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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歷史] 調教初唐 作者:晴了 (已完成)

正文 第534章 不良太子


  「不會,他已經被廢作了平民,怎麼可能還有起復的機會呢?況且他的屬下死黨大都被我父皇或殺或流,如今太子黨的勢力全無,他又不佔大義之名份,天下皆知他是因失德而廢,怎麼可能還有回來的機會,不過,俊哥兒您為什麼要這麼問小治?」李治很理智地分析了一番之後,倒開始反問起了我來。

  「你三哥青鳥呢?」我再次問道。

  李治微微一愣:「俊哥兒,您今天怎麼怪怪的,莫非還在為前幾天的那件事兒發愁不成?俊哥兒放心,治絕對不會對自己的兄弟們那樣做的。」李治的目光很是坦然。

  「我並不擔心你。」我飲了口酒笑言道,挾了筷菜丟進了嘴裡,這話有點假,不擔心這棵牆頭草才怪,天知道他會不會被他舅父那張歪嘴給吹得倒伏掉。李治低了頭,悶悶地飲了幾口酒之後抬起了頭來,有些苦澀地笑了笑,旋及朝我道:「俊哥兒,不用擔心我舅父。」

  我手的是竹筷不由得一頓,抬眼望著李治,死盯著他,李治很是坦然地面對著我。「三日前,我多次追問,舅父並沒有承認,不過小治知道,除了他,怕是旁人都不會這麼做的。」

  「你覺得你舅父這麼做,合適嗎?」我放下了筷子,輕歎了口氣道,李治告訴我這話的意思,就是不希望我跟長孫陰人繼續暗鬥下去,他也很明白,我和長孫陰人都與他站在同一條戰壕裡,只不過,我們倆隨時都會捅對方一刀。

  「不合適,我不希望我坐的那個位置上,像我父親一般,全是血。」李治低下了頭。「武德九年,小治還未出生,可並不代表我不清楚這件事情,當年,我母后臨去的時候,摟著我說了一夜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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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治,相信我,留著他們,比他們死去的作用會更大,今日一別,怕是要到來年才能再遇了,麻煩你照拂一下我父親,我不希望他太累了。」我朝著李治舉起了杯子。李治卻沒有舉起酒杯,只是抬起了手掌,拍在我的手背上:「治相信師尊,也請師尊相信李治。」

  「好的,來,咱們把這罈酒都喝光了。」我大聲地道。

  「……俊哥兒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唉,有您這樣的師尊,著實讓人頭痛得很。」

  「放屁!有本事先還我錢再說這樣的話!」

  「俊哥兒,你這根本就是不信任我的人品,這會讓我很難過的,您也知道,當了太子,我的應酬是很多的,要不這樣吧,等我登上了那個位置之後,一定會把利息付清的,至於本金嘛……好了俊哥兒莫要瞪眼,本金肯定也得還您,不過期限還說不准」

  「……」我無語中,攤著這麼個傢伙,看樣子,李叔叔還真是家門不幸。算不上承諾,不過,李治那鄭重的表情讓我沒辦法不相信他。雖然我很想把這貨兩大棒子抽暈,刮光他身上的金錢,把他的衣服也扒了,他吊在城門樓子上,讓全長安的人看清楚這個不良太子的真面目。

  我正站在房中,撐開雙手,叉開雙腿,一臉的滿足感,別誤會,我這是在穿出征的戎裝四位妻妾把丫環們趕在了一邊,親自為我打理,貼身的連環甲,然後是戰袍,最外面是擦得耀花人眼的新式明光鎧,其實也是鏈甲,不過在鏈甲外表覆蓋了大塊的,整體沖壓而成的甲片,防禦力比之上次出征所穿戴的盔甲防禦力上升了不止一籌,不過重量去輕了很多,也是拜託眼下的武研院研製工作的福。

  綠蝶站到了榻上,替我把鳳翅冠戴到頭上,拉著綠蝶的手兒,輕輕地香了一口,只覺得她的纖手微微一顫,任由我牽著,扭頭一看,綠蝶這丫頭又開始眼淚汪汪了。「乖綠蝶,可不許哭,這次為夫不過是去旅行罷了,也就是去遼東逛逛,到時候就會回來的。」我心頭一軟,溫言笑道。

  「妾身沒哭,只是好久沒見俊郎又穿這麼一身了。」綠蝶慌張地抬手抹了抹眼睛強笑道。

  「好了妹妹,別怕,我可是跟我爹爹說好了的,不讓俊郎竄前去耀武揚威的,乖乖的躲我爹身後當他的狗頭軍師!」李漱系我繫好了扣帶,蹣跚地挪步到了綠蝶的邊上,牽著綠蝶的手兒笑道。

  立即逗得宮女姐姐與程鸞鸞都嬌笑了起來,綠蝶淚顏也綻開了笑容,似乎又覺得不妥,乾脆就垂下了頭。

  我瞪了李漱一眼:「你這什麼話嘛,難道為夫就你說的那麼不堪嗎?告訴妳們,本公子可是出將入相的人物,對付高句麗,怕是我大唐精銳集體放個屁,都能把他們的都城給吹飛了。」

  「有您說的這麼難聽的嗎?做什麼不好,放……不說還好,這不成心噁心人嗎?」宮女姐姐忍不住輕啐了一口。「哪有,嘿嘿嘿,諸位美人,為夫這次出征,一定給你們整一個大大的勳章回來,掛在家中。以後啊,讓咱們的孩兒也曉得,如果當年沒有父輩們的努力,哪會有他們今天平安幸福的日子。」

  「夠了,打官腔,誰也沒您說得順溜,該去見見公公婆婆和大哥大嫂他們才是。」程鸞鸞笑著推了我一把道。

  老爺子端坐、娘親端坐,大哥大嫂也端坐,就連老三也端坐?靠,這小傢伙怎麼能坐在那兒!怒了,一把將這小屁孩拽了下來:「給我一邊去。」「不,我要坐這!」老三很是執著地趴在地上。

  「是不是皮癢了,信不信二哥一會抽爛你的屁股!」瞪眼,一身戎裝,頂盔貫甲的我今天很有殺氣。小三嬉皮笑臉地道:「二哥今天真漂亮!」

  「別以為你拍我的馬屁就能讓你坐這!」瞪眼,呲牙,抬手欲抽狀。小三嘴一扁,一個勁地喚娘親。

  娘親笑瞇瞇地抬了抬手:「行了行了,來,三郎來娘這兒。你這個當哥的也是,動不動就朝自個的弟弟撅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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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暈,撅蹄子,本公子又不是馬,一臉黑線地瞅著老三這小混仗鑽娘親的懷裡,還不停地朝我吐舌頭。小屁孩子!

  誰在被後戳我腰眼,餘怒未消地一扭腦袋,四位妻妾一個勁地朝我擠眼,才想起正事,算了,不跟這小屁孩計較,等我出征回來,再拿他去牲口棚進行蹲點式教育。

  老爺子今天換上了一身平時祭祖時才穿的青綠色綢衫,端坐在那,眼睛打一開始就沒離開過我,娘親摟著老三也笑吟吟地端坐在堂上。

  我站到了他們的跟前,一提征袍,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地跪伏在地,一身的甲葉錚然作響。身後的四位妻妾也全都呼啦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今日,孩兒遠行出征,特地拜別父親、娘親,大哥大嫂,俊不在家,父母的安康,全靠大哥照顧了,弟,在此拜謝!」我取下了頭盔,恭敬地向在坐的家人們叩拜了三個響頭。

  老爺子站了起來,扶起了我,面上儘是慈祥:「家中,你儘管放心便是,為父的身子硬朗得緊,若不是此次陛下讓老夫輔佐太子殿下監國政,老夫也要手提三尺長刀,讓你見識見識為父當年的風采。」老爺子根本就是在吹牛,娘親說過的,老爺子騎騎馬,拿刀子朝天比劃兩下,在後邊加油吶喊還行,上戰場,只有逃命的份。當然,這話誰也不好意思在這會說,那老爺子很有可能真的會惱羞成怒,倒提著三尺青鋒,捏著劍訣來追殺我。

  「那是自然。」我趕緊朝老爺子陪笑道。「今日出征,好好的在陛下跟前作事,軍中不比家裡,上次你上戰場,為父不能送你,今日,有句話要跟你說,不論此戰如何,回來見我跟你娘親。」老爺子轉過了身,留給了我一個背影。

  娘親笑著笑著,都笑出了眼淚花了,「夫人!」老爺子悶哼了一聲,娘親轉過了頭去:「風進了眼,擦擦就好了,二郎早去早回。」

  「是!」再呆下去,我真怕我邁不出這個門坎。「孩兒告辭!」我抱拳為禮,從綠蝶的手中接過了頭盔,望了眼妻妾們一眼,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宮女姐姐把那對龍鳳胎牽了過來,兩個粉白的小孩兒懂事地跪在地上,瞪著大眼睛瞅著我。

  「好了,來,讓爹親一個,都乖啊!還有老二,嗯,你也夠乖的。漱妹,家中交給你了。」我最後交待了這一句,邊上,也同樣穿戴整齊的兩位忠僕已經走了進來,時間到了。
正文 第535章 蓋地虎是啥?


  貞觀十八年二月十九日,是不是黃道吉日,益不益出征我不清楚,本公子沒有翻老黃歷的閒心,這一天倒是很風和日麗,和風拂春柳,很美妙的景致,我詩興大發,不過忘記有哪一首詩是描寫春天柳樹的了,吭哧半天,靠,下次該把我偷偷抄寫下來的唐詩宋詞帶在身邊才對。

  老爺子、李大亮,還有高士廉、馬周會同侍中劉、少詹事張行成、右庶子高季輔、太子賓客褚遂良等人,共同負責朝廷大事,輔助太子李治監國,李叔叔則率中書令岑文本、道等人會同大唐在朝的諸位名將們一同出征遼東。

  身邊的席君賣掩飾地打了個哈欠,湊以我邊上指了指前方:「陛下他們正在前邊的,大人,我們是不是該先去過去。」我看著那一群惡俗的老漢,有種不好意思接近他們的感覺,很羞愧,是為他們,李叔叔、程叔叔、李績大叔、李道宗等等一大群的大唐沙場名將們,穿著唐代的明光鎧,一身都亮晃晃的,在太陽光的照耀之下,幾乎讓人不敢正眼禮之,戴著後世才會出現的墨鏡,騎在馬上挎著腰上的橫刀,很是威風凜凜,又讓人覺得很怪異,就像是瞅見了一部惡搞的周星星電影。

  「哦,走吧!」硬著頭皮上前去給這些老人渣們見了禮,臨到跟前的時候,段雲松還低聲地道:「大人,能不能讓陛下把那幫老頭給……」

  我瞅了段雲松一眼:「想都別想,陛下早就下了令的,本官已經說了幾次了,屁用都沒。」我憤憤地道,我不甘心地甩了甩手中的馬鞭,搞什麼飛雞,這一次大軍前往高句麗征戰,帶上了一大票的名醫、神醫、神棍,可全塞我的隊伍裡邊,加上我們專門負責使用和運輸武研院的新式武器和器械,這樣一來,我的隊伍簡直就變成了後勤大隊兼養老院了。

  「末將房俊,見過陛下,諸位大人。」逐一問候了一番,就被這群老流氓身上那種刺眼的光芒閃眼眼睛差點都睜不開了,程叔叔還很斯文地從腋下抽出了一張白手巾,擦著墨鏡鏡片,看得我兩眼發黑,勒馬卻步,天知道程叔叔的夾肩孔有沒有狐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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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上的老兵痞們也有樣學樣,各自不知道從身上哪個位置抽出五顏六色的巾子來擦墨鏡,著實讓我汗顏得很。「此次出戰,家裡邊可都曾安置好了?」李叔叔也摘下了墨鏡,優雅地從護腕處抽出了一塊絲帕,一邊擦著墨鏡的鏡片,一面朝我一臉和藹地溫言道。「岳父大人,家中已經安置好了,漱妹那裡,小婿也已然安置妥當,想來,應該沒有什麼大礙。」我恭敬地道

  「嗯,去吧,對了賢婿,好好照顧好道長他們,莫要讓他們受了委屈才是。畢竟這些個道長與賢婿你情誼甚深,放在你的隊伍裡邊,朕也才能放心他們不會受委屈,我大唐受傷的將士,可還得靠他們施心妙手,以保性命呢。」李叔叔的墨鏡反射著邪惡的光芒。

  「可是陛下,小婿的隊伍帶上這些武研院的軍械就已經夠慢的了,再帶上他們……」我還是不死心,因為這幫老傢伙可都不是好侍候的主。

  「賢婿,莫再多言了,你既是老夫的女婿,就該替老夫分憂才是,對吧?嗯,諸位愛卿,我們快去前邊瞧瞧,前隊出發得都快有半個時辰了。」李叔叔匆匆地丟下了我,領著這幫子將軍,朝著前方奔去。

  我望著李叔叔的背影,無奈地苦笑了聲,回過了頭來,看著那一群坐馬車上悠哉地道士們,看樣子,百多位道長真的是與我要蹲在一起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還能一路上跟人吹吹醫學方面的知識,偶爾逗逗流霜這個小妹妹來開心。

  風雨兼程,由於從長安到洛陽、從洛陽到晉陽,全是水泥大道,隊伍行進得非常的快捷,所以,到達遼東的唐軍大軍駐地營州時,已經過了整整的二十五天。不過,誰也沒想到的是,遼河水漲,把營州都督張儉和三萬唐軍隔在了遼河以東,而且,對面已經聚集了至少十萬之重的高句麗和靺鞨部族的軍隊。

  不過,我沒功夫理這種事情,我到達了營州的第一件事是把道長們安排進了城中的同福客棧安住,「為什麼要住這家客棧?剛才那邊不都有客棧嗎?」跟在袁天罡身邊的流霜一臉倦色的小聲報怨道。

  「這裡要大一些,你們全部住進去都可以,以免開拔的時候太分散了來不及通知。」我笑著解釋道,繼續保持著我的紳士風度。流霜也夠為難的,趕了二十來天的路,連我都覺得有些受不了,不過流霜咬著牙,沒叫過一聲苦,她弟弟閒雲倒是整日裡嘰嘰歪歪腰酸背痛的。姐弟兩的區別很大,我認為他們是不是出生之後靈魂裝反了,閒雲那雞婆的性格更適合當女人,像流霜這種咬牙從不願意認輸的性子若是男子,最起碼也是一個響噹噹的男子漢。

  進了客棧,肥得都快冒油的掌櫃笑瞇著眼走上了前來:「哎呀,這位將軍大人,諸位道長,快快裡請,不知諸位是要吃飯還是住店?夥計,還不來給客官上茶?!怎麼沒點眼色。」

  高頭也算得高大,可就是橫著長的肉太多了,不過,與裘丹墨向我形容的那個人非常的想像,而且地址也對,看來這裡就是進奏院設在遼東的分部了。

  不過眼下可不是認關係的時候,幹這種活計的,最怕的就是大庭廣眾之下暴露身份,所以我壓抑住內心的興奮,朝著這個掌櫃地點了點頭:「本將軍姓房,來你這兒,自然是來住店的,你這兒有多少間房,這裡有一百三十三位道長,不知道你這裡能否安排得下?」我大刺刺地坐到了一張空桌前,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面,左右打量了起來。

  掌櫃看著我的手敲擊在桌上的節奏,瞳孔微微一縮,然後看了我一眼,連連點頭:「有,房間有的是,小店共有客房七十三間,兩人一房,只需六十六間房便足夠了。」

  「多訂一兩間吧,我們這兒有位道長身體有恙,需擇一間房間獨處靜養。」我回過了頭來,看著站在身後,還正在打量著客棧內部的流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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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霜自然能聽得出來我這話是說她的,俏臉一紅,不知道是怨還是羞的目光挖了我一眼,邊上的掌櫃不愧是個人精,似乎也瞧出了什麼,趕緊笑道:「將軍儘管放心就是了,小的一定會替這位道長安排一間雅間,保證安靜得很,無人能打擾的。」

  這話讓我聽得頗不順耳,我跟這丫頭之間雖然喜歡作對,可人家可是清白的大姑娘家,跟我之間可沒有什麼男女關係的勾扯。瞪了一眼這個不會看眼色的掌櫃一眼,端起了桌上的茶水來細抿了一口,流霜看了我的茶杯一眼,下意思地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干紅的唇瓣反倒有另一種很是勾人的誘惑力,害的我多瞅了好幾眼,以黨員的意志才把目光從她那微啟的紅唇移開,順手抄起了茶壺給流霜了倒了一杯。

  流霜先是看了一眼我推到了她跟前的杯子,唇角微彎,算是對我紳士行為的答謝,端起了杯子痛飲了起來。

  夥計們開始替魚貫而入的道長們安排著各自的房間,這個長相猥瑣的胖掌櫃站在我的身邊作侍候狀,看樣子他也很想試探於我,他也該收到了裘老他們傳遞來的消息才對。我伸出了手悄悄地朝他打了個手勢,胖掌櫃一見,面現喜色,以另一個手勢回應,然後胖掌櫃這才像是漫不經心地一般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接頭暗號:「寶塔蓋河妖。」

  我站了起來,同樣很小聲的問答道:「天王蓋地虎。」伸後伸出了大拇指橫起比劃了一下,胖掌櫃不由得鬆了口氣,表情變得敬畏了起來,我正想跟他說話,不料邊上的流霜好奇地探過了頭來:「房公子,你們兩在幹嗎?神神秘秘的。」

  「嗯,你都聽到了?」我拿眼神示意胖掌櫃不動聲色,口裡朝著流霜反問道,流霜眨了眨那雙清明的眸子得意地道:「當然了,你說什麼蓋地虎,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的,蓋地虎是什麼東西?」
正文 第536章 憤怒的龍涎


  「蓋地虎,是一種動物,遼東的特產。」我眨巴眨巴眼,以是把這好奇的小姑娘給忽悠過去。

  「動物?」流霜黑白分明的眼眸兒瞪得溜圓:「我可只聽說過有老虎,可就是沒聽過蓋地虎。」「告訴你流霜小妹妹,這蓋地虎啊,它身上有著許許多多的顏色混雜在一直,一塊紅、一塊黑,一塊綠……」我湊到了流霜的耳邊低聲道,怪事,流霜趕了這麼些天的路,身上沒有一點汗味,反倒是以往那種淡淡的處子芬芳更顯得濃郁了許多,讓我的鼻孔癢的差點打出了噴嚏。

  聽得流霜的眼睛越來越亮,臉上顯現了一種迷醉的神情,我知道,她已經把蓋地虎想像著成擁有美麗的、流光曳彩的翅膀的蝴蝶,我心裡邊樂開了花,繼續描繪道:「身上長著長長的、茸茸的毛毛……」光是說到了這,流霜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瞪著我怒道:「不許說!我不要聽!」我沒有放棄一本正經地說出了答案:「毛毛蟲,因為它的顏色比在地上移動的猛毛的毛皮還要漂亮,所以,這種毛毛蟲叫著蓋地虎,你想一想那種毛茸茸的小蟲子在那裡爬來爬……嘶!」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丫頭竟然學乖了,知道知道我的腰上都是鐵片,不來硬碰硬了,不過我的腳背可受罪了,要不是為了在這個第一次見面的重要屬下跟前維持我的威儀,我很有可能罵出聲來了,這丫頭下腳也太狠了吧?像一把大鐵錘砸在我的腳上一般。

  流霜紅著臉已經跑到了袁天罡的身邊去了,不知道跟袁天罡說了啥子,應該是在告狀,袁天罡與同桌的孫思邈等幾個老道都不由得笑了起來,袁天罡竟然還朝我翹了個大拇指,流霜生氣地頓了頓腳,撅起嘴就往客棧二樓去找房間去了,我看著她那掩飾在道袍之下窈窕的身姿,我興災樂禍地咧開了嘴,邊上的進奏院遼東分部負責人以一種敬畏之中略帶恐懼的目光瞅著我,手還不停地撓自己的手背,莫非這傢伙小時候吃過毛毛蟲子的虧不成?

  我慢悠悠地邁著八字步,隨著掌櫃徐浩走上了二樓,前面是店小二正在引著流霜往前走,這丫頭似乎很不放心我,老回頭瞅我,似乎還以為我是那種喜歡尾行的猥瑣色狼,小嘴還一撅一撅的,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詛咒我這個正人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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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軍生活是非常之無聊的,不過,這一路上,我還是感覺很愉快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一路上流霜這個一直看我都覺得不順眼的可愛小道姑老跟我作對,往遼東來的一路上,我跟這丫頭可是成天鬥嘴,大多時候都是這個道姑挑起的事端,不過,勝利者往往是我,流霜雖然動手能力較強,但根本不是我這個辯論大師的對手,常常敗北之後羞憤之下去找袁天罡告狀,一開始袁天罡還從中勸解一二,可是天天這麼來,袁天罡實在頭痛,到了後邊乾脆就裝聾作啞。倒是流霜依舊不甘心,總會想辦法來奚落我,當然,我把這當成了一種新的娛樂,畢竟有個漂亮妞老在跟前晃悠是一種很賞心悅目的享受,雖然她每次對我怒目以視,不過,這沒什麼,反正我臉皮厚,再說了,我又沒調戲她,只不過是鬥鬥嘴而已。

  同福客棧的二樓最裡間,房門已經從裡邊反鎖了起來,掌櫃地還拿耳朵貼在了門縫默聽了一會,方轉過了身來,朝著我拱手低言道:「進奏院遼東分部主管徐浩參見大人,屬下已在數日之前就接到了總部的手令,說大人要到此來查訪遼東方面的工作。」掌櫃臉上猥瑣的表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精幹與敏捷。

  「嗯,正是,本官此次隨陛下出征高句麗,你們分部以往做的工作很不錯,很有成效,今日,我來這裡,就是想問一問,除了發往長安總部的那些之外,還有沒有更新的消息。」

  消息很多,我沒有想到,徐浩這裡還有許多最新的情報,高句麗除了繼續加固高武所在時建造的,用來準備抵禦大唐進攻的「長城」之外,一面在遼東和鴨綠水以及干山山脈之間廣大地區集結兵力,構築軍事據點,並大力加強襄平城、白巖城、扶余城、新城、蓋牟城、安*城以及烏骨城、卑沙城等諸城的防禦力量,以此作為第二道防線,企圖封鎖唐軍的水陸進攻路線和登陸港口,並在這些地方實行堅壁清野,企圖在唐軍糧餉匱乏之時乘機反攻。

  不過,營州都督之所以奇襲襄平城得以成功,就是在這些進奏院的細作的幫助下,以及一些忠心依附高建武的高句麗叛臣的幫助之下,方能一舉取得高句麗這座直面大唐的軍事重鎮。

  「正因為如此,所以,張都督奪取襄平之裡,城防俱在,沒有一點損失,如今,城內的軍需和城防倒是幫了張都督大忙,不過如今情勢不太樂觀,高句麗在襄平城下已經聚集了不少的部隊……」徐浩詳細地告訴了我目前為止雙方的戰況。

  我點了點頭,不過,我需要的不是這些:「我進城的時候就聽百姓都說如今遼河水大漲,般只難渡,沒有辦法過河,我隨陛下到此,卻只能望河興歎,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這遼河水才能恢復平靜?」我朝著徐浩問道。

  徐浩的雙眼一瞇,低笑道:「這水,怕是十天半個月都沒辦法恢復像往常一般。」

  「十天半個月都消不了?那張大都督可就真有危險了。」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出師不利,對我們將會是一個很大的打擊,我從蘇名將兄那裡接到了消息,李叔叔今天剛到營州,就已經趕去了遼河邊上視查水情,可以想見李叔叔的心情有多麼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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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徐浩的表情和眼神都變得猥瑣起來。我心裡一驚,不動聲色地盯著徐浩道:「不過什麼?」

  「過遼河,屬下還是有一些辦法的。這便是屬下與同僚們長期觀察繪製的遼河地形圖,相信,一定會對陛下的大軍攻擊高句麗有所幫助,另外,屬下已經安排了人手正在整理情報,我們會把各城詳細地情報都呈給大人。」徐浩把一張白絹遞到了我的手中,緩緩地一打開,我原本焦燥的心情突然間轉為了興奮。

  「好!有了此物,援襄平城,本官會給你記首功!」我得意地大笑了起來,這下子,原來的擔憂全都一掃而空了。

  一面喜意地離了房間,下樓方與袁道長們閒聊了幾句,準備去找李叔叔報功,就在此時,段雲松已經氣喘吁吁地打馬停在了客棧外,滾鞍下馬衝到了我身邊低聲疾語道:「房大人,快走,陛下召集全軍將士商議緊急軍情。」

  「緊急軍情?好,房成,快把我的馬牽來!」我跳上了馬背,打馬隨在段雲松的身後朝前飛奔而去,所謂的緊急軍情想來十有八九就是為了渡遼水的事情。

  果然,我方踏進都督府正堂的台階,就已經聽到了李叔叔抓狂的聲音。「這仗叫朕怎麼打?十萬大軍盡困於此,前邊,是朕的三萬精銳,眼看就要被蓋蘇文小兒給吞了!」李叔叔很是暴跳如雷地在沙盤前怒吼。「陛下息怒,遼河漲水,非是人為,乃是天意。」長孫無忌當先越眾而出言道。

  「天意!什麼鬼天意!」李叔叔恨恨地瞪了一眼長孫無忌,指著面前的沙盤道:「如今,我大軍因遼河漲水而未渡,襄平城僅三萬之師,卻要面對高句麗、還有那些無恥的靺鞨部族大軍計十萬人的圍攻,朕卻只能望河興歎,這叫朕如何息怒?」

  我悄悄地躲在後邊,扯了一把站在前邊目光呆滯不知道在思考還是在犯傻的蘇名將兄一把:「兄台,咋了?」

  「你沒瞅見?陛下今天剛到營州就去河邊瞅了水勢,遼河過不去,陛下已經在這噴了差不多一柱香的功夫了。」蘇定芳還一臉幽怨地點了點自己腦袋上的唾沫星子,我很是同情地拍了拍蘇名將兄的手臂表示理解,那想來應該是李叔叔憤怒的龍涎。
正文 第537章 浮橋可渡


  靺鞨人有幾部,有些部族聽命於我大唐,而有一些,卻臣服於高句麗,這一次隨同高句麗大軍圍困襄平的就有不下四萬靺鞨大軍,這不能不讓李叔叔感到生氣。

  「陛下,臣以為我們既然已經取了襄平,也就是遼陽城,高句麗已然亂了方寸,如今高句麗以重兵強攻襄平,而且,另從各城抽掉了不少的兵力來拒守襄平城附近的遼河東岸……」李道宗身為李叔叔的堂弟,站了出來為大家分析著軍情,李叔叔發了一通火之後,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份,天氣原因你想怪也怪不到人身上,李叔叔住了嘴,看著李道宗分析。

  李道宗的手指落在了襄平城西,三河交匯之處:「先前張儉渡遼河能成功,乃遼河水未漲之故,現遼河之水大漲,對岸高句麗陳重兵以拒之,陛下若率軍強渡遼水,困難太大;即便渡得遼河,對面的高句麗必須防備森嚴,我們依舊難以解襄平之困,恐也一時大無進展。兵法上講出奇才能致勝,臣以為,不若我大軍駐於此地,欲佯做正面渡遼,以麻痺敵人,而我主力則迂迴渡遼,擇一登東岸之地,這樣一來,既便於我大軍從容展開,以一部精騎直抄襄平城,也可讓襄平之敵失去從容應對之機,如此一來,有游騎在側,我大唐重兵迫近,高句麗與靺鞨部就會進退失據,繼續強攻襄平,那麼他們必然後路被斷,陷於我大軍重圍之中,若退,那樣一來張儉張大人他們就能安全。」

  「唔!可行,臣以為,江夏王此策甚妙,強渡,必然損失極大,於我不利,以佯軍作渡河之態,而集主力抄襲,方可破此僵局。」邊上的程叔叔也發了話,這個時候,老戰友被人困在了孤城,這一幫子老將一個二個全都陰著臉,三萬唐軍精銳,若是襄平被高句麗和靺鞨攻破,那麼李叔叔絕對會被氣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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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叔叔研究戰術戰略的時候,表情比起往常來正經多了,一對濃眉皺起續道:「……如今,高句麗的緩兵正陸續往襄平趕來,不出五日,襄平城下的敵軍之數怕是還要增加一倍,到時,張儉危矣。」

  參謀部的官員們就像是看不到這一幫軍方大佬一般,繼續地忙碌著他們的事,不停地把各色小旗與手中的資料對比然後移動或者拔除,他們正在把遼東高句麗的兵力佈置一一地呈現在我們的眼前。

  大唐軍神,這一次不顧李叔叔的勸阻也主動要求加入到了這一次的出兵行列的李靖伯父站起了聲來點頭道:「老臣以為……」點了點頭長指順著遼河的軌跡輕輕一劃:「迂迴渡遼可有兩個方向,游,二是遼河上游。下游敵人兵重,河水更為寬漲,且瀕海背險,旦不得成功,則只有從大海上退走。所以,下游渡遼乃為下策。但從上游渡遼,正值大雨,道路泥濘,不利行軍,恐遲誤出奇之機,而且還不知上游有無渡河條件。」

  俗話說得好啊,來得早不若來得巧,我趕緊湊上了前去:「稟大將軍,這是末將剛剛得到的消息,遼河,可渡。」

  「什麼?!」眾將齊齊驚呼了起來,全都拿眼瞅我,驚喜與疑惑都寫在他們的臉上,「賢婿小後生,你說甚子混話,莫非剛才去吃酒了不曾,老夫等人已經巡視了沿河數十里,河水大漲,無灘可渡……」程叔叔還待再言,李叔叔抬手示意程叔叔住口,吃驚地望著我道:「你說遼河可渡,此話可有虛言?!謊報軍情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暈,這些都是啥人,莫非瞅我年輕,就覺得我的嘴巴子不牢靠?

  「末將絕無一字虛言。」我嚴肅地點了點頭,並指指向沙盤,沿遼河一線上移:「若要迂迴側擊,上游渡遼是有條件的,此橋位於襄平城以北一百里處,那裡有當年隋煬帝征高麗所搭的浮橋,據進奏院細作報,如今仍在,高句麗並沒有派兵駐守,眼下,我進奏院的數十名暗探正在暗中守衛浮橋,末將得此消息之後,便立即飛馬來報。」

  李叔叔與諸位大佬一聽此言,皆是眉飛色舞狀,程叔叔這個剛才還當我說胡話的老流氓習慣性地一把掌就拍了過來:「好!賢婿小後生,好樣的,不愧是俺老程家的女婿,這麼隱密的情報也給你整了出來,嚇得老夫還以為你這小子開玩笑呢。」

  「小婿怎麼敢拿這種軍情來開玩笑。」我很是鬱悶地道,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來這說明**抽。李叔叔暫時沒有了與程叔叔爭女婿的心,把目光移向了李靖,這位百戰皆勝的不敗軍神。

  李靖一言不發地觀沙盤良久,方自沉聲道:「老臣以為,可命少量兵力,出柳城,佯作聲勢,大張旗鼓地向遼河南端開進,並攜帶渡河器具,誘使高句麗以為我大唐主力要由此強渡遼河,另,襄平正面,遣少量營州兵馬再此虛作聲勢,日夜操練,要讓高句麗人看破,我們這裡做的是假文章,最後一路,以我大軍主力向北迂迴,尋至當年之浮橋處,由這兒,急渡遼水,如此一來,高句麗防不勝防,我軍主力由此渡遼水後,一舉而擊玄,玄若破,我大唐就在遼河心東有了兩個據點,與襄平遙相呼應,必會讓高句麗全軍震駭,整個遼河防線將不戰而潰。」

  蘇定芳忍不住言道:「末將願領精騎萬餘,抄高句麗大軍後路,襲擾其大軍,讓其進退兩難,若是大軍再能及時跟進,或許我們能把這十萬高句麗大軍困死在襄平城下了說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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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伯父聞此言,不由得揚眉笑道:「呵呵呵,好,定芳此策甚妙,如此一來,高句麗方一開戰就失大軍,折其大將,必然士氣大挫,陛下,臣以為,最好讓遼國公一同往之,有他在,我大軍說不定能困降襄平城下的大部。」

  遼國公也就是高武,這位可憐的,一心只想著報家仇的前高句麗王如今已經變成了李叔叔手中一枚很是好用的棋子了。

  「嗯,愛卿之策朕准了。諸將聽令!」李叔叔鬥志昂揚地掃了一眼諸位將領,開始分派任務,李靖伯父年老,長途奔襲、連續作戰已經不再適應,李叔叔讓他鎮定遼河西岸,與襄平城外的遼河東面的高句麗大軍對峙,而李道宗領一軍攜渡河器具、大張旗鼓地朝著遼河南端挺進至懷遠而停,似欲強渡,而令李績率主力,以蘇定芳為先鋒,繞行遼河以北,經由浮橋渡遼水,襲取玄,而我,則領著大唐軍事學院的精銳們,尾隨大軍,為攻取玄而隨時作好準備,因為最新式的攻城器械只有我們持用並且會使用。

  分派完畢,當夜好好地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立即往遼河以北開拔,至於道長們,又繼續跟著我們的隊伍裡,繼續跟進。而我,身為進奏院的主官,大唐情報部門的總負責人,正與前來領路的進奏院情報人員和著蘇定芳所率的萬餘精騎一道,快馬加鞭地直撲百里之外的遼河浮橋。

  很慶幸我騎的是李叔叔賜給我的寶馬赤金兒,雖然疾若閃電,卻平穩得很,饒是如此,我也給顛得夠嗆,邊上的蘇定芳等人騎術比我高出一籌不止,一邊疾奔還能言談歡笑,實在是讓我汗顏得很。

  雖然我們繞行,多了幾十里路,不過在中午時份,已經趕到了遼河北的那個位置,不過,前面河岸皆是密密麻麻的高大喬木,根本就瞅不見路和河面。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在一處開闊地前勒停了馬,那位徐浩派來的嚮導縱馬出來:「大人請稍候,屬下先過去瞧瞧。」

  「嗯,去吧,小心一些,若有異常立即來報,不可耽誤。」我點了點頭,看著他跳下了馬,像一隻靈猿一般地朝著蹦跳著消失在了林間。邊上的蘇定芳拍了拍自己坐騎的脖子湊過來朝我道:「賢弟,該不會出什麼差子吧?」

  「應該不會,這裡的浮橋是他們數日之前方才找到的位置很是隱蔽,一般人除非站在江邊,不然很難發現,況且這一帶也沒有村莊城鎮,被百姓發現的機率也不太。」我朝著邊上的蘇定芳笑了笑,回頭一望,身後征塵漫天,耳邊儘是震耳欲聾的蹄聲,身後不遠的旗騎雄赳赳地握著那迎風招展的大唐血龍旗,遠處,一萬大唐最精銳的鐵騎正陸續趕至,身上那新式明光鎧反射的陽光,就像是地面上升起了一萬個太陽般耀眼……
正文 第538章 火炮的初戰


  下了別在腰間的望遠鏡四下查看了一番,並無異常,鬆了口氣,只要浮橋還在,就算橋頭有高句麗的兵把守,照樣能強突過去,這一萬精騎,可是大唐精銳之中的精銳,其中還有好些都是隨蘇定芳出征過千里奔襲薛延陀的老兵痞,作戰經驗豐富,勇悍也非同一般。

  人馬正在快速的集結,這個時候那名前往探路的嚮導飛奔了回來,一面奔跑一面呼喚:「大人,請速速渡之,對面傳訊,正有高句麗的騎兵往這邊來了,距浮橋約有五里。」

  一聽這話,我幾乎是下意識地握上了腰上的馬刀,嗆啷一聲,長刀出鞘,邊上的蘇定芳已經換了一副臉孔,肅氣之氣騰於臉上:「全軍前進!前軍一千人,隨本將立即渡橋,據橋東岸而守!」

  「諾!!!」身邊的千餘將士聽到了蘇定芳的將令,齊齊拔刀而喝。嚮導翻身上馬當先領路,疾奔而去,我隨著前軍朝前奔去,果然,穿過了一條並不寬的林蔭小道之後,浮橋就在前方。

  隨著蘇定芳的手臂有力地一揮,兩馬並行,朝前疾奔而去,還好,遼河雖然湍急,卻並不寬,戰馬一個疾騎不過十餘息便能渡過,很快千騎已過,上了河岸,邊的高坡,這裡正有進奏院的人員在這裡偵測敵情,蘇定芳抬起了手中的望遠鏡細查之後輕笑道:「敵騎不過千騎,想來不過是巡查遼河東岸有無敵況的,他們並沒有發現我們,我們可安心等候全軍渡過遼水,只要我的騎兵全到了東岸,就算是高句麗來上數萬人,蘇某也能潰其大軍。」蘇定芳那把自信與驕傲寫滿了全身的大唐名將一臉傲然。

  我點了點頭,很認同蘇定芳的話,這可不是吹牛,大唐跟周邊掐了無數次架,哪一次不是以少勝多,更何況這一次,李叔叔引領來的大軍全是從長安精銳之中招募而來的,都是那種渴望用鮮血和戰功來沾染裝點自己榮譽和勳章的剽悍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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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叔叔在長安的時候就已經接受了我的建議,在募兵的時候就已經張貼了告示:這一次作戰,凡是參與並能立功者,將會獲得一枚代表徵服高句麗的勳章,用以來表彰他們的功績和榮譽,並且勳章供將士們自己保留,很多人都為這事而議論紛紛,不過,募兵時的氣氛確實比以往要熱烈得多,況且,任何一位士卒都希望自己年老的時候,能從這枚小小的勳章上,憶起自己熱血沸騰的過往與經歷。

  數里之外的高句麗騎兵悠然地與我們擦肩而過,這一小插曲並不能帶來什麼,反倒讓我們更認清了高句麗軍隊,蘇定芳給出了兩個評語:「軍容不整,兵無戰心!」

  「這倒是,前王未被殺,如今,請我大唐來平叛的消息已經在高句麗舉國上下都傳遍了,前王甚有人望,若是高武在此現身,怕是這些兵裡,十個裡邊能有五人能聽他們將軍的就算不錯了。」我得意地笑道。

  「呵呵……」蘇定芳笑著點了點頭,滾鞍落馬,與我一同緩步而行:「賢弟,攻取玄之時,可就得全看你的了,不過這次,你們所攜帶的怎麼沒有一件大型的攻城器械,莫非賢弟真以為光是那些個……」蘇定芳比劃了個手勢,似乎是想不起名字。

  「天策將軍炮,兄台寬心便是,除非是像我大唐長安或是洛陽那樣的堅城,不然,取之易如反掌。」我也很自信,也很驕傲,這來源於我對火器的認知,這個時代的人類,沒有任何一個人比我更瞭解這玩意的破壞力。

  第二天,大軍方至,用了兩天的時間,徐徐渡過了遼水,前面是一片坦途,蘇定芳為前鋒,直指位於遼河平原中部的玄,而根本就不知道我大唐主力已經渡河的玄城高句麗守將甚至在我大唐騎兵前鋒逼近了城池裡餘的時候方才關上了城門,城門外甚至還有一些沒來得及進城的高句麗人和士兵,蘇定芳並沒有殺人,只是驅趕著他們,讓他們沒辦法逃離

  玄城,最後,這些人全部歸降,蘇定芳部甚至連一支長箭都沒用上。

  李績大叔的主邊兵團隨後跟進,而我繼續尾行在後,不過讓我惱怒的是遼

  路冶狀況實在是太差了,害的我們的士兵咬牙節齒邊移動著這些沉重的大件器械,還好,由於早從情報裡得知了遼東的路況,特地採用的是加寬的車輪,以硬牛包輪面加強磨擦力,不然,很多東西怕是根本就辦法運送。

  當我率領著我的軍隊趕到玄城下時,蘇定芳和李績叔父匯合的大軍已經將玄城團團圍住,不過,與城牆上喧鬧繁雜的動靜相比,城外的唐軍大營就像是寧靜的城寨一般。「大人,李大將軍與蘇將軍已經在營門處恭候多時了,大人,您還是先過去繳令吧?咱們可是差點就誤了時辰。」前頭引領隊伍的席君賣縱馬趕到了還在後軍押陣的我的身邊大聲地喚道。

  李績大叔和蘇定芳芳已經候在了營門之外。「末將房俊率軍到達!向大將軍繳令。」我縱馬上前到得李績大叔跟前抱拳道。「賢侄你可是差點來遲了!再晚上半個時辰,老夫可該對你行軍法了。」李績大叔丟給了我一個白眼,板著臉道。

  我很是無奈地道:「末將不是不趕,可是這些軍械都過去沉重,這段時間以來,大雨讓道路泥濘難行,所以到現在才趕到。」我指著那些還在陸續馬拉人推的隊伍無奈地道,鬆軟的地面被這些馬車壓出了深深的車轍,李績大叔看了一會,沒有客套,逕直朝我道:「別廢話了,走,隨老夫去看看玄的城防。」

  「玄郡,是西漢漢武帝滅衛氏朝鮮之後,在其地設立的一個郡,與樂浪郡、臨屯郡和真番郡合稱漢四郡,玄郡是漢四郡中面積最大的一大,亦是四郡裡最重要的一個。其轄地是衛氏朝鮮屬國沃沮的故地,漢昭帝始元五年,玄郡的郡治遷至今新賓永陵地區,江外之地劃入樂浪郡,此時的玄郡大約南達清川江和大同江上游北岸,與樂浪郡為鄰;北達哈達嶺、輝發河一帶,與夫余為鄰;其西為遼東郡,以長城為界;其東以長白山為界與沃沮相接,居民以高句麗為主。後高句麗遂脫離中原王朝獨立,開始吞併玄的轄縣。高句麗更是乘我中原內戰之機,佔領遼東全境,玄郡為其佔領,設玄城管領……」李績大叔指點著那高大巍峨的城廊輕聲歎息道,不僅僅是他,身後跟隨的將領們同樣一臉恨色,聽得老子也是一肚子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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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牆是由泥磚而築,這段時間以來,高句麗憂我大唐征伐,曾一再加固,所以,這也算得是一座堅城。」李績大叔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皺起了眉頭:「我大軍不能在此久待,不然,襄平城之敵必能獲知我大軍過了遼河的消息,如此一來,高句麗困襄平之敵必會退走,雖然解了襄平之危,卻增加了以後我們攻取後續城池的難度。」

  「房俊,你需要多長時間可把此城給拿下?」李績大叔挑了挑眉角,朝我斜眼問道,明知故問,我清了清嗓子向李績大叔道:「末將以為,只需一日便能取之。」

  「……」李績大叔瞅了我老半天,才續言道:「你確定?這可不是武研院的試驗牆,這裡也不是長安。你可得想好了再答老夫。」

  李績大叔這話讓我極度的鬱悶,一幫老兵痞總覺得我是在做假,認為那牆一定有鬼,火炮的威力被我誇大了,這讓我十分的生氣:「大將軍,末將甘願立軍令狀,明日一早,我軍必能破其西門。」

  李績大叔撫了撫長鬚輕笑道:「好!你既然如此說,老夫不允你也太說不過去了,不過嘛,老夫還是給你兩日,只要兩日破城,老夫就算你有功。」

  「末將遵命。」嘴裡這麼應著,不過我已經在心中立下了誓言,若是明日本公子率領來的大唐炮兵那一百多門火炮炮要是炸不開玄城那破泥巴牆,老子乾脆拿腦袋撞這泥牆自殺算了,省得給穿越人士們丟臉,。
正文 第539章 炮火熔城


  「你真這麼有信心?」蘇定芳忍不住悄悄扯了我一把道明日你瞧好了,天策將軍炮的威力,將會遠遠比你們想像中要強大。」我只告訴了蘇定芳這麼一句話,縱馬朝著我部隊的營地走去。

  所有的將士們都已經到達了大營,正在整理和搭建營帳,各忙各的,至於袁天罡等道長,已經有專門的團隊替他們搭建好了營帳,眼下這些名醫們正在忙碌地準備著各自的工作,而流霜卻不在這裡,她在另一頭,正在學院火炮團那裡,與一幫大佬爺們一同忙碌著,指揮著那些人把裝滿了火藥的木桶小心翼翼地卸下,往一個專門用原木搭建的四面無窗只有一個正門進入的火藥貯藏地運輸火藥。

  流霜已經看到了我,抬起了手擦了把臉:「房公子,有幾隻火藥桶出現了破損的跡象,由於裡面包裹了大量的油紙和棉花,所以裡面的火藥沒有潮濕,不過,再不處理,到時候可就不能用了……你老盯著我的臉幹嗎?」流霜見我愣愣地瞅著她,又開始皺起了眉頭,擺出一副惡型惡狀的架勢。

  我無奈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指了指流霜,她那粉紅色的臉頰上,被她剛才擦汗的動作裹上了一道黑漆漆的灰痕。流霜一愣,下意識地又拿手擦了一下臉,這下,她那粉嫩嫩的左臉上出現了像是兩把匕首一般交叉的凶痕,嗯,很是能增添她的凶悍之氣,不過,讓人怎麼瞧著都覺得搞笑。

  「這個給你。」我掏出了絲巾交給了流霜比劃了個姿勢,流霜才驚覺了過來,低呼了聲,飛快地朝著一旁跑去,這幫子人一個二個一臉古怪地笑意朝著這邊瞅了過來。這群兵痞,流霜這個漂亮妞是他們看的嗎?我瞪圓了虎眼,大聲地怒喝道:「都幹嗎?沒事做了?還不快給本將軍幹活,告訴你們,明日,我們大唐軍事學院炮兵團將會是攻打玄城的主力,到時候,若是誰敢懈怠,最好別等本將軍動手,自個挖坑把自個埋了,都聽清楚了嗎?!」

  「諾!大人,明日讓咱們先上?」一位炮兵喜不自禁地道。「嗯,今天給我把東西都整理好了,明白,讓那些人好好瞧一瞧我們大唐炮兵的威風。」我大聲地鼓勵著這些英雄的將士,明天,會是他們的第一場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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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明媚,天上只有絲絲的白雲掛在天穹的遠端,玄城城西的空地上已經被束甲頂盔的大唐將士們所覆蓋,無數的大唐軍隊戰旗迎風飄揚著,中軍處聳立起了一坐高台,高台之上,一桿大唐血龍旗正在迎風招展著,李績大叔就站在上邊,冷冷地望著那視線可及範圍之內的玄城的城樓。

  大唐軍事學院炮兵團把帶來的一百門迫擊炮在玄城西門前八百步處一字排開,錚亮的炮管發著寒冷的金屬光芒,續勢待發的炮兵們已經各自就位,他們的前方是,是八千大唐步兵和弓弩手。至於騎兵,都被分派到了兩翼,遠離炮兵陣地,我可不希望大唐的騎兵被自己的火炮聲炸的嚇得四面潰散掉。

  而在迫擊炮陣地後面五十米外,是五門與迫擊炮不太一樣的火炮,光是炮筒本身就重達千斤,他們才屬於真正的火炮,裝藥量和射程,以及炮彈的威力都是迫擊炮的數倍,同樣使用這種大炮的危險性很高。可是流霜就正站在中間的那門火炮跟前,正在指導著火炮手進行最後的清理工作。

  看著那窈窕的身影在那忙碌著,我有些擔心,不過,這裡是戰場,不是我家的後花園,我只能強迫自己移開了目光。我站到了炮兵陣地前,抬起了望遠鏡仔細地打量著城頭的城樓位置,那裡可是聚集了不少的高句麗將領,正在那朝著這邊一臉緊張地指指點點,不時有傳令兵執旗跑下城樓,看樣子,這些傢伙非常的緊張,根本就不明白大唐的軍隊想要幹嗎?

  我與學院的諸位同僚正在巡視著他們的工作,今天,我不打算動用除了火炮之外的任何一種秘密武器,我相信憑著這些正在組裝的火炮,只要彈藥充足,絕對能輕易地把玄城給轟個稀巴爛。

  身後,跟前席君賣、段雲松以及薛仁貴等十餘位軍事學院的團隊長,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著成為名將的潛質,至少前面這三人的發展前境最為良好,至於李業詡和六位舅兄,我並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大人,什麼時候開始發動攻擊,要不要末將先令軍前去邀戰?我們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若是再無行動,末將怕其他人會以為咱們學院的軍人怯戰呢。」李業詡的求戰

  高,正所謂軍心可用。我點了點頭,一臉溫和地笑I「李都尉!」

  李業詡喜動眉梢地挺胸抱拳大聲地應諾:「末將在。」看得邊上的眾將磨皮擦癢的,似乎都為自己剛才不請戰,拿不到頭功而很是懊悔。

  不過,我接下來的話上李業詡徹底傻了眼,上邊的剛才還後悔的傢伙們差點笑出了聲來。

  「段將軍,把話筒給我。」我向段雲松伸出了手,段雲松立即把那只誇張的銅質喊話筒交到了我的手裡。

  「本將令你拿著這個,上前去喊話,告訴玄城上的高句麗人,讓他們在一柱香的時間內立即投降!要不然,他們會全部被本將軍碎屍在城樓之上!瞪本將軍幹啥,還不快去?」我回瞪了一眼呆愣愣瞅著我的李業詡。

  「不是吧大人,您讓我自個去?還拿著這麼個玩意……」李業詡一臉幽怨地道。

  我很嚴肅地道:「少廢話,還不快去,不用這玩意喊話,莫非你想走到城牆下面去挨對方的冷箭不成?不用喊很久,喊滿十句便成!不過,一定要讓城樓上的那些人能聽得到。」我的語氣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李業詡只能無奈的領命,提著個大喇叭騎上了馬朝著城廓奔去。

  「我說妹婿,哦不,房大人,這麼喊語能有用嗎?莫說是高句麗人,就連我們都不信。」程處亮擠了過來疑惑地道,他肯定不相信我會就這麼爬到玄城城樓上去表演生裂大活人。

  「他們能信才怪,我只不過是希望他們自己乖乖的呆在城門樓子上等死就成。」我得意地笑了,這屬於心理戰,他們一定在好奇是什麼人如此口出狂言,那麼他們會乖乖地呆到我們的大炮轟鳴的那一刻,不過到了那時,他們想跑就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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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大唐把軍陣排得如此之遠,就目前的器械製作水平來說,還沒有任何一種遠程武器的射程在千步之外,遺憾的是,我有。

  李業詡的喊話惹來了高句麗人的嘲笑,悻悻地在諸將興災樂禍的表情歡迎下來到了我跟前繳令。「不錯,李都尉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乃良將也,一會炮擊之後,看我令旗,你將會成為第一個踏足玄城頭的大唐將領。」這下子,李業詡總算是把剛才的不愉快會忘得一乾二淨了,洋洋得意地接令之後趕緊往他自己的團隊跑去,為一會的進攻作準備。

  段雲松提醒我道:「大人,所有火炮均已就位,請您下令。」

  「很好,前三炮全部瞄準那座城樓,一率使用榴彈,第四炮開始,全部採用實心彈,同樣三連發,把玄城的城樓城門都給我解決掉,雲松,我大唐炮兵揚威與否,就在此一舉。」我非常鄭重地朝著段雲松叮囑道。

  綠色的令旗從我的手中揮起,所有的大炮立即開始計算彈道,調整射距,裝填火藥,裝填炮彈,除了繁忙的炮兵陣地之外,整片開闊地是一片的寂靜,所有的人,包括大唐和高句麗的軍人們全都拿眼瞅著這一塊,似乎想弄懂到底要發生什麼事,當紅色令旗從我手中揚起的時候,每一個炮位上都揚起了一面小紅旗作為回應。

  我看著他們,用力地把揮下了手中的旗幟,這一瞬間,我突然感覺到所有的聲音響動還有心跳都從我的意志裡消失掉,百餘門火炮所發出出的怒吼甚至讓我產生了天空都在顫抖的錯覺,炮兵陣地似乎在眨眼之間就被白煙所吞沒,接下來,刺耳的呼嘯聲終於重新讓我聽到了聲音,玄城的城樓城門上騰起了瀰漫的煙霧與火光,烈焰沖天,各種碎屑漫天飛舞,一股股黑色的濃煙升上了天空,巨烈的暴炸聲交相應和著一首血與火的地獄頌歌。

  六輪炮擊的時間不過盞茶的功夫,去讓緊張與害怕這種未知武器威力的人們像是經歷了一年之久一般,他們大都目瞪口呆地看那濃煙漸被吹散的炮兵陣地,陣地上那些被煙霧熏的有些東歪西倒的炮兵在他們的眼裡似乎是可怕的妖孽。

  李績大叔等諸位將領早已經站了起來,端著望遠鏡緊張地觀察著前方,當濃濃的煙塵被風吹散之後,出現在人們眼裡的,是一副從來沒有見過的淒慘景象……
正文 第540章 後怕


  原本高大巍峨的城樓已經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之中,取而代之的是矮了一大截的一個土堆上插滿了碎瓦殘,還有那些殘肢斷臂到處可見,剛才還站在城門樓上耀武揚武的高句麗的武將們怕是已經被火炮的威力給撕得四分五裂了,這是火炮第一次大規模使用於戰場,它那威力絕倫的破壞力會讓它的使用者和著敵人永遠記住,並見證了火器在戰爭中的巨大作用,終有一天,它的威名將會被世人所傳頌,它也會在歷史上留下濃黑重彩的一筆,見證著火藥時代由此誕生。

  邊上的那些軍事學院的諸將全都喃喃地不知道在念叨著啥子,總之表情都很難看,不過,很快大家就被玄城的異變給嚇了一大跳,城中的人就像是瘋了一般地往另外三個城門拚命地向外逃出。

  李績大叔最先冷靜了下來,揮動了手中的領旗,無數的大唐鐵騎就像是散開的水銀洩地一般,奔湧了過去,李業詡就像是瘋子一般,率領著他的那一隻團隊瘋狂地朝著那被轟塌的玄城牆衝去。

  「這就是這些火炮的威力?」邊上的薛仁貴雙眼紅得像是一隻中槍的兔子,手緊緊地握著他那桿永不離身的方天畫戟,結結巴巴地道。

  「諸位,相信我,今天的攻城之戰,將會成為改寫整個世界戰爭歷史的里程碑……」我望著那前方的一片狼藉,喃喃地低語道。

  高麗軍根本沒有想到唐軍會迂迴北上渡河,更沒有想到了他們引以為傲的中線防禦的重鎮玄城會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給佔領掉,這一戰,大唐就這麼輕易地拿下了玄城,共俘獲高句麗軍近萬,另俘獲玄城的人口五千戶,繳獲糧餉計八萬餘石,除了李業詡率部衝過那被炸塌的城牆時有兩個笨蛋兵痞扭傷了腳踝之外,不損一兵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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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再敢懷疑火炮的威力,李績大叔更是把我們學院的這幫炮兵寶貝得不得了,甚至向我暗中行賄,以兩瓶消毒藥酒的代價,向我換取了下一次進行城池時的火炮指揮權。

  我們並沒有在這裡多做停留,繼續向前進發,兵鋒直指白巖城,同樣,一戰而潰,連下數城,直到蘇定芳的前鋒大軍出現在了襄平城東,高句麗人才驚恐的發現,唐軍似天而降,並且已經連取了高句麗位於遼河平原上的幾乎所有防守重鎮。整個高句麗圍困襄平的大軍不戰而潰,而這個時候,遼國公高武的出現,收俘數萬,泉蓋蘇文大恐,他怎麼也想不到他的防線竟然就這麼輕易地被唐軍所突破,而前王還活著的消息更是讓高句麗的軍心開始出現了動搖,泉蓋蘇文無奈,便命各地高麗軍隊都據城而守,不要輕意出擊,發揮自己善於防守的特點,逐漸拖垮唐軍,以爭取戰略上的主動。

  等我們趕到了襄平城下的時候,不由得被眼前的淒涼景象給嚇了一大跳,襄平城周圍全是沒來得及搬走的高句麗、靺鞨兵的死屍,殘刀斷箭在城廓之下到處都是,那黃泥壘成的城牆有好幾處都已經坍塌了,不過,城頭上飄揚的旗幟就像在向我們宣告,這片土地,這座城池,歸大唐所有,任何人都不能奪去。

  「將軍!」李績大叔的傳令兵朝著這邊趕了過來:「房將軍,大將軍令你的部隊在城東紮營,順便請您與諸位道長進城一述。」

  「好的,你去回稟大將軍,末將隨後就到。段雲松,讓將士們在城東選址紮營,本將與諸位道長先行進城。」吩咐了他們之後,繼續沿著城下向前行去,一般子難味的味道在鼻尖處遊蕩著,身後這一百多位道長大都情不自禁地念起了無量壽佛,而流霜的臉色和表情都讓人不忍目睹,我勒馬緩行,待到與流霜他們所乘坐的馬車並肩而行之後,從懷裡邊掏出了一個袋子,遞給了有些疑惑地流霜,溫言道:「這果脯是用桔皮特製的,味重,不過至少可以讓你好受一些。」

  流霜略一遲疑,看了一眼牆上了斑斑的血跡,還有那些依舊能見到森森白骨的斷臂殘肢,飛快地接了過去:「謝謝!」靈巧的手指都有些哆嗦了,半天才掏出了一塊果脯塞進了嘴裡,流霜略略一皺眉頭,不過看得出來,她的狀態似乎好了許多。

  我縱馬朝著前方的城門趕去,回頭一望,瞅見了流霜那有些感動的眼神,朝著個漂亮妞揮了揮手,得到的回答同以往一樣,後腦勺……

  孫思邈鐵青著老臉,在他的要求之下,我領著他們去見了正在與李績大叔聊著軍情的營州都督張儉,頭纏繃帶,左手被吊在胸前的張儉一臉疲憊之色,正在與李績大叔斷斷續續地講起了這十來天的艱苦鏖戰。

  原來,襄平城內的一部份降卒在高句麗人攻城的時候,乘機在城內作亂,一度打開了襄平西門,光是那一夜,大唐的勁卒就死了近三千人,才把城門給重新關閉,不過,城中的守城器械被燒了大半,箭支也大都被毀損,而他們由於來得匆忙,帶來的箭支總共不到十五萬支,守到援軍到來的時候,張儉他們已經守了襄平城整整一月,而高句麗又是有備而來,大量的攻城器械讓他們損傷慘重,死亡傷將士近六千餘人,最後這幾日,節省著使用的箭支已經全部用光了,他們只能拆民房來取石和木頭來用以守城。

  聽到了這個消息,李績大叔也不由得長歎了一聲好險,若不是我們北渡遼水,一路疾攻而來,怕是在拖上個十來天,後果實在是不堪想像。

  「儉也沒想到,還好當時儉奪取了襄平之後,立即又增援了兩萬大軍,若是當時遲上數日,遼河水漲,呵呵……」營州都督張儉苦笑著搖了搖頭,很後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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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我的大都督,如今我大軍已到,連克高句麗數座大城,敵皆喪膽而走,又得你拖住了高句麗十餘萬大軍,這樣的大功,陛下肯定會大加撫慰的。」李績大叔拍著張儉的肩膀寬慰道。

  「張大人,貧道袁天罡有禮了。」袁天罡清了清嗓子,站到了前面溫言道。

  張儉抬起一愣:「袁道長,哎呀,張儉見過真人,想不到真人竟然也親來遼東,張儉方才失禮了。」

  袁天罡伸手攙起了這位有傷在身的張都督,一副悲天憫人的沉重表情:「張將軍不必多禮,此次貧道與道友們同來,一來是奉陛下之命,求治我大唐將士,二來,是為了收斂我大唐亡故的將士遺骨銘牌,奉迎到長安忠魂祠中接受我大唐百姓的香火供奉。」

  「哦,如此一來,張某替那些死去的兄弟多謝諸位道長的大恩大德……」張儉聽聞此言,不由得虎目蘊淚悲聲道,好一會他的心情才平復了下來。

  「哦對了,都差點忘記介紹了,這位是房相的二子房俊,大唐軍事學院的院正,此次若無他所率領的火炮兵,怕是我們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南下。」李績大叔笑著介紹道。

  「末將房俊見過張都督。」我朝張儉執晚輩禮道。

  張儉扶起了我笑言道:「竟然是那個學富四車,才高七斗的房俊房遺愛?哈哈哈,難得難得,當年老夫還去吃過你的滿月酒呢,不想一轉眼,竟然比老夫還壯實高大幾分。哈哈哈……」

  我有點站不穩了,心裡的悲憤誰人能知道,當年跟李叔叔吹噓的一句酒話竟然都傳到了遼東,靠,李叔叔這個大嘴巴的老流氓,怪不得當初瞅他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不是好人。

  邊的傳來了吃吃的笑聲,我惡狠狠地一扭腦袋,正對上了把俏臉憋的漲紅的流霜,這丫頭還朝我吐舌頭?!反了,氣的老子差點衝上前去抽這小道姑屁股兩大巴掌以示報復。

  不過她的笑聲立即引起了這位張都督的注意。「這位小姑娘是……」

  袁天罡看著臉有些發紅縮在了身後的流霜溫言道:「哦,她是我的徒兒,精擅機關格物之術,也長於醫術。張大人,小道險些忘記了正事,不知城中有多少傷員,都在何處,還望相告於貧道等人,貧道等也好前往救治。
正文 第541章 一種感慨


  這個時候,孫道長站了出來問詢傷員的情況。聽了張都督的解釋之後方才得知,所有的傷兵全被安排在襄平城的城主府內,孫思邈等人急忙趕去,方一踏進了城主府的大門,就被這情形給嚇了一跳,裡面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倒處都躺滿了受傷的大唐將士,破碎的衣甲四散在地,地上面的血漬把泥土地都染成了烏黑色。

  而這裡面,只有寥寥數位醫官在忙碌著,看到他們那已經顯得十分憔悴的面容和表情,他們也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不過,人太少了,根本就照顧不過來這麼多的傷員。

  孫思邈沒有說話,俯下了身子,就開始觀察起躺在門檻內的傷員來,這個傷員的右臂上的箭支都還沒有被拔出來,頭上被包著,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樣,孫思邈面沉如水,飛快地取起了背上的行囊取出了針盒,開始進行治療。

  流霜的臉色都變得極其蒼白,伸手扶著府門,身子搖搖欲墜的,似乎隨時都會倒下。「流霜你怎麼了?閒雲,快扶著你姐,帶她出去休息一會。」我伸手一把攙住了流霜,沒有焦點的瞳孔就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般,看得讓人心疼,我的手扶在她的背上,似乎她也在這段時間以來瘦了不少,想來這種生活對於她來說還是太辛苦了。

  「不用,我在這兒呆一會就好了,沒關係的,只是覺得有一些不適應而已。」流霜擺了擺頭,輕輕地掙開了我的扶持,朝我露出了一個強撐的笑臉無力地道。

  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在生死線上爭扎的人,任誰都會是這種表情,我的表情也不甚好看,袁天罡指派著道人們立即展開求治,回頭朝我言道:「麻煩公子,立即讓人把貧道等人的用具全都送到這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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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我這就去,這裡暫時拜託諸位了。」我匆匆地抱拳回身上馬,立即朝著城門趕去,趕到了城外,召集了全部的學院醫護兵全部趕到襄平城主府裡求治傷員,另外讓他們把所有醫療用品和器械都送過去。

  就在城主府裡,開展了軍事醫療救護,傷員實在是太多了,城主府裡幾乎找不到落腳的地方,還好眼下天氣並不炎熱,不然很有可能會讓其中大部份的傷員傷口化膿感染而死。

  大量的外傷藥物,新式的消毒手段和藥品,再加上軍事學院的近千名醫護兵的共同努力,整間城主府裡到了夜裡依舊***通明,我這個軍事學院的主官,同時也是外傷專家,嗯,至少比那些醫護兵要強上許多,也投入到了救治這些受傷的同僚工作當中,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再拿點金創藥來,我這裡沒有了,房成,房成?」我喚了兩聲,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在這個時候,一雙纖白的手遞過來了一個打開的藥包,我微微一愣,抬眼一看,竟然是流霜。

  我道了聲謝,接過了藥包就把金創藥小心翼翼地撒在傷員那已經消毒得非常徹底的傷口上,然後又接過了流霜遞來的繃帶一面包紮一面輕聲道:「你怎麼來了,還是快去休息吧。」

  流霜不適應這種濃烈的血腥氣,或者該說她始終是個女子,忍受不了這種場面,自從看到了這些傷員的第一眼起,流霜就一直臉色一直很難看,據閒雲說她好像還吐過,眼下竟然跑過來湊這種熱鬧。

  「沒關係,我也能做一些事。」流霜朝我強笑道:「畢竟我師尊是醫道高手,我弟弟也同樣精通醫道,至於我,雖然平時不喜歡做這樣的事,不過現在人手不夠,我來幫忙也是應該的。房公子,他們都會活下來嗎?」流霜顧目四望,有些迷茫地低語道。

  「那當然了,只要我們努力,他們就能活下來,至少這裡的大部份人都會活下來。」我抬起了手正要擦額頭上的汗水。「別動,讓我來替你擦吧,你的手上全是血跡。」流霜從懷裡抽出了一條白絲巾,湊了過來,撫在了我的額頭和臉頰上,一股淡淡的芬芳傳入了鼻中,就在這個時候,原來在另一邊忙碌的閒雲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姐,你在幹嗎呢?!」

  流霜手微微一顫,似乎下意識地一般反應道:「不幹什麼!」拿著絲巾的手觸電一般的收了回去,不知道她是緊張還是啥子,手指不停地絞著帕頭「擦汗,擦擦汗而已,閒雲,要姐姐幫忙嗎?」

  閒雲的眼神不太對,死死盯著我,眼神很是詭異。我趕緊澄清道:「我跟你姐真沒什麼,我的手上有血,可臉上有汗水,你姐幫我擦擦而已。」

  閒雲似笑非笑地道:「哦,沒什麼的話我就先過去了,姐,您慢慢擦……」閒雲朝我丟了一個極其猥瑣的眼神,帶著一臉的壞笑朝著另一個病人走去。平日裡凶悍的流霜似乎想解釋什麼,卻像是又找不到話題來解釋,俏臉是越加的漲紅了起來。

  「流霜,咱們可真的什麼也沒幹。你老弟幹嘛那副表情瞅我,就像是我佔了你不少偏宜似的。」我望著閒雲的背影有些尷尬地道。流霜看樣子也被自己弟弟那神經質的行為給嚇了一跳,半晌才捂著心口展顏笑道:「本來就沒幹嘛,我不過就是替你擦了會汗水而已,我可什麼也沒幹……」流霜的臉紅紅的,難得,這丫頭很難得害羞一回,看樣子被自己的弟弟給糗了一回。

  流霜很不自在,似乎不太適應我這種觀察的目光,揪了自己的衣角絞在了指頭上,眼眸兒飄來蕩去的,半晌終於站起了身來:「我得去替師傅照看病人去了,先告辭了。」

  性格雖然野了點,好鬥了點,不過長的既漂亮,偶爾還懂得替人做想,特別是對自己的弟弟那麼的愛護,這說明她很在意自己的親人,這樣的女子,不知道誰能有這樣的福氣娶到。我望著她那窈窕擺盪的身姿,很是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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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歡我姐姐!」一個很猥瑣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輕輕悠悠地鑽入了我的耳朵,「啥?!」嚇得我手中的藥包都差點掉到了地上,一斜眼,果然,是閒雲這傢伙。方步了沒幾步的流霜遲疑地頓住了腳步,回過了頭來,好奇地眨著清徹的雙眸道:「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正在跟你弟弟商量該怎麼把這些傷員全部治好。」我一把就揪住了閒雲,有力的胳膊把閒雲的脖子控制在了我的威脅範圍之內,閒雲總算是變得溫順了,很是乖巧地點了點頭,表示我所說的是真話。

  等流霜走遠了,我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惡狠狠地一把揪住閒雲,把唾沫星子全噴在他的臉上:「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莫非你還想讓你姐像上回在道觀時一般在再一次彪不成?」

  閒雲很是無辜地眨著眼道:「俊哥兒,這可怪我不得,可是你自己在這裡念叨的,被我聽到了而已,又不是我自己亂說的,你剛才明明在說:不知道誰能有這樣的福氣娶我姐……」

  我就像是被一道天雷劈在腦門上一般,張大了嘴,全身僵硬,半天才吭哧出聲:「我剛才是在說話?」閒雲用地點了點了點頭。他媽的,下次思考問題的時候,我應該考慮先把自個的嘴給堵起,很慶幸自己沒有想邪惡的事情,不然,那可真就捅了大簍子了。

  我吞了吞口水,嚴肅地板起了臉:「我那只是作為一種感慨,是一種心情的抒發而已,並不是說我就喜歡你姐姐了,當然你姐姐很可愛這是事實,不過,我剛才的說話並不是我自己喜歡上了你姐,而是說有很多人會喜歡你姐……」

  「你如果不在意我姐姐,你又是怎麼知道很多人喜歡我姐。」閒雲丟給了我一個白眼,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之外。

  我呆了半晌,嗯,已經有些搞不太清楚眼前的狀況了,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釋然了,我跟閒雲爭個屁,不就是我那麼感慨了一句話嗎?再說了,喜歡不喜歡流霜是我的事,流霜嫁誰那是她自己的事,況且流霜還是個道姑,我倒還真沒打聽過大唐的婚姻法道姑能不能出嫁,嗯,有些好奇,改天去問問。
正文 第542章 程叔叔的戰績


  「哈哈哈哈……」李叔叔自從趕到了襄平城城主府裡之後,他那一直不斷的得意笑聲讓諸將都聽得頭皮發麻起來。還頂著那一身亮晃晃的盔甲四下溜躂,所有的人都陪著笑臉,不過,下巴骨都已經覺得有點酸了。

  「一個月,僅僅一個月,我大軍便連破高句麗重鎮,玄、白巖、扶余、新城、蓋牟。召集鴨綠水以西之地,除了安市、烏骨、卑沙三個大城之外,再無高句麗立椎之地,共俘獲高句麗軍十八萬口,人口三十八萬戶,得糧三十萬石,我大唐糧草就算是在遼東呆到明年也無憂矣,賢婿和我大唐軍事學院當得頭功。」

  「多謝陛下贊喻。這也是陛下英明,李績大將軍卓見,讓末將率炮團參戰,不然,我等也難立此功。」我樂得咧開了嘴,很高興,照這麼一路打下去,怕是本將軍的平遼縣伯還真不再是那虛幻的夢想了。

  「張儉,張愛卿,有了你這樣忠心勇悍之良將,還有那三萬英雄的將士,才能把襄平穩守至今,朕心甚慰,朕封你為遼候,食邑五百戶,賞金百斤,錦緞百匹,望卿再建功勳。」李叔叔走到了身上的傷幾近全愈的張儉跟前溫言道。

  「臣,臣肝腦塗地定報軍恩。」張儉很是激動地道,李叔叔扶起了張儉,看了看周位的諸將很是動情地道:「諸位皆為朕之手足,大唐,不是靠朕一個人打下來了,光靠朕一人,也同樣守不到這麼大的疆域,那些已經死去的英魂,將被吾等銘記……請同朕一起,把這片土地納入我華夏之族的版圖之內,諸卿可願?!」李叔叔很會做人,也很會說話一場溫暖人心的君臣相得表演再加上一次鼓舞人豪情壯志的演講,把大伙的情緒都激起一個高潮。

  所有的人,抱括真正被感動的,還有像我這種沒有絲毫激情也裝著滿懷激情的人都齊齊地向李叔叔表達了我們對他這個大唐帝國主義頭子的敬仰和承諾:「陛下聖明!臣等萬死也要為陛下平定遼東,揚我大唐兵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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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動過後的李叔叔很有風度地理了理有些亂了的髮梢,擺了擺手,很是有力地下令道:「程知節何在,朕令你率領一軍直逼烏骨城,困敵既可,若敵有援軍,可擊之,若是不能,儘管放他們入城便是。李道宗統大軍一路,朕令遼國公與你一同前往之,沿梁水,進逼木底城,告訴那些還未降伏者,他們的國主已然歸順我大唐矣,若是半月之內不降者,哼!」李叔叔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狠厲之色,下場,不言而喻的,李叔叔這個人比較愛好和平,為人也注意儀態,所以,他一般不會把屠城什麼的狠話放在嘴邊,不過,相信那些已經被泉蓋蘇文當成了棄子被拋下的城守們也不是傻子,前國主都來了,足可見大唐皇帝的誠意,再不投降,那實在是不給咱大唐面子了。

  「今此,李績隨朕一道率軍揮師南下,奪取安市城,此城的城守乃是泉蓋蘇文的弟弟泉蓋直秀,安市城中有精兵五萬餘,這仗可是個硬骨頭,只要拿下了安市城,回頭再去程卿合軍一處,把烏骨城給取了,至於那個卑沙城,朕已經命我大唐平壤道行軍大總管張亮率我大唐水師渡海而襲,他日必傳捷報,朕希望在一個月之內,把鴨綠水以西之地,盡納入我大唐版圖,不希望有高句麗的旗幟還在任何一座城池之上飄揚,都明白了嗎?!」

  「末將遵命。」諸將齊齊應諾。

  「從今日起,這襄平城將不再是高句麗的襄平城了,而是我大唐的遼州!」自戀的、最喜歡亂給東西起名字的李叔叔果然沒有放過這次機會。

  五月初,李叔叔親自率軍進抵安市城,這座擁兵五萬而守的堅城卻在大唐軍抵達城下的第二天一早就被大唐的天策將軍炮一組齊射給突破,雖然城守和士卒都是泉蓋蘇文的擁護者,不過,沒有了城牆的掩護,面對著比他們訓練和戰力強悍上無數倍的唐軍,他們只有任人宰割的命,三日之後,安市城內再沒有一個抵抗者,而且在李叔叔的榜文安撫之下,這座安市城完全地被我大唐所掌控住,這讓我感覺到無比的興奮,記得歷史上,李叔叔似乎就是在這裡碰了個大釘子,如今,我們卻借用更先進的武器來改寫了歷史,當然,這只能讓我只個抱著酒瓶子在這高興地樂著,沒人能理解我那把歷史改變得亂七八糟的快感。

  安市城一戰,如此兵多將廣的重鎮,卻被大唐短短的數日即取,這樣的戰績讓高句麗在鴨綠水以西的高句麗人喪失了所有的勇氣遼北諸城皆盡望風而降,而前往迎救烏骨城的高句麗步騎三萬人,撞上了程叔叔這個大唐第二無恥的老流氓,排名第一的自然是李叔叔。程叔叔率軍不過萬餘,卻豪不怯戰,就在烏骨城外五里處擺明車馬地與來援之敵正面作戰,另遣麾下驍將馬文舉領精騎一千繞行至敵中軍後,兩軍混戰之時,馬文舉領精騎出現在了高句麗大軍身後,頓時高麗軍陣大亂,程叔叔身先士卒,僅率親兵五百直刺高句麗中軍,斬殺來援的高句麗主帥高玄則於馬下,高句麗大軍被程叔叔追殺了百里,死傷五千餘,被俘近萬,烏骨城內的高句麗將士皆盡膽寒,閉門而不敢出。

  捷報頻傳,沒過多久,又接到了平壤道行軍大總管張亮的消息,張亮所率水軍從山東東萊渡海出發,襲擊高句麗卑沙城。該城依山而建,四面險峻,唯西門可以攀登。唐軍前鋒程名振引兵深夜抵達城下,副總管王文度身先士卒,率兵冒死登城。五月二日,攻拔其城,斬敵數千,俘城內百姓八千餘口。大總管張亮又分遣總管丘孝忠等耀兵於鴨祿水,騷擾高麗都城平壤以北的最後一道防線:鴨綠水上沿河而建的大行城、伯灼城、伯灼口三座堅城。

  六月初,大唐大軍齊聚於鴨綠水前,烏骨城在程叔叔困城二十日時,就已經向這個老流氓投降了,讓程叔叔好歹也立了一個不戰而勝的小功,沒辦法,大唐是以殺敵立功為標準,烏骨城主投降的時候,程叔叔還為此很不高興,發了一堆嘮叨,讓烏骨城主爬回城去擺個誓死不降的架勢,讓他率兵攻打,嚇得烏骨城主差點尿了褲子。事後被李叔叔知曉之後,李叔叔只給出了一句很中肯的評價:「這個老匹夫,又想偷奸耍橫了!甭理他。」

  李叔叔也很是頭疼,卻又拿程叔叔這個老流氓沒啥辦法,主要還是程叔叔的這種行為在大唐將領中也比較常見,大家都希望立功,越多越好,只是沒有人做的像他這麼露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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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距離大唐主力出營州僅僅兩月多一些,而高句麗卻已經失去了大部份的國土與士卒,至此,泉蓋蘇文與新王高藏害怕了,多次遣使向李叔叔表達他們割地求和稱臣納貢的願望。

  「你受傷了?!」流霜很警惕地瞪大了漂亮的眼眸兒上下打量了我半晌,拿那嬌俏的、凹凸有致的漂亮身姿把軍醫大帳的入口堵得嚴嚴實實。

  「是的,那天我受了重創,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好多個傷口。」我極力讓自己顯得痛苦一些,拿手胡亂指了指身上,抽搐著嘴角,那是想笑。額頭冒汗,那是熱的。不過總算把我襯托出了受傷的模樣。

  沒辦法,好幾個月沒沾過酒腥了,打嗓子眼都覺得痛苦,自從那天我借查看軍需為名偷酒被流霜這臭丫頭戴個正著之後,這小道姑就跟我上了。

  「哼,我才不會信你,我看一眼就知道了,裝的!」流霜斜了我一眼呲鼻以對,很是高傲地翹起了小下巴。

  「你瞅我哪像裝的了?!」怒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惹急了本公子,大不了把你這小道姑給拿下再去取酒。

  「你也不瞅一瞅你身後那兩根柱子,他們可是房公子您最忠心的親衛,可你瞧瞧他們那表情,像是再看一個病人嗎?」流霜翹起了纖白的手指頭,笑得很是妖艷,我一斜眼角,靠!兩個忠仆倒像是在看戲,呲牙咧嘴的在看本公子表演重傷人員,他媽,大事竟然壞在他們手上。
正文 第543章 野外踏春暨狩獵燒烤活動


  「滾!給本將軍滾遠!看著就煩!離我遠點!枉跟了我那麼久連一點演技都沒學會!給我回營帳悔過去!」憤怒地揚起了拳頭,把這兩根木頭趕得遠遠的,這才賠著笑臉朝著流霜道:「我說,流霜小妹妹,咱們倆打個商量咋樣?」

  流霜叉起小蠻腰擺出了一把精緻茶壺的架勢:「商量什麼?我可跟公子您沒什麼交集,莫要忘記了,前天你打紙牌輸了,還欠我師尊五十文錢沒還呢。」

  我深吸了一口氣,伸手理了理身上的衣甲,很是瀟灑地摔了摔頭,以最溫情的目光,炯炯地注視著這個漂亮的小道姑,沒辦法,只能出絕招了,希望美男計能夠奏效。

  流霜被我瞅得有些驚慌起來,漂亮的水嫩臉蛋浮上了一層淺紅色,雙手護在胸前,就像是在面對一個準備要非禮小蘿莉的邪惡大叔。「你想幹什麼?信不信我喊人了。」流霜這話的聲音就像是春風吹皺了湖面一般輕柔,樂的我差點兒笑了出來,這丫頭用這種聲音喊救命,大概也就我這位意徒不軌的壞淫,呸呸,只有我這位文質彬彬的正人君子才能聽得到。

  我清了清嗓子,深刻地凝視著流霜那眨得飛快的雙眸,溫柔地低喚道:「小妹妹,別害怕,我可是一個好人,絕對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什麼有歹意的事情來。」

  流霜聞言微微一顫,小臉蛋更紅了,目光很凶悍,聲音卻軟得跟陽春三月的和風拂柳一般:「哼,諒你也不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嗎?又想來偷酒喝。」

  「錯!」我嚴肅地搖了搖頭,伸手撓撓胳膊肘:「其實,唉,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其實我是……」我左右打量了一番,湊近了流霜,一股子很像百合花香的氣味撲鼻而來。流霜嚇得就張開了檀口扯嗓子尖叫,喉嚨裡邊可愛的、粉紅色的小舌頭誇張地在我的視線裡抖動著,嚇得老子趕緊一伸手,把這漂亮小道姑的嘴給堵個嚴實。「姑奶奶你叫喚個啥,我又沒對你做什麼壞事,哎呀!」小道姑咋跟小野貓似的,亂撓亂咬,還好我收手得快,不過,大拇指那裡還是遭到了流霜利口的襲擊,一排齊齊地牙印留在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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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敢再過來,信不信我真叫救命了,登徒子,臭傢伙……」流霜羞憤交加地朝我直呲牙。「誰讓你叫喚,我這是要告訴你一個隱私,所謂隱私,就是不能四處宣揚的秘密,不湊過來你能聽得清嗎?」我抽了口冷氣直摔手。這臭丫頭,早晚非得收拾她一頓。

  流霜沒有一絲一毫的欠疚,抹了抹嘴,還吐了個唾沫,彷彿剛才她那一口是咬在一根鐵條上,把她的牙給咯了一下似的,然後挑眉冷對:「先還欠我師傅的錢來。」白嫩嫩的手掌在我的眼前攤了開來。

  蔥白的纖指圓潤無暇,我很想咬上一口嘗嘗,嗯,應該是咬上一口作為對這臭丫頭的報復,當然只是想想而已,如果真這麼幹了,李叔叔這個老流氓絕對會把我吊在大營大門頂上,作為調戲婦女、欺負弱小的反面典型。

  「公子欠你師傅的錢,眼下是沒辦法還給你師傅,我這錢可是被你師父早就贏光了。當然,我絕對不會欠債不還,你放心,等我回了長安,就算是還一百倍都成。」我信誓旦旦地舉起了手作發誓狀。

  流霜只是冷哼了一聲收回了可愛的小巴掌,撅起了嘴:「那你還站在這兒幹嗎?」

  我涎著臉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去討好地道:「流霜妹子,好歹咱倆有緣份,相識了這麼多年了,能不能通融一二,我真的需要一些消毒劑有大用……」

  「還不就是想偷酒喝!」流霜冷笑道。「錯了,小妹妹,你完全想錯了,其實我是準備去搞一個野外踏春暨狩獵燒烤活動……」我壓低了聲音道。

  「野外踏春什麼活動?」流霜眨巴眨巴眼睛,很是好奇,下意識地就把耳朵支了起來。我吞了吞唾沫,很小聲地把我的想法托盤而出。

  經過了漫長而艱苦的交涉,最終以回到長安之後連本帶利歸還袁神棍五貫解決了債務問題,然後還必須讓流霜、閒雲也參加此次野外踏春狩獵燒烤活動,不然,我一滴酒了甭想沾上。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算成交了。」

  流霜得意的眼睛都冒出了小星星,看樣子,長期的、枯燥無樂軍營生活也已經快把這個小道姑憋出了更年期綜合症了,她也很想痛痛快快地走出軍營溜躂一圈,看看大唐遼東的美好河山,順便嘗點美味的燒烤類美食。

  這我能理解,只不過,當我、流霜、閒雲三人偷偷摸摸地抱著酒罈子正在進行偷運活動的時候,「哈哈哈!遺愛賢弟,為兄可是找你找得好苦啊。」蘇名將兄、裴行儉,還有薛仁貴這三個不要臉的流氓正帶著一臉猥瑣的笑容出現在了我的跟前。靠!

  「房大人,蘇將軍與裴將軍正要過來找你討教兵法,末將就領他們來找您,可是營帳外只有您的二位親兵,他們說您在這邊跟流霜小道……小姑娘聊天,所以,末將就帶他們過來了。」薛仁貴一本正經地道,不過,他那不停抽動的鼻翼似乎想把這泥封的酒罈的酒味都給抽出來一般。

  我就知道,房成那個笨蛋永遠也不知道什麼是假話,沒辦法,只好彈動著我的如簧巧舌,向他們拍胸脯保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說服了這三人與我們一同行動。當然,房成和勃那爾斤這兩個笨蛋我必須隨時攜帶,讓他們寸步不離地跟緊了我,免得再生出什麼事端來。

  我去找了李叔叔,沒想到,老傢伙不知道野哪去了,據人說他是出去視查尋找渡河的地點去了,只好找第二指揮官李績大叔,費盡唇舌打了個巡視鴨綠水西岸的差使,領著一票親兵,裹攜著蘇名將兄等五人一同出了大營,往鴨綠水河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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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模作樣地巡視著河岸,至於離開了大營近二十里之後,終於開始遼東春狩活動,諸位兵痞嘰啦鬼叫地執刀舞弓地朝著林子裡鑽去,蘇定芳等人更是奮勇當先地下馬竄進了密林裡當野人,就連閒雲這個從來沒玩過弓箭的小傢伙也湊熱鬧的跟著勃那爾斤鑽入了叢林之中。

  而我,則自告奮勇地留下來看守馬匹,房成倒是忠心耿耿地守在了我的身邊護衛,流霜不喜歡殺戮野生動物,所以也留了下來,牢牢地看守著那幾罈酒,似乎生怕我會偷喝似的。

  本公子則安坐於戰馬之上,取弓搭箭,鷹目四顧,很是威風凜凜地在馬背上秀著造型。

  「俊哥兒,你咋不去狩獵?」流霜無聊地坐在草地上,瞅了附近半天,抬頭朝我問道。

  「由這些小傢伙們去撒野就成了,本將軍不上戰場,是不會輕易開弓的。」我很有狀態地撫了撫我的六石重弓胡扯道,若要是射得中獵物,老子早第一個鑽進林子裡擺顯去了,何必蹲這無聊地瞅著樹葉發呆。

  流霜看著我手裡那快有兒臂粗細的弓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艱難地吞了吞口水:「俊哥兒,您一定用這把弓殺了不少的敵人吧?!」流霜的目光有點崇拜。

  「嗯,這個嘛……」我有些鬱悶,到現在為止,甭說人了,老子連只大象都沒射中過。邊上的忠僕又開始咧嘴了,猛回頭,殺氣騰騰地瞪著房成,直到他扭臉觀察太陽耀斑的活動,我才收回了狠厲的目光,朝著流霜輕笑道:「一般來說,我的箭法從不示人,因為,我不希望讓別人知道,我最後的殺手鑭。」

  「哦……」流霜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怕是她根本就沒搞懂殺手鑭跟殺了多少人有什麼聯繫。

  「他們怎麼還不出來?」流霜有些不耐煩了,站起了身來探頭朝著密林望去。「別擔心,莫說是個林子,就算是刀山火海,這幫傢伙照樣能爬得出來,都命硬得很呢,若是無聊了,咱們去那邊逛逛,剛才來的時候,我可是瞅見了上邊有著不少的野花,很是漂亮的。」我指了指南面的緩坡道。

  流霜看了眼林子,又抬眸瞅了瞅那緩坡,襲襲的未名花味正從那邊順著風兒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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