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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歷史] 調教初唐 作者:晴了 (已完成)

正文 第544章 誤會,百分之一百的誤會


  明媚的陽光普照了下來,緩坡三面皆是鬱鬱蔥蔥的林地,各種各樣的植物交錯生長著,緩坡上,一位素衣佳人像是一位春日的仙子一般輕盈地凌躍在花間,素手纖指一展一曲之間,一朵朵不知名的、奼紫嫣紅的花兒就像是主動地攀附到她那瑩白的纖指上一般,青絲散開了,俏臉紅了,光潔的額頭上亦浸出了細碎晶瑩的汗珠兒,一瓣瓣的花瓣在微風中飄飄灑灑地地碎散了下來,粘在了她的髮際、衣襟之上,眼前的一切就像是陽春時節,美麗的彩蝶在花叢中輕快舞蹈的絕妙風景,一股子淡淡的清香讓人下意識地覺得這片豐饒的原野是那樣的恬靜悠然。

  漂亮?美麗?嬌艷?我實在難以用言語來形容此刻所看到的,眼前快樂的、沒有一絲憂慮或是傷感的流霜彷彿才是眼前這幅美妙畫卷的點睛之筆,她那雙漣漣的美眸洋溢的愉樂與輕鬆讓我感到份外的享受。

  她那輕盈的步伐簡直就像是輕點在花蕊間的蓮足一般。「怎麼了俊哥兒?呆愣愣的瞅什麼呢,瞧這些花兒,漂亮吧?」流霜這個時刻已經忘記了我們倆過往的過節和私怨,她的快樂同樣了感染了我。

  我情不自禁地點頭言道:「漂亮,當然漂亮了,不過,比起這些花來,你更漂亮,我這可是說實話,絕對沒有拍你馬屁的意思。」

  「你才有馬屁呢!從你嘴裡出來的什麼話都沒覺得順耳過。」流霜俏紅一紅,嗔怪地白了我一眼道。

  我無奈地攤開了手:「你這話可就說錯了,並不是我說的話讓你聽不順耳,而是您,親愛的流霜小姐一直用帶著偏見的眼光看待我這個文質彬彬的君子,所以,你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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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這是什麼意思?!」流霜不明白,就算是十八世紀的後世,咱們中國怕是也很少有人能明白這個字眼的意思。不過,流霜這句反問把我給嚇了一跳,半天才反應過來,盡量斟字酌句地解釋道:「呃!這個是從極西的大秦國傳過來的一種問候性的口語,表達了一種尊重,代表了一種優雅的、和睦的關係。」我浪費了半天的腦細胞才解釋清楚。沒辦法,習慣了,在家裡邊喊順嘴了,瞅見漂亮妞就喜歡這麼叫,嗯,這不是作風問題,我的生活作風很正派,這不過是一種口誤而已。

  「哦,那我的弟弟我也能可以叫他親愛的弟弟對嗎?」流霜煞有介事地道。我趕緊點頭表示認同,「那我豈不是該叫你親愛的俊哥兒?」流霜這句話差點讓我把自個的舌頭給咬下來,賣糕的,三清道尊在上,要是讓我的婆娘們聽到一位小道姑這麼甜滋滋地喚我親愛的俊哥兒,後果……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待我要糾正流霜對於這種稱呼的用法的時候,流霜自己倒是替我解決了。「嗯,我覺得怪怪的,不對勁,還是直接喚你做俊哥兒好了。」流霜皺了皺可愛的眉頭,她的自言自語對於我來說猶如天籟之音,趕緊表示認同流霜的作法:「嗯,外國的玩意不一定就是好東西,咱們可是大唐人,說話做事還是國粹一點好。」

  流霜輕點了點頭,輕嗅著擺到了鼻前的鮮花,一臉的迷醉:「好香啊,自從入了道觀之後,我有很難得有機會去看這些野地裡的花兒了……」

  「你還記得沒隨你師父到長安以前的事?」我有些好奇地問道。流霜橫眼過來瞅我,我趕緊笑道:「只是問問,放心,我這個人從不胡亂打聽別人的隱私的,更不會到處去亂說。」

  「其實我姓霍,我的道號也是我的名字:霍流霜,我弟弟的名字是霍流哲,我的家鄉是晉州霍邑,父親因為戰亂而被流配州,就在那兒當起了木匠,娘親在我五歲那年就去世了,後來,貞觀九年,吐谷渾無端的來犯邊隘,父親被徵入軍中,兩個月之後,回來的,只有我父親的血衣,父親戰死,娘親早亡,我跟弟弟什麼依靠也沒有,吃了上頓沒下頓,整天拉著弟弟四處躲藏,生怕弟弟被別人給搶走了,那可就絕了我們霍家的後了……到了後來,我跟弟弟流落到了蘭州附近,若非是當時托福遇見了師父,我跟我弟弟怕是也隨我爹娘就那麼去了。」流霜幽幽地低歎了聲道,眼中淚花隱隱。

  我默默的聽著,流霜也算是可憐的,那麼小就父母雙亡了,雖然得蒙袁天罡這個老神棍收留,卻也幾經磨難才來到了長安,或許正是因為那一段日子的苦楚,才養成了她現在這種外剛內柔的性子,剛強的那一面不過是她的偽裝,至於我是這麼認為的。

  我同情地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溫言道:「想哭就哭吧,要不然,你想笑也成,畢竟已經過去了,以後,你們肯定不會再過苦日子了,有了你師傅的幫助,你弟弟成人之後,定能重振你們霍家的門風。」

  流霜藉著嗅花掩飾地抹去了星星淚斑,展露了一個輕鬆的笑顏道:「不,我沒事,謝謝你了,跟你說了這話,心情好些了,除了當年跟師父說過,這話我就一直憋在心裡邊,總覺得像是擔著一塊石頭似的。」

  「這樣也好,我分擔了你的心事,你心中的石頭可以輕掉大半了。」我望著流霜笑道。倒讓流霜一愣,抬起眼眸朝我瞅了過來,一臉的疑惑,似乎並不理解我這話的含義。

  我揪了一根野草,剃掉了外皮之後,把嫩莖放進了嘴裡嚼著,向後倒靠在了芬芳的野草地上,仰望著天空那片喜人的碧藍,緩緩地言道:「因為我是男人,心胸要比女人的廣闊得多,自然能替你多分擔一些。」說完了這話,我朝流霜露出了我兩排非常雪白的門牙表示善意,流霜望著我,似乎有剎那的失神,又或是陽光太過強烈以至被我門牙的反光給晃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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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已經能聽到坡後開始出現了喧鬧的人聲,看樣子是他們已經打獵歸來了,聽聲音可以知道這些兵痞的精氣神不錯,想來定然是大豐收了。「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站起了身上,一身的重甲實在是麻煩,不過咱可是藉著公事的名頭出來的,不穿這一套,難道還光屁股出來溜躂?又或者學勃那爾斤那個蠻族瘋子光著條膀子四處瞎擺顯?

  「哎呀,我的髮髻都散了。」流霜匆匆地站了起來走了沒幾步時才注意到腦後的髮髻已經鬆散了開來,只把把花束遞給了我,自己在那束起發來。

  「怎麼樣?行不行,不行的話我幫你。」我嗅了嗅花,嗯,確實挺香的,流霜才那慢條斯理地紮著頭髮,無奈之下我坐到了邊上的石塊上,欣賞著漂亮妞在我跟前結髮髻,流霜看樣子也不適應不對鏡子自己扎頭髮,老半天才把髮髻紮起,又問了我是不是扎歪了,我趕緊搖頭,流霜把鬢邊的碎發抹到了耳後:「我好了,咱們走吧。」

  「嗯,等等,這給你吧,我一個大人拿著這麼一大束的花實在是有些……」我一面站起來一面把花束遞給流霜笑道。

  「咳咳咳……賢弟,你可是讓我們好找啊。」蘇定芳似笑非笑地站在那兒,倒像是捉住了某人幹壞事一般,裴行儉和薛仁貴一臉古怪地瞅著我,,邊上的房成跟閒雲兩個傢伙瞪圓了眼,張大著嘴巴子,舌頭差點垂出唇外,那副表情就像是剛被一萬頭野豬蹂躪過一般。

  只有光著一隻膀子正在擺顯肌肉的勃那爾斤的表情比較正常,是笑容,不過笑得比較淫蕩,而且這個突厥馬屁精竟然朝我翹起了大拇指,我幹嘛了我?

  畫面定格:我半蹲的姿勢,手裡拿著鮮花束,正仰視著抬手半遮面,欲拒還迎的漂亮妞流霜,似乎正在進行一場深情的告白,其實真實情況是這樣的,我正從石頭上站起來要把花束遞還給流霜,而流霜的手正在理著髮際,拿拿一隻手過來接花束,不過,看這幫兵痞的眼神和表情,我不由得在心中大罵:他媽的……這會子可真是誤會大了。
正文 第545章 大家都是一路貨色


  「俊哥兒,呵呵呵……」蘇定芳一個勁的笑,笑得老子脊椎都凍了,邊上的人全都一臉詭異之色,流霜臉粉粉的,看樣子她也清楚了剛才的尷尬,邊上的閒雲不知道說了啥子,被惱羞成怒的漂亮小道姑給揪的嘰啦鬼叫連連告饒。

  「你們看到的不過是假象而已,其實剛才我那是在那花還給那位小妹妹,絕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看著流霜追打著閒雲,我繼續朝著一臉古怪的蘇名將兄等人解釋道。

  裴行儉笑著朝我擠擠眼:「遺愛賢弟此言差矣,我等想甚子了?我等不過就瞧見了你,嗯,年青真好啊,呵呵呵。」

  就邊薛仁貴也擠了過來:「房大人,莫再多言,我等自是不會把此事說出去的。」

  「你們!得,反正本公子與流霜姑娘之間沒你們想的那麼,總之一句話,清者自清。」我怒了,鬚髮皆張地丟下這三個無恥之徒,大踏步地朝山下而去。解釋對於這幫思想齷齪的傢伙是沒用了。

  戰績不錯,時間不長,這些親兵就獵獲了一大堆的偶蹄目反芻類哺乳動物,然後,親兵們四散而炊,我們幾個則另選他處,鑽進了臨河的林子裡邊,勃那爾斤是整燒烤的熟手,有他在,三下五除二就整出了數具待烤的動物遺體,嗯,這麼說有點噁心,應該是肥美得差點就滋滋冒油的裸鹿和裸兔。

  流霜閒雲不飲酒,房成和勃那爾斤分了一壇,我和蘇名將兄等人分兩壇,一壇有六斤重,全是烈酒,火上烤著肥美的肉,一個二個都砸嘴砸的差點流出了口水,畢竟吃多了豬食一般的軍隊伙食,這種親自動手,精心烹飪的美食已經有太久沒有入過口了。

  那邊,流霜捏著花束不知道在想啥子,偶爾抬眼過來,然後又飛快地縮了回去。邊上的閒雲一會拿眼瞅下自己的姐姐,一會拿眼瞅瞅我這位正在跟勃那爾斤學習燒烤技術的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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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上的這三個思想齷齪的偷笑,氣的老子想親手生裂了這幾個傢伙。太無恥了!

  還好,這幾個傢伙瞅我臉色越來越不對,總算是及時地端正了態度,開始談論起其他正事來,薛仁貴很是好學,就在這劃地為城,與另兩位名將討教起了兵法來,我把烤肉的任務交還給了勃那爾斤和房成,也蹲一邊瞅著他們在那推演。

  他們正在推演大唐和高句麗後續的戰鬥,不過一柱香的功夫,三軍盡抵高句麗的都城之下。

  「哈哈哈!不分高下,不分高下啊。」蘇定芳猛灌了一大口酒,擠眉弄眼老半天之後方笑言道。「不,薛某輸了,薛某與定芳兄同擊高句麗都城的話,必會晚上半月有餘。」薛仁貴很冷靜地道。

  「我跟你差不多。」裴行儉很老實,一句話就完了。蘇定芳搖了搖頭:「其實若是從時間上來算的話,確實是蘇某贏了,不過,若是換另一塊戰場,比如西域,那麼我們必然相差無幾。仁貴用兵很是中正平和,但是偏又很是霸氣,敢打敢拚。而行儉你呢,用兵穩,總要集結優勢兵力,用重錘子打鐵,所謂的不見兔子不撒鷹就是說你這樣的……」蘇定芳很擺顯地教育著這兩位比他小了好幾歲的名將,不過,他確實說得很貼切,不過,我對他的評價也同樣貼切,蘇定芳師承於李績大叔,兩人亦師亦友,不過,用兵卻又有差異,李靖大叔整個一陰人,做啥都讓人喘不過氣,而蘇定芳更像是一團棉裡針,如果你被他的表象給騙住,嗯我可以很樂意的告訴你,你會死得很慘。不過,這也證明了三位將領的傑出。

  一罈子酒去了大半,火上的鹿肉已然飄散出了一股子誘人食慾的濃香,金黃色的肉筋表面上滋滋地冒著晶亮的油珠,勃那爾斤熟練地從房成撐開的手袋裡邊不停地抓出一些配料塗抹在鹿身上,不停地翻轉著,邊上的幾隻野兔也快要全熟透了。

  這會子已經沒人去管其他的事了,出來了半天,大伙也已經餓癟了肚子,全瞪著那肥美的烤全鹿,希望下一秒能把肉塞進自己的胃裡填補空虛。

  勃那爾斤終於宣佈了烤好了,早已忍不住了的薛仁貴這超級大胃口眼冒綠光地第一個衝到了勃那爾斤的跟前:「兄弟,後腿,給我來條後腿……」

  分派完食物,勃那爾斤和房成一人提著一條鹿前腿在我的示意下去林子邊緣處進行守候,以免被人撞破我們在這裡進行著打野食的活動。我們一面吃著一面繼續聊著天。

  「眼下咱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過了九月之後,天氣就要轉涼,冬日不利作戰,這是常理,所以,陛下定會在六月初發起攻勢,一舉拿下沿河的這三座重鎮,渡河之日指日可待,照我看,不需三月,便可到達高句麗的都城了。」裴行儉一面啃著肉一面言道,滿嘴的肥油都顧不上控了。

  「你們知道嗎?昨天又來了,算起來,該是咱們的大營遷到大行城前之後,泉蓋蘇文那高句麗老兒遣來的第五批使臣了吧?陛下怎麼回事,每來一回使臣,陛下總要親自接見,然後又痛斥一番之後將使者趕回去,也不知道他累不累。」蘇定芳坐在我的對面,抿了一大口酒道。

  「我哪知道,怕是陛下心情好吧,眼下,大行城、伯灼城、伯灼口已經頂不了幾天了,反正陛下也沒事做,有人來找罵不正好滿足陛下的心意嗎?」我也灌了一口酒笑答道。扭頭朝著邊上那位繼續跟鹿腿奮鬥的大肚漢道:「我說仁貴兄,能不能別吃了,我們還等著你喝酒呢。」

  「就飽了,再等等,等我把這條鹿腿嘴完,這段時間薛某可是好久沒吃過一頓飽飯了。」薛仁貴很是感慨地道,他的跟前已經散落了一大塊的骨頭,一頭剛烤好的野鹿的兩條後腿幾乎被這丫的超級飯桶一人給包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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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得直線距離離我最遠的流霜依舊抱著一條兔子腿在那細嚼慢咽的,看樣子,她已經恢復了,至少不像剛才一般臉紅的跟唱戲的似的,表情雖然正常了,可卻不敢抬眼瞅我,這讓我很鬱悶,這豈不是很容易讓人以為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她邊上的閒雲已經把一整隻兔子製作成了骨髓標本了。

  蘇定芳也不由得搖頭歎道:「瞧你這飯量,怕是一頭羊你都能一人獨吞了,行了行了,肉啥時候都有得吃,酒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對了賢弟,你確定這兒真的很安全?」

  「放心吧,我那兩忠僕正在附近守著,有他們在,誰能進得來?」我得意地擠了擠眼笑道。

  終於滿意地打著酒呃,捧著肚皮,離開了一片狼藉的河岸,流霜這丫頭把最後一隻烤好的野兔嚴密地保護在她的懷裡,說是要帶給袁神棍,孝敬她那位可敬又可愛的師尊,隨她了,反正本公子現在漲的連口水都吞不下去,小姑娘家愛咋咋的,就算她拿去製作燒烤動物標本我都沒意見。

  出了林子,所有的親兵都已經捧著肚皮打著飽呃會合到了林邊,一臉酒紅的我好不容易爬上了坐騎,得意洋洋地哼著小調朝著大營的方向行去,今天這一頓實在是美得很,豈料方行了不過數里,就在一處岔口處撞見了一票人馬迎面而來,躲無可躲、藏無可藏,都瞅著對方發呆,我眼尖,瞅見了隊伍最前方的人是老熟人,在宮禁裡見過了不少面。

  縱馬上前正要打招呼的當口,卻瞧見他一臉詭異的神情,這個時候,有人從這只隊伍的後邊高聲喝道:「怎麼回事,為何停下來了?莫非遇上了什麼獵物不曾?」這聲音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不多時,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面紅耳赤,搖搖晃晃騎馬,一臉淫笑打著酒呃的李叔叔赫然地從隊伍後邊走上了前來,在我跟前勒馬停住。

  李叔叔晃著有些發暈的醉眼半天才瞅清楚著呆愣愣的瞅著他的我們這一行人。蘇定芳等人也像是被人拿槍戳著腰眼一般,全都僵在馬背上,傻愣愣地瞅著對面的李叔叔。

  「……」李叔叔嘴張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啥,翹起根手指頭也不知道該幹嘛,雙方全僵立在當場,大眼瞪小眼地瞪著對方,就像是甲魚看到烏龜,土匪遇上了山賊,大家都是一個系統的。
正文 第546章 賣地賣出了個未來


  「天氣不錯,賢婿你們也出來溜躂啊?」李叔叔吭哧了是想出了一個問話的理由,我們趕緊齊齊點頭。「是啊是啊,小婿今日眼見天氣不錯,特地向李大將軍請了個巡視河岸的差使,以防高句麗軍悄渡鴨綠水,襲撓我軍大營。」我一本正經地答道。身後,蘇定芳等人酒意早被驚走了大半,趕緊擺出了一副隨時為國效忠的派頭,以顯示他們是為了公事出來溜躂。

  「如此甚好,老夫也是擔心這個,所以在外忙了整整一日。」李叔叔同樣也很厚臉皮,嗯,大家也都差不多,相互裝死,誰也沒點破對方違反軍紀出來打野食喝酒。李叔叔雖然是皇帝,不過他也同樣是軍人,又喜歡在人前作榜樣,今個這模樣幸好是遇上我這位愛婿,遇上旁人怕是李叔叔滅口的心都有了。

  李叔叔同樣也瞅出我們去幹了啥,因為薛仁貴這傢伙是個飯桶,可酒量去不咋的,臉紅的都成了醬紫色了,騎在馬上若不是有我的親兵扶持著,怕是這會早鑽馬肚子底下了。

  不過,大家既然都去幹了同樣的事情,那也就誰也不說誰了,天南地北地瞎忽悠一通之後,請李叔叔先行,我們跟進,有這個老流氓打頭,回營不會被發現的安全係數要高上不少。

  「好險,娘哎,嚇得老蘇一身的冷汗,這酒都醒了大半。」蘇定芳抹了把腦門的汗水長出了口氣,大傢伙都是一副心有於悸的模樣,灰溜溜的跟在李叔叔的大部隊後頭,乘著黃昏時分,跟李叔叔一道偷偷摸摸地爬回了營地,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幾個酒鬼為了防備被旁人發現異常,全蹲一個營帳裡滾了一宿,第二天,總算是恢復了正形,精神抖擻地擺出了將軍的威儀,趕往中軍大帳應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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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主位上的李叔叔的臉色有些憔悴,看樣子是昨天喝的多了,晚上沒睡好,可憐的老人家,沒那胃口就別喝那麼多嘛,哪像我們這幫年輕人,頭天醉倒了,第二天照樣生龍活虎的。

  還沒應完卯,外面就傳來了激動地喊聲:「陛下,陛下,天大的好消息。」長孫無忌,手裡拿著一份奏報趕進了大帳。

  「哦?什麼好消息,且讓朕來瞧瞧。」李叔叔很是欣然地伸手接過了奏報查看,而長孫無忌在眾將的問詢中向大家宣佈:「太子殿下從長安發來了喜報,這兩個月,我大唐賣遼地之資,獲利五百八十萬貫。」

  嘶……全是抽氣聲,一個二個全立了眼角,五百八十萬貫,大唐一年的賦稅頂天也就是三百萬貫多點,大伙的眼都紅了,靠,太吊了吧。我也被這個數字給嚇了一大跳。

  「陛下,因為我大軍捷報頻傳,許多原本採取觀望之姿的富豪商賈得此消息之後,對我大唐能平定遼東的信心大漲,戶部衙門被買地之人幾乎擠破了門檻,因為遼東地價偏宜,而且又允許自由買賣,所以,長安、洛陽、晉陽、楊州等各大城的皆都向官府報備,以求在遼東獲地而耕,如今,買地者,已經超過了六十萬戶……」

  這簡直就是大唐版的圈地運動,遼東本就人口稀少,很多肥美之地,別說沒人耕種,經常是千里之地不見人影,如今賣出了一千一百多萬畝,雖然賣得偏宜,可問題是我很清楚的知道,後世的課文裡曾經提到過,我國東北地區的黑龍江、吉林、遼寧三省擁有耕地約三億畝.佔全國耕地總量的百分之十六,還不包括黑龍江以北的大片平原地帶,怕是把眼下大唐所有的人口都遷過去,耕地都還綽綽有餘。

  工部尚書閻立德閻大人站了出來言道:「微臣親自到了我大軍所佔的幾個州府查驗過,遼東之地土地肥美,讓臣不得不驚訝,怕是關中之良田亦有不如……」

  李叔叔拋下了手中的奏報,疾走了幾步,轉身朝著閻立德道:「遼東之地到底能有多少可耕作之地,查!給朕速速去查!」

  「陛下勿急,陛下在京之時就已經交待了小臣,幫臣早在渡過遼河之後就派了工部官員趕往我大唐所佔遼東各個州府,一方面查探原高句麗所遺留之戶典田冊,另一方面,去年臣已經與房大人作了勾通,想來,房大人那裡也該是有一些消息的。」

  「愛卿你做得很好,房俊,你那兒可有詳數?」李叔叔標轉向了我。找我?簡單,因為後世的測量比起現在來更準確,況且俺是從書本上得到的知識,絕對正確。

  「陛下,末將借地圖一用。」我站了出來,拉過了邊上的人遞來的地圖攤在地上,然後指著那張由進奏院的同僚耗盡心血繪製的地圖言道:「自末將得陛下提示,欲以賣遼東之地來鼓勵我大唐百姓遷邊以來,末將就命令所有在遼東之地的情報人員對這裡的可耕作之地進行詳細地描測和統計,經過了一年多的粗略估算,依照地圖之上,光是目前我們所據之地,可耕之地約有近三百萬傾……」我正埋頭說著,突然覺得身邊寂靜得太過份了,抬起了頭一看,卻給這些人的表情嚇了一跳,李叔叔兩眼發直地瞪著我,邊上,閻立德捂著胸口,一副要犯心臟病的模樣。幹啥了?莫非是我說的太多了,把他們給嚇到了?就連一幫子老將軍也全都一副給驚呆了的模樣。

  幹什麼嘛,才多少點地,比起玄幻小說裡邊忽悠人的那些來說,這算是少了太多了,沒功夫理他們,乘著沒人有疑問,我繼續指著地圖大聲地道:「另外鴨綠水以東之地約有一百萬頃可耕作之地,不過,望建江以北,黑水之地我大唐的情報人員目前只有幾位到過,他們眼下在那邊的時間還不長,地理不熟悉,與當地人的交流也還未有過多的接觸,暫時還沒辦法展開探查,不過據他們發回來的情報,那邊也有大量的平原、適宜耕作之用,怕是也差不多有遼東之地那麼大。」

  「賢婿,老夫沒聽錯吧?你是說咱們目前所佔之地有近三百萬頃之耕地?」李叔叔幾乎是掐著我的脖子在問問題。邊上的閻立德像個才讀一年級的小學生,在那不停地板著自己的手指頭,嘴裡嘀咕道:「三萬百頃,那就是三億畝,娘哎,咱們才賣了一千一百多萬畝,不過三十分之一數,三億畝,那也就是多少貫?」

  「小婿說的全是實話,絕無半句虛言,若是陛下不信,可令人重新勘查遼東,絕對比小婿說的數量還多。」我這話一說完,李叔叔鬆手,一屁股蹲在地圖跟前。「賢婿,你可知道我大唐目前在冊之田畝有多少?」李叔叔撫摸著地圖,就像是撫摸著一位美人妖嫩的肌膚,動作和神態都很讓人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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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趕緊接口答道:「小婿不知。」「我朝如今共有田畝不過四百餘萬頃,其中水田不過十之五六,遼東一地,光是目前,我們就已經打下了三百萬頃之地,幾乎相當於朕又打下了一個中原之地。」李叔叔愣愣地低喃道。

  「啊?」我可真是被嚇了一跳,實話,我可沒想到過,如今大唐的耕地竟然才那麼點兒,不過,李叔叔絕對不會為這種事撒謊。

  通,長孫無忌淚流滿面的跪下了:「陛下!陛下之武功,萬世之盛!」馬屁,老小子的表演能力太強大了。諸位老兵痞和隨行而來的大臣們皆盡拜伏於地,向著大唐朝最大的地主,偉大的大唐皇帝陛下五體投地,齊聲唱誦著這位偉人的功績……,軍營內外,無數的大唐將士就像是有所感應一般,漸漸地與中軍大帳中的諸將們一齊呼喊了起來:「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大唐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彷彿看到了,後世五六十年代,開發北大荒的瘋狂場面,想來,只需要三到五年,遼東之地,大唐百姓的數量就會遠遠超出這裡少數民族的總和,十年之後,這裡將被牢固地撰在大唐的手裡,這裡的少數民族們,將會逐漸地被農耕文明所同化,忘記他們的語言和文化,進行一次大唐民族大融合運動。

  世界會變得更美好,民族之間會變得很和諧,大唐帝國漢文化共榮圈將會由這一刻開始,總有一天會傳遍歐亞非拉五大州,讓全世界的蠻子們都感受到文明與腐儒的力量。
正文 第547章 烏鴉嘴的李績大叔


  三天之後,也就是六月初一,高句麗的第六番使節趕到大營,李叔叔在中軍營帳裡邊接待了這位使節,這三天以來,李叔叔已經從那股激動的興奮狀態之中恢復了過來,接連快馬朝長安下旨,招集長安大批的工部與戶部、吏部官吏前往遼東,另外又從各地抽調了三萬精銳,專門用來鎮守高句麗新佔之地,另外還要督促戰俘準備修建一條由營州至扶余城的水泥大道,另外,築建水石磚石堡,以待到時候北遷的百姓們有安居之所,這樣的忙碌讓李叔叔總算是平靜了下來,不過,對於永據遼東和平定高句麗的決心更是大漲。

  所以,這一次,李叔叔沒有像往常一般地還跟使節胡扯瞎吹的費半天話,只是讓使節說出了來意,高句麗再次申明,願意稱臣納貢,永為大唐屬國,大唐所戰之地,盡歸於大唐,高句麗僅留鴨綠水以東之地,芶且偷生,再不犯大唐龍威一步,另外,泉蓋蘇文願意自貶為平民,高藏也願意接先王高武回去,奉為太上王之尊。

  「這便是你們的誠意?」李叔叔挑了挑眉頭,冷笑道。

  高句麗使節道:「正是,我國主願與大唐為世代友好之幫,永為大唐屬臣之國,決不再犯大唐一民一土。」

  「說的是挺好聽的,可惜得很,朕現在一句也不想聽了。」李叔叔撫鬚半晌,拔身而起:「這是朕的最後一次通牒,要麼,高藏舉國而降,交出泉蓋蘇文這個弒王之叛逆,由我大唐審治,折毀城防,不許保留軍隊,由我大唐軍隊為替你們守護邊防,要麼,就等著我大唐的鐵騎,踏到你們的都城王宮之內。」

  泉蓋蘇文大怒,征舉國之兵,並揚言,要玉石俱焚,就算高句麗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決不作此喪國之舉,而我們這邊,蓋著遼國公高武印信的公告貼滿了高句麗鴨綠水以東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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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告上寫了前高句麗王聲討泉蓋蘇文與新主高藏的謀逆之舉,並且向高句麗的百姓和軍人以及官員們宣告,為了高句麗美好的未來,與大唐人民共同繁榮致富,他已經決意向大唐臣服,讓高句麗成為大唐的一份子,永遠脫離戰爭的煩惱與擔憂,命令所有還把他當作高句麗君主的人放下武器,和平地迎接大唐的接管。

  效果還行,至少,沿河三城主動請降,大唐極其順利地接管了鴨綠水邊最後的三座重鎮。至此,高句麗最後的大門向大唐鐵騎緩緩打開了,此刻的高句麗王高藏與泉蓋蘇文已經是驚弓之鳥,雖然嘴巴子上叫囂得凶,強征百姓入伍,勒令鴨綠水以東,薩水以西的高句麗百姓棄家絕地而退,欲再以堅壁清野之法難為唐軍,反倒把百姓們惹得怨聲載道,有的乾脆乘逃入鄉野,待唐軍到來之後,反而開始替唐軍當起了嚮導。

  從這一點也能看得出來,前高句麗國主高武的人格魅力相當的不錯,號召力也很強大,只不過他自己也沒想到竟然會被泉蓋蘇文在他背後捅這麼一刀子而已。而這一次,妻死子滅的他已經早忘記了其他的,一心只想要泉蓋蘇文的人頭來祭祀他那被泉蓋蘇文抄殺的家眷。

  一個月之內,連取城池十餘座,俘高句麗軍民十餘萬眾。李叔叔這個時候已經考慮到了日後的長治久安,轉變了策略,給城中百姓賞賜食物,年八十以上賜以錦帛.放,任其所之。李叔叔的做法更讓高句麗的普通百姓感受到了李叔叔的仁德之名,甚至有數千高句麗的將士主動地請求加入到大唐軍前效命,一同推翻泉蓋蘇文這個高句麗的禍亂之源,被李叔叔婉拒,李叔叔告訴他們,讓他們回到了家鄉,告訴他們的鄉親和朋友,大唐給他們帶來的是和平與富足,是為了讓所有高句麗人與大唐一起吃香的喝辣的而來,不用擔心大唐會奴役任何人,今後,他們將與大唐人一樣的平等……

  吹,使勁地吹,我的部隊這個時候開始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這些人可都是經過了長時間的洗腦式填鴨教學下成長起來的大唐軍事知識份子,他們向著戰俘們灌輸著我曾經向他們灌輸的

  念和思想,倒是讓越來越多的人的心思都漸漸向大唐,至少,絕大部份的被佔領地的高句麗百姓不再作徒勞的頑抗,而是以一種將信將疑的姿態來作出觀望。

  這讓我們的工作更能有效的進行,李叔叔很滿意我們的行動,李叔叔對新增土地的的渴求已經超過了其他所有的一切,為了加快佔領地區的穩定與安寧,也為了能更快速的佔領鴨綠水以東、薩水以西的土地,把我大唐軍事學院的兵力打散,瓜分成了三部。

  其中三分之一由席君賣統率,隨李道宗去攻取另一坐堅城去了。另三分之一由段雲松統領,隨李叔叔這個愛擺顯的老頭去侵略另一座城池,而我們這一隊,自然是留我率領,半打青春版程叔叔被我丟給席君賣和段雲松,由他二人平分,一邊仨。我的手裡,只留下了李業詡、李敬業、薛仁貴三員相對來說比較老實聽話的都尉,而炮團同樣也被一分為三,我自己親領炮團剩下的三分之一數,反正憑這三十來門火炮,夠把任何一座城池轟開缺口的了。

  分開來作戰之後,佔領的速度加快了,李叔叔統兵三萬七千人,沿鴨綠水往南,順海岸而進擊,借數萬水軍之助,一路攻城拔寨而過,而李道宗這位王爺名將,統兵二萬四千人,另有降胡騎兵二萬,沿北而去,他要把鴨綠水上高句麗的最後一個據點:國內城這根釘子給拔掉。

  至於我們這一路,人數最少,共有李績大叔的中軍步騎一萬三千餘人,蘇名將兄的精銳鐵騎八千餘,最後就還有大唐軍事學院的三分之一人馬,四千人。

  一開始李叔叔以中路軍人數太少為由,準備把自己麾下的騎兵五千調拔過來。

  「不行,李績愛卿,非是朕信你不過,你所領之軍人數也太少了,可別忘記了,這裡周圍全是高句麗大軍,據降將之言,高句麗南部灌奴部褥薩高惠貞統有數萬大軍正在邊上虎視眈眈,稍有不甚,我實在是擔心你,不若這樣,從我軍中調配五千精騎與你……」李叔叔肯切地道。

  李績大叔搖頭嚴辭拒絕:「陛下,臣率兵少,卻精,高句麗之軍力早已士氣全喪,若是臣得的兵多了,怕是還引不出高惠貞,不怕他不出來,就怕他不出來,他不出來,我大軍必然有後顧之憂,所佔之地,更需大量分兵把守,臣有信心,憑麾下之將士,定能將高惠貞之頭取來獻於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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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李績大叔說的有道理,加上李績大叔少有敗績,在他的強烈要求之下,李叔叔作出了如此的分派,可我怎麼也想不到,李績大叔還真是一張天生的烏鴉嘴,說好的不靈,壞的靈,而且還靈的不得了。

  在分兵的第七天,我們正在攻打遇上的第三座城池昌盛城的時候,李績大叔的烏鴉預言應驗了,這片地盤上的地頭蛇,高句麗南部灌奴部褥薩盡起麾下之兵,殺氣騰騰地朝著我們竄了過來,而且,兵力不是原來我們想像中的五萬,而是八萬大軍。

  高句麗南部灌奴部褥薩高惠貞統高句麗步騎兵五萬八千、另有靺騎相較而言較為弱小的大唐軍事集團等給一舉蕩平掉。

  而我們這邊已經分出了二千餘人留守攻打下來的城池和戰俘,眼下。除了李績大叔的中軍一萬餘,蘇定芳的精騎八千之外,就還有大唐軍事學院的三分之一人馬,四千人。共計不過兩萬兩千人。

  「大人,怎麼辦,我軍形勢可不太妙,昌盛城內有高句麗軍一萬五千餘眾,而高惠貞統兵五萬八千,皆是高句麗軍中精銳,另有靺鞨騎兵兩萬五千餘騎,我大軍加起來總共不過兩萬二千人,而高句麗之敵四倍於我,此戰,實難與之相抗,還望大人早做決斷。」行軍總管張君乂不停地邊上嘮叨。
正文 第548章 兩文錢的賭資


  跟蘇定芳、裴行儉三人猥瑣地擠一邊大眼瞪小眼,雖心憂,不過,我打心眼裡信任李績大叔這個老兵痞,雖然我鄙視他的陰險為人和超黑烏鴉嘴,但是對他的指揮能力和大唐精銳以一敵十的膽略和戰力有著相當的信心。

  李績大叔眼下就像個入定的老神棍,撫著長鬚,瞇著眼,打量著地圖,屁也不吭一聲,任由邊上軍職僅次於他的行軍總管張君乂在那神神叨叨的嘀咕。

  「娘哎,李大將軍這一把可真玩的大了,那降將也他娘的太不地道了,不是說兵不過五萬嗎?咋又整出二萬多的騎兵來了?」裴行儉忍不住低罵了句髒話。

  蘇定芳吸吸鼻子:「怕屁,老子都敢拿一萬人跟幾十萬的鐵勒人玩命,還怕高句麗這八萬多人不成?」

  「兄台,話可不能這麼說,當時您可是打不贏就閃人,打得贏就一個勁地追著人家的屁股攆,跟眼下的境況可不一樣,咱們中路軍要是撒腿溜躂了,陛下還不得氣瘋了拿咱們開刀才怪。」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回了蘇定芳一句,這傢伙沒皮沒臉的擠擠眼:「沒事,李大將軍鬼精著呢,咱們這兩萬兩千人可不像那些高句麗人,就那些傢伙,守城還有兩把刷子,野戰,給老蘇提鞋都不夠格。」蘇定芳拿鼻孔出了出氣,表達了對高句麗軍人戰力的鄙視。

  「嗯,是這個理,高句麗人打打順風仗還行,若是被打掉了士氣,別說五萬,就是十萬人也只有當兔子任人攆的份。」裴行儉點了點頭,他如今是蘇定芳的副將,這倒也好,咱們幾位年輕總算都是蹲在一個窩裡沒被打散分開。

  裴行儉習慣性地伸手進皮帶上的小囊掏了掏,一瞅見他這個動作,我和蘇定芳苦笑著對望一眼,這傢伙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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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裴行儉還真掏出了兩文錢來,很是麻利地搓搓指頭,猥瑣地擠擠眼壓低了聲音:「咋樣?賭一把,裴某以為兩日能勝。」裴行儉不知道是為了調動大家的情緒還是天性好賭,在李績大叔的中軍大帳之中就想開盤聚賭了。看得我想一大腳踹這丫的到李績大叔跟前去,蘇定芳也一臉黑線的瞅著這傢伙,很想跟我一起這麼幹。

  裴行儉很是警惕地退後半步:「咋樣,來不來,不來就算,反正小弟就是圖個樂子。」

  蘇定芳恨恨地瞪了裴行儉一眼,扭臉打量了下四周,大伙都各聊各的,沒功夫理我們這三位青年俊傑。蘇定芳摸著下巴子砸了半天嘴才言道:「兩日,哼,那你非輸不可,若是戰事持續兩日,那敗的是我們,對付他們,只能速戰速決,一擊中的,與他們作戰,時間越短,對我們越有利,不然,我軍必危,莫要忘記了,昌盛城裡邊,還有一萬五高句麗軍,若是兩軍作戰正酣之時,他們只需出騎五千,抄我大軍後路,到頭來,勝負尚未可知。」

  「先別管那些,咋樣,敢不敢來?」裴行儉也就兩銅板,蘇定芳掏了半天,六個銅板,然後,這兩個傢伙拿眼瞅我,我很是羞愧地低下了頭:「小弟一文都沒了。」上次被袁道長那老牛鼻子給贏個精光,後來東掏西挪地又湊了幾十文錢傍身,豈料昨天晚上讓我那倆忠僕給套去了,主要是他們不跟我玩紙牌,搞甩色子,我哪賭過這玩意,只能敗走麥城。

  「哈哈,裴某可是比你好多了,好歹還留著兩文傍身。」裴行儉這話也好意思說得出口,不過眼下,嗯,他始終是個有錢的人,而我是沒錢的人,這就是差距。

  「得,老蘇就借你兩文,誰讓咱們都是兄弟,嘿嘿……」蘇定芳又把兩文塞回了口袋,然後分了兩文錢給我後一本正經地道,兩個破銅板,要是在長安,本公子拿兩萬個銅板都是隨要隨有。

  遺憾哪,出門打仗,就沒想到過在身上多留一些錢財,軍中的生活本就無聊,賭兩小錢也無傷大雅,還可以聯絡一下相互之間的感情,可誰讓我帶的錢太少了,害的老子眼下是一窮二白。就連我的兩個忠僕都比老子富有,等回營帳了再打劫點來,想到了這,就讓很是鬱悶。

  恨恨地鄙視了蘇定芳一眼,我押上了跟這位蘇名將兄借來的兩文:「我賭……」「慢,不能這麼賭,天數太好估摸了,這樣吧,咱們賭這個,咱們能俘多少高句麗和靺鞨戰俘。」裴行儉及時地改變了賭局。好像高句麗和靺鞨殺氣騰騰的那八萬多人在他的眼裡不過是一堆拿來當財注的籌碼而已,自信得厲害。這點讓我由不得暗中翹起了大拇指,這才是大唐的軍人,兵痞的典範,賭棍的風采。

  「成!」蘇定芳砸巴砸巴嘴,遞出了兩文錢:「老蘇就賭一萬。」

  「就那麼點,還不夠咱們塞牙縫的,小弟賭三萬,你呢俊哥兒,咋樣,你賭多少?」裴行儉朝我問道,我猶豫再三,咬了咬牙根,把這兩文錢給押了上去:「賭了

  兩萬。」

  「老夫賭三萬,再加上一萬昌盛城的高句麗軍,咋樣?」陰森森的語氣,吊起的白眼,白森森的門牙在唇外猙獰著,嚇得正在小聲聚財的我們三個大唐優秀青年將領差點鑽沙盤底下。

  邊上的那些個老兵痞們興災樂禍地瞅著我們這邊在那偷著樂,靠!老陰人竄下來也不知道通知一聲。蘇定芳擦著腦門上的冷汗,乾巴巴地賠笑道:「大將軍,定芳與二位賢弟在這兒鬧著玩呢。」

  「鬧個屁,這賭盤,老夫還真有興致要押上一寶,咋了,行儉,膽子萎了?不敢接老夫的兩文錢?」李績大叔這話是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無法忍受的挑釁行為。裴行儉憋紅了臉:「既如此,行儉就接下大將軍的賭資了。」

  豈料張君乂這傢伙像是吃飽了沒事幹似的跳了上來,打擾我們的雅興。激動地指著我們怒喝道:「放肆!你們幾個成何體統!軍中聚賭,視軍紀若無物,大人,如今軍情緊急,他們還如此……」

  「誒!這有什麼,如今大戰在即,咱們不過是湊湊份子,熱鬧一番罷了,聚賭?就這幾文錢的賭資,傳聞出去,怕是還會讓人嘲笑咱們大唐將領貧苦呢,呵呵呵……張大人這話也太過了。」李績大叔淡笑首擺了擺手,沒有理會還想再說些什麼的張君乂,逕直走回了主將之位前,凝目沉聲喝道:「擊鼓升帳,傳令,都尉一級所有將領,盡數到中軍帳中議事。」

  所有將領齊聚,大帳之內擠了個水洩不通,大都冷著臉,表情嚴肅,緊握腰畔橫刀,看樣子,都有些緊張,見了這場景,李績大叔略皺了皺眉頭,旋及站起了身來:在沙盤前溜躂了一圈這才漫不經心地道:「大家都知道了,高句麗大軍計八萬餘,衝著咱們來了。」

  李績大叔伸個指指頭敲了敲自己的額頭,朝著旁邊他的親衛問道:「高句麗那個叫高什麼來著?」李績大叔漫不經心地朝著邊上的親兵問道。「高句麗南部灌奴部褥薩高惠貞。」李績大叔的親兵鼓起胸肌大聲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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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績大叔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道:「嗯,這名實在是起的實在是不咋的,剛聽到的時候老夫還以為是個娘們領著一群村夫來慰勞我大軍呢……」這話讓中軍大帳中的將領們全笑了起來。

  剛才那股子凝重緊張的氣氛頓時消散了不少,李績大叔溫和地笑了笑,拿手指了過來:「方纔,老夫與這仨個小將軍開盤聚賭!」

  大伙又被李績大叔這話給嚇的一愣,李績大叔不在意地咧咧嘴:「知道我們是怎麼賭的嗎?老夫賭我大軍能俘高惠貞小兒來犯之敵三萬,另外還要加上昌盛城中一萬高句麗軍,知道本將軍賭了多大嗎?」

  諸將搖著腦袋,拿眼瞅著尷尬地蹲一邊的我們仨。李績大叔得意地一笑,伸出了兩個手指頭揚了揚:「兩文!」大伙終於都不顧形象地暴笑了出來,一個二個的還拿大拇指朝我們晃悠,嗯,我知道我們很牛叉,可李績大叔您老人家激勵士氣也別總拿咱們開涮成不?

  我們只能無奈地相望一眼,對周圍的一切作視而不見狀。豈料薛仁貴這傢伙跳了出來:「末將也賭,同樣是兩文。」

  「哦?!」李績大叔瞇著眼,頗有興致地打量起了薛仁貴來。「這位小將軍是……」

  「末將大唐軍事學院騎軍都尉薛仁貴,願以兩文,賭我大軍能俘來犯敵三萬五千,另外城中之敵一萬五千盡俘之。」薛仁貴大聲地喝道,他人原本就長的高大壯實,這麼一亮相,倒是讓人眼前一亮。就連李績大叔也禁不住點頭讚許地笑道:「好,你的賭資,由老夫來接。」

  終於,一場轟轟烈烈的軍中聚賭活動從中軍大帳之中傳揚了開來,每一位將士又都互相投注,所有的將士都只會興致勃勃地談論著能俘獲多少敵人,渾然不覺得自已會失敗,而且,為了身上僅有的這兩文錢,我們無論怎樣也絕不會失敗!

  李績大叔,太牛叉了,軍營之中再也沒有一絲的頹喪之氣,反而所有的將士一個二個都喜形於色,摩拳擦掌的,都揚言要好好地幹上一票,爭取能再立功勳。

  「來犯之敵,在老夫的眼裡,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最多也不過值老夫的兩文賭資!」這是昌盛城之戰前,李績大叔說得最為經典的一句話。
正文 第549章 一枚桃木符


  高麗的高惠貞顯然被自己佔絕對優勢的數量所迷惑,,已經將我們這二萬餘的唐軍不放在眼裡。大軍滾滾而來,揮軍直進,挺進到了昌盛城北四十里之地安營紮寨。

  「大將軍,敵眾我寡,末將以為,我等應邊擇他處安營,深溝高壘,暫不出戰,只需拖住高句麗大軍,另發消息與陛下與北路之師,三方合擊,可一舉而盡全功也。」張君乂又再次向李績大叔進諫。

  「哦,這就是君乂你的主意?」李績大叔拿眼角看了行軍總管張君乂一眼,沒有說話,倒是邊上的蘇定芳忍不住站了出來:「張將軍此方差矣,我軍久駐於此,雖然未有動作,可昌盛城連隻鳥都不敢往外飛,足見昌盛城中之高句麗軍業已膽寒,如今高惠貞來援,不過是一遠來疲憊之師爾,我大軍士氣正盛,皆是久戰之精銳,主動迎戰,一鼓而擊之,必能敗敵。若是固守待援,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是江夏王真若率軍棄國內城來援,國內城依舊立在我們身後,城中數萬高句麗軍必然擾我敵後,若是其斷我饋運,不過旬日,軍糧必盡,求戰而不得,欲歸無路,等於是陷我大軍於死地。」

  張君乂怒道:「一派胡言,敵數倍於我,若是稍有不甚,必須有全軍覆滅之憂,到時候,是誰向將士們交待,誰去向陛下交待。」

  「老夫自會向陛下交待,張將軍,休得再言,不然,休怪老夫以擾亂軍心之罪治你。」李績大叔冷哼了一聲,把張君乂的嘴給堵了回去。

  李績大叔站了起來,望著身前的諸將:「此戰,乃是我大唐一戰而定薩水以北、鴨綠水以南之地的契機,若是誰不願戰,老夫可以給馬一匹,糧一石,隨他自去,恕老夫不送。」

  邊上的張君乂氣的直哆嗦,卻不敢跟李績大叔頂牛,蹲一邊惡狠狠地喘氣,李績大叔沒理這位行軍總管,續道:「老夫久觀沙盤,心中已有計較,明日大軍盡出,隨老夫把那高惠貞的人頭取來,獻予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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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諾!」眾將概然應命。大伙皆頭志昂揚地走出了營帳,李績大叔喚住了我。「賢侄稍待,還有這位薛小將軍也等等。」

  我與並肩而出的薛仁貴皆是一愣,「大將軍,有何事?」我頓住了腳叔回頭朝著李績大叔詢道。「這位薛都尉是你的人?」李績大叔拿手指了指站我邊上一頭霧水的薛仁貴朝我問道,我分明看到了李績大叔眼中的讚許之色。

  這個時候,自然該是我說話的時候了:「正是,他是去年征招入軍校的,為人忠義果敢,擅使方天畫戟,有萬夫不擋之勇,而且,對兵法瞭若指掌,學院之內數次考核,均是名列前茅。」

  「哦?呵呵呵,難得啊,難得,賢婿,老夫都有些妒忌你了,你軍院之中,前有段雲松、席君買,後有薛仁貴,皆是將才,看來,你這小子還真是會識人得緊。」李績大叔拍了拍我的肩頭大笑道。

  「哪裡,其實這應該是學院的制度所選拔的,不問其出身,凡有志者,有才者,擇優而取。」我趕緊謙虛道,順便朝邊上的薛仁貴擠擠眼,跟我時日已久的薛仁貴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單膝而跪:「多謝大將軍誇獎,明日一戰,望大將軍能予末將前鋒之責,末將肝腦塗地,也定將高惠貞之頭獻於大將軍。」

  「呵呵,起來起來,嗯,不愧是我大唐新一代的軍人,有此志氣,很好,老夫知道了,明日,老夫另有交待,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一戰事關重大,還需要你們戳力而助。」

  「諾!」我與薛仁貴抱拳齊聲應允。

  方出了大帳,就聽到了一聲低喚,我一扭頭,瞅見了俏生生立在一旁的袁天罡與流霜姐弟。「遺愛賢弟,明日可是有大戰?」袁天罡步上了前來微微一禮,旋及放言詢道。

  「嗯,明日我大軍即要去高句麗大軍決一死戰。」我點了點頭,薛仁貴知機地告辭離開了。

  「哦!」袁天罡皺了皺眉:「貧道聽言,敵有八萬餘眾,此戰必然凶險之極,老夫方才卜了一卦,卦象雖險,卻凶中有吉,想來此戰,終是我軍得勝。」

  我笑著朝袁天罡拱手為禮道:「那可就太好了,多謝道長掛懷戰事了。」袁神棍的技倆我看得多了,這傢伙除了醫術好,能掐會算,是個人精之外,也能瞧出他有什麼仙風道骨,倒是贏本公子的錢利落得很。反正我對於這種封建迷信從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聽著玩可以

  不信這玩意。

  「貧道等人既為醫者,明日一戰,我等可否也隨大軍而往,以便救治將士們。」袁天罡嚴肅地道。

  我不由得一愣,看了眼站在他身邊的流霜與閒雲一眼,下意識地道:「道長不可,明日之戰,我軍兵力上處於劣勢,處處皆是險地,道長等人若是隨行,隨時都會有性命之憂,還是安待於大營之中靜候便是。」

  「不成,貧道實在是不願意看到我大唐將士在沙場血戰中無人救助而亡,還望賢弟能通融一二。」袁天罡很是懇切地道。這不是為難我嗎?不過,打死我也不能答應。

  袁天罡見在我這裡得不到准話,心中甚是鬱悶:「既如此,貧道去找李績將軍理論去。告辭!」看得出袁天罡有些生氣了。

  「俊哥兒……」流霜落後了幾步,看著她師傅匆匆的背影忍不住開口道。「嗯,流霜妹子怎麼了?」我收回了目光望向眼前有些扭捏的流霜。

  「我師傅是擔心將士們的安危,還望俊哥兒莫怪。」流霜睜著漂亮的大眼瞅著我溫言道。

  聽了流霜這話我笑了:「無妨,道長之志,我佩服還來不及呢,我也不過是擔心你們的安危,所以你們還是留在營中的好,你回頭也勸勸你師傅吧。」

  流霜點了點頭,低應了聲,方走了兩步,又轉回了頭來望著我道:「俊哥兒,方才師傅他也替你卜了一卦,卦象不吉,你可得小心為上。」剪水雙眸裡流露著真誠與關切,我有些感動,朝著這位極漂亮地小道姑露了露一口的白牙,拍了拍身上的鎧甲,錚然作響。「你且放心便是,戰場之上,本公子保命的法門多不勝數,這不需要擔心。」

  「你這人,整天沒個正形,我可是好心的提醒你!」流霜抬手撫著自己的額頭,很傷腦袋地嗔道。我瞅著好笑:「好了知道了,多謝流霜妹子的關心,本公子一定會安全得勝而歸的。」

  流霜咬了咬牙,突然伸手從衣襟裡取起了一片沉黑色的小木片,遞到了我的手中飛快地道:「這個給你,以前我師傅給我做的桃木符,保人平安極為靈驗的,記得要還我的。」說完這話不等我拒絕,飛快地朝著前頭趕去,追她師父和弟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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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手中的那塊桃木版,由一根紅絲帶穿過中間的眼子,上面雕刻的鬼畫符我根本就認不出是啥子。還帶著這位流霜妹子的體溫,我下意識地擺到了鼻子底下嗅了嗅,一股子上次曾經聞過到了白合的香氣與桃木的木香糾纏在了一道。我心裡邊覺得有點暖,暖得發燙,這丫頭,看樣子,對我一直以來的偏見總算是消失了,很好。身為大唐紳士典範的我最不願意地就是跟任何一位女士結怨,不論年紀大小,美醜如何。

  「公子,你呆呆的瞅什麼呢?」房成突然在我耳邊來上這麼一嗓子,嚇得老子手一抖,差點把漂亮妞送給我保佑平安的小玩意給丟掉。恨恨地瞪一眼這個從來不知道看臉色的忠僕。「呆個屁,本將軍正盤算著明白怎麼破敵致勝。懂嗎?!」

  天還未亮,李績大叔的中軍大帳之中,所有將領均已集結而畢,頂盔貫甲,腰挎橫刀,雄赳赳氣昂昂地等等著李績大叔的分派。

  「張將軍,老夫令你部五千人為前軍第一陣,扼此山谷要道,挑高句麗前軍,必不能勝。但雖敗而不許退。若是進抵不住高句麗大軍的攻勢,可以往兩側緩坡上撤,但不可後退擾亂中軍。」

  張君乂一愣,踏步而出:「大將軍,我部不過五千,敵前軍至少有兩萬餘眾,必是以騎兵為前驅,如何能相抗,還望大將軍能聽末將一言,出戰一事再予斟酌。」

  「放肆!」李績大叔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沉聲低喝道:「莫非你是覺得老夫安排不妥?還是以為你張將軍可以不聽老夫之將令,有挑挑拈拈的本事?」中軍大帳之內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一絲鄙夷之色瞅著這位行軍總管,他分明就是認為李績大叔是故意整他,他也不想一想眼下是什麼時候,私人恩怨放到這個時候來整,還要不要命了?這傢伙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正文 第550章 碰撞


  「末將不敢,末將聽令便是。」張君乂表情很是陰沉I是有怨言,只不過給李績大叔壓住了不敢吭氣而已。

  「蘇定芳。」李績大叔抬起了眼。「末將在!」蘇名將兄大步踏出抱拳聽令。「你部位於山谷之西面,入林而候,接我號令之後,你的五千騎兵斜插而至,直陷高句麗中軍,務必要拖住高句麗中軍於山谷之中,不能讓其輕易脫身而走。」

  「末將得令!」蘇名將兄接過將令,退回位置。李績大叔鷹目一掃,落到了一個人的身上。「薛仁貴何在?!」

  「末將在!」薛仁貴站了出來,大聲地應道。「老夫令你令一千精騎,立於山谷之右脊,等我號令,突入高句麗中軍,務必要截斷高句麗中軍與後軍之聯繫,等老夫的三千精騎到後,定會一擊而潰敵之後軍,由後而抄襲,一一拔除高句麗的三軍。」李績大叔陰陰地笑著望著地圖。

  大傢伙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千精騎,可是對方可是好幾萬人,一紮下去,怕是連個泡泡都冒不出,不過薛仁貴毫無怯意,大聲地領命。或許在大唐軍人的眼裡,都是以戰死沙場為榮。

  嗯?咋回事,興致盎然地等了半天,這老流氓也不跟我吱一聲,莫非是瞧不起我這個斬將奪騎、有萬夫不當之勇的房將軍不成?

  鼓胸肌擺造型老半天,眼巴巴地瞅著李績大叔這位老陰人,希望能給點提示,豈料李績大叔瞅都不瞅我一眼,在沙盤前盤恆半晌,方指著山谷的最突出部:「還有……老夫需一人,率一千陌刀手,兩千步騎和炮兵在此設伏,接到老夫將令,令炮兵由此擊高句麗後軍,誰可願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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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探腦袋一瞅,我也探頭看了一眼,這個位置就是在山谷北端,靠西最前沿的山頭之上,就像是一個探出了半截腦袋的蛇頭鑲在大道邊上,除了身後的山脈和林地,左側的陡壁之外,有兩面可以任由騎兵來去,這個地方很危險,但是,做戰要是怕危險,還不如挖個坑把自個埋在土裡裝孫子,老子好歹也是大唐戰將,熱血青年。

  「末將願往。」幾位將軍跳將了出來,裴行儉和我都跳將了出來。「大將軍,讓末將去,末將才是最適合的人選。」我站了出來,鼓起了胸肌昂首挺胸地道。

  「你?!……」李績大叔瞅了我一眼,眉頭擰起:「老夫另有任務派你,這裡你不適合。」

  我還待再言,李績大叔直接無視我,朝著裴行儉道:「你來領這一軍便是。」「末將聽令!」裴行儉很是興奮地道,還得意地朝我擠擠眼,搶我的飯碗,靠!暗中沖這丫的比劃了個中指。

  這個時候,李績大叔總算是開始正眼瞅我了,沉聲喝道:「房俊何在?!」

  我心中一喜,總算是輪到俺這個年青俊傑了,趕緊站到了李績大叔跟前:「末將在。」

  「老夫與你兩千陌刀精銳,兩千鐵騎,若是前軍不敵,讓出了大道,老夫要你的騎兵給高句麗人來一下狠的,兩千陌刀手把高句麗大軍的前路死死堵住,阻其攻勢,不半稍退半步。與敵軍糾纏在一起,張君乂的前軍再從緩坡兩翼聚而下擊,截其中段,務必不要讓高句麗前軍中軍中匯。」

  「末將領命,定不後退一步。」我大聲地應諾道。

  分派了任務,出營門的時候,我喚住了正準備轉回營帳調派將士的薛仁貴。「將軍喚末將何事?」薛仁貴鬆開了馬韁,回頭朝我恭身為禮道。

  「行了行了,這裡可不是軍帳之內,喚我一聲賢弟便成了。」我不耐地回道。薛仁貴呵呵笑了兩嗓子:「賢弟有何事?但言便是。」

  「仁貴兄,此去你兵僅千餘,可要小心啊,不過好在你是騎兵,一擊不中,遠遁既可,只要能讓他們中軍與後軍隔斷便可,切莫死拚。」我很擔心,他這一路人馬實在是太少了,薛仁貴反倒是像個沒事人似的朝我笑了笑,拍拍他那壯實得快趕上我的身板:「賢弟勿憂為兄,大丈夫沙場征戰,自以馬革裹屍為榮,若得活,我定得大功,就算薛某真有個萬一,還望遺愛賢弟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

  這話我可不愛聽,當即就翻了臉:「放屁!給老子好好地活著,你要記住,你他娘的可是本將軍苦心培養的一代名將的苗子,你死了,老子的買賣不

  了嗎?你聽明白了沒有?!」我一把將薛仁貴差點就。

  薛仁貴輕輕地扳開了我的手,朝著我露出了笑容,重重一拳砸在我的鎧甲之上,震得我不由得一晃,薛仁貴自己倒退了小半步,不由得搖頭苦笑道:「賢弟這身板,跟鐵打的似的,你放心便是,為兄定然不會喪在高句麗的宵小手中。」薛仁貴最後一句話一吐完,一股子傲氣油然而生。

  清晨,天空飄著淡淡的薄雲,太陽在雲後閃著迷濛的白光,周圍一片盎然的綠意,我此刻正與我的親兵護衛和李業詡、李敬業站在山脊上朝著遠處觀望,這裡地勢是山谷之中的最高點,視眼極為開闊。

  回首望去,山谷之中,所有的騎兵正與坐騎似乎在交流著趕緊,有的還在餵食,而所有的陌刀手也同樣坐臥在谷中,以節約體力。

  「李大將軍這一著是險棋啊!咱們可都是在賭項上之頭,若是大將軍不能如期而至,我可是死無葬身之所,當然,你爺爺肯定能按時而至的」李業詡搖頭概歎了聲道。回頭瞅見李敬業蹲一旁不言,趕緊笑著解釋道。

  「我信我爺爺!」李敬業抬眼望著遠方,目光很是狂熱的那種,不過也是,誰有這麼個指揮千軍萬馬,臨敵自若,決勝千里的爺爺都會感到驕傲的,李業詡也同樣對他爺也是很頂禮膜拜的那種。

  「不過不這麼做,若真是堂堂正正而戰,就算是勝了,也必然是慘勝,於整體戰局不利。」我點了點頭,贊同李業詡的話,但同樣對李績大叔的安排感到佩服,只要每一軍都能按計劃作出應對,這一仗,我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成贏,至於昌盛城那一萬五千人,根本就是一隊老鼠膽,李績大叔已經布下了疑兵之計,另派游騎偵守四門,凡有進出城者,皆盡屠滅,以保證高句麗這兩軍之間不能傳遞消息,免受兩面夾攻之厄,至於流霜和袁道長等人皆盡被留於大營之中,畢竟這一次作戰極其凶險,大軍根本就是移動作戰,這一幫子牛鼻子老道總不能光跟在我們屁股後邊跑,累都能把他們給累殘廢了,更別提還想替我們的傷員治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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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頭拍了拍李敬業的肩膀,這位小伙子,無間道的傑出扮演者,我很看好的一位戰略大師,只要能在學院裡邊精心調教數年,絕對又是一位李績大叔一樣的陰人級名將。至於李業詡,什麼時候把他那愛出風頭的性子改了,成就怕也不低。

  「看,來人了。」李業詡指著山下低喚道,不多時,探哨自山下飛馳而至,在我們跟前滾鞍落馬報道:「高句麗前軍離此十五里!每軍相隔約數里之遙,前軍約為步騎兩萬。」

  「嗯,知道了,我們下去吧。」我點頭吩咐道。抬起了望遠鏡向北邊望去,極遠處,隱隱有大量的沙塵翻捲著。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於來了。咱們也該下去了,」

  不多時,高句麗前軍終於出現了在視線可及之類,這些都是靺鞨的騎兵,看樣子高惠貞是想以靺鞨的騎兵當炮灰,前軍在谷口前略略頓了頓,整隊之後,伴著呼號聲,兩萬大軍以大約五千騎兵為先導,殺氣熏天的直撲而來。大地在許多馬蹄踐踏之下,沉悶地顫抖著。

  我從望遠鏡裡甚至可以看清那些面目猙獰的靺鞨騎兵那變形了的嘴臉,呼號著,手中的長刀在半空狂舞著直撲而來,戰馬那強健的身軀散發著絲緞一般的光澤,前軍穩穩地守在谷地中央的平緩地帶,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兩軍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似乎連空氣都被撞得膨脹起來一般發出清脆的爆裂聲。直接對撞的士兵人仰馬翻,血肉橫飛。發著非人的嚎叫聲,有的殘肢甚至飛到了半空……

  「所有騎兵上馬!」我高聲地喝道,翻身上馬之後把面甲放下,伸手接過了房成遞給我的精鐵狼牙棒,重達兩百餘斤,我握了握,回首一望,兩千精銳的大唐鐵騎都已經執緊了手中的馬刀,雪亮的、略有弧線的馬刀散發著噬血的寒芒……
正文 第551章 死鬥


  們所處的位置是谷地中稍稍傾斜的一處,這裡有一些是利於騎兵衝陣,二千匹戰馬皆與他們的主人一般精氣神十足,躍躍欲試。

  前軍精銳們正在緩坡底處迎住了敵陣,前方兩千人與靺鞨騎將酣戰一處,後面的三千唐軍一波波地把箭雨投下,騎兵失去了速度之後,他對於我軍士卒的威脅大減,不過這個時候,靺鞨騎兵的主帥似乎不管不顧意徒僅僅依舊騎兵的碾陣把我軍逼退,頻頻地吹響號角,催促著騎兵繼續朝前挺進。

  前軍的將士雖然悍勇,但也抵不住靺鞨騎兵瘋子一般的不要命打法,緩緩結陣而退,有了漸退之勢。

  「大人,咱們該怎麼辦?」邊上的李業詡手提著一根鐵矛有些焦燥地朝我望來。「等等,再等等,來人,前去通告前軍張將軍,士卒往山谷兩翼分撤及可,切莫要擋住我軍騎兵衝鋒的去路。」

  傳令兵縱馬狂奔而去,從我們這裡到戰場,不到千米的距離,可令我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傳令兵帶回來的口訊讓我氣的七竅生煙。

  「張將軍有令,前軍已經陷入了苦戰,命你部立即向前,阻擊靺騎

  「放他媽的屁!立即向前?人都沒讓開讓我怎麼向前,給我告訴那個老小子,快給我往兩翼而撤上去!」我氣的想拿狼牙棒抽在張君乂這個腦殘級的行軍總管腦袋上,李績大叔分明已經安排妥當了,他搞個毛啊?

  靺鞨與唐軍接敵處的騎兵都已經開始下馬作戰了,正艱難地向上推進,而前面的隊伍依舊沒有分散到兩翼的跡象。漸漸地向後潰退了過來,而跑得比老子的傳令兵還快的,竟然是那位行軍總管張君乂。

  「房俊,你的騎兵為何不前?!」張君乂站狼狽地勒馬駐立在我身前大聲地咆哮道。腦袋上的頭盔歪斜在一邊,腰間的刀鞘裡已經沒有了橫刀,他的手中只有一根禿了梢頭的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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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為何不照李績大將軍的吩咐把兵力向兩翼而撤?!」邊上的李業詡忍耐不住高喝道。「將在外,君命尚有所不受,何況李績?!我若是照他之法,只會敗得更快!你們敢不本總管的將令!啊……」張君乂慘叫著被我拿狼牙棒的屁股那一端直接捅落馬下,這傢伙正欲破口大罵,我冷冷地看著他,抬起了手中的狼牙棒,指著他。我可沒功夫跟這個這種時候還在嘰嘰歪歪的傻鳥爭辯。「綁了,拖到了邊去,待此戰之後交予大將軍處置,李業詡聽令,本將領五百騎先行衝殺,阻靺鞨騎兵,你見敵陣稍亂,我前軍步騎往兩翼山緩坡而退之後,再領軍突擊,李敬業,兩千陌刀手交給你,待騎兵盡出之後,再緩緩而進,但凡有返身離陣而逃者,勿論是誰,格殺勿論!」我大聲地朝著他們下命令道。

  邊上的李業詡給嚇了一跳,但旋及就清醒了過來,接令之後立即開始指揮隊伍。

  提起了我那根兒臂粗細的狼牙棒,催動馬匹前行了兩步。回身看了一眼面無懼色,隨我越眾而出的五百騎兵,頓時覺得心中豪氣干雲,舉起了我手中的狼牙棒,上那猙獰的刺尖在陽光下散發著厲寒的冷光。「諸君,不遇勁敵,何以顯壯士,我等莫要忘記了,我們是大唐將士,萬勝之師!!!」

  「萬勝!!!」不光是我們這些,包括後陣的兩千陌刀手也舉起了如林的刀陣,向天長嘯。

  「萬勝!」我喝出了第二聲,催動著身下的寶馬赤金兒,眼前的綠色就像是波浪一般的起伏著,所有的聲音似乎就在這一刻瞬間消失,迎面吹來的逆風幾乎讓我無法爭眼,我微一側頭,身邊,房成與勃那爾斤就像是我的左右手,勃那爾斤最擅使用的也同樣是狼牙棒,而邊上的房成,為了與我們形成狼牙棒三人組,至上次與薛延陀一戰之後,就一直向勃那爾斤討教狼牙棒的使用方法,如今,他同樣也使用這玩意,房成惡狠狠地猙獰著臉,狼牙棒已經被他高高地舉過了頭頂,散發著耀眼的寒光,勃那爾斤張大著嘴,目光發紅,彷彿是一頭遇上的獵物的猛獸。

  這個時候中間地帶的一塊狹小的地帶已經沒了唐軍,大量的靺鞨人正從這裡湧入。我們這五百騎兵很有默契的組成了一個以我這位將軍為箭頭的三角陣,惡

  衝著這些舞動著彎刀的靺鞨撞過去,就在觸陣的剎▊|衝著這些舞動著彎刀的靺鞨撞過去,就在觸陣的剎▊|衝著這些舞動著彎刀的靺鞨撞過去,就在觸陣的剎▊|衝著這些舞動著彎刀的靺鞨撞過去,就在觸陣的剎▊|衝著這些舞動著彎刀的靺鞨撞過去,就在觸陣的剎▊|衝著這些舞動著彎刀的靺鞨撞過去,就在觸陣的剎勝就像是龍卷海嘯一般,裹著萬鈞之勢狠狠地突進靺鞨人群之中,瞬間就把攔在馬前的十數個靺鞨人給撞得倒飛回去,老子別的本事沒有,蠻幹的功夫一流,兩百多斤的狼棒不需要什麼招式,反正沒人能頂得住老子一棒,正所謂擦著就傷,碰著就亡,手底下根本就沒有過一合之將,座騎赤金兒不愧是寶馬,在這種人擠人的地方依舊能奔跑而不失速度,狼牙棒在我的中上下翻飛著,偶爾有一兩把彎刀斬到我的身上的時候,它們的主人已經失去了性命,沒辦法對我贊成過多的傷害,我、房成、勃那爾斤三就像是三尊殺神,勇不可擋,一路狂奔,手中的狼牙棒就借是不揮動,借助高速奔馳的戰馬而產生的巨大力量很輕易的就能重擊甚至於殺死對手。

  馬兒毫不留情地踐踏在受傷的人身上。地下到處是呻吟聲和嘶吼聲交相呼應著。

  我們這五百精騎就像是五百頭貪婪的野狼撞進了擠滿了羔羊的牧場,瘋狂地收割著所有能收割的生命,啜取他們的鮮血。我一路狂奔,眼睛裡面只有一個個的人形物體在我的武器的撞擊之下變形、或者是變成血肉模糊的斷肢殘體佈局,我狂吼著,只要前面有人擋我,那等待他的,都只有在我的狼牙大棒之下伏屍的份。

  不知道沖了多久,突然間就覺得眼前一空,周圍的靺鞨就像是瞬間都消失了一般。直到房成與勃那爾斤的渾身鎧甲與馬匹上都佈滿了鮮血與碎肉的身影出現在我眼裡的時候,我這才明白我們竟然已經戳陣而過,兩萬靺鞨人的大軍給我們從頭到尾捅了個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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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頭一望,身後的騎兵大都還在,一個二個全像是在地獄裡的血海裡浸泡了幾個時辰方才上岸一般,不遠處,那些個靺鞨紅著眼正衝我們這邊衝來,更遠處,我看到了,前軍的唐軍已經主動地分撤向了兩翼山坡,李業詡的一千五百騎正像洪水的前鋒形成一道紅黑色的巨濤向著這邊奔湧而來。

  而右翼,我看到了靺鞨前軍的帥旗。「你們還有力氣嗎?」我大聲地喝問道。「有!」大口喘氣的騎兵們齊齊狂吼了起來,他們的眼中儘是血腥與戰鬥的激情,「隨我來!幹他娘的!」我怒吼著,那牙尖上還掛著碎肉的狼牙棒頭直指向帥旗所在。這一刻,似乎粗話才能讓自己發洩那種子近乎瘋狂的情緒。

  馬蹄聲轟如雷鳴,近四百騎就像是一條巨蟒張開了血盆大口,出現在它尖牙的一切事物只有被絞碎的份。後邊大唐騎兵手中的馬刀發著妖異的光芒,只需要輕輕一劃,靺鞨騎兵只能無助地看著那細長的傷口裡噴湧著熱得發燙的鮮血。

  所向披靡地衝著那桿飄揚的帥旗而進,我們就就像決了堤的洪水,波濤洶湧,挾帶著風雷,怒吼著一瀉而下。正前方帥旗之下,一個披著華麗披風的靺鞨將軍瞪大了眼睛,他的眼底裡只有害怕與恐懼,大聲地呼喝著什麼,很快就有一群靺鞨騎兵嚎叫著迎面撞了上來,又一次沉重的撞擊,我直接把對手的馬頭給砸成了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玩意,順手一拖連人帶馬全變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我跟前的的敵騎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凶悍,越來越沒有理智。就像輸紅了眼的賭徒,已經把自己全部壓到了生死的賭桌上。

  我早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彬彬君子還是一頭野獸,嘴裡發出不知道腔調的怪吼聲,手中的狼牙棒被我舞成了風火輪一般尖嘯著,每一下舞動,至少會有一名敵騎化為亡魂。

  背上似乎被蚊子叮了一口,緊接著,覺得腰間突然一涼,脊背就像是發麻一般的微微抽了一抽,我立即聽到了房成那近乎瘋狂的咆哮,我受傷了,不過我連低頭去看傷勢的功夫也沒有,咬著牙根繼續催馬朝著狂吼著衝去,手中的狼牙棒就像是大飛輪一般,把跟前所有的障礙物都遠遠的砸飛出去,那名靺鞨將軍的身前已經沒有幾個人了,他舉起了手中的彎刀,狂吼著與我對撞過來……
正文 第552章 潰散


  興奮地縱馬狂奔而去,就在還相距三個馬身左右的瞬吼一聲,就像是一道旱雷在晴空中炸響,我分明看到對著我衝來的靺鞨將軍臉色瞬間一白,手中的彎刀刀勢一緩,我大喜,手中的狼牙棒尖一個橫拖,直接把他的彎刀憑空砸斷,虎口迸血,他已經沒有了反抗之力,絕望地看著我那臨落砸下的狼牙棒,無意識地不知道在呼喊著什麼,或許這是在死亡臨頭之人,身體本身作出的自然反應。

  我心念一轉,狼牙棒一抬,只堪堪擦過了他的腦袋,把他的頭盔擊飛了出去,輕舒猿臂一提一帶,把這傢伙直接就拽過了馬來,他竟然還敢爭扎,老子一個重拳直接砸在他後腦勺上,這貨立即安靜得像是一條死蛇。

  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我把這傢伙拽了起來往身邊的勃那爾斤丟去,勃那爾斤的騎術實在是太帥了,雙腿夾馬,單手伸來一提一帶,就把這個像是破麻袋似的靺鞨將軍摜倒在他的身前。

  這個時候,前方只剩下騎手和十餘名靺鞨騎兵,我舉起了手中的狼牙棒,距離他們還有十餘丈的時候,他們一齊發喊,打馬轉向飛逃而去,只留下那個舉著帥旗的騎手緊緊握著旗桿,呆愣愣地瞅著我嘴張得老大,彷彿看見的是地獄裡鑽出來的殺神。

  這貨看樣子已經被嚇傻了,我勒馬停在了他的身前:「把它給我!」我大手一伸,朝著這個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抵抗之心的靺鞨騎手瞪目大喝道。

  這位靺鞨騎手呆頭呆腦地應聲而動,戰戰兢兢地把大旗交了過來。我接過了大旗,在腳把這傢伙給踹下了地,揮起了這面繳獲的大旗,仰天長吼起來,身後數百大唐鐵騎也同樣地仰首狂呼起來,那聲浪彷彿已經將戰場之上的金鐵交鳴之聲給完全掩蓋掉一般,令天地色變。

  我一把抓住帥旗旗面,狂吼一聲,生生把帥旗給撕成了兩截,原本正衝著這邊趕來的數千靺鞨騎兵不由得一滯,似乎被我把他們的膽氣給完全撕碎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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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勃那爾斤已經乘這時候把那名昏迷的靺鞨將軍捆成了肉粽,橫舉過頭,大聲地呼號著,靺鞨騎兵後陣已經被吸引到了這邊來,見主將已擒,帥旗被奪,剛才還瘋狂進攻的靺鞨騎兵此刻膽氣已喪,四下踩踏潰散了開來,大唐前軍精銳士氣大振,從兩翼斜坡之上轟然衝下,不顧性命地殺入已經亂作一團的靺鞨騎兵之中。

  而靺鞨騎兵的前鋒也被李業詡所率鐵騎擊得向後潰退。這個時候,靺鞨騎兵的敗勢已顯,大量的靺鞨騎兵不管不顧的勒轉了馬頭向後狂奔,而始於我們這數百騎位於他們退路之上的唐軍卻畏之若虎,從我們身畔十餘丈外狂奔而過。

  「大人!末將來了,靺鞨前軍已然被我軍擊潰,現在怎麼做?!」李業詡也已經渾身浴血,從後邊把靺鞨潰騎像趕鴨子一般地將他們朝著來路趕去,千餘名被鮮血把征袍鎧甲浸得通透的大唐終於趕至了我們的身前。

  我把靺鞨帥旗拋開,回首望去,山谷前端的高句麗中將處,蘇定芳的騎兵正陷入苦戰之中,與高句麗的中軍糾纏在了一起,殺聲震天。「公子,您快下馬吧,您的腰上和背上都中了箭了。」房成一臉焦燥地朝我大聲喊叫道。

  「不行!現在不是時候,李都尉,我們合軍一處,務必要借靺鞨潰騎把高句麗中軍衝散,不然,蘇將軍若是受困,剛才我們所作的也就前功盡棄了,傳令兵,通知後軍陌刀手上前迫陣!」我咬著牙大聲地道,李業詡回首一望:「大人,咱們還戰?」

  「廢話!此時不戰,還等什麼時候?」我惡狠狠地瞪了李業詡一眼,揮起狼牙棒,憑藉著馬蹬的支撐站了起來,舉起了手中那柄血跡斑斑的狼牙棒,指向著天上那耀眼的太陽,對著這些都已露出疲憊之色的大唐軍人們高聲狂喝道:「諸位將士,你們是不是累了?你不是不是忘記了大軍出長安時對陛下的承諾?」

  「沒有!!!」這幫子兵痞全被激起了心底的血氣,全都通紅著眼高聲狂喝了起來。

  「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大唐

  ,我們的字典裡面從來都不會出現一個詞,那就是失還拿得動武器的,還想建功立業者,願意為大唐馬革裹屍而榮耀者,隨我殺過去!大唐萬勝!!!」我一馬當先的竄了出去。

  身後的大唐軍人們就像是重新煥發出了榮光一般,大唐軍人的驕傲是他們的脊樑,建功立業是他們心底熾熱的火焰,身下的座騎與手中的戰刀是他們殺戮的見證,而他們的怒吼是每一位大唐軍人的誓言:「大唐萬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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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兩千大唐鐵騎就像是一陣狂風,向著那些脆弱的生命席捲了過去,就像是一頭飢渴到了極點的雄獅,嘶咬著、吞噬著一切生物的頭顱……

  高句麗中軍多為步兵,對於他們來說,加速到了極點的騎馬的傷害力和著帶來的視覺衝擊力同樣讓他們十分畏懼。高句麗中軍大將不停地舞動手中臂大聲地喝喊著什麼,不多時,一排箭雨衝我們飛了過來,不過由於驚慌,幾乎沒對我們造成任何的傷害。我很倒霉,左肩微微一拙,肩頭上被插入了一支長箭,我咬著牙狂吼一聲把箭生生從甲縫之中拔出,把那帶著血的箭支拋開,舉起了狼牙捧,直指向那個排箭衝我們射來的方向。

  「從這裡戳穿過去!」我奮力地高喝道,再次縱馬加速,大唐鐵騎的銳角微微的彎曲出了一道弧線,猶如狂濤海嘯一般殺進了敵人的右翼。直接戳入了高句麗那一直未受到攻擊的右翼大軍之中。

  在蘇定芳的鐵騎突然襲殺而至的時候,經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後,高句麗中軍逐漸組織起來應對著騎兵的攻擊,他召集士兵快速往右翼集結,就是準備打算以從陣後包抄過去,讓大唐的騎兵失去速度,三萬對數千,怎麼也能打個平手,時間一長,勝利必然屬於他們。

  高句麗中軍大將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的前軍會敗得如此之快,士兵們咋逢靺鞨潰騎,心慌意亂,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根本就沒有心思整隊迎敵。等他命親軍斬殺了數十人之後,好不容易把大家集中到一起,隊列還沒有站好,我們就已然襲至,排成密集陣形的高句麗士兵甚至連持搶轉向的基本對抗騎兵動作似乎也忘記了,高句麗士兵的眼中只有恐懼,面對著一路呼嘯而來的大唐鐵騎組成的巨型鐵錐陣勢,像驚濤駭浪一般轟然衝來,齊齊的大唐萬勝的嘶吼聲就像是蒼穹也被震得動盪起來一般,早就嚇得面無人色,發一聲喊,四散而逃,再不回頭。

  那名高句麗中軍大將拚命的呼喝著,揮刀斬向那些個逃亡的士卒,卻很快被潰卒掀下了馬背,老半天才被身邊的親兵給拚死救了起來,繼續指揮著漸漸地失控的高句麗中軍,枉想頂住大唐兩軍的夾擊之勢……

  伴隨著密集的慘叫和恐懼的吼聲。戰馬亂竄,互相衝撞,它們痛苦的嘶叫著,漫無目的地奔跑著。蘇定芳的騎兵也同樣遙相呼應著我們這邊的攻勢,奮力地馳騁起來,如林的長刀所向披靡,肆意殺戮。在兩相夾攻之下,高句麗的中軍,基本上除了逃亡的,就是立即投降。成群結隊的高句麗人,還有一些被堵住了去路的靺鞨潰騎也同樣滾鞍下馬跪在地上,高舉著雙手,大喊投降。地上跪伏的降俘已經完全喪失了膽氣,沒有了反抗的意志,或許他們只是想著能蹲在這兒保住性命,等待著大戰的結束。

  我勒住了馬韁,張大了嘴,拚命地喘著氣,呼吸都顯得那樣的費力,鎧甲之下的裡衣早已經不知道被汗水還是血漬浸了個通透,危險遠去之後,一股深深地疲憊之感悄然襲來。

  地上的草已經被鮮血浸得發黑,殘肢碎肉也遍佈著山谷,這裡,已經變成了一座人間的地獄……
正文 第553章 受降


  蘇定芳縱馬來到了我的跟前,手中的馬槊手握處的纏布血浸了個通透,他那張臉上到處是飛濺上去的血漬,有的已經干結了,有的還在向下滴落著。「賢弟,你他娘的今日實在是勇悍得厲害,奪旗擒將,老蘇可真不如你,若非你來得及時,我這兒怕是還得苦戰一番。」蘇定芳沙啞著嗓子嘎嘎一笑,一拳擂在我的胸口。

  「嘿嘿……」我被蘇定芳這一拳頭撞得一晃,回給他一個難看的笑臉,艱難地滾鞍下馬,摔開了邊上不知道是誰伸過來摻扶的手兒,站到了地上,蘇定芳頓時變了臉色,滾鞍下馬過來扶我:「娘哎,我說賢弟,你倒底中了多少箭,怎麼背上插的跟刺蝟似的。」

  「有嗎?」我咧咧嘴,我的背後可沒長眼睛,知道個屁,低頭一看,才發現腰上有一枝長箭竟然是從後射入穿到了前邊,我大吃一驚伸手住腰肋處摸去,三清道尊在上,我的手指感覺到了箭桿,說明這只箭並沒有洞穿我的腰腹,只是擦身而過,不過皮肉之傷是肯定了的。

  旁人卻瞧不真切,房成那副表情就像是公子已經壯烈了一般,恨恨瞪了他一眼:「哭喪個屁,本公子還活得好好的呢。」手上一使勁,箭尾被我掰斷,另一隻手拿捏住箭頭,奮力一抽,就覺得腰間有一股液體湧了過來,箭桿被我拽了出來,不過那腰上的傷似乎不算輕。

  「賢弟快坐下,醫護兵?!醫護兵在哪兒?他媽的醫護兵都死哪去了?」邊上的蘇定芳不由得大急了起來。

  「沒事,我就是覺得累而已,休息一會就好了,真他娘的太累了……」我一把將頭上的鳳翅盔拋到了一邊,抬起了頭,我一眼也不願意看向地面,那裡,只有無數呻吟慘嚎的淒慘聲面。

  房成走了過來扶住了我,表情緊張到了極點,我朝他擺了擺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眼望著遠方,高坡之上,綠得喜人的草地,還有那碧藍色的天穹那緩緩移動著的雲彩,心裡一片安寧,甚至連聲音也從我的耳朵裡被自動地濾去,一股輕清的和風拂過了我的臉頰,我彷彿能透過那腥臭的血腥,嗅到了那野花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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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績大叔站到了山巒頂端舉目四望,他身上的征袍血跡斑斑,手中的長也痛飲了鮮血,散發著妖異的紅色。四野之下,皆是震耳欲聾的歡呼之中聲,大唐軍士氣沖天,四面馳騁,高麗棄仗投降者比比皆是。

  李績大叔回首看了看我們,深深地點了點頭:「諸位小將軍,皆不負老夫之重托,此戰,諸位之威名必能遠播!」

  「多謝大將軍!」我咬牙忍著腰背的疼痛,朝著李績大叔抱拳為禮道。

  「你就不必多禮了,賢侄,聽定芳言,你可是中箭十餘創,竟然還能奪旗擒將,後又率軍援定芳的隊伍,讓我大軍早勝,果有萬夫不擋之勇,呵呵,好小伙子。陛下與老夫都沒錯看了你。」李績大叔伸手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臉悅色。

  「多謝大將軍誇獎。」聽了這話,我連身上的作痛都覺得輕了許多,難得,能得這樣的名將的稱讚,著實難得。

  「還有你,好一個白袍薛仁貴,果然是條漢子,萬馬軍中竟然能把高惠貞給俘了過來,要得,硬是要得!」李績大叔揚眉讚道。白袍之上血梅點點的薛仁貴呵呵一笑,繼續擺出一副忠厚的嘴臉,看得我與邊上的蘇定芳忍不住撇了撇嘴,不過,打心眼裡還是為他而高興,被李績大叔看重的,那前途是大大滴有。

  我擒下的是正是粟末靺鞨大首領大勃榮。而生擒高句麗大軍的統帥南部灌奴部褥薩高惠貞的人,正是我所看好的未來名將:薛仁貴。

  大戰當時,高句麗後軍三萬餘眾到達了谷口前,正欲前行往援被蘇定芳的鐵騎衝亂了陣腳的中軍,豈料被裴行儉所率領的炮兵一陣埋頭亂轟,炸得焦頭爛額,高惠貞之子高德勇當場被炸死,另有數員大將受創,高句麗兵大懼,當時就有人向四野潰散,好不容易等裴行儉的炮彈用完,羞憤欲狂的高惠貞收束起了兵馬,竟然舉全軍而攻,想把裴行儉

  他愛子的罪魁禍首給五馬分屍,豈料,當高句麗人把轉移向了裴行儉這一面山坡,頻繁地發動攻勢之後,薛仁貴看準時機,領著那一千精騎,縱馬也馳而下,直撞高句麗後軍陣後。硬生生從萬馬軍中把措手不及的高句麗主帥高惠貞給生擒了過來。

  而李績大叔的大隊鐵騎恰巧趕到,混戰之中,箭法超絕的薛仁貴接連射殺了數員揮軍抵抗的高句麗大將,至此,高句麗大軍敗像已現。

  李績大叔把我們輪起誇了一遍,看得出來,他今天心情極好,能不好嗎?這麼一仗打下來,到現在回想起來都還覺得心有餘悸。

  「嗯,蘇定芳、裴行儉、房俊、薛仁貴,看到你們四人,老夫總算是放下了心中之大石,我大唐百勝之師,可謂是後繼有人了,呵呵呵……」李績大叔這話誇的沒錯,這一仗,咱們可沒一個是甭種。這一戰,驚心動魄之處不用過多述說了,以兩萬眾,破敵八萬餘,典型的以少勝多的戰例,這一仗,足以成為李績大叔的又一經典戰例。

  這個時候,一位將領朝著山巒縱馬飛奔而來,興奮之色盡顯於面上,大聲地報道:「大將軍,現已查明,我軍殺敵一萬八千,俘敵四萬,餘者四潰,不足為患矣。」

  李績大叔一愣,大笑了起來,突然頓住了笑聲,踏步朝前,站在了山巒的最高處,揚起了雙臂作懷抱蒼天之態,鬚眉皆張地仰頭朝天狂喝:「大獲全勝!大唐萬勝!!!」

  所有大唐將士都高舉起了手中的武器,震天動地應和了起來,山崩海嘯一般的聲浪在山谷森林和田野城廓間穿行,迴盪著,直到極遠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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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遼闊的戰場變成了巨大的戰俘營。無數高麗將士、靺鞨降卒都在唐軍的警戒下,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漫山遍野,不見其際。

  山谷之中,已高張受降幕,幕前林立著刀槍劍戟、鉤叉斧鋮。這是一種儀式,專門接受弱者或者是戰敗者投降的儀式,李績大叔端坐在受降幕前的正位上,雙手據案,鷹目之中冷芒乍現,我們都帶甲而立於兩側,大兩根支柱上飾著猙獰的青銅饕餮獸面。

  不多時,軍士們將被縛的統帥南部灌奴部褥薩高惠貞與依附於高句麗的粟末靺鞨大首領大勃榮擁至帳前跪下。

  李績大叔看了這兩個垂頭喪氣跪伏在案膽的敗軍之將半晌,方自笑道:「給這二位將軍鬆綁。」立刻有軍士上來將繩索解開。兩人站在原地,一臉忐忑不安,不過,倒是沒有臨死不典的那種神情。「爾等統大軍八萬餘眾,欲來我大唐兩萬精銳之師,今朝被擒,服也不服?!」

  兩人互望了一眼,相續跪伏在地:「罪臣敗得心服口服,此戰,乃是罪臣不自量力之舉,妄以螳臂擋車爾。」「呵呵,這才是漢子,勝就是勝,敗就是敗,痛快!」李績大叔很是得意地一笑,溫言道:「賜坐與二位將軍!」

  軍士們丟了兩個馬扎讓他們坐下。李績大叔撫了撫長鬚:「二位將軍既被我擒之,今後作何打算?但言便是本將軍定不會難為二位。」

  「我等受泉蓋蘇文之惑,冒犯天朝之兵威,今被天朝大將軍擒下,原意聽任發落。」高惠貞長歎了聲言道。邊上的大勃榮也同樣一臉戚色。

  李叔叔只是點了點頭:「二位將軍且放心便是,你們不過是受泉蓋蘇文蠱惑而已,老夫不會處置你們的,二位將軍可先隨老夫大軍在此逗留數日,待老夫取了此城之後,再去隨見我大唐陛下。」

  兩人聞言,表情總算是放鬆了下來,高惠貞猶豫了下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道:「罪臣已經知錯了,前方之城昌盛城主,乃是我胞弟之子高雲南,若是大將軍不相疑,臣願親往勸降,以報大將軍不罪之恩,望大將軍允罪臣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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