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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歷史] 調教初唐 作者:晴了 (已完成)

正文 第554章 美人療傷


  李績大叔眨了眨眼,嘴角陰陰地一扯,一副憐天憫人之盛城小,非不能下。只是老夫惜此一城性命,不忍加兵而已。城主若能早降,老夫絕不傷及其一民一卒,將軍可代老夫轉達此意,老夫李績,絕不食言。」

  高惠貞、大勃榮立即站了起來跪伏於地:「多謝大將軍手下留情,罪臣定將此城勸降於天朝大軍。」

  等這兩人離開之後,蘇定芳忍不住吱聲道:「大將軍,幹嘛讓他們去勸降?咱們直接打下來不就成了?讓他們去勸,成了,是他們這些降將的功勞,萬一他們降而復叛,咱們得圍城到什麼時候?」

  李績大叔惡狠狠地瞪起了眼睛:「你以為老夫不想啊?可炮彈呢?有本事你先讓裴行儉這個敗家子把炮彈給撿回來。」

  「啊!……」我瞅著眼神有些扭捏、表情有些害怕的裴行儉,不是吧?這傢伙有這麼敗家嗎?打了兩座城池之後,咱們可還是留有近兩百發炮彈的,這丫的難道全給我敗光了?

  裴行儉看到我表情難看地死死瞪著他,小心翼翼地退了數步賠笑道:「俊賢弟,這可怪我不得,我哪知道炮彈就那麼點,當時高句麗大軍攻得又緊,我只能讓他們使足了勁打,可誰曾想,就那麼幾炮就給整的一乾二淨。」

  「娘的,老蘇真想把你那顆腦袋擰下來!」蘇定芳也給這貨氣的手指都抖了,這下好了,咱們這一次可沒啥子攻城武器了,本來還有一些營州帶來的投石車,可後來大伙都瞅見了火炮的攻城速度實在是太讓人震憾了,立即把投石車器械全當垃圾似的拋了去,然後把我的大唐軍事學院炮兵團硬生生地給瓜分了,現在更好,裴行儉這傢伙乾脆把炮彈全打光了,眼下只能眼瞅著城牆發呆了。

  ----------------------------------------------------

  「算了算了,也別難為這小子了,就算你們把他給掐了也變不出來炮彈,況且咱們這有數萬之俘需要看守,經此一役,將士馬力皆疲,短時間內難以苦戰,依老夫的眼力,高惠貞與大勃榮本就不是什麼忠耿之人,誘之以利,定能替老夫輕易取得此城,就交給他們二人去辦便是。」李績大叔笑言道。

  本將軍點子最背,肩背上中了十餘箭,雖說傷不到要害,可那刺蝟形象也太深入人心了點,蘇定芳、薛仁貴兩位主將也同樣受傷,不過,都是刀傷。房成與勃那爾斤也挨了好幾下,這兩個傢伙在外邊一面讓醫護兵給他們治療,一面在那不知道嘀咕啥子,勃那爾斤不停地拿手指著自己的胸口一臉得意之色,看樣子這兩個沒事幹的忠僕正在比拚誰身上的傷痕多,無聊!

  「哈哈哈……賢弟看樣子不會躲箭,不過,就憑你那一身的神力,確實難有人能近身傷得到你。」蘇定芳的左肩挨了一刀,背上也挨了一刀,而薛仁貴背上有大概四五處刀傷,都沒本將軍傷的多,腰背上十來處箭創。他們受的是近攻,而我遭到的是遠程打擊,很奇特的對比。

  「那是,論起武技來,小弟確實比不上二位兄台,莫說是躲箭,小弟根本就瞅不准那玩意是從哪射來的,哪有那功夫去躲。」我無奈地笑道,本將軍會個屁的武技,不過,老子別的本事沒有,就四個字,力大無窮,不光是暴發力強,耐力同樣超人得很,若不是擔心我的寶馬馱不動,本將軍就算穿上四層重甲,兩手各拿一根兩百多斤的狼牙棒耍上半個時辰都沒問題,正所謂一力降十會,管你他娘的耍的是仙人指路還是蘇秦背劍,老子一大門板砸下去,全給我變人肉餅子。想來也汗,這還是人嗎?簡直就是極品,嗯,感謝原來那位房遺愛,是他,替我鍛煉出了一個強壯得變態的身胚,嗯,或許這會子他正在另一個時代和時空練著肌肉,發誓要成為異世界腹肉最發達的魔獸冠軍也說不一定。

  就算是在學院裡薛仁貴跟我單挑過兩回,或許他也有讓我的成份在裡邊,不過,最多擋我三下,他手中不管是啥子武器都會拿捏不住,虎口滲血。

  端坐在馬扎上,呲牙咧嘴地由著流霜這漂亮小道姑在我的肩背上塗抹著藥物。還好,我一向能吃能睡,身板子又壯實得可以,加上身上套的是兩層重

  部份的箭枝都不過是劃破了點皮肉而已,腰上的那一是擦出了一條大口子,血流的多,其實並無大礙。

  流霜手似乎碰到了腰上的創口,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疼!疼!我的小姑奶奶你能不能輕點。」

  「少摞嗦!這麼個大佬爺們,在戰場上的時候可是能耐得緊,背上插得跟刺蝟似的,還斬將奪旗,這會子怎麼這樣,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動的?」流霜白了我一眼,利嘴如刀。

  我扭頭看了眼一臉嗔怪之色的流霜,不由得苦笑道:「小妹妹,我是大佬爺們不假,可這裡又不是戰場,戰場之上,生死相搏,我身為一員戰將,自然要為底下的人做出表率來,身先士卒,不然,我怎麼率大軍與敵作戰,再說了,當時那個場面,誰還記得什麼叫疼痛?一心只想著為國效忠建功立業,就算腳下是刀山火海、一身血肉模糊本將軍也要,哎呀……輕點!疼得厲害!」這小道姑肯定是故意報復,疼得我差點冒了冷汗來。

  邊上,蘇定芳與薛仁貴兩個王八蛋在那不停地擠眉弄眼,一臉猥瑣的笑容,咋了,忌妒給我療傷的是漂亮妞,給你們治傷的是糟老頭?

  好不容易拿烈酒清理完了所有的創口,流霜正小心翼翼地把金創藥給覆上,我悄悄地挪了挪腿,把放在跟前的那個酒葫蘆勾到了身上。「喲,能耐得緊,你的腳也傷了不成?」流霜似笑非笑地瞅著我,咬牙切齒地道。

  邊上的蘇定芳笑的不停地拍著薛仁貴,兩人渣很是興災樂禍,氣的老子想一大腳把這兩個沒一點兄弟之誼的傢伙踹到大營中的茅坑裡去。

  「怎麼不說話?」流霜惡形惡狀地把臉湊近了些,黛眉挑起,黑白分明的雙眸盯著我,那濃密的睫毛就像是畫上了眼線一般,紅唇微啟著,又是那股子白合花的味兒熏入鼻腦,讓人不由得精神一振。

  ----------------------------------------------------

  「這個麻煩小妹妹你先退後一些,你靠得太近了,我怕口水噴你臉上,有損你的佳顏。」我頭向後微仰,一本正經地道。流霜俏臉不由得泛起了紅暈,飛快地站直了起來,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啐道:「下流!」

  我很是不滿地道:「我說大姐,我啥時候下流了,我不過是好心提醒你罷了,對了流霜妹子,我就喝那麼一點,你也知道,男人啊,喝點酒之後,這疼痛就會感覺輕了許多。」

  「真的假的?」流霜斜著眼睛瞅我半晌,我點了點頭,目光純潔得就像是天使,表情就像是無辜的羔羊,咱說的可是實話,酒精作用於中樞神經系統,阻斷或者減少痛感對於中樞神經系統的刺激,這是真的,所以為啥發酒瘋的人很喜歡去鬧事掐架?就是因為不怕挨揍不怕疼。

  流霜有些慌亂地移開了目光,沒有說話,既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那自然就是默認了,本公子得意洋洋地抄起了酒葫蘆哐地一口灌下去至少二兩酒,那滋味,實在是從天靈爽到了腳板底,看得蘇定芳與薛仁貴在邊上又妒又忌,兩人也去找替他們聞傷的老道士們協商,不過吃了閉門羹,可把我樂的,總算是讓我見這兩個傢伙吃了回癟。

  喝了兩口之後,酒葫蘆就被流霜給強行沒收掉了,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精壯的胸肌,看到了掛在胸口的那塊木符,不由得想起了當時流霜那種關切的神情,心裡邊暖暖的。

  捏著桃木符半晌,不知道為啥,雖然理智上我該把這東西還給流霜,可不知道為啥子嗓子裡邊就像是聲帶給掐斷了一般發不出聲。手也使不上力氣,經過了好半天的思想政治鬥爭,我還是決定還給流霜,畢竟當時答應了流霜小妹妹的。「流霜妹子,謝謝你的這個桃木符,管用得緊,本將軍能保得這條命在,怕是也有它的一份功勞,現在物歸原主。」我一面解著絲線一面言道。
正文 第554章 美人療傷


  李績大叔眨了眨眼,嘴角陰陰地一扯,一副憐天憫人之盛城小,非不能下。只是老夫惜此一城性命,不忍加兵而已。城主若能早降,老夫絕不傷及其一民一卒,將軍可代老夫轉達此意,老夫李績,絕不食言。」

  高惠貞、大勃榮立即站了起來跪伏於地:「多謝大將軍手下留情,罪臣定將此城勸降於天朝大軍。」

  等這兩人離開之後,蘇定芳忍不住吱聲道:「大將軍,幹嘛讓他們去勸降?咱們直接打下來不就成了?讓他們去勸,成了,是他們這些降將的功勞,萬一他們降而復叛,咱們得圍城到什麼時候?」

  李績大叔惡狠狠地瞪起了眼睛:「你以為老夫不想啊?可炮彈呢?有本事你先讓裴行儉這個敗家子把炮彈給撿回來。」

  「啊!……」我瞅著眼神有些扭捏、表情有些害怕的裴行儉,不是吧?這傢伙有這麼敗家嗎?打了兩座城池之後,咱們可還是留有近兩百發炮彈的,這丫的難道全給我敗光了?

  裴行儉看到我表情難看地死死瞪著他,小心翼翼地退了數步賠笑道:「俊賢弟,這可怪我不得,我哪知道炮彈就那麼點,當時高句麗大軍攻得又緊,我只能讓他們使足了勁打,可誰曾想,就那麼幾炮就給整的一乾二淨。」

  「娘的,老蘇真想把你那顆腦袋擰下來!」蘇定芳也給這貨氣的手指都抖了,這下好了,咱們這一次可沒啥子攻城武器了,本來還有一些營州帶來的投石車,可後來大伙都瞅見了火炮的攻城速度實在是太讓人震憾了,立即把投石車器械全當垃圾似的拋了去,然後把我的大唐軍事學院炮兵團硬生生地給瓜分了,現在更好,裴行儉這傢伙乾脆把炮彈全打光了,眼下只能眼瞅著城牆發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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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算了,也別難為這小子了,就算你們把他給掐了也變不出來炮彈,況且咱們這有數萬之俘需要看守,經此一役,將士馬力皆疲,短時間內難以苦戰,依老夫的眼力,高惠貞與大勃榮本就不是什麼忠耿之人,誘之以利,定能替老夫輕易取得此城,就交給他們二人去辦便是。」李績大叔笑言道。

  本將軍點子最背,肩背上中了十餘箭,雖說傷不到要害,可那刺蝟形象也太深入人心了點,蘇定芳、薛仁貴兩位主將也同樣受傷,不過,都是刀傷。房成與勃那爾斤也挨了好幾下,這兩個傢伙在外邊一面讓醫護兵給他們治療,一面在那不知道嘀咕啥子,勃那爾斤不停地拿手指著自己的胸口一臉得意之色,看樣子這兩個沒事幹的忠僕正在比拚誰身上的傷痕多,無聊!

  「哈哈哈……賢弟看樣子不會躲箭,不過,就憑你那一身的神力,確實難有人能近身傷得到你。」蘇定芳的左肩挨了一刀,背上也挨了一刀,而薛仁貴背上有大概四五處刀傷,都沒本將軍傷的多,腰背上十來處箭創。他們受的是近攻,而我遭到的是遠程打擊,很奇特的對比。

  「那是,論起武技來,小弟確實比不上二位兄台,莫說是躲箭,小弟根本就瞅不准那玩意是從哪射來的,哪有那功夫去躲。」我無奈地笑道,本將軍會個屁的武技,不過,老子別的本事沒有,就四個字,力大無窮,不光是暴發力強,耐力同樣超人得很,若不是擔心我的寶馬馱不動,本將軍就算穿上四層重甲,兩手各拿一根兩百多斤的狼牙棒耍上半個時辰都沒問題,正所謂一力降十會,管你他娘的耍的是仙人指路還是蘇秦背劍,老子一大門板砸下去,全給我變人肉餅子。想來也汗,這還是人嗎?簡直就是極品,嗯,感謝原來那位房遺愛,是他,替我鍛煉出了一個強壯得變態的身胚,嗯,或許這會子他正在另一個時代和時空練著肌肉,發誓要成為異世界腹肉最發達的魔獸冠軍也說不一定。

  就算是在學院裡薛仁貴跟我單挑過兩回,或許他也有讓我的成份在裡邊,不過,最多擋我三下,他手中不管是啥子武器都會拿捏不住,虎口滲血。

  端坐在馬扎上,呲牙咧嘴地由著流霜這漂亮小道姑在我的肩背上塗抹著藥物。還好,我一向能吃能睡,身板子又壯實得可以,加上身上套的是兩層重

  部份的箭枝都不過是劃破了點皮肉而已,腰上的那一是擦出了一條大口子,血流的多,其實並無大礙。

  流霜手似乎碰到了腰上的創口,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疼!疼!我的小姑奶奶你能不能輕點。」

  「少摞嗦!這麼個大佬爺們,在戰場上的時候可是能耐得緊,背上插得跟刺蝟似的,還斬將奪旗,這會子怎麼這樣,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動的?」流霜白了我一眼,利嘴如刀。

  我扭頭看了眼一臉嗔怪之色的流霜,不由得苦笑道:「小妹妹,我是大佬爺們不假,可這裡又不是戰場,戰場之上,生死相搏,我身為一員戰將,自然要為底下的人做出表率來,身先士卒,不然,我怎麼率大軍與敵作戰,再說了,當時那個場面,誰還記得什麼叫疼痛?一心只想著為國效忠建功立業,就算腳下是刀山火海、一身血肉模糊本將軍也要,哎呀……輕點!疼得厲害!」這小道姑肯定是故意報復,疼得我差點冒了冷汗來。

  邊上,蘇定芳與薛仁貴兩個王八蛋在那不停地擠眉弄眼,一臉猥瑣的笑容,咋了,忌妒給我療傷的是漂亮妞,給你們治傷的是糟老頭?

  好不容易拿烈酒清理完了所有的創口,流霜正小心翼翼地把金創藥給覆上,我悄悄地挪了挪腿,把放在跟前的那個酒葫蘆勾到了身上。「喲,能耐得緊,你的腳也傷了不成?」流霜似笑非笑地瞅著我,咬牙切齒地道。

  邊上的蘇定芳笑的不停地拍著薛仁貴,兩人渣很是興災樂禍,氣的老子想一大腳把這兩個沒一點兄弟之誼的傢伙踹到大營中的茅坑裡去。

  「怎麼不說話?」流霜惡形惡狀地把臉湊近了些,黛眉挑起,黑白分明的雙眸盯著我,那濃密的睫毛就像是畫上了眼線一般,紅唇微啟著,又是那股子白合花的味兒熏入鼻腦,讓人不由得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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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麻煩小妹妹你先退後一些,你靠得太近了,我怕口水噴你臉上,有損你的佳顏。」我頭向後微仰,一本正經地道。流霜俏臉不由得泛起了紅暈,飛快地站直了起來,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啐道:「下流!」

  我很是不滿地道:「我說大姐,我啥時候下流了,我不過是好心提醒你罷了,對了流霜妹子,我就喝那麼一點,你也知道,男人啊,喝點酒之後,這疼痛就會感覺輕了許多。」

  「真的假的?」流霜斜著眼睛瞅我半晌,我點了點頭,目光純潔得就像是天使,表情就像是無辜的羔羊,咱說的可是實話,酒精作用於中樞神經系統,阻斷或者減少痛感對於中樞神經系統的刺激,這是真的,所以為啥發酒瘋的人很喜歡去鬧事掐架?就是因為不怕挨揍不怕疼。

  流霜有些慌亂地移開了目光,沒有說話,既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那自然就是默認了,本公子得意洋洋地抄起了酒葫蘆哐地一口灌下去至少二兩酒,那滋味,實在是從天靈爽到了腳板底,看得蘇定芳與薛仁貴在邊上又妒又忌,兩人也去找替他們聞傷的老道士們協商,不過吃了閉門羹,可把我樂的,總算是讓我見這兩個傢伙吃了回癟。

  喝了兩口之後,酒葫蘆就被流霜給強行沒收掉了,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精壯的胸肌,看到了掛在胸口的那塊木符,不由得想起了當時流霜那種關切的神情,心裡邊暖暖的。

  捏著桃木符半晌,不知道為啥,雖然理智上我該把這東西還給流霜,可不知道為啥子嗓子裡邊就像是聲帶給掐斷了一般發不出聲。手也使不上力氣,經過了好半天的思想政治鬥爭,我還是決定還給流霜,畢竟當時答應了流霜小妹妹的。「流霜妹子,謝謝你的這個桃木符,管用得緊,本將軍能保得這條命在,怕是也有它的一份功勞,現在物歸原主。」我一面解著絲線一面言道。
正文 第555章 喜聞


  流霜聞言不由得一愣,垂下了玉頸看到了我的動作,她兒壓在了我解絲線的大手之上,指掌相接,觸手生溫。柔滑溫潤的皮膚接觸帶來的感覺讓我瞬間有些失神,流霜似乎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不妥,飛快地抽回了手,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用了!留給你吧,我在師傅身邊,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倒是你,沙場之上,生死也不過是片刻之間,你戴上它,能保得了你的平安,我也能心安一些。」

  聽了這話,我不由得心中一暖,抬起頭來看她,流霜朝我淡淡地一笑,卻又像是把太陽的光芒也給掩蓋住了一般。

  「謝謝你,流霜妹子。」我感動地握住了她的手表達我的謝意。豈料剛才還能保持鎮定的流霜頓時俏臉漲得通紅:「放手!」

  我的表情很嚴肅,一本正經地道:「幹什麼,我不過是感謝你,這一種感謝的禮儀,瞧你那臉紅的,別人還當我那啥你了呢,哎呀……疼!疼!!我的傷口,小心著點,我的小姑奶奶,你這不是要人命嗎?」

  「哼,誰讓你胡亂的動手動腳,惹急了我,讓你傷口再多幾個!」羞怒交加的流霜惡狠狠地威脅道。

  看著流霜,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的情緒,好半天,才向流霜誠懇地道:「謝謝你。」流霜的手微微一頓,沒有答我的話,不過她為我覆藥的動作是越加的輕柔了起來。

  果然,高惠貞與大勃榮當天進入了昌盛城,第二天,四門大開,高惠榮、大勃榮攜城主高雲南及昌盛城諸將前來請降,此戰,殺敵一萬五千,俘敵三萬八千,餘者四潰,昌盛城的高句麗軍皆盡乖乖獻了城投降,此役等於共俘敵五萬餘。至此,昌盛城之戰終於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局號。

  十日之後,大軍重新交匯,李叔叔對於昌盛城一戰大加褒揚了一番,薛仁貴也開始引起了李叔叔的注意,這對於他來說,相當於有了一個好的發展前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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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叔叔誇獎完了我們,然後陰下了臉:「來人,把張君乂給朕帶上來。」

  不多時,早就軍士押送著張君乂進入了中軍大帳。「行軍總管張君乂,你幹的好事!險些把老夫的數萬大軍葬送在昌盛城下,你可知罪?!」李叔叔陰著臉,一字一咬牙地道。

  張君乂倒是擺出了一副委屈的嘴臉叫屈道:「末將在!陛下,末將無罪!請陛下懲治房俊,他目無上司,軍情緊急之時,還敢捆縛末將以洩私憤!」

  「放屁!」老子氣的衝上了前去,指著這個老匹夫怒喝道:「張君乂,大軍起行之前?大將軍的將令你可曾聽清?你是怎麼做的,不遵大將軍之將令,不按計行事,還擅自潰逃,還想讓我後軍也聽你指揮……」老子嗓子大,人又高壯,大聲喝罵之中揚眉瞪目如若一尊怒目金剛,張君乂老傢伙被我逼得連連倒退。

  「夠了!房俊退下!」李叔叔沉聲低喝道,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這才憤憤地退回隊列之中,瞪著殺人的目光直刺這個老匹夫。

  「李績何在?」李叔叔看都懶得看張君乂一眼,背手抬頭道。「末將在。」李績大叔也冷著臉陰森森地瞅了張君乂一眼,朝著李叔叔道。

  「行軍總管張君乂該當何罪?你且說說。」李叔叔拿下巴朝著李績大叔示意道。

  「不遵將令者,視其輕重,輕者軍仗八十,重則斬示眾,延誤軍機者,視其輕重,輕者軍仗八十,重則斬首示眾!戰場之上,臨敵而退者,斬首示眾!」李績大叔板著老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身為副將?不遵主將之號令,擅自改變戰術,以至前軍潰散,又拋下軍隊而逃,還想污蔑功臣如此可恨,朕不殺你,難正軍心。」李叔叔聲音越來越歷,張君乂面若死灰,跪伏於地,不敢再言。

  「你們說說,他該如何處置?!」李叔叔搖頭長歎了聲言道。「殺!」李靖伯父朝前一步而出,白鬚無風自動,一副不怒自威之容:「如今,正是我大唐平定高句麗之關鍵,最是要緊之時,越是要謹慎,不殺他,不足以震懾大軍,此風若長,我們前面所

  力等於是無力之功,老臣請陛下斬之。」

  張君乂沒有再言,臉色灰敗的他被軍士強行拖出了中軍大帳,片刻之中,一個血淋淋的頭顱呈現到了諸人眼前。「傳遍各軍,讓將士們都好好瞧一瞧,莫要在犯這樣的錯事……」李叔叔長歎了口氣,揮了揮手低言道。

  諸將散去的時候,李叔叔留下了我,「身中十餘箭?!老夫瞅你那活蹦亂跳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有傷之人。」李叔叔一臉疑惑地瞅了我老半天。

  李叔叔這話實在讓人覺得聽在耳裡不舒服。我很是憤憤地道:「這還能騙人嗎?又不是我自個插在自己肩背上玩的。」

  「行了行了,老夫又沒說你甚子,對了,有個好消息你可願聽?」李叔叔沒有一絲不悅,繼續樂呵呵地道。「什麼好消息?」我瞅著李叔叔,莫非這位大唐皇帝陛下準備給我陞官了?

  李叔叔揪我走到了一旁坐下,壓低了聲音:「你可知道,老夫的閨女,你的夫人給你這傻小子生了一個男孩。」眉宇之間透著一股子得意地喜氣。

  「什麼,羔羊已經生了?」我騰地站了起來,激動地向李叔叔再次問道。李叔叔斜了我一眼,得意地笑道:「廢話,自然是生了,老夫回長安的時候,就可以抱上外孫嘍,哈哈哈哈……」

  「太好了。」我打心眼裡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這會,李漱也不用鬧了吧?跟程鸞鸞生的都是男娃,這下她自己也能鬆口氣了,更重要的是,李叔叔高興成這樣,不會再找我的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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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稚奴寫來的信,讓老夫交給你,這消息,就是稚奴傳來的,到時候回了長安,你可得好好謝謝這小子。」李叔叔一臉的慈祥。

  我趕緊答道:「那是,回師之後,小婿定會好好向太子殿下言謝的。」

  「這孩子,這段時候,政務處置得不錯,你爹爹也對他贊喻有加,老夫總算是心裡邊覺得塌實了一些。」李叔叔有些傷感地道,看樣子,總算是為當時的英明決定而鬆了口氣。

  我點了點頭:「正所謂創業難,守業更難,陛下天縱之材,開彊闢土之武功,秦皇漢武不及陛下一分,然守成而治,卻實需一仁孝之人以治天下,方得歸心。」

  李叔叔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笑道:「你這話倒也實在得很,創業難,守業更難,希望那小傢伙也能體諒老夫的這番苦心。不過,眼下最頭疼者,還不是這事,而是這裡。」

  「陛下是想一舉拿下高句麗之後,除掉百濟?」我不由得一愣。

  李叔叔點了點頭:「嗯,高句麗、百濟,不尊大唐宗主,擅自與新羅開戰,著實可恨,破高句麗之後,老夫自然要拿百濟開刀,不然,難消老夫心頭之恨。」

  「陛下,萬萬不可。」我大吃一驚,趕緊向李叔叔進言道。「嗯?為何不可?」李叔叔斜了我一眼:「老夫連高句麗都平定了,難道還取不得一個小小的百濟?」

  我誠懇地道:「陛下,若我大唐取了高句麗,乃是為了國仇,滅其國,天下無人可言,然百濟雖然也得罪了我大唐,不尊宗主之號令。其罪最多訓斥,令其畏我天朝之威既可,萬萬不可滅其國本。」

  「哦?」李叔叔輕輕一笑,抖了抖前襟:「你且說說,為何不可?」

  「陛下若欲獨霸遼東之地,有一個安定發展的環境,那小婿懇請留百濟,乃是為我大唐百年之大計,更是為了讓遼東成為我大唐的恆久之地。」我向李叔叔鄭重地道。

  「你且說說,留了百濟,怎麼就能讓我大唐在遼東站穩腳根了?」李叔叔沉吟半晌,鷹目之中亮芒一閃而過,原本沉肅的表情緩和了下來,看樣子,李叔叔已經想透了,不過這老匹夫看樣子還想考驗我。
正文 第556章 正義是站在我這邊


  陰陰一笑,露出了雪亮的白牙,湊到了李叔叔的耳邊:「滅百濟,徒傷我大唐將士,而新羅乃是遼東的地頭蛇,久窺其地,我大唐大軍一撤,新羅真德女王非是善良之輩,必然會暗中手腳,阻我大唐在此間之統治,時日一久,怕是,我大唐替了他人作嫁衣罷了。」

  百濟、新羅就是人肉碾子的上磨盤和下磨盤,李治那個牆頭草犯的傻事就是把碾子的上磨盤給拆了,半島上就新羅一家,沒人打仗,人口自然就逐漸恢復了,實力就增強了,不老實了,一身癢癢,自然就開始偷偷摸摸來來喝大唐的血和肉了,把大唐位於鴨綠水以南的地盤全給吞併了,表面上一個勁地稱臣納貢耍花槍,私底下吃得滿嘴留油,老子最恨的就是這種不要臉的王八羔子,新羅,百濟、還有坐在鍋邊的倭奴,老子一個都瞅不順眼。我最希望的是大唐帝國把歐亞大陸完全統一,世界共同和諧,說漢語,寫漢字,不管什麼膚色,全操著一口流利的關中腔,一水的長頭髮,一身的漢服,外國佬們每天的孔子曰、孟子雲,本公子樂呵呵地天天瞅著世界各地的國王使者都來長安交納人頭稅。這才是我所期望的目標。

  我承認我也很陰險無恥卑鄙狡詐,可這又咋了?我是穿越人士,大唐帝國的鐵桿擁護者,先天的資本導致了我的陰險就等同於奇謀妙計,代表著大唐這個正義的一方,演的是正面人物,其他的敢跟大唐吊歪的都一率是反派,都是醜惡的,敢動一下心眼那就是卑鄙無恥之徒,受盡我大唐正義人士的痛斥,會被我們仗殺!

  「百濟與高麗,乃為世仇,數百年征伐,輸贏兩可之間,若我大唐留其一條生路,牽制新羅,如此一來,新羅自顧不暇,哪裡還敢把爪牙伸向北方?讓他們打,天天、月月、年年都打,缺兵器,送他們都成,新羅弱了,咱們扶一把,百濟不敵,咱們助他一筆之力,總而言之,讓他們打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最好,十來年之後,百姓還不都跑到咱們這邊來?到那時,咱們遼東得保十多年的安泰,定然能紮下了根基,那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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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話還沒說完,李叔叔一拍大腿,朝我擠擠眼:「好!賢婿果然想得周全,既如此……」李叔叔笑得比起本公子來更猥瑣,更陰險:「老夫就且放百濟一馬,二虎自且相爭,我大唐安坐高台,安心的發展遼東,以目觀其相鬥,不使一家獨大,數十年後,我大唐遼東穩固,再取此兩宵小之國,到了那時,易若反掌爾。哈哈哈……新羅真德女王,老夫滅了高句麗,解了你的亡國之憂,數十年之後,再行取之,也算是對得起你們新羅了。」李叔叔得意地大笑了起來,很淫蕩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意淫自己和那位真德女王幹啥事,我不好問。怕老流氓被我看破了心事來追殺我。

  回到了營帳之中,打開了信,李治在信中告訴我,他很好,吃吃睡睡、規規舉舉做事,安安穩穩做人,幹得很是不錯,至於我的家中,我的父母兄長、諸位妻妾都很安康,而我的子女身體都不錯,李漱生了我的孩子之後,求得了父親的應允,等我回長安之後,再給這孩子起名字,也算是讓我盡到了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全是口水話,李治知道我最是痛恨文言文,所以給我的信以白話來描述,嗯,很流水帳,看樣子他的白話文底功不高,還需要強加練習。另外,信上李治還提到了李慎等人托他向我問好。

  細看了一遍之後收入了口袋,貼身藏好,總算是安心了,咱好歹戰爭上活了下來,回去之後,一定要跟程鸞鸞好好的請教武技,至於箭術,勃那爾斤這位草原第一勇士應該能百步穿揚。不過現在,咱先好好睡上一覺先。

  大唐鐵騎終於在薩水前止步,這裡,已經是高句麗都城之前的最後一道防線,拚死一搏的泉蓋蘇文攜高句麗國主高藏一齊到達,舉兵二十萬,沿河而守,意欲抵死相抗之。

  薩水上游地形陡峭而下游水勢和緩,從河口向上溯可通航約有二百里。

  寬約數百米的江面,對面,是高句麗臨時拚湊起來的近二十萬大

  我們這邊,一共有大軍五萬,其中還包括大唐軍事學萬二千人,其餘的將士已經被分派駐守各個所佔據的城池。

  「莫說是五萬,便是只有三萬,老夫也能把那高句麗的二十萬烏合之眾全剁了!」程叔叔坐在江邊惡狠狠地喘氣,身上的袍甲半解,眼下已經是盛夏,人馬都給曬的有些發焉,望著這條寬闊的水面,對面的高句麗大軍其實也就是在兩箭之地。可就是這麼點距離,把大唐鐵騎給嚴嚴實實堵住。

  李績大叔的表情也不咋的,不太好看,陰著張臉,斜了袒胸露背的程叔叔一眼:「行了,莫說那些個屁話,有本事你連人帶甲能游過去再說。」邊上的一群老兵痞也都瞅著河面發愁。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軍使飛奔而來,表情慌亂:「陛下,陛下!」

  「慌什麼?成什麼樣子,有事慢慢說便是了。」李叔叔不悅地皺了皺眉。「陛下,河岸邊,發現大量白骨,數不勝數。壘成長牆……」那名軍使臉色蒼白得厲害,半天才把話給說清楚。

  「什麼?!」諸位老將軍也都齊齊驚呼出聲:「莫非那就是高句麗人所俘前朝之將士之遺骸不成?!」

  「前朝將士遺骸?」我拉了一把站我身邊的蘇定芳低聲追問道。「前朝三征高句麗,六十萬隋朝將士陣亡,死後,皆被高句麗斬下其頭,以壘為牆,誇功耀武的白骨京觀,想不到,這裡竟然也有。」蘇定芳面色沉重之極。

  大隊默默前行,在隊伍最前邊的正是李叔叔一馬當前,順前河岸邊前行了數里之後李叔叔勒住了馬,我順著望去,只見林外的大道旁散著的人骨滿山遍野,所有人都沒再發出一絲聲音,都被這種場面所震撼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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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一位降胡將軍上前數步,疑惑地朝著李叔叔問道:「天可汗陛下,這裡是怎麼回事?」李叔叔沒有說話,逕直跳下了馬,緩緩步行朝前,見屍骨之上的鐵甲殘片,衣物碎皮等物,甚至還有一些散落的士兵木符,很是肯定地點頭道:「這一定是隋煬帝征遼時被高句麗所俘虜的前朝將士。」

  這個時候,得知了消息的大批軍士紛紛正往這邊匯聚過來,看到了這一場境之後,都不由得驚呆了。

  「當年的苦戰,可以想見得出來!」李世民歎了一口氣,回過頭對長孫無忌命令道:「傳令後路:沿途遺骸,當盡數收斂,載回中原。」說完又轉身望著那些陸續跟來的大唐士卒們高聲喝道:「隋煬帝用人,不知愛惜。這次遠征,朕必為你們謀劃決勝之策,絕不使爾等陷於此境。」

  「陛下仁聖!」軍士們齊齊振聲回答。

  「陛下!他們的頭呢?!」右武衛將軍阿史那思摩突然大喝了一聲,這一吼,讓在場的人都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般僵直住了身軀。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將軍跳下了馬,狀若瘋魔一般地屍骨堆裡瘋狂地翻找,一面著了魔一般地狂喝了起來:「頭呢?頭在哪,怎麼會沒有頭呢?不可能,這些都是老夫當年的戰友,他們都活生生的來的,怎麼會沒有頭?頭在哪兒?!!」

  幾位老將對望一眼,衝上了前,直接往頸後一擊,這位老將軍頓時跪伏於地昏了過去,這個時候,氣氛已經壓抑到了極點。

  「找,朕今日一定要替這些將士找回他們的頭顱,隨朕來!」李叔叔順著道朝著直去。所有的將領都跳下了馬背,默默地陪同著李叔叔朝前行去,大批的大唐將士也同樣亦步緊隨於後,進入一片緊連河岸的荒原,沿途不斷有被這邊吸引了注意力的大唐軍隊加入到隨行之列,沿途的白骨也越來越多。

  就在即將到了河岸轉彎之處,骸骨被堆得整整齊齊,似乎被什麼人收拾過。所有的人依舊一言不發,緩緩而行。
正文 第557章 無向遼東浪死歌


  過了河岸處,眼前出現了一坐緩坡,坡腳之處是一條邊出現了一條白骨堆成的長牆,我們順著屍骨牆下走過,所有人的面色都凝重得如同寒冬之中的冷風。

  大路的盡頭處是河邊跨塌的一座木橋,邊上在一大片荒棄的稻田中,一堆白骨半浸在水中,上面還插著一桿生銹的鐵矛。軍士們受到了強烈的震撼,隊中已經傳出輕輕的抽泣之聲。

  「天哪!你們看那邊!」有人大聲地驚呼了起來,諸人皆齊齊轉頭望去,河巖右側遠處,視線所及之遠處,一座白得耀人眼目的山巒聳立在河岸邊上,可當你注視著那座山巒的時候,一股子毛骨悚然的感覺由然從心底裡升起,那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感。

  李叔叔伸手從邊上的禁衛手中奪過了馬韁,翻身上馬,猛地一抖韁繩。座騎嘶吼一聲迅速地急馳了起來。我們也紛紛上馬,追隨著李叔叔朝前趕去。

  最終在離這個詭異的白色山巒僅僅百米之遙的時候,我終於勒停了馬匹,瞪大了眼,嘴裡發著無意識的聲音,我的心裡邊憋的難受到了極點,很想殺人,是的,這一刻,老子很想把刀拔出來捅死那數萬還被押在大營之中的戰俘。

  在我的眼前,寬闊的河面顯得十分的平靜,琉璃的波光緩緩的蕩漾,但是在那邊水之岸處,有一座小山似的白骨京觀,赫然橫亙在了他們的眼前。無數面目猙獰的骷髏頭,在太陽的照射下閃著耀眼的白光,他們那永遠也無法合攏的嘴半張著,似乎在吶喊著什麼,黑洞洞的眼眶無助地望著那碧藍的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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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山,十萬隋朝被俘將士的頭顱全在這裡,京觀前的香案上,祭著少牢,桌前的紙表,還在緩緩地燃燒。幾炷殘香,騰起如縷的青煙,裊裊而上,隨著黑色的紙灰不時飛起,在白骨上空盤旋著,飄舞著,似乎在告祭著無數亡靈的在天魂魄。河岸邊的唐軍一片沉寂,數萬人靜靜地調動著。沒有吶喊之聲,沒有交談之語。這屍骨堆成的巨大山丘,似乎將整個戰場都震懾住了。

  李叔叔坐下的戰馬好像受到了驚嚇,一聲長嘶,前蹄揚起,然後噴著鼻子,蹄子用力地搗著地面,向後退去,李叔叔鼓著腮幫子,緊緊地抿著唇,大手用力地把馬韁勒住,注視著如山的白骨,鷹目已然濕潤了。

  「我的老天爺啊!」李靖伯父悲呼一聲,跳下了馬,腳步有些蹣跚地走到了這座白骨京觀之前,撫著這些已經只剩白骨再不面容與表情的骷髏頭,禁不住老淚縱橫,大聲地喝道:「當年前朝隋煬帝三次征伐高句麗皆盡敗北,被高句麗所所俘者不十萬,當年先帝武德年間,曾令高句麗毀掉白骨京觀,歸還所擄的漢家兒郎,十萬,我漢家十萬兒郎,今日盡成白骨一堆!」

  「大將軍節哀啊!大將軍。」好幾員大將急忙衝上了前去,扶住了這位年近七十的大唐軍神。

  李叔叔上前數步,握住了李靖伯父的雙手,用力地緊緊握了數握:「老將軍,莫要傷了身子,朕今日既然來了,就是來接他們回家的,他們也該回家了。」十數位原屬隋朝,或者有父老兄長參與可伐高句麗之戰的老將軍皆盡拜伏於地,痛哭了起來。

  數萬唐軍全都肅然地坐站在河岸邊上,李叔叔身後,御蓋已然張開,不過這一次李叔叔身份標誌物的出現,卻沒有像通常一般會引起驚天動地的歡呼之聲,反而讓在場的大唐將士更加的顯得沉重與默然,戰場上鴉雀無聲。只有無數的旌旗,迎著激盪的狂風獵獵地響著。

  李叔叔站在那座顯得殘破的香案之前沉默了良久,方從長孫無忌的手中接過了香燭,走到了香案前單膝跪下。諸位大唐將領與禁衛紛紛翻身下馬,單膝跪伏於地,我也跪下,望著那座十萬漢家兒郎的頭骨組成的京觀,心裡面有個聲音就像是在不停地撕吼著什麼。

  隨行的軍士張開了御蓋。戰場上的唐軍望見,全都自動自覺地放輕了腳步,向著河邊注目張望。但李世民的出現,沒有像通常那樣引起動地的歡呼之聲,而是帶來了更加沉重的靜默。戰場上鴉雀無聲。只有無數的旌旗,迎著

  春風獵獵地響著。

  沿河圍聚過來的將士也都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地轟然同時跪倒在地。軍中響起了一片抽泣與痛哭之聲。死去的這十萬漢家兒郎之中,或許有他們的父兄與親人,眼見重聚無望,誰能不痛?

  李叔叔手執香燭,神情肅穆地仰視著堆積入雲的皚皚白骨,揖手而拜,高聲祈禱道:「三十年前,隋煬帝啟無端之釁,軍供不行,後軍不至,使爾等戰死荒蠻之地;三十年後,大唐李世民率問罪之師,車騎萬乘,梯橋無算,為爾等雪洗當年之恨。既為中原爭地,長做他鄉冤鬼;不能還葬故土,誰言蒼天無情!今日,朕領數萬漢家子弟到此,定要踏平高句麗,接爾歸鄉,魂兮歸來,北方不可以止些!增冰峨峨,飛雪千里些!歸來兮,不可以久些!」

  三軍將士齊發悲聲,念誦起了這首扶骨還鄉最為常用的屈原所寫的《招魂》

  數萬將士仰首向天,呼喚道:「魂兮歸來,北方不可以止些!增冰峨峨,飛雪千里些!歸來兮,不可以久些!」

  魂啊回來吧

  北方不可以停留。

  那裡層層冰封高如山峰,

  大雪飄飛千里密密稠稠。

  回來吧,

  不能夠耽擱得太久……

  宏大得濤天的呼喚之聲在整片大地的上空震盪著,天穹之上,蒼雲翻捲著,疾風勁號,彷彿是那些死去後不甘伏屍異鄉的靈魂那發自虛無而來的怒吼與應和吧,我望著天空,作如此之想,忽然,覺得臉上一涼,摸了摸臉,茫然之間,盡已淚痕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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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呼止,全軍肅然,李叔叔束香於案,拔身而起,望了一眼周圍的大唐將士,李叔叔抹了抹臉頰,拭去了淚痕,輕聲地問道:「你們可曾記得,當時在長白山前,留傳起來的那首歌謠,有人還記得嗎?」

  身邊一位年輕的禁衛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長孫無忌一呆,站起了身來欲言,被李叔叔抬手阻止,李叔叔再次高聲喝問了一遍,許多白髮蒼蒼的老將皆盡顧目四望,欲言又止。

  「你們不唱,朕來唱給你們聽!」李叔叔揚眉高聲喝道。

  望著這及雲的白骨京觀,李叔叔用他那渾厚沉重的嗓聲唱起了那首隋末農民起義早期領袖,自稱知世郎的王薄所作,曾經掀起了反對隋朝的起義高潮的歌謠:

  「長白山前知世郎……」

  憂傷的歌聲隨風而起,孤獨地盤旋在校場上空,震盪了人們的心。李叔叔的身邊,大唐軍神李靖站起了身來,應和起來:

  「純著紅羅錦背襠……」

  跟著那質樸而簡單的曲調,李績大叔、長孫無忌、李道宗、程叔叔等人都先後跟著唱起來:

  「長銷侵天半,輪刀輝日光!……」

  我也站起了身,望著那纍纍白骨巨山應和了起來:

  「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

  蘇定芳、裴行儉、薛仁貴,六位舅兄,又有許多人匯入這歌聲,那些年長的老兵和將軍們已是淚水盈眶,用他們那哽咽的聲音也加入了進來:

  「忽聞官軍至,提刀向前蕩!……」

  終於,已是整個河岸邊的上所有人都在引吭高歌了。

  李叔叔與無數的將士沉浸在這壯烈而悲愁的歌聲中。歌聲終於化為沖天的氣浪,在晴空下迴旋激盪:

  「譬如遼東死,斬頭何所傷!」

  歌聲越響越烈。藍天白雲下,平原山河壯闊。無數漢家兒郎從心底裡唱出的歌聲,好似澆築在了天地之間,強大的餘音讓灰藍色的天穹也隨之而共鳴了起來,久久不願散去……
正文 第558章 誓言


  些外族將領一臉的迷茫,他們並不明白,當年中原究怎樣慘絕人寰的慘事,隋煬帝數次東征高麗,都把山東作為進攻高麗的人力、物力供應基地,在這一帶增置軍府,掃地為兵,強壯男子大多被征發當兵。在東萊造船的繁重勞役和負擔,以及向河北運糧的苦役等,這些沉重的負擔統統壓到了山東百姓的頭上。三征高麗之後,山東十室九空,原本千里沃土,竟然寥無人煙。

  歌畢,四野皆黯,一片泣聲,長孫無忌跪伏於地:「陛下,我大軍遠征,何苦發此不祥之聲?」

  李叔叔不答,伸手攙起了長孫無忌,在獵獵的旌旗聲中,回身上馬,縱馬直奔上那河岸旁的高坡之上,回首四顧。只見數萬大唐將士已然止住了痛泣之聲,像無盡松柏一樣肅立在在河岸,凝眉怒目。

  李叔叔勒馬在高坡之上連轉數圈,駿馬前蹄騰空高劃,噓不已,李叔叔瞪目大聲問道:「諸位兒郎,你們誰有親人沒於遼東?」

  一聲狂風嘯過,河岸之畔,舉起了一片又一片的手臂與那寒光四溢的刀兵。

  李叔叔的座騎就像是忍受不了這種壓抑地氣氛一般,奮力地蹬踏著四蹄,李叔叔一面控馬在高坡之頂,一面大呼:「大業十年,隋煬帝掃地為兵,使百萬之眾沒於高麗。如今三十年過去,無數中原之家創痛猶在。今日,朕和你們不僅平定了遼東,跨過了鴨綠之水,前面,就是高句麗的都城,朕問你們,是願默默無聞地扶著幫人的屍骨還鄉,還是與朕一起!」嗆啷一聲,腰間寶刀出鞘,寒光四溢。「與朕一起,踏平高句麗!朕要在此毀高句麗之刀兵,以高句麗都城之牆石築一巨碑,銘:隋朝征伐高句麗,十萬漢家兒郎英魂永陲!」李叔叔揮動著手中的寶刀,指天狂喝。

  數萬軍士,舉起林立的兵器,發出排山倒海的吶喊:「漢家兒郎踏平高麗!漢家兒郎踏平高麗!漢家兒郎踏平高麗!!!」成了濤天的洪流,席捲著天空和大地,狂風捲起,把這大唐數萬將士泣血的誓言融進了萬里晴空,高句麗,他們只能在大唐的鐵蹄之下拜伏、戰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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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萬將士用了三天的時候,才把所有的骸骨收集到了一起,袁天罡等百餘位神醫兼神棍也整整做了三天的法事,最後燃骨為灰,裝斂入盒,等回軍之時,供奉入大唐忠魂祠中。

  「強渡是可以強渡,我軍所處的這個位置,河岸最寬之處,不過百丈,最窄之處不過七八十丈,所以說,強渡,是可以的,但是,對面,高句麗二十萬大軍沿河上下百餘里,不論我大軍從何處強渡,高句麗必然會在第一時間知曉,強渡能不能順順利,尚是未知之數,但是傷亡必大。」李績大叔冷靜地分析道。

  一位隨軍的文官也裝模作樣地瞅了半天沙盤,點了點薩水上游處言道:「要不,我大軍由此而渡可行?」

  心情不好的程叔叔白眼一翻:「想送死自個去,老程可不奉陪。」

  「你!」那名文官給氣的直哆嗦,李道宗步出來勸解道:「大人莫惱,程將軍話是燥了些,但卻是這個理,薩水上游河流湍急,礁石林立,兩岸多無落腳之處,可不是渡河的好地方,就算是高句麗不放一兵一卒,全軍要都過去,怕是能剩一半就不錯了。」

  所有人都蹲在沙盤跟前作愁眉不展之狀,這個時候,裴行儉這個敗家子跳了出來揚聲道:「要不咱們拿軍事學院的炮團來進行掩護咱們渡河?反正火炮最遠可及兩里,綽綽有餘。」

  所有人都面顯喜色,李叔叔也把目光向我投來,我先是恨恨地瞪了裴行儉一眼,回過了頭來,無奈地攤開了雙手苦笑道:「末將可變不出炮彈來,此番出征,開將總共帶來了五千發炮彈,如今,僅剩下五百之數,也就是說,一門火炮頂天也就是五發,若說是攻城拔寨,再攻下十座堅城,末將都有把握,可是若說用來掩護我大軍渡河,這就必須考慮火炮的覆蓋範圍,火炮的延伸射擊,火炮的密集強度……」張嘴就來,本將軍可以算得上這個時代最偉大的,最天材的,最具有遠見卓識的火炮戰術理論家。

  隨著我的表情變幻,唾沫星子橫飛,聽得一幫老兵痞一愣

  ,目光從一開始的茫然變得敬畏了起來。砸砸嘴,I邊的茶水一口就灌了下去,正準備說道火炮與步兵協同作戰的理論的時候,李叔叔小心翼翼地問了我一句:「賢婿,那你的意思是……」

  「不行!除非給我十倍的彈藥,不然,我沒辦法在保證我大軍強渡薩水之時沒有任何危險,最少,也要有三千發炮彈。」我定下了基準,沒人比我更懂火炮掩護部隊強渡技術。此言一出,一干老將面面相窺,都不吭氣了。

  李叔叔輕歎了口氣坐了下來:「早知如此,老夫若是再等上兩個月,等炮彈足夠了再起程就好了。罷了,諸愛卿莫再發愁了,再愁也愁不出一條能橫渡薩水的大橋來,這樣吧,傳令三軍,伐木作舟,一邊作強渡薩水的預備,另詔壤平道行軍大總管張亮,問問他,他的水軍是幹什麼吃的,這麼多日了,為什麼還不來替朕開道。」

  數日之後,一身征塵的張亮,這位大唐壤平道行軍大總管,也是大唐水軍總統帥,如今也趕到了薩水河西岸的我軍大帳之中,指著沙盤向李叔叔解釋著大唐水軍的困難之處:「高句麗大軍於薩水河東岸之上不知道布下了多少機關拒馬,我大軍船至中段,必受高句麗投石車等物的襲擊,而且下段這裡的河道太窄,長約數里,我軍之戰船由此經過,必受重創,以戰艦擊岸之敵,實為得不嘗失之舉爾。」

  李叔叔點了點頭:「這也怪你不得,不過,難道我大軍就在此止步,任由高句麗小兒在對岸看朕的笑話不成?!」李叔叔的表情十分的陰鬱。

  聽了這知,我不由得想起了我當時所在的那個歷史時空的美國佬干的陰險活計,朝鮮戰爭前期,朝鮮人民軍節節勝利,僅僅數月之間,就將韓國國防軍和美軍被一直逼退到釜山遠接近地的洛東江一帶。此時美軍第25師收到死守南方防線的命令,不得再後退。而朝鮮人民軍已佔領朝鮮半島百分之九十的土地,百分之九十二的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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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美國佬中的一位陰險人麥克阿瑟跳將了出來,在東京與其他高級軍官會面,並說服他人實施風險很大的仁川登陸計劃。切斷了當時還在洛東江一線作戰的朝鮮人民軍的退路。仁川登陸是麥克阿瑟指揮大軍進行的一場近乎賭博式冒險的登陸作戰行動,並且取得了奇跡般的成功。這次登陸行動不僅影響到了整個朝鮮戰爭日後的進程甚至結局,從軍事指揮的角度看,也的確顯示出「出奇制勝」的謀略之妙。

  我嗓子癢了,在原地站不住腳了,咱是老實人,心裡想到了啥都想講出來,憋不住事。

  李叔叔眼瞅見我磨皮擦癢一副找抽的模樣,不由得鼓起了眼珠子:「房俊,你又在抽哪門子瘋?軍帳之中,豈能無禮。」

  所有人把目光都向我投來,站我左右的蘇定芳與裴行儉趕緊側移幾步,一副羞與我為伍的模樣,在邊上興災樂禍,怒了,老子啥時候無禮了,分明就是在大軍危難之機,嘔心泣血地想計策。

  「小婿可沒抽瘋,只是想到了一個法子以破高句麗的死守薩水之法。」我幽怨地小聲道。

  「賢婿小後生,有屁就放,那麼小的聲音憋不死你!」程叔叔這老傢伙忍不住探過毛臉過來喝道。

  李靖伯父輕笑道:「行了行了,老匹夫,吼甚子,有氣也別往年輕人身上撒,遺愛賢侄若是有何妙策,我等聽聽又有何妨,這小子別的不成,一肚子的壞子,比起咱們幾個老朽加起來都還要多。」

  惹來一帳的狂笑聲,聽得我心中悲苦難言,本公子好好的個人,正人君子一個,彬彬有禮,文采過來,是大唐風流文士的典範,到了這些個老流氓的嘴裡,竟然變得如此不堪,氣的差點吐血。還大唐軍神,怕也是個成了精的老兵痞而已,我憤憤地在心中對這位出言調戲於我這位年輕俊傑的大唐軍神豎起了敬仰的中指。
正文 第559章 斬首行動


  「李叔叔捧腹大笑,老半天方回復皇帝嘴臉,一臉慈容:有妙策,那快快說來,老夫等人可是久思無計呢。」

  「小婿遵命!」無奈,只得領命,湊到了壤平道行軍大總管張亮張大伯的跟前,乾巴巴地擠了個笑臉道:「張大總管,末將有個問題,水軍有多少艦船,每船可載人多少?若是軍馬器械齊備,可載幾人?」不是不想笑得親切一點,可問題我跟這位不太熟悉,加上剛才被嘲笑了一頓心裡邊窩火得緊。

  張亮這位水軍統帥微微一愣,並沒有理解破高句麗的攔截跟他的船隻情況有什麼聯繫。邊上,李靖伯父鷹目一閃,輕聲言道:「張總管,怎麼不言了?」

  張亮見是大唐軍方第一人問話,肅容恭敬地答道:「運輸軍糧的船艦四百,戰艦五百艘。若是單論載人,運糧船每艘可載三百人,若是戰艦,可載人者樓船五十、鬥艦兩百,樓船每艘可載軍士八百,鬥艦可載軍士五百。若是軍器兵馬齊載,運糧般不過百人,樓船約可載近三百,鬥艦兩百。」

  李道宗掐指一算:「這樣一來,樓船可載一萬五千,鬥艦共可載四萬,而運糧船可載四萬,我們大軍可用不了這麼多船吧?」

  張亮點了點頭,不過接著道:「這是滿載,如此一來,艦船過沉,難以行駛,若是少一些,既可無礙。不知道房將軍問這有何意?」

  我站到了沙盤跟前,仔細地打量起了地圖,這可是根據進奏院的工作人員提供的詳細情報所繪製精確度至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軍事沙盤,良久,我心中總算是有了計較,深吸了一口氣,手指在沙盤之上猶豫了半晌,方自點在了一個並不起眼的另一個河口:大同江口。我知道後世的地名,不過眼下,在大唐人的嘴裡把他叫做潢水,而高句麗的都城也就恰好駐立在潢水之濱入海口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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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在這一點上,我作出了正確的選擇,我既不是瘋子,也不是變態,更不是吃飽飯了沒事幹耍人玩的無聊人士。美國佬跟我的戰略思想雖然一樣,不過,我們的戰略重點和實際打擊目標有所不同。

  美國佬想的是包抄,並殺傷對方的有生力量,而我們,則是要以一個有力而堅決的右勾拳,避開對方的防守,狠狠地擊打在對方的要害之上。

  至少我不會拿我們大唐將軍的生命來開玩笑,仁川為啥子會成為後世的著名戰例,就是因為它的地理難度極大,幾乎所有地理書籍對仁川的描述都少不了這樣一句話:『外有小島屏障、潮差大『,充分說明了仁川港外自然地理環境特徵。仁川港海域是亞洲潮汐落差最大的,最高可達九米多,仁川港在平時尤其是退潮時,近岸淤泥灘長達五千餘米,這樣的地形,讓大唐軍人去登陸,跟戲弄人沒什麼區別,眼下可沒什麼潮汐預報,萬一出了什麼屁事,倒霉的就是我這個出主意的年輕俊傑。

  不被這一幫子如狼似虎的老兵痞給生撕了才怪。再說了,仁川離高句麗的都城還有老大的一段距離,把將士們全丟在仁川,大伙上了岸又累死累活地走回頭路,那根本就是吃飽了撐的,對於大唐這一戰來說,根本就是一個完全沒有任何助益的登陸地。

  「……末將稱之為:斬首行動!為什麼叫斬首行動呢?即用巡航導?咳咳咳!」還好,我一陣狂咳讓大家不明所以,希望他們都沒有聽清楚前面的那個詞,清了清嗓子之後,嚴肅了表情。

  「既是以最精銳的部隊和精確的情報系統,對敵方進行軍事打擊,通過精準打擊,首先消滅對方的首腦和首腦機關,徹底摧毀對方的抵抗意志。正所謂擒賊先擒王,打蛇打七寸就形象反映了這種戰術占略思想。「斬首行動」的要素是快速、精確、內應。首先打擊敵人最脆弱的重心———統帥指揮機構和支撐戰爭的經濟目標,以取得決定性效果,並迅速結束戰爭。而我們攻擊的是高句麗的帝都,數百年來,還沒有哪一個國家的鐵蹄到達過的,高句麗人最自以為安全的地方,如果我們能引一隻精騎,佔領了

  就等於是摧毀了他們的意志,他們將喪失絕一死戰的且,那泉蓋蘇文與高句麗王臨時拼湊起來的那二十萬大軍也就等於是作了無用之功,如此一來,他們反會腹背受敵,高句麗,敗亡之日不遠矣!」我向著諸位圍攏了過來的將軍們大聲地說出了我這個計策的最主要目標。

  身受閃電戰、機動戰術等軍事著作影響的後備役軍人的我所需要的是:奇、快、狠、準!

  潢水,這地方,不論是灘塗條件,還是地理環境,都比,仁川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另外,這裡也是距離高句麗都城最近的登陸點,從入海口到高句麗的都城直線距離不會超過百里。

  後世的北洋水師的大戰艦都能在這裡駐留,更不用說眼下的軍艦,再說了,這裡距離高句麗的都城,若是快馬,半天功夫就可以到達了高句麗都城之下,只要能在這裡把一萬精騎,帶著十門火炮,急襲高句麗都城,其成功的可能性絕對是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至於那百分之一的失敗可能性,包括慧星創地球、火山爆發、海嘯來襲,大地震等等一些不可抗力的非人為因素。當然,如果領航員是白癡,看錯了地圖,搞錯了方向,把數萬憋著一肚子報仇血恨怒火的大唐水師引領到了濟州島登陸也說不一定。那樣的話,將會成為大唐軍事歷史上的恥辱。

  「只需要一萬,給老夫五千都成,定能把高句麗的都城踏平!」程叔叔第一個眉開眼笑地跳將了出來請命。

  一隻厚實的大手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李靖伯父,一副我很看好你的表情:「好啊,呵呵呵,混小子,老夫就知道你這小子心眼多,肚子裡的彎彎道道更是不少。」

  大方針議定,大家都開始出謀劃策了起來,我跟諸葛哥哥不一樣,我只管出主意,其他的,誰愛幹幹去,關我屁事,費力不討好的事咱從來不做,跑去醫帳那蹲點,跟流霜這位漂亮小道姑磨嘰下,騙點小酒喝喝這才是我最大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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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遺憾的是,我被抓了,正確的說法是,李叔叔讓蘇定芳這位擅長千里突襲的名將,裴行儉、我、薛仁貴等一大群所謂的新生代優秀軍中年青俊傑去幹這破事,美名名曰:鍛煉隊伍,鍛煉年輕人,增加我們的作戰經驗,為將來大唐帝國的邊防事業和軍事隊伍建設作出更大的貢獻,一堆屁話把裴行儉等熱血青年聽到獸血沸騰,鼓起胸肌一個勁地叫囂要奮勇殺敵立功,不負陛下之隆恩之類的混話。

  薛仁貴激動的差點咬指頭拿鮮血來寫決心書了,至於蘇定芳這位名將兄台倒是久經戰陣,不過也同樣是咬著腮幫子直鼓勁,看那架勢,往他嘴裡丟枚核桃絕對能連皮帶渣磨成飛灰。

  有氣無力地跟在屁股後邊喊了一通殺敵立功,為美好的大唐帝國的明天添磚加瓦之類的口號之後,正準備開溜閃人,豈不料被李叔叔這個眼毒的老流氓逮個正著。

  「咋了?臭小子,讓你去立功還不高興?」李叔叔很是愜意地倒靠在他的大榻之上,斜倚著,身上的土黃錦袍之上都有了好些的破洞了,可這位大唐皇帝就像是對這件乞丐裝很是滿意,沒一點穿破衣服的羞愧之情。

  「不是,小婿就是覺得身上的箭創尚未痊癒,這肩背上有些發癢,絕沒別的意思。」我趕緊正色道。

  李叔叔斜了我一眼,抬頭朝著侍衛頭子趙昆打了個眼色,這位忠誠無比的侍衛頭子立即嚴肅地點了點頭,騰騰騰,大步邁了出去,李叔叔立耳朵聽了聽,這才回過了頭來:「賢婿,幫老夫一把,就你坐的下邊,別瞅你跟前,邊上那個側門,嗯,快快,拿來給老夫。」

  我兩眼發直地瞅著那個不大的罈子,上書三個行書大字「消毒劑」。一回頭,瞅見李叔叔那副詭異的笑容,無語了。
正文 第560章 獻策


  酒烈,少喝一些,多了酒味一重,誰都能聞得到,那不好說話了。」李叔叔很是得意地擠擠眼,看得出來,這是征戰沙場幾十年的李叔叔這位老漢的經驗之談。

  我小小地抿了一口酒,那滋味很是讓人享受:「多謝岳父大人賜酒,小婿可是很久都沒碰過這玩意了。」我一本正經地道,抬眼與李叔叔一對眼,不由得齊聲大笑出來,嗯,讓次的事情實在是太尷尬了,還好都是熟人,見多了,臉皮厚了,所以比較習慣。

  「呵呵,無妨,賢婿啊,此次讓你們前去,這一來嘛,是為了讓你們這幫年輕人多掙一些功名,二來嘛,我大唐名將雖然數不勝數,久經戰陣,卻都已經老嘍。」李叔叔有些傷感地歎了口氣,我沉默地點了點頭,這話可沒錯,老一輩裡最年輕的名將也都四十餘歲近五十了。而年輕一輩、聲名最盛的蘇定芳年紀不過三旬,不過,閱歷尚淺,資歷也還不夠,難以壓制那些個老人。

  「這一次征伐高句麗,老夫有三喜,這一喜嘛,就是一雪前朝隋煬帝三伐遼東敗亡之恥;這二喜嘛,就是喜見你們這些年輕的將軍都已經成長了起來,你這小子,倒是有伯樂的眼力啊,薛仁貴,老夫觀之,日後之成就,必不亞於李績等人。」李叔叔舒服地換了一個姿勢,抿了一口酒方自言道:「至於這三嘛,就是我大唐憑添三百萬頃之良田,至少,老夫敢料定,有了遼東,必能讓我大唐國運不會因土地兼併之因而早亡。」

  「陛下聖明,小婿也正是如此想法。」我點了點頭,對李叔叔的想法表示贊同,等大唐把這三百萬頃良田完全開墾之後,到那時,怕也至少是兩三百年之後,到了那個時候,湖廣之地同樣也會進入到大唐統治者的視線,只要華夏人口不超過五億,大唐的勞耕水平能進一步提高,商品經濟能夠催化出來,形成農業之外的大唐經濟基石,另外一點,克制儒家對於大唐血性與進取心的腐蝕,增加全民族的自信力與好勝心,這樣一來,到了這個時候,大唐,很有可能會永遠地把它的光芒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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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以大唐軍事學院為契機,暗合老夫軍制改革之心,我大唐以武立國,武功之盛,可謂前所未有,不過,老夫也最是擔心這一點,軍隊,就該是國家的軍隊,大唐的軍隊。而不是某位將帥的私兵,老夫觀察了軍事學院久矣,賢婿所重視的思想素質教育,老夫細想多時,方覺正理也,另外,大唐全境,構築水泥直道,不僅僅能讓各地之間的交流更為便捷,更要緊的是,大唐何處稍有邊患,大軍朝發夕至,一日蕩平,這才是最重要的一點,這一次大軍一動,由長安至晉陽,近十萬之眾緩緩而行,也不過花了十日之功,若是往常,怕是能一個月趕到晉陽就算是不錯了……」

  李叔叔看樣子是很久沒人聊天了,找我來發牢騷,不過還好,說的東西都是在誇我,這倒是讓我感覺比較欣慰。這一切,都是大唐因為我的出現在開始產生的變化,大唐,已經不是那個原來的大唐了,它會向哪一個方向發展,這誰也不知道。

  李叔叔用力地頓了頓腳下的土地:「雖然施行賣地之策,已無遷民戊邊之勞心,不會損及百姓,不過,如何守住,才是重中之重啊,高句麗、百濟、新羅,此三國在朕之眼中,不過是三個跳樑小丑,實不足慮也,不過,最難之處,反在靺鞨諸部,大多以角弓、楛矢射獵為生,鑿土穴而居。南部的粟末部種植粟、麥、穄等作物,養豬、馬,以米釀酒,以豬皮為衣。最北方的黑水部使用鐵器,善用自造毒藥敷於箭矢,以射禽獸。粟末諸部役屬於高句。

  其地下濕,築城穴居,屋形似塚,開口於上,以梯出入。其國無牛,有車馬,佃則偶耕,車則步推。有粟及麥穄,菜則有葵。水氣鹹凝,鹽生樹上,亦有鹽池。多豬無羊。嚼米醞酒,飲能至醉。婦人則布裙,男子豬犬皮裘。初婚之夕,男就女家執女乳而罷,便以為定,乃為夫婦。俗以人溺洗手面。頭插虎豹尾。善射獵,弓長三尺,箭長尺二寸,以石為鏃。其父母春夏死,立埋之

  作屋,不令雨濕;若秋冬,以其屍捕貂,貂食其肉,國凡為數十部,各有酋帥,或附於高麗,或臣於突厥。而黑水靺鞨最處北方,尤稱勁健,每恃其勇,恆為鄰境之患。遼東之大害。」

  靺鞨,好像也就是女直人,李叔叔很有遠見,知道遼東最大的禍害是啥子,不過,這些靺鞨人確實是很凶悍,打起仗來的那股子悍不畏死的勁頭,著實讓人佩服,而且靺鞨人擅射之本領我也是久聞大名,本公子兩層重鎧,這些靺鞨蠻子的箭支都能透甲而入,不能不說他們確實是有兩把刷子,若不是當時身邊的房成與勃那爾斤這兩位真正的沙場悍將加以援手,射殺了不少靺鞨人,怕是本公子可能還會傷得重一些,若是能收服靺鞨諸部,為我大唐所用,那我大唐豈不是又多了一個兵源之地?

  「陛下,小婿倒是有個歪主意,不知道成與不成?」我看到李叔叔那一副苦惱的表情,不由得靈機一動,向李叔叔言道。

  「哦?你且說說。」李叔叔揚了揚眉頭,朝我詢道。

  我乾笑兩聲撓了撓頭:「也不知道成還是不成。不過,陛下可曾聽過英格蘭?」

  「英格蘭?」李叔叔的表情和目光都很迷茫,相信他也不會知道啥子叫英倫三島,更不懂什麼叫英格你西。

  「莫非也是極西之地的又一個地名不成?」李叔叔聽多了我給他講的編撰出來的故事,自然而然地會往那個方向去聯想。我嚴肅地點了點頭:「正是。英格蘭,此乃是極西之地的一個國家,大小不過我大唐一個道。不過,其國卻國力極盛,當初,英格蘭的君主,把整座英格蘭完全地征服,納入了自己的統治之下,不過,有一個地方名叫威爾士,是不列顛島西部的一塊山區,此處民風剽悍,威爾士人最是頑強,不服從英格蘭統治,英格蘭屢次征服威爾士,威爾士又屢次反叛,非常頭疼……」

  李叔叔示意我坐到了他的身邊,凝神探過頭來,示意我繼續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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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繼續道:「直到百多年後,英格蘭出了一位睿智的君王,英格蘭王愛德華一世再次征服威爾士,為了一勞永逸的解決威爾士問題,他就與那些威爾士的首領協商,經過了一番妥協,愛德華同意,把他的兒子愛德華二士的封號加為威爾士親王……從此英格蘭形成慣例,每一位太子都自動成為威爾士親王,直到今天仍舊如此。威爾士也永遠的被英格蘭征服了。」

  李叔叔沉吟了半晌:「唔!有點道理,有點道理,這樣一來,至少讓民心向我大唐,擁我大唐為共主,若再許以懷柔之策多加籠絡,或許,真能把靺鞨收為已用也無不可。」

  「陛下,其實若要收復靺鞨,小婿倒是有些想法,靺鞨之所以如此悍勇,與他們的生存環境有著極大的關係,他們長期生存於遼北苦寒之地,不事農耕,專以狩獵為生,飲毛泣血,故爾雖然悍勇鬥狠,卻不過是散沙一盤。」

  李叔叔抿了口酒,點點頭,示意我繼續說下去。「陛下,小婿曾經跟你說過的遼東多築磚石之城。」

  李叔叔瞇起了眼:「你是說用那個……」「正是!」我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可於遼東之地四處多築城池以供百姓居住,另外在各城之間,修築大道,讓交通變得便捷,其中的好處,數不勝數……」

  「若是從我大唐引進高產之物種,例如小麥、水稻等物,願意耕作者,我大唐可以予以種子農具,教化他們,不願意耕作的,也行,我們用我們的大量的糧食、絲綢、布匹、糧食、茶葉、烈酒、鹽鐵器換他們的毛皮牛馬,另外使人專門與之待之以誠,教習我漢人之禮儀,長此以往不過數十年年之功,遼東遼北,可安矣……」
正文 第561章 大難題


  乾脆就拿手指沾了酒在案幾上比劃了起來:「每一個一處,凡是我大唐覺得必要的地方,皆築以堅堡,當然,這些既可駐我大唐遷往遼東之百姓,又可以作為我們向遼東靺鞨人交易的集市,咱們的糧食就算是價格賣低一些都沒有關係,最重要的就是,把他們的溫飽,嚴嚴實實地控制在我大唐的手心裡。」我猛地一握拳頭,陰陰地冷笑道。

  李叔叔揚了揚眉頭,站了起來,又開始了,圍著榻案轉悠,一面繼續順著我的思路往下:「靺鞨人各部皆是居無定所,散沙一盤,不事農耕,食物極為有限,我大唐大肆賣糧與他們,換他們的牛關、毛皮、山貨,買賣做得越大,他們得到的糧食和布皮就越多,有了茶和烈酒,誰還願意過以往那些溫飽都難的生活方式,這樣一來,他們對我大唐的依賴性就更加了,如果將來他們敢有二心,嘿嘿嘿……」李叔叔笑得眼角都在抽搐:「以磚石所築之堡,豈是這些野人數日可下的木柵欄式土城?哼,我中原物產之豐饒,天下無出其右,各部之物於我,可有可無爾。」

  李叔叔回頭朝我擠擠眼:「不過我大唐賣給他們的東西,他們到時候吃慣了,嘴叼了,就會覺得一日不可少,到了那時,還不是由我大唐搓扁捏圓?哈哈哈……靺鞨,連文字都沒有,經我遼東百姓長期同化,百年之後,還會有靺鞨人嗎?」

  我一本正經地道:「肯定沒有了,到了那時,不管是遼東遼北,甚至這半島之上,都只剩下我大唐的臣民而已。」

  李叔叔坐到了榻案邊上,扶案而舉起了手中的酒盞:「來,賢婿,盡飲此盞,明日,你與老夫一起,見見那位靺鞨人的大首領大勃榮,先擺平他,其他的,再一個一個的收拾。」

  哐,一大盞酒下肚,皺眉頭半天方吐了口酒氣,這邊李叔叔似乎又有了什麼難解之事,輕輕地敲擊著桌案。「岳父大人,何事煩憂?」我探頭問道。

  「不妥,有件事,很不妥當。」李叔叔擺了擺腦袋,回頭朝我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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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事不妥了?」我蹲李叔叔跟前好奇地問道。「不妥者,還在是土地的問題上,方才老夫正跟你言,遼東之地,可解我大唐土地兼併百餘年之憂,眼下細想,這自由買賣,是一個極大之破綻。」

  「岳父大人所憂極是。」我一愣,旋及贊同道,看樣子李叔叔在自戀的同時,並沒有失去理智,很清醒,也很明白他在做什麼。在遼東這種地方,如果實行土地買賣的話,只會出現一種情況,那就是大地主、大莊園經濟的迅速出現。大量的土地會通過各種手段集中到各個關中、山東大家世族、以及豪門勳貴的手中。這樣一來,百姓同樣會在十餘年後無可耕之地。

  不過,有一點我早就注意到了,唐代前期,在農業恢復和發展的基礎上,手工業和商業也日益發展和繁榮起來。工商業發展迅速,特別是紡織業十分發達,中國的絲綢和其它物品,沿著有名的絲綢之路,遠銷到西亞。唐代的陶瓷業,當時聞名中外,尤其是唐三彩陶器的絢麗多采以及塑工的高超技巧,都是我國藝術寶庫中的珍品。唐代完成了由陶器向瓷器的過渡。江西景德鎮的瓷器,有假玉器之稱。

  不僅官營手工業有了很大的進步,私人手工業門類也日益增多,包括紡織、採礦、瓷器、銅器,以及紙、筆、墨、硯等的製造,不僅形成了行業,且生產技術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如紡織業中宋州、州的絹、益州的錦、揚州的錦袍馳名全國。由於全國的統一,商品流通日益活躍,在全國形成了許多商業城鎮,長安東市有「三百二十行,四百立邸,四方奇珍,皆所聚集。」唐朝後期的商業較前期又有發展,江南城鎮杭州,其城「駢二十里,開肆三萬室。」由於商品的繁多,交易的發達,為工商稅收入奠定了基礎。唐代中期以後,財政一度緊張。此時鹽、茶、酒稅、礦稅、間架稅的開徵,以及借商等措施的採取,無一不以工商經濟發展作前提、茶、酒稅、礦稅、間架稅的開徵,以及借商等措施的採取,無一不以工商經濟發展作前提……此外,唐代的造船業、冶鑄業也都十分發達。與此相適應,唐代的商業繁榮,對外貿易有了發展。當時全國有很多大小不等的商業城市,揚州、益州等城

  國重要的商品集散地。廣州是當時最大的海上貿易>+波斯灣之間,中外商船往來不絕。內地水路運輸更是繁忙,就曾經有大臣向李叔叔進言:「天下諸津,舟航所聚,旁通巴、漢,前指閩、越,七澤十,三江五湖,控引河洛,兼包淮海。弘舸巨艦,千萬艘,交貿往還,味旦永日」。

  唐代由於工商業發達,工商稅的稅種、稅目也不斷增加,為國家增加財政收入奠定了物質基礎。貞觀十八年的時候,國家一年的國庫收入有近半是從商稅中獲得的。當然,戰爭賠款不能算在其中,不然的話,光是這一年多來所獲得的戰爭賠款,已經達到,甚至超過了大唐兩年的國庫收入。

  我記得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了篇關於古代經濟的評論,具體是公元多少年我忘記了,不過那個時候正是北宋時期,當時北宋稅賦總收入共有七千多萬貫,其中農業的兩稅不過是二千萬貫多一點,占比例不過百分之三士,而工商稅已經接近五千萬貫,國家稅賦總收入的百分之七十。構成國家財政收入主體的,已經不再是農業,而是工商業了,宋朝已經走出農業文明了,宋時中國的農業社會已經在開始向工商業社會那邁進了。

  「陛下,小婿倒是有兩策可限制土地買賣,只是其中的條條款款,需要多加商詮,另外,耗時也久。」我舔了舔嘴皮子,瞅著李叔叔,心裡直打鼓,不知道這一劑猛藥能不能讓李叔叔同意。

  「哦?你且說說,老夫可以斟酌一二。」李叔叔並沒有像方纔那般的激動,冷靜了下來,注視著我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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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賦制度,課稅的主要對像一是田,二是戶,三是丁。田為物,戶和丁為人。漢朝的田租、口賦,魏晉南北朝的田租、戶調,我大唐的的租庸調,都是以對人稅和對物稅並行。不知道小婿說的對是不對?」我絞著腦汁開始回忋起各項曾經學過的稅賦制度,咱不太熟悉,可是在大學的時候好歹也是混遍學科的,啥子都有半瓶水晃蕩。

  李叔叔略一沉吟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

  「不過,我大唐商業繁榮,天下之稅賦有其半抽於其中,不知可對?」我眨巴眨巴眼言道。

  李叔叔繼續點頭中,他一定搞不清楚我想說什麼。

  我拿手在李叔叔的跟前比劃了一個手勢,悄悄地在他的耳朵邊小聲一嘀咕了一會,李叔叔立起了眼,瞅我半天不言不語。

  我點了點頭:「岳父大人您也知道,我大唐商業之盛,乃是前朝未有,而手工業更是比比皆是,商人可以販任何東西以其搏利,而手工業者,產出之物,以售百姓,同樣也能搏利,而農民呢,他們只有一樣東西,那就是田,一畝田,按大唐的最好的水田計,一畝可產三石,我大唐百姓十成中有九成在種田,可其所獲呢?所繳之稅賦不過國家收入之其半,而工商業者,大抵不過我大唐百姓之中的一成,而其所獲之財富,亦同樣近半,而且還在逐年增長。不知道小婿說的對也不對?」

  李叔叔鷹目一閃,沒有看我,自己蹲在榻上皺眉苦思,似乎是在考慮一個極為艱難的迷題,我安坐在側,抿了一口酒,繼續孕釀,希望能從記憶之中挖出最適合大唐目前的稅賦制度,其作用有二:其一,控制土地兼併,第二,鼓勵工商業的發展,爭取將大唐帝國的稅賦重心往工商業上轉移,這樣一來,對於那些失去了土地的農民也能擁有生存的可能性,長此以往,方可保大唐長治久安。這是我現階段最需要說服李叔叔這位一直想辦法讓大唐國運永久的大唐皇帝陛下的。

  如同他能看到其中的好處,那麼長此以往,百姓將不會再被束縛在土地之上,這反而能促進工商業的發展,當然,有一點必須注意,那就是提高農業的產能,以質換量,到了那時候,大唐才能走向商業社會的康莊大道。
正文 第562章 稅論


  「你的想法是將我大唐之稅賦一分為二?」李叔叔似乎我的想法了,不過,他沒有做過,也沒有考慮過了這件事情,所以,一切在他的腦袋裡變成了一團漿糊,我需要替他理清頭緒來。

  李叔叔很開明,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十分的英明,大唐第一個強調農工商並舉,提倡和促進商業的皇帝就是他,而且他也做到了,而且他的目光非常的敏捷,對於新事物很容易就能抓住要點和中心,畢竟大唐軍事學院,使得李叔叔一直非常頭痛的兵將分離制度得以實施,雖然這個目標還遠,至少需要五到十年的時間,不過,李叔叔卻能抓住關鍵,敢於起用一位不世之才,也就是本公子我,大膽地放權,才有了今天大唐軍事學院漸漸地為大唐軍人心目中渴望的晉陞之地,而不像以往,需要上司來進行推舉,這樣既能避免軍閥派系的產生與林立,更重要的是,加強了各級將官對大唐的忠誠,讓他們明白,他們吃的是大唐的糧,當的是大唐的兵,而不是某某人的私兵。

  另外,進奏院的建立,對於大唐能及時地獲取國內與國外的軍事、民生、物產情報取得了極大的成效,這一次對高句麗作戰,除了武研院研製的火器大發神威使唐軍摧城拔寨不費吹灰之力外,還得宜於進奏院繪製地精密、細緻的軍事地圖,另外,大量的細作及時地回饋的情報也讓大唐軍方高層在指揮層面上有了充分的時候作出應對。

  不僅僅如此,若不是進奏院對吐蕃的嚴密監控,很有可能李叔叔還沉浸在翁婿之國永不相擾的美夢之中。林林總總,這一切,都證明了李叔叔的遠見卓識非是常人所能及的,我敢說,沒有李世民,也就不會有大唐如今的繁榮強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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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著李叔叔,非常誠懇地言道:「岳父大人,小婿最主要想說的一點就是,人口不會自動的減少,他會增加,而且增加得非常的快,我大唐建國之初,大唐戶不過三百萬戶,而如今呢?近三十年來,增戶不下五十萬戶,這還是小婿在一次替父親整理文書之時所看到了,現在的人口比之先帝在位之時要多出了許多,相信陛下也知道,朝庭對於土地兼併的控制並不是很嚴。」

  李叔叔冷笑了數聲,輕歎了口氣言道:「控制不嚴,豈止是控制不嚴?老夫嘔心泣血,殫盡心機,想方設法,有用嗎?沒有,因為觸及到的,不僅僅是百官的利益,更是我大唐統治基礎的利益。別的不說,朝中勳貴之家,誰不是良田千頃?所以朕清楚得很,土地兼併只能拖延,絕不可能止歇。」

  「所以岳父大人,那麼人口增加而土地兼併也愈演愈烈,大量的人口衣食無著,或是依附於大地主,成為佃戶,而還會有一部份將會從農村流向城市。我敢斷言,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趨勢會更加明顯,如何來妥善安置這些從農村流向城市的人口可以說關係到大唐穩定的根本。」我站了起來背著手,很嚴肅地表情,這是一個值得歷朝歷代深思的慘痛教訓,可問題就在於,他們所訂立下來的士農工商,以士為重,輕工賤商之術,正是阻止社會由農耕社會向工商業社會進步的攔路虎。

  「既然朝廷苦無良策和會統治決心來限制地主的土地兼併行為,否則這種趨勢將不可阻擋,但這樣做也會引起社會的不穩定,而商人開辦的大量的各種作坊能夠有效的吸納這些人口,從而無聲的化解這樣的矛盾。」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見李叔叔歪頭瞅著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婿這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

  李叔叔笑了笑,端起酒盞朝我遙敬,然後一飲而盡。撫掉了短鬚上的酒漬搖了搖頭:「無妨,你但言便是,反正這是咱們翁婿私底下聊天,老夫不會怪罪於你。」

  「那是那是。」我乾巴巴地笑了兩聲,李叔叔雖然這麼說,代表著他向我打了個包票,不過,邊上李叔叔的專門記錄人員可不管這些,大筆繼續瘋狂地揮毫潑墨,看得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首先,那我們就必須得先分析租庸調,什麼是租庸調,其優點和劣勢在哪兒,這個,嘿嘿……」我撓了撓頭,決定拱手讓賢,李叔叔親手制定的國家稅收制度,最清楚其利弊的,除了李叔叔再沒別人。

  「你這小子,想讓老夫來言是不是?瞅你那抓耳撓腮的模樣,呵呵呵。」李叔叔大笑道。這話根本就是冤枉人,我只不過讓李叔叔這位帝國主義頭子也有一個顯擺自己知識財富的機會而已,免得老流氓坐久了,變得不耐煩懶得聽我說完正事,豈不是損失大了?

  李叔叔站了起來,抖了抖黃袍的前襟笑道:「租庸調製是以均田制的推行為基礎的賦役制度。此制規定,凡是均田人戶,不論其家授田是多少,均按丁交納定額的賦稅並服一定的徭役。它的內容是:每丁每年要向國家交納粟二石,稱做租;交納絹二丈、綿三兩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稱做調;」

  「服徭役二十天,是為正役,國家若不需要其服役,則每丁可按每天交納絹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的標準,交足二十天的數額以代役,這稱做庸,也叫「輸庸代役」。國家若需要其服役,每丁服役二十天外,若加役十五天,免其調,加役三十天,則租調全免。若出現水旱等嚴重自然災害,農作物損失十分之四以上免租,損失十分之六以上免調,損失十分之七以上,賦役全免。」

  「您的意思說,庸的意思也就是徭役?」我明白了,看樣子農稅上面可以做點文章的,就是徭役。這才是歷代最讓百姓恐懼的賦稅,秦隋兩朝的滅亡,很大程度就是亡在徭役上的。初唐規定,可以以繳納絹帛,代替本人服徭役。

  李叔叔讚許地點了點頭:「呵呵,正是此理,老夫深知隋朝滅亡之患正在於此,所以,就想了這麼一個法子,另外,賢婿你跟我商議的,以占俘來帶徭役,把百姓從徭役之中解脫出來,這一點,倒是讓老夫從另一個方面看清了此事。」

  「岳父大人果然聖明,不過,陛下,這一點必須要維持下去,這樣,讓百姓無役,既減輕了老百姓的負擔,同樣,也能讓百姓專於農事。」我心悅誠服地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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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小婿有一疑問,手工業者與商人呢?」

  李叔叔撫了撫鬚:「凡手工業者,每年都需要服數十天之徭役,或者是在朝庭的工坊之中作事。」

  「那小婿可就有一些不明白了。」我摸摸鼻子:「武研院中,如今工匠不下千人,為何不需回家作事呢?那豈不是說,他們的家中早已無糧米可食?」

  李叔叔丟給了我一個白眼:「屁話!老夫會做那殺雞取卵之事嗎?他們是替國家做事,老夫按丁付與帛錢,這樣,替國家做事,同樣也得到了養家餬口之資,就像你跟你爹,拿的就是國家的奉祿一般。」

  嗯,有點瞭解了,但還是不太全面,我沉思,李叔叔見我暫沒有提高,就蹲在一邊,繼續飲酒。

  清了清嗓子,灌了一大口的酒繼續著我的思路:「那麼,小婿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分兩步走,這第一步嘛,就是兩稅兩征制。」

  「兩稅兩征?」李叔叔略略一點頭,示意我繼續闡述我的觀點。「第一,何為兩稅?道先,首先,在均田制下,國家對租調徭役的征斂,主要依據是丁身;兩稅法則主要是依據土地多少徵稅。兩稅中的地稅是履畝征粟,戶稅雖說依據資產,但土地是資產中的重要內容,所以也主要是依據土地徵稅。」

  其實我說的這種方式,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針對土地兼併而來,就是因為均田制早晚要被破壞,土地佔有情況愈來愈不均,於是舍人稅地就成為發展的必然趨勢。當然舍人稅地也意味著封建官府對農民的人身控制有所鬆弛。這對於大唐的工商業的發展同樣會是一個相當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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