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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異世藥王 作者:獨悠 (連載中)

第〇三章 樹靈?

    聶空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他從沒想過,一棵樹竟能成長到如此駭人的地步!

    他此刻所站的位置雖難以將巨樹全貌收入眼底,但管中窺豹,卻也能明瞭個大概了,無數粗壯的枝條從那根龐碩的樹幹中伸展出來,枝枝椏槓-,鋪天蓋地,無邊無際,綠色充斥著聶空的視線。

    “好高好大的樹……”青月的心神終於鎮靜下來,飄落在聶空的肩膀上,口中喃喃讚歎出聲,“聶空,這樣的大樹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月了,肯定早就擁有靈性,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樹靈。”

    “樹靈?”聶空一怔。

    “對呀。”青月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不然的話,奶奶我怎麼可能感覺不到這顆大樹還有那條樹藤的氣息,肯定是被樹靈掩蓋起來了。這個樹靈不知道實力怎樣,說不定早就超越天靈了。”

    “或許吧!”

    聶空下意識地點點頭。

    青月幻心蘭只花了一千多年的時間便將靈魂修煉到了天靈,而這顆巨樹光是第一根枝幹的直徑就有數千米,主幹的直徑怕是有十數千米,如此龐碩的存在,其樹齡絕對要遠遠超過青月幻心蘭。別說是數千年了,就算是萬年都有可能。那麼悠久的歲月中,巨樹衍生靈性一點都不奇怪。

    而且,聶空先靠在樹藤上修煉時所感受到的那種恐怖至極的生機,似乎也能夠印證青月的說法。牟竟若非擁有了靈性,便開始了修煉,一顆巨樹就算再怎麼生長,也不可能擁有那般強大的生機。

    可很快,聶空就面色微變:“青月,這顆巨樹既然靈性,那麼我們的一舉一動,它豈非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這就不好說了。”

    青月遲疑著道,“樹靈跟藥靈不同。藥草的軀體非常小,修煉起來比較容易,可樹靈,尤其是成長眼前這般模樣的大樹,修煉的速度必定緩慢到了極點,擁有靈性後,很可能會利用沉眠的方式來最大限度地加快吸收靈力元素的速度。一旦樹靈進入了沉睡,一般的動靜把難把它驚醒。”

    頓了頓,青月又笑著道:“聶空,你也不用擔心,雖然奶奶我不知道這是顆什麼樹,但樹靈的性子最是平和不過,就算它真的發現了我們的存在,也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這點,奶奶我可以保證。”

    見青月一副賭咒發誓的神色,聶空不覺一笑,忍不住打趣的笑道,“青月,你怎麼知道樹靈性子最是平和?是馭獸宗的那個倪昭師告訴你的,還是你自己從那個地下迷宮的書籍裡面看到的?”

    青月眉頭一揚,哼哼說道:“都不是,奶奶我憑藉的是自己的感覺。在進來的時候,我不跟說過嘛,這裡讓我有種回到家裡的感覺,所以,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奶奶我是不可能騙你的,

    “罷,就信一回你的感覺。”

    聶空微做一笑,順著來路返回。

    既然已經知道自己所在的是一棵巨樹,那繼續沿著這條枝幹前行,最後所能看到的將會是越來越小的枝條,不可能找到出路,回到那根樹藤上才是正道。

    是順著樹藤而下,還是往上走,倒是需費思量。

    不過,回到枝幹根部後,聶空便已作出決定,那就是接著向上。這巨樹的樹幹上什麼都沒有,獨獨一圉園地纏繞著那粗壯的藤條,說不定就是陰墟中人故意留存下來的 上樹通道,也許,在那巨樹巔峰,就有離開這片區域的方法,即便是樹崽處什麼都沒有,再回到巨樹下面去也不遲。

    聶空繼續施展移花遁影,越是前行,繞著樹藤走完一圈所需的時間越來越短,可那些枝幹出現得卻越來越頻繁,往往後面的枝幹還沒有從聶空的視線中消失,前面又有幾根粗壯的樹枝橫伸斜逸,

    漸漸地,聶空已能看到巨樹的樹葉,這便意味著,他離巨樹的樹畚已是越來越近。聶空振奮精神,又吞下一顆“百靈丹”。這已是聶空第四次服藥了,若是不出意外,這顆應該能夠撐到最後。

    “刷!”

    聶空身如流星,再次風馳電嚳起來。樹枝不斷地從視線中飛掠而過,聶空一圈圈地繞著樹幹而上。

    那根藤條每一圈環繞在樹幹上的位置都非常合適,只會緊貼著枝幹上面穿過,而不會從靠近枝幹的下方繞過,更不會突然陡峭地向上攀升。聶空無需閃避任何障礙,但他的警惕性卻沒有消失,到了這樣的高度,不能不謹慎,萬一前面的樹藤突然沒了,一腳踏空的結局或許就是粉身碎骨。

    “停!”

    驀地,青月清脆地大叫起來。幾乎在她聲音剛剛響起的瞬間,聶空的步子便已停下。到了這裡,樹幹的直徑已大大縮減,估計只有數十米,枝條也變得非常密集,茂盛的樹葉遮天蔽日。

    而且,腳下的藤條也只剩下一米多寬,在上面馳行,極為驚險,若是換個有恐高症的傢伙,恐怕早已嚇得心驚膽寒,掉落下去。

    不過,讓青月大叫、聶空頓住腳步的原因並非這個,而是藤條在前面不遠處突然爆散開來,就似被破成了一根根柔軟的細絲,在樹枝上不停地彎曲扭繞,結成了一個方圓十數米的圓球。

    圓球上有個緊貼著藤條的入口,正對著聶空,綠幽幽的透著詭異的氣息,不知裡面隱藏著什麼。

    聶空略一遲疑,便深吸口氣,一步步地向小球慢慢走去。

    越是靠近圓球入口,體內那團墨綠血液便湧動得越發激烈,似乎那圓球裡面有什麼東西在不斷地向它發出召喚。住在瑤池穴裡的小傢伙再也難以漂浮,不時被掀起的血浪壓至德穴底部,頗為狼狽。

    “啊呀呀!”

    鬱悶地叫喚一聲,小傢伙柔嫩的根須如吸盤般附貼在聶空的大竅穴上,而後莖葉蜷縮成一團,這才避免了繼續被那團墨綠血液波及。

    小傢伙轉動那顆小花苞,疑惑地左右張望著,似乎不明白自己的老窩為何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片刻後,小傢伙連花苞也縮了進去,卻探出一股綠意,接著在寵物背包裡享用紅色液珠。

    這時,來到圓球入口的聶空已是腳步躑躅。

    跨 過入口,或許就能成功離開這片區域,但是,也有遭遇莫測的危機。聶空無懼生死,可是在下面的樹藤中運行“陰陽噬靈訣”時,那種即將被生機同化的感覺,卻讓聶空由衷得感覺到了一絲恐懼。說不定,一進入前面的圓球,便會被這顆巨樹同化,從此化作它的一團生機,萬劫不復。

    “聶空,到了這裡之後,我那種回到家裡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裡面應該不會有危險。”青月開口道。

    “又是感覺……”

    聶空無奈地笑笑。

    青月小鼻子一皺,大咧咧的道:“奶奶我的感覺絕不會有錯,聶空,你不會是害怕了吧?”

    “害怕?”

    枉自己活了兩世,口口聲聲無懼死亡,可自從進入陰墟之後,卻是畏畏縮縮,竟連這麼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藥靈都不如,說到底,還是太過患得患失,讓自己的心神不再如先前那般沉靜!

    在某些方面,藥靈的感覺的確要強過自己,更何況,青月的靈魂力量還曾經達到過天靈。連她都不怕,自己又何須畏懼?況且,從自身血脈的反應來看,這圓球是出口的可能性更大。既然如此,那便博上一搏,若是一直前怕狼後怕虎,即便是成功覺醒血脈,將來又能有什麼出息?

    心念間,聶空只覺心神大暢,胸中塊壘頓消。

    “青月,你說的對,我的確是害怕了。不過,現在麼……就算這裡面真有危險又如何,反正老子這條命是撿回來的,大不了還回去罷了。走!我們進去!”聶空朗聲一笑,大步跨入圓球當中。

    “轟!”霎時間,圓球劇烈地震盪起來。

    緊接著,圓球貼靠著巨樹的那側,好似突然爆裂開來,一股強橫無匹的吸力從那巨樹中洶湧而出。頃刻間,便已覆蓋聶空全身,沒來得及做出任何抵抗,聶空還有抓著他衣襟的青月便被卷了進去。

    被捲入後,聶空又體味到了當日“六殿大比”加試時躍入萬仞懸崖時的感受,身軀一落千丈。只是,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無論最後的結局是怎樣,聶空都將冷靜面對,因而心中波潤不驚。

    倒是瑤池穴內的那團墨綠血液,竟是咆哮得越來越厲害。

    “啊呀呀?”

    蜷縮著貼附在竅穴上的小傢伙也似感應到了什麼,狐疑地叫喚了一聲後,莖葉稍稍舒展,在“火樹銀花”根部吸收紅色液珠的綠意也收了回來。

    隨著降落的速度不斷增快,小傢伙疑惑的叫聲突然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嗯?”

    聶空有些訝異於小家伙的反應,它這時的叫喚聲中並沒有蘊含任何的意念,只是連著一種本能的激動。這種情況,以前也曾經出現過,難不成這附近有什麼能夠值得小傢伙激動的東西?

    “轟!”

    就在這時,聶空疾速降落的身軀驟然靜止,瑤池穴內卻同時爆響出聲,那團墨綠血液竟是擺脫了瑤池穴的束侔,如潰堤的洪濤一般滾滾而出,瞬息間的功夫,便融入到聶空全身血液當中……
第〇四章 嬰兒?蠶蛹?

     血液便如同煮開的沸水,頓時沸騰了起來,隱約間,還似有嘩嘩的血液流淌聲從體內的血管中傳出。

     居然在這時候造起反來了!

     聶空暗哼一聲,正要取出會針,柚離那些墨綠血液,將其重新束縛在琢池穴內。只是,腦中丹轉過這樣的念頭,香香便似吃了興奮劑一般,瘋狂地叫喚著,青月也從胸前厭出,口中發出驚歎。

     怎麼回事?

     聶空心頭徽跳,下意識地轉眼四顧,才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綠瑩瑩的橢圓形空間中。它比樹巔的圓球大了十數倍,看上去便如同一個巨大的蠶繭。聶空腳步穢動,柔軟的感覺傳來,竟如踩在海綿上。

     “好舒服!”

     青月一溜煙地飄落下去,在綠色海綿上蹦蹦跳跳,喜滋滋的道,“我說怎麼一直有種回到家裡的感覺,原來源頭就是這裡。咯咯,聶空,如果媽奶我一直呆在這裡的話,雖然對凝聚實體沒什麼幫助,但是靈魂力量絕對能夠快速提井,就算突破天靈也是很有可能的。當然,前提是我能先離開獸牌。”

     “哦?”

     聶空心中一動,嚴格算起來,香香這個小傢伙和青月一樣,也應該屬於藥靈的範疇,它變得這般激動,想必也是有著與青月一樣的感覺,可惜的是,這個時候的小傢伙還不能離開自己的身體。

     倏地,青月輕咦出聲,兩眼疑感地看著聶空:“聶空,你怎麼現在捨得把那股力量釋放出來了?”

     不等聶空回答,青月臉蛋上的笑容頓然收斂,代之而起的卻是難以搶飾的驚奇,“怎麼像是血脈力量?聶空,難道你是五大靈族中人?不對啊,靈族修的是心拍,而你修的明明是靈神竅穴。”

     “難道天靈大陸除了花靈、龍靈、羽靈、蛇靈和魚靈之外,還有其他靈族?沒聽倪胳師那老東西說過,也沒見書上提到過呢。最怪異的是,你血脈中的力量竟似與奶奶我同源?在五大靈族中,血脈力量能與我同源的估計只有花靈族,莫非這新出的靈族,也是源自某種成就靈神的藥靈?”

     越是嘀咕,青月的眼神便越是道感。

     “不是靈族血脈,而是半靈族血脈。”

     聶空也不再瞞她“,我來這陰墟,主要便是為子覺醒血脈。”

     “半靈族,什麼意思?”青月愕然道。

     “我也不知道。”聶空掇頭一笑。

     事實也的確如此,半靈族這三字,他還是從花灩做口中得知,至於這半靈族的血脈是源自什麼,他是絲毫不知。既然青月能感覺到血脈力量與她同源,或許這陰墟半靈族真是源自某種藥靈也說不定。

     “……”

     青月為之氣結,而後皺著眉頭,歪著小腦袋,一副冥思苦想狀,似乎還在琢磨那所謂的半靈族。

     聶空也沒打攪她,雙目環掃四周。

     這片綠色空間,四處封閉得嚴嚴實實,看不到出口和入口,也沒有任何其他的物伴,不知那個圓球是怎麼把自己和青月送進來的。看如今的情況,聶空已知自己先前的情測有誤,那圓球並非是離開巨樹的通通道,而是進入這處未知空間的大門,卻不知道這片空間究竟有著怎樣的用處?

     “嘩嘩……”

     血液流淌聲變得越發激烈,竟已透出體外,在這蠶繭般的空間中響亮回蕩,似有無數道潺潺溪流交拍應和。

     感覺著體內的狀況,聶空眉頭纏在一起。數秒後,聶空忽地集中精神,將九枚靈紋念針從寵物背包內取出。

     不過,就在聶空唯備解開袍服施展“九轉念針術”的時候,卻又改變了原先的主意,將八枚念針收入懷中,只將徊長的天針捏在手裡,以備不測。他起然很想看看,這血液到底能翻騰到什麼地步。

     “轟!”

     血管似已承受不住血液的激蕩,崩裂出了一道道徊小的裂痕。

     一陣陣撕裂般的痛感同時從四臉百骸湧出,聶空身軀禁不住微微一顫,旋即,聶空便見大片大片的血液從自己毛乳中激亣射而出。

     只一刹那,聶空就變成了個血葫蘆,嫣紅的鮮血不停地嘀落在地面。大出聶空意料的是,血液一碰觸到那綠色的地面,便擴散開來,一道道血紅色的絲線如蜘蛛明般源源不斷地向四周蔓延。

     彈拈間的北大,整片蠶繭般的綠色空間就鋪滿了密密麻麻的血色絲線,縱橫交錯,仿佛一張徊密的魚網。

     “嗡!”

     當最後一小點空間也被紅絲謾蓋時,這個“蠶繭”開始了劇烈地波動。

     “啊!”

     低呼聲響起,卻是青月醒過神來,“嗖”地一下跳到了聶空的肩膀上。

     “聶空,你怎麼了?”“生死靈印”的存在,讓青月和聶空生死相連,見聶空突然變得這麼淒慘,由不得她不心驚內跳。

     “沒事!”

     聶空血株淋的面龐上勉強棒出一絲笑容,體內血管已經崩裂出了不少裂縫,而且,那些裂痕還不斷地擴大。若是敵在從前,聶空已經開始動用天針壓制血液,然後取出其他八針,開始施展“九轉念針術”了。

     現在,血脈中那股怪異力量所出現的變化,卻讓聶空遲遲沒有動手。就在血管熔裂的瞬間,聶空忽地發現周圍的綠色空間與自己血脈中的那股力量之間、似乎多出了一種莫名的奇異聯繫。

     “血脈覺醒!”

     當時,聶空情不自禁地想到這四字。

     進入陰墟之後,聶空連半個陰墟中人的影子都沒看見,自然也不知道半靈族的血脈覺醒是怎麼回事,可這並不妨礙聶空在腦子裡浮想聯湧。如今,血脈力量出現的變化,完全值得聶空冒險。

     “你真的沒事?”

     “真的。”

     “你可別把自己搞死了!”

     感應一番,見聶空雖然形貌嚇人,但的確還沒出現生命危臉,青月這才稍稍放心,眼睛左古打量,臉上露出了驚奇的意味,似乎沒想到只過了那麼一小會的時間,這片圓溜溜的空間就已翻天覆地。

     “轟!”

     伴隨著血液的又一次激烈的湧動,血管再次大片大片地崩裂,更多的血珠滲出毛乳。這一瞬間,仿佛有無數把利刃在切割著自己的皮內,聶空不由自主地悶哼出聲,讓他欣慰的是,自己的苦並沒有白受,那血液中蘊含怪異力量,與身周這片空間的聯繫變得越發緊密,已恍如一個整體。

     “嗡!”

     空間波蕩企加激烈,嗡鳴聲震耳欲聾。

     “它在縮小!”

     靠月突然訝異地叫了一聲,嬌小的身影情溜一下鑽進了聶空懷裡,然後回到了獸牌裡面。她倒不是害怕,只是這空間變得頗為詭異,一旦將出現某些意外變化,讓她和聶空拍距過遠,難免害人害己。

     聶空也已發現了這點,這片空間縮小的速度極快。眨眼間,空間側壁距聶空的身軀就已不足兩米。緊接著,這不到兩米的間隔也完全消失,空間側壁便緊緊地貼在了聶空軀體周圍,沒有遺留絲毫間隙。

     柔軟,溫和,舒暢……各種奇妙的感覺從四面八方湧來,瞬間便將聶空軀體內的痛楚驅除。這一刻,聶空甚至有種異常古怪的感覺,仿佛自己已經從一個貨真價實的成年人,變成了還躺在母體中慢慢發育的嬰兒。

     不僅聶空心神一片安寧,便連獸牌中的青月也沉靜下來,還有在琢地穴內蹦蹦跳跳的小傢伙也沒再叫喚,嫩苗蜷縮成圓溜溜的一團,似乎又回歸成了當日的那顆“紫羅幻靈香”的種子。

     然而,這種舒坦的感覺還沒特續兩秒,便又出現了變化。

     “轟!”

     血液翻騰如浪潮洶湧,那股血脈力量猛烈地波動著,四周的空間側壁也似受到了牽引,竟 也跟著不停地波動。

     此刻,聶空的感受大變,身份似已從女體中的嬰孩,轉接成了蠶繭中的一隻蠶蛹,而且,那蠶繭還被一隻大手抓住,然後使勁地揉捏著。

     短短十數秒的功夫,聶空的肌內、骨骼便似被碾成了內術。

     “嗯!”

     聶空痛哼出聲,強行咬牙忍耐,才沒讓自己昏厥過去。

     那空間波蕩得越來越強烈,漸漸地,聶空的血脈力量似被一絲絲地柚取了出去,血液終於漸漸恢復了平靜。可是,就在血液日月沉寂下來的時候,那增強了無數捂的血脈力量卻以椎枯狂朽之勢灌入聶空體內。

     “轟!”

     恍如雷霆霹靂,聶空體內轟然爆鳴,一股股力量鑽入血管,與血液交拍融合。就即,便如在平靜的湖水中扔入了一塊巨石,聶空的血液先是泛起一波波的漣漪,隨著時間的椎穢,這漣漪轉化成了小小的波浪,可隨著湧入的血脈力量越發強大,這小波卻已如被颶風專起的驚濤駭浪。

     聶空咬牙苦苦支撐,儘管痛苦在不停地侵龔著他的神經,可他卻能清晰地感覺到,隨著那股力量的分離,身周那片蠶繭般的空間在一層層的縮小。或許,空間完全詣進之際,便是苦盡甘來的時刻。

     “轟!”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最後一股血脈力量湧入軀體,可就在身周空間迸去的瞬間,聶空體內的所有血管卻同時轟然爆裂,大片大片的血花爆射而出。聶空只覺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暈厥了過去……
第〇五章 祖天神羅!

     也不知過了多久,聶空完全昏沉的意識終於稍稍恢復。

     似夢似醒間,聶宇只覺有一道道熱流不停地在體內穿梭遊走,暖烘烘的,仿佛整個人都徜徉於溫泉之中。

     是香香的本命藥力?

     恍恍惚惚地,聶空腦中不自禁地閃過一個這樣的念頭,有些心疼,卻又捨不得馬上脫離這種如沐春風的溫暖。心裡只微微掙扎了片刻,一股濃濃的倦意便襲了上來,聶空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聶空悠悠醒轉。

     “孩子,你醒了?”

     一個蒼老而慈和的聲音忽地響起。

     “嗯。”

     聶空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旋即便醒悟過來,險些驚出一身冷汗,“誰?”

     這個音符從口中迸出的瞬間,聶空便翻身坐起,眼皮同時打開,一抹燦然的亮光印入視線,讓他瞳孔都為之縮了一縮。

     聶空眯眼快速打量起來,發現身周景致大變,華個海綿般柔軟的綠色空間已經消失,如今呈現在眼前的,依然是個橢圓形的綠色空間,只是空間側壁變得凸凹不平,而且地面也似非常的堅硬。

     最惹眼的是,前面居然還飄著一團圓溜溜的物事,足有磨盤大小,呈墨綠色澤,晶瑩如玉。聶空最初見到的那片光線,便是從墨綠圓球中透散出來的。它,似乎也是那個聲音響起的地方。

     眼眸左右一轉,聶空的目光便盯在了墨綠圓球上,不知為何,看著那圓球時,他心底突然泛起一股親切感。

     “孩子,不要驚慌。”

     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在這片空間中嗡嗡回蕩,果然是從圓球中發出的。

     “你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到了如此地步,驚慌害怕完全無用。聶空早已定下心神,只是心裡頗為好奇,那人在圓球中說話,卻不知那圓球只是個媒介,還是他的靈魂真的存在於其中?

     “我……是你的祖宗……”那聲音中露著微微的笑意。

     “祖宗……”

     聶空啼笑皆非,沒想到自己得到的答案竟是這兩個字。可很快,聶空卻又心中一動,這裡已屬陰墟地界,莫非他是半靈族中某位輩分極高的老人,若是那樣,說是自己的祖宗,那也不為過。

     “聶空,他真的是你祖宗哦。”

     悉悉索索的聲響中,青月那兩指大的身影從聶空胸前爬了出來,眼睛裡露著非常古怪的笑意。

     “什麼?”

     聶空怔了怔,卻見青月將雙臂當作翅膀做小天使狀,飛快地飄到圓球前面,居然擺出一副嬌憨乖巧的模樣,好奇的道:“樹靈爺爺,能告訴小月月,你有多少歲了嗎?還有,你是什麼樹種啊?”

     聶空看得嗔目結舌,之前還一口一個“奶奶”的青月,居然這麼順溜地就叫起別人“爺爺”來了,而且自稱也從“奶奶”改成了“小月月”,“都快兩千歲了,裝嫩也不是這麼個裝法,好吧?

     “等等,青月剛才叫他什麼?樹靈?”

     聶空心中吃了一驚,剛才和自己說話的,居然不是陰墟中的人類,而是那龐碩無比的巨樹樹靈?

     “多少歲?”

     那蒼老聲音中透著微微的思索,喃喃道,“我也記不清了,是一萬三千年,還是一萬五千年?”

     竟是萬年樹靈!

     聶空心中震撼,他這才明白,為什麼青月要叫他爺爺,還擺出一副小乖乖的樣子,原來她不是裝嫩,而是真嫩!儘管他已記不清自己具體的年歲,但絕對是要超過一萬歲的,沒想到他還是幻靈大陸時代就存在的生命。當年的幻靈大陸之所以轉變成如今的天靈大陸,沒准他知道其中緣由。

     這時,那聲音又緩緩的說道:“至於樹種,   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祖天神羅樹’……

     “哇哇,樹靈爺爺,你居然是,祖天神羅樹,成靈,又是祖,又是神,難怪你長得那麼高,那麼大。”

     青月扇動兩隻小手臂,興奮得眼睛晶晶發亮,可緊接著又迷糊的道,“樹靈爺爺‘祖天神羅樹’是什麼樹?”

     “噗嗤!”正在琢磨“祖天神羅樹”這幾字的聶空,聽到青月後面冒出的那句話,禁不住笑噴了出來,這青月可真夠逗的,連“祖天神羅樹”這幾個字都沒聽過,你表現得那麼激動、那麼興奮做什麼?

     “哈哈……”

     蒼勁的大笑聲在空間中回蕩開來,幾縷墨綠氣息從圓球中飄出,化作一隻墨綠的小手掌,輕輕捏住了青月的小腰肢,道,“小傢伙,抓緊時間在這裡好好修煉,對你的靈魂很有好處的。”

     說著,把青月放在了地面,而後又對聶空招子招手,道:“孩子,到這邊來,讓我好好看看。”

     聶空愣了愣,兩腳下意識地向前邁動,走出幾步後,他才醒悟到自己在向圓球靠近。不過,聶空並沒有抗拒,只需想想那恐怖至極點的生機,聶空便知道,在這萬年樹靈面前,自己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若這樹靈有對自己不利的念頭,一兩秒鐘的功夫,便能將自己同化成那片生機。

     來到圓球一米外,聶空停住腳步。

     墨綠瑩光驟然爆散開來,籠罩著聶空的身軀。隱隱間,聶空好似看到了兩隻巨大的眼睛,眼神中露著讓人如沐春風的慈藹,卻也有種洞徹一切的深邃。那兩隻眼睛的注視下,聶空感覺自己軀體中的隱秘全都暴露了出來,不僅是靈神一竅,甚至連隱藏在瑤池穴中的“紫羅幻靈香”都沒能倖免。

     “啊呀呀?”

     小傢伙也似感應到了那兩道目光,一溜煙地躲到聶空的竅穴後面,然後探出小花苞,怯生生地叫喚起來。

     在這樣的時刻,旁邊的青月哪能靜下心來修煉,身影一閃,就落在了聶空的肩膀上,看著對面瑩光璀璨的墨綠圓球,兩隻眼珠子滴溜溜地不停轉悠,眼神中仍舊充斥著濃濃的好奇和興奮。

     “孩子,快二十年了……”圓球瑩光漸斂,樹靈輕歎道,“沒想到在血脈未能覺醒的情況下,你能夠撐到現在,而且還修煉到了化靈,並且通過靈禦城中的‘陰墟靈脈’回到了這裡……你的哥哥沒有與你一同出現,怕是已經……”

     “你認識我?”

     襯靈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讓聶空有些難以置信。

     聶空本來以為自己是在陰墟外面出生的,可樹靈卻提到了自己和聶穹,明顯知道自己二人的樣子。他就算再強大,也不可能知道薊陽城的事情,這麼說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自己和聶穹是從陰墟出去的。

     瞬息後,聶空又生出了一種更讓自己無語的想法,如果前面的可能性成立,那自己和聶穹就不可能是聶青陽的兒子。因為進入陰墟只有一條路,那就是靈禦城內城的靈脈。聶青陽本身是雷靈師,怎麼可能進去?

     “不錯!當年,還是我看著你們兄弟二人離開陰墟的……”

     樹靈唏噓道,聲音中透著一絲傷感。

     “……”

     聶空默然無語。

     由於聶星雲和練天心,聶空已將自己當成了真正的聶家人,可現在突然發現,自己與聶家竟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想到兩位師傅的關切和殷殷期盼,聶空暗暗苦笑,不知心裡是什麼滋味。

     “孩子,你心裡一定有很多疑惑吧?來,抓著我的手!”

     樹靈溫和的道,那只墨綠的手掌伸向聶空。

     聶空略微遲疑,便握住了樹靈的手掌。

     瞬息後,墨綠瑩光從那只手掌延伸出來,如水流般順著聶空手臂一路而上,頃刻之間,聶安的整個身軀就被墨綠覆蓋,光芒熠熠,耀人眼目。沒一會,一副清晰的畫面便在聶空的眼前徐徐展開怪石磷響的山峰腳下,一名白衣女子的身黴疾速閃爍,數十米的距離不斷從腳下跨越而過,看她所施展的“身融虛空”應該是名虛靈以上的靈師。此刻,她的雙臂,正抱著一大一小兩名嬰孩。

     “她,是你母親的侍女,木裳!”

     樹靈的聲音在聶空耳畔響起。

     “我母親?”

     聶空心頭微動,自己那位素未謀面的母親竟然如此強大,連侍女都有虛靈之上的修為。意念間,聶空的心神又集中在那副畫面上。

     聶空知道,侍女木裳所抱的兩個孩子,其中更小的那個定然就是自己,更大些的應該就是聶穹了。只是看木裳臉上的神色,竟然非常的焦灼,疾馳間還時不時地回頭觀看,似乎在躲避著什麼。

     半晌後,木裳沖上了高峰。

     在那峰數處,有一座丈高的石台,兩根墨綠的石柱靜靜地豎立在臺上。躍上石台,木裳的眼睛往那石柱間看了看,身軀不自禁地跪倒在地,在那一刻,聶空甚至能夠濤楚地看到她眼神中的絕望。

     “轟!”

     驀地,石柱間的虛空劇烈滾蕩,一條墨綠的狹長縫隙瞬即綻露,仿佛有只巨手,兇悍地將唐空撕裂開來。

     “拜謝木祖!”

     木裳眼中的絕望被狂喜替代,身軀彈起,如離弦之箭射入那道墨綠縫隙。

     她的身影越來越淡,那道縫隙也逐漸合攏。然而,就在木裳即將完全消逝的時候,一抹黑芒突然沖過裂縫,直取木裳後背。

     “閃開!”

     看到這裡,聶空忍不住大喝。

     那黑芒快得不可思議,聶空的聲音還沒落下,它便已正中木裳脊背。聶空隱約看見木裳的身軀顫了顫,而後完全從裂縫中消逝。緊接著,那道裂縫也緊緊閉闔,虛空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不知那木裳有沒有事?

     聶空那顆心禁不住懸了起來。其實,不用看也知道,木裳定是遭遇了不測,否則的話,聶空的記憶中不可能沒有木裳的影子。只是畢竟沒有親眼見到後面的情況,聶空還存著點僥倖的心思罷了。

     倏地,那雷畫面陡然變幻,景物比之前模糊了許多。

     聶空細細一看,才發現那是一片山林,林間隱約可見一條小道。

     這時,木裳正躺在路邊的一棵大村下,原本白暫的面龐已是漆黑如墨,嘴裡大口大口地吐著黑血,可她手臂依然緊摟著兩個嬰孩,沒有鬆開。

     “沙沙!”

     腳步聲響起,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身影從林間顯露出來,肩膀上還用木棍挑著一卷血淋淋的獸皮。

     這男子大步前行,容貌也稍稍清晰了一點,雖然照樣比較模糊,可聶空還是分辨了出來,他赫然就是年輕時候的聶青陽。

     看到路邊的情景後,聶青陽快步走了過去,只看了一眼,便臉色大變:“這位夫人,你中毒了?”

     “咳咳……”

     木裳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聶青陽,她已經說不出一個字來,嘴巴一張,沖出來的便是大口黑血。

     聶青陽卻是明白了木裳的意思:“夫人,你是要把這兩個孩子交給我?”

     “咳哦!”

     木裳艱難地眨了下眼睛。

     “這……”

     聶青陽遲疑了半晌,終於長歎口氣,“好吧,夫人,我答應你!”

     把獸皮一扔,聶青陽從木裳的臂彎裡將兩個始終沉睡不醒的孩子抱在了懷裡。

     木裳嘴角微微一扯,眼睛終於無力地闔起。旋即,木裳的身軀開始消融,只不過眨眼間的功夫,木裳便已杳無蹤影,地面再也沒有她存在過的痕跡,甚至她身上穿的衣裳也散化得乾乾淨淨。

     “好烈的毒性!”

     聶青陽驚懼地倒退了好幾步,過了好一陣子,目光才落在兩個孩子身上,“這兩個小傢伙倒是挺可愛的,只是我一個大男人,連家都沒成,怎麼照顧他們?也罷,既然答應了這位夫人,那便帶回家族看看,反正族裡有好些人沒能生育,他們若是願意,便將這兩個可憐的小傢伙送給他們撫養也成……”

     說話間,聶青陽的身影漸漸遠去。

     後面的事情,聶空不用看也能猜到了。回到家族後,聶青陽並沒有像先前所說的那樣將兩個孩子送給族人,而是自己擔負起了撫養的責任。於是,聶家從此便多了兩個病秧子,一個叫聶穹,一個叫聶空。

     看著聶青陽漸遠漸淡的身影,聶空不自覺地生出了一股敬意。以前,他對聶青陽的印象,都來自於這具身體的記憶。儘管聶空已在潛移默化之下,受到了身體原主人記憶的影響,但對這位名義上的父親,卻有種強烈的抵觸。畢竟“父親”比不得“嫂嫂”叫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子為嫂嫂,倒是沒什麼,可承認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陌生男子為父親,卻實在是難以接受。

     可看過這副畫面後,聶空卻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絲認同感。只是因為對一個陌生女人的承諾,聶青陽便開始含辛茹苦地撫養兩個無藥可救的病秧子,這樣的人,不管是天靈大陸,還是前世,不能說沒有,但絕對是鳳毛麟角。更何況,當時的聶青陽還只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點尤為難得。

     對於一個這樣的人,即便是稱他一聲父親,又如何!

     心念間,聶空的目光又落回到木裳身影消逝處,不由得輕輕一歎,一股悲傷的感覺不可抑制地從胸中泛起。只是不知道當年陰墟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故,她為了將兩個孩子送走,竟連性命也搭上了。

     “孩子,這便是你們當年離開陰墟的情景。至於為何會如此,接著看下去吧……”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隨後,聶空眼前的畫面再次變幻,一座古色古香的墨綠宮殿展現出來,便如木裳最初出現時那般,那宮殿異常濤楚。看樣子,它應該是坐落在陰墟範圍之內,這樣才能讓樹靈清晰地捕捉下來。

     只是看到那宮殿的瞬間,聶空便能感受到一股歡騰的氣氛。

     果然,隨著畫面不斷變化,聶空開始看到有許多貌美如花的女子喜氣洋洋地在宮殿裡面進進出出。隱隱間,聶空還能聽到“木宗陛下又生子了,還是男的哦”、“要是女的就好了,肯定會是下代木宗”之類的嘀咕。

     “那個孩子,說的莫非就是我?”

     聶空暗道,從之前的情況看,木裳所說的“木祖” ,應該就是“祖天神羅樹”中的萬年樹靈,性質差不多與前世那些宗教裡供奉的精神象徵相當;木宗,應該就是陰墟半靈族實際上的領導者了。自己的那位母親,既然是陰墟的“木宗”那她能擁有木裳那樣的侍女就不足為奇了。

     畫面繼續飛速變化,進入到一間綠意盈眼、生機盎然的寢宮中。

     寬闊的床榻上,一個一兩歲大的扛傢伙正在沉睡,而在床前,一名身軀窈窕的白衣女子則抱著還在繈褓中的嬰孩走來走去。

     那女子眉目如畫,肌膚欺霜賽雪,美眸慈愛地注視著懷中的嬰孩,面龐上笑意盈盈,口中輕輕地哼著柔和的曲調。繈褓中的小傢伙似乎有點調皮,雖是連眼睛都睜不開,可白嫩嫩的身軀卻不時扭動,兩隻肉嘟嘟的小手也時而伸出來,晃悠悠地在女子的下巴上撓動,逗得她咯咯直笑。

     在天靈大陸生活了那麼長時間,聶空已極少想到前世的生活,幾乎已完全融入到了現在的身份中。如今,看著那溫馨的畫面,聶空臉上也是不自禁地泛起了笑意,自己小時候竟是那般模樣麼?

     “這就是你的母親,木雪衣,也是陰墟‘木宗’。”

     樹靈蒼老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將聶空驚醒。

     “木雪衣?”

     剛暗自念叨了一聲,寢宮外面就傳來了陣陣驚呼,聶空心情頓然緊張起來,那場令自己離開陰墟的變故就要來了?

     聽到聲響,木雪衣黛眉微微一蹙,美眸瞥向門口,數道白影突然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木裳。

     一進寢宮,木裳便焦急的道:“木宗陛下,快走‘次宗’帶人殺過來了。不知為何,她修煉的心相竟然大變,而且還帶有強烈的毒性,外面無人能夠抵擋。長老們都不在這裡,您又岡網生子,實力十不如一,絕不是她的對手。陛下,您趕緊帶著兩位少主離開吧,我們幾個就算拼命也要擋她一陣。”

     “走?往哪裡走?”

     木雪衣輕歎道,“這木靈殿與我心血相連,若離開這木靈殿,我和孩子就真的必死無疑了。木裳,你們幾個馬上帶著少主離開,離開陰墟,前往靈禦城!木青衣便由我來拖住,這樣你們離開的希望也更大些。若是事情能夠挽回,三年之內,我必去靈禦城接你們回來,若是三年內我未出現,你們便壓制兩位少主的陰墟血脈,帶著他們在外面好好生活罷。那個時候,你們再告訴須跋,讓他將靈禦城搬離天狼山,就說……陰墟已無‘靈極聖水’無需再約束靈脈!”

     木裳等人更是急切:“木宗陛下,我們……”

     “走!”

     木雪衣玉手一招,床榻上的嬰孩也進入了她的懷抱。美眸深深地看了兩個嬰孩的面龐一眼,似乎要將他們的容貌印入心底,而後,木雪衣毫不遲疑地將孩子送向木裳,口中輕喝出聲。

     “木宗陛下……”

     木裳的聲音還沒落下,木雪衣衣袖輕拂,虛空一陣細微地波動,幾名侍女和兩個孩子的身影瞬間便已消逝。這個時候,外面的驚呼聲已經悄然停止,原本敞亮的虛空也變得暗淡了下來。

     “我的青衣姐姐,我早已看出你的心思,卻始終忍讓,沒想到你竟會選擇這個時候動手,你若真的這麼想當這個木宗,我便讓與你又何妨……”木雪衣幽幽一歎,俏麗的臉蛋浮起了悲哀之色。

     說話間,木雪衣已踏出寢宮……

     聶空暗暗苦笑,看到這裡,他對陰墟發生的變故已明白了大概。

     那個木青衣想必是嫉妒妹妹當了陰墟的木宗,於是選擇在她生子之後最為虛弱的時刻動手,自己的母親留下來抵擋木青衣,侍女則帶著自己和聶穹離開陰墟。一路上,幾名侍女或許為阻攔追兵,相繼死去,只留下木裳一人抵達陰墟出口,她雖將自己二人成功送出,卻還是沒能保住性命。

     沒想到這麼俗套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只是不知道,木裳等人走後,自己那位母親的命運如何?

     樹靈似乎察覺到了聶空的想法,歎道:“孩子,你真以為只是木宗之爭?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第〇六章 暗血靈蟲!




     “其中另有隱情?”

     聶空心中一動,這個時候,眼前畫面再次快速變幻,卻是木雪衣身影如電,頃刻間便已來到殿外。

     天地一片昏沉暗淡,殿外寬闊的場地上,只見無數粗碩的黑色藤條虯結纏繞,竟如一條條瘋狂舞動的章魚觸手,佔據著方圓數百米空間。

     藤條抽動虛空時,發出的嗤嗤尖嘯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在那些黑藤空隙間,橫七豎八地躺著一些白衣侍女,不知是死是活。

     “這就是那個,木青衣所修煉的心相?”

     聶空大感驚奇。至今為止,他只見過龍靈族的龍魅仙和蛇靈族的蛇言施展過心相,這兩大靈族的心相都各有特色,可若要論起詭異,還是比不過眼前的木青衣。

     木雪衣出現的瞬間,那片黑藤微微一頓,接著卻變得更加狂暴。

     “咯咯咯咯……”

     一串令人心蕩神馳的嬌笑驟然壓過刺耳的破空聲,那些黑藤恍如掙脫囚籠的巨蟒,又似聞到了血腥味的凶獸,鋪天蓋地的向對面的木雪衣撲了過去。彈指間,殿前那道窈窕的白影就被黑藤吞噬。

     “破!”

     輕叱聲中,一片璀璨的綠芒突兀地迸射出來,那些黑藤一根根地被拋飛出去。只是當所角的黑藤全都倒翻而回時,殿前的那道白影卻已經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棵巍峨聳峙、枝葉繁茂的大樹。

     看她的形貌,竟與“祖天神羅樹”~模一樣,只是體型小了許多!

     聶空訝異起來,自己母親的心相竟是“祖天神羅樹”木祖便是“祖天神羅樹”成靈,或許只有修成這樣的心相才能擔任陰墟木宗?

     “咯咯咯咯,不愧是木宗,產子之後竟還有如此實力!”

     黑藤狂亂的在高空穿梭波動,木青衣那充滿魅惑氣息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不是青衣!你到底是誰?”

     木雪衣的聲音有些低沉,白影在“祖天神羅樹”的樹幹上若隱若現。

     “我不是木青衣?雪衣妹妹,生孩子生糊塗了吧,連我這個姐姐也不認識了?”

     一道黑影從密集的藤條中漂浮而起,身姿婀娜,面容竟和木雪衣完全相同,微翹的唇角掛著一抹顛倒眾生的笑意。

     “哼!”

     木雪衣一聲輕哼,身影隱入樹幹。緊接著,那棵縮小版的“祖天神羅樹”卻從上面的枝葉開始疾速消融,大片大片的綠霧升騰而起,瞬息間,整棵大樹都已化作濃霧,朝木青衣席捲而去。

     “轟!”

     十數根黑藤閃電般從高空抽落,將綠霧分隔成了好幾片。然而,那濃霧瞬即便又合攏起來,如流水般順著黑藤往藤條中心的木青衣蔓延而去。只過了短短數秒鐘的時間,濃濃的綠霧便已將幫團龐大的黑藤緊緊包裹。

     “吞噬?”

     木青衣的嬌笑聲從綠霧中傳出,“雪衣妹妹,如果是以前,我或許還會忌憚你三分,可現在,你能吞噬得了麼?咯咯咯……”聲音還來落下,綠霧便劇烈地翻騰起來,表層凸起了無數的尖錐,應該是那些黑藤拼命想要突破綠霧的包裹,只可惜,那綠霧極具韌性,不管裡面的藤條怎樣肆虐,卻始終沒有一絲黑色露出。

     聶空發現,隨著時間的椎移,那綠霧竟在緩慢地收縮。

     “轟!”

     驀地,內部傳出驚天動地的爆響,綠霧顫了顫,而後竟陡然膨脹起來,呀間便恢復到了最初的大小。

     “轟!”

     “轟!”

     “轟!”

     又是三聲激烈的爆鳴相繼震響,綠霧越來越鬆動。

     “給老娘散開!”

     木青衣陰冷地尖叫出聲,緊接著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那團包裹著她的綠霧砰然星散,一小團一小團地漂浮在方圓數百米的虛空,那些粗碩的藤條也隨即顯露出了它們猙獰的身影。

     “她應該沒事吧?”

     雖說之前從沒見過木雪衣,而且身體裡的也並非原來的靈魂,可看到那四處散碎的綠霧,聶空還是心中揪緊。

     “聚!”

     木雪衣的聲音顯得有些飄渺,綠霧迅速聚合成一團,可是和最初相比,卻是縮小了將近一半,可見剛才的那番激戰已讓她更加虛弱。

     呼的一聲,綠霧從殿門中穿梭而過,隱入宮殿消逝不見。

     “想逃?”

     木青衣聲音陰沉,百根黑藤如離弦之箭,瞬間跨越數十米空間,抵達宮殿門口。可就在她準備追入的時候,億萬道綠芒卻從殿門口處散開來。那些藤條竟似撞在了鋼板上,全數被高高彈起。

     “木靈殿!”

     木青衣的身影浮現出來,面龐微微扭曲,“以為有‘木靈殿’護身,老娘就真的奈何不得你?哼,老狠引爆那麼多‘魘靈黑魔藤’破去你的吞噬,卻不是為了看你躲在木靈殿中逍遙的!”

     說話間,木青衣從懷裡抓出大把黃豆大小的黑色顆粒,右手一揮,那些顆粒竟如雨點般散落在木靈殿周圍。

     隨後,一副令人極度震撼的畫面在聶空眼前呈現了出來,地面的那些黑色顆粒,竟以肉眼可及的速度開始生根發芽,然後長出一蓬蓬的黑色藤條,還沒過去一分鐘,木靈殿就已密佈這種黑藤。

     當初在靈禦城的月例考核中,聶空和小傢伙令“龍鬚白顏花”生根發芽、開花結果,讓那些藥心殿司門目瞪口呆。可是,和此刻的木青衣一比,聶空那時的手段就顯得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起!”

     木青衣唇角泛起一抹獰笑,雙手十指在身前詭異地勾畫起來。

     頓時,縷縷黑氣從身周粗碩的藤條中散溢而出,縈繞在那些已長到兩三米的小藤條中。下一刻,那些小黑藤就似吃了興奮劑一般,呼啦啦地全都竄至高空,從四周瘋狂地向木靈殿頂端蔓延。

     包圍整座宮殿後,那些藤條開始左右穿梭。

     只過了幾分鐘,藤條之間便再也看不到絲毫的縫隙,木靈殿就似被一個巨大的黑色罩子遮蓋得嚴嚴實實。

     “雪衣妹妹,我倒要看看你能在這片‘魘靈黑魔藤’中支撐多長時間!”

     木青衣身周狂舞的黑藤宛如退潮的江水,倏忽之間便全都縮入體內,而後,冷笑轉身,嬌軀逐漸融入虛空消逝不見,至此,畫面嘎然而止。

     那層實質般的墨綠光芒從聶空體表飛速退卻,樹靈的那只手掌也縮回到了圓球當中。州才的畫面,青月是一點都沒瞧見,無聊之下,這小傢伙居然直接盤坐在聶空肩膀上,開始了修煉。

     看著漂浮在面前的墨綠圓球,聶空忍不住開口道:“木祖,事情過去了二十年,她……現在怎樣了?”

     “還活著……”

     聶空暗鬆了口氣,可隨即木祖卻話鋒陡轉,“雖然還活著,卻也離死亡不遠了。那‘魘靈黑魔藤’極為詭異,能夠將完全隔離生機。雪衣正當虛弱之時,被‘魘靈黑魔藤’覆蓋,幾乎沒有任何恢復的可能,只能一天天地衰落下去,若非有‘木靈殿’在,她怕是早已支撐不住了。”

     “……”

     聶空默然無語,他沒想到自己進入陰墟之後,竟會為木雪衣這個從未見過的母親擔心起來,或許這便是血脈的力量?

     好半晌過後,聶空遲疑著道:“木祖,您成靈百年,實力必定非常強大,為何任由這樣的事情在陰墟發生?”

     自從看到木裳身亡之時,聶空便已有了這樣的疑惑,忍到現在卻再也壓抑不住。

     “我若能阻止,早就阻止了。”木祖長歎道,“近萬年前,天地大變,我逃過一劫,佔據了一處瀕臨破碎的幻界,改造三千年,才有了這陰墟。一人獨居如此龐大的空間,實在太過寂寞,我樹種為心,凝聚出數十女嬰,將她們撫養長大,這便是我陰墟之中最早的人類,也即是外界所說的半靈族。我雖不能如其他靈族祖先那般化作人身,可這陰墟半靈族卻都是我的後代。我既為陰墟木祖,後人出事,又怎會坐視不管,只是……”

     聶空聽得驚愕不已,他知道這位木祖與陰墟半靈族關係密切,卻沒想到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陰墟半靈族,竟然都是他的後代。怪不得之前青月會說萬年樹靈是自己的祖宗,現在想來竟是一點不假。

     只是不知道陰墟半靈族又是怎樣繁衍的。在剛才的畫面中,始終沒有見到自己的父親出現,莫非她們也都是如木祖那般,以村種為心來凝聚嬰孩肉身,生產後代?聶空越想,越覺得匪夷所思。

     好一會兒,聶空才拋開腦中雜念,想到州才木祖話中的未盡之意,不由心頭一跳,臉上浮現出一絲難以置信,失聲道:“木祖,難道您……”後面的話,聶空沒有說出口,可意思卻非常明顯,木祖任由陰墟發生如此變故,卻始終沒有出手,似乎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也出事了?

     可聶空實在難以想像,木祖能出什麼事,他可是萬年樹靈!雖沒有幻化成人身,但修煉了這麼悠長的歲月,恐怕早就突破天靈,成就靈神了!這樣的超級強者,天靈大陸有誰能夠威脅到他?

     木祖沒有回答,只是反問道:“孩子,好好看著,可發現了什麼?”

     說話時,墨綠圓球慢慢旋轉起來。

     聶空心中狐疑,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著。

     當那圓球旋轉到第二圈時,聶空猛然發現,在一片墨綠的色澤中,竟有著三點手指粗的黑點。

     “你已經看到了。”

     木祖蒼老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無奈,“這三個黑點的本體乃是‘暗血靈蟲’這‘暗血靈蟲’並非蟲子,而是一種毒刺,與青衣所施展的‘魘靈黑魔藤’心相一樣,都是來自那‘墮落深淵’。”

     “墮落深淵?”

     聶空一怔,這個地方他也是首次聽說。

     木祖歎道:“孩子,你母親有句話說得對,現在的青衣已不是原來的青衣,三隻‘暗血靈蟲’便是她留下的。這圓球是我的心臟‘暗血靈蟲’進入之後,毒性便開始侵蝕我的靈智,我須得時刻壓制著它們,才能保持靈智清醒。二十年前,放你們出去,已是我所能做到的極限,若是出手擒拿青衣,便需動用更強的力量。那時‘暗血靈蟲’就會趁虛而入,一旦我靈智迷失,力量便將完全失控,不僅救不了你母親,整個陰墟都將崩潰,這裡數十萬孩子都無人能活。”

     那“暗血靈蟲”究竟是什麼東西,竟能合陰墟半靈族的老祖宗都束手無策?聶空心神震撼,深吸口氣,不可思議的道:“木祖,您是萬年樹靈,那木青衣最多也就天靈,您怎會中了她的暗算?”

     木祖啞然失笑:“孩子,青衣將這三隻,暗血靈蟲,刺入我心臟時,我正在沉睡,哪能想得到自己的孩子會突然對我動手。而且,這‘暗血靈蟲’是墮落深淵的那位靈神專門針對我煉製出來的,甚至青衣出手之時,那位靈神還將自己的部分靈念悄悄地潛藏在她體內,有此三點,我想不中招都難!”

     “最堅固的堡壘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聶空暗歎,木祖說的不錯,有這三點,便是再厲害的強者,也是很難防範,卻不知墮落深淵的那位靈神,為何會針對木祖,還專門煉製出了“暗血靈蟲”。

     “那靈神的靈念如今還附在青衣體內,不過我已將陰墟完全封閉,斷絕了他靈念與本體的聯繫。這陰墟,也是只能進不能出,而且,除非是我的孩子,否則,即便是靈神,也難以通過靈脈抵達此處。那傢伙想取我樹心突破靈神,簡直是做夢!”

     木祖輕輕一哼,聲音中蘊含著若有若無的怒意。

     “只能進不能出?”

     聶空心中一跳,難不成自己從此也出不了陰墟了?心念間,聶空忽地道:“木祖,靈脈直通靈禦城。如今,靈禦城已無‘靈極聖水’一旦他們壓制不了靈脈力量,陰墟豈非照樣會徹底崩潰?”

     “這也是我所頭疼的。原本陰墟並無那條靈脈,只因三千年前我修為突破,需要更加強大的天地靈力,這才凝聚靈脈直通外界。若是靈禦城真的壓制不了靈脈,或許我只能將陰墟中的孩子強行送出,只是那樣一來,我的靈智也難免被‘暗血靈蟲,侵蝕,從而淪為那個靈神的傀儡,而我的後人從此再沒了血脈覺醒之處,我陰墟血脈也將逐漸從大陸消失。”

     木祖渭然說道。

     歎息片刻,木祖的聲音卻透出了難以抑制的喜意:“還好,天不絕我陰墟半靈族一脈,竟在這個時候將你送了回來。孩子,你可知道,你這一來,等於是挽救了你數十萬族人的性命呐!”

     “我?”

     聶空頓時傻眼了,訥訥的道,“木祖,您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一個小小的化靈師怎麼可能做到?”

     木祖大笑道:“孩子,你一個人或許做不到,可加上你竅穴下面藏著的那個小傢伙就行了。”

     “香香?”

     聶空愣了愣,瑤池穴裡的小傢伙,果然還是暴露了。

     盤腿而坐的青月突然跳了起來,眉飛色舞的道:“原來她叫香香。我就說嘛,聶空的身體裡肯定還有一個藥靈,可他偏偏不承認。樹靈爺爺真厲害,一下就讓聶空這個傢伙沒法狡辯了。”

     “哈哈……”

     木祖一陣暢快的大笑“,孩子,這個小傢伙釋放出來的那股香氣可是‘墮落深淵’中那些草木的剋星啊!”

     “哦……”聶空詫異的低呼出聲,他知道木祖所說的香味應該是小傢伙的技能“暗香”估計是先前小傢伙激動的時候釋放出來了一點,結果被木祖給察覺到了。讓聶空意外的是,他本以為“暗香”的作用有兩種,一是刺激藥草的生長,二是幫助青月這樣的藥靈凝聚本體,沒想到它還能克制墮落深淵中的草木。

     “來,讓我看看這小傢伙。”木祖笑了笑,圓球中延伸出一隻墨綠手掌,輕輕貼在了聶空的腹部。緊接著,一股強橫的吸力從那掌中沖出,直入瑤池穴,小傢伙嚇得“啊呀呀”地叫喚起來,根須莖葉死死纏著竅穴不鬆開。

     只是,和木祖掌中的吸力相比,小傢伙的那點力量太過微不足道,不到一秒,小傢伙便脫離聶空的竅穴,在木祖的掌中閃現出來。

     聶空沒想到木祖會強行把小傢伙取出,不由嚇子一大跳,還沒來得及阻止,小傢伙便已被吸出。

     “啊呀呀!”小傢伙被嚇得夠嗆,連連扭動莖葉,挪擺根須,一溜煙地從木祖掌中跳回到聶空胸口,忙不迭地縮進衣襟裡面。聶空連忙感應一番,得知小嫩苗只是受到驚嚇,並沒有什麼問題時,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小傢伙,快出來,讓姐姐我哦瞧。”

     青月興致勃勃,嗖的一下,也從聶空胸前鑽了進去。小傢伙本來就藏在聶空左胸位置,一察覺到青月的到來,連忙往下面溜去。青月更是興致大增,大呼小叫地追趕過去:“別跑,站住,姐姐又不會吃了你……”

     兩個小傢伙像小老鼠般,在聶空腰帶上面的衣服裡鑽來鑽去,讓聶空哭笑不得。就在聶空準備將她們捉出來的時候,青月已經把小傢伙追上,捏著它的莖桿從聶空胸口處爬了出來,興奮得小臉通紅。

     “啊呀呀?”

     小傢伙一邊甩動根須抽打青月的手臂,一邊叫喚著向聶空求救。看到青月激動的模樣,聶空還真有點擔心她把小傢伙的莖桿給捏斷了,於是乾咳兩聲,捏著青月的小腰肢將她提起,而後一把將小傢伙奪下。

     木祖笑道:“孩子,把這小傢伙收進去吧,它還小,不能出來太久。”

     “好!”

     聶空求之不得,忙將小傢伙遞了過去。木祖接過後,在聶空腹部一拍,刹那後,小傢伙便回到了瑤池穴內。

     青月掙脫聶空的手指,飄到聶空腹前不停地張望著,小臉蛋上滿是惋惜,看樣子還沒玩夠。

     “這小傢伙的香氣還是太淡了,不過不要緊……”

     說著,木祖的食指點在了聶空小腹。瞬息後,那根手指竟如水紋般輕輕蕩漾起來,聶空細一感應,發現有縷縷粘稠的墨綠液體透入體內,進入了瑤池穴,只一小會,空蕩蕩的瑤池穴便已積滿。

     這不是那種隱含陰墟血脈力量的血液!聶空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些液體與之前那團墨綠血液之間的不同。

     木祖抬起手指:“這是我採集朝露,凝聚天地靈力,煉製千年而成的‘神羅液露’等它吸收完後,足以提升那股香氣的濃度和數量。可惜,這小傢伙太年輕了,最後只能吸收這麼點‘神羅液露’克制‘暗血靈蟲’是不成了,不過用來克制青衣的‘魘靈黑魔藤’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

     “多謝木祖。”

     聶空大喜,沒想到來這陰墟一趟,小傢伙也能得到不小的好處。那“魘靈黑魔藤”可是木青衣的心相,想要克制它,小傢伙所蘊含的“暗香”必須達到非常驚人的程度才成。

     “啊呀呀!”

     小傢伙怔了片刻,隨即興奮地大叫,喜滋滋地將根須紮了下去,瑤池穴內的綠液快速地減少。沒過多久,便只剩下一小半,而後小傢伙吸收綠液的速度開始減緩,花了約莫一刻鐘,瑤池穴才乾涸。

     小傢伙四仰八叉地躺倒,心滿意足地哼哼唧唧。

     “暗香!”

     聶空暗叫出聲,小傢伙這回倒是沒再猶豫,花苞瞬即裂開一道縫隙,一股濃濃的紫色氣息飄了出來,不過小傢伙很快又將它吸了回去,得意洋洋地揮了揮葉片。聶空不覺一笑,難怪它變得這麼乾脆,原來是想向自己炫耀來著。

     “孩子,你現在正在我身體內部,呆會我會送你離開。此事你務必要小心謹慎,這不僅是為了你的族人,更是為了你自己。你可知道,若是不救出你的母親,你的血脈便永遠無法真正覺醒。”

     木祖的語調變得凝重起來。

     “我的血脈還沒覺醒?”

     聶空頗感愕然。沉睡了那麼段時間過後,他那些破裂的血管已經完好如初,如今,聶空的修為雖然沒有增強,可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血液內那磅礴澎湃的力量,最奇妙的是,這股力量並沒有干擾靈力的運行。

     木祖不覺笑道:“哪那麼容易?之前的過程只是奠基,只有擁有了心相,才是真正的覺醒。我陰墟與其他靈族不同,你是雪衣所生,只有她才能助你修成心相。沒有雪衣,便是我這個木祖也幫不了你……”
第〇七章 女兒國!

     傍晚,夕陽西下。

     綠草如茵的山谷中,虛空微微波動片刻,聶空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順勢前沖了好幾步後才勉強穩住身形。

     “太陽!”

     快速地環顧四周,當看到遠處天際那片瑰麗的晚霞和即將沉落止,頭的紅日時,聶空沒來由得激動起來。

     天空、太陽、山脈、各種草木,遠處還隱隱傳來水流聲,“這樣的地方,才算是真正完整的世界,不像之前所呆的地方,光禿禿的平坦地面上,只是孤零零地長著一棵龐碩無比的巨樹。”

     不過,讓聶空有些意外的是,在被木祖送到這裡之前,他才得知自己在那片綠幽幽的空間中呆了整整八天。

     “八天……”

     聶空喃喃念叨,右手卻禁不住摸了摸額頭。

     如其他靈族中人一般,聶空的那個位置也有子一顆印記,印記的形狀,與青月幻心蘭的本體一模一樣。木祖雖說不能幫助聶空真正擁有心相,但是,他卻抽取青月的一絲靈魂力量,賦予了聶空“心相虛影”聶空近二十歲的年紀都未能覺醒血脈、卻還好端端地活著,這若是出現在大庭廣眾之前,必定惹得人人側目,而有了青月幻心蘭的“心相虛影”便能很好地將自己偽裝成已覺醒的陰墟族人。

     有了這心相虛影,青月的靈魂便可完全融入到聶空體內,聶空也能隨時隨地借用青月虛靈境界的修為而不用擔心消耗她的靈魂力量。

     只是這“心相虛影”畢竟不是真的心相,一年後便會消散。

     這便意味著,聶空只有一年時間可用!

     因為,木祖所在的陰墟中心,是處相對獨立的空間。自從二十年前,陰墟被木青衣佔據後,空間入口便已被封鎖,想要進入巨樹樹心覺醒血脈的半靈族人都需受到嚴格的鑒別,可以說,若是“心相虛影”一年後消失了,聶空根本沒有機會再進到裡面,請木祖再賦予自己“心相虛影“。

     想到被“魘靈黑魔藤”封鎖在木靈殿的木雪衣,聶空心中一抽,禁不住狠狠一咬牙,暗道:“一年便一年,總得拼上一拼!好不容易才進入陰墟,若是連血脈都覺醒不了,豈不冤枉!”

     “……”

     驀地,似有清脆的笑聲夾雜誰嘩啦啦的水流聲飄子過來。

     “有人!”

     聶空心中微喜,快步向穀外走去。

     山谷右側林木茂密蔥蕪,一條十數米寬的小河從林間蜿蜒而來,那笑聲是從下游傳過來的。聶空循著湍急的河流一路而下,漸漸地,那笑聲變得越來越響亮,似乎有不少女子在嫣戲打鬧。

     百多米後,聶空轉過一道低矮的山脊,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寬闊的湖泊頓時呈現在眼前,碧波清澄,起伏蕩漾,而在湖泊的邊緣,竟有六名妙齡女子在洗浴,鶯鶯燕燕,歡聲笑語不斷。這些女子都是容貌秀美,嬌軀窈窕,卻是光溜溜的不著片縷,身上妙處若隱若現,分外誘人。

     “有男人!”

     不知哪個女子突然嬌呼出聲,湖泊邊緣驟然安靜了下來,六道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聶空身上。沒想到自己竟會撞見幾個女人洗澡,聶空看著不遠處白花花的六具胴體,不覺微有些訕然。

     “……”

     “哇哇,真的是個男人呢!咯咯咯咯……”

     “好年輕,好俊俏,我們這麼多久沒有男人來過了?”

     “姐妹們,上啊,別讓這個男人跑了!”

     “……”

     看清聶空的面容後,那六名妙齡女子不但沒有如普通女子那般失聲尖叫,反而嬌笑著沖出湖泊,撿起衣服往身上一裹,而後便向聶空電射而來。

     聶空瞠目結舌,這樣的情況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等他回過神來時,六個嬌滴滴的女子已經將他團團圍住,十二道目光上下地打量著聶空,眼波盈盈流轉,神色間竟露著濃濃的新奇,仿佛在觀賞著某種稀罕的寶貝。

     眼睛一轉,聶空看到的是一副更加誘惑的畫面……

     六名女子的薄裙被水珠打濕,緊緊地粘貼著肌膚,更是曲線畢露,因急速奔馳的緣故,胸前的玉峰還在巍巍顫抖,聶空甚至能清晰地看清楚她們胸脯上那兩團圓鼓鼓的形狀以及頂端那激凸而起的粉紅。

     面對著聶空的目光,這六名二十來歲的女子竟是毫不羞怯,反而捂著紅唇吃吃輕笑著向聶空靠近。聶空見狀,心中反倒坦然下來,她們自己都不在意身體被看去,自己又何須扭扭捏捏。

     一個瓜子臉,面容有點狐媚的漂亮女子快走兩步,嬌笑道:“喂,男人,你從哪裡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不叫男人,而是叫木空!”聶空把自己的姓氏改成了陰墟半靈族通用的“木”姓,笑道,“我在陰月山脈歷練,不小心闖入了幻境當中,結果被送到了這裡。這位姑娘,請問這裡是什麼地界?離最近的城鎮有多遠?”

     對於這種情況,早在巨樹樹心內部時,木祖就提醒過聶空。在陰墟中,虛靈以下的族人都會選擇陰月山脈做為歷練的場所。那山脈中有著許多與陰墟各地相連的幻境,一旦步入其中,便會迷失方向。走出去後,人早已遠離陰月山脈。這一點,人所共知,這麼解釋,便不會引起懷疑。

     果然,對於聶空這番話,她們都沒有表現出什麼異色。

     “木空弟弟,要是姐姐告訴了你,你打算怎麼報答姐姐?”

     那瓜子臉女子笑嘻嘻地說著,身軀卻是越來越靠近聶空,話音落下後,她那挺聳的雙峰幾乎要碰觸到聶空的胸膛,紅唇距聶空不足半尺。

     女子吐氣如蘭,幽香撲鼻而來……

     聶空居高臨下,將她那幾近赤裸的酥胸完全收入眼底。在靈禦城時,聶空已從龍雪嬋身上經歷過不少這樣的陣仗,此刻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有點無語:“你想要我怎麼報答你?”

     女子眼眸中閃過一抹嬌媚之色,口中慢悠悠地吐出兩字:“我要……”

     “啊!”

     聶空倒抽口涼氣,下面的小兄弟居然被一把抓住。他哪想得到這個女人會突然偷襲自己的命根子,有些氣急敗壞地暗罵一聲,可還不等他有所行動,那女子就已鬆手,嬌軀暴退數米,咯咯嬌笑道:“姐妹們,他真的是男人哦,跟心葉大姐說的一樣,下面有兩個小球和一個軟綿綿的棒棒。”

     “……”

     聶空瞠目無言。

     她下手偷襲居然只為了確認這點,這些女人以前都沒見過男人?莫非這陰墟是個女兒國?不大可能啊,若陰墟當中全都是女人,當年的自己和聶穹這兩個男嬰又算怎麼回事?還是說,男人在陰墟當中屬於珍稀動物?

     聶空有些後悔,今天離開樹心前,應該向木祖問請楚才是。

     “……”

     “真的嗎?真的嗎?我也好想摸摸……”

     “飄飄,那兩個小球有多大,棒棒又有多大?”

     “心葉大姐說是硬的耶,怎麼會是軟的呢?飄飄,不會是你下手太重,把它捏壞了吧?”

     “……”

     一聽木飄飄的那番話,其他五個女子頓時雙眸熠熠發亮,捏著纖嫩的手指,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我x!”

     聶空再也忍不住暗罵一聲,幾個女人的話讓他感覺下邊涼颼颼的,額頭上更是直冒冷汗。這陰墟裡面到底都是些什麼人啊?聶空毫不懷疑,自己要是再呆下去,這幾個女人估計會蜂擁而上,然後,要是在這裡被搞得雞飛蛋打,自己還覺醒個球的血脈!

     聶空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忽地展顏笑道:“幾位姑娘,看來你們對我非常的好奇。做為一個男人,要是不能滿足你們的心願,我自己都有點過意不去。這樣吧,你們一個個來,怎麼樣?”

     “真的?”

     不僅其他五個女子眼睛一亮,木飄飄也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真的!”

     聶空點頭一笑,“你們誰先來?”

     “我光!”

     “我!”

     “……”

     五個女子同時出聲。

     “嗖!”

     就在這時,聶空一個“移花遁影”從兩名女子之間的空隙中穿梭而過,向遠處飛馳而去,眨眼間便已在十數米開外。幾名女子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她們沒想到聶空會出爾反爾,都氣憤得臉蛋通紅。

     “這個男人太狡猾了!”

     “追!別讓他跑了!”

     “……”

     嬌叱聲不斷從後面傳來。可隨著聶空的速度越來越快,她們的聲音卻逐漸減弱,直至安全消失。又馳行了一段距離,聶空回頭看看,山林中杳無人影,這才放慢步子,如釋重負地輕籲了一口氣。

     如今太陽已經落山,天色很快便會黯淡下來。聶空打量了一番周圍的環境,發現不遠處竟有條光溜溜的山道。

     看來開溜時選對了正確的方向,順著那山道而去,應該能夠抵達附近的城鎮。聶空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轉入山道當中。自己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不可能因為懼怕女人的騷擾,便一直躲在荒郊野外,只希望陰墟中的其他女人沒有剛才六個女子那麼旺盛的好奇心,不然今後夠去頭疼的。

     山道愈漸寬闊,當聶空沿著道路穿過一條彎彎曲曲的峽谷時,一片密集的屋宇瞬即印入了聶空的視線中。看規模,那小鎮起碼有數百戶人家,這個時候,已有不少房屋上面騰起了嫋嫋炊煙。

     “青月!”

     聶空低喚一聲。

     青月咯咯嬌笑道:“聶空,這麼好的豔福你躲什麼嘛?如果我是男人,肯定有多少要多少,來者不拒。”

     “閉嘴!”

     聶空沒好氣的道,“你以為是一兩個女人啊,要是老子精盡人亡了,你這個千年藥靈也別想獨活!”

     “好吧,依你就是了。”青月無奈地哼哼一聲,一道濃濃的青氣從聶空胸口飄出,不斷地注入到眉心。瞬息後,聶空便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瘋狂地持續增長著,當青氣完全沒入體內時,聶空的靈力已提升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虛靈!”

     在融合了青月的靈魂後,聶空的靈力強度已提升到了虛靈,但是境界卻還是化靈。

     這個時候,聶空若是再動用“移花遁影”等四階技能,效果必定會呈幾何倍數提升,只是虛靈時便能領悟的“身融虛空”這種手段,現在的聶空卻不可能施展得出來,只因他的境界並未發生蛻變。

     可即便如此,靈力強度的暴漲,還是讓聶空信心倍增。

     此時的他雖不如一名真正的虛靈師,但是面對虛靈師時,卻已無需畏懼,再不濟,抱住自己的性命還是綽綽有餘的。更何況,他的寵物背包裡還有不少靈禦城的須跋祖師和六殿殿主贈送的東西。

     “走!”

     聶空身如流星,疾馳而去……

     小鎮裡面,街道頗為寬闊,兩邊房屋整齊地分佈著。

     聶空進入鎮子時,街道上面還可見到不少行人,居然全都是女子,年紀最大的,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正是最為成熟的時候,除了那些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外,還有不少粉都都的漂亮小女童在街邊嬉鬧,聶空的出現,在街道中引起了一陣騷動,眾人或好奇地打量,或與司伴嘀嘀咕咕,或是吃吃嬌笑,或拋出勾魂的媚眼,神色不一而足。在街道中走了近百米,聶空那顆懸起的心兒終於放了下來。

     雖然對男人特別好奇,可像木飄飄她們那麼大膽的,畢竟還是少數。聶空一路行去,很快便發現了一個問題,這街道上居然見不到一個老人的身影,難道這陰墟中的人類,都是不會衰老的?

     想到陰墟半靈族的老祖宗,那棵恐怖的“祖天神羅樹”聶空便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那祖天神羅樹壽命悠長、萬年長青,陰墟半靈族傳承的是他的血脈,百十來歲年紀的時候,看不出衰老跡象,也很正常。

     聶空一路胡思亂想,將這鎮子裡幾條交錯的街道全部轉了一遍。直到家家戶戶亮起燈光時,聶空都沒有找到客店酒樓,更沒有見到任何售賣食物的店鋪,交易活動在這裡似乎完全絕跡。

     “咚咚!”

     掃了眼後面遠遠跟著的那些女人,聶空終於敲了敲路邊一戶人家的大門,還是找戶人家借宿一晚比較妥當。解決食物問題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聶空得找機會打探一下陰墟現在的情況。

     房門吱呀而開,現身的是名白衣女子,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面容秀媚,身軀高挑火爆。見到聶空時,白衣女子呆了一呆,嬌嫩的臉龐上露出了微微的驚奇和訝異:“居然是個男人。”

     聶空隱約察覺這女子的面貌竟有點熟悉,這個時候卻也不方便仔細盯著她看,笑道:“這位大姐,我……”

     “你是想借宿?進來吧!”

     白衣女子盈盈一笑,返身回屋。

     “多謝大姐。”

     聶空州隨白衣女子進房,外面便傳來一個嬌脆的聲音,“娘,我回來了。外面怎麼聚著那麼多人?好像聽她們在說什麼男人,是不是那個男人跑到我們鎮子……”

     說到這時,聲音嘎然而止。

     聶空也是愕然地看著跑進屋子的那名女子……

     嫵媚可人的瓜子臉,浮凸有致的嬌軀,淡粉色的裙子,居然就是傍晚時最先在林子裡偷襲他小兄弟的那個美麗女子木飄飄,怪不得會感覺那白衣女子有點眼熟,原來她竟是木飄飄的母親!

     沒想到走來走去,最後還是回到了狼窩!聶空哭笑不得,只是如今既已被主人迎進家門,卻也不好掉頭就走。

     “木空?”

     木飄飄也沒想到聶空會來到自己家裡,呆愣片刻後,瓜子臉上露出了嬌媚的笑意,眼神中更是透著微微的戲謔。

     深夜。

     鎮中萬籟俱靜,聶空躺在床上,卻是了無睡意。在晚餐時,聶空總算搞明白了自己所處的位置。這個小鎮叫做鳳儀鎮,隸屬于陰墟五大城中的“南棟城”。

     距“南稱城”也有數百里的路程。

     五大城池,聶空早在木祖口中聽說過。

     陰墟極其廣闊,根據木祖透露的信息,聶空再加以推斷,這片空間很可能有一百多萬平方公里。只是這麼大區域中,很多地方都是無人區域,大部分半靈族人都聚居於環繞著陰月山脈的五大城池中。

     這五城,便是東梧城、西穢城、南棟城、北松城和陰月城。

     “陰月城,自己的母親和木青衣,都是在那裡!”

     聶空暗歎出聲。有“暗香”克制木青衣的“魘靈黑魔藤”再加上木祖傳授的法子,或許真的能夠成功將她控制。不過,若要控制她,首先就必須接近她的身邊,而想要做到這點,非常困難!

     “嘎吱!”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道窈窕的身影閃了進來。

     聶空闔起眼睛,心中警惕起來,從身形上看,進來的應該就是木飄飄,這麼晚了,她跑到自己房間裡來做什麼?

     “木空弟弟?”

     木飄飄湊近聶空耳邊,輕輕呼喚了一聲,發現聶空沒有動靜後,她竟低聲媚笑道,“睡著了正好,我倒要看看男人究竟是什麼樣子,明天讒死她們幾個,嘻嘻……”身影竟是鑽入了聶空的被窩中。

     感覺一具浮凸玲瓏的火熱嬌軀緊緊地貼住了自己,聶空啼笑皆非,這女人半夜三更跑進來,竟是為了幹這種事情?在這個的時刻,聶空倒是不知道自己是該繼續裝睡,還是馬上醒轉過來。

     “嘖!”

     聶空暗吸了口氣,這個女人,居然又抓住了小聶空。

     只輕輕一捏,木飄飄便鬆開了手,然後再一捏,再鬆開,見聶空還是沒動靜,木飄飄的動作開始變得更加大膽。不知不覺間,被子已被掀開,木飄飄掉轉身軀,跪趴在聶空身側,口中時不時驚咦出聲,就似發現了稀罕的玩具一般。

     半晌後……

     “哇哇,真的像心葉大姐說的那樣耶 ……”木飄飄驚奇的聲音中,透著一絲難以抑制的興奮。

     “啪!”

     聶空終於忍無可忍,一巴掌狠狠甩在木飄飄那高高翹起的圓臀上,而後將被子一拉,低喝道:“你還有完沒完了!”

     “哎喲!”

     木飄飄就似被踩著了尾巴的貓咪一般,捂著臀部跳了起來,驚訝的叫道,“木空,你醒了?”

     聶空沒好氣的道:“你這麼亂搞,我能睡得著嗎?好了,見識過了就趕緊回去睡覺,別在這裡瞎折騰。”

     “喊,這怎麼叫瞎折騰呢?”

     木飄飄哧溜一下又鑽進被窩,滾燙的嬌軀壓在了聶空身上,眉飛色舞的道,“木空,我聽心葉大姐說,在陰墟外面,都是男人和女人一起才能生孩子的,只有我們這裡是自己把孩子分離出去。真沒趣哦,我決定了,我也要和男人生個孩子。不知道生出來的孩子是什麼樣子的?”

     感受到身上那股強烈的擠迫感,聶空禁不住有些蠢蠢欲動,一聽木飄飄這話,頓時哭笑不得:“你知道怎麼生嗎?”

     “對啊,要怎麼生呢?要不我明天去問問心葉大姐?”

     來飄飄扭了扭嬌軀,微微仰起上身,迷糊的道。

     “你說的心葉大姐,到底是什麼人物?”

     聶空心中一動。

     “她呀,是陰月城的護衛。昨天剛剛回來,明天又要走,說是要去其他城鎮張貼佈告。通知陰墟中的年輕男人都去陰月城參加濤影公主的‘心典’我告訴你個秘密哦,在舉辦‘心典’的時候,濤影公主會從那些男人裡面挑選一個出來做她的夫君,然後一起生孩子哦。夫君?陰墟外面好像是這麼叫吧?”

     “呃?”

     聶空頗感訝異,那什麼清影公主居然也搞起招親的戲碼來了。

     所謂“心典”。

     聶空倒是聽木祖提過,這是陰墟半靈族二十歲成年時舉辦的成人禮。意念間,聶空心頭微跳,既能成為公主,那個木請影想必就是木青衣的女兒,或許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啊,你也是男人,這麼說你也要去陰月城參加濤影公主的‘心典’,沒關係,我們生完孩子你再去,我現在就去問問心葉大姐,要怎麼生孩子。嘻嘻……”

     木飄飄撐著聶空胸膛,跳下床去,一溜煙出了房間。

     這個木飄飄,真把生孩子當成吃飯喝水那麼簡單了?聶空暗暗一笑,將腹中火氣壓下,腦筋飛快地轉動起來……
第〇八章 南櫟城!

     木飄飄回來時,已經是天亮時分了,瞧見正在洗漱的聶空,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忸怩,估計是已經知道了男女生子的奧秘。聶空看得心中暗笑不已,目光越過木飄飄,落在她身後那名年輕女子身上。

     跟著木飄飄回來的女子容貌就不用說了,非常的美麗。

     這陰墟裡面似乎就沒有醜女,至少在這鳳儀鎮的半靈族中是這樣的。讓聶空微感訝異的是,這女子身高有些嚇人,起碼有一米九以上,若是放在前世,絕對是極佳的排球或者籃球運動員身材。

     “心葉大姐,就是他了。”

     木飄飄悄悄沖聶空眨巴了眼睛,嬌媚的臉蛋上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紅暈。

     聶空心中一動,原來她就是木心葉。

     木心葉微一點頭,走到聶空面前,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眼,突然開口問道:“你叫木空?”

     聲音鏗鏘,竟帶著一絲金屬質感。若非看到她那凸凹起伏的身材,光聽聲音的話,很難判斷她到底是女人還是男人。

     聶空沒有吭聲,只是慢慢走上屋前的那幾級臺階。

     “你做什麼?”

     木心葉皺眉道。

     聶空停住腳步,回轉身來,見自己視線已可和前面的木心葉對齊,這才微微一笑道:“和你距離太近,我壓力很大呐,現在這樣就舒服多了,你不用低著頭說話,我也不用抬著頭回答。”

     “有趣。”

     木心葉怔子怔,唇角翹起一抹笑意,“木空,你多少歲了?”

     “二十。”

     聶空暗笑,木飄飄果然說得沒錯,那木濤影看來真是想在“心典”大禮上給她挑選個男人,否則的話,木心葉不會一上來就開始盤問自己的歲數。

     木心葉點點頭,又道:“從哪裡來?”

     “月墟!”

     “你竟是來自月墟?”

     木心葉神色動容。

     “不錯!”

     聶空平靜的笑道。

     這一點,也是木祖提醒過的。這陰墟當中,最適合居住的自然就是陰月山脈周圍,正因這樣,絕大部分的半靈族人都聚集在那五座城市以及附近,但是也有少數族人喜歡跑去那些人跡罕至的區域獨居。

     在陰月山脈之外,最險惡的區域,則莫過於“月墟”那是一片彎月狀的廢墟,少有草木,幻境重重,而且,當初木祖改造陰墟時,又特意從外界遷移了許多兇惡的靈獸圈禁於月墟之中。

     想在那片區域生存下來,沒有雄厚的實力是不成的。再次將聶空打量了一番,木心葉才道:“木空,能否讓我看看你的心相?”

     聶空笑眯眯的道:“心葉大姐,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他這話中的言外之意非常明顯。木飄飄嚇了一跳,有些著急地沖聶空連使眼色。可惜,聶空卻是視而不見,這倒不是聶空吃飽了撐著想挑釁木心葉,只是有時候,必須得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實力。

     “有意思。”

     木心葉眼神中掠過一絲訝異,兩道目光淩厲如刀,直直地注視著聶空,一股驚人的氣勢從她體內迸射而出,原本就高挑的嬌軀仿佛變得更加高大。靜默片刻,木心葉頜首道:“你動手吧。”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聶空也不扭捏作態,雙腳靈力爆散,一個“移花遁影”過後,人已閃電般出現在木心葉面前,右臂如鋼鞭橫掃而出。

     霎時間,平靜的虛空似被狠狠地攪動,周圍的靈力元素劇烈地波蕩起來。同一時刻,聶空體內磅礴的靈力已順著聶空右臂,從手掌中滾滾而出,比如驚濤駭浪一般,方圓數米虛空登時變得一片翠綠。

     “哼!”

     木心葉眼神微凝,鼻中幾不可聞地輕哼出聲,拳頭經直轟出,所過之處,似有一層層無形的勁氣振盪開來。

     “轟!”

     飄花疊影!一團團靈力元素司時在木心葉身周激烈地爆炸,肆虐開來的狂猛勁道與木心葉手臂沖出的層層疊疊的無形勁道碰撞在一起。

     這一刻,聶空和木心葉之間的空隙裡似乎刮起了一陣颶風。

     兩道身影同時暴發,兩人竟差不多勢均力敵!聶空暗暗心驚,他體內還融有青月的靈魂,剛才的攻擊雖未用出全力,卻也頗為驚人了。可木心葉卻沒有絲毫敗落的趨勢,可見,她起碼都有禦靈高品的修為。

     不過,這樣更好!自從進入靈禦城內城之後,聶空幾乎就再沒和人真正動過手。如今碰上這實力相當的木心葉,正好可以用她來檢驗一下香香晉升四階時領悟的技能,以及青月那虛靈境界的力量。

     “再來!”

     聶空大笑出聲,腳踏“移花遁影”再次朝前面那道高挑耙麗的木心葉暴射而去。兩道身影騰挪閃躍,劇烈地糾纏在一起,速度竟是越來越快,駭人的壓力不斷隨著那激蕩的虛空逼散開來!

     “轟!”

     “轟!”

     “……”

     屋前的空地上,靈力的爆鳴聲此起彼伏。

     木飄飄目瞪口呆,可身軀卻被那狂亂的勁道逼得不斷倒退,等她醒過神來時,距離最初站立的位置已有三十多米。她對木心葉的實力非常清楚,卻不料這個男人竟能和木心葉戰得旗鼓相當。

     難道說,他也和心葉大姐一樣,擁有禦靈九品的修為?似乎不大可能嘛,心葉大姐已經四十多歲了,木空才二十歲呢!木飄飄只覺匪夷所思,還是說從“月墟”那裡出來的族人都這麼強悍?

     戰鬥還在持續……

     一片翠綠之中,只能看到兩道身影忽聚忽散,皆是快逾閃電。木飄飄只覺眼花繚亂,心醉神迷,兩隻自嫩的小拳頭已是悄悄握起,連母親什麼時候走出家門,站在了自己身邊都沒有察覺。

     聶空和木心葉所引發的動靜,不但把木飄飄的母親引了出來,居住在附近的人也都好奇地圍攏了過來。她們雖說是女人,但全都是覺醒了血脈的半靈族人,其中不乏修為頗為驚人的高手。

     “……”

     “喲,這不就是昨天來到我們鳳儀鎮的那個男人嗎?”

     “這個男人修為還不錯嘛,居然和我們的心葉不相上下。心葉現在應該有禦靈把九品了吧? ”

     “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多少歲了?四五十?”

     “……”

     “哪有四五十!木空才二十歲,而且還是月墟來的哦!”

     聽到周圍嘀嘀咕咕的聲音,木飄飄眼睛沒有從戰團中挪開,口中卻是忍不住叫道。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四周那些女人聽後,臉上都露出了驚奇的意味。

     “二十?這麼小?”

     “這個小男人居然如此厲害,就算他從小在月墟那個鬼地方長大,也不可能小小年紀就擁有禦靈高品修為呀。”

     “如果真是月墟出來的,倒也不好說。”

     “……”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屋前情勢大變。

     聶空清嘯出聲,身軀騰飛而起,一團巨大的青色虛影從眉心電射而出。密集的彎月狀葉片之間,十二朵青花如倒鉤而下,極為美麗。瞬間,這青影便已籠罩木心葉全身,而聶空身軀卻穿透虛影,右拳猛然沖向木心葉肩膀。

     在這樣的關頭,木心葉竟是呆了一呆。片刻後,看到聶空的來勢,木心葉面色微變,無數綠色藤條憑空閃現,迅速地緊密交纏在一起,頃刻之間,便在木心葉身前結起了一層厚厚的屏障。

     “轟!”

     在手掌即將印上綠藤的到那,青月幻心蘭的虛影竟全部縮入聶空掌心,而後一片青綠夾雜的瑩光悍然爆散。聶空右掌裹挾著狂暴的勁氣,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那綠藤屏障轟碎,拳勢毫不停歇。

     “轟!”

     木心葉面色微白,那些散碎的藤條飛速纏繞在她拳頭處,與聶空的右拳迅猛地撞在了一起。

     砰的一聲震響,聶空雙腳落地,木心葉那高挑的嬌軀卻倒飛而出,搖搖晃晃地飄落在二十米開外,臉色變得更是蒼白。此時,聶空也是面色潮紅,胸口微微起伏,顯然這番戰鬥讓他消耗極大。

     尤其州才那最後一擊,聶空是將“心相虛影”“紫羅幻象”和“藥靈破甲”同時施展了開來,才算佔據了一點上風。和木心葉的這一戰過後,讓聶空對自己的實力有了更加清晰的判斷。

     在融合青月靈魂的情況下,的確可無懼禦靈師,可若是換成虛靈師,一旦纏鬥時間較長,聶空必敗無疑,心相虛影畢竟不是真正的心相。當然,也正和聶空之前預料的那般,保命還是不成問題的。

     “好久沒有這麼盡興了!“聶空暢快地大笑一聲,從懷裡摸出一個玉瓶,掏出一顆“百靈丹”吞入口中,然後又倒出一顆,拋向木心葉,高聲道,“心葉大姐,接著!這是我煉製的靈藥,可助你恢復一部分靈力。”聶空毫不客氣地將顧長弓的功勞據為己有,他也不怕別人認出這靈藥的來歷,因為像這種恢復靈力的藥丸,光看外表很難辨認出來,即便是服用下去,若非對各種靈藥瞭解的極其透徹,也同樣難以辨別。

     木心葉接藥入手,略看一眼便服了下去,只是望向聶空時,眼眸中卻禁不住多出了一絲異色。

     “……”

     “看不出來啊,這小男人竟然還是個靈藥師。”

     “不但會煉製靈藥,而且修為還略勝心葉一點,這樣的男人,恐怕在我們整個陰墟,也不多見吧!”

     “不是不多見,而是幾乎沒有!咯咯,這樣的男人放走太可惜了,姐姐我還沒嘗過男人的滋味呢。”

     “喊,別說你沒嘗過,我們鳳儀鎮估計沒一個人嘗過。唉,陰墟的男人實在太少了,下次我一定要生個兒子,羨慕死你們!”

     “這話你都說了六回了,還不是每次都生女兒。”

     “……”

     聶空服藥送藥的舉動,引得周圍一片譁然,眾人更是興致勃勃,不少人眼睛發亮,看向聶空的眼神變得柔媚誘人。

     被這麼多女色狼包圍著,聶空有點毛骨悚然。

     誰說女人多是男人的福氣?要是女人多到了一定程度,對男人來說就是一種折磨了,尤其是做為珍稀品種的陰墟男人。聶空一點都不懷疑,要是自己招招手,周圍的絕大部分女人都會沖上來。在這個地方,別說一夜七次郎,就算一夜七十次郎都是渣,最後都得淪落到被搾幹的下場。

     “嗯哼。”

     木心葉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眼睛飛快地掃過周圍眾人,微微一笑道,“好了,過過嘴癮就行了,你們可別嚇到木空。今天,我將親自帶他前往陰月城,參加清影公主的‘心典’大禮。”

     “唉,可惜了!”

     周圍登時響起一片歎息。

     滑影公主雖不是木宗親生,卻極得木宗喜愛。木心葉這個時候將木空送去參加諸影公主的“心典”大禮,目的如何,一猜便知。於是,眾人很快便搖頭離去,卻仍有些美貌女子在離去前沖聶空拋來幾個勾魂的媚眼。

     “木空,你果然實力驚人,現在我才確信你真是出身‘月墟’”

     木心葉走到聶空面前,眼中透著贊許,隨即卻又狐疑的道,“你的心相頗為怪異,我還是初次見到,能告訴我它的名字麼?”

     “青月幻心蘭,一種生長在月墟的藥草。”

     聶空笑道。

     “青月幻心蘭?”

     木心葉點點頭,卻也沒再繼續追問,而是笑道,“木空,看你樣子,應該剛離開‘月墟’不久?”

     聶空領首道:“沒錯,我離開‘月墟’後,便直入陰月山脈歷練,結果不小心闖入幻境,然後就來到了這裡。”

     “怪不得!”

     木心葉恍然道:“剛才那樣的場面你以後經常會遇到,你得趕緊適應才好。陰墟自古以來就是如此,女人太多,男人則少得可憐。以前還好些,我們半靈族人可以隨意遷移,碰到男人的機會也多些。可是現在……近二十年來出生的女孩絕大部分連男人是什麼樣子都沒見過。”

     聶空隱隱猜到了其中的緣由,明知故問道:“這是為何?”

     “唉!”

     木心葉歎了口氣,沒有回答,眉宇間飄著一層憂色。

     “還不是因為換了木宗。”

     剛走過來的木飄飄聽後,忍不住道,“現在大家都不能隨意離開居住的地方了,人家長這麼大,除了覺醒血脈那一次,還沒有離開過鳳儀鎮呢。青衣木宗也真是的,好端端地頒佈這樣的命令幹嘛,要是雪衣……”

     “別胡說。”木飄飄話沒說完,便被她母親祖斥了。木飄飄扁了扁小嘴,倒是沒再抱怨。

     聶空聽得心中微喜,看來木青衣那個傢伙在陰墟中也是很不得人心哪,要是讓半靈族人得知她們的木祖被木青衣暗算了,估計她這個木宗也做不成了。只是那樣一來,陰墟內必定要掀起一陣血而腥風了口這一點,也正是木祖不願意看到的。

     因此,這二十年來,雖然經常可見母親陪著兒女前往巨樹村心覺醒血脈,卻始終無人得知木祖的真實情況。

     聶空暗暗歎息!

     又是夕陽西下,璀璨的霞光斜射過來,讓整片山脈都沐浴著淡淡的金輝。綿綿群山之間,寬闊的道路如巨蛇在蜿蜒盤旋,清脆的蹄聲由遠而近,在空闊的山林中悠悠回蕩,卻是越來越響亮。

     漸漸地,兩道紅色身影在林間閃現,竟是兩隻高壯的靈獸,渾身皮毛通紅,四蹄奔馳如風,載著背上兩人在林中穿梭騰躍,快若閃電。只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便已跨越了數十米空間~

     那兩人,正是聶空和木心葉。

     這已是他們離開鳳儀鎮的第二天了口昨天中午,聶空便辭別了木飄飄母女,騎著陰墟中非常常見的‘赤龍馬’前往陰月城~本來木心葉還要去其他城鎮的,結果她卻通過靈簡,將這事交給了其他的護衛,自己則親自送聶空上路。

     聶空知道,這應該是自己展露出了實力的緣故,否則,不可能得到這樣的待遇。只是想到離開前木飄飄紅著小臉趴在自己耳邊說的那此話,聶空便頗感無語,那丫頭居然還在惦記著生孩子的事情~太陽愈漸沉落,兩匹赤龍馬跑了一天,速度還是保持著最初的水準。沒過多久,聶空和木心葉便沖出山林。

     在兩人的視線中,一座帷緯的城池變得越來越清晰,映照著殘陽餘暉,竟是異常壯觀。

     南極城!

     聶空輕吸了口氣,馬上就要進入陰墟五大城池中的南極城了!

     回想著進入陰墟之後的經歷,聶空竟有種如在夢幻之中的感覺,先是遇到那大得離譜的祖天神羅村,然後又從他那裡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也看到了二十年前陰墟中的那番變故,最後又接受木祖的囑託,圖謀控制住現在的木宗木青衣,若是讓別人知道自己正在進行的事情,恐怕會笑掉大牙吧!一個小小的化靈師,竟想對付一位天靈強者,而且還是有靈神靈念附身的天靈強者勺這種事情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天靈師只用根手指頭便能輕鬆把化靈師戳死。化靈師還去主動招惹這樣的強者。這樣的行為,用‘瘋狂’兩字都不足以形容,而且下場幾乎也已經註定了。

     可偏偏自己還有著不小的信心!

     離開巨襯後的遭遇,同樣的離奇口這陰墟裡面生活著的竟然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都是女人,相比於那數十近百萬的人口基數來說,男人的數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以前,只以為前世名著定西遊記豁中才有那種女兒國存在,沒想到在這個天靈大陸裡,竟也有這樣奇異的空間口‘這南極城,想必有十來萬女人。’聶空暗暗嘟囔著,禁不住打了個哆嗦。一個人口不過千的鳳儀鎮便能令人膽戰心驚,更何況是擁有十來萬女人的南框城,洗惚間,聶空似已看到了盤旋在城池上空的那一大團陰氣向自己撲了過來。

     “木空!”

     隱約聽到木心葉的叫喚,聶空如夢初醒。

     抬眼一看,聶空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南極城的城牆下。城門口站立著二十名美麗的守衛,都長得非常高挑,幾可與木心葉相媲美,手持門極似的闊劍,傲然佇立,面色冷肅,威風凜凜,很有種強烈的震懾感。還好,像木心葉和城門守衛那麼高的女人並不多見,不然,以聶空這中等個子的身材,走在一堆女巨人中間,想不自卑都難……”

     “快看!快看!又來了個男人!”

     “這個男人好像和之前的那此男人有點不同哦,沒有那麼白,也沒有那麼英俊,不過你看他的身板,肯定非常結實。”

     “嘖嘖,不過,這才像是真的男人嘛,真想捏一把!”

     街道兩邊,都是女子的身影,個個如花似亞,身姿窈窕。男人的出現,果然又引起了她們的騷動。於是,聶空又陷入了圍觀當中,各種各樣的言語鑽入耳中,讓聶空渾身都有此彆扭。此刻,聶空感覺自己就像是動物園裡那此被圍觀的動物,真夠慘無人道的。萬幸,這南極城中的女人明顯比鳳儀鎮的女人見過更多的男子,只是盡情議論,倒也沒人像木飄飄她們那般好奇,

     一路行去,聶空也算是開了次眼界。

     南極城果然是大城,街道兩邊的店鋪雖不能和陰墟外面的城市相比,但是和那完全沒有店鋪的鳳儀鎮相比,卻是強多了。在來的路上,聶空旁敲側擊的從木心葉口中獲取了不少的信息。

     在這陰墟,食物可以輕易獲得,半靈族人完全不需要為溫飽擔心,大家除了修煉便是出去尋找陰月石,所謂“陰月石”便是聶空在森羅古洞寒流中找來的那種奇石,可增強血脈力量口這‘陰月石,在陰墟的作用,便相當於外面的金幣口唯一不同的就是,金幣很難耗損,而這   陰月石,卻是一次性用品。近二十年來,大家都不得隨意離開居處,陰月石也變得越來越珍貴。

     跟在木心葉身後,聶空進入了一家客店。

     那一道道如狼似虎的目光終於被隔絕開來,聶空暗呼口氣,只覺渾身都輕鬆了不少。在兩名美麗女子的招呼下,聶空和木心葉上到二樓,只是轉眼一打量,他卻不由得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第〇九章 脂粉陣仗!

     在二樓用餐的居然有六名男子。

     在街道上,聶空雖從那些女人的議論聲中判斷出有好些男子先自己一步進入了南稱城,卻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自從進入陰墟以來,這還是聶空首次見到這片奇異空間中的男子,於是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陰墟中無醜女,也無醜男。

     這些男子的容貌都非常俊美,隨便一個放到前世,估計都能夠成為風靡萬千少女的偶像明星,只是這時候他們卻顯得面色蒼白、雙眼無神,身形也頗為消瘦,若把衣服扒去,估計可與竹竿媲美。

     聶空和木心葉上來時,他們正聚在一起高談闊論,不時對周圍環繞著的美女做指點江山狀。細細一看,聶空才發現這些男子臉上居然敷著厚厚的粉兒,只是粉再厚,都難以掩飾他們神色間的憔悴。

     聶空忍不住搖搖頭……

     這些傢伙一看就知是縱欲過度,不過生長的環境如此,倒也正常。

     在這陰墟,美女予取予求,完全不用他們費什麼心思去勾搭,說句不好聽的,男人隨便勾勾手指,都有大把的美女飛蛾撲火般送上門來嘗嘗男人是什麼滋味。這些傢伙從小生活在美女堆中,能夠憋得住才真的是怪事。

     反過來,若是換成一個男人大把、女人卻少得可憐的環境,絕對會有無數男人為個女人而爭得頭破血流。

     “這才是真正的種馬啊!”

     瞥著那邊的男子,聶空感慨萬千。

     前世那些包養數十上百個情婦的贓官和這些傢伙相比,那簡直就是上不得檯面的渣渣。那些贓官的情婦估計也就用百來計算,可他們經歷過的女人最少都得用千、甚至是萬做單位來衡量。

     這裡的男人似乎就只有一個作用,那就是做種馬,只是這個種馬,主要不是為了生子,而是為了滿足廣大女性族人的生理需求。日日夜夜為女人鞠躬盡瘁,這些傢伙就算都覺醒過血脈,可以修煉,恐怕也都活不長久。

     看到那些傢伙談笑風生的模樣,聶空突然有些憐憫起來,這世上還有什麼是比做種馬做到死更可悲的事情?

     “咦,又有個黑人來了。”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還沒落下,幾乎二樓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剛剛走上樓梯的聶空身上,緊接著,驚歎聲不時響起。

     論俊美,聶空比不上那些男子。而且,聶空的身材也當不得魁梧二字,可“黃龍靈露”這種奇藥的作用,再加上一直以來的勤練不糙,卻讓聶空變得越來越精壯,與那些男子渾身鬆鬆垮垮的樣子截然不同,暴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膚也不似他們那般蒼白,舉手投足間,渾身都透著陽剛的氣息。

     漸漸地,周圍那些女子的目光都變得有些異樣起來。

     有對比,才有發現。

     見慣了那些體瘦神虛的敷粉男子,她們便以為世間男人都是那般,如今乍一看到與他們截然不同的聶空,也難怪人人側目。若非這樣,聶空的出現,也不可能引得南棟城街道兩邊的女子駐足觀看,議論紛紛。

     “小兄弟,看你很面生啊,第一次來南棟城?”

     一名身軀火爆、面容妖媚的女子突然盈盈起身,扭著纖細的腰肢從敷粉男子那桌離開,咯咯嬌笑著來到聶空身前,白嫩的手指肆無忌憚地在他胸膛上一摸,嫣紅的小嘴頓時張得溜圓,不自禁地發出一聲驚歎,而後媚笑道,“小兄弟,沒想到你身子竟是這般壯實,靠在上面一定很舒服。”

     “真的假的?!”

     “……”

     聽到她這話,二樓那些美貌的女子眼眸更是閃閃發亮,起身向聶空走去。只一轉眼的功夫,那六名男子身周就變得空蕩蕩的,幾乎所有的女子都圍繞在了聶空身畔。六名男子互相交換了個眼神,臉色都有點難看,自出生到現在,他們在花叢中如魚得水,何曾像現在這般被無視過?

     “哇哇,真的好結實!”

     “摸起來舒服多了,不像他們,全身上下一把骨頭。嘖嘖,他真的是男人?男人不都是瘦巴巴的麼?”

     “少見多怪,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

     周圍的女人越來越放肆,一隻只白嫩的小手在聶空身上揉揉捏捏。

     聶空知道陰墟的風氣便是如此,倒也不生氣,只是感到頭疼。這些女人雖不像木飄飄那樣一步到位,可動手之後卻越來越靠近聶空的下面。在這樣的情況下,聶空就算有一百隻手也應付不過來。

     “住手!”

     將偷襲自己小兄弟的兩隻手封擋開來,聶空忍不住暴喝出聲。可惜,他那雷霆般震響的聲音對周圍那些女人幾乎沒有產生任何的威懾力。

     只是愣了一愣,那些女人便笑得更加響亮。見此情狀,聶空只得向外圍的木心葉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那知木心葉居然戲詩地朝他笑了笑,然後自己飲起酒來,絲毫沒有給聶空解圍的跡象。

     聶空無奈,雙手往兩個女人之間的空隙一插,使勁將她們撥開,徑直往外闖去。片刻後,聶空卻悶頭撞在兩團綿軟而彈性十足的物事中間,幽香直入鼻端。

     “小兄弟,現在就等不及了麼?”

     那女子不但沒有後退,反而嬌笑一聲,將那飽滿的白嫩胸脯往前一挺。

     居然被個女色狼調戲了!

     聶空暗罵一聲,感覺後面有破空聲襲來,下意識地反手一抓,居然又握住了一團挺拔圓潤的飽滿。即便是隔著衣服,仍有股滑膩的感覺從指端傳來,可這時候,聶空哪有心情享受這個,趕緊換了個方向。

     然而,幾秒後,聶空再次被擋了回來。

     周圍波濤蕩漾,幽香彌漫,兩眼所見的除了嬌俏的面龐,便是白花花的胸脯,還有胸脯間那一道道深邃的溝壑。聶空鬱悶之極,心中一發狠,雙手胡亂地撥動著,奮力往人群外面鑽去。

     柔膩的嬌呼聲此起彼伏,聶空也不知碰觸到了多少團綿軟綿軟的玉球,連手指都抓得有些麻木起來。可惜,幾分鐘下來,他不但沒能從這脂粉陣中沖出去,反倒連要害都被偷襲了十幾次,面龐上更是多出了不少唇印。

     “夠了!”

     聶空忍無可忍,濃濃的綠意從體內爆散而出,狂猛的勁道霎時肆虐開來,周圍那些女子猝不及防,都不自禁地低呼出聲,往後倒退了幾步,聶空周圍登時多出了方圓一米左右的空間。

     “適可而止啊!別以為老子不打女人就得寸進尺,惹急了,就算是女人,老子也照打不誤!”

     聶空怒形於色,陰沉沉的道,自從靈魂附生到這天靈大陸以來,他還從來沒像今天這麼狼狽過。

     “小兄弟,人家好想被你打哦,要不你現在就跟我回家去,你想怎麼打都行,人家保證不反抗。”

     還是最先跑出來挑逗聶空的那個妖媚女子,款款擺動圓碩的翹臀回到聶空身前,眉宇間春意盎然,勾魂攝魄。

     “小弟弟,還是跟姐姐回家吧,隨便你打哪裡都行。告訴你個秘密,姐姐還是第一次哦,下手的時候可得輕點,不然姐姐會受不了的,咯咯咯咯……”又是一名女子對聶空的威脅不以為意,朝她拋來誘惑的媚眼。

     “別理她們,小兄弟,還是跟著姐姐吧,姐姐送你兩顆‘陰月石’。”

     “兩顆‘陰月石’算什麼,我出三顆!”

     “四顆!我出四顆!”

     “……”

     “十顆!”

     “只要小弟弟願意跟著姐姐,你這輩子所需‘陰月石’姐姐全都包了!”

     “……”

     到了後面,周圍一干年輕貌美的女子居然就在這客店二樓旁若無人地競起價來。

     聶空更感啼笑皆非,草,老子可是男人,不是前世那種吃軟飯的鴨子!威脅無用,聶空真有些無可奈何的感覺,這些女人又沒有什麼惡意,總不可能真的在這裡跟她們開打吧,要是犯了眾怒,這南標城的女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自己淹死了,更何況,這麼個大城,像木心葉那樣修為的女人必定極多。

     “喲,這位兄弟真是好福氣,這麼多姐姐願意要你,趕緊答應吧,難道還要姐姐們跪下來求你不成?”

     一個陰再怪氣的聲音驟然響起……

     卻那六名敷粉男子不知何時走到了人群外圍。看到聶空被爭搶的場面,這些傢伙又是嫉妒又是惱恨,這二樓的女人本來都是他們今晚的獵物,沒想到全被這突然冒出來的傢伙給搶走了!

     “你個娘娘腔,給老子閉嘴!”

     聽到這譏稍的聲音,聶空滿胸怒火頓時找到了發洩的出口,全都向那說話的黑衣男子傾灑而去。

     “你、你……你罵我?”

     黑衣男子怔了怔,似乎有些誰以置信,俊美的臉龐上,白粉簌簌掉落。

     “沒錯!罵的就是你!哪來的滾回哪去!”

     聶空冷笑道。

     “你……你……”

     黑衣男子氣得渾身顫抖,臉色雖看不出什麼變化,可耳朵和脖子卻已脹紅。

     “……”

     周圍女子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都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美眸在聶空和那名黑衣男子身上轉來轉去。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得,聶空雙手運勁,撥開前面的幾名女子,身影一閃,人已在包圍圈外。

     眼睛鄙夷地掃過那六名男子,聶空經直向木心葉走去。

     “站住!”

     那陰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有事?”

     聶空回轉身來,漫不經心的說道,眼睛卻在關注著數十名女子,一旦她們再包圍過來,要是木心葉還在那邊看戲,而不幫忙解決這樣的麻煩,說不得他就只好離開南棟城,然後獨自北上陰月城了。

     “你這個混蛋,竟敢罵我?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黑衣男子指著聶空,咬牙切齒的叫道。

     “哦,你什麼什麼人?”

     聶空好整以暇的道。

     “我是男人!”

     黑衣男子喝道。

     “噗!”

     聶空笑噴了出來,“你這娘娘腔,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廢物,也配稱為男人?知不知道男人這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聶空本以為這傢伙會說自己是某某某的兒子,沒想到從他嘴裡蹦出的居然是“我是男人”這四個字。看來,這些傢伙自小長在女人遍地的陰墟,雖還有著像男人的身體,可那顆心卻已變質了。

     “你還敢罵我……找死!”

     黑衣男子氣得直哆嗦,尖銳地咆哮一聲,揮拳向聶空沖去。也不知這黑衣男子是從來就有沒跟人動過手,還是腦子被聶空氣懵了,出手時不但沒有動用心相,甚至連靈力都沒有調動起來。

     “老子不但罵你,還要揍你!”

     聶空嗤笑一聲,看也不看黑衣男子那漂軟無力的拳頭,手臂橫擺而出,右掌重重地扇在他的面龐上。

     “啪!”

     清脆的震響聲在客店二樓回蕩開來,那黑衣男子被扇得在原地滴溜溜地轉了起圈。啪!聶空左掌又閃電般揮了出去,黑衣男子瘦削的身軀橫飛而出,嗵的一聲,砸得整座客店都似顫了顫。

     “噢!”

     黑衣男子痛嚎著翻身爬起,面龐上的脂粉已被扇掉,慘白的雙頰各多出了四根血紅的指印,高高地腫了起來,嘴角更是溢出了一縷嫣紅的血絲。

     “好,好,你竟敢打我,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打我!”

     黑衣男子怨毒地盯著聶空,一團濃濃的黑霧沖出眉心,化作一根又長又粗的黑色藤條,那藤上竟還長著密密麻麻的鋒銳尖刺。

     “千刺墨龍鞭!”

     “沒想到這個男人修煉的竟是‘千刺墨龍鞭’,這可是一種非常厲害的心相,據說那些尖刺裡面都還有劇毒。”

     “唯,千刺墨龍鞭,他母親不會是西穢城的那個……”

     “……”

     黑藤出現的刹那,周圍那群女人中間頓時響起了聲聲詫異的驚呼,便連一直端坐不動的木心葉也不自禁地站了起來,兩眼打量著漂浮在黑衣男子身前的那條粗長黑藤,拳頭已是悄悄提起。

     “給我去死!”

     聽著周圍的聲音,黑衣男子滿是血絲的眼睛裡露出了陰鷙的笑意,低吼聲中,手握黑藤,瘋狂地朝聶空揮去。霎時間,這二樓響起了啪啪震響,仿佛連虛空都被那條長滿尖刺的藤條給劃破。

     這娘娘腔實力倒是不錯,估計已有化靈高品。這樣的實力,對融合了青月靈魂的聶空來說不足為懼,讓他在意的倒是他那“千刺墨龍鞭”心相,從周圍響起的聲音中,可知大家都對心相蘊含的劇毒頗為忌憚。

     可惜,老子最不怕的就是毒!

     聶空眼睛微眯,“陰陽噬靈訣”悄然運轉,在那藤條即將鞭落自己腦袋時,突然腳踏“移花遁影“,側閃數步,右手卻猛然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那“千刺墨龍鞭”的末梢。

     刺痛的感覺傳來,那“千刺墨龍鞭”的尖刺居然穿透聶空掌間的靈力,硬生生地紮入了肌膚當中。只不過頃刻間的功夫,聶空的整只手掌便透散出墨黑瑩光的光澤,可見那“千刺墨龍鞭”毒性之烈。

     “香香!”

     聶空不慌不忙,向小傢伙傳遞了一道意念。

     “啊呀呀!”

     又能活動了!小傢伙興奮地蹦了起來,十數道本命藥力凝聚而成的綠意沖出瑤池穴,同時抵達右掌。

     “去!”

     黑衣男子臉上泛起獰笑,右手一抖,層層黑氣竟如波浪般向藤條末梢狂湧而去。只一瞬間,藤條的前半截就已褪去黑色,變得綠瑩瑩的,可後半截卻更加的漆黑如墨,尤其是被聶空握住的尾端。

     周圍那些女子見狀,都暗暗為聶空捏了一把汗,要是這麼個結實的男人被“千刺墨龍鞭”心相中蘊含的劇毒毒死,那就太可惜了,更有幾名修為高深的女子,已是暗暗留心,隨時準備出手。

     然而,沒過多久,她們就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那黑氣吞噬了聶空的右掌後,便在手腕處停頓了下來,並沒有順著手臂繼續蔓延。

     可見,聶空定是正在以某種方法抵制那劇毒的侵襲。

     黑衣男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被聶空握住的“千刺墨龍鞭”末梢,似乎想不明白聶空為何還沒倒下。片刻後,黑衣男子便醒過神來,臉色驀地變得更加猙獰難看。

     “去!”

     又是一尖叫,“千刺墨龍鞭”劇烈起伏顫動,上面的黑氣如驚濤駭浪般以更加狂猛的姿態襲湧而去。

     短短數秒鐘的時間,黑色便已全部彙聚在了“千刺墨龍鞭”的末端,隱隱有飄溢出來的趨勢。

     可是,聶空不但沒有表現出任何中毒的症狀,臉上還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沒一會,眾人便驚詫地發現,那“千刺墨龍鞭”末梢以及聶空右掌的黑色正在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妾淡。數十秒鐘過後,那墨黑就變成了淡黑,又是數十秒過去,藤條的末梢居然也露出了綠色。

     如此奇異的變化,看得周圍女子面面相覷,只覺有些不可思議。

     即便是幾位禦靈高品的女子,自忖雖能抵擋住黑衣男子“千刺墨龍鞭”心相的攻擊,卻也不可能化解那心相中所蘊含的強烈毒性。

     可此刻就在這客店二樓,她們難以做到的事情,卻讓她們糾纏了半晌的那個男人輕輕鬆松做到了。

     黑衣男子更覺匪夷所思,睜大著眼睛,喃喃道:“怎麼可能?我的心相可是‘千刺墨龍鞭’。”

     “爆!”

     瞬息後,黑衣男子獰聲大叫,手中藤條急劇膨脹。頃刻之間,原本三指寬的藤條就已變得粗如海碗。

     聶空暗暗冷笑,劇毒一去,這藤條中剩下的絕大部分都是生機和木靈力元素。意念間,聶空竅穴劇顫,“陰陽噬靈訣”疾速運轉起來,隱隱地,聶空右掌掌心似乎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下一刻,那“千刺墨龍鞭”膨脹的趨勢不但得到了遏制,甚至那海碗粗的藤條還在不斷地收縮。

     黑衣男子目瞪口呆,只一愣神的功夫,藤條便縮小了一半。看到這般情景,周圍已有不少女子忍不住噗嗤嬌笑出聲。

     “爆!爆!爆!爆!給我爆……”驚醒過來後,那黑衣男子額頭上汗珠涔涔,面龐扭曲抽搐,歇斯底里地尖聲大叫起來。可不管他手中的“千刺墨龍鞭”顫動得怎樣激烈,心相爆炸的情景始終沒有出現,藤條卻兀自不停地縮小著。

     “看來你也就這麼點本事了!”

     聶空冷笑出聲,口中驀然暴喝,“給老子過來!”

     右手一抽那“千刺墨龍鞭” 。

     黑衣男子連人帶藤都向聶空沖了過去。

     “收!”

     黑衣男子面色驟變,淒厲地大叫一聲,那藤條掙扎著似要脫離聶空的右掌,卻始終未能成功,反倒是他自己的身軀距聶空越來越近。看到聶空那兩道冰冷的目光,黑衣男子臉上不自禁地露出了驚恐之色。

     “砰!”

     瞬息後,一隻碩大的拳頭瞳孔中迅速放大,黑衣男子猶如被雞亐奸了一般,嗷的一聲慘嚎,身軀倒飛而出,轟然摔落在樓板上,捂著鼻子痛呼不已,嫣紅的血跡從兩手的指縫裡面流溢而出。

     一甩手,那“千刺墨龍鞭”飛了出去,沒入黑衣男子眉心,下一瞬間,聶空身影落在黑衣男子身畔,右腳踏住他胸口,然後一拳拳揍了下去,登時鮮血四濺,黑衣男子的慘叫聲變得越來越小。

     直至那黑衣男子的。多哼聲也消失後,聶空才停手,眼睛掃向另外那五名容貌俊俏的年輕男子。

     在聶空和黑衣男子動手之初,這五個傢伙一直是躍躍欲試。可看到黑衣男子的“千刺墨龍鞭”心相始終未能奈何聶空,他們便馬上縮了回去,尤其是看到聶空暴揍同伴的場面,更是嚇得心驚肉跳,動手的勇氣完全消散殆盡。如今瞅見聶空兇悍的目光,他們的眼神都驚懼地躲躲閃閃。

     “一群廢物!”

     聶空只覺有些憋氣,這些傢伙看來真是做種馬做習慣了,連一點血性都沒有,整天就知道瞅著女人褲襠,這樣的廢物也配稱作男人?

     “滾!把這個傢伙一起帶走!”

     五名年輕男子如逢大赦,忙不迭地抬起黑衣男子往樓下溜去,不料跑在最後那人被臺階絆倒,竟是將前面幾人全都撲翻,六個人如滾地葫蘆般順著樓梯,轟隆隆地落在了一樓,狼狽不堪。

     聶空呼了口氣,他最後暴揍那黑衣男子,其實是故意為之,便是想讓場面變得血腥點,讓周圍這些女流氓知難而退。

     舔舔濺射到唇角的血跡,聶空眼睛一掃,突然發現自己似乎錯了,那些女人不但沒有被嚇到,看向自己的目光反而變得更加灼熱起來,眼神中蘊含著的柔媚之意似乎能將任何男人融化乾淨。

     不知誰最先挪動腳步,一團團波濤蕩漾向聶空過來。

     “我草!”

     聶空大罵一聲,直接跑到窗口處,縱身而下。
第一〇章 清影公主!

     “嗖!

     細微的破空聲驟然響起……

     木心葉那異常高挑的身軀突然出現在窗邊,手臂疾探,居然抓住聶空的肩膀把他帶回到了客店二樓。這番變化發生在電光石火間,當聶空雙腳重新落在樓板上時,那些女子距他最近的已不足一米。

     木心葉微笑道:“諸位妹妹,差不多了,要是再玩鬧下去,就有點過分了。”

     “說的不錯,那我們就放過這位小兄弟了。”那些女人居然沒有再繼續糾纏,只是嬌媚地沖聶空眨眨眼,而後娉娉婷婷地回到了各自的座位。

     這樣就散了?

     聶空有些訝異地環視一眼,儘管周圍這些女子神色妖冶,眼波柔媚,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時不時看向自己發出蕩人心魄的嬌笑,卻並沒有想要動手動腳的跡象,似乎個個都已收了心。

     這前後巨大的反差,看得聶空滿頭霎水。

     見木心葉又坐了回去,聶空也在她對面坐下。如今靜下來,將州才發生的事情細細一想,聶空才發覺今天的遭遇有些詭異。這南稱城不是鳳儀鎮,入城時,街道上那麼多女子儘管指指點點,卻無一人行動,何以客店中的這數十名女子那麼大膽?要是南棟城放浪形骸的女子都集中在了這裡,那也未免太巧了。

     “嗯?”

     思忖間,聶空倏地心中一動,兩道目光瞬時變得鋒銳起來,如利刃般穿過側邊的窗子,看向街對面。對面也是家客店,那客店三樓的窗口已被簾子遮掩,聶空看過去的時候,那帷幔好似還在微微晃動,“好險!差點就被他看見了!”

     對面客店三樓的房間內,一名粉衣女子拍拍胸脯,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這女子高挑修長,年約十八九歲,腦後長髮如流雲飛瀑,柔順地傾灑而下,一直飄落臀間,面容更是如精雕細琢而成,嬌俏修美,柔嫩的臉蛋上還帶著淡淡的嬰兒肥,粉都嘟的,極為可愛。

     她的身材也是發育得極為適中,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尤其是胸前雙峰,凸聳得恰到好處,宛如兩隻倒扣的玉碗,雖是挺翹渾圓,卻並不過於飽滿,與她那修美的嬌軀相稱到了極點。

     “和心葉說的一樣,這個小傢伙的確有些與眾不同,若是陰墟中的其他男人遭遇剛才的陣仗,恐怕早就樂得暈頭轉向了。”

     說話的是旁邊一名年輕的白衣女子,容貌秀美,可眉宇間卻透著一抹滄桑。

     “對啊,這才是真的男人!婆婆,這個男人,我要定了!”

     粉衣女子揮了揮小拳頭,美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別這麼著急。”白衣女子啞然失笑,“這才一個南標城而已。清影,你我們陰墟的公主,挑選夫君可不能這麼隨便。我們再去其他城市看看吧,說不定還有更好的。現在就做出決定,以後可不要後悔。”

     “不後悔,我就要他了。”

     透過窗簾間的縫隙,飛快地往對面二樓看了看,木濤影兩隻美眸彎成了月牙兒,笑眯眯地往房外走去,“婆婆,我到那邊去看看。呆會我要親自待他回陰月城,相信母親也會喜歡他的。”

     “回來,回來。”白衣女子連忙拉住木清影,“你現在就去見他,打算怎麼跟他說?”

     木清影眉開眼笑道:“婆婆,很簡單嘛,我直接告訴他,說我要讓他做我的夫君不就行了。”

     “你這丫頭,這樣怎麼能行?”

     白衣女子無奈地搖搖頭,“你這麼說,與她們試探他時所說的話有什麼區別,最後不但不能如願,反倒會讓他看輕了你。”

     “對呀。”

     木清影醒悟過來,有些著急地搖搖白衣女子的手臂,“婆婆,那該怎麼說嘛?”

     白衣女子笑道:“你既然不想去其他地方,那我們就先回陰月城,心葉既然跟著木空,那他肯定會去參加你的‘心典’大禮的,等他贏過了其他男子,你再招他為夫君,就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木清影喜滋滋地點點頭,可緊接著粉都嘟的面龐上卻露出了一絲猶豫:“可是……萬一他輸了呢?”

     白衣女子微笑道:“在鳳儀鎮時,木空和心葉切磋過一場,他的修為比心葉還略勝一點,甚至連‘千刺墨龍鞭’心相中所蘊含的劇毒都奈何不了他,怎麼可能會輸給其他男人。更何況,他還是靈藥師。”

     “我明白了。”

     木諸影眉開眼笑地拍著手掌,“反正比試的題目是由我們來出,到時候只要將最後那道題目換成煉藥,就能把其他男人都刷下去,只留下木空一個。太好了,婆婆,我們現在就回陰月城吧。

     “……”

     想不透周圍女子的前後表現為何反差巨大,聶空乾脆不再琢磨這個問題。至於對面那窺視的目光,聶空也沒在意,網才這二樓鬧出來那麼大的動靜,很容易將那邊顧客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翌日請晨,聶空和木心葉便離開南標,繼續趕往陰月城。

     陰月山脈的地形頗為奇特,整體呈葫蘆狀,中間最為細窄的腰部,寬不過二三十餘里,地勢也頗為平 坦,而陰月城便坐落在那裡。陰月城是陰墟最大的城池,常住的半靈族人,據說已近三十萬。

     十日後請晨,聶空和木心葉的身影終於來到了陰月城下。

     望著前面那座高高聳立的城池,聶空心中微覺激動起來,木青衣就住在這陰月城中,而自己那位母親,則在城後的木靈殿中。木靈殿建造在山巔,即便是在陰月城外,聶空都能隱隱看到遠處直沖霄漢的黑氣。

     “木空!”

     遠遠傳來的呼叫聲將聶空的意識拉了回來,抬眼一看,就見木心葉已走完城下的第一層數十級階梯,在那裡沖自己招手。聶空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紛至遝來的思緒,牽馬前行,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異色,陰月城比南棟城更加雄偉,生活在這裡的女子和南棵城相比,也頗有些不同,而這不同則主要表現在對男子的關注度上。聶空入城後,雖不時有女子投來新奇的目光,但也僅此而已,想來是男人見多了的緣故。

     聶空暗鬆了口氣,這樣的情況才算比較正常。

     一路行去,偶爾也能看到男子的身影。這些男子與南棟城客店中遇到的那些傢伙沒什麼區別,都是面龐敷著厚厚的份兒,標準的小白臉裝扮。讓聶空詫異的,他還在這陰月城中看到了一個蒼老的男子。

     這還是聶空首次在陰墟中見到老人。

     那傢伙頭髮花白,看面容應該在四五十歲左右,這樣的年紀,在前世還可算得上是壯年,但在陰墟,絕對可用“蒼老”二字來形容。而且,看其眼眶深陷、兩腿發飄,想來也是種馬過度以致老態畢露,更讓人無語的是,那老傢伙竟公然在大街上左擁右抱,嬉笑狎戲,路上對此,也是見怪不怪。

     “看到了吧?”

     木心葉微微一笑,語重心長的道,“木空,飄飄那丫頭應該早就告訴過你了,這次的‘心典’大禮,其實就為了給清影公主招婿而舉辦的。以你的能力,通過 ‘心典’比試的希望極大,你可要好好努力。陰墟環境便是這樣,你若是沒能成為濤影公主的夫婿,日後也難免像他那樣。”

     “不可能吧?”

     聶空狐疑的道。

     木心葉指著遠處那個老傢伙道,“那人現在才三十多歲,當年他雖比不得你,可也還知道節制,比你在南棟城客店中遇到的那幾個男人強多了。就因為他的出色,最後他被兩名洞靈前輩帶離了陰月城,等他兩年後重新回到這裡,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了,你可知道其中的原因?”

     “知道。”其中原因,就算傻子都能猜到,聶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口中有些艱澀地吐出這兩個字。

     在天靈大陸,除非是驚才絕豔之輩,否則達到洞靈時,靈師起碼已在百歲開外。就算這陰墟中的女子不顯老,可年紀卻是實打實的。

     竟被兩個奶奶級的女人當作禁彎,那哥們也真夠可憐的。

     木心葉看了聶空一眼,又意味深長的道:“陰墟的強者比較喜歡強壯的男人,特別是像你這麼結實的。”

     聶空的面龐突然變得有些發白,若是沒能成為那個濤影公主的丈夫,也沒能達到接近木青衣的目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會陰墟女人當中的高手或者強者抓去,今後的日子豈不是生不如此?

     “咳咳,不大可能吧。”

     聶空嘴角微微抽搐,乾笑著道。他忽地有些同情起這陰墟的男人來。縱欲無度也好,起碼還能挑選自己喜歡的年輕女子,就算被她們搾幹,也總比積攢著旺盛的精力、然後被老奶奶抓去強啊。

     “現在當然不可能,她們多少都還顧忌著木宗,可心典大禮結束後,若你沒有成為清影公主的夫婿,那就不好說了。”

     木心葉肅然道,“聶空,我這絕不是危言聳聽,陰墟中也曾出現過不少驚才絕豔的男子,可最終沒有一個能夠成長起來,我不希望你步入他們的後塵,所以才親自送你來陰月城。你可知道,這一路上,有多少只眼睛在盯著你?尤其是進入陰月城後,盯著你的眼睛將會越來越多。”

     “心葉大好,多謝了。”

     聶空感激的道,若是沒有木心葉陪著,在前往陰月城的路上,就算自己被某個強者抓了去,也沒人知道。木祖也是老糊塗了,活了萬多歲,居然沒找到男女平衡的法子,更重要的是,在送自己離開巨樹時,他竟沒有將這種情況告訴自己,若非遇到木心葉,說不定還沒到陰月城,就要淪為種馬了。

     木心葉笑道:“不要謝我,要謝就謝飄飄,等你成為清影公主的夫婿後,就不必再擔心有人會打你的主意,到那時你抽空去鳳儀鎮一趟,滿足飄飄的心願吧。那小丫頭從小到大就念叨著要找男人生個孩子呢。”

     “……”

     聶空倍感無語。

     “木空,別傻站著了,以後你就住在這家客店。住宿的費用我會幫你付清,現在離清影公主的‘心典’大禮還有一個月。這段時間,你如果沒事的話,就多修煉修煉,這樣通過比試的希望也大些。”

     說話間,木心葉已當先向斜側邊的那家“弄月樓”大步走去。

     “明白!”

     聶空輕吸口氣,低聲道:“ 清影公主的夫婿,我是當定了!”

     就算不為了陰墟的數千近百萬半靈族人,只為了那位封禁在木靈殿中的母親以及自己能夠覺醒血脈,也得在一月後的“心典”比試中獲得最後的勝利,至於成為那位公主的夫婿後,該怎麼做,那就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

     聽到木空的嘀咕聲,木心葉贊許地點點頭。

     弄月樓後,便是一片精緻的院落,聶空挑選了一處距街道較遠的清靜地方住了下來。將聶空送到院落中,木心葉便已離去。聶空隨意在弄月樓中用了點早餐,便離開客店,在外面街道中遊逛起來。

     要在陰月城中進行那麼危險的事情,聶空必須對這裡的環境做到了如指掌才行。這樣,萬一最後失敗了,聶空也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逃跑的方向,不至於像無頭蒼蠅般在這街道中亂竄。

     時間漸漸流逝,聶空左彎右繞著向城北前進。到了中午時分,聶空才來到北門,在這個位置,雖還看不到那木靈殿的影子,可印入視線中的黑氣卻已變得越來越濃郁。只是那道通往木靈殿的北城門已被完全封堵起來,原來的城門口位置,還有四名身材高挑的女守衛。

     只微一露出靠近的跡象,八道冷冰冰的目光便已如利劍般刺向聶空。好在聶空也沒有在今天就前往木靈殿的打算,於是不露痕跡地轉入了靠近北門的一條巷道,然後慢慢向陰月城中央靠攏。

     在趕往陰月城的路上,聶空已然得知,木青衣在取代自己母親成為新的母親後,便在陰月城中心建造了一座新的宮殿,名叫“大衍殿”這座宮殿占地廣闊,四面宮牆極高,站在外面,只能看到大衍殿內高聳而起的九座高塔。塔尖處分別雕刻著精美的圖紋,在陽光的沐浴下,黑芒閃耀,隱隱竟似有種震懾人心的力量透散開來。令人驚奇的是,那圖紋明明極小,可聶空即便是站在宮牆外,也能夠將那些紋路看得清清楚楚。

     殿外侍衛眾多,為免引起懷疑,聶空只是繞著大衍殿走了半圈,便緩步返回城南處的弄月樓……

     大衍殿。

     粉紅的寢宮中,木清影靜靜地盤坐在蒲團上,一株粉紅色的小草虛影從眉心飄出,竟是越來越大,只片刻間的功夫,那虛影便已將木清影窈窕的身軀包裹,數十片修長的葉子輕悠悠地搖曳起來。

     “清影。”輕呼聲在殿外響起。

     “婆婆。”虛影間傳來木清影嬌甜的聲音,數十葉片不但縮小,木清影的嬌軀也漸漸顯露出來。當那虛影完全沒入眉心時,秀美的睫毛輕輕一顫,木清影旋即睜開美眸,有些迫不及待地從蒲團上跳了起來,向走進寢宮的白衣女子跑去,喜笑顏開道,“謹竹婆婆,是不是我的男人已經到陰月城了?”

     木謹竹嗔道:“什麼你的男人?你都還沒成親呢!”

     “反正也是遲早的事嘛。婆婆,他是不是已經到了?快點告訴我嘛。”

     木清影抱著木謹竹的胳膊撒起嬌來,清澄如水的眼眸中波光熠熠,哀求之色顯露出來,可憐巴巴的樣子極是惹人憐惜。

     “來了,就住在南城弄月樓。“木崖竹沒好氣地在她額頭上敲了下,眼神中卻不由泛起了寵溺的意味。

     “太好了。”

     木清影捂著腦袋,笑嘻嘻的道,“婆婆,我去看看他。”

     說話時,人已向寢宮外溜去,帶著點嬰兒肥的臉蛋上浮起了淡淡的嫣紅光澤,更是粉嫩水靈,讓人恨不得沖上去對著她臉蛋咬幾口。

     木謹竹連忙叫道:“清影,回來,忘記婆婆在南標城跟你說的話了?”

     “沒忘,沒忘,我只是偷偷看幾眼就回來啦。婆婆,要是母親問起,可別說我出去了哦。”

     木濤影朝後擺擺手,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長長的秀髮在身後飄甩,猶如一抹烏黑的流雲。

     “這丫頭!” 木謹竹神色有點無奈。

    太陽只剩一人高時,聶空終於回到了弄月樓外。

     施施然走了進去,聶空正要穿過大堂,返回後面的院落時,卻忽地發覺周圍有些不太對勁。早晨離開的時候,這弄月樓中便有不少人來就餐,現在已是傍晚時分,按理說來這裡吃飯的顧客應該更多才對,可聶空進來後,卻沒見到半個人影,便連這客店中的美貌侍女皆是蹤影全無。

     “嗵!嗵……”

     清脆的腳步聲打破了客店中的沉靜。

     腳步聲一下一下,輕而乾脆,如雨打芭蕉,珠落玉盤,極富韻律感。可是,聽在聶空耳中,這聲音卻如洪鐘大呂、雷霆霹靂。那腳步每次落地,發出的聲音都敲在了聶空心臟跳動的節點上。

     “蹬!蹬……”

     霎時間,聶空連連倒退,渾身血液激烈地湧動起來,似要從血管中迸射而出,面龐竟是變得一片殷紅。

     這聲音竟是專門針對自己而來!
第一一章 西欏城主!

     回天藥典!

     心念間,小嫩苗莖葉根須迅速扭動,一團綠濛濛的氣息從瑤池穴內擴散開來,瞬間傳遍四肢百骸,眨眼間的功夫,聶空體內沸騰湧動的血液便已平復下來,原本血紅的臉色也跟著恢復了正常。

     “回天藥典”這種四階技能,友妖魔遊戲中可恢復自身和隊友百分之五十血量。到了天靈大陸之後,技能的效果也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不但可以用來療傷,還能給自身驅除一些負面效果。

     “嗯?”

     輕咦聲瞬即傳來,那腳步聲也頓了一頓,再次響起時,卻已沒了先前那股令人血液躁動的力量。

     這時,聶空已然穩住身形,循聲望去,只見一名黑衣女正順著樓梯從二樓緩步走下,臉罩寒霜,面色冰冷,眼眸中透著淡淡的疑惑,似乎沒想到聶空這麼快就能自己的腳步聲中恢復過來。

     她的修為必定極高!

     聶空心頭微跳,他竟從這女人身上感應不到任何靈力的氣息。半靈族與五大靈族不同,靈族不修靈神竅穴,只修心相,而半靈族卻可兩者兼修。在靈族身上,感應不到靈力氣息很正常,可在半靈族身上感應不到靈力氣息,那或許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她的實力已遠遠超過聶空所能感應到的範圍。

     又是一陣沉拙的腳步聲響起,居然有個年輕男子跟著跑下來,也是一襲黑衣,身軀瘦削,面色蒼白。

     看到那黑衣男子,聶空便啞然失笑,這傢伙居然就是在南棟城客店中被自己痛揍了一頓的那個傢伙。不用說,走在前面的那個厲害女人,定是他叫來找自己麻煩的,卻不知他們是什麼關係。

     “娘,在南角城打我的就是這個人!”

     那傢伙指著聶空大叫道,毒蛇般陰狠的眼神中竟透著一絲得意,似乎正在腦中意淫著聶空的悲慘下場。

     居然那傢伙的老娘!

     今天這事看來難以善了!聶空不動聲色,腦筋飛速轉動起來。

     黑衣女子沒有出聲,走下樓梯後,慢悠悠地在一個座位處坐下,而後一指對面,看向聶空,道:“坐!”

     “恭敬不如從命。”

     聶空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你叫木空?“黑衣女子語調波瀾不驚。

     “正是。”聶空領首笑道,“不知前輩怎麼稱呼?”

     “西欏城主。”黑衣女子淡然道。

     “三長老?”聶空呆了一呆。

     陰墟有五大長老,分別是陰月、東梧、西徑、南標和北松五城的城主,其中西欏城主木冷星位列第三。聶空腦中閃過木祖對五大城主的簡略介紹,木冷星的容貌果然與眼前黑衣女子對得上。

     旋即,聶空又展顏一笑,看著木冷星身後的黑衣男子道:“三長老專程到這裡來等候木空,想必是為了給他出氣?”

     木冷星淡淡的道:“這個不成器的東西,被你教訓了也是活該……”

     “娘!”

     那黑衣男子一怔,瞬即臉色大變,急叫道,,你怎麼……”

    “閉嘴!”木冷星面色微沉,口中輕叱出聲。

     後面那傢伙頓時就像遇到貓的老鼠一般,不自禁地把沖到喉嚨邊的話又憋回了腹中,卻是咬牙切齒、憤懣不平地瞪著聶空,那眼神變得更加怨毒,似很不得能沖上前去,將聶空撕成碎片。

     聶空訝異地看了看木冷星,她竟不是為了兒子來找自己麻煩的?

     “小小年紀,能有你這樣的修為,非常不錯。”木冷星的目光又落回聶空身上,眼神平靜無波,“聽說你能輕鬆將‘千刺墨龍鞭’心相所蘊含的毒性化解消融?”

     “不錯。”

     聶空微微一笑,坦然說道。這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當然,即便是想隱瞞,也隱瞞不了,畢竟在南稱城的那間客店中,那麼多隻眼睛看到了自己和那傢伙“千刺墨龍鞭”心相料纏的全部過程。

     “你這樣的人物,我倒是首次見到。”

     木冷星竟輕輕一歎,而後凝望著聶空,久久沒有出聲,眼神更是沒有絲毫變化,不知她心底到底在想些什麼。

     聶空也是有些莫名其妙,這木冷星既不是因為兒子被揍而來找自己的麻煩,那她還來這“弄月樓”幹嘛?只是為了跟自己說這麼幾句毫無營養的話?這位西欏城的城主應該沒那麼無聊才對。

     好半晌,木冷星眼波微微一閃,開口道:“木空,我有五種毒草,毒性越來越強烈,你可願嘗試?”

     “呃?”

     聶空眼露愕然,沒想到木冷星沉默許久,最後竟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站在木冷星身後的那傢伙微微一愣後,卻是喜出望外,看向聶空的目光又變得幸災樂禍。在他想來,母親開了口,對方便是不想嘗試也不行,原來母親不是不為自己出氣,而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折磨聶空。

     木冷星道:“木空,我的這五種毒草,毒性雖烈,卻不會馬上致命。你即便是支撐不住,我也有足夠的時間將你體內的毒性抽出。”

     微微一頓,木冷星又道,“不過,這種事情畢竟還是有不小的風險,是否嘗試,由你自行決定,我不會強迫你答應。你若是撐過第一種毒草,我送你十顆陰月石;你若是撐過第二種,我送你二十五顆;第三種五十顆;第四種一百顆;第五種300顆。木空,你不妨好好考慮一下。”

     “啊……”那黑衣男子嗔目結舌,看看自己母親,又看看對面的聶空,眼神中漸漸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色彩。事情居然和自己想像的完全不一樣,竟真的讓他自己選擇,難道母親並不想用那五種毒草來折磨他?

     木冷星沒有理會兒子,也沒有再打攪聶空,而是慢慢地闔起了眼睛,仿佛陷入了沉睡當中。

     聶空心念電轉,並未馬上回答。

     對於毒草,聶空並不擔心,連青月煉化的那種毒霧都能被香香吸收,然後送給“火樹銀花”做養料,即便是木冷星的毒草毒性再烈,也不可能對自己產生任何威脅。聶空不解的是,木冷星的用意。

     嘗試毒草,還贈送陰月石,她到底想做什麼?尤其是那第五種毒草,撐過去後贈送的陰月石居然多達三百顆。

     這個數目的陰月石,已是非常了不得了。聶空住在這弄月樓中,一個月的食宿費全部全部加起來,木心葉也只支付了一顆陰月石而已。

     擁有三百顆陰月石,聶空立馬便能成為陰墟中的大富翁。

     更何況,將五種毒草全部嘗試一遍後,聶空所能得到的陰月石並非三百顆,而是四百八十五顆。

     聶空不由問道:“三長老,你為何要找我嘗試毒草?”

     “這陰墟太寂寞了,總要找點事情做做,不是麼?”

     木冷星依然闔著眼睛,語氣間一片雲淡風輕。

     這話連鬼都騙不了!

     聶空暗暗一笑,不過不管她的用意如何,都不可能損傷自己分毫,因為毒草藥力入體後,馬上便會被小傢伙送到“寵物背包”當中。那近五百顆的陰月石等於是送上門來的,不要白不要。

     “三長老,我答應了!”聶空終於點頭道。

     “好!”

     睫毛輕顫,木冷星睜開眼睛,而後看向身後的黑衣男子,“飛鶴,將我放在二樓的那個箱子提下來。”

     “哼!”

     木飛鶴重重一哼,想要杵在那裡不動,終究還是敵不過木冷星的目先,狠狠地瞪了聶空一眼後,心不甘情不願地上樓而去,齧齧撻撻的腳步聲將他的不滿宣洩出來,似能將那樓梯都給踩塌。

     片刻後,木飛鶴板著臉回到一樓,將手中木箱重重地往桌面一頓,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抗議。

     “喀嚓!”

     木冷星對兒子的表情視如不見,輕輕打開箱蓋,從裡面取出五個木盒,而後又依次開啟擺放在聶空面前。

     聶空凝目望去,發現這樣毒草都已熾幹,可形狀卻保存得極為完好。第一株毒草呈白色,第二株卻已開始泛黑,而後毒草的色澤變得越來越暗淡,到最後那個木盒,第五株藥草已是完全墨黑。

     這些毒草,聶空都是首次見到,想來應該是陰墟所獨有的藥草。

     不過,剛才回到這客店時,小傢伙並沒有叫喚,或許這些毒草也不見得有多珍貴。當然,也有可能是小傢伙眼界已經抬高的緣故。畢竟寵物背包裡還存有毒草,而且,裡面的那塊“封靈碑”中也還儲藏著大量的毒霧。

     “香香,準備好。”

     聶空吩咐一聲,便將第一個木盒拿在手中。為了謹慎起見,聶空只是從那株白色毒草中撕下了一小片葉子,放進嘴裡輕輕咀嚼起來。瞬息後,聶空的嘴唇便已開始泛起了鳥黑的色澤,很快,這黑色便蔓延到了雙頰。

     木冷星身軀微微前傾,兩眼直直地盯著聶空的神色變化,掌中紅芒若隱若現,似乎隨時準備出手。

     後面的木飛鶴同樣眼睛直勾勾地瞅著聶空,嘴唇不停地嚅動,口中念念有詞,看嘴型,應是“毒死他”這三字。木冷星似有所覺,側頭瞥了他一眼,這傢伙嚇了一跳,趕緊閉起嘴巴,可眼神仍是不善。

     可惜,讓木飛鶴失望的是,沒過多長時間,聶空雙頰和嘴唇的黑色便已褪去。在對面兩對神色各異的目光注視下。聶空微微一笑,突然將整株白色毒草都揉成一團,而後往嘴巴裡送去。

     “你……”

     木冷星微微一驚,剛要阻止,毒草已全部進入了聶空口裡。噌的站了起來,木冷星右手紅芒閃爍,向聶空的肩膀按去。

     木飛鶴卻是喜得眉峰都跳了起來,據他從母親處獲得的信息,這株白色藥草雖雖說在五種毒草中毒性最輕,可若是與“千刺墨龍鞭”相比,卻是猶有過之,這傢伙居然把整株都吃下,豈非自尋死路?

     只是母親若鐵了心要救他,這傢伙恐怕還是沒那麼容易死掉,得想辦法拖延拖延才好。木飛鶴眼珠子滴溜溜直轉。

     然而,還不等他想出辦法,木冷星的右手在驀然停頓在聶空肩膀上方。木飛鶴心中詫異,再次看向聶空的雙頰,眼睛頓時發直,這傢伙將整團白色毒草吞咽下去後,臉色居然沒有出現任何變化。

     吃小片葉子,有明顯的中毒跡象,吃整株毒草,反到什麼事都沒有……這是什麼道理?木飛鶴滿眼的不可思議。或許是沒有像前面那樣拒絕,以至毒草藥力發作緩慢,木飛鶴有些僥倖地暗自揣測。

     可刹那後,木飛鶴這最後的一絲僥牽也成了夢幻泡影。

     “三長老,不必擔心,這樣的毒草還奈何不了我。”

     聶空突然開口一笑。服用最那片葉子的時候,聶空只是想親自感受一下毒草的藥力,這才導致中毒的症狀出現,後面那整株藥草,聶空囫圇吞下,藥力還沒擴散,便已被小傢伙吸收了去,自然不會中毒。

     至此,聶空才能真正肯定,木冷星的確沒有借助這些毒草來暗算自己的意思。否則的話,剛才看到自己吃下整株自色毒草時,木冷星端坐不動就行了,完全沒必要擺出動手救助的架勢來。

     不過,讓聶空詫異的是,那白色毒草的毒液被小傢伙抽取出來,源源不斷地送入“寵物背包”之後,並沒有被“火村銀花”吸收,而是順著葉片滑落在盆中,在那裡積攢了烏黑的一團。

     “很好!”

     木冷星輕籲口氣,收回右手,緩緩地坐了下來。木飛鶴滿臉沮喪,咬著牙齒恨恨地盯著聶空。

     無視那傢伙憤恨的目光,聶空又拿過第二個木盒,果然如木冷星所說,這些毒草的毒性一種比一種強烈。親身體驗第一種白色毒草時,聶空只是雙頰和嘴唇發黑;可品嘗第二種時,聶空的整顆腦袋都變成了黑色;第三種,上半身烏黑,麻痺感極其強烈;到了第四種,聶空不但全身烏黑浮腫,甚至連體內的血液、靈力都出現凝滯的跡象。

     “呼!”

     小傢伙的操控的數十道綠意瘋狂地遊走著,聶空那淒慘的模樣漸漸消逝。當身軀完全錢複原狀時,聶空靠在椅背上靜靜地坐了片刻,才長長地出了口氣,又將第四株毒草揉成團,吃進了腹中。

     如今,寵物背包中的毒液已是越積越多。

     這個時候,聶空才算明白為何這些毒草出現時,小傢伙沒有叫喚。

     毒液連“火樹銀花”都吸收不了,這便意味著它轉變不成那種紅色液珠。對小傢伙來說,這樣的毒草,就跟廢物差不多。

     至於“火樹銀花”不能吸收這些毒液的原因,聶空在接連服用了四株毒草之後,心中已隱隱有些了然。這些毒草所蘊含的藥力,居然與聶空以往品嘗的藥草有著本質的不同。天靈大陸上的各種藥草,不管是毒草,還是靈草,都有著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多多少少都蘊含著靈力元素。

     但木冷星所給出的這四株藥草,卻連丁點的靈力元素都沒有,這陰墟雖說是一個由破碎的幻界改造而成的獨立空間,但它到底還是與天靈大陸相連,這裡面的藥草竟與外面截然不同,真是咄咄怪事。

     “莫非這藥草並非源自陰墟?”

     任由小傢伙去吸收那第四株藥草,聶空心中卻是揣測不已,不是源自陰墟,那也就不是來自天靈大陸,莫非……

     “墮落深淵!”

     這四個字從聶空腦中忽閃而過。根據木祖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那墮落深淵應該是一片與天靈大陸完全不同的天地,魘靈黑魔藤,暗血靈蟲……這兩種藥草也與眼前這五種藥草同樣的詭異。

     花了數分鐘時間,小傢伙才將第四株藥草全部吸收。

     “暗香!”聶空一道意念傳遞過去。

     “啊呀呀。”

     小傢伙張開小花苞,釋放出了一小點紫色氣息,而後飛快地送入了寵物背包。不過,這回卻不是送給“火樹銀花”享用,而是通過小傢伙的本命藥力,直接將紫色氣息注入到那團烏黑的毒液中。

     “哼哼,真偏心。”青月的聲音在聶空腦海中響起,語調有些幽怨。

     聶空裝著沒聽見,將心神集中在那團毒液中。小傢伙的香氣還得留著去克制木青衣的“魘靈黑魔藤”要是都給青月吸收去凝聚本體,那自己來到陰墟的目的也沒法實現,如今被她抱怨也沒辦法。

     數秒後,聶空驚喜地發現,那團毒液竟在疾速縮小,只不過頃刻間的功夫,毒液便已完全消失。

     “果然是來自墮落深淵!”聶空暗叫一聲。

     這幾種毒草之所以會出現在陰墟,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當年被木青衣帶進來的,西欏城主拿著這樣的毒草給自己品嘗,到底是何用意?

     難道她發現了自己的身份,用這東西來試探自己?

     絕不可能!

     從離開巨樹到現在的經歷如走馬燈在腦中閃過,聶空可以斷定,這段時間自己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而且,這西欏城主是今天才出現的,最重要的是,她的表現絲毫不像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她到底想做什麼?

     聶空百思不得其解,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等接著,便撞上了木冷星那略帶驚喜的目光。

     木冷星的臉色仍舊冷冰冰的,可語調間卻透著一絲驚歎:“木空,沒想到你竟能撐到第四種,實在是讓我大吃一驚。你可知道,即便是我親自來品嘗這幾種毒草,也只能撐到第三種罷了。”

     聽到母親這樣的誇讚,木飛鶴神色毫無變化,仿佛沒有聽見一般。

     每次看到聶空吃下整株藥草,他都忍不住暗自期盼一番,可最後的結果卻讓他大受打擊,連續數次,他已經變得有些麻木起來。

     “哈哈。”

     聶空灑然一笑,“三長老,看來你還要繼續吃驚下去了。”

     說著,聶空已拿起了最後的一個木盒。

     “等等。”

     木冷星突然探手抓住木盒,道,”木空,之前我說過,你即便是支撐不住,我也有足夠的時間將毒性從你體內抽出,這只局限於前面四種毒草,這第五種藥草,毒性太烈,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頓了頓,木冷星道,“這最後一種毒草還是先留著吧,我照樣支付給你四百八十五顆陰月石。”

     “三長老,你放心。”

     聶空正色道,“比第四種毒性更烈的藥草我都嘗過,這第五種毒草司樣奈何不了我。我之所以這麼說,絕不是逞強,而是有著十足的把握。我很年輕,還沒有活夠呢,若是因為逞強而丟掉小命,也那太不值了。”

     “這……”

     木冷星遲疑半晌,終於放開了木盒。

     如前次那般,聶空照樣撕下了一點毒草。不過,這次聶空所取的份量更小,只是葉片的一個小角。

     將其含入唇中,還沒有咀嚼,那快速散溢開來的一絲藥力便已讓聶空的舌頭僵麻,並且,這種僵麻的感覺還在飛快地向渾身蔓延。對此,聶空並不擔心,闔起眼睛,靜靜地體味著藥力擴散的過程。

     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聶空的身軀雖未浮腫,可暴露在外的皮膚已變得黑數黯的,就似塗抹了一層濃濃的墨汁。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層黑霧從聶空的衣服中滲透出來,眨眼間,便已將他身軀包裹。

     對面,木冷星兩撇黛眉越皺越緊,神色看起來越發的冰冷,可從體表透散出來的氣息,卻是熾烈如火。一時間,這弄月樓中的空氣都似提升了好幾度,同時,一股極度壓抑的氣息彌散開來。

     “娘!”

     正在發呆的木飛鶴被身周的變化驚醒過來,順著她的目光一看,見聶空渾身黑霧繚繞,再看看那最後剩下的第五株藥草,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眼神中又泛起了一絲希冀,這毒草藥性最烈,說不定能夠……

     “嗖!”

     黑影一閃,木冷星的身軀突然離開座位,下一刻已出現在聶空身邊,探手一抓,聶空身周的黑霧便往她掌心彙聚而去。

     只過了短短數秒鐘,那黑霧便已淡薄了許多,而木冷星掌下已多出了圓溜溜的一團黑氣。嗤的廠聲爆響,一團炙熱的火焰從掌中升騰而起,將那團黑氣包裹起來,齧齧的聲音不絕於耳。

     “滋啦!”

     右手一扯,聶空胸前的衣裳被撕開一道長長的裂縫,木冷星臉色冷肅,駢起食指和中指點向聶空左胸。當指尖接觸到聶空胸膛肌膚的刹那,木冷星的食指殷紅如血,而中指卻是漆黑如墨。

     一紅一黑兩道瑩光閃電般沒入聶空體內後,木冷星沒有任何的停頓,雙指再次抬起、點下、抬起、點下……速度快得驚人,只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便有數十對紅黑色的瑩光注入到聶空的左胸。

     片刻後,一昏奇異的景象在聶空胸前展露出來。先是一圈殷紅的霞暈以木冷星的雙指為中心,迅疾地蕩漾開來,接著便是黑圈,而後又是紅圈,黑圈,如此循環往復,猶如波蕩的漣漪。

     隨著這一圈圈紅黑交雜的霞暈不斷波動,聶空左胸皮膚處的黑色竟逐漸變淡。不過,還不等它完全復原,覆蓋聶空全身的黑色便同時開始淡化。

     “咦?”木冷星訝異地低呼出聲,收回了手指。短暫的驚奇過後,木冷星的神色間竟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又在聶空身邊站了片刻,待他的肌膚顏色已經恢復原樣後,才回到對面坐了下來。

     最後的希望又落空了,木飛鶴頓足暗罵。他算是看出來了,即便是自己母親不出手施救,聶空自己也能將那散佈至全身的毒性化解消融。

     連這樣的毒草都奈何不了他,這傢伙真是百毒不侵?

     “好強的毒性!”

     片刻後,聶空長籲口氣,將最後那株藥草揉成一團塞入口中,如前幾次那般,直接吞入腹中,任憑小傢伙去折騰,而自己的目光卻移向對面的木冷星,語帶感激的道:“多謝三長老了。”

     剛才聶空雖是閉目不動,可外面的動靜他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木冷星揪住自己的舉動。對木冷星注入自己體內的那兩股力量,聶空頗感興趣,就他感應所得,那紅色的應該是火靈力,而黑色的應該是心相力量。

     “我並沒有幫到你什麼,是你自己撐了過來。”木冷星神色冷淡,可語氣中的驚喜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不管效果怎樣,三長老畢竟是出手救治了。”

     聶空哈哈一笑,抬起雙肩將那被木冷星撕裂的衣裳往中間攏了攏。

     “你、你……”

     木冷星突然臉色大變,蹭地彈了起來,眼睛直直地盯著聶空左腋部位,神色竟複雜到了極點,激動、震悄、愕然、詫異、歡喜、欣慰、難以置依,這一刻,仿佛世間所有的情緒都包容在了她那對眸子中。

     木冷星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把聶空嚇了一大跳。

     這木冷星不會是犯了這陰墟女人的通病吧?聶空下意識地想到這個問題,不由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快便被他否決了,面對面地在這弄月樓坐了那麼長時間,她真要有那種心思也不可能等到現在。

     木冷星是看到自己的左腋之後才突然變成這副模樣的,自己的那個部位莫非有什麼東西不成?

     胎記?

     聶空心頭猛地一跳……
第一二章 只管出手教訓!



    那塊胎記很小,只有一指大,呈月牙狀,原本顏色極淡,可自從半靈族血脈遍布全身、并在巨樹樹心完成奠基后,就變得越來越明顯,如今已呈現出濃濃的綠色,似欲從體表肌膚凸顯而出。

    據木租透露,這種胎記每個半靈族人都有,在血脈覺醒時需要用到,只是每人的位置和形狀都大不相同,在出生時可由各人的母親隨意決定。

    木冷星在二十年前便是西欏城主、五大長老之一,說不定她曾經在木靈殿中見過這樣的胎記,否則她不可能突然露出這樣的表情來。聶空暗暗叫苦,真是太大意了,竟讓她將這胎記看了去。

    若是她認得胎記,說不定已對自己的真實身份產生了懷疑。心念間,聶空已博■然運轉靈力,以備不測。

    旁邊的木飛鶴更是目瞪口呆,自小到大,他還從沒見母親露出過這樣的神色,到底是因為什么,母親竟如此失態?

    “飛鶴,你先出去。”

    就在這時,木冷星突然坐了下來,神色已恢復平靜。

    “什么?”木飛鶴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母親竟讓自己出去,而她要和這個家伙單獨呆在店中?

    “到外面去,沒我吩咐,不得進來!”木冷星語氣有些嚴厲。

    “看來事情沒有那么糟糍。”

    聽了這對母子的對話,聶空銷梢放下心來,以木冷星的修為,若是想對自己不利,完全不必多此一舉。

    “煒!”

    木飛鶴有些氣急敗壞地叫道,卻發現木冷星的眼睛瞇得越來越細,他知道這是母親發怒前的征兆,只得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垂頭喪氣地向外走去,臨出門莽,又忍不住狠狠地瞪了聶空一眼。

    木冷星又站起來,向樓梯口走去:“木空,隨我來。”臉色依舊滇漠,可聲音中卻出奇地多了一絲溫和。

    感覺到了木冷星語氣的變化,聶空更覺訝異,跟他上去也好,就看看她到底知道了什么。轉念間,聶空長身而起。

    沒一會,兩人便來到了二樓的一個包間內。

    一關上房門,木冷星雙手十指便如蝴蝶穿花,疾速地勾划起來。恍如平靜的湖面被乍然拂過的微風吹皺,虛空竟是層層波蕩。數秒后,仿佛有一層透明的屏障將這小小的房間完全封閉。

    兩人相對而坐,木冷星直視聶空片刻,突然開口問道:“木空,你來到陰墟多長時間了?”

    如果聶空不是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備,遭到木冷星這冷不丁的突襲,很可能馬上便露出破綻。在他的感覺中,木冷星即便是認出了那月牙狀胎記,也不可能馬上判斷出自己的身份,畢竟這陰墟之中的半靈族人太多了,有類似胎記的人必定不在少數。于是,聶空恰到好處地怔了怔,旋即便笑道:“三長老是想問我9大年紀吧?我今年正好二十,算下來,來到這陰墟也有二十年了。”

    在聶家,聶青陽是以撿到聶空的那q為他的生日,那樣的話,聶空還差些時間才能滿二十歲。當然,聶青陽撿到他的時候,他也才出生沒几夭,算起來也是不足二十。不過進了陰墟,就沒必要那么實在了。

    “二十?”

    木冷星唇I$微微一翹,似在微笑,“也罷,我再問你,你的半靈族血脈可曾真正覺醒了?”

    “當然。”

    聶空神色不變,微微一笑,右手從眉心拂過,掌中已多出了一株縮小版的“青月幻心蘭”,“三長老,這便是我的心相,‘青月幻心蘭▼。這樣的藥草或許只有在月墟才能夠見到。”

    聶空完全不必擔心自己的謊言被戳穿。月墟乃是陰墟最險惡、也是最神祕的地方。除了木祖,誰也不可能將他地方了解透徹,即便是木青衣也不可能。將月墟說成出生地,還是比較安全的。

    “你這小家伙,還真夠謹慎的。”

    木冷星眼中掠過一抹贊許,道,“你在陰墟行走,確實需要謹慎些,如今的陰墟不比以前。不過在我面前,你完全沒必要如此。木空,你可知道,我與你母親是什么關系?”

    聶空疑惑的道:“我母親與我一樣,自小在月墟長大,似乎也沒聽她說過自己認識三長老?”

    “罷,罷,看來若是我不說出點東西來,你是不會承認的。”

    木冷星搖搖頭道,“木空,你母親木雪衣與五位長老都是情同姐妹。當年,你在木靈殿出生時,我們都陪在你母親身邊,筲親眼見過你的胎記。你、你兄長,還有你母親的胎記都是在左腋,你母親的是滿月,而你和你兄長都是月牙。不過,你兄長那月牙是朝下,而你則朝上。

    說到這,木冷星卻又喟然輕嘆:“那時,你母親說,還要再生兩個男孩,一個月牙朝左,一個月牙朝右,這樣唧十,孩子的胎記合起來,便又是一個滿月。我與其他几位城主都是羨慕得很吶。陰墟每年出生的男嬰都少得可憐,別人千方百計想生個男孩卻難以成功,可你母親卻是連生了兩個,她說要再生兩個男孩,那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是不出現意外,或許你現在已經有兩個弟弟了。”

    沒想到自己那位母親竟還有過這樣的打算。聶空知道木冷星沒有說謊,聶穹的左腋的確也有個胎記,月牙朝向正與自己相反,西木冷星在說這些話時,眼神中流忠出來的情緒也不似作假。

    聶空忽然明白過來,木冷星并非是懷疑自己的身份,而是真正判斷出了自己的身份。一時間,聶空心念電轉,若是能得到木冷星的幫助,自己達成目的的希望必定大增。只是當年母親被木青衣封禁時,包括西杼城主木冷星在內的五大長老都沒有任何反應,卻是讓人不得不有所顧慮。

    這時,木冷星卻似看穿了聶空的想法,嘆息道:“木空,你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想來是因為我們五個長老沒有出手幫助你母親的緣故吧。我們不是不幫,而是實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當年,

    「雪衣生下你后,我們几個突然接到傳信,說是陰墟中央的‘祖利空間’通道出現了問題。”

    “那‘租樹空間▼里面生活著將血脈傳承下來的木祖,而且每天都有孩子要去那里覺醒血脈,通道出了故障,哪里能夠怠慢,于是我們一同前往查看,哪想得到竟在路上遭到了木青衣的偷襲……”

    “原本木青衣只是剛剛突破至天靈,修為與我們五個相當。可那時他出現在我們面前時,竟修為暴漲,一對一我們都已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是偷襲。結果你應該也能猜到,她雖然沒有殺了我們,卻已用靈念將我們控制。這當然不是她心慈手軟,而是她想用我們五個長老的名號來掌控陰墟。”

    “等回到陰月城后,我們才知道木靈殿中的變故。那時候我們已是沒有任何辦法,只是希望木祖能夠出手,可惜木祖始終沒有動靜,應該也是出現了變故。無奈之下,我們只得承認了她的木宗地位。只有這樣才能保全陰墟所有旄人,若是我們死了,木青衣難以完全掌控陰墟,族人必定會有大量死傷。”

    “近二十年來,我們也都沒有閑著。一直在尋找克制那‘魘靈黑魔藤'心相的方法。我剛才讓你嘗試的五種毒草,便是抽取‘魘靈黑魔藤▼藥力培育出來的。那樣的毒草,我已培育出了三大類,只是‘魘靈黑魔藤)的毒效共有五種,還需培育出最后兩類相對應的毒草,才能找到它的方法。可惜,那‘魘靈黑魔藤’的毒性太過詭異,后面兩類毒草的培育始終沒有任何頭緒。”

    “前些天,聽飛鶴說有人能夠將‘千刺墨龍鞭’的毒性化解消融,我便動了心思。若是能找到這樣的族人來配合,培育毒草的過程必定能大大加快。于是,我便找了上來,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竟能將其中一類毒草的毒性完全化解。不過,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是雪衣的兒子,而且還回到了陰墟。”

    “當年,我們倒是聽說過雪衣的侍女木親帶著你們離開了陰墟,不過在出陰墟的瞬間,她還是遭了木青衣的毒手。以那‘魘靈黑魔藤'的毒性,木裳不可能活下來。沒有了她,你們存活下去的希望極小「即便是存活了,也難以壓制半靈族血脈,邵樣的話,能活到十八歲就已非常不鋁了。”

    “木空,你現在就快滿二十歲了。看來,你進入陰墟的時間已經超過兩年?你和你兄長運段時間都住在什么地方,可別再跟我說,你們都住在月墟。那地方,絕不是你們兩人能夠呆下去的。”木冷星目光柔和地看著聶空。

    “我進入陰墟的時間,其實還不足一個月。'”

    聶空已不在德瞞。這個時候,若是還在裝糊涂,的確是有些說不過去了。以木冷星的修為,若她真想幫助木青衣,將自己一抓送進大衍殿就行了,完全沒必要跟自己噦哆嗦嗦那么長時間。

    “怎么可-能?”

    木冷星臉上閃過一抹驚色,進入陰墟不足一個月,那豈不是說,在來到陰墟之前,他就已擁有不錯的實力。這樣的釣況根本不可能發生的,半靈族人在沒有覺醒血脈之前,雖能修煉靈力,但效率等同于零。

    聶空笑道:“事實的確如此。

    我通過靈脈,抵達祖樹空間,在那里完成奠基。而后,木祖賦予我心相虛影,便將我送了出來。”

    “我還以為在木租幫你偽造心相之后,你才擁有這身修為的。”

    ·他……沒能撐過十八歲。”

    聶空苦笑道。事實上,不但聶穹沒有撐過十八歲,連原來的邵個聶空也沒有撐過十八歲。若非他的靈魂詭異地附在了這具軀體上,$!陽城聶家的那個聶空早已埋進了黃土,更不可能來到陰墟。

    沉默半晌,木冷星才幽幽一嘆,聲音低沉:“要是讓雪衣知道你兄長沒了,定然傷心至極。不過,幸好你還在。只是你若想真正覺醒血脈,還是缺不得你母親。可快過去二十年了,你母親被‘魘靈黑魔藤'封在木靈殿,也不知是否還活著?等我們有能力救她出來時,說不定她已經……”

    ▲她還活著。”

    聶空笑道,“的確如你所說,木祖也中了木青衣的暗算,不能出手,也很難再感應到陰墟其他地方的情況,不過那木靈殿本就是木祖建造,與他心神的聯系更為密切,知道里面的情況并不難。”

    “雪衣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木冷星的眼神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瞬即卻又有些箝淡,“自從木青衣成為新任木宗后,我和其他四位長老便再沒有見過木租。沒想到以木祖那般強大的修為,也難以逃脫木青衣的算計,她一個天靈師,哪來這么大的能耐?”盡管早有這樣的猜測,可聽聶空親口說出,她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她自己當然沒有那樣的能力,可她背后還站著一個來自‘綽落深

    淵)的靈神。”

    “墮落深淵?

    弄月樓門口已挂上了一塊歇業的牌子,木飛鶴便百無聊賴地站在那牌子旁邊。天色越來越晚,聶空和木冷星始終沒有從樓上下來,木飛鶴轉來轉去,好几次都想要沖進去看看情況,可一跨過門檻,勇氣便消失得干干淨淨。

    “怎么還不齒-耒?”

    木飛鶴氣惱地念叨起來。看著一男二女摟抱著從樓前經過,木飛鶴悚然一驚,他們不會是在……這也怪不得他胡思亂想,這陰墟的風氣便是如此,洞靈強者能將男人抓去泄欲,天靈強者為何做不得?

    頓時,一股莫大的羞辱感涌上心頭,木飛鶴面龐通紅,如同發怒的公牛,蹬蹬蹬蹬地沖了進去。他剛跑到樓梯口,輕盈的腳步聲便從上面想起,卻是木冷星和聶空一前一后地從二樓走了下來。

    木冷星皺眉,沉聲道:“你進來做什么?

    “我.我一一一一一一

    口,可一雙眼珠子卻滴溜溜地在聶空和木冷星的身上轉來轉去,觀察著兩人的神色。

    片刻后,還真讓他發現了一些端倪,那就是自己母親臉上好似冰霜解凍,那層逼人的冷意似乎淡化了不少,這讓他心頭更是狐疑不已。

    木冷星關注兒子在想些什么,邊向門口走去,邊道:“飛鶴,木空就是你的弟弟,他是娘那位失散多年的妹妹的孩子。他剛從月墟出來,很多事情不懂,以后你就跟在他身邊照顧他,聽他的吩咐。

    木飛鶴失聲道:“什么?讓我照顧他,聽他的吩咐?”

    “不鋯。'”

    木冷星又看向聶空,叮囑道,“木空,飛鶴太不成器,你要多多管束他。若是他有什么行為不當之處,特別是再看到他和女人糾纏,只管出手教訓,像上次那樣打傷也無妨,只要不打死就成。”

    木飛鶴目瞪口呆:“娘!你還是我娘嗎?”

    木冷星卻已沒再理會他,飄然出了弄月樓,而后融入到外面的人流當中,消逝不見。木飛鶴呆呆地朝外看了許久,才回過神來,見聶空笑瞇瞇地瞅著自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的道:“木空,你到底跟我娘說了什么?還有,你們在上樓二樓呆了那么長時間,到底在干嘛?

    “你覺得我們能干嘛?”

    聶空笑呵呵地坐了下來。

    和木冷星一番深談,聶空只覺身上的擔子輕松了不少,若是有西欏城主木冷星以及其他四位城主相助,聶空謀划的事情基本不可能失敗,因為結合他從木祖處得來的信息后,木冷星已判斷出控制她和其他四位長老的靈念并非來自木青衣,而是源于那位墮落深淵的靈神。這一點,便是成功的關鍵。

    如今,木冷星還有些事情要做,將這家伙留在身邊,也是聶空的意思。主要是木冷星帶著他東奔西跑不太方便,把這家伙留下來,也可免得他到處亂說。

    至于自己和木冷星的“關系”暴露后,是否會讓自己在木濞影的“心典”比試中橫生枝節,聶空倒是并不擔心。其實,從木冷星話里的意思,木青衣其實早就知道她在培育毒草,只是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聶空一個小人物,自然更不可能讓體內附有靈神靈念的木青衣心生顧忌。

    木飛鶴尖聲低吼道:“什么狗屁失散多年的妹妹!什么狗屁弟弟!木空,你、你要是敢碰我娘,我跟你沒完!”

    聶空沒想到木飛鶴竟會生出這種荒誕的想法,心中隱隱生出一絲怒意,這家伙也真是個混蛋,就算信不過自己,也得相信自己母親吧!意念間,聶空眼中禁不住透出了兩抹鋒銳如刀的寒意,“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我■■■■■■”

    想到聶空在南櫟城時的狠辣,木飛鶴禁不住倒退了兩步,又變成了一副舍胸縮首的樣子,眼中露出了一絲畏懼。聶空暗暗一嘆,木冷星堂堂天靈強者,沒想到兒子竟是這般模樣,這陰墟的環境果然是養不出一個真正的男人。

    聶空哼了哼,看向木飛鶴的眼神中沒了快意,反倒多了絲同情:“你應該還記得你母親說過的話,以后,你就跟在我身邊,不得走出我的視線范圍,更不得像以前那般和以前那般天天和女人亂搞。”

    “你一一一一一一”

    木飛鶴被聶空那同情的眼神刺激到了,蒼白的面龐脹得通紅。

    “咦,好冷清?歇業了?”

    突然,清妙的聲音響起,一個嬌軀高挑苗條的少女走了進來,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著,似乎頗為好奇。這女子的容貌絕美,恍如上夭鬼斧神工雕琢而成的杰作,臉蛋上那嫩嘟嘟的嬰兒肥以及腦后柔暢飄灑的烏黑長發,讓她看上去就像聶空前世經常出現在動漫中的那種可愛少女。

    “木空,我就要和女人亂搞,你能拿我怎么辦?”

    木飛鶴看得眼睛發直,惡狠狠地在聶空耳畔低吼一聲,然后清了清嗓子,身影一閃,餃橫在了那長發少女的身前,挺挺胸膛,擺出一副自以為瀟灑的模樣,笑呵呵的道:“妹妹,是要吃飯么?來,跟我走!我請客!”

    說話間,木飛鶴已抓向那少女的白嫩的右手。

    “啊!”

    那少女嚇了一跳,倒退一步,瞪著那雙黑溜溜的眼珠子,氣哼哼的道,“我自己有陰月石,干嘛要你請客?”

    木飛鶴嘿嘿笑道:“妹妹,你就別跟我裝糊涂了。正好快要天黑了,我們趕緊去吃飯,吃完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嘖嘖,那種滋味就算沒嘗過,也聽人說過吧,難道你不想試試么?”

    “咿,你這人笑得真惡心?”那少女一臉鄙夷,“我就算想試,也

    不會跟你這種廢物男人試。”

    “你、你居然拒絕我,還說哉廠惡心,說我廢物?”

    木飛鶴嗔目結舌,長到這么大,都是女人自己扑上來,他可還從沒被女人拒絕過。尤其拒絕他的還是一個這么可愛漂亮的女孩子,木飛鶴只覺自尊心大手打擊,眼睛狠狠地盯著邵少女,“你敢拒絕我「你知不知道我是……哎喲!”

    話沒說完,后腦勺便傳來一陣劇痛,卻是聶空不知什么時候已走到后面,一巴掌狠狠扇了過去。

    “木空,你……”回身看到聶空面色陰沉,木飛鶴嚇得心中一顫,可一想到旁邊還有個美麗女孩在看著,頓時惱羞成怒,“木空,別忘記了我可是你的表哥,你……敢像上次邵樣打我?”

    “為何不敢?”

    聶空冷笑一聲,右手抓著木飛鶴的衣領,拎著他瘦巴巴的身軀向后面的院焓大步邁去。木飛鶴歇斯底里地叫喊著,不停地掙扎,可惜始終奈何不得聶空,剛想動用心相,就被聶空一巴掌甩在額頭上,痛得他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那少女看著聶空的身影嘻嘻一笑,眼睛滴溜一轉,悄悄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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