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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歷史] 調教初唐 作者:晴了 (已完成)

正文 第603章 遼東開發的利器

    框啷一聲,李叔叔端著茶水的手微微一顫,失手把茶杯上,連茶帶水滾下了榻沿,掉到了煤爐下面,破成了碎片。李叔叔兩眼發直地瞅著我高高舉起來的那一隻大概只比燒水壺小點不多的玻璃尊,張嘴嗬嗬有聲,卻發出不正常的語調,後邊的趙昆眼珠子差點瞪出了眼眶。

    當我把這件寶貝擺到了地板上,再繼續從箱子裡往外掏出形態各異,精美絕倫的玻璃製品的時候,李叔叔的眼角都已經立了。

    長一米半,寬約八十公分的大鏡子,這是我所制得的鏡子中最完美的一面,如今,已經被鑲嵌了檀木邊框之中,背面漆上了紅漆,整面大鏡子把李叔叔的偉岸形象照得分毫不差,李叔叔足足在鏡子跟前站了至少有一柱香的功夫,不停地擠眉弄眼,搔首弄姿,左扭右擺,那模樣,跟李漱差不了多少,只不過,一個年近半百的中年大叔這麼幹,實在是讓人覺得非常之,嗯,不太雅觀。

    「娘的,瞅瞅,老夫的模樣,全被照得一清二楚,連根頭髮絲都能照得如此明晰,至寶,絕對的仙家至寶!」李叔叔的腦袋差點就抵在了鏡子上,很為這個身為大唐天子,一國之君目前地球上最強大的帝國的君主的土包子表現而感到難過和羞愧。

    那一個個精美華麗的玻璃器皿,看得李叔叔的眼睛珠子都紅了,鏡子被李叔叔命四名禁衛放到了牆邊上,時不時還回頭瞅上一眼,似乎生怕這件仙家至寶長翅膀自個飛了去。

    「賢婿啊,這些東西,你是從何處購得的,光是這面玻璃銀鏡怕是不下萬貫之資吧?」李叔叔戀戀不捨地收回了目光,才朝著我溫言笑道,很慈祥,廢話,一出手就幾萬貫,李叔叔不慈祥才怪。

    「說來慚愧,這些個東西,都是出自小婿之手。」我有些害羞地言道。李叔叔差點拿腦袋跟煤爐子撞在一起,瞅我半晌,才顯得有些結巴地道:「你是說,這些東西都是賢婿你製作的?」

    「嗯,小婿也就是碰巧制試出來的,所以今日特來獻予陛下。若是陛下喜歡,小婿再多送一些又有何妨。」無論如何咱先得把關係給套好,由李叔叔這位大唐皇帝陛下來作宣傳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當然,我也告訴了他,這是俺這個窮苦人家的孩子拿來做生意的,李叔叔很仁慈地鼓勵我多為大唐的賦稅多作貢獻,另外,李叔叔咬著牙根下血本,調出了五萬貫交給了我,作為他的投資,原本想加以嚴辭拒絕,不過看到了李叔叔目露貪婪的凶光,嘴裡明裡暗裡冒出來的威脅之詞,我這個小青年只能服軟,答應了給予李叔叔三成的股本,其實我笑的差點樂開了花,這根本就是一筆意外之財。本來嘛,我原本就打定了主意,好歹也要給李叔叔點好處,畢竟要通過他,這位大唐皇帝陛下的工商渠道來進行出口的,所以想推辭掉那五萬貫,可誰想李叔叔還以為我不想跟他合股,很固執的要拿錢,不要實在是說不過去。

    見過應允,李叔叔果然龍顏大悅:「哈哈哈,好,這才是一家人嘛。」老流氓眼光果然夠毒的,一瞄就知道這玩意能賺大錢。

    「不過賢婿,你是怎麼把這些東西給整出來的?」李叔叔的疑問挺多的,既然如此,我只有老老實實的進行坦白:「其實這也不過是小婿覺得我大唐的望遠鏡雖好,卻一直不能大規模的生產,其源頭,就是因為原料所限。」我望著李叔叔很誠懇地表達了我為國為民嘔心泣血的心思,為了能讓我大唐的所有軍事偵察系統都能配備上這一偵察利器,經過了我的多項實際測試,多方專研,然後碰巧就整出了玻璃這麼一個玩意來。

    「您看看這個,這就是小婿用此玻璃所制的望遠鏡,這東西的清晰度絕對要比以往所用的水晶鏡片要高出不少。」我從袖中掏出了一柄袖珍望遠鏡遞給了李叔叔,雖然說是袖珍不過其倍數卻是目前為止最高的。

    這兩年來,能過李叔叔的支持,房府的蒸酒已經遠銷海內外,最遠甚至銷售到了羊同,西突厥。原來大唐採用的以絲帛換取馬匹的交易方式也變成了酒、絲帛換取馬匹,上品的蒸酒五斤甚至可以換到一匹良馬,而最上品的蒸酒,每斤耗糧不過五斤,普通一點的蒸酒耗糧也不過三斤,不

    大唐可算是貴重物品。

    唐初的時候,馬匹的使用限制是比較嚴格的,但是這數年來,由於戰爭方面的勝利,多次地對占敗者實施敲詐勒索;還有經過了這幾年對少數民族的貿易傾銷,使得大唐軍馬的數量激增,甚至達到了恐怖的一百二十萬匹,而且還在猛增,如今馬匹數量的激增,以前對大唐來說是一件好事,而眼下,隱隱有變成負擔的勢頭。

    養馬的費用可比起養牛來要高上不少,李叔叔甚至想削減軍馬數量了,不過在平定遼東之前,我曾經跟鍾提過用馬來耕作旱田的方法,並且向他吹噓過,馬耕旱田的速度至少是牛的四倍以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這個風傳流到了李叔叔的耳朵裡,所以平定了遼東回到了長安之後沒多久,李叔叔便把我提來嚴審了一番,我只能竹筒倒豆子一般地把事情全都講了出來。

    這個時候我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李叔叔渴望能讓遼地肥沃的土地都變成良田,這個目標很遠大,卻顯得有些個不現實最主要的就是遼東百姓稀少,地多人少,這樣一來,每人個的開耕極限都是很有限的。說錯了,應該是牛的開耕的極限,一頭牛最多只能在播種期耕作十到十五畝,有牛還算是不錯的,可是遼東屬於是新開發之地,哪來那麼多的耕田的牛?牛耕田可不是你想讓他耕他就能耕的,一頭牛怕不得教上個兩三年,才能算是所謂的熟牛,實在是讓李叔叔頭痛,不過,我提出來的馬耕倒是給李叔叔一個新的思路,因為,大唐如今馴養的馬實在是太多了。

    其實中國漢代的時候就有了用馬耕作的先例,可是在中國卻不能流傳開來,其主要的原因有兩個,一是人口,咱們中國的耕田狀況處於人多地少的情況,不能實施像是大規模的種植園經濟方式,西方的農民所擁有能夠種植的土地要遠遠的大於中國,而中國還是家庭式的農業生產。在養育牲畜方面,顯而易見,馬的成本要高於牛。而馬耕的效率也要快於牛的耕種。那麼大範圍耕種和小範圍耕種中,運用馬耕和牛耕,其產出的效益和所需的成本截然不同。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馬為六畜之首,其重要意義不言而喻,在中國北方為主導的政治社會下,更多是出於戰爭和政治上的原因,所以,馬為戰爭之利器,這使得馬比較難以走入廣大的百姓家中,不過,由於現在咱大唐的馬匹數量的激增讓李叔叔和朝庭很是措手不及,這個時候李叔叔已經開始在考慮清劣選優的方式來保證國家馬匹的質量和數量了,而且軍中還有至少十數萬的傷馬需要退役,這麼龐大的數量讓李叔叔頭痛了很久,所以聽到了我所說的這個消息之後,李叔叔就開始有了開發遼東使用馬耕來代替牛耕的想法。

    於是,李叔叔便責令工部研製更新式,更合理的挽具,並且在長安附近的皇莊裡進行了試耕,並且為了提高馬蹄的抓地力,我重新設計了一下馬掌,使得它比平常的馬蹄鐵多幾個鼓出的凸釘,這些凸釘不能用古老的方法打製,必須用沖壓設備沖壓製作,也就是通過大唐的水力沖壓技術,這樣一來,這種凸釘式馬蹄鐵帶來的好處顯而易見,能使馬能在泥地裡作業。

    而同樣,工部的老匠人們把古代們所用的挽具進行了改制,然後,對耕具也同樣的按著我記憶中在電視中瞅見過的那種馬拉犁進行了設計。

    就在年前,在長安外的李叔叔的一處皇莊裡,李叔叔算算是見識到了馬耕在旱田上耕作的威風,這裡我作弊,採取的是兩馬挽技術,不過這樣一來,用風馳電剎來形容亦不為過,邊上的同樣採用的是兩頭黃牛來進行耕作的,可是效率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李叔叔和一幹工部官員也被這場比拚給嚇得不輕,最主要的就是大伙都被一名懂農活的挽夫站在馬拉犁上,趕著兩匹馬在田地上瘋跑的速度給嚇著了。
正文 第604章 遺傳的習性

    經過一個時辰的功夫,馬耕的面積已經遠遠地超出了所料,雖然大家心裡邊已經有了準備,不過實驗結果依舊讓所有人大吃一驚。馬耕得比牛拉的犁還深,而且,耕作的面積以是牛耕的N倍,具體是多少沒辦法估算了,反正當時大伙都已經呆愣愣的沒個正形了,在旱地耕作上,馬耕的優勢實在是在過明顯了。

    最後,李叔叔宣佈,原本要向遼東提供的耕牛暫時停止供應,而把大唐軍馬中退役下來的戰馬全部發往遼東之地以耕作之用,另外,責令大量工部官員和匠人往遼東而去,在那裡就地生產新式挽具,和打造新馬蹄鐵,以早日促進東北農耕的發展。

    不過,同樣工部的官員也指出了馬耕只適合用來北方的旱男,對於南方的水田作業上來說,不適用。這我同意,就算是到了後世,種水稻也頂天用的是鐵牛來耕作,我可沒見過誰用馬耕過水田,嗯,除非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了。

    李叔叔既然有了提成,吃人的東西不幹活計一向不是李叔叔的風格,李叔叔拍著胸肌向我保證:「賢婿儘管放心,不過我說賢婿啊,你能不能再多送一些來,再過兩日,可就是老夫的生辰了,到時候老夫賜宴的時候,嘿嘿嘿……」李叔叔猥瑣地朝我擠擠眼。貪婪的笑容,邪惡的目光,雪亮的門牙讓我想起了一種玄幻世界才能出現的生物:地獄三頭犬……

    無奈,垂首應允之。不過,李叔叔也很痛快地付了三千貫作為購買之貨款,大唐敢收李叔叔的錢帛的怕也就俺這個膽大包天的優秀青年俊傑了。

    收了錢,就得辦事,回家之後,跟娘親一說,然後,一車車的銅車拉到了房府的口外,娘親激動的嘴皮子都哆嗦了。「五萬貫,娘親不是作夢吧?」

    娘親有些誇張,沒辦法,這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了,其實咱們房府雖然眼下還稱不上百萬巨富,不過,四五十萬貫的資財卻是綽綽有餘,可娘親就是喜歡大驚小怪,最主要的就是,這錢還是從李叔叔這位大唐皇帝陛下的嘴裡掏出來的,娘親這麼激動也是正常的。

    「娘,這才只是開始呢,嘿嘿,以後,娘親您就天天等著在家裡邊數錢吧。」我得意地笑道。

    李漱喜孜孜地摟著我親了一口,似乎覺得不對,自己好歹也是李叔叔的閨女,自己的老公從自己的爹爹的嘴裡掏食,要是表現的太高興了似乎有些過份,趕緊又擺出了一副淑女模樣:「俊郎真是好本事,一下子就從陛下那兒拿到這麼多的錢帛。」嘴裡說的有些幽怨,不過她眼中放射出來的金光連我都不敢與之對視了。

    「咋了,這又不是為夫故意的,告訴你們,當時我就是把東西獻給你爹之後,想免費給他三成的股本,這樣一來,咱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那啥了,可誰知道你爹他……」細細地說了一番之後,李漱方才釋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倒是妾身無禮了,還望俊郎莫怪。」

    「沒啥,不過,你錯怪了為夫,自是該罰,不過嘛,現在不是罰你的時候。」我抬眼瞅了瞅天色,嗯,還不是睡覺的時候,李漱臉頓時紅了起來,拿她連小巧的細足輕輕蹬了我一下,很風情地橫了我一眼。

    「咦,怎麼就你一個人出來,綠蝶她們呢?」我牽著李漱的手兒,緩緩地朝著小院走去,數錢這樣的力氣活自然是交給府裡的帳房,咱可沒那功夫和精神幹這個銀行職員做的苦差事。

    「你那位小姨子來了,綠蝶正在教她畫畫兒呢。那小丫頭,心思鬼精鬼精的,人又爽利,別說是妾身,就連婆婆也喜歡得不得了。」李漱這麼一說,我知道,應該是三妹潤娘又竄門子來了。

    「這孩子多大了?」李漱回眸問我道。我估摸了下:「怕是該有十三歲了吧,嗯,虛歲十四了。」這丫頭個頭竄的挺快的,十三歲,還屬於小籮莉的範圍,不過,個子已經都快有一米五出頭了。

    「說來也怪,前段日子,這丫頭來咱們家也不勤快,這段日子,為了聽俊郎說那些個遼東的趣事,可是咱們家的常客了。」李漱挽著我的胳膊,脹鼓鼓的胸乳在手臂上挨挨擦擦的那種感覺很是讓我心裡邊癢絲絲的。

    「嗯,別說她了,你們不也一樣?聽得一個二個眼都瞪著,還有鸞妹,這段時間可是讓夫我吃盡了苦頭。」說到了不由得有些憤憤然,自從我回來之後向程鸞鸞表達到唐將帥,好歹也得在軍事素養上拿出點真本事來擺顯一二,免得整天提著把七八石的重弓裝模作樣的比劃,要不然就是倒提著一根狼牙棒子亂砸一起,成什麼話嘛。

    於是平,程鸞鸞很是堅定地成為了我的指導老師兼教官,當然,讓俺耍的自然是程叔叔最拿手的大斧頭,還別說,這玩意不是熟手還真耍不好,不過,有了程鸞鸞這位其為耐心而且非常執著的老師在,每天早上我都會累個半死,畢竟她是咱婆娘,咋總不能放了話然後又耍死賴不練吧,只好每天早上憑由這位親愛的二夫人指導著我的武藝,而且,咱的那一堆住在新院子裡的學生娃也同樣得到了她的指導,練習一些刀術和劍術,一來鍛煉身體,二來,也能加強意志。

    李漱抿起嘴笑得實在是妖精,眼兒勾得媚媚的:「還不是俊郎您自個自找的,不過說來,俊郎耍的把式倒是要比二妹威風多了。」

    聽了李漱的誇獎,我得意地揚了揚眉,順便鼓了鼓兩團發達的胸肌以顯示威武雄壯:「你夫君是什麼人?男人!沙場之上都是個斬將奪旗的人物,何況於區區的斧法,笑甚子,再笑家法侍候!」

    素描,廣義上的素描,涵指一切單色的繪畫。狹義上的素描,專指用於學習美術技巧、探索造型規律、培養專業習慣的繪畫訓練過程。美術是表現事物的一種手段。美術的基礎是造型,藝術造型是人按照自然方式進行的複雜勞動,是一項需要長期訓練才能形成的特殊技能。藝術造型不只是塑造孤立靜止的物體形態,更重要的是表現物體中各種形式的有機關係。

    而現在,我正倚在榻位之上保持著思想者的優雅姿勢打著磕睡,邊上,綠蝶、程鸞鸞、潤娘這三位美學藝術的愛好者都提著畫板,拿著竹碳,以一種看靜物的目光瞅著我,時不時在她們的畫板上勾個幾筆。

    「姐夫您別老搖來晃去的嘛!」其他人沒有意見,這小丫頭倒先有了意見。「好了沒有,都快一個時辰了,我這腰板都差點直不起來了。」我只好隱蔽地打了個哈欠催道。

    「快了快了,俊郎再忍忍。您要是動來動去的,我們怎麼畫得好嘛!」程鸞鸞這婆娘竟然也找我的麻煩,實在是太讓我傷心了,憤憤地張嘴,任由俺的大兒子房斌往嘴裡塞了好幾塊果脯,朝著大方的小傢伙樂呵呵地擠了擠眼:「乖兒子,這麼疼爹爹啊。」

    「爹爹吃!」小傢伙反倒來勁了,一個勁地掏果脯往我嘴裡塞,這個時候才從門外回來的宮女姐姐見到了這一幕趕緊走了過來,一把將房斌抱了起來,把他手裡的果脯全丟回了籃子,還抽了他的小手一巴掌:「這孩子,怎麼這樣!這可是你爹,也這麼亂喂東西的?!」

    房斌小嘴兒一扁,扯起嗓子嚎了起來,嚇得我趕緊把小傢伙從宮女姐姐的懷裡搶了過來,瞪了宮女姐姐一眼:「幹啥呢這是,孩子這不是心疼自個的爹嗎?再說了,為夫吃幾個果脯難道還有甚子壞處不成?是不是啊,小乖乖,來,讓爹親一個……」喜孜孜地抱著這娃子猛親了幾口,逗的小傢伙破涕為笑。

    宮女姐姐無奈地拍了我一巴掌報怨道:「有您這麼慣著孩子的嗎?這小傢伙整天就喜歡拿東西到處亂喂,家裡的兩條看門狗昨個都吐了一堆果脯,也不知道心疼錢。」

    這話一出口,聽得我臉上的虛汗就流了下來,雖然心裡邊有些幽怨,不過旋及釋然,並且還有點沾沾自喜,這屬於遺傳,想當年,俺小的時候,比這娃子還利害,跟我表哥一起,兩人整天就拿家裡的狗來撒瘋,啥東西都往家裡那條叫大黃的大狗的嘴裡灌,醬油、醋,就連俺爹的酒都讓那隻狗喝了二兩,結果當天那隻狗兒撒酒瘋,在院子裡叫喚了一夜,挨了我爹的一頓狠抽才恢復正常。
正文 第605章 家事(上)
    李叔叔很興奮,今天是他四十八歲的生日,屬於是老年青那一發,不過由於保養得好,加上鍛煉有方,而且已經杜絕了吃各種仙丹的惡習,倒是讓他的身子越發的康健了起來。

    含元殿裡,坐了數百官吏,十六根蟠龍銅柱內燃著旺火的煤爐倒是讓整個含元殿裡邊溫暖如春,大伙都各聚一地,吃吃喝喝著,偶爾有人上前去給李叔叔敬酒祝壽,而我、甦定芳、裴行儉、席君賣等十數位年輕高級幹部湊到了一塊,熱鬧地吃吃喝喝著。

    這個時候,新任工部尚書、太子右衛派率李大亮上前給李叔叔祝酒,這位李大人在李叔叔出征高句麗之前病了一場,原本以為這老傢伙熬不過去了,可誰曾想,等到大軍從遼東回長安的時候,李大亮又恢復了活蹦亂跳的本色。

    李叔叔牽起了李大亮的手,和顏悅色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然後,舉起了手,高聲宣佈道︰「諸位愛卿,今日是朕的生辰,能與諸卿共飲,朕很是高興,而且,朕能在五十歲之前,得諸卿之戳力而助,平定了遼東,是為我大唐之幸事爾,不過,這些個留守我大唐帝都長安的功勛之臣,諸位亦不可忘,惹非是房卿、李卿等人替朕於朝中處置政務,輔佐太子,怕是我等在遼東作戰,也不能這般的安心,大伙說是不是啊?!」

    「是!」諸人齊齊高聲呼道。我們這一幫子人也跟著起哄,嗯,說錯了。應該是說我們也跟著隨聲附合。然後繼續喝我們的。

    這個時候,李叔叔終於開始顯擺他從我這裡掏去的寶貝了,李叔叔拍拍巴掌,示意大伙都安靜之後言道︰「今天,朕給諸位愛卿整一些新鮮地,來人,擺玻璃器皿,上西域貢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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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杯裡盛進了淡紅色的葡萄釀,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那樣的波光琉璃。很漂亮,大傢伙都被李叔叔的大手筆給震住了。至少我跟前的裴行儉瞪著手中的玻璃杯老吞口水︰「娘哎,這是從哪整出來的?」

    「也不知道陛下從哪弄來的寶貝。實在是讓人……」甦定芳也愛不釋手。當天夜裡,李叔叔拿來擺顯的玻璃杯子在他地生辰宴會結束的時候整整少了一小半。至少,甦定芳跟裴行儉都很無恥地把杯子塞進了自己地袖口裡私自挾帶溜出了皇宮,很無恥的人,不過,沒人比得上程叔叔無恥,老流氓明目張膽地向李叔叔討要。被臭罵了回來,不過,執著地程叔叔並沒有放棄,臨走的時候,硬是從一幫文官的手裡奪了好幾個玻璃杯,洋洋得意地謝了李叔叔的賞賜。拍拍屁股溜躂,李叔叔氣的只能跳腳痛罵,可也不好意思為了這麼個小玩意跟自己的大臣掐架。

    不過這樣一來。確實把很多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這一新地奢侈品上,一個月後,碧環軒在大唐日報上刊登了廣告,告訴大伙,玻璃製品有得賣,不過,全天下只有這一家,然後,第一天,碧環軒差點被擠破,喜得李漱一咬牙,利用自己公主的身份,把周圍的幾家店舖都買了下來,湊成了碧環軒的總店,原本預計銷售一個月的貨物僅僅五天就被銷售了一空,最上品的玻璃製品價值近千貫地約有數十件,也被長安的勛貴們收刮一空。

    而鏡子是在玻璃製品開始出售之後一個月才開始進行銷售的,因為鏡子咱們只製作了一批,所以這一次,一口氣製作了近百塊地大鏡子,當然,在銷售之前,在李漱的提議下,所有的大鏡子除了一塊作為鎮店之寶被掛在碧環軒內供人瞻仰外,其他的全部進行了切割,分成了大小約巴掌片大的鏡子,每塊以十貫到一百八十貫不等的價格銷售,可怎麼也沒想到,只一個上午,當天切割好運到碧環軒的三百二十七塊大小鏡子全被搶購一空,另外甚至有人還留下了定錢,看那架勢,大有拿不到貨物勢不罷休的勁頭。

    一個月出頭,家產暴增,已經翻了一倍有餘,現在,咱們家裡怕是至少得有一百多萬貫的資財了,家裡的錢庫現在已經根本就堆不下了,娘親已經另外騰了兩間屋子用來放錢帛。

    甭說別的,光是遼東的良田,咱家娘親一咬牙根,下了血本,一口氣就買下了三萬畝良田,聽起來像是很多,其實在我眼裡,咱們家只能算是小打小鬧,我可是從程鸞鸞那兒聽到了消息,她的舅舅,也就是清河崔氏的族長,一口氣就買下了十五萬畝,另外幾大世家,也都是十幾二十萬畝的土地買,而關世門閥們亦是不甘落後的拚命在那邊買地,大唐從貞觀十七年到現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光是賣遼東田地的收益已經超過了七百萬貫之巨,而且,又因為大唐的土地置換政策再次掀起了一股新的換地土地買賣高潮。

    我巴不得,買的人是越多越多,反正,加上土地置換,這倒是一種協調全國人口的好方法,另外一點,旱田馬耕技術的大力推廣,會讓遼東得以大力地開發,這樣一來,生產效率的提高,肯定會有多餘的農民,再進行土地置換,到時候隴右肯定能也推廣這一技術,而且河套地區,甚至更北面,都能採用這一方式耕作,到了那時候,以農耕方式來對遊牧民族進行蠶食性侵略,這也是一種全新的戰略方式,別忘記了,咱們的碉堡群,百姓們將會集中居住,農忙時可以相互協助,平時可以一起進行軍事訓練。這樣一來,就形成了最讓遊牧民族頭疼的一種以點帶面的英明戰術。

    相信等到進奏院的消息傳回來之後,大唐農耕的新開發目標將會向江南、湖廣一帶轉移,畢竟那些地方是最適合兩季稻。

    不過我最希望的就是大唐的人口快點增長,將來才能更好的拓展殖民地,至少也要把亞洲的產糧要地全都納入大唐的視線範圍,當然還有礦藏的開發等等,最好把亞歐非拉全成為大唐的殖民地就更好了。

    一家子人父親、娘親、我、大哥呆呆地蹲在屋子,全都犯愁,是的,不愁不行了,這錢也來的著實太容易了點,更重要的一點是,娘親和老爺子聲明這錢歸我,任我勸兩位老人和大哥,可他們卻很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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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錢,都是二郎掙的,由他來處理最為合適。」娘親先拍了板。老爺子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繼續思考中。

    邊上的大哥倒先開了口︰「這錢,為兄一分也不能收,二弟你莫急,且聽我這個當哥的說,第一,你成家之後,娘親就提過了分家的事,那個時候,就已經把咱們家的產業給分派清楚了,而這個玻璃坊,是你自己掏錢,出本出力賺來的,這些錢,還是你自個留著的好。你若給大哥,就是瞧不起我這個當哥哥的。」大哥也固執得可以,一家子人怎麼都這麼頑固。

    「二郎啊,為父知道你的心思……」這個時候,老爺子開了口,一臉的慰色︰「你的孝心,我跟你娘親明白,也清楚,但是這錢,你還是自己留著,你跟大郎不一樣,大郎是安穩人,做事幹活都是中規中舉的,家裡的錢,還有那個蒸酒坊,還有咱們家裡的各種產業,光是分下來的那幾成,他花幾輩子都花不完了,日後,為父不在了,這片家業,也是該你大哥繼承的。」

    「老爺,您身體這麼結實,怎麼成天說這麼不中聽的話。」娘親不滿地推了老爺子一下。老爺子樂呵呵地笑了笑︰「人誰能逃得一死?不過是早晚間的事,現在乘著咱們一家子人都在,把話兒攤開了說,免得日後……」老爺子話沒說完,不過,娘親聽出了老爺子的意思,沒有再言,只是坐在一旁,給父親衝上了茶水。

    「上次咱們論分家的時候,老夫還不在意,可眼下,咱們家的情形可是跟當時又不一樣了,所以,今個,老夫得把話放到了明處,日後,你們哥倆,還有小三都不用為了這事兒,壞了你們兄弟的情誼,若是有人敢違背為父今日之訓,以後,他就不再是我房玄的子孫,逐出家門,永遠不許認祖歸宗。你們可明白?」

    這話一出口,不僅僅是娘親給嚇了一跳,我跟大哥也都變了臉色,乖乖,老爺子看樣子動真格的了。
正文 第606章 家事(下)
    這個時代的任何人,最害怕,也最畏懼的就是這個,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而逐出家門,不許認祖歸宗,在華夏民族的社會體制下,這是一種比死還要難過的懲罰方式,不僅僅在社會在被人瞧不起,甚至還會被人所唾棄。一般情況下,只有罪大惡極,讓長輩長傷透了心,由宗族裡合計之後,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

    咱們房家在大唐好歹也是個大族,以孝傳家的清河房氏,若是被逐出家門,不能認祖歸宗,那只能隱姓埋名遠遁他地或許能苟且偷生而已。

    嗯,我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來,娘親的家門更是顯赫,範陽盧氏都聽過吧?俺娘就是現任盧氏家主的妹妹的女兒,也就是佷女。娘親跟盧家的關係很親密,但這並不能影響老爺子在朝地的首輔之位,畢竟,俺爹的才能擺在這,李叔叔雖然一心地想打壓大唐初年的這七大世家,太原王、滎陽鄭、範陽盧、清河崔、博陵崔、趙郡李、隴西李?嗯,說錯了,是打擊六大世家,他李叔叔就是出自隴西李氏,可不能把自個也給掐了。

    可畢竟這幾大世家的實力不僅僅在朝堂,更在於民間的聲望,所以,李叔叔也只能一點一點的來處理,畢竟大唐的國本不能因為這件事而產生動盪,那可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老爺子的威脅如此之堅決,我與大哥對望了一眼,全都恭敬地道︰「願聽父親教誨。」老三才剛滿七歲,不過在老爺子的注視下。這孩子也乖巧地有樣學樣,和我們一起向老爺子表示恭順。娘親樂呵呵地抱起了這小傢伙,老三偎在娘親的懷裡邊瞅著老爺子,看得出來,以他現在地年紀,只能知道一些粗略的意思,不過這樣也好,畢竟他也是房家的男兒,早一天參加這種會議,對他的成長有著莫大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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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竹筒倒豆子一般地一說出來。這確實讓我吃了一驚,房家的產業可不算少。家中的莊院、還有長安、洛陽和晉陽的酒樓,另外還有一些商舖。另外還有好些個作坊,加起來,每個月的收入大概也有個好幾千貫,原本酒樓只有一家,不過後來因為我的發明創造,加上專供地蒸酒,還有本公子控制的報社地廣告支持。如今已經在長安之外開起了分號,收益是一天比起一天要好。

    「家中的莊院、水泥作坊、石灰作坊,酒樓,商舖還有這座國公府,日後,都是你們大哥地。這事,誰也不許爭,他是老夫的長子。爾等的兄長,按我大唐律,嫡長子者,繼父爵,家中之財多半予之……而蒸酒坊,印書館、造紙坊,早前你們娘親既然跟你們談過了,那就依你們娘親的,由你們哥仨均分,還有咱們新購得的那遼東三萬畝的田地,也一樣,一人一份,至於老三年紀還小,他的那一份,我們會替他收著。他成年之後自會給他,若是不出息,哼,老夫寧肯讓這小子上街要飯,也不會給他一個子兒。」

    老爺子發狠話了,娘親也不能多嘴,只是有些幽怨地瞪了老爺子一眼,摟緊了老三這小屁孩子。有些心疼地小聲教訓道︰「三郎,聽到你爹地話沒,可得好好的成器,不然,別說娘跟爹都不疼你。」

    老三雖然不太明白,不過,成器不成器他還是知道是什麼意思,用力地點了點頭︰「爹爹放心,孩兒一定向二哥學。」

    「這孩子,怎麼就盡跟你二哥學。」娘親伸手指戳了下他的腦門,小傢伙得意地道︰「因為二哥能去打仗!是個大將軍。」這話一出口,老爺子樂了,捏了一把老三的臉︰「這小子,打小就跟你二哥一個模子倒出來的,要是大了跟你哥當年一樣,老夫非抽爛你的屁股不可!」

    「又來了!娃才多大,整日裡就沒句中聽地,三兒莫怕你爹,他就是叫得凶點。」娘親拍了老爺子一巴掌,又恢復了平日裡的氣勢。老爺子哈哈一笑,抿了口茶水,他老人家極少跟娘親當面較勁。

    「……」我瞅著老三,無語了,被我明裡暗裡不知道收拾了多少頓,可這小傢伙就是粘我,實在有些頭痛,算了,反正這小傢伙是我弟,愛咋咋的,反正干了錯事,我這個當哥地會讓他知道啥叫對錯。

    老爺子正色之後又續道︰「至於玻璃坊,那是二郎裡後來自己又琢磨出來的產業,歸你自個,不許再言。以後你整出來的甚子,都歸你自個,不許你給你大哥和老三,他們若有本事,自個找錢去,反正家裡這麼多的積蓄,就算是安穩的作個富家翁也是可以的。另外,老夫跟你們娘親商量好了,家裡邊的那近百萬貫的家財……」

    我趕緊搶話頭道︰「父親,家裡的錢,我一文也不能再要了,您好歹也給二妹,還有大姐留點,另外您二老還需要養老!」

    娘親拍了我一巴掌嗔道︰「這孩子,百萬貫,娘跟你父親養老能花多少錢,你大姐已經嫁了出去了,至於你二妹……」

    老爺子清了清嗓子,一臉和悅之色地看了我一眼︰「二郎這話,倒是讓老夫也覺得有些……這樣吧,到時候,給你姐姐一些,也算是我們盡父母的責任,你二妹的,等她出嫁以後再給她便是了,也讓她嫁得風光一些,不過,剩下的錢嘛,你們哥仨,一人十萬貫,二郎你不用說了,為父知道你賺錢的鬼點子多,不過,你那院子,還沒修好呢,為父給你的,莫非你也拒絕不成?」

    「孩兒孩兒明白,那就多謝父親了。」我只能答應了,錢我很喜歡,但我喜歡的是掏別人的腰包,而不是掏自家的腰包,或許是後世沒有兄弟姐妹、父母早亡的緣故,我總是小心翼翼地維護著親情,生怕一不小心就傷害到家裡的人,況且,金錢對於我來說,根本就只是一個數字而言,如此讓我在兩者之間選擇,我寧願選擇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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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權當我跟你娘養如此處置,夫人您看合適嗎?」老爺子總算是絮絮叨叨地把一切都處理完了,然後回頭問娘親的意見。

    「自然是按老爺您的意思辦,妾身是婦道人家,家中的小事倒是可以做做主,這分家的事,還是老爺子您作決斷吧。」娘親也沒意見。老爺子瞅了一眼娘親跟老三,看到今天娘親很給他面子,沒有跟他對著幹,這倒是讓老爺子覺得有些訝然,不過也是,這種事情也只能由老爺子出來的決斷,娘親就算是拿出了主意,只要老爺子不點頭,就算是說到官府去也照樣沒用。

    當夜,老爺子親筆提了字據,讓我們哥仨簽字畫押,一人一張,小三也規規舉舉地提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就當是分家的契約。大哥沒意見,小三小屁孩子一個,能有糖吃就啥意見也沒,而且,這裡邊也沒有任何一項是虧待於他的。至於我,雖然覺得心裡欠疚,不過,對老爺子的風雷厲行還是很有感觸,至少這樣一來,以後家裡的人也不需要爭個你死我活了,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場面。

    況且,我那幾個老婆除了綠蝶,沒一個是善良之輩,嗯,對我倒是全心全意,可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我都不敢打保票她們會幹出啥來。

    回到了我的小院子,召開家庭會議,把老爺子所作的決定宣讀了一遍,並且,給這幾個婆娘作出了詳細地解釋。「俊郎不用說了,說起來,還是咱們這一房佔了大頭,公公這也算是為了俊郎煞費苦心了。」程鸞鸞牽住了我的手,溫言輕聲道。

    「公公不愧是一朝執宰,這樣一來,也省了日後傷到你們兄弟之間的和氣。」宮女姐姐抱著房玨笑道。嗯,這話在理,我最煩的就是家事不寧,最恨的也就是家庭不和睦不團結,所以李漱、程鸞鸞、宮女姐姐這三個不是善良之輩的女妖精很明白我的心思,至少在我的跟前絕對不會出現互別苗頭的架勢,而且都相處得挺不錯,另外,我跟大哥的關係同樣很不錯,雖然達不到兄弟齊心,齊利斷金的那種誇張,不過,也屬於是模範類型的。

    家事在很平靜的狀態下處理完畢,沒有吵鬧,也沒有後世那種分家分到法院,鬧得一家子親情斷絕的場面,嗯,在大唐這樣以仁孝治國,仁孝治家的社會制度之下,想出現那種情況,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第607章 很失敗的冬運會


  大冷天的,孩子們都出不去玩,蹲在家裡,我也不可能教小孩子打麻將,絞盡腦汁著對著我的這四個娃兒想了老半天,才想起來,小孩子的玩意,小孩子的錢我可是還沒賺過呢,得,男娃子,好辦,搖的木馬,至於女娃子,那就整一些布娃娃,我可沒有那種針線活的本領,不過,並不代表我的婆娘沒有,綠蝶、程鸞鸞、宮女姐姐可全是女紅高手,至於李漱……我不予置評,當年進家門的時候承諾給我納一雙鞋,到了現在都有兩年了,都還沒見她動手,每次都找理由支開,後來總算是有一次露出了馬腳,,她見程鸞鸞繡花兒,也跑去湊熱鬧,結果繡出來的玩意把我給嚇了一跳,還以為哪裡竄出來的撲燈蛾在非禮人家蝴蝶妹妹。從那次一後,李漱咬牙切齒地發狠要修練絕活,遺憾的是,她的女紅天賦不高,最多也就是繡繡印象派作品而已。

  我只給了她們一個設計理念,畫了一個草圖,其他的交給綠蝶他們,沒曾想不到兩天,布娃娃就給這三位給合力整了出來,讓二妹和閨女高興地都快不想睡覺了,夜裡都非要抱著布娃娃在懷裡方肯閉眼,至於老三,都七歲了,也來跟我兒子爭木馬騎,讓人頭疼,只能讓房成也照樣給他打了一具。

  過完年了,不過,我的事兒更多了,因為,第一屆大唐軍事學院冬季運動會已經經過了緊鑼密鼓的準備之後,轟轟烈烈的展開了,光是田徑項目就分了幾種。第一種:短跑項目,分為一百米、一百一十米欄、二百米,四百米,然後是中長跑,分為一千米、三千米和五千里。

  另外還有就是游泳一千五百米,騎馬一萬米,跑步一萬米地鐵人三項,嗯?鐵人三項是夏季運動會的,現在只能暫丟一邊,畢竟大冬天的。誰也沒那心情跳冰水裡受虐,況且大冬天的。河面都結了冰,你總不能讓大活人學魚鑽冰水裡潛泳吧?那絕對是死亡運動。舉行了的話,怕是俺這腦袋都保不住。

  所以只能打消了在冬季運動會舉行這一項目的念頭,馬球、唐式足球、唐式橄欖球、角抵、自由搏擊、跳遠,跳高、跳繩,排球、籃球、羽毛球……而且現在是冬天,我還有招,速度滑冰。還有滑雪,同樣的是超長距離滑雪和短距離速降滑雪。花樣實在是太多了,光是小項就有近五十項,當然,禁止任何人敢學第一屆大唐軍事學院夏季運動會的那半打青春版程叔叔那種啥都報名,那會活活把人給累死的。

  每個人只允許參加五個項目。當然集體項目不計入,也就是說大伙都能報五個單項,加上五個集體項目。如今學院的人可不少。一萬多人,另外由於李靖伯父和著程叔叔等一幫外聘教職工也叫囂著要參加進來,沒辦法,只好安排了一些老年體育活動,比如門球、檯球、麻將、紙牌等等適合年紀大,身體不太靈便地老人玩的動作,可誰曾想,這幫子老傢伙沒一個領我地情,非要組建一個馬球隊,吹噓自個當年如何如何,我本不想答應,生怕這群大唐的老妖精出個啥子意外,李叔叔還不把我地皮給扒了,趕緊去打李叔叔來主持公道,可誰曾想,不去找還好,一去找,自個撞上了李叔叔的虎口,李叔叔也同樣奮勇爭選,報名參選,還好,被勸了大半天,總算是同意只參加一項,也就是馬球。

  特意辟出了一塊地皮來作為比賽場管,這也就是根據後世的簡易場地進行設計的,整個場地都是學院裡那幫吃飽了沒事幹的兵痞花了整整一個多月的時間建設出來的,因為是冬天,所以沒有使用水泥,四面都是用泥搭地寬台階,便於大伙坐下觀賞,大約有六排位置,四個角都是留開,作為出入口。大概能容納近兩萬人觀看比賽,如果人擠人的話,能容易納四五萬人。

  這裡是專門用於馬球、唐式足球和唐式橄欖球的比賽場地,另外,邊上留出了寬約三十米的跑道線,是專門供田徑運動員們使用的場地。

  不過,由於皇帝陛下親自參與比賽的消息在長安傳開之後,長安老百姓都起了看戲地心勁,好些個無聊人士都湊了過來,原本我們起意堆築出來的大型田徑混合場地還真起了大用,上至皇親貴戚,下到平老老百姓,全都湊熱鬧的擠了進來,把整個大場地擠得滿滿當當地,偶爾男男女女都有,這一點上,可以看得出大唐的風氣是前所未有的開放。

  軍事學院的演員們激烈的對抗性表演很是得大家的喜歡,那鼓子喊加油的勁頭甚至不亞於後世奧運會的各國拉拉隊,只不過,他們也不知道該給誰加油,反正讓兩邊死掐,掐得熱鬧就成,不過,經過了我們這些學院頭目的緊急磋商之後,決定在各處都安插解說員,分佈一些關於各個項目的基本比賽規則,有的小老百姓不識字,沒關係,宣讀給他們聽,提高他們觀看比賽的熱情勁,而且,觀眾越多,歡呼聲越高,下面的比賽者也越賣力,形成了雙贏局面。

  當李叔叔率領離退休幹部馬球隊出場的時候,全場起立的歡呼聲讓李叔叔激動地一個勁地揮著手中的馬球桿,洋洋得意之極。而且李叔叔不知道出於是宣傳大唐軍民一家親,還是為了擺顯他的馬球技術,反正擅自越權把我們的賽程改得亂七八糟的,為了照顧李叔叔的情緒,為了讓他能看到新的運動項目,只能把原定三天的比賽時間延長了五天方才結束,而且,程叔叔等老流氓瞅見學員們滑冰覺得新鮮,也跳去上,還好,大冬天的,都穿得厚實,程叔叔摔了個大馬趴之後放棄了在冰面上與學員們爭雄的念頭,不過,倒是對那種用來給裁判當交通工具的馬拉雪撬上了心思,一幫老兵痞,包括李叔叔,全不把咱們的運動會當回事,倒像是變成了他們的遊樂場。裁判們自然不敢跟這些個軍銜都是將軍和大將軍的人爭地盤,只能灰溜溜地交出了自己的座騎,供這幫老兵痞撒野。

  「大人,您還是別生氣了,反正陛下和大將軍他們高興就成。」邊上,席君賣小心翼翼地遞話過來勸慰我道。

  氣的兩眼發黑,心裡惡氣難耐的我惡狠狠地咬著瞅著一幫老流氓霸佔了裁判的雪撬車,在雪地上大呼小叫地奔馳著,搖了搖頭:「我能氣什麼,算了,由這幫老爺們,隨他們玩去。反正明天找他們要體育經費的時候他們也該會給得痛快一點。」

  體育經費,這是我發明的新名詞,學院的資金雖然獲得了李叔叔的大力支持,但也不是說你想拿來咋花就咋花的,每一次買什麼東西,都要去找李靖伯父簽字,通過了他的審核,批准了,我才能往學院的財務那裡支取錢帛,雖然麻煩,我倒也覺得沒什麼,只不過這一次辦運動會的經費,還是我費盡了唇舌,才好不容易從李靖伯父的嘴裡硬掏出來的三千貫,作為獎金、比賽用球等一系列的活動費用,若非是我朝裡邊私下裡墊了近千貫,那我們大唐這五十個體育小項至少要削減十個。

  不過,通過了這一次的體育活動之後,至少讓李靖伯父放了話,如果在舉辦類似的活動,學院及他本人都會大力地支持,而李叔叔也同樣首肯,並且提議,等到第二屆夏季運動會的時候,會讓大唐帝都的十六衛都各派出一支代表隊來進行參賽,按李叔叔的那堂而皇之的話來說是:既增強大傢伙爭強好勝之心,又能鍛煉隊伍,激勵士氣,何樂而不為?最主要的就是他們還能看熱鬧,靠!一幫子無恥之徒!

  教書育人,這才是我的本行,不過,我同樣也大受打擊,原因是今年年初新調拔了一批新人進入了鴻臚寺,這幫子死讀書的國學學生說什麼我大唐泱泱之大國,華夏中國,向來以仁義禮信待人,對待他國也好,敵國也好,都同樣應該用這樣的辦法,當然,然後被我用雄辯給駁得啞口無言,頂著一臉的唾沫星子屁也吭不出一個。

  「怎麼了,都安靜了?還有誰不服,還有誰覺得他有道理,可以站出來繼續跟本官再來爭辯一場,若能贏我,本官願意登報向你們道歉。」喝了一口水,看著這十餘位年青的學子,心裡很生氣,怎麼搞的,大唐的國學裡怎麼盡出這些個玩意,我更恨那個大唐的教育部長、國子祭酒孔穎達孔老頭子,瞧瞧他都教出來的是什麼玩意?
正文 第608章魚餌


  看來,大唐的教育事業,已經快到了作出改革的重要關口了,再這麼整下去,大唐的朝氣和開放,還有大唐的進取和積極拓展精神會給這些個儒生給一點一點的消磨掉。

  不管怎麼說,如今我也是個文化人,大唐有名望的文豪,雖然我沒有開宗立派,但是在士林的聲望絕對也是有相當的支持者。不說別的,光是那本大唐時代週刊,就替我賺取了不少的名聲,不僅僅是士子們交口稱讚。

  更何況我當年在曲江樓上,當著吐蕃國相的面,一首慷慨激昂的《出塞曲》,那「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的成名絕句被無數文人騷客傳唱,更是激起了大江南北的士子們愛國熱情和對我這個愛國志士的崇敬。

  如今,我的兩個出版社裡可是網羅了不少的精英人士,最出名的一個,就是少年得志的駱賓王,這傢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淘到手中,去年秋試,他借了路費才來到的長安,可是他雖是薄有才名,無奈在長安少有交集,不過,因為他的一個同鄉正好在我的編輯部裡打工,於是就把他介紹到這兒來。

  沒曾想,他到了這裡之後,正可謂是如魚得水,春試不中之後,就乾脆留在了編輯部裡,成為了我手中的一員得力干將。當然,被我留下的這些人,都是認同我的達、崇賢館學士李延壽、秘書丞、禮部侍郎令狐德棻等人雖然對我很反感。認為我是他們讀書人中的恥辱。

  他們同樣不認同死讀書、讀死書,而且都懷有一個激情的報國之心,每每總會在週刊上發表一些他們的見解。而我,身為大唐著名詩人、詞人、格物大家、軍事家、政治家……嗯,怎麼好聽怎麼來,頭銜多得不可勝?菄漸誘膜l常常有關於數學、物理、文學等各種方面的學術發表,每每總能引得讀書人們辨論,追捧者有之,唾棄者有之,保持中立者亦有之,不過,房二之名,可以說是天下盡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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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程鶯鶯他的外公,清河崔氏的前任家主對我亦是讚譽有加,曾經當著幾大世家的面,誇我詩才驚絕,琴詩雙絕。況且,范陽盧氏是我的外婆家,再加上房姓本身的威望,至少可以說,在文學界的聲望,我是一顆璀璨的,冉冉升起的巨星,很巨,很強大的明星。

  不過,有人吹捧,必然有人打壓,誰也見不得人高過自己一頭,特別還因為我是一個不到二十的小年輕,這就是文人的天性。

  這一票看我不順眼的是老一輩的文化人,例如隋末唐初著名大家曹憲、國學祭酒孔穎達、崇賢館學士李延壽、秘書丞、禮部侍郎令狐德棻等人雖然對我很反感。認為我是他們讀書人中的恥辱。

  當然,給予我支持的同樣不在少數,例如同樣是著名學者的左庶子,進侍中於志寧;少有才名的中書舍人、給事中許敬宗;另外還有一位學識淵博,通曉天文、地理、醫藥、製圖、軍事、歷史、文學、哲學乃至五行、龜蓍、歷算、象戲等地超級牛人:太常丞,太子司更大夫呂才。

  雙方各持一詞,一開始是為我的所作所為進行爭論,孔穎達更是大加抨擊我的外交政策,說我這個人無德行。無德行?好嘛,這話一出口,終於激起了眾怒,廢話,造出了偏宜的紙、印出偏宜的書,讓天下貧苦讀書人能接觸到更多的知識,另外,多次幫助那些落榜地士氣,刊印文選、發放稿酬等一系列的行為讓他們根本就沒辦法剝奪士人們對我的好感,反而被這些不怕老虎地初生之犢給罵得狗血淋頭。

  他們只好轉移目標,至少對我的才名和我的才華表達了認同,對我的人品不再敢加以攻擊,而把方向對準了我的文化觀念,不過,咱們這邊也沒一個是善良之輩,接招唄!《大唐時代週刊》給予了雙方一個辯論的舞台。我一般情況下都不會跳將出來加入到爭論之中,只是繼續發表我的各類學術報告,研究科題目,擺著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臉,學者的派頭,循循善誘地教化著,誘惑著那些熱血青年改換門庭。

  說來令我欣慰的是,別說是大唐時代週刊,就算是報紙上也全是轟轟烈烈的論戰,但是風氣開放的大唐朝政對此採取的是默許的態度,朝野上下都用一種審視的目光來看待一切,

  因為他們開明,他們不會因言而治罪,不為因為學術爭論甚至政治走向的爭論來治罪,這不愧是我最欣賞的時代。

  不過,這兩天,最引起轟動的就是我新發表的一篇文章。別說是學術界,也別說士子、書生了,就連國學館、弘文館、崇賢館等大唐各大學館都亂成了一鍋粥,學生們吵鬧的那股子架勢差點把天都給掀翻去了似的。

  而我,丟出這篇文章之後,依舊繼續過著我深入簡出、陪老婆吹牛打屁,逗著小孩子玩樂,偶爾去應差的逍遙生活。另外,天暖和了,我還得把我的新院子的最後項目:通天寶塔給修整好。由於玻璃的製成,讓李漱瘋狂,嗯,必須要用瘋狂才能形容這個漂亮妞對金錢和享受的執著,新院子裡所有的窗戶一律全部採用玻璃,照她的原話說,一睜眼,就能瞅見外邊的花花草草的,那一天的精神頭都要好得多。

  這樣一來,可苦了玻璃坊的工匠了,加班加點地整著平板玻璃,不過還好,目前玻璃坊已經被李叔叔革令重新選址,同樣,建到了武研院距離不遠的渭河邊上,並且比原來的工坊大上了數倍,不過,戒備之森嚴比之以前更甚,李叔叔很美其名曰:按賢婿你的說法就是保密,有我大唐的將士給你家的玻璃坊站崗,這下子,你可就安心的收錢了,再說了,老夫拿了你的分紅,力都不出一把也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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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刊登了那篇文章之後的第四天,李治又來竄門子了,我斜躺在榻位上,把老三老四隔在榻位裡邊,免得兩個小傢伙一會掉下來,回頭朝著正在抿著茶水的李治笑道:「怎麼了?什麼風把你給吹我家來了。」

  李治毫不客氣,也沒有一點架子地一屁股就坐到了榻上,自個給自個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抹了抹嘴瞪了我一眼:「俊哥兒,你可是好有閒情雅致啊,捅了那麼大的一個漏子,一轉眼,人就窩在家裡邊裝小媳婦,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怎麼了?莫非小治你覺得為師做錯了不成?」我示意丫頭們把孩子帶出門去,坐正了身子,朝著李治笑道。

  李治搖了搖頭:「錯是肯定不錯,我父皇這幾日,天天都拿著你那篇文章,一個勁地誇好,本來嘛,讀書人讀書是為了什麼?不就是考取了功名。」李治再伸兩手指頭,挾起了枚青果子丟進了嘴裡剛砸巴兩口,臉擠成了一團,趕緊吐了,飲了口茶水漱口,方自又道:「考取了功名,能光宗耀祖,也要為百姓做一些事情,那麼,他們就不該死讀書,讀死書,因為一讀學習知識,一面為我大唐社稷著想才是,見了這篇文章,治對俊哥兒對我大唐的拳拳之忠,令治實在是感懷至深。俊哥兒上邊的結語更是讓治每每念起,必有所得: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我笑著搖了搖頭:「我說小治啊,你上我這兒來,該不會就是為了拍我的馬屁吧?」

  「俊哥兒你這話可太不地道了,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到了你的嘴裡邊怎麼就變了味了。」李治憤憤地道。手中的山水畫綢折扇搖個不停。

  「好了好了,別誇了,這幾日,怕是誇我的人也多,罵我的人也不少吧?」我伸了個大懶腰朝著李治笑言道,活動了下腰桿,躺了一下午了,身上還覺得不對勁,渾身發癢,看樣子我還真是個勞碌命。哼,不說別的,光憑這副對聯,絕對能讓本公子在士林的名望更上一層樓,當天那位東林黨的老大也就是建了一所東林書院,寫了這麼一副對子,方名震天下的。如今,我只不過先丟了一個魚餌出去,日後,別說一所書院,憑我的財力、物力、政治影響……
正文 第609章亮招


  李治點了點頭:「嗯,不少,不過,罵俊哥兒你的,大都是那些個老儒生,年輕的大都是站在您這一邊的,這兩日,大唐日報可是天天都脫銷啊,我府裡邊訂的三份報紙,全給他們給瓜分得一乾二淨。不過俊哥兒,今天我可不是光是來你這兒溜躂的,最主要就是父皇這幾日一直在忙著處理政事,沒法抽空,所以讓我來問問你,你那上面提的考試改革到底要整麼改法。不過,我父皇可沒讓我這麼說,只是讓我自個悄悄問問您,不過,我信得過俊哥兒,就直接把話給挑明了說。」

  我身形一頓瞅了李治一眼,大唐的科舉制度,我已經插過手了,比如我婆娘的提議的科舉糊名制,撰抄制,它們已經試用了兩次,效果不錯,不過,李叔叔看樣子覺得還不夠,好幾次都跟老爺子提過,科舉制度不能完全繼承了隋朝的科舉制就算完事,還得改進。

  李叔叔不讓我爹來問我,而讓李治來問,看樣子,李叔叔希望這事能讓我跟自己的徒弟好好地交個底,畢竟都是年輕人,我還是李治的老師,說話至少要比蹲我老爺子跟前自吹自擂隨時擔心挨揍要隨便得多,很多話,我可以跟李治說,跟我的婆娘說,跟我的兒子女兒說,但是,在長輩跟前,總會有所保留,第一,出於尊重,第二,出於忌諱。李治這麼一說,我倒還真不好隨便便兩句話把他給忽悠回去了。「這說起來,可就多了。不過,為師倒先要問問你,我大唐取士,為的是什麼?為的是讓這些考取了功名地士子繼續做學問,還是想讓他們為國家,為朝庭,為百姓效力?」我坐了下來,很嚴肅地向李治問道。

  「為我大唐江山社稷效力。」李治想也沒想就答了我的問題。「嗯,很好,那我想問問。就打一個最簡單的比方,一個縣有百姓兩萬戶。你去當了縣令,你就得需要知道一個百姓一年需要多少米糧才能得心餬口。當地的水田有多少,旱地有多少,若是遭了災害,需要多少糧食米面才可以救急,當地出產什麼,缺什麼……」十七八個問題全丟了過去,李治當下就傻了眼。吭哧半天:「俊哥兒,您說的這些個,治確實答不上來,可跟科舉改革能有多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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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了這話,不由得搖頭歎氣,這根牆頭草還真是沒長大。連這裡邊的道理都分辨不出來。李治似乎也有所悟,不過,他依舊是一副死腦筋:「俊哥兒。您說的這些,咱們大唐的常科不也還開有秀才、明經、進士、明法、明書、明算嗎?」

  唐代的科舉考試分為制科和常科。制科是皇帝特旨召試,即由皇帝親自主持地不定期考試,科目往往臨時設置,比較常見的有直言極諫、賢良方正、博通墳典、軍謀宏遠等科,目地在於如求急需的人才,平民及官吏皆可應試,還可以一試再試。考中後,有官者陞遷,無官者由吏部授官。

  「我告訴你一件事,為什麼考中之後,還需要做銓選?」我斜了一眼李治,慢條斯理地言道。

  常科以明經、進士二科最為重要;明經考試地內容有貼經、經義、時務策等,以貼經墨義為主,著重儒家經典的背誦;進士考試的內容在高宗前僅為時務策,後來加試雜文,即詩、賦等等。經義全賴背誦,詩賦則需發揮,因此,中明經易,中進士難。明經及第比例為十分之一二,進士及第比例為百分之一二,相差懸殊,所以當時有「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的說法。進士及第雖難,但及第後卻易於陞遷,時人稱之為「登龍門」。而銓選更是大唐先擇各位考上的士子的殺手簡,重中之重的一個項目,也就是在你科舉考試通過後,僅取得進士及第或明經及第地出身,尚不能正式入仕。只有再通過吏部銓試,才能釋褐授官。

  故吏部試亦稱「釋褐試」。唐代銓選按文武兩途,分別由吏部和兵部執掌。吏部銓選主要以身、言、書、判選人。身指體貌豐偉,言指言辭辯正,書指書法遒美,判指文理優長。四事皆可,則先以德行取;德行一樣,則先取才能。

  李治挑挑眉角:「我怎麼不知道,銓選怕就是擇其優者以為官吏嘛。」

  「你知道就好,那我問問你,考中之後,過釋褐試者能有幾何?」

  「十之三四之數吧。」李治砸了砸嘴,唐代的科舉制度,遠遠比後世明清的科舉制度要高上一籌不止,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取士重其德行,凡是風評差者,德行有虧者,就算你在考試的時候文采做得跟花兒似的,照樣不會取你。

  正是因為這樣地制度,才得以讓初唐之時的吏治極為清明,特別是在李叔叔的貞觀和李治地永徽年間,更是如此,作官者都一向以德虧為辱,德行有虧者,別說做官了,上哪都受唾棄,就算是大唐的商人,至少在明面上同樣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惡行。

  不過唐宋以後釋褐試這種審查制度卻消亡在了歷史上河當中,釋褐試按現代人的口語來說就叫道德調查,品德不好,德行有虧的人,那是肯定不會讓你做官的。當時,以大唐律共有五百零二款,條款分明,本來諸如「刑不上大夫」這一套,在唐朝的實行,是非常嚴格的,李叔叔就曾經有著令:州縣論死三覆奏,京師五覆奏。獄已決,尚芋然為徹膳止樂。至晚節,天下刑幾措。這也就是說,正規的封建制度下,也是不輕易殺人的,特別是朝臣,一定要皇上親自斷定是否該殺,而且要反覆三到五次;殺一個大臣,「罪在朕躬」,按規定,皇帝本人還「撤膳、止樂」,以懲罰自己。所以直到貞觀未年,除了謀反之罪,李叔叔沒有因為其他過錯而處死過任何一位大臣。

  這一點,很能說明問題,但是,朝臣有沒有過錯是一回事,無為而治?如今的大唐需要的是繁榮,需要的是開拓和進取,而不是要一些只求安穩不求過失的官員,那樣的話,還不如提升一幫七八十歲的老頭坐在朝堂上,寧無功,不求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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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官,首先就得政治過硬,思想素質堅忍,品德優秀。如今大唐拓地萬里,官吏缺少讓李叔叔很是焦頭爛額,可幾大國學館教出來的讀書人,讀書是一把好手,可才能?哼,就我瞅見的,分派到鴻臚寺和主客司的那批子士子,簡直就是誤國之徒,如果說他們不經過我的洗腦,不經過我的敲打和訓導,不經過嚴格的政治思想教育,別說能在外交上為國家,為我大唐爭取利益,怕是把自個的國家給賣了,還在那洋洋得意自己又遵循了儒家的為人相處之道,宣揚了大唐的仁德和禮儀呢。

  如果當初,由這幫子人跟象雄國談判,又或者是跟薛延陀部談判,怕是他們不僅僅不會占偏宜,十有八九還會為了博名聲把戰俘都無條件的放回去,來年開春,又讓他們來咱們大唐的邊陲跳騷,殺我百姓,擄我妻女。

  另外還有一件讓人可氣的事,是駱賓王告訴我的,河南道山東境內的密州的莒縣縣令,文采風流,才能全用在了作學問上,可對於治理百姓,啥玩意都不敵,前年遭了水災,他這位縣令大人向密州刺史報告災情之時,竟然連災民有多少,需賑災的糧款多少都報不出數目,一時間傳為笑談。

  「……所以我才寫了這麼一篇文,就是要告訴天下的士子,告訴那些個讀書人,作學問是好事,考取功名也是好事,光宗耀祖,也沒人攔你,但是,既然你一心要報效國家,為何不多用你那顆比尋常百姓更靈活的頭腦多思考一下,多瞭解一下呢?詩詞歌賦能當飯吃嗎?才華可以讓你治下的老百姓換到幾石斗來充飢?當然,我也不是反對其中一些只希望能做學問不管其他的人,但是,其中的大部份人,讀書的目標,就是為了做官,做官,你不瞭解民生,不瞭解百姓的疾苦,能做好官嗎?若是這樣,還不如回家去賣豆腐!」我唾沫橫飛地對某些官吏和讀書人進行抨擊,不抨不行,因為這種事例我已經看到很多了。
正文 第610章耍了一寶,又下了個套


  「我說俊哥兒,你能不能說話的時候別老往我跟前湊。」李治幽怨地抹了抹臉上的唾沫星子,我這才注意到李治臉上差點就桃花朵朵開了,朝這位太子爺尷尬地笑了一個,嗯,我就是故意的,誰讓你這傢伙跟那些個讀書人似的,冤枉我教了你這麼個學生,這麼些年了,還不知道百姓與官吏之間的緊密關係、科舉制度的弊端。

  喝了口水,讓舌頭休息一會先。李治點了點頭,很有認同感,然後才朝我言道:「怪不得當初俊哥兒你提過,要讓那些讀書人科舉之時,把他們對自己家鄉的情況進行簡略的說明,而且對當地的官員的工作說出他們的看法,說其優,亦說其短。如此一來,我大唐平添千百位御史。」

  我點了點頭,不過,李治光理解這一點還不夠,我長歎息了口氣繼續道:「這一點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讓那些官吏也明白,當了官了,替朝庭,替陛下守牧一方,他們自己該好好想一想自己該做什麼,同樣也讓那些個科舉的讀書人們明白,他們將來該怎麼代表國家、代表朝庭來為老百姓作事。」

  其實如今大唐的吏治我覺得如今的大唐就做得比後世的朝代,甚至我前身所在的那個時代都要好上百倍,最主要的就是,皇帝的以身作則,而且,他處理事務的態度。

  第一就是吏治需用重典。如果不法辦居功自傲、無視綱紀國法的侯君集,不嚴懲高居廟堂卻拉幫結派、爭權奪利、玩弄權術的魏王,不打擊貪贓枉法、投機鑽營、魚肉百姓地刺史、縣令等地方上一把手。即使在盛世,再強大國家也會面臨亡國的危險。

  其二就是發揚民主、強化監督至關重要。如果沒有有效的監督,再好的政策、決定也會在執行中走形、變樣。也只有大唐的開明政治的風氣,才讓大唐的百姓與士人們都感到「言者無罪」,這樣一來,通過各種信息渠道,例如報刊雜誌,例如我提出來的讓讀書人們站出來說話,只有在這樣寬仁的政治環境才會使監督真正落到實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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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第三就更重要了,大唐人才選拔機制「釋褐試」必須嚴格執行到底。要良性運行。只有真正落實德才的「雙高」人才地選拔機制,才會產生良好的人才競爭局面。不管背景有多深。身份有多高貴,只要平庸無能就得讓位;大膽起用廉潔勤政。有真才實學地人,例如馬周、魏征、閔國器這些人就是寒門士子的代表,只有這樣,才能讓讓廣大無根基、無門子地寒門子弟得以重用,那麼國家機構管理才能保持穩定,才能繼續開拓發揚。

  「總結下來,也就是這三點:監督是基礎。懲辦是關鍵,選拔是完善!我讓讀書人這麼做,就是起了第一條的作用,而第二條跟第三條,就需要陛下和朝中的大臣們的努力了。」我今天可算是把我的腸肝肚肺全都掏了出來了,這些話。有很多我都從來沒有說過,也可以說我是經歷了後世的那段歲月之後作出的總結,屬於是有感而發。但這三點絕對是金玉良言,一點水份也沒。

  李治一呆,半晌方整衣朝我深施一禮:「學生多謝師尊教誨了。」

  「可惜,我現在只能讓你明白,可如何讓天下千萬地讀書人明白呢?難道我一個一個的去說服不成?」我丟給了李治一個問題,讓他自己思考去,把這傢伙送到了府門口,才施施然地往回走,心裡得意的很,嗯,耍了一寶,不過,咱又下了個套,嘿嘿嘿……還沒等我得意多久,李治又提著馬鞭衝了進來喚道:「俊哥兒且慢,治方才險些兒忘記了一件大事。」

  瞅見這位剛上了馬竄到了街口又竄回來的太子爺,心裡鬱悶,才多大的年紀,就開始丟三拉四了,以後老了,怕是連自己是幹啥的都會忘記得一乾二淨吧。

  李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言道:「我爹說了,讓您明兒跟我十七姐,還有我那個外甥一塊兒進宮呢,您可別忘了。」

  聽他提起這事,我恍然地點了點頭:「知道了,還望殿下回稟,明日我會與公主殿下一同進宮面見陛下。」

  說來,讓我鬱悶得緊,老四去年五月間生地,可到了現在,大半年都過去了,還沒名字,一開始李漱說要等我回來給這娃子取個名字,也算是生產時不在身邊的補償,可誰想到,李叔叔老不修的不顧道德準則和規範,偷看俺地羔羊托李治遞來的私信,還厚顏無恥的向我提出了要求,這是他的外孫,該由他來取名字,嗯,陛下給臣子的孩兒取名字,這倒是難得的榮耀,連老爺子都高興,可誰曾想,回了長安之後,先是軍銜問題、受勳問題,然後我自己這邊也忙著冬季運動會的事兒,玻璃坊的事兒,接著李叔叔這老流氓過生日,搞來搞去搞到現在,我家那苦命的孩兒如今連個名字都沒,為了這事,娘親還私下裡怨過李漱,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李叔叔能記起自己說的話,說明他還算對得起良心,沒忘記自己身為外公的責任。

  老四這臭小子身子的那股子皮實勁頭最是讓人頭疼,光是從家到皇宮這短短的路程,這小子就哭了三回,把李漱的一隻耳環不知道扒拉到哪兒去了,還好這娃是李漱的心頭肉,可就算是這樣,李漱依舊心疼得嘀咕了一路。

  進了宮,我背起了走,慢悠悠地跟在李漱身後,李漱這位公主殿下摟著自己的妹子,走起路來那股子驕傲的勁頭,讓我覺得有些好笑,不過這畢竟是她的地盤,也是她的娘家,再說了,她可是李叔叔最寵溺的閨女,不驕傲一點也實在說不過去。

  到了地方,李叔叔沒有像往常一般地坐著,已然迎到了門口,伸了手過來:「哎喲,朕的小外孫可來嘍,來,給外公笑一個,哈哈哈……哎呀!」李叔叔還沒樂幾口氣,鬍子倒被老四揪了好幾根,疼的李叔叔老帥哥臉都擠成了一團:「這渾小子,手勁忒大了吧,怎麼跟你爹似的!」

  「……」我無語了,您老人家怎麼不說這小屁孩子撿他娘親李漱的性子呢?李漱可是跟我漏過底的,她小時候可就沒少這麼幹過。算了,不跟李叔叔計較,倒頭來,吃虧的還是我這個女婿的。

  李漱笑的都彎了腰:「爹爹還是讓女兒來抱吧。」李叔叔讓開了李漱伸過去的手:「那可不成,老夫可是早就想瞅瞅咱的親外孫了,好不容易見著了,你這個當了娘的閨女還怕我傷了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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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漱嗔道:「好心為您著想,怎麼還說女兒了。」

  「好好,知道你心疼爹爹這鬍子總成了吧?嗯,都坐下吧,這小子,不愧是老夫的外孫子,一點兒也不認生,盡瞅著老夫在笑,哈哈哈……」李叔叔抱著孩子的高興勁,很難把他跟那在朝堂之上的李叔叔給聯繫在一起。

  李叔叔沒理我跟李漱,忙著逗小孩子,這倒讓我跟李漱樂得輕閒,抄起端上來的茶水就灌了幾大口。李叔叔跟老四玩了大概一柱香的功夫之後,總算是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我們的身上:「呵呵,這孩子,老夫實在是喜歡。對了,還沒取名兒吧?」

  李漱回給李叔叔一個嗔怪的眼神:「您也好意思問,當初您不是跟我家俊郎說了嘛,您可是長輩的,發了話了,咱們敢不應嗎?只是可憐這小子,等了大半年了,連小名也沒敢給他取,整日裡老四老四的直叫喚……」

  「好了好了,怪爹爹總成了吧?呵呵,你這孩子,就是吃不得一點兒虧!」李叔叔抱著房寬笑著搖了搖頭道,然後發現老四又朝他的下巴伸手過來趕緊歪了歪腦袋:「這孩子,老來揪老夫的鬍子,這可不行,若是沒了這把鬍子,你外公還不給朝臣們笑話死啊,呵呵呵……」

  「嗯,老夫其實早給這孩子想好了名了,不過嘛,一來事兒忙得緊,這二來嘛,不瞅一瞅這孩子,為父也不知道這名兒應不應他,今個算是瞅見這孩子了,唔!為父給這孩子取了個單名:寬。」

  「寬?」我遲疑在桌上虛劃了數筆,看了眼李叔叔,李叔叔得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朝我擠擠眼:「寬者,屋寬大也,倒跟賢婿你那姓氏配起來,實在是合巧得緊,哈哈哈……」
正文 第611章好皇帝,但不是好人


  聽了這話,邊上的李漱給氣的兩眼發綠,李叔叔這個老流氓,起名字還連帶開玩笑,什麼人嘛,一點不正經。李漱也氣嘟嘟地翹起了嘴:「爹,您亂說甚子呢,再這麼說,女兒可真把您的外孫給抱回家去了。」

  李叔叔見李漱一副要翻臉的架勢,也覺得自個玩過了頭:「別,為父也就是逗逗賢婿而已,對吧?」趕緊朝我使眼色。

  「就是,漱妹,岳父大人這不過是逗著玩的。寬字挺好的。」雖然有點不滿意李叔叔的態度,不過,房寬,這名字倒是取了個好綵頭,以後,這小傢伙住的新房子,房子絕對寬的可以。

  「詩經有去,寬能容眾,《《易.文》有言:言寬以居之,《書.皋謨》寬而栗,乃謂度量寬宏。這孩子一不認生,二嘛,膽大,連老夫的鬍鬚都敢拔,這三嘛,希望他能保持秉性的同時,以仁寬待人,不然,我可這外公可就要抽你的小屁股嘍……」李叔叔的文采不錯,從這也看得出,李叔叔對給我的孩兒起名字的事兒挺上心的,心裡甭提有多得意了,除了李叔叔自個的娃,還真沒聽說過李叔叔給誰起過名字。

  父女倆在邊上逗弄著小娃兒,可沒過多久,李漱的那幫子還呆在宮裡沒出嫁的姐妹們很快就蜂湧而至,把李叔叔的大殿裡攪成了一鍋粥,而李叔叔這個當爹的一向又心疼閨女,一幫女兒過來,倒把他這個當爹的給擠兌到了一邊。李叔叔無奈,只得找了個借口,與我一起出去溜躂溜躂,才出門沒多久,李叔叔便苦笑著朝我搖了搖頭:「瞅見了沒?這幫子小丫頭,沒一個知道心疼當父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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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父大人這話可就不對了,百姓可是有句俗話:閨女是爹娘的小棉襖,開心果兒,論起來,我家二妹可就是比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更知道心疼爹娘。前些日子,我給二妹帶了些她愛吃的東西。這丫頭硬著忍住了饞勁頭,等出去竄門子的娘親回來。讓娘親嘗,要是落到我那三弟的手裡邊,呵呵呵……」說到了這,我不由得笑了起來,我喜歡在家裡呆著,最主要的就是能跟家裡人在一塊說說話,聊聊天。彷彿有著說不完的話題一般,比出去胡吃海喝還要來得輕鬆和痛快。

  「唉!……」李叔叔聽了我這話,卻只是長歎了一聲,一臉的陰鬱,我趕緊住了嘴,乖乖地跟在李叔叔的身後。想來我方纔那番話,又觸動了李叔叔地痛處。

  走了老半天,終於到了太液池邊的那一雙仙人腳履前。潔白地沙灘,碧藍色的池水,白晰地磚石,遮陽傘已經被禁衛們打開,沙灘之上除了躺椅之外,還有一個寬大的矮榻,李叔叔就在沙灘邊緣把鞋子踢掉了,只穿著襪子踩著輕棉棉的沙灘,我只有樣學樣,嗯,太陽不大,卻讓把沙子曬得暖和,加上腳上只有一層薄襪,踩在沙灘上的感覺,到是讓人舒服得緊。

  「還是你這小子的功勞,自打在太液池邊上整了這麼片好地方,老夫就常過來走動走動,活泛一下身子,有時候心煩了,來這兒看看水,看看這白沙灘,碧水白沙,微風拂瀾,心境就覺得能好上很多。呵呵呵……走了這麼久也累了,走,咱們上去歇歇。」李叔叔拉我走上了矮榻。

  這個時候,自然有人來擺上了茶水糕點。李叔叔抿了口水,接到了趙昆遞來的折扇,唰的一下展開,輕輕地扇動起來。「你們家分家地事,老夫也聽說了。」

  「岳父大人……」我不由得一愣,俺家雖然是宰相之家,可始終跟國事沒啥牽扯的啊,您老人家再無聊,也用不著這麼當著我的面打聽別人家的隱私吧,雖然您閨女是我媳婦,可這至少輪不到你這位大唐天子來管我家的事兒。

  「瞅我幹啥?莫非你以為我是那種站著說話不嫌腰疼的人?老夫自家地事兒都沒料理清楚,哪有功夫去說道別人?」李叔叔自然能猜出我心中所想,丟給我一個白眼。

  我趕緊搖頭否認:「沒,小婿決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您老人家這麼一提,有些突然而已。」

  「光說這一點,就能看得出,房卿看得遠哪……」很是感慨地言道:「老夫羨慕房卿啊,羨慕他生了兩個好兒子。你大哥為人實誠,公忠體國,做事一絲不拘,有乃父之風範,至於賢婿你,呵呵呵,若你不是個人材,老夫何必跟程老匹夫為了爭個女婿,差點都掐起來。」

  這話該是誇獎才怪,不過聽在心裡邊總覺得不太自在,看來,才華太出眾了也不全是好事,雖然兩個漂亮妞我都很滿意,可是這兩位老岳父的人品和德行,實在是讓我覺得汗顏,李叔叔是個好皇帝,這我承認,甚至誰敢說李叔叔不佩當大唐的天子,本公子絕對會第一個跳將出來,把那個說混話地傢伙一狼牙棒直接砸成肉泥,但是,好皇帝,並不代表他就是個好人,喜歡作弄臣下,公報私仇,當初魏徵得罪他,老傢伙知道魏征怕老婆,就賜美女給魏征,讓魏征不僅被他家裡那位河東獅怒斥了一頓,一時間傳為笑談,而我爹,當年好像也是在政事上有爭執,李叔叔沒理,後面,這老流氓挾私報復,我娘才引出了那麼一段喝醋的歷史佳話。還有遼東作戰的時候,身邊皇帝一軍之主帥,偷偷摸摸地出營偷飲酒,違反軍紀,所以對他的人品我很鄙視,雖然我也這麼幹。但我覺得,這應該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緣故,指不定就是受了這個老傢伙地影響,才讓我這個品質皆優的大好青年也跟前幹壞事。

  至於程叔叔嘛,不用說了,大唐朝野,不論是軍中,還是朝堂之上,對程叔叔這個無恥加無賴的惡貨簡直就是談虎色變,他家那半打青春版程叔叔也不是啥子好鳥。甚至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日後。後果不堪設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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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叔叔當然不明白我現在在想什麼,只是一個勁地歎息、訴苦。不過嘛,總算是比起另一個時空的結局要好得多,至少李佑、李承乾都只被廢為庶人,雖然不能像以前一般稱王稱霸,不過眼下倒也能活得很滋潤,沒病沒災的,至於李泰。雖然消沉了一段時間,不過現在的他,已經一心把精力全都投到了作學問上面去,《大唐時代週刊》都還接到了他這位郡王投來的稿件,看樣子,至少他現在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有件事。老夫想跟你說叨說叨,前幾日,你在《大唐時代週刊》之上所載的文章。老夫也看了,很是受震動啊,我大唐以武立國,可治國就不能以武治,但是文治,老夫一直兢兢業業,生怕一不小心,行差踏錯,造成不可收拾之局面,如今,天下安定,百姓的生活也是一日好過一日,至今為止,關中一地往遷遼東者,就已經有大約一萬四千餘戶舉家而遷,這倒是讓關中地土地得以修養生息,其餘各道,亦有遷往遼東者,至今共有約三萬五千戶遷往遼東,長此以往,不出三五年,遼東,便是我大唐的遼東了,另外,馬耕之政一出,老夫已著人籌備,準備從關中,再遷三萬戶,置換其地,河套之地,最是肥美,養馬亦可,耕作亦能,這樣一來,永豐、豐州、豐安、勝地之地皆儘是我大唐百姓,如此,北境可安。」

  「陛下聖明,何套之地,我大唐必須永據之,此地絕不能再落入遊牧民族之手,不然,他們居留於此,必成我大唐心腹之患。」我很佩服李叔叔,土地置換這個方法自從被我引申出來之後,李叔叔就一直在靈活地運用著,不僅僅是遼東,河套如今也讓李叔叔看上了眼,這是好事,絕對是好事,河套平原既可耕作,又能放牧,落到了外族地手中,絕對是一個風水寶地,西夏國何以建立長久固守,也就是得益於河套的肥美,為他們提供了良馬,糧食。

  所以,我私下裡蠱惑過李叔叔不知道多少次,李叔叔終於咬緊牙關,決意把河套給緊緊捏住了,這讓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中國古代邊患多為北患,其一就是統治者地態度,其二就是人口,所以漢武帝多次遷民以充邊地,不過,他的行為比起如今李叔叔所採用的土地置換,這讓百姓們幾乎是挾起家眷,牽起騾馬就往北邊跑,老百姓的積極性根本不可比。
正文 第612章 虎賁之士


  征服遼東之地後,回到長安也差不多快有半年了,遼東一直很平靜,嗯,至少在表面上非常的和諧,大唐、百濟、新羅,大家至少在表面上都和平共處,遼東如今是大唐最新設立的一個道,有大唐軍士三萬,另有胡騎兩萬,靺鞨諸部派來的射手一萬,共計六萬大軍駐守遼東道。

  而誰也沒有想到,一起衝突事件,使得大唐軍事學院的學員們讓所有人都驚訝了一把,兩個月前,一個靺鞨小部落的首領不信邪,想發財想瘋了,帶著一票遼東蠻子嘰拉鬼叫地從林子裡竄出來突襲了大唐在長白山邊沿的一個農莊,大部份人都及時地逃進了水泥城寨。

  不過,還是有幾個未及時走脫的百姓遭了毒手,當這些遼東蠻子赤著胳膊,舉著刀劍朝著水泥城寨而來,妄想破掉城寨洗劫一番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水泥磚石所築的城寨的堅固性出乎這些遼東蠻子的預科,石寨裡的唐軍不多,也就二十來人駐守,可就是這二十餘人藉著堅寨的掩護,反倒把這伙百多人的遼東蠻子給殺了十餘人,他們卻連寨門都沒辦法攻破,只能悻悻地無獲而歸,三天之後,一股大約二百人的大唐精銳驅趕著這個部落的男女老幼共五百八十二口走出了山林。

  其中三個殺人者,在遼州城裡邊,當著萬餘各族人的面,由遼州都督張儉親自審問之後,被處以絞刑,余皆發往俘虜營。去勞動改造,身強力壯者去修路,老弱者及女子發往作坊織造,至於孩子,則交由當地的蒙學館統一管理。

  這幫子人,正是我當時留下來給段雲松的大唐軍事學院地精英集體,也是我手中的唯一王牌,用特種兵的標準訓練出來的作戰能力堪稱軍中翹楚的軍事武裝:虎賁軍,其中還有幾名在遼東呆了好些年的進奏院情報人員,正是他們的密切配合。才把自己不損一人地把整個部落給一手全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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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雲松等人的事跡,震攝了一些想掠奪大唐在遼東搞開發的百姓財物的遼東蠻子。讓他們知道,別惹事。不然,沒好果子吃。大唐地普通百姓,你敢動的話,最好能承受得了這樣地後果。也讓遼東各級將士看到了大唐軍事學院教導團的作戰能力和謀劃能力。

  同樣也讓駐守遼東地大唐官員和將士,還有百濟、新羅等那些原本有些心有不甘的屬國和部落皆盡膽寒,所有的勢力顯得溫馴了許多,至少使得各地方官吏在處理一些相關事宜的時候。比之以往順暢得多。

  而那些分配到各部隊擔任下級軍官的大唐軍事學院學員嚴格整軍、訓軍,但並不採用體罰手段,加強部隊的政治思想教育等一系列的地治軍模式,讓整個遼東各部將士的軍風軍容為之一整,政治思想的教育,軍民關係也變得和睦起來。有空閒的時候,學院軍官們還與士兵們一同為老鄉幹一些農活,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而且軍中開展各項軍事項目的比拚。讓團隊精神和協作精神在士兵們的心靈裡滋長著。就連素來與人不睦,瞅誰看著都不順眼地薛萬徹給李叔叔的奏報裡都對學院派出的中下級軍官贊喻有加,此法治軍,不出數年,遼東地軍隊必能成為大唐軍事力量的中堅。

  「老夫聽薛愛卿言,原本他準備親自率軍而往,可沒想到段卿主動請纓,當時薛愛卿還以為段雲松逞能,就拉這麼點人去,萬一吃了敗帳,誰來擔這個責任,可段雲松竟然當場就立下了軍令狀,薛卿最後還是不放心,派了一千人尾隨而往,可人還沒到,就已經收到了整個靺鞨部被端的消息,哈哈哈。這段雲松,老夫倒還真小瞧他了,不過賢婿啊?我聽薛卿所言,段雲松所領的這一批人叫什麼來著?好像跟一般的學院兵又所不同。」

  我點了點頭:「正是,他們的系列跟普通的學院學員不一樣,小婿稱他們為虎賁軍。還望陛下恕罪。」

  李叔叔揚了揚眉頭,拿手指頭輕輕地敲了敲額頭方自笑道:「虎賁者,軍中驍楚也,取義如虎之奔走逐獸,呵呵呵,你這小子,倒很會取巧嘛,根據周禮的記載,夏朝的官員裡有虎賁氏,漢代有虎賁中郎將、虎賁郎,歷代沿用,一直到了我朝才被廢止。你倒好,把這名字安在他們的頭上,嗯,當得,老夫不怪你,不過我倒想問問你,為何就只有那麼一點人?!」

  「岳父大人,虎賁兵可不好選哪!岳父您也知道,我軍事學院之中,共有一萬餘學員,都是我大唐各府各衛篩選來的精英,可是這虎賁兵的要求實在是太嚴格了,小婿還放低了要求,一共也才選出五百人而已,不過其中有兩百名虎賁將士早在征遼東之前被小婿派往南方進行整訓去了,當時在遼東的時候,小婿可是咬著牙,猶豫再三才把人留給段雲松的。」我苦著臉朝李叔叔言道。

  若不是當時李叔叔突然提出要求讓段雲松留在那麼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加上為了鍛煉隊伍,我才決定抽調了一部份交給段雲松的,不然,誰也別想從我這裡要走一名虎賁之士,如今我已經派出了兩百人往湖廣之地,讓他們熟悉南方炎熱潮濕的氣候,為溫熱帶叢林作戰吸取更多的經驗。

  「啥?!」李叔叔的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我說賢婿,你莫不是在唬老夫吧?老夫交給你的兵,可沒一個不能稱為精銳之人,你竟然只能從其中擇出五百虎賁之士?」

  「岳父大人您先別著急,讓小婿給您細細地解說一二,您就會明白了。為我大唐軍事學院虎賁軍將士才,首要的一點,就是忠誠不二!這是其一……」

  我畢竟也是當過預備役的軍官,比普通人要多瞭解一些什麼叫特種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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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賁軍可不是那樣好進的,實際上,相當於後世的特種兵,他們都是學院裡戰術技能最拔尖的尖子,單力作戰能力都很強悍,意志堅忍,更擅長於小集團配合。不過,更重要的就是,忠誠不二,而且他們都是絕對強悍的人物,具有強壯的體魄、堅強的毅力和持久的忍耐力,能最大限度的適應不同的作戰環境。

  我所需要的虎賁軍可不僅僅是普通意義上的大唐精銳,因為他們往往要在敵人心臟地帶實施短促而高風險的作戰,面臨著常人難以想像的軍事和心理壓力,沒有過人的觀察力和判斷力和決斷就難以順利遂行作戰任務。一名虎賁軍士不僅要學會弓弩的射擊、格鬥、刺殺,而且每一個人都能熟練的使用大唐目前所有的制式武器,包括迫擊炮和火炮技術,手雷的使用,火藥爆破等各方面的技能,而且還要學會使用手語通信交流、泅渡、滑雪、攀登、敵群警戒、偵察、搜索、捕俘、營救等技戰術技能,還要掌握一些疾病的防治,可食野生動植物的辨別知識,掌握預定作戰地域語言、風俗等,這些沒有較好的文化水平和理解力是難以實現的。

  以上只是入門條件,進入後將面臨更嚴酷的訓練,面臨層層淘汰的可能。

  李叔叔的臉色已經發綠了,別說李叔叔,蹲後邊剛才不停鼓胸肌的趙昆,這位大唐大內高手中的翹楚表情也不咋樣,每聽我說一項,趙昆的臉上就多浸出幾滴汗水。

  我瞅著李叔叔的表情,繼續打擊著李叔叔剛才那驕傲的自信:「他們平常的訓練就不一樣,每天卯時一刻起床,負重越野跑五千米,或者是著裝負重遊泳二千米……每個月必須進行一次野外生存訓練,帶三天的口糧在野外生存七天,當然是要全副武裝的背上虎賁軍專用之軍械和生存用品,途中還要執行各類突圍,反突圍,偵察敵情,攀登懸崖等演習任務……」

  李叔叔的眉頭抖了半天,嗓子忍不住扯出了雞仔聲驚問道:「這,這還能叫士兵?這不把人給折騰死了才怪!賢婿你這倒底是想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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