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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傭者領域 作者︰晨夜 (連載中)

第十一章 熊象襲來
總部(第六觀測站)五樓會議室

陳爾登以及他的助手林若山現正處於會議室之內,先前孫明玉和許清清特地找上他後,陳爾登就拉著林若山和她們二女來到了在他房間旁的會議室進行對話。

此時,陳爾登雙手平放於桌面上,略帶遲疑的說道:「兩位小姐,對於妳們的問題……即使我們有心想答……其實也很難準確說出來。」

來到了會議室後,孫、許二女第一時間就問了附近的猛獸資料,而陳爾登聽完後,即表達出上述的遲疑答覆。

一聽見他的答話,孫明玉疑惑道:「很難準確說出?」

迎上孫明玉那不解疑惑的眼神,陳爾登唯恐她倆會誤會什麼,忙不迭解釋道:「呃……是、是的,真是抱歉,妳們想要附近猛獸的巢穴和行動方向,這些我們都只能有個大概。現在林北的各物種,大部分是四處遊走、衝擊發狂,我們很難得知牠們的資料。」

「是這樣嗎……」

兩女異口同聲的低聲說著,許清清皺眉道:「那麼能夠掌握的是哪三種?」

她問出口時,旁邊的孫明玉可是苦笑在心,偌大的兇獸林,猛獸的種類最少有破百之數,不過觀測站卻只能掌握其中的三種,她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不過,陳爾登卻像看開了此事,表裡如一的坦然不在意,如實答道:「三尾狼、黑目妖和白眼怪。」

似是有所共識,不需要二女再多加追問,他身後的林若山已說道:「三尾狼這種怪物現在正棲身於我站正西方,占著第五觀測站的廢墟,直線距離有八十公里,約有百來隻之多,而黑目妖這種異獸同在第五觀測站的附近,不過是在第五觀測站的南面樹林,數目大概是二至三百之間。」

「直線距離?那這裡與第五觀測站的實際距離是多少?」

「實際的人行路線是一百三十三公里,因為在我們之間有一個不是尋常人能通過的危險陡坡,所以要繞大路才行。」

「第五觀測站有一百三十三公里,如果要算繞路等等的話,保守要三日半的路程。」孫明玉在心中簡單而飛快的計算出一個答案。

不管是葵花居還是特戰二隊,他們的體能都比常人為好,即使凌素清或是菲娜,體能上也較常人優勝,所以以常人一小時四公里的算法,他們一行人認真的話,一小時能夠走七、八公里,如果不擔憂後續或中途戰鬥,全力爆發體能的話,一小時他們可以走十公里以上。

把體力和時間這些因素平均,再加上保留一定體力的必要性,他們一行人每日可以走七小時的路程,每小時八公里,換言之,一日能夠走五十六公里,當然,這是平地上的直距換算法,至於實際上的個人心理、道上的繞路、攀爬和渡河之類,都會影響這個一日五十六公里的因素。

「那麼白眼怪又怎樣?」聽林若山只說出了兩種,還有一種沒說,孫明玉再自然不過的問道。

「白眼怪,這笨話還用說,當然……呃!對不起,忘了妳們不是職員。」

聽見孫明玉的問話,陳爾登本是奇怪,但說到中途才想起二女的身分,立時浮現出被嚇到的表情,為自己的失言道歉,然後才在兩女的注視下解釋道:「其實有黑目妖的地方,就必然有白眼怪,這些都是我們觀測站中職員的基本知識,我一時忘了妳們的身分。」

「有黑目妖的地方就必然有白眼怪?能說清楚一點嗎?」許清清帶點命令語氣的問道。

「這個其實我們也不怎麼清楚……妳們應該知道什麼是異獸吧?」

「當然知道。」二女同時答道。

「這會容易解釋些,妳們也知道構成我們口中常見的野外生物,就是野獸、怪物和異獸三類。野獸是我們上數個文明存留下來,最低限度於劍之紀q元就有證實的生物……」

陳爾登說起自己的專長時,臉頰微紅,似是特別有勁,右手豎起了三根手指,當說完野獸後,其中一根收起,續道:「怪物就是銀色文明時期所生,以應用空間技術聞名,後又因召喚了大量異空間的生物,引致文明的滅亡,那些送不走的異空間生物就是怪物……」

又收起一根手指,陳爾登頓了頓,再道:「至於異獸則是流風皇朝遺留下的東西……」

他跟著說的異獸一事,二女都是了然於胸,流風皇朝時期並不乏改造合組生物這些危險而不人道的實驗,雖然成功率極低,但在多不勝數的嘗試下,仍有少部分的物種在經實驗後,能避過天生缺憾,得以存活兼而延續,甚至進化,這便是異獸的由來。

順帶一提,改造合組異獸的技術,再進一級正就是凡利爾和改造星魂的超大秘術。

「……所以,經過人工搞弄之下,異獸總有著一些奇怪的特性或者習性,黑目妖和白眼怪正是其中一例,傳聞牠們改造前都是採用同一種基本素材,所以本身就有一種親近對方的感覺……」

陳爾登說到這裡,忽然打住,喝了一口水,呼出一口濁氣,才繼續道:「可能出於改造問題,牠們雖安樂於離彼此五公里之外的地方,不過一旦雙方碰面,就鐵定發生火拚,這是牠們的特性,而且當兩者出現時,必然是黑目妖聚於南面,白眼怪居在北面。」

語畢,當陳爾登有空閒反問起二女為什麼想要附近的猛獸資料,又聽完許清清簡短解釋出一行人想消滅附近的猛獸後,他及他身後的林若山可是露出驚訝之狀,劈頭就是千萬個拜託她們不要亂來。

在二女問起為什麼不能消滅的原因,倒是和討論時的憂慮一般,陳爾登篤定的解釋一旦戰鬥,殺戮血腥之氣必隨之而至,那時難得能夠較為安靜的總部,定會受到牽連,這是他們和總部各人不願見到的事。

「你確定一旦開戰,真的會有那麼大的影響?」這是出於孫明玉的口中。

「請不要懷疑,也請妳們不要嘗試!」

難得陳爾登會在語氣中加入一絲壓迫,可惜這種壓迫在兩女眼中還不夠格。說到氣勢這一方面,他和她們可差了幾十個層級,要是易龍牙在場,必然會感嘆兩女只要隨便一個稍稍認真,定會把陳爾登壓得死死,連話也不能完整的說出來,對此,易龍牙本人可是親身體會過多次。

見著陳爾登的認真,孫明玉聳肩,優雅的微笑道:「我們明白的,我們不會亂來,請放心,只是……」

「這個只是假設,現在還未能證實熊象會過來,所以請妳們……唔!」截住了孫明玉的談話,陳爾登急忙的說著,說到後面卻被室中的突變打斷了,他驚訝的叫了一聲,室中本來的白光忽而變得紅亮,隨之而來的就是警報聲響起。

「這是……」

孫明玉和許清清一聽見警報可是臉色驟變,本來還算得上溫和的臉色滲進了名為不安的情感,同時站了起來,直盯陳爾登。

「這、這是有猛獸來襲的警報!」陳爾登給她們的氣勢壓倒,連忙解釋。
「能知道是什麼猛獸嗎?」孫明玉沒在意陳爾登的多餘解釋,直接問道。

聽到她的問話,陳爾登愕然而慌亂的道:「但我一時間也不怎……」

就在他想說不知道一類的話時,會議室的門忽然被人拉開,一個喘著大氣的職員跑了進來,急道:「代站長!南面有猛獸衝來!」

清楚看見他那緊張嚇壞的難看表情,許清清立時心跳快上數拍,盯著職員問道:「那是什麼樣的猛獸?」

「呃!是、是熊……熊象!很多的熊象,少說也有三百,不,四百隻以上!」被陌生人提問,職員可沒有彆扭,立時報告著,但一說到熊象時,語氣中的畏懼陡然大增,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天啊!真的來了,妳、妳們兩位一定要幫我們!」陳爾登以急遽微顫的腔調說著,死命地盯著兩女,像生怕她們會臨陣脫逃。

「牠們還真是來得快!」孫明玉心中暗道一聲,明白現在的情況刻不容緩,她也沒空閒管陳爾登,衝著職員說道:「拜託你快去找我們的同伴,說我們要往南出入口!」

「這事已有同事去做了!而且和妳們一起的男生,已先一步來到南出入口!」

「男生?這個我知道了。清清,我們沒時間了!」

和她們一起來的男生就只有那唯一一個,二女一想就知道是易龍牙,也沒有驚訝於他的行動力。

聞言後,許清清即點頭道:「嗯,快走!」

「妳們等等……」


「嘖,聲勢還真浩大。」背負著計都的易龍牙,佇立於南坡道之上,總部的結界正好在他身前形成且緩緩的流轉著,他以雙鏡式望遠鏡看著雖遠但一大團黑壓壓的棕影逼進,他心中正為此而評論著。

數分鐘前,他收集完情報,還沒有離去,就在那時警報響起,然後一些負責警備方面的職員開始在站內作廣播,報告有猛獸來襲,而且還好死不死,這些猛獸已確認為他所擔心的熊象軍團。

易龍牙二話不說就衝出了南出入口,以望遠鏡俯瞰遙看熊象軍團那一條死亡棕線。

「以這種距離,恐怕四十五分鐘左右就會衝到坡道下。」拿開望遠鏡,易龍牙以食指和姆指按著鼻樑,低聲的嘆息起來。此行的兇獸林之旅,還真是麻煩得可以。

「小牙,你在唸什麼?」

在他漸覺煩心之際,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回頭即見到莉莎的俏臉,而除卻孫明玉和許清清二人外,他的女性同伴都相繼走出了南出入口。

見她們來到,易龍牙把煩心惱人的情緒壓下,苦笑道:「還有什麼好唸……不就是為了那些熊象。」

「嘿嘿……我就知你是唸這個,快借我看看。」說是借,倒不如說是搶,莉莎說著間,一手搶過了他手中的望遠鏡,徑自放到眼前遙看熊象。

「喂喂,妳這樣可不叫借!」

對於易龍牙的怨言,看完了的莉莎把望遠鏡塞到一旁的姬月華手上,不滿道:「喔!小牙,你很小氣耶,男士應該要為女士服務。」

「對、對!你知道嗎?男人可不應該在無謂事上斤斤計較喔!」一面用望遠鏡看著熊象,姬月華一面橫加插口幫腔,對於正用著的望遠鏡物主,不給絲毫面子。

聽她倆的說法,自己彷彿是加害者一般,易龍牙無奈地給她倆一人一記白眼,連話也省下,不過她倆倒是欣然地接受了他的白眼。

此時望了望四周,雪櫻問道:「易君,玉姐和清清她們呢?」

這時間若找不著她們兩位領袖角色,可會讓她擔心起來。

「我們去找陳爾登時,我中途和她們分開走,我想她們應該快出來了。」易龍牙搖頭說道。

「閒話不說,我們還是先想熊象的事好了。」賈桂心此時出言說道,現在的確沒時間談有的沒的。

「這個沒什麼好想,黑壓壓的一群,少說三百隻以上,正處於狂暴不安,遇物毀物,直線行走,現在一是和牠們開打,二就是想辦法讓牠們改變方向。」

固守於總部已屬不可能的事,三百隻以上的熊象所造成的衝擊,其威力之大,總部的結界已不可能擋得下,這是錢永登在飯堂時告知他的要事,換言之,目前不能期望結界的作用。

一路以來,總部的人都是僅憑藉兩斜坡通道和結界作戰,壓抑來襲猛獸的數量,再以結界擋下,然後以總部中的大型機器進行強力射擊,除了坡道之外,這就是總部以致其他觀測站的基本戰法,不過現在這戰法可就再行不通了。

「在熊象面前,總部的結界和紙紮的差不了多少。」易龍牙覆述出他在離開飯堂前,錢永登對他的嘆息或說是忠告。

眾女聞言後,回想起熊象衝擊時的威勢,紙紮結界這話絕不是誇張之詞。

莉莎可不想在紙紮什麼的沒幹勁思緒上繞圈子,皺眉的說道:「擔心那麼多也沒用,迎戰是最後手段,還是想辦法引走牠們。」

「那我們要在坡道前引走牠們。」姬月華同意的說著。

「嗯,一旦牠們上了坡道,硬仗就沒法避免,那時非要一方徹底滅亡不可。」

對於奈華爾定出的未知答案的二選一選擇題,凌素清已冷然的道:「是總部會徹底滅亡。」

沒人反對,正因為這答案,他們才需要思考如何才能引走熊象。

「我們或者可以殺死牠們,用以引開牠們的注意力。」秦希怡說出一個不過不失的提議。

不過,奈華爾卻否定道:「不行,早前我們不也曾經殺過一些,但牠們根本就不多管的直衝,要引起牠們的注意力,大概要在短時間內殺掉牠們三、四十隻才有效果。」

短時間幹掉三、四十隻熊象,縱使易龍牙那身非人力量,也不敢輕試和輕易做到,更遑論眾女,她們根本連想也沒想過。

「很討厭!這些熊象很煩耶!」皺眉的沉默片刻,姬月華不禁吐出了帶強烈厭惡情感的話語。

無疑她的話也是其他人心中所想,熊象真是給了他們很大苦頭,由進林那一日算起直到現在,這三日中,沒一日不是被熊象所煩。

「月華,煩歸煩,我們可沒時間在這裡說討厭。」
第十二章 誘導行動
就在姬月華的咒罵出口後,孫明玉和許清清正好和林若山以及十來個職員走到眾人的身邊,他們手上各提著一個銀色圓筒,高一米,闊約成年女人的手臂,一頭有尖嘴噴口,另一頭則是平滑如鏡。

「玉姐(清清),妳們怎麼這麼遲?」

沒開口作罷,開口的人甫出聲就是問起她們「遲來」的原因。

孫明玉微晃手上的圓筒,迅速的答道:「就是這東西,先不要問,每人都儘量拿起圓筒!」

「我們沒時間解釋,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待會下坡時再說!」

她們二人的輕喝,效果來得極好,眾人被她們一喝,自然的反應是立時接過了職員們塞來的圓筒,沒帶子的就提在手中,有帶子的則負於肩頭背上,片刻,眾人身上最少也有三個圓筒。

「好,要行動了!」

許清清見著眾人準備好,立時和孫明玉衝下坡道。

見著她們跑,易龍牙他們可沒有半分猶豫,趕忙追上她們,連向林若山打聽的時間也沒有。

「玉姐,我們拿這些圓筒究竟要做什麼?」眾人追上了二女後,背著兩個,手提兩個的莉莎一面晃著圓筒,一面問及孫明玉。

「這圓筒裡面灌的是黑堂氣,這種氣體是熊象特別愛聞的,陳爾登剛才把這些圓筒交給我們,希望我們能趕得及用這些氣體引走牠們。」

孫明玉一說完,改由許清清說道:「我們要儘快把圓筒安裝好,路線開頭是由坡道前開始,然後一直往西面安裝,時間方面,在安裝時自行設定,現在是……」

許清清說著間,看了一眼腕錶,續道:「現在是四時十七分,設定放氣的時間要在五十五分,這些都要在安裝時用上面的鍵盤自行調校。」

眾人早在入林前已經校對過腕錶時間,現在稍微看過自己腕錶的時間,正顯示四時十七分,倒是免去了多作校正的麻煩。

「還有一件事,每一個圓筒只能撐七分鐘,大家明白沒有?」

「喔!」

也不管發施號令的是孫明玉,一干「葵戰團成員」轟然的回應起來。

以極快速度衝至坡道後,走在最前的許清清,率先下坡道安裝圓筒,再來就是秦希怡和姬月華,雖然圓筒之間沒說定一個特定的距離,但眾人倒是明白圓筒有限,為了能夠引開熊象和防止牠們去而復返,可不能安裝得太緊密,也不能太疏散。

走在中間的易龍牙,下了坡道,以巧勁把菲娜和艾露詩放下後,自己則提著五個圓筒,一直往西飛奔。以危險程度而論,離開總部越遠就越危險這一點,終是不變的事實,所以他倒是不用說什麼就自願擔當,他不想孫明玉等人有危險。

孫明玉在急遽走動之間直視著他,秀眉蹙起,擔憂的道:「龍牙,你真的沒問題嗎?」

感受到話語中的擔憂意味,易龍牙稍稍一呆,隨即回復過來,笑道:「沒問題,我可是很強的,妳何時變得像雪櫻一樣瞎操心?」

「易君,我不是瞎操心,只是你的行為常常令人擔心!」跟隨著孫明玉背後的雪櫻不滿地說道,要不是危急時間,易龍牙猜想著她隨時會拔刀相向。

「龍牙,你很壞心,我們可是擔心你耶!」走在他前頭的姬月華為著二女抱不平的說著。

聞言後,易龍牙苦笑道:「總之是我錯就是了……不過,妳們也快到了,不要繼續走……除了我以外,這個最危險的位置沒有人會比我更適合。」

沒人敢反駁他的話,只以冒險求生和戰鬥實力這些方面,她們十二個同伴中,可說沒有一個夠資格為他擔心。

「你就是這樣,記著萬事要小心點,做事不要太勉強……哪怕是失敗也好,家人、同伴比任何東西來得更重要。」

聽到孫明玉柔聲的叮囑,易龍牙感動的笑道:「我……也是這樣想。」

耳聞易龍牙爽快的回答,孫明玉已然停了下來,搖首微嘆一口氣,便單膝跪在地上安裝著圓筒。作為去得最遠,又是最後回來的人,易龍牙要負的責任和危險可不是那樣簡單。

「還有,龍牙(易君),你回來時身上可不能有什麼傷痕!」

當孫明玉一停,雪櫻和姬月華在飛奔片刻後,也同時停下來,衝著那背負大劍計都和圓筒的男子背影吼道。

她們身處的是一片沼澤,對熊象或人類來說,這都是個很討厭的地方,為防氣體稀少不夠吸引力,她們想一次多裝幾個才算是保險。

「不能有什麼傷痕……還真是難得可怕,這就等於叫素清不煉藥,讓菲娜不作實驗,還有莉莎不亂買槍枝……呃,我想這些幹什麼?」

很快發覺到自己在胡思亂想,易龍牙苦笑一聲,拋開了雜念,凝神地盯著自己的前方和周遭,現在他沒時間想無謂的事情。

「這裡!」

心中算好了距離,易龍牙身法隨心所欲的急停,佇立於地,然後把圓筒放下,調校著時間。

「看看……現在三十六分,要調的是十九分……」

一面對著時間,一面開動圓筒的易龍牙,起初還多少擔心著自行調校的問題,自己電腦操作的程度,他自己知自己事,不會高到哪裡,然而,這比想像來得簡單直接,一按了開動鍵,螢幕上就是輸入時間的一欄,沒有多餘訊息。

「1……9……0……0……放氣時間十九分鐘後,這樣……」

輸入了時間,再按下了確定鍵,看著小螢幕上開始有數字倒數,易龍牙呼了一口氣,心道:「……可以了!」

心中一想,身影也隨之如風般繼續往西走。

不知奔了多久,大概是離剛才那一個圓筒約三百來米左右,他便再度急停。急奔的他,其實已離總部很遠,肉眼早就不能確認出總部的一點輪廓,換言之,他進入了危險的範圍。
他看著眼前的小山,確切的說應是較小山略大的山,心中想著縱使熊象的衝擊威力再大,也是過不了大自然布下的一關。

「翻過山再安裝也不行,現在……現在應該轉北……不,應轉南,西南方!」

易龍牙心中飛快作了個決定,直接往西已是不行的局面,他把圓筒安裝調校好時間後,目光即往西南瞟去,不過讓他不爽的是入目的遠處竟是一條泛著光的藍色界線。

「拜託,不要是大河急流!」

雙腳大力後蹬,他的身法再度化為勁風般的疾走,不過當他走到一半時,忽然直覺生出強大的警示。

易龍牙二話不說,那雙正飛奔著的腳飛起其中一隻,勁腳踢開一隻從拜魯樹上撲下的野豹。

沒了一隻腳幫助,易龍牙再厲害也不得不停下來,雙手提著圓筒的他,往那隻倒楣野豹望去,看見牠整個頭顱被踢爆,心中可高興不來,因為豹多數是群居獵殺獵物的生物,會出來的斷不止一隻。

「要快……嘖!來不及!」

就是這個停頓思考的時間,他的身周外十來米處,已圍著了不少獵豹,數目多少不用分得清楚,他只要知道是麻煩就可以了,野豹可是受到大局影響,要全數覆亡才會對他「罷休」。

「可惡,逃也不是辦法……」易龍牙瞄了一眼前方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河流,那附近可是安裝圓筒的位置,要是野豹追來,即使擺脫了牠們,但自己設下的圓筒,牠們絕不會放過。

「嗚嗚……嗚嗚……」

在他想著逃跑也不是辦法時,其中一隻野豹發出威脅之聲,惹得易龍牙眉頭大皺,狠聲道:「你們還真是煩!我沒時間給你們浪費!」

易龍牙吐出一串代表要屠q殺的狠語,放下手中的兩個圓筒,雙手一得回自由,兇光閃過漆黑的眼眸中,判定了野豹們的壽命是時候終結了。

「嗚……嗚嗚!」一隻野豹似是忌諱於易龍牙那兩個被丟下的圓筒,衝著它們沉聲吼道。

不過野豹吼不到幾聲,易龍牙已然搶身於牠眼前,一隻手緊握著牠的頭顱,強勢的捏爆其頭。而他另一隻手也不甘平凡,握拳橫揮,運轉著內勁的拳背閃電印上在旁的野豹腮頰,爆頭的結果不問可知。

「哼!」

兩手攻擊,一隻野豹倒是乘機以其長滿利齒之口,跳起咬上他肩頭,換作平常人,恐怕這一擊足以讓中招者嚇得半死跌倒,不過易龍牙可不是尋常人物。

冷哼了一聲,內勁走遍全身而生成的罡氣,足以保他在豹口下的絕對安全,他低聲輕喝:「就說了沒時間浪費!」

滄海殺法的帶雷內勁驟然猛爆,不單止震死那隻偷襲成功的野豹,就連眼見同伴成功,而急撲來欲分一杯羹的數隻野豹也一併震死,直截了當。

「給我去死!」


數分鐘過後

身上多處染有豹血的易龍牙,徒手把最後一隻野豹的身體貫穿,火速的擺平了野豹群後,雙手即抄回棄在地上的圓筒,往西南面急奔。

「還好。」

沒了敵人礙著,易龍牙不消太久就跑到了那一條泛光的藍色界線,看著這條由南至北流動的河流,闊只約六至七米左右,雖然河水是急遽了一些,對熊象而言,還說不上威脅,會難以渡過。

然而話說回來,當易龍牙往河的北面一看,倒是發覺河的闊度正不斷加大,流動速度也愈益加劇,可以稱得上為一條急流。

「好,那樣就可以西引。」

在河前面停下,易龍牙把手上其中一個圓筒安裝完畢後,憑著河面之間那些不規則凸起的岩石,他輕易地進行點躍疾跳,速度無損的橫過了河流。

「好,跟著是這個!」

河的兩邊雖然距離極短,但為了加大吸引力,易龍牙還把剩下三個的其中一個安裝在河的另一邊,兩個圓筒相對一河面而立。

「現在四十六分鐘……剩下不到十分鐘……嘖!果然不夠安全時間來回!」看看手上的腕錶,易龍牙一面跑動,一面想著。

之後的一段路,又是長長的沼地,不,應是沼路才對,更是大大妨礙著他的行動力和速度,要是現在再多一群怪物什麼的來襲,在限定時間內完成餘下兩個圓筒的安裝一事,他也沒信心可以做到。

而他倒是還有幸運可言,雖然路途走得辛苦非常,不過在沼路上行走,他並不需要再戰鬥,分別找到兩處難得的實地安裝好圓筒後,他不由分說便即刻調頭飛奔,一分一秒也不給浪費。

就在他回到沼路的第一個圓筒時,他正巧聽到,不,是看到圓筒的運作,「喀嚓」一聲,圓筒的噴嘴隨之扭開,然後「沙沙沙」的往高空噴出黑色而惡臭的氣味。

「時間夠了!」

心中暗自確認一下,易龍牙稍為遲疑的步伐再度大開,繼續走回頭。其實若只獨自一人,他大可隨便找路而走,不一定需要找上這種已儼如「熊象專用」的衝擊路線,只是為了找回同伴,他和諸女不這樣冒險不行。

在時間設定上,臨時臨急的準備和簡略的調校,當然不可能完好無誤,比起他親眼看到準時運作的圓筒,其實早就有些失靈的圓筒提早運作,而亦有些是莫名其妙的延後運作。

不過總體來說,除了數個特別些之外,整體上,圓筒的正負誤差大抵不超過七十來秒。

而就在易龍牙一心想趕回去總部時,偏生又遇阻滯,野豹群被殺得一敗塗地的地方,在他經過之時,竟聚了四十來隻土狼,迫得他非要停下來出手不可,讓他那回去的預算時間被迫延長。

擺平了土狼,繼續趕路的易龍牙,開始感受到地面上因熊象的衝擊而震動,連帶林中猛獸們的瘋狂咆吼,更是讓他眉頭大皺。

易龍牙在小山前轉了一個彎,再以直線向東行,很快就來到姬月華和雪櫻同時停下的沼澤,他可以看得到圓筒正常操作,不斷放出惡臭難當的黑堂氣,吸引著熊象過來。

「愈來愈強了……比想像來得快!」

從震動上推測出熊象的距離,易龍牙不知道應是喜還是憂,任務成功,不過現下是自己等人有危險。

他在想著時,腳步自是刻不容緩,沒有停下來呆站,他一面飛奔,一面搜望著四周,看看莉莎她們有沒有受傷,停在一旁。

越過沼澤,易龍牙就來到了孫明玉曾停下的草坪處,眼看無人的草坪上,圓筒竟然不知何解橫倒在草地上,他再快速不過,把圓筒重新安裝好。在回來時,檢查著圓筒的運作,也是他的連帶責任。

所以說,之前孫明玉曾擔心過的就是這一回事,遠離總部安裝圓筒已屬危險,再加上熊象正急襲來至,而他回來時卻要停在熊象的衝擊路線上,把弄得不好的圓筒修正安裝過來,這比安裝更為危險。

「總有種在餓獅面前牽著肥羊的感覺。」

易龍牙在事後曾經為這事感嘆著,管你是人是羊,餓著的獅子可不會跟你客氣。

修正過後,他又電射般起跑跳奔點躍,有多快就走多快,終於在離開草坪數百米之處的樹叢中,相遇上了……

熊象那風風火火的急襲棕影,伴隨著震動和樹倒之聲,轉瞬而至,易龍牙驚訝之餘倒是有所反應,立時往側邊閃避。

「這些畜生終於來……咦!這個……什麼!」

當閃於一旁的易龍牙避及熊象的衝擊之時,似是聽到什麼微弱聲響,接著就有一點閃光自棕線之中往上直飛起,看著那光點,他心中倏然一動,急近跳起在半空中取過那一點閃光,如果他不接過去,這光點肯定會落回熊象之中,這是他直覺不容許的事。

當看清光點是什麼,易龍牙可謂臉色大變,手中的光點是一個髮夾,而且是一個呈櫻花狀的獨特髮夾,對於這個獨特髮夾,易龍牙可絕對不會陌生。

「可惡……不要跑……龍牙,你還站在這做什麼!」

 第十二集  第一章 分開
「可惡……不要跑……龍牙,你還站在這做什麼!」

當易龍牙落地,為手中物而驚訝之際,不到兩秒,就耳聞姬月華的嬌叱之聲。

「月華,雪櫻她在哪?她的髮夾怎會從那些熊象處拋了出來?」

易龍牙不用回頭多確認,一面轉身一面問道,在他轉身過來時,姬月華、秦希怡和許清清三女的身影即映入其眼中。

「這個是她的!雪櫻和心姐在那些熊象群中。那些熊象在我們戰鬥時突然衝來,雪櫻和心姐正好避不了,身陷在牠們的衝擊之中!」

姬月華急忙的說完,雖然還不算清晰,但重點是有兩位女伴在剛才那二十來隻呼嘯而過的熊象堆中,這個訊息易龍牙確切收到,本來大變的臉色一沉,變得更為差勁難看,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然而,未待他反應,在姬月華語畢不消一秒,許清清已經說道:「易龍牙,你和希怡是我們之中腳程最快的,大姐和雪櫻她們交給你,我要和月華回去,明玉那邊也很急!」

「玉姐出了什麼事?」聽見糟糕的事不止一件,易龍牙緊張地追問起來。

然而,他的答案肯定是得不到回覆,因為地面上的震動又再度加劇,許清清正想說什麼時,出乎她們意料的第二波熊象衝擊已然趕來,還高昂的嗥嗥鳴叫著。

強大的直覺,促使四人散開,不過這一個散開,許清清因為背對第二波熊象衝擊,反應稍慢,即被長鼻狠撞了一記,直飛上半空,雖然還趕得及作防禦,但受傷已在所難免。而且更為麻煩的是她被直線撞開後,沒有辦法在空中移動的她,只要一落地,即會和雪櫻她們一般,被捲進熊象的恐怖衝擊之中。

「清清!」見到同伴安危繫於一線,秦希怡二話不說,便轉起風力,縱身或飛或躍的想趕往接住許清清。

「沒翼鳥!不要亂來!」出於本能,在看到秦希怡行動的一剎那,本跳開而站於樹頂的姬月華也跟著下來。

秦希怡只顧許清清,卻忘了自己亦會受到攻擊,救人不及,反被一隻熊象盯上,在她飛過牠頭頂時,象鼻高舉往她的後背揮去。

這種偷襲要是成功,恐怕會使她重傷。幸好姬月華及時擋在她身後,背抵背的交叉雙臂於胸前,為她硬受這一記重擊。

「妳……哇啊!」

秦希怡一旦發覺到異狀,只能震驚地說出個「妳」字。背抵背的狀況下,強大的重擊力也有部分傳到她身上,一口鮮血隨即湧上喉頭噴了出來。比起許清清,她們更是受到熊象用力而有心的一擊,直飛得老遠。

「兩個笨蛋!」

易龍牙低聲的咒罵,在二女行動時亦搶身飛撲的他,一跳之力只趕得及抓到許清清的衣領。眼看她們被打飛得更遠,他不由得惱怒起來。

「易龍……」

「不要說話,妳快回去找人幫我們!」

說完了帶命令語氣的話,易龍牙一手便把許清清擲回後頭,而自己則藉此擲的反作用力,在半空中再前進數米。可惜的是他仍欲救無從,與受傷的二女一般,落入了熊象的衝擊之中。

「大家……可惡!為什麼要這樣!」

許清清的左肩為最先接觸到地面,雖然易龍牙一擲之力大得驚人,但他倒是不忘用上巧勁,所以她著地後再站穩,只是左衣袖被擦破,手臂並沒有大礙。不過這樣子也不會讓她高興,眼睜睜看著三個同伴因自己而受波及,她的臉鐵青了片刻,吐出一聲不忿的音節。


「玉姐,小奈她怎樣?」在一處兩面均是山坡的地段,莉莎雙手抱著受傷的奈華爾,一面配合的跑,一面問著身旁的孫明玉。

剛才雪櫻、許清清和姬月華她們五女,正是和孫明玉這三女一起,只不過因為遭到熊象的衝擊才被迫散開。

她們與突然撲出的惡鬼犬戰鬥中途,熊象忽然來至,以致雪櫻和賈桂心被拖入牠們當中。

而同樣走避不及熊象衝擊,正好唱著強大音術的奈華爾不顧自己安危,以少唱保護自己的結界一段為代價,提早發動爆滅震音,在熊象群衝擊的中間,硬生生把數隻熊象震死,形成了熊象稍稍分開的局面。

當然,憑她一己之力想分開完整的熊象衝擊群本是不行,不過因為這次遇上的是衝得最快的一批,數量連五十之數也未到,才讓她勉強做到把牠們分成前後各二十來隻的結果。

而在這一擊傷己傷敵的音術一過,本應退避一旁的莉莎立刻衝了出來,把她撲到一旁的樹叢之中,避開了緊跟在後的熊象。 

再來就是發展到現在的情況,姬月華三女咬尾追趕熊象,而莉莎和孫明玉則是繼續回程,前者抱起奈華爾,後者則是施展出念術治癒為奈華爾療傷。

聞得莉莎的話,孫明玉星眸的微紅漸退,香汗布滿俏嫩的臉蛋上,收回握著奈華爾的雙手,略帶疲意地說道:「沒事了……她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

「玉姐,妳沒事吧?這樣一面跑一面用念術,可是很累人的。」

莉莎聽見她略嫌元氣不足的口氣,雖不意外卻緊張地問道。念術她縱不能用,但長期和孫明玉相處,總會知道一點──邊跑動邊施展念術,可是極為累人的事。

「當然沒事,可不要小看我。」抹去臉上的汗水,孫明玉微微一笑答道,呼吸還未到達急喘,上氣不接下氣的程度,她還保持著正常的狀態。

「嗯,那……呃!」

莉莎剛想說出什麼,忽然感受到地面上的震動居然突然加劇,而且還隱約聽到一種充滿震撼力的腳步聲,而且這次比之前來得更大更烈──熊象的主力群來了。

「小心!」

黑壓壓的棕影殺來,兩人同為對方作警示,瞬間便往旁邊跳開。老實說,避不是問題,但難就難在她們身處的可是兩旁均有沙泥斜坡的地段。

「嗥嗥嗥嗥嗥」

「嗥嗥嗥嗥嗥」

連串難聽之極,非人可發的聲音越來越大,棕色的熊象在不見得寬闊的道路上,進行著強力的衝擊,遇樹樹倒,撞石石破,四百來隻熊象的衝擊怒威,絕對一時無量。

踏在坡道的邊緣上,孫明玉冷眼看著熊象的衝擊,身子還是抖震得不能自控,不過不是源於恐懼,而是大地在熊象的用力踩踏下而震動。

「幸好牠們沒撞上總部,否……唔!糟糕!」

孫明玉心中想著總部將不敵熊象的光景時,忽然右腳下的泥地微微凹陷,看在她眼中,僅是眨眼之間,她即意識到將會發生的事,身體頓起反應,往身旁的拜魯樹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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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片地面經過了數分鐘的震動,產生了可謂意料之外的變化。

在她甫一加力於地騰空而起後,本來就因為猛烈震動而出現不支的泥地更是鬆散,極快速的下陷潰散。其實要說泥地會鬆塌,也可以歸咎於昨天那一場由上午降至黃昏的大雨。

「反應慢一點也要落下去,這裡的地基很危……危險!莉莎,小心泥地會下塌!」

這個警告明顯是遲了一步,莉莎不是沒發現到地面的問題,可惜是她下意識想用腕飾射出鋼索時,才記起自己還抱著奈華爾,雙手均處於不自由狀態,吃驚的脫口叫罵:「糟糕!」

心一分,她腳下的附近地面頓生裂痕,讓愕然的她連帶手上的奈華爾一同往斜坡跌去,消失於孫明玉眼前。

「莉莎!」

熊象讓地面下塌已是衝擊的尾聲,不再密集,反漸稀少的熊象,孫明玉並沒看入眼中,救人心切的她大膽地橫穿過熊象的衝擊路面,直奔向莉莎跌下的位置。不過,盡了力飛奔的她,在趕到那位置時,卻已看不到莉莎或者奈華爾的身影。

「莉莎!莉莎!」

衝著斜坡下面連叫兩聲,孫明玉聽不到渴望有的半點回應。前傾俯視著的她,眼看就要跳下去找人時,一隻蒼白的手卻從後拉住她,終止了她的魯莽舉動。

「玉姐,妳想做什麼?」

熟悉的聲音,卻沒了平時的冷然,孫明玉回頭就看到一身污垢的凌素清和斯麗亞。

本來已回到總部附近,身處安全之處的她們,因為擔心遲遲沒回來的眾人,就跟隨在熊象主力的後方,殊不知走到了此地,就看到孫明玉想自殺般地跳下傾斜的坡道,嚇得一向冷靜的凌素清急喝出來,要飛撲拉她。

「明玉,妳無端跳下去作什麼?」一旁的斯麗亞問道。

「妳們……」

看到兩位同伴健在,孫明玉的心此時稍微安定,冷靜過來,搖頭正色的說道:「不是無端,是莉莎和小奈她們掉了下去!」

「小奈,還、還有莉莎掉了下去?」聽到二女掉下斜坡,斯麗亞不禁失聲叫出來。

「玉姐,這是真的嗎?」奈華爾這女人還未在凌素清心上扎根太深,但莉莎就大大不同,因此她聞言後臉色丕變。

「是的,小奈受了傷,正好由莉莎抱著她,誰知這附近的泥地被熊象的衝擊震鬆,讓莉莎失足掉了下去。」

孫明玉扼述出莉莎和奈華爾的情況後,本來就失聲叫出來的斯麗亞,不安度更是以倍數增長,道:「小奈還受了傷?我要救她們!」

這個決心在她說話之際倏然升起,讓這位火娘子飛快作出決定兼而付諸實行,黑斗篷揚起,人就往斜坡走下。

「妳這個蠢才!不要亂來,不是說了這附近的地……糟!」

來得及拉住斯麗亞的黑斗篷,不過話卻未完整地說出來,凌素清所擔心的事頓時發生,鬆散的泥地要承受三人本就吃力,更何況這樣的拉扯,使泥地的表面更是不穩,雖沒有莉莎掉下時的厲害,但沙泥表面卻是有所鬆動,不斷向斜坡下滑去。

這樣一弄,斯麗亞她人便跌坐在地上,連帶緊抓著她那件黑斗篷,一時間沒鬆手的凌素清也遭受其害,橫倒於泥地。

「玉姐,妳不要追來!」叫了一聲糟,意識到不好的凌素清即往在上的孫明玉大叫著。

「素清!斯麗亞!妳們沒事吧!」

「素清、斯麗亞,拜託妳們應我一下!」

跌勢之快,使孫明玉聽完凌素清的大叫後,就再不能看到她們的身子。她向下大聲的叫著,如此叫了數聲,回應仍是沒傳來。

「這、這、這個……可惡!為什麼會這樣的?」

彷彿是再也受不了,孫明玉含著懊惱和自責,橫揮一拳打上一棵斜傾的拜魯樹巨幹,臉上略微的抽搐著,咬牙切齒的她,只見兩隻握成拳頭的手滲出血絲。

「明、明玉!妳怎麼了?」

就在此時,許清清的聲音不單止讓孫明玉聽見,臉孔更是映入她的眼簾。

「清……清清……」呆然片刻,孫明玉也沒有多說廢話,銀牙一咬,拉起許清清的手,對彼此施出重祈禳後,道:「清清……回總部,我們要急速回去總部!」

「明玉,妳……好的。」雖然不知道孫明玉為什麼會突然換了個樣,但許清清卻自有急速回去的念頭,他不追問什麼,便點頭答道。


「主力的終於都跑過去了……」

跪坐在地上,菲娜和艾露詩均是喘著大氣,香汗淋漓的她們,可是在首批主力群熊象的衝擊中,站於南坡道的中段,一個用皇家之盾,一個則用聖光之盾,硬擋下數十隻不受黑堂氣所吸引的熊象,不讓牠們衝上坡道,雖然是離總部最近,但她們面對的危險也不會較其他人少。

「好像是,這樣應該沒問題,可以離開這裡了。」菲娜深呼吸後站了起來,回應著艾露詩的話,道:「明玉她們還未回來,我們是時候要找她們了。」

「嗯,沒錯。」艾露詩也跟著她站起來,拍了一下穿在外的神術使袍,點頭說道。

她們二人約定了在擋完熊象的衝擊後,就要出發去找其他人。由開始到現在,除了勉強瞄到凌素清和斯麗亞的身影外,一直留守總部的她們,可再沒看到其他人。

心繫同伴安危,她們倒是沒有心思回總部來個神完氣足的休息,腳步向前邁進,要往西行,找尋易龍牙等人。

然而,就在她們走下了坡道一段距離後,本來地面上還持續著,但已漸漸平息的震動之感,卻又忽然激烈起來。

「什麼!」

在許多拜魯樹倒下的坡道正面,大概有二十來隻熊象急襲而至。眼看牠們的到來,兩人都下意識的望向那些圓筒,七分鐘已過,黑堂氣已經停止噴出。再看牠們的氣勢,可以肯定這批最後的熊象,會一直線的衝,襲擊至總部。

見此,她們立時調頭,急奔回坡道的中段,然而,她們雖然距離總部較近,但這批最後的熊象群就算是最慢,但速度卻仍不容小覷,二女只是比牠們稍早趕回之前曾跪坐過的原位。

「聖光之盾!」

艾露詩甫一回去,身前即現出一道白色的屏障,不過這倉卒得很的屏障卻阻擋不了熊象,尤其是這些速度最慢但力量最大的熊象,倉卒造成的盾更是瞬間被打得支離破碎。

「露詩!」

與艾露詩主攻的輔助性質不同,菲娜的皇家血技可是以大威力為主,一見及艾露詩因神術被破而受傷之餘,還要面臨巨掌壓頂的災難,皇家之刃立時施展砍下,直透過最前的兩隻熊象,把牠們的巨體分成兩半。

「露詩,妳沒事吧?」

就在菲娜扶著艾露詩,不讓她跌倒時,艾露詩卻在咳血之中,急道:「菲娜,快跑……那些熊象會攻擊我們的!」

「攻……麻煩了!」

被她一提,菲娜才驚覺起這樣連殺兩隻熊象,又是在其他熊象之前所殺,牠們可就發現到自己二人。「嗥」聲一出,牠們那雙讓人心寒的眼睛直盯著她們,果不其然……

牠們真的發動了攻勢,只是不知牠們是為同伴報仇,還是認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罷了。

不過無論是怎樣,菲娜可是電閃式地陷於為難局面,要跑回總部,等同是給陳爾登他們找上煞星;要是以身作餌,又會是對不住自己。

「要回去借總部保護,還是要引走……」

「菲娜,小心!」

就在菲娜陷於苦惱之間,艾露詩突然一喝,把她的神智拉回現實,險險避過了熊象拍打過來的長鼻。

「嗄……露詩,如果妳有危險時,會想連累到旁人而保自己安全嗎?」

抱著艾露詩,雙腳用力向前一蹬,閃過了長鼻後,菲娜一臉凝重的望著艾露詩問道,確切來說,是徵詢她的意願。

艾露詩不算笨,而且這個緊張時刻,她的腦海卻意外的十分清明,聞言即會意,堅定的說道:「我即便要死,也不要連累到旁人。」

「那麼……我們就要冒險了。」菲娜雖苦笑,但語氣中藏著少有表露出來的明顯堅定意思。

她們相視一眼,菲娜即抱著艾露詩往旁邊跳開。坡道之外就是長滿了拜魯樹,且又是地勢相差極大,又滑溜溜難以站穩的可怕山路。

當熊象見到兩個敵人跳離坡道,便咬尾追趕,不管危險也同時轉向衝擊,被她們成功引開。

不過,二女的成功,倒是讓人產生不快的悲痛。

「不要啊!」

在二女成功引離熊象的一刻,已然及時回來,正急趕飛奔中的孫明玉和許清清,僅能看到二女的行動,卻鞭長莫及的無法阻止。

熊象如風似火的咬尾追擊,從坡道邊緣看底下的山路,孫明玉二女只感到一陣暈眩,幾乎是想跌坐下來,除了熊象可厭的背影外,她們就再看不見其他。

其時日已西沉,盡是沙塵血跡的污垢衣服被晚風吹動,落日的最後一線餘光,映出了兩位女領袖咬著下唇,緊握拳頭的失神悲涼樣子。下一秒,落日餘暉失去,彷彿宣示著她們的心情,四周陷於一片黑暗……

一行十三人,最後能成功回來的只有二人,這絕對是個殘酷的數字。而且對她們來說,莫說是十一人失蹤,就算僅一人失蹤,對她們也是個殘酷的數字。
第二章 分散大騷動 其一
「許小姐、孫小姐,妳們沒事吧?」

離熊象的衝擊已過了一段時間,總部的會議室中,臉上浮現出怪異尷尬神色的陳爾登,放在桌底下的雙手互搓,以極為標準的問話帶出話題。

雖成功引離了足以致總部上千條人命於死地的熊象軍團離開,但特戰隊和葵花居這個前來救援的團隊卻損失慘重,只有兩個女領袖能安全回來,連帶此行最高負責人賈桂心等十一人皆落得失蹤局面。除了慘烈之外,陳爾登一時間可就想不出其他更適合的形容詞。

然而,相比起陳爾登這個外人,失了那麼多同伴的孫明玉和許清清,本應更為悲傷才對,但出乎陳爾登意料之外,在她們的臉上根本找不著一絲慌亂和愁緒,仍是一派安恬不驚、平靜如常的樣子。

許清清微呼出一口氣,斜睨著陳爾登一會,嘴角揚起少許,問道:「我們應該有什麼事嗎?」

被她那樣反問,立時讓陳爾登愕然起來,支吾道:「這、這個……我是想,想……妳們有那麼多人失蹤,所以……還是說妳們不擔心同伴嗎?」

「陳代站長,你在亂說什麼?我們怎可能不擔心同伴?你這樣是侮辱我們。」孫明玉的溫柔目光一下子轉為凌厲非常,皺眉盯著陳爾登,似是怪責他的失言。

「我不是那……」

被孫明玉的氣勢鎖定,直被壓下的陳爾登,立時扭頭往許清清望去,不過許清清卻是一副沒有察覺他的求救意思,也以一種凌厲的目光迎接他。

「對、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妳們的態度好像不怎麼……」

「關心同伴」四字他並沒有說出口,說到「麼」字就停下不說,他怕繼續說的話,會引起兩女的不滿。

「如果你想說我們不關心同伴,那陳代站長你會令我很失望。我們當然會擔心同伴,但前提是他們真的有危險才會,明白了嗎?」

許清清的話引起了陳爾登的愕然,只消一會他即問道:「妳是說失蹤的人都沒有危險?」

「嗯,清清就是這樣的意思。換成是普通人我不敢保證,但他們可是我們的同伴,即使孤身一人迷失在森林中,他們也不會受到生命威脅。」一改之前的凌厲目光,孫明玉的眼神變回平常的溫和,微微淺笑的說道。

「但現在的兇獸林這樣混亂,尤其是他們還在林北被熊象襲擊,就算是特戰隊,也應該……」

「這個嘛,雖然乍聽之下是危險了一點,但我就說他們是我們的同伴,每一個人都有其獨當一面的能力,如果你還認為會危險,我倆真是無話可說。」孫明玉搖頭說道,溫和平靜的臉上讓人難以猜想她心中所想。

「不、不是這種意思,我只是想說,妳們需要的話,我可以派人出去搜尋他們!」自覺自己好像遭到不好的誤會,陳爾登連忙搖手解釋道。

而這一個解釋可是足以使兩女眼中閃出一抹異彩,不信似的望了陳爾登一眼,只是這種眼光卻瞬間被理智壓下。

「呃……這個搜尋,妳們應該不會反對吧?」

見她們沒有回應,陳爾登感到意外。這對於她們來說是有利的行動,他想不出她們為什麼不大加贊同,不,就算不大加贊成,總應該說上兩句話才對。

聽見他的問話,孫明玉本來平靜的樣子略變,眉頭不禁皺了一下,心中起了相當的猶豫。然而,當她望向許清清時,正巧許清清也衝她望過來,四目交投出稱為猶豫的目光。

半晌,孫明玉移開星眸,回復了平靜的她,道:「不……我想不用了,我們的同伴比什麼人都來得可靠,貿然進行搜尋只是浪費人力罷了。」

許清清聽得出孫明玉的話是經過了很大決心的壓抑,否則這種話是說不出口的。而如果陳爾登此時望向她,也應該會發現到她是別過了臉,臉上盡是忍耐痛苦的神色。

「原來是這樣。」

不知該說是特戰隊日積月累的威勢過人,還是二女的「平靜表現」,又或者是兩者混起來的作用,本來在林北這樣子被熊象衝擊而落得失蹤局面,陳爾登九成會斷定那些人的失蹤為死亡,不過聽完這一席話,他的思維倒是改變過來。

「沒錯,正是如此。」彷彿高興於陳爾登明白過來,許清清泛起一抹藏有苦澀意味的微笑,與孫明玉相交流出一個複雜的眼神後,站起來道:「陳代站長,我想我們有事要先離開,重新檢討之後的計劃,如果沒重要事的話,這一晚請不要打擾我們。」

「我知道了。」要說陳爾登笨,他又不是笨得全部,理解到許清清話中隱晦的需要休息意思,他擺出一副明白了的「聰明」樣子,點頭說道。

對於他突然的機靈會意,兩女沒有多加理會,便並肩步出會議室。

在回去房間的路上,她們先是遇到林若山,然後又遇上其他職員。對於她們的平靜樣子,有部分職員仍是大著膽子,或訕笑或隱晦的問起易龍牙等人失蹤一事。

而她們二女的答覆雖然變化極大,但萬變卻不離其中,怎樣的說法、怎樣的語氣,都表達出她倆對其他人是極有信心的。

兩人神色泰然自若,對於同伴抱有信心的樣子維持了良久,直至回到北角,林若山為他們一行人準備的兩間大房前,她們那平靜如若無事發生的俏臉卻倏然沉了下來,秀眉深鎖。

在路上沒有人會發現,也沒有人會在意,這兩位一路不見有大起伏表情的少女,其實拳頭一直死命地緊握,她們心中的痛,那可不是旁人能夠體會的。最要緊的同伴,可把生命託付給對方的重要人物失蹤於此等危地,她們不擔心……才怪。

站在兩房門相對的陽台上,三面落地玻璃牆前,無雲的夜空下,兩位女領袖沒有哪一位先回房中。站著站著,一大片飄雲開始掩蓋月光,直到飄離,讓月光再度盡情灑於林中。

許清清先道:「明玉……妳會怪我把你們拖進來嗎?」

「……為什麼要這樣問?」閉起雙眼,孫明玉輕撫著玻璃牆,聲音低沉而沙啞的反問。

「沒有……只是我覺得自己很失敗,連累到妳們……」許清清痛苦的說道。

「妳失敗?妳應該在『我』字之前加一個『們』字,我們都是失敗者,而且我還是個無情女人……剛才陳爾登說派人搜尋時,我竟然猶豫起來……」孫明玉睜開雙眼,一字一字的搖頭嘆道。

「我明白妳的心情,我……們都是失敗的領袖,無謀的入林,無深思的逃往這裡,無多加考慮就跑出外邊引走熊象,最後……最後,還為著派人搜尋而猶豫起來,這真是可恥!」彷彿不願再用力,許清清跪坐在地上。

孫明玉則是苦笑道:「沒錯,可恥得很。連我們在外也覺得舉步維艱、危險非常,但剛才居然還想把那些只懂操作機器的尋常人丟出外邊幫忙,這真是很教人受不了……」

孫明玉的手還是按著玻璃牆,但在她跪坐下時,手掌與玻璃磨擦出一種怪異的音調,沉默片刻,續道:「清清,妳為什麼會拒絕?」

定睛迎上了孫明玉的哀傷目光,許清清苦笑道:「還可以有什麼?特戰隊是由政府召集培育為大眾服務的特種部隊,我們一直以這份工作能幫人為傲。今次我們主要是來鎮q壓騷動,其實目的還不是為了救人,我又怎好意思要被救的人反為我們冒險?嘿!」

失笑一聲,許清清反問道:「那妳又為什麼拒絕?」

月光之下,許清清在苦笑著,孫明玉也同樣,搖首嘆道:「和妳一樣,而且我也不想看著那些沒實力的人去外面送死,他們就算到外面,莫說是找人,只會自身難保。」

比起許清清,孫明玉會抗拒搜尋的心態並不會差到哪裡,總部的職員實在不行,要他們出去搜尋,和叫他們去死沒多大分別。

「不單低估了林中的狀況……」

「而且還指揮失當……」

無焦距的望著晚空上閃爍的星星和柔和的白月,兩位女領袖異口同聲道出她們心中的愧疚,紅紅的眼睛強忍著要流出來的淚水。數小時前,他們這葵戰團還是完好無缺,卻沒料到數小時後,會落得如斯慘烈。

「真失敗,真的是……很失敗啊!拜託你們不要有事!」


「嘖!」

在兩位女領袖為眾人祈禱之際,先說回孤身一人被熊象衝擊吞噬的易龍牙。

自救了許清清後,他便一直處於不動的完全防禦狀態。本來二十來隻的熊象是難不倒他,但想不到的是,在首批的第二波衝擊後,在來到他要繞路的小山前,熊象竟然沒立時受黑堂氣影響,反而不斷用身體撞擊小山,在牠們的撞擊下,就算是他這非人強者也吃痛得很,只能全力作防禦。

然後,當這一批二十來隻的熊象肯跟著黑堂氣而繞路轉彎時,那一瞬難得的空隙,他等了許久,本想一舉離開熊象群,再進而擊殺,殊不知轉彎之時,熊象的主力也同時趕上並且火速合併,讓他只能眼睜睜錯失了逃脫的機會。

老實說,由小山轉彎繞路後,易龍牙其實已不知外面的情況。一直盡力生存於熊象的四肢上,他知道一旦落於地面,就會即時給後面的熊象擊衝踩踏,而求存於熊象背部,又因為熊象的巨軀常常沒規律的碰撞,讓他始終上不了熊象背部,只可依附於熊象「較」少有碰撞的四肢。

不過,縱使少有碰撞,但一手要插進熊象巨腳的皮肉作固定,他只有一手可作防禦,面對不時有意無意揮來的長鼻,他可是吃力得很,少有的狼狽非常。

「可惡!」

究竟衝擊了多久,易龍牙不知道,莫說防禦方面已占了九成甚至全部注意力,就算他想知道,左手的腕錶也不知在哪丟掉了,就算有心想看也不能夠。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熊象是帶著他走到一處離總部很遠的地方。

七分鐘,用心算起來早已過去,而沒了黑堂氣,熊象會怎樣走,他實在不知道。

「車遊、船遊可試得多,想不到現在竟然要試一下熊象遊,這種痛苦遊程要遊到何……什麼!呃!」

就在他想著何時才能停止之時,他一直依附著的熊象巨腳卻突然急停。本來就不想把手插得太深入,以致熊象劇痛發難,所以他的左手一直插得很淺,只傷其皮肉罷了,這樣猝不及防的急停,左手可就一時拿捏不穩而鬆動。

然後,他就被從後而來的某一隻熊象以無意識的大力道揮出的長鼻擊上,他雖痛不傷,但整個人卻如炮彈般斜線式往半空飛去,然後撞上一面厚厚的山岩方始止住,順勢跌下。

「該死,很痛……」

面門朝下,俯伏的落地後,易龍牙吃痛地罵了一聲,立時翻身單膝跪下,一副戰鬥的架勢。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入目四周的環境卻是異常黑暗,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知聞到一些好像在哪兒曾聞過的惡臭之味。

「夜晚,不……上面沒有月亮,這……嗄!不、不會吧!」

半晌,當易龍牙適應了四周的黑暗環境後,可是嚇了一大跳。他看到自己身處在大而空曠的地下空間,此刻正半跪於一塊從岩壁突出的石塊上,而在自己下面的盡是密密麻麻一片,或者一大片棕色生物的情景。

「不、不是嘛!這裡的熊象少說有五百來隻……這裡該不會是牠們的巢……唔!」

當他想起了熊象是穴居的種族後,下意識的站了起來,誰知石塊本就被落下時的衝擊力弄得鬆散,再這樣被他用力一震,石塊與岩壁頓時分家。

所幸高度是不會跌死人那種,當易龍牙沒有受傷的落到地上後,正巧是落到了一個自地上突起的圓柱旁邊。這圓柱的口是開著的,高約兩米左右,可以看到其口會間歇性噴出一些惡臭難當的黑色氣體。

當聞到更看到這種氣體時,易龍牙一臉愕然,不知道應說什麼才好。天然的黑堂氣就在眼前,四周盡是棕色的巨獸熊象,無天空的巨大山洞,這些都間接印證著他身處在熊象的巢穴之中。

「該死,來了個他媽好地方……啊!」

在他的神識回復過來,心中咒罵之時,忽然心生警兆,自覺腦後生風,本能已處於作戰狀態的他,滄海殺法的內勁瞬間遊走全身,右手五指撮刀,迴身一斬。

本來嘛,他身後的熊象伸出長鼻,只為吸一下圓柱附近的黑堂氣,誰知卻被他手刀硬生生斬下粗而堅韌的長鼻,以致局面繼續往糟糕的方向發展。

被斬下長鼻的熊象固然嗥聲震天的叫痛著,但另一個麻煩是,牠傷口處噴出來的血液,卻遇上了圓柱那間歇性的噴發,黑堂氣和熊象血液混合的擴散,再加上「慘叫聲」,使得本來似吸毒一般吸著黑堂氣的熊象立時轉身望著他。

「糟……透……了……」

易龍牙一動也不動,臉上凝重的留意著四周動態。半晌,熊象以透露出憤怒的目光直盯著他,前肢提起以後肢站立,一起發出難聽之極的「嗥嗥」叫聲,然後那隻沒了長鼻的熊象率先撲向他,一副誓報斷鼻之仇的氣勢。

然而,易龍牙本就沒有疏忽,看著牠盡是破綻的撲來,帶有強大內勁的拳頭,比牠更快的擊上其身,巨軀飛退,內勁直碎內臟,眨眼間把牠解決掉。

「不知死活!」

一擊功成,易龍牙輕喝一聲,大量雷勁不受控制的四溢於身外,沉聲罵道:「該死!你們這群畜生,想打就來吧,剛才害我吃了那麼多苦頭,是時候要付出代價……他媽的代價!」

沒有女性在場,易龍牙可放心吐出失儀之極的粗言穢語。

他想離開這裡,因為他記起了雪櫻和姬月華她們的情況,不過眼下要走的方法,就是要把熊象全數解決,所以也不能多想其他。

外溢的帶雷內勁愈益強烈,只見他的眼光散發出兇性光芒,連帶於帶雷內勁,他那異於常人的可怕血腥殺氣也一併展露,面對已不懂逃跑的熊象,他選擇了奮力一戰。

「雷龍……怒鳴擊!」

雷龍閃現,一人對五百多隻巨獸的死鬥正式開展。
第三章 分散大騷動 其二
而在易龍牙與姬月華等人被熊象衝擊的同時,失足掉下斜坡的莉莎還有奈華爾她們也不是閒著。

不知應說是「咚」還是「啪」的聲音響起,死命抱著奈華爾的莉莎,在滑到斜坡的底部時,卻不幸遇上一條急湍得很的急流。

一條東西橫向的泥路上,兩邊斜坡自是分於南北兩邊,北邊的斜坡其實沒什麼特別,但莉莎卻偏偏掉向底下有一條急湍河流的南邊斜坡。

雙手抱著奈華爾的她,雖沒因數次被樹枝打到而失去神智,但她根本沒法抗拒掉落水中的命運。

「莉莎……」

「嗚呃!咳咳……」當一接觸到冰冷的河水而低叫一聲,又喝了口水而嗆咳著的莉莎,並沒有聽到從後而來的呼喚之聲,光是要不被急流完全吞噬自己,已夠她耗了大半心力。

「嘖!用不到雙手!」

莉莎給急流一沖,比起自己移動速度快上數倍的河流,她自然要承受著來自急湍河水的壓力,為了保護奈華爾不被沖走,她那雙手根本騰不出半點自由,只用一隻手的話,則不可能抵抗急流的壓力。

「如果能射出鋼索就好了,不,用貳式作空間炸彈的話……也不行,空間炸彈我還不能夠使用,但要是榴彈砲應該可以……」

這個重要關頭,莉莎才沒空閒時間去想應不應該丟下奈華爾這負累,而是盡可能分一部分心神去想逃生的辦法,可惜那些方法全是要雙手有空閒才能辦到,像她現下縛手縛腳的情況,腦海中的辦法全是虛幻空想。

「激氣!怎麼腦袋淨想些沒用的東西,拜託啦,給我聰明一點……咳咳……」

在這個急流之下,莉莎怎樣也想不出好辦法,急得忘了自身情況,開口罵起來的中途,急流的水勢一變,把她身子壓下,迫得她喝了口水,再次嗆咳起來。

「可惡!」

吃了虧學了乖,今次僅是在心中吶喊,莉莎辛苦的把頭完整的探出水面,從嗆咳狀態回復過來的她,第一眼就看到急流向北面來了一個九十度角的轉彎,突然的轉彎差點把她們二人甩飛到地面。

然而對她們來說,或者甩飛可能會是好事,可惜她們卻避過了這種會受傷但能逃生的機會,還處於急流中的她們,隨著河水一直往北流,意外地,此時的水勢卻沒有先前急湍了。

「水勢減緩了……或者可以跑……哇呃!」

感覺到水勢變緩,大喜過望的莉莎立時想一舉逃脫急流的制鎖,不過不知該笑還是該哭好,在她想要鬆開右手,以啟動腕飾的機關射出鋼索時,這一處水勢較緩的水道,卻是有不少不規則突出水面的岩石,正好給她撞上。

連撞岩石三次,痛得莉莎咬牙切齒,雙手發麻,莫說逃,就連抱緊奈華爾的氣力也幾乎被撞掉。

強忍過那段雙手發麻的時間,水勢卻已回復到澎湃急湍之時。此時莉莎看到自己的右手邊有一座小山,然後在流經小山的中途,急流再次來一個九十度轉彎,不過今次不是由西轉北,而是由北轉回西。

「可惡,浪費了走的機會……」感受到急流的去勢,莉莎無奈中帶點怨憤。

就在這時,她忽然感到不妥,原來一直放在胸口的槍袋,被水流衝擊得鬆脫了一點,她心中叫著:「不、不要耶!不要這樣,我現在沒手空出來!」

槍套中可是有易龍牙送她的貳式,要是不見了,後果絕對會非常糟糕。

彷彿是和莉莎開玩笑,槍套在她拚命哀求時又再鬆了一些,感受著快要甩掉的絕望時,她忽然聽到一聲清悅的嚶嚀。莉莎的耳朵自落水後就給河水聲占得滿滿,此刻耳聞異音,立時往胸口一看,即看到奈華爾一手掩口咳嗽,一手則探到自己的胸口,把槍套重新扣好。

「喔!妳終於醒了!」懷中昏迷的人肯轉醒過來,這對莉莎來說正是再好不過。

回應於莉莎的期待,不用她出聲,奈華爾幫她把槍套扣好後,便一手回抱她的纖腰,減輕她的壓力,淡然帶些辛苦的道:「嗯,多謝……妳救了我……咳。」

在這個生死關頭,她仍不忘給莉莎一個禮數儘量周到的道謝,然而回應她的道謝,是莉莎的叫聲:「我還不要多謝的話啦,現在是要想辦法逃,妳抱緊我!」

「我知道……呃!請妳不要鬆手!」奈華爾是照著她的話去做,不過在她緊抱著莉莎的身體之時,卻認真的說道:「後面有大海浪來了!」

在急流上說大海浪是很奇怪,但奈華爾可是看到一道厚厚的水牆自後方升高,一副欲吞噬她們的氣勢。剛甦醒過來的她,霎時間要形容危險程度,她只想出了「大海浪」三字。

在角度上,莉莎鐵定看不到後方,但從河面上那拉長延伸的大黑影,她可是猜到了個八分,再聽到奈華爾的警示,她連抱怨的時間也沒有,即閉起眼睛,雙手把奈華爾抱得更緊,迎接待會要來的非一般衝擊。

「大海浪」急湧即下,直接給予兩位急流少女的身體強大衝擊力,前後相差不到半秒,兩女俱吐出一大口鮮血。

對於血帶來的鮮紅,長而廣闊的急流還不當一回事,但這口血卻要了她倆的半條人命。血一吐出,受衝擊的神識立時不清,昏昏沉沉,連外間是什麼狀況也分不清,她倆只記得要儘量抱緊對方……


良久

「唔嗯……痛!」

莉莎從昏昏沉沉的狀態中悠悠轉醒,眼一睜開,發現自己仰躺於一面草地上,還可以看到晚空的白色月輪和點點的星光。

「月……星……現在是夜……晚……痛……搞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對、對了!我們是被浪沖到這裡!」大力拍著額角,藉痛楚清醒過來的莉莎立時坐起身,叫道:「小奈她去了……呼,原來……還在,太好了。」

醒來不久即擔心著奈華爾的莉莎坐了起來,才感覺到自己的右手有一種柔軟觸感,偏頭一望,蜷縮著的奈華爾正握著自己的右手。

「呼,看來我倆總算沒給水淹死……嗚嗚,又痛又冷。」

身上的衣服被河水弄得濕透,再給深夜的寒涼晚風吹拂,莉莎不禁打了個冷顫,自然不過地轉頭望向四周,確認沒外人在場後,她才肯把外衣脫下來。

「呼!還在、還在,你也沒丟掉呢!」

她身上本是一件緊身的黑色罩衫和一件衣料單薄而無袖的森林迷彩外套,脫了那件外套,看了一眼附在左胸的槍套,莉莎安心的拍胸嘆道。比起自己諸多的收藏品,貳式的意義比什麼都要來得重要。

把外套脫了,再用手把外套中的大量水份轉出來後,她又脫去黑色罩衣和水藍色的胸罩,露出她那足讓許多女人又羨又妒的傲人雙峰,沒有讓自己一雙豐乳多吸新鮮空氣,便把那一件已沒了大量水份的外套穿回身上,並且拉上了鍊子。

上身勉強弄好了,不過下身就不是那樣容易了。和外套一系的迷彩長褲脫下後,又把水藍色的內褲脫下扭乾,拚著會冷到下半身的局面,穿回乾了幾成的它。

「接著換妳了。」弄妥了自己,莉莎便轉而向奈華爾出手。

奈華爾上身穿的是深藍色為主,白色和紫色為輔的制服外套,而下面則是穿了一條深藍色長褲。

莉莎的手按到奈華爾柔軟的胸口,弄開了制服的外套,再解下內裡白襯衫的數顆鈕釦,奈華爾卻倏然轉醒過來。當她看到莉莎的臉,再看到自己的衣衫不整時,立時輕喝道:「妳在作什麼!」

喝著時,還不忘把外套的外邊收攏,同時她也發覺到莉莎也是衣衫不整。

也不知是女性的直覺厲害,還是莉莎明白奈華爾所想,迎上她的驚異目光不到半秒,即皺眉道:「喂喂,妳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是不想讓妳冷到著涼才會脫妳衣服,我沒有那種傾向!」

莉莎在同性之中,雖有著偶像的存在魅力,但她卻沒有那種好姐姐、好妹妹的特殊傾向。

看到莉莎那臉認真和自己身上的「濕潤」,奈華爾呆了一呆,倒是誠實的道:「原來是這樣,那真是抱歉了……」

然而,誠實過後就是怪責,她停了一下,眉頭略皺的道:「……雖然是出於好意,但妳不知道沒有詢問過對方,就脫女性的衣服,是件很失禮的事嗎?」

真不愧為奈華爾,禮貌這檔事,她是屬少數看得極重的人。

「拜託,妳可是昏倒了。」

「昏倒也一樣,女性的身體是很重要的,不應該隨便亂來!」奈華爾很堅持的說道。

「女性的身體很重要我當然知道,但我們都是女的,就不用那麼怕吧!」

「這個也對,但是我認為女性身體……總之,即使要脫也得找個隱密的地方,在這種沒有遮掩的環境,就算是多危急,也要顧全女性的自覺,否則我們就與粗魯的男人無異。」

換成是許清清等人聽到,必然會覺得奈華爾此話已屬收歛,不過聽在莉莎的耳中,卻足以讓她抓狂。

「就知道妳死腦筋,但妳不能用正常一點的說話方式嗎!」

雖然知道她對禮貌一事有很高的執著,但莉莎還是哭笑不得的吼了出來,好歹自己也救了她一命,怎麼她一醒過來就要對自己說教。

奈華爾唯恐她感受不到自己的認真誠意,一臉正經的說著:「真是抱歉,妳應該明白我的正常語氣就是這樣子,我沒別的意思。」

語畢,她望了望四周,對於二人是身處於兇獸林的西北區域,她並不知道。

不熟悉兇獸林的她,只發覺到自己二人身處於一片草地上,眼前是一條小河的尖端,想來是那害人的急流分支或是盡頭,而背後則是一座說大不大,但又與小扯不上關係的山。

有山便大多有洞,而且這個洞口還是對著河的尖端。發現到山洞,奈華爾站起了身,道:「莉莎,妳先去山洞之中,我去撿一些枯枝堆篝火……再次聲明,女性的身體很重要,妳不能以這樣丟人的模樣輕露人前。」

若問易龍牙奈華爾對禮貌的執著,他大概會答:「她的執著程度嘛,大概是跟莉莎談槍械,和菲娜說能量實驗,或與素清聊道術一樣……總之,就是很執著,要有必死決心才能和她爭拗禮貌一事。對我來說,這是自尋死路的捷徑之一。」

不容莉莎拒絕,奈華爾還有閒情對她微微施了個點頭禮,才轉身去撿枯枝。禮貌上,比起孫明玉和菲娜,她絕對是猶有過之。

「這是什麼怪人耶!」

女性的自覺,無論從正常角度來看,還是莉莎的自問之下,都是屬於正常合格,不過因為身上的傷痛,她還是忍住了不再說什麼,乖乖地一手拿衣物,一手握起貳式,往山洞處走去。

不一會,山洞之中便升起了紅紅的火光,在進山洞後,莉莎看到了山洞內裡是一直向斜下的延伸至肉眼不能視及的地方,但現在她和奈華爾倒是沒在意。

在奈華爾為莉莎唱起了音術作療傷,又升起了篝火後,可就輪到莉莎發飆,雖然奈華爾是不怎麼願意或者說是反感褪下衣服也行,但在莉莎的強勢之下,她最終也被搶去大半衣服,只剩下內衣褲於身,幾近全裸的和莉莎坐在篝火前取暖。

「真不知道妳是怎想的,死腦筋得居然寧願挨冷也不願脫,這裡可沒男生在場的。」把衣服掛在簡單得略嫌粗糙的木架上,莉莎語氣略為不善,皺眉地說著。

「我非死腦筋,只是女性自覺不容許我輕易於外間脫衣,我沒妳那般失禮。」

「我哪是失禮!我是屬於正常人的級別!呆板小姐!」

對於莉莎的吼叫,奈華爾氣勢沒半分增減,點頭道:「就是這樣,所以才說妳失禮,我覺得作為一名女性,禮貌應該要比正常人更為高一級才算完美,還有請不要叫我呆板小姐,亂幫人取小名是失禮的行為。」

說到後面,她的臉上倒是升起不悅,這是鮮少見的事,而莉莎正好無意揪著這點,堅持的道:「哼!才不失禮,我覺得呆板很適合妳,呆板奈華爾!」

「妳……」看樣子奈華爾對呆板二字是很抗拒,眉頭皺得更深,惡意的反擊道:「妳是個沒禮貌的蠻女!」

「呃!妳這個呆板小姐!」

「蠻、蠻女!」

就在兩個女人開始失控的對罵起來時,忽然一道刺耳難聽之聲,傳進她們的耳中,打掉了她們將要全面對罵的勢頭。

「呼呀……呼呀……」

詭異莫名,聽著這種從未聽過的詭異怪聲,兩女凝重的相視一眼,莉莎不知何時已手握貳式,直指洞口裡面,而奈華爾則是哼起了不知用途的輕快音調。

「呼呀……呼呀……」

「呼呀……」

「呼……」

在兩女原地戒備不久,大概是一、二分鐘左右,聲音由高至低,漸漸的消去。而聽及沒了聲音,兩女再相視了一眼,最後確定了沒特別之處後,莉莎才道:「我們還是別吵了,等睡飽了再說。」

奈華爾對她的話瞬間點頭同意,然後唱出一個能撐到天亮的結界,這結界雖然沒什麼防禦力,但只要有生物闖來,她必然會驚醒知道。

結界乍成,兩女就席地而睡,沒有多餘的話。
第四章 分散大騷動 其三
由莉莎、奈華爾在那邊的山洞深夜渡宿,把時間調到雪櫻和賈桂心被衝擊的下午四時多,她們算是眾人中最先蒙難的。在未與孫明玉失散之前,她們與惡鬼犬的戰鬥當中,因為站在路的正中間,待得首批熊象衝來時,因此欲走而不及。

只見身穿一套藍白色東瀛武士服的雪櫻,現下正昏迷倒臥在一片不大的草地上,而草地的周邊則全是沼澤,要說這是條長長的沼路也實不為過。至於生命力極為強橫的拜魯樹,也疏落地長於沼地之上,不過較平地的同種纖幼得多。

「雪櫻、雪櫻……雪櫻!」

與她一同落難而沒和她失散的賈桂心,此時守在一旁。

「雪櫻,妳醒醒……」

當賈桂心處理完自己的傷勢後,便一面搖著雪櫻,一面呼喚著她。

而受到外來的強烈呼喚,雪櫻不多久便在賈桂心眼下悠悠地轉醒,迎上那懸於高空的太陽,她下意識伸手擋在眼前,道:「這裡面……糟!熊象!」

還保有昏倒前的一切記憶,雪櫻甫轉醒過來,順手以非凡的氣勢取起身旁的愛刀,兼而抽刀出鞘,動作一氣呵成,讓賈桂心也一下子看傻了眼。

她們自被首批熊象的衝擊吞噬後,因為顧著保命又不時要留意對方,在幾乎快耗盡心力間,駭人的熊象碰巧衝到了這一條不便行走的沼路,二十來隻熊象逐漸給沼路分開,直至剩下數隻時,她們就乘機跳開熊象的衝擊。

然後,她們落到這塊離熊象群遠遠的草地上,危機勉強說得上過去了,耗了大片心力的她們就這樣子昏倒,只是賈桂心比雪櫻早醒來罷了。

保有熊象對自己的生命威脅,而不知道牠們已然完全跑離,雪櫻臉上浮現出她常有的正經認真表情。

看著她如此有精神,氣勢十足,被她稍稍嚇到的賈桂心呼了一口氣,滿意的點頭道:「妳還這麼有精神就好了,那些熊象已經全跑了,妳可以放鬆下來。」

「牠們跑了?」

「是的,我們也昏暈了好一段時間,說起來應該慶幸那些熊象在我們沒防備時,沒踏上我們幾腳。」

賈桂心雖比她早起,但不是早她太多,她沒有親眼看見熊象跑了,而是從時間上和自己二人仍安全進而猜想出來。

事實上,她的推測也沒錯,為了想在正常的平地上休息,她們才特意逃得遠遠來此草地,而不選會吞食她們的沼地,想不到這樣的一個抉擇,會間接救了她倆一命。

她們本來可沒有想過自己僅僅稍一放鬆,便會立即昏迷過去,還以為自己停在草地後,仍可以即刻審視形勢。

「唔,這……原來是這樣。」露出一個安心但卻還是處於戒備的樣子,雪櫻把愛刀收回鞘內,再把刀鞘重扣腰側。

「不要說這些,妳身上的傷還是儘快料理。」

「也對,受傷作戰是不行的。」得賈桂心提醒,雪櫻才想起自己還有傷在身。在賈桂心為她處理傷勢的中途,她問道:「我們和大家失散了嗎?」

「嗯,現在我們手上可沒地圖什麼的,不要說地點,就連東南西北也分不清,恐怕要找回他們是很難的事。」剛說完,她便拍了一下雪櫻的肩頭,道:「可以了。」

和賈桂心不同,雪櫻的體能比她這個坐辦公室又不常參與行動的高級公務員為好,處理傷勢方面自然較為簡單輕鬆。

「嗯,要會合她們應該沒問題,這個東西會有用的。」

在賈桂心的困惑視線中,雪櫻從胸口取出了一把槍。這槍的槍身較為圓闊,而手柄位置則顯得細小。在緊急召集時,她在匆忙下把這種絕對不適用於戰鬥的槍收到胸口。

當然,雪櫻也沒有拿它戰鬥的打算,會發射信號彈的槍,可以拿來怎樣戰鬥?恐怕一根粗樹枝還要來得有用。

「妳……何時帶著信號槍的?」

賈桂心的不解換來的是雪櫻的不明,她皺眉道:「在總部聽到警報時,我不知道有什麼急事,所以拿了出來……嗯,我認為這種求生東西隨身帶著比較好。」

說到中途,她似是明白賈桂心的不解,或者奇怪什麼,不禁認真的說道。在她的思想模式中,這種危險地方,認真的準備和警覺性可不能缺少。

雖然有聽聞過雪櫻的個性很認真謹慎,但想不到竟然到了這種地步。賈桂心自問自己也算謹慎,不過對於信號槍,除雪櫻之外,她和其餘同伴一般,早在總部休息就已然放下,在警報時莫說房間不同,而是她根本沒想過回去拿。

賈桂心呆了一呆,才笑道:「那現在有了信號槍,看來要找個好地方來使用。」

她口中的好地方,縱然是不常用信號槍的雪櫻也明白是什麼意思,在失散的時間和同伴會合,最好是要在有特色的地方。

信號槍無疑是幫了自己,但要令它發揮最大作用,一個適合地點是很重要的,因為當射出那唯一一發信號彈後,她們就不可能再移動,所以最好選擇沒有障礙物的平地,或者有別於周圍環境特色的地方。總之要麼就是容易讓人看得到,不然就是會讓人不由得注意,如果同時符合這兩點,這便再好不過。

放眼望去四周的沼地,雖然特色方面足夠,不過卻不便於搜索。二人都有心思要離開沼地,四周方向就算要分,也要等到黃昏才行。不過礙於沼地毒物多和骯髒的狀況,她們還是選擇了一個方向,隨著沼地而走。

「要走了……妳在找什麼?」正要出發時,賈桂心留意到一向認真嚴肅的雪櫻,在身上摸了一遍後,臉上浮現出失落神色,不禁問著。

「沒有……只是……還是沒有了,不是什麼特別事,我們走吧!」雪櫻先是遲疑了一下,然後似是想到什麼,臉上回復一貫認真的表情,多餘的擔心被屏退於心思之外。

而見她這樣子,賈桂心僅稍一皺眉便沒追問什麼,點頭後便行動。

她們走了好一段時間,直至日落的黃昏時分,她們總算知道自己是往西面而走。而且老天彷彿是要讓她們驚訝,日落的金光灑下,走過了沼路後,她們赫然發現,沼路的盡頭處竟是一個人造的廢墟──第五觀測站廢墟,最先被毀的觀測站。

「這是已毀去的第五觀測站!」

二女不用多想就可肯定這是什麼地方。在兇獸林中,會有這種規模的人造廢墟,除了北觀測站外,就要數第五觀測站。現在見不到結界邊緣,那這廢墟自然是第五觀測站無異。

「想不到熊象會把我們衝得那麼遠。」

「是的,如果我沒記錯,總部和第五觀測站可是有上百公里的距離,那幾隻熊象實在是衝得太快了。」

詳細的情況不清楚,但可以說衝擊她們的熊象,實是首批之中的「精英份子」,速度能夠一小時達至六十多公里以上,不過這已是牠們爆發出極限的數字。

而正如陳爾登曾說過,總部和第五觀觀測站有著一個惱人的危險陡坡,目測這片間隔一段距離才會有一株拜魯樹的斜率可是七十度以上、八十度以下,再俯瞰下去,就可看到那個悲涼廢墟。

「雪櫻,妳認為用這個廢墟作發射點,好不好?」望了一眼,賈桂心轉頭衝著唯一一個在身邊的同伴問著。

「當然好。」

「嗯,那我們就下去吧!」

聞得她的話,雪櫻稍稍一呆,隨即睜大雙眼,怪聲道:「心姐,妳想用這陡坡下去!」

「是的,妳反對嗎?」

「當然,就憑我們沒半點爬山裝備的狀態,這陡坡太過危險了。心姐,我們還是繞路走吧!」

當雪櫻說到一半時,她可以從賈桂心眼中看到一種熟悉的眼神,那是很不易改變決定的堅定或者稱為固執的眼神,這讓她不得不提高音量,露骨表示出自己的反對意思。

「危險是差不多的,現在黃昏也快結束了,不用一、兩分鐘天就要黑了,到那時我們趕路會變得很危險,相比起這陡坡,在黑夜的林中趕路會更危險。」

她其實說得沒錯,在黑夜趕路是很危險,但毋庸置疑,她們又要儘快把信號彈射出,在此之前,並不可能進行休息,因為早一秒鐘射出信號彈,就早一秒得到救援,這是個很重要的概念。

「但是……」

眼看陡坡的陡峭,雪櫻自然地皺起眉來,然而不等她說出但是什麼,賈桂心卻已拉著她的手,替她下了決定。

喜歡當隊員,不想主事歸不想主事,但賈桂心卻絕對有當領袖的資質和實力,在這方面並不輸於孫、許兩女。給她的眼神一望,雪櫻霎時間倒沒作出嚴正的拒絕,任由她拉著自己走下陡坡。

「呃……哇!」一腳踏上滑溜的沙石面,雪櫻一個不慎,立時就要往後跌坐。

不過,與她不同,早有心理準備的賈桂心卻還是緊拉著她,把她的身子拉回來,不致讓她跌倒,道:「雪櫻,放鬆身體,記著什麼事也好,都不要放開我的手。」

不管她有沒有聽見,賈桂心倒是執意的握著雪櫻,而雪櫻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能勉力的把自己身心調校到應付陡坡的狀態。

滑了一會,雪櫻眼看地面愈益接近,就在差那個高度兩、三米左右時,她卻倏然感覺到一直被賈桂心握著的左手處傳來一陣異樣的壓力,然後有一種暗紫色的圓球自賈桂心身上作點外擴,連帶地包圍著自己。

暗紫色力量一發,雪櫻只知道下衝之力頓時消失,彷彿從來沒有過一般……然後整個人像無重力的安然落至地面。

「呼……安全到達。」

能這樣安然落地,賈桂心自是核心人物。雪櫻為著剛才的事,思緒停了一下子,然後快速轉動,訝異的望著賈桂心。

不過雪櫻的話未出,賈桂心就像是明白她要問什麼,狡黠的笑道:「妳忘了嗎?雖然我不多出手,但我在自我介紹時,妳應該記得我的職業是什麼,還有我的力量。」

「職業?妳,好像……對了,妳是重力使!」

也難怪雪櫻一時間想不出來,先不說賈桂心不常出手,就算她的力量要表現時,極多時候都是和敵人打零距離搏鬥,招式和攻守等等都較她們細微得多,的確會讓人忽略到她是個罕見的重力使,能操縱重力的人類。

「沒錯,對我們重力使來說,這種由高至低的跳躍或跌下,只要掌握到時間來操控重力,就算是從一千米高空掉下,也可以安然無損的落地。」

「這……這樣,怎麼妳不早說?我可是被妳嚇到的!」看著她那狡黠的笑靨,雪櫻慍怒的道。

「對不起,我只是見到妳和小奈她那麼像,又認真又正經,似是不能開玩笑的女孩,我有時就忍不住想作弄一下。」

雖然她已有二十五歲,是一位散發出成熟魅力的大美女,但就心態上,她還有地方不承認自己成熟,見到雪櫻這種正經非常的女生,她不知怎的,就是有種想作弄對方的衝動。

見她笑著說道歉,擺明是沒有任何悔意,雪櫻心中訝異突兀的想道:「差勁……她的想法太差勁了!」

突兀的看著,雪櫻覺得賈桂心的笑靨很熟悉,讓她不禁想起了孫明玉,每當她間中做出會讓人發傻、惹到麻煩的出人意表舉動後,就會露出這種一副無可奈何的無悔意笑靨。

「多餘的不要想了,我們走吧!」

賈桂心回復她那成熟的氣質,褪下笑意,換回平時的普通表情,要不是有剛才的經驗,雪櫻實是想不到這個外在內在都極為成熟的美人,竟會有著隨意戲弄別人的差勁個性。

當然,既已安全落到陡坡之下,雪櫻也不會想太多,和賈桂心繼續往那相距不過一百米左右的第五觀測站前進。

第五觀測站異常的破敗,大部分樓層下塌,日常用品散落於地,呈現一片死氣瀰漫的廢墟慘況,可謂於兩女面前間接說明了當日騷動之烈是何等厲害,並非三言兩語的簡短筆墨能形容。

「嗚……好慘……」走進廢墟中,雪櫻一面掩著口鼻,一面張望四周,不過一手卻仍舊搭在刀柄上。

在廢墟之中,死屍倒不是隨處可見,觀測站連職員在內全被毀,但現在竟然沒有屍體存在,二女只要多想一下,就能明白屍體應是被肉食猛獸拿來果腹之用。

「好了,在這裡用信號槍吧!」粗略看了周遭慘況,賈桂心別過頭對雪櫻說道。

雪櫻也沒有反對她的意思,微點一下頭,就把信號槍取出高舉,槍口直指已經換上黑幕的晚空,扣下扳機,一顆帶著刺眼光芒的信號彈眨眼間離開槍身,直衝往天空,炸出一團粉白色的光芒,然後才帶著耀眼閃亮的光芒慢慢落下。

看著信號彈順利炸開,爾後信號彈會吸引同伴們前來救援,這自然是兩女所期待的事。不過,在信號彈的光芒逐漸落回地面時,她們卻想不到信號彈在吸引同伴到來前,也為她們引來了不是來救援的同伴。

「是誰!」

雪櫻一察覺到不妥便即刻抽刀,雙手緊握刀柄,進入了作戰狀態,與一臉凝重的賈桂心相抵著對方的背脊。

「烏烏……烏烏……」

沉重的野獸吼聲否定了雪櫻的問話,已然包圍著她們的東西不是人類,而是野獸。

一如陳爾登所說,第五觀測站是被三尾狼所占,對於兩位入侵者在此發射信號彈的過分舉動,使本來已睡去的牠們紛紛醒來,過來查看兼而招呼她們。

四腿雙目,毛色為灰或黑,長約一米,約半人身高,利齒銳爪,因長有三尾,且酷似狼種,而被稱為三尾狼。

「看來是信號彈吸引了牠們過來這裡。」踢開那把丟到地上的信號槍,雪櫻望著越來越多的狼群,眉頭也擰得越深。

「我想不是,這裡有那麼多屍體供應牠們,牠們應該是占了廢墟,信號彈再怎麼吸引,也不應會那樣快引牠們跑來。」
本帖最後由 chj 於 2012-4-6 01:59 編輯

第五章 分散大騷動 其四

賈桂心手一揮,重力力量發動,無聲地聚於雙手上,眼看平平無奇,但內行人要是看到,可絕不敢大意,附上了重力力量的攻擊,就算只是簡單的一拳也不是說著玩。

深深吸了一口氣,賈桂心低聲道:「真是糟糕,現在我們可不能逃了,決定怎樣……要等牠們攻擊還是我們搶攻?」

聽到賈桂心的問話,雪櫻手上的東瀛刀一抖,刀身映出她那雙堅定美麗的雙目,沉聲說道:「不用想,當然是要……搶攻!」

雪櫻順利把信號彈射上天空炸開,總算是有其作用,而且還很大。不過要說作用之前,先說當時為了莉莎和奈華爾而甘願冒險的兩女。

「素清!斯麗亞!妳們沒事吧!」

「素清、斯麗亞,拜託妳們應我一下!」

聽到上面急切的呼喚聲,被斯麗亞連累到掉下斜坡的凌素清可是立刻叫道:「玉姐,沒事!」

然而,當她往上喊叫時,卻發現到跌勢委實快得很,轉瞬間她已經望不到斜坡的頂端。

「嘖!聽不到!」

她可以想像自己剛才的聲音應是傳不到孫明玉耳中,而且也沒時間讓她為此而煩,她與斯麗亞都不是於體能活躍的人,這種程度的斜坡兼而事情發生得突然,憑她們就想止住自己,實為不可能的事。

與莉莎不同的是二女雙手都有空,不過結果卻是和莉莎一樣,此時落水已經變成不能反抗的下場。

「噗咚」

連續兩聲,接在莉莎之後,凌素清和斯麗亞也落到了急流之中。

「呼嗄!」

然而,似是在滑落時看到急流,而預測到自己將會落水,在落水前,她們立時閉氣。至於斯麗亞更是在閉氣之際,多作一件橫倒著的凌素清作不到的事──往一棵長在岸邊的拜魯樹射出一個火球,把它硬生生炸斷,使其樹幹落到急流中。

在落水之後,她們以最大能耐把頭探出水面,大口呼吸著的同時,也快速搜出樹幹並雙手緊抱,幫助自己浮於急流之上。要是再遲一點,樹幹可會就被沖開,就應變來說,她們也算做得很好。

「呼嗄……真是危險。」雙手圈抱著樹幹,下巴抵在剛露出水面的樹幹上,斯麗亞以一副大難不死的口吻感嘆的同時,也問著對面以同樣姿勢抱著樹幹的凌素清,道:「妳沒事吧?」

「現在的話,還好……總算未死。」在此危急關頭,凌素清還是保持冷靜漠然的說話語調,不過她那可圈可點的話,也說明了雖然未死,但還不是高興的時候。雖然有樹幹充當浮木作幫助,但持久地抱著也不是辦法。

「妳的水性好嗎?」

聽到凌素清的問題,斯麗亞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我的火系和雷系魔法很強,但不懂得水系魔法。」

凌素清想了一下,似為著她的無謂答案而皺眉,道:「……妳不能老實一點說自己水性不好嗎?」

「什、什麼意思!人當然不可能完美!」

「就記憶所及,我沒跟妳談過完美不完美的話題,妳水性不好,那懂得游水吧?」

「這個……如果我說不懂的話,妳會怎樣?」斯麗亞皺眉了好一會,才別過臉反問著,但答案卻是不問可知。

凌素清保持一貫的漠然語氣,搖頭道:「沒有什麼怎樣……只是會說糟糕罷了,我也不懂得游水。」

「原來妳也不懂!」本來聽到凌素清問起游水一事,斯麗亞是覺得她會游水,殊不知她竟說自己也不懂,這可叫斯麗亞有絲驚愕。

「所以才說糟糕,現在可是有兩個不懂得游水的女人掉進急流之中。」

經她一說,斯麗亞原本有點放鬆的心情,頓時變得緊張,對面的人和自己一般不懂游水,雖然已不怕被看輕,但……現在她應該寧願凌素清懂游水多於不懂。

「真是有夠糟糕,我是專修火雷兩系,水系的魔法我不懂得。妳是道士,有沒有道術可以封著河水?」

斯麗亞在修習魔法時,是選了和她性格相近的魔法來練,所以除卻雷火之外,其餘的水風兩主系她都不懂得。

凌素清似是在訴說別人的事似的,語氣還是欠缺起伏的說道:「我的冰封凍土在這種急流中,應該可以作凍結,但我不知道規模和可以維持多久。」

基本上,凌素清修習道術,是與斯麗亞同樣專注於攻擊一類,對於輔助性質的道術,她可沒辦法,知道歸知道,但修習和能使用出來的卻是極少。冰封凍土要不是見其有攻擊力又能鎮鎖敵人,她大概不會去練。

然而,就在凌素清剛說完後,斯麗亞本來眼望前方的表情忽然一變,急道:「喂喂!前面有直角彎!」

同是被急流沖著,她們所經的地方自和莉莎沒有分別,不過對比起莉莎的驚愕,她們可是屬於驚喜的發現。

斯麗亞道:「那裡是最近岸的,妳只要擋住那裡一下子,我們應該可以上去的,妳不會反對吧?」

離岸最近也是最危險的地方,凌素清並沒有什麼怯場,看到直角彎後的下一刻,她也想利用這個彎角一舉脫離急流回到地面,道:「明白了,我不會反對,但可以凍住急流多久,這個我是不知道,總之我一截停急流,就隨機應變。」

「沒問題。」

遇上這個難得的契機,凌素清沒有多話,免得錯過逃生機會,口中飛快誦唸咒訣,隨後右手猛然拍往波伏不停的水面,一道寒氣直往前衝,至直角彎處停下,強大的寒氣瞬間凝結出一道冰堤,硬生生把急流阻隔開來。

同時間,被二女拿來充當浮木的樹幹也在冰堤展現時以極高速度撞上,兩者一碰,從樹幹傳來的衝擊力對斯麗亞還是凌素清來說,都不是稱得上好的感覺。

強忍著那惱人的麻痺痛楚,她們在樹幹一撞上冰堤,便立即翻身上樹幹,再借力往岸上跳去。

堤岸是非常濕滑的地方,當她們不顧一切的跳到岸上時,無獨有偶,她們雙雙的向後滑倒,一屁股坐在翠綠的草上,急流離她們也不到一米之距。要是剛才跳得不夠力或者滑倒時多往後滑一點,她們可就要重回急流中努力求生。

「咕!好、好險……」雙手支著地面,斯麗亞扭頭望著身後的河水,不由得暗捏一把汗。

此時,那一道冰堤也受不了的倏然崩碎。

一度被冰堤截住而中斷的後至急流,一旦被解放,去勢之強,單就聲音已教她倆心中打了個突兀。

碎裂之音響起,斯麗亞把目光移向那道已然不復存在的冰堤,道:「妳會不會弄得誇張了點?」

凌素清回應了她一個冷眼,漠然道:「早說了不能掌握冰封的時間和規模,剛才那一擊我可是盡力放手,事前我也不知道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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