,他不禁隱隱有種預感,他需要對抗的不僅僅是某個人,而是一個龐大而實力強大的組織,這個組織的觸角深入到大陸的每個角落,並且在諸大強國中的勢力也是根深蒂固,一眼看去,它就像橫分開東西大陸的卡隆德洛山脈一樣不可逾越。不可撼動。

    不過任何組織都是有缺陷和弱點的,只是看你是否有辦法找到。

    一直以來,不論面對哪個強敵,羅瀾最擅長地就是掌握弱點後再將之擊破,這點似乎也能適用在某個強大的勢力上,不過光靠他一個人顯然是不夠的。

    現在的情形與他剛剛到達塞達昂時已經大為不同。擁有了亡靈藥劑之後。他已經在思考是否要退而求其次,或許。先加入修士會,然後慢慢尋找時機才是最合適的……

    當然。如果能使得黛芙妮這麼出色的美女投入自己地懷中,那應該也是件十分美妙地事情。所以每次他這麼做時就覺得十分快慰,似乎已經為羅美爾斯在仇人的身上捅了血淋淋地一刀。

    他覺得自己正在擔當魔鬼的角色,引誘和使人墮落。黛芙妮身上地火苗既然已經滋生,那麼遲早會被他點燃,然後放大,最後形成熊熊的烈火。

    這幾日來,他正在這麼做著,可是一封意外到來地信卻讓一切頓時有所改變了。

    “這次驅逐黑龍的行動已經有所變化了,正向我不想看到的方向發展。”黛芙妮將手中地羊皮信卷遞向羅瀾,輕嘆了一聲。

    羅瀾心中一動,他伸手接過來,打開細細閱讀了一遍,挑了挑眉毛,訝然道︰“驅逐黑龍改為屠龍之戰?”雖然他表面上表現得很吃驚,但是他心中卻早已有了這方面的猜測,隨著聚集在無盡海沿岸的大小勢力越來越多,在利益的驅使下,這也是一件必然的事情,修士會恐怕充當一回催化劑的角色。

    “對於上次我提請你加入修士會的呈遞,修士長已經通過了,但是他們希望你能參與到這場屠龍之戰中,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你的信仰和榮耀。”黛芙妮有些歉然地看著羅瀾,柔聲道︰“你有選擇的權利,修士會是不會強迫你。”

    一瞬間,羅瀾就已經在心中權衡了所有的利弊,他覺得,這次參加屠龍之戰正是個滲透入修士會內部的絕佳的機會,自己怎麼能輕易放過?

    他微微笑了笑,身體向黛芙妮靠近了一點,十分誠懇地說道︰“既然是正義和公理選擇了我,那麼我是沒有理由拒絕的。”他頓了頓,又加強了語氣︰“我想,這也是我的職責所在。”

    黛芙妮看著他,美目中掠過一絲動人的神采,輕輕點了點頭。羅瀾或許並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被黛芙妮接受,那是因為他正在扮演一個後者心目中的理想形象,或者說有成為理想者的潛力。正義,虔誠,勇於擔當,這些美好的品質被他演繹的十分出色,黛芙妮似乎正在試圖把他塑造成完美的人,她的目的或者只是源於一種執念,或者還有更深層的用意。

    與黛芙妮相比,另一名女子的目的似乎單純的多。

    按照慣例,阿西娜會在夜晚教導亡靈們的成長,可是現在她卻是一臉冷笑︰“藍頓牧師,您不是說已經沒有藥劑了麼,那麼他又是怎麼回事?”

    阿西娜指得是阿多西末,他已經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亡靈,但是奇怪的是,他的記憶似乎並沒有完全失去。

    羅瀾咳嗽了一聲,道︰“我沒有說謊,這只是一個意外,否則他也不會出現的你面前。”他從腰間掏出匕首交給了對方,道︰“你看看。”

    阿西娜疑惑得接過,不由一怔,道︰“寒鋼刀?”

    羅瀾聳肩道︰“在配制煉金藥劑時我沒有合適工具,你知道有很多東西本身是含有高腐蝕性的,甚至還有魔法效用,一般的工具是無法調配它們的,而寒鋼刀則是個例外,所以我就使用了它。”他指了指阿多西末,道︰“我也沒想到沾染藥劑的武器刺入人體後會產生這樣的效果。”

    阿西娜美目頓時睜大,失聲道︰“你為什麼不早早和我說?”她又拿起那把匕首仔細端詳了一下,失望地嘆道︰“現在這上面的藥劑已經被鮮血沾染了,再也沒有用了。”

    羅瀾顯得很無辜,攤手道︰“首先,我並不清楚藥劑的具體作用時間;第二,我也沒有在意這上面的東西,所以只能說是個意外了,我很抱歉。”

    阿西娜氣鼓鼓地看著他,她明明知道羅瀾這話說得不盡不實,但是偏偏又天衣無縫,這種明知被騙還要硬吞下的去憋悶感讓她恨得牙癢癢的。

    看著那明顯不信任的目光,羅瀾只得繼續辯解道︰“我很忙,所以我疏忽這點小事也是正常的。”

    阿西娜哼了一聲,諷刺道︰“你所謂的忙就是整天和那位美麗的女神官整日談論麼?”

    羅瀾眨眨眼,露出了一個壞笑,訝道︰“怎麼能說整天呢,我承認我白天的確是和她在一起……”

    阿西娜沒來由得覺得一陣氣苦,頓時把頭偏向了另一邊。

    哪知羅瀾卻接下去,道︰“但是,我卻把夜晚留給了你。”

    他這句話中似乎有著別樣的含義,阿西娜臉上微微一熱,卻出奇得沒有反駁。

    羅瀾突然打了響指,道︰“說些你高興的吧,我已經在準備尋找藥劑的材料,或許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哦,是哪里?”見到羅瀾把話題轉到了這上面,阿西娜心里卻似乎有些失落。

    羅瀾思索了一下,道︰“準備一下,我們要在冬季來臨前出發,順利的話,半個月內就能抵達無盡海,然後自海路到聖德科島。”

    阿西娜疑惑道︰“聖德科島?那是個沒有什麼特別出產的小島,要說附近有什麼的話,只有……”她吃驚地看著羅瀾,道︰“難道說……”

    “你猜得不錯,我要去參加剿滅黑龍尼姆巴斯特的戰鬥。”羅瀾點點頭,沖著阿西娜微笑道︰“正好藥劑中有一種材料是龍牙粉末,我想一只牙齒想必不會有人和我爭奪的。大不了出重金購買。”

    阿西娜長長嘆了一口氣,目光復雜的望著羅瀾,道︰“可是,你知道黑龍的可怕麼?”

    羅瀾聳聳肩,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只有一個人去吧?這次是修士會的行動,想必你也應該有所耳聞吧?”

    阿西娜搖了搖頭,她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啟齒,道︰“你知道黑龍為什麼能在無盡海域上盤踞那麼多年麼?”

    嗯?看來還有更深的內幕?羅瀾眼楮一眯,向前傾了傾身子,道︰“低調?還是強大的勢力?”

    “都不是,”她深深吸氣,沉聲道︰“因為他已被大陸十大君王中的不死騎士隆.迪洛瑪斯收服,成為了他的坐騎之一。”

    “什麼?”羅瀾一下站了起來,駭然道︰“你是說十君王?”大陸上達到十六級以上的強者寥寥可數,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是這十位君王級別的高手。

    可是隨即他又慢慢坐了下來,深沉一笑,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不就更加有趣麼?”

    ……
第八卷 亡靈崛起! 第十八章 反應

    由於修士會的這次動靜十分之大,討伐黑龍這一舉動終來引起了越來越多的關注,不僅僅是無盡海沿岸的封建領主國,甚至一些大陸強國也都紛紛派出了麾下的間諜,一時間密探和盜賊的出現頻率之高在南方海域上盡然是前所未有的。

    甚至有幾名法師會和騎士聯盟的強者也對屠殺黑龍感到很有興趣,畢竟屠龍者的稱號也是一項莫大的榮譽。

    龍族除了在龍島上居住外,那些離群的就躲藏在遠離人類聚集處的蠻荒之地,要想找到它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現在有一個這麼好的機會自然有很多人不願錯過。

    當然,也有很多嗅覺靈敏的大型佣兵團和盜賊團發現了這其中的巨大利益,誰都知道龍族是個喜好收藏珍寶和黃金的種族,而這頭黑龍盤踞在了無盡海域起碼已經有了上百年,如果說它沒有半點收藏品那實在說不過去,在所有人的心里,黑龍肯定是依靠暴力搶奪了一些人類世界的珍寶,就算不是那樣,那麼小偷小摸總是有的,於是他們堅信,既然本就是屬於人類世界的東西,那麼他拿回這些無主之物自然也是順理成章的。

    這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多麼激勵人心,讓許多人為之歡欣鼓舞。

    蠢蠢欲動的不止是武力和暴力團體,大陸上的商業聯盟更是把刁毒的目光瞄準了過來,武器、鎧甲、車輛、牲畜、布匹、皮革、糧食等紛紛在往南方調動著,如此大的動作甚至使得大陸腹地的一些國度的物價開始上揚。這一系列地連鎖反應引得有些大陸國家內的破落貴族也洶涌而至,對他們來說,這說不定是個能一夜暴富的機會。

    盜匪們是另一種看法。他們認為機會永遠不會等待他們,而需要他們去主動尋找。他們就像魔蠅聞到了血腥味的魔蠅一樣,紛紛往這塊在他們眼中是塊肥美蛋糕的地域涌來。

    而在塞達昂,羅瀾也正在做著出發的準備,冬季一旦來臨,被冰雪封鎖了的高地道路車隊是很難行進的。因為這次他並不準備一個人去,除了雪琳、薩姆、沙魯留守外,他準備將亡靈侍從們全部帶上,另外。阿西娜、斯迪克、萊蒙和阿多西末也在此行之列,這差不多已經是他目前的全部班底了,當然,他堅信能在這次屠龍之戰中得到更多。

    黛芙妮將帶領神官衛隊與他同行,作為修士會的一員,佛羅桑德斯很是興奮地決定去南大陸海域避開這難熬的冬天。為此。羅瀾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做一番偽裝,因為這個粗鄙不堪。像獸人多過精靈的家伙是個直覺超人,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讓他心驚肉跳一次。

    “打開!”

    羅瀾指了指地下室下那整整齊齊擺放的十只大木箱。

    他的身邊是包括森普克在內的八名亡靈,而萊蒙則恭敬地站在一旁,阿多西末冷漠地守候在後者地身側,盡管他還擁有自己的記憶。但是那無形中地靈魂契約卻使得他不得不聽從羅瀾的命令。

    那名叫“拳士”的亡靈戰士走了上去,他稍稍了看了看,拉住木箱的邊沿處往外一扳。兩條封條頓時被卸了下來,露出了里面的黑色地金屬匣身,他拉住那金屬環扣將金屬箱的側板拉開,清晰的魔紋陣圖頓時顯露了出來。

    這十套魔裝鎧甲有半數是百麗兒那里購買地,而另一半則是這位領主自覺沒有兌現羅瀾牧官職位承諾的補償,所以算是做了一筆合算的買賣。

    穿上了魔裝鎧甲之後,可以在最大限度上面掩蓋住亡靈們的氣息。

    同時針對這些亡靈們不同的特點,羅瀾還訂購了大量的武器。

    比如“拳士”的武器是一只猙獰的拳套,指節上鋒利的尖刺和鎖扣還兼具扯拉的效果,擊打的效果更為恐怖,森普克和另幾名劍士仍然是使用原先的長劍,並且各和裝備了短劍,箏形盾,釘錘、飛刃等等武器。羅瀾不得不做出如此周全的準備,因為他知道,這次的行動將不同尋常。

    他在領主府邸暗室內的舉動自然不會有人得知,但是準備車輛、安排人員這一系列繁瑣的事宜自然瞞不過有心的人眼楮。

    在塞達昂的盜賊公會里,科萊斯掏出了自己的白手絹正在擦滾落臉頰的汗珠,他的手指顫抖著,慢慢打開手里的羊皮文書,就如那是一張決定自己生死命運的審判書一般。

    他眼楮匆匆掃了一下,跳過那言述的過程,直接移到了那結果上,只是瞥了一眼,他就臉色慘白,哆嗦著嘴道︰失,失敗了。”

    現在既然把他叫到了這里,那麼這個結果就早在他的預料之內,只是他心中仍然抱著那一點點的僥幸,希望可以看到不同的結局,可現在看來,他已經不得不接受這殘酷的現實了。

    面前的黑衣人佩戴著公會的骷髏徽章,一望可知是盜賊公會負責聯絡的情報官,剛才他用一種冷漠而沒有感情的話在與科萊恩交談,正是這種無法揣測的語氣讓後者深深地感覺自己的命運即將走到盡頭。

    “科萊斯參政官,你還有什麼可以解釋的麼?”黑衣情報官冰冷地說道。

    “我,我……”科萊斯動了動嘴,最後長嘆了一聲,垂頭道︰“沒有。”按照盜賊公會的規定,如果內部人員提請刺殺任務,那他必須提供足夠多的情報和線索,而且,盜賊刺殺成員的生命如果出了問題也將由此人擔當責任。可是誰想得到一名九階盜賊居然會如此無聲無息的失蹤?

    “因為你的情報和線索都不準確,導致盜賊公會在三日前已經失去了與阿多西末會員的聯系。”黑衣人面無表情,他手里玩弄著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匕首,冷冷道︰“失去了一位優秀的九階盜賊,這對於盜賊公會來說是個不小的損失。”

    “是,這是我的過錯。”參政官這個頭餃現在科萊斯聽來已經是一個刺耳的名詞,因為不久之後等待他的或許就是盜賊公會的內部處理。

    “我們詳細調查了你提出這次任務的因由,我有理由相信,你的動機很不單純,並不為了公會的利益,而是出於個人的私心。”黑衣情報官一字字地說著,科萊斯流露出了絕望的神情,他覺得對方的目光猶如一把利刀,仿佛隨時可能把他身上的肉一點一點地割下來。

    “作為一名公會的中層成員,你應該很清楚哪幾條規章是最適合你的。”黑衣情報官冷笑著,他的語氣越來越嚴厲。

    科萊斯已經覺得自己的心髒在發出呻吟了,他彷徨無措地望著四周,似乎在尋找一個可以生存的角落。

    黑衣情報官沉沉看了他片刻,他忽然將身體向前探了一點,低聲道︰“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你叫我很難辦啊。”

    科萊斯先是麻木的“嗯”了一聲,可猛然間身體一抖,不禁抬起頭來,目光死死盯著對方,因為他敏銳的捕捉到這其中話里有話。

    “有的時候,我們不得不給犯下過錯的成員一個機會,”黑衣人撥弄著手里的匕首刃鋒,語含深意道︰“就看有的人是不是會把握了。”

    科萊斯猶豫了一下,在這短短的一瞬間里,他在內心深處已經來回掙扎了無數次,他一咬牙,深深彎下腰去,道︰“大人,我願意對……對您效忠。”

    黑衣情報官沒有說話,手中的匕首在有節奏的靈活翻轉著,他深沉一笑道︰“看來,塞達昂的確還不能缺少像你這樣的人。”

    這半是諷刺半是默許的話在科萊斯耳朵里聽來不啻是一根救命稻草。他喘著氣踏上了一步,準備說出更能表達出忠誠的語言。

    “好了,”黑衣情報官擺了擺手,冷然道︰“現在我可以幫助你暫時把這件事冷處理,但是你得盡快把這個叫倫迪特的牧師清除掉,眼下他即將參加修士會的屠龍之戰,這正是個不錯的機會。”

    “是的,大人,我明白。”科萊斯長長鬆了一口氣。

    “嗯?你好像已經有辦法了?”黑衣情報官聳立聳眉毛。

    “是的,大人。”科萊斯似乎恢復了冷靜,他眯起細長的眼楮,森冷道︰“刺殺兩次失敗,這個牧師的刺殺賞金的規格應該已經達到了三千金幣以上,相信公會中有不少盜賊非常願意接受這個任務。”

    黑衣情報官提醒他道︰“你好像忘了如果你再提請的話或許有引起某些人的注意的。”

    科萊斯連連晃手,道︰“不,不用我的名義,我們可以讓安排人假扮成雇主,這樣就不會有問題了。”

    “原來是這樣,”黑衣人笑了起來,那就盡快行動吧,別讓我等得太久,我不喜歡那樣。“

    科萊斯眼中閃過厲芒,俯首道︰“這次,您絕對不會失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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