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歷史] [歷史] 調教初唐 作者:晴了 (已完成)

正文 第524章 高原三國誌


  李叔叔點了點頭:「看來,吐蕃的問題,比之老夫以往料想的要嚴重得多啊,不過,今明兩天,乃是我朝對高句麗用兵之關鍵,這樣一來……」李叔叔的眉頭皺得緊巴巴的,是的,是個大難題。

  「諸位愛卿,可有什麼好的辦法,讓吐蕃暫時不向象雄開刀?」李叔叔是一個很容易接受大家建議和意見的皇帝,很少會有事情自己獨斷專行,也正是因為他的這種寬容的品性,才使得大唐在貞觀年間的決策少有差錯,讓大唐日後的繁榮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吐蕃最強,像雄次之,東女國最弱,因為東女國是由蘇毗羌的部落共同推舉,是一個比較鬆散的部落式的國家,我大唐,或許可以從此三者中作作文章。」長孫陰人一句話就點到了重點。

  這一次,進奏院收到的消息卻實很是讓人吃驚,先是半個月前有情報來說象雄國有使節前往長安朝貢,希望大唐能調解與吐蕃的關係,然後就是昨天夜裡收到了從吐蕃傳來的消息,吐蕃正在大舉征招士卒,準備要與象雄國決一生死的消息,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這一場重要會議。

  聽得李叔叔連連點頭:「不錯,很好的想法,眼下吐蕃兵強馬壯,正磨刀霍霍直指象雄,像雄若來,東女國必須是吐蕃的下一個目標,唇亡齒寒之理,他們應該懂得。」

  「道理人人都懂,不過,要看他們有沒有膽子和眼光去做。」我有些擔心地插了一句嘴,雖然我不知道歷史上象雄和東女國是否進行過聯合,但是歷史上,就是松贊干布把整個高原地區給完全地統一了,這才是我最擔心的。

  「是啊!」李叔叔聽了我這話,也是很苦惱地皺了皺眉頭在殿內轉悠了起來,看著那張地圖上標出來的各個勢力範圍苦思不已。

  ------------------------------------

  褚遂良這位諫議大夫又開始打擊大伙的信心:「陛下,此法雖好,不過臣有些擔心,東女國位處於與南詔交界,北臨土谷渾之地,說起來,他就像是我們與吐蕃之間的第一道屏障,吐谷渾是第二道。東女國與我大唐沒有厲害的衝突關係,我大唐也沒辦法讓一個屬國去攻打另一個屬國,這非是宗主之國所為。」

  「褚大人,你這話,績以為不妥,兵者詭道也,不戰而屈人之兵,為上策,能不損我大唐一兵一卒,而耗費野心勃勃的吐蕃的實力,使其攻守不能,於我大唐有大利,為何不能為之?莫非你想讓陛下做那徒有仁義之美名,倒頭來,變成天下人之笑柄的仁者宋襄不成?」李績大叔譏諷道。

  這句話,立即引得一幫老兵痞在那樂呵呵地笑,褚遂良給氣的直瞪眼。李叔叔也樂得直呲牙,似乎又覺得笑話自己的大臣不太好,趕緊打圓場道:「褚卿莫腦,李愛卿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作戰,與治國不同,要的是狠,絕,不能對敵人有絲毫的仁慈之心,而治國,則要兼愛,以仁德來感化百姓,此二者,不同等同而論之。」

  李叔叔的說法很對,軍人,就該時候把潛在的危險當成敵人,想盡一切辦法把這些危險消滅在萌芽狀態,而文臣,他們是用品德和行操來以身作則教化百姓,這也使得他們在許多事件的看法上有著本質的不同。

  「好了,咱們可都別忘記了正事,眼下,松贊干布與象雄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劍拔弩機的關頭,很有可能會一觸及發,問題就在於,松贊干布欲何時與象雄決一死戰?」李叔叔看了幾眼地圖之後,扭頭朝我問道。

  「這個小婿也不太清楚,不過,依小臣看,該是明年秋高馬肥之時,因為眼下,吐蕃仍在暗中從我朝走私大量的鐵器,是因為他們的軍備仍稍嫌不足,而且,吐蕃去年到今年,往東女國派了三拔使節,看來,東女國的態度還在是其中搖擺不定。」我很是肯定地道。這一點,我有點沾沾自喜,若不是當初李叔叔聽了我的話,注意到了科技和製造技術的保密措施,很有可能吐蕃已經學會了採用大唐的新式冶鐵法和製作各種武器的程序,而像雄,怕是會在引起我們大唐重視之前就給松贊干布率領的吐蕃野人給咬得稀巴爛了。

  「是嗎?」李叔叔埋頭想了想:「賢婿,你執掌進奏院多時,情報一方面,你是最為熟悉,若是你,不動兵卒,是否有可能把這場戰爭拖上一兩年?」

  「這個……」我有些為難,戰略大方針我能吹噓,可具體操作我知道個屁,見我為難,李叔叔笑了笑:「無妨,你但說便是,老夫想知道的就是你的看法。」

  「既然如此,小婿就冒犯了,依小婿而言,吐蕃、象雄、東女,可謂是三足鼎立之勢,頗像東漢末年的魏蜀吳三國,魏者,吐蕃也,實力最強,蜀便是象雄,雖有一戰之力,但是若吐蕃發舉國之兵來戰之,必不是敵手,而東女就是那吳國,靜觀其便,總想佔點偏宜,卻又害怕被咬上一口,這樣一來。相互之間勾心鬥角,誰都沒辦法一口氣吃掉另外兩家,所以,暫時的平衡,還是可以維持,首先,眼下吐蕃與象雄的關係最是緊張,而吐蕃與東女國這一段時間相對來說比較友善,這一點,是大家都明白的,以往吐蕃以往對東女國的態度卻並不是這樣的,至松贊干布上位之後,方才有所緩和,這說明什麼呢?說明吐蕃已經早就開始某劃象雄,交好東女國,只要東女國不動兵,吐蕃就能在與象雄拚死搏殺之時,無後顧之憂,所以,最重要的還是東女國的態度,東女國雖然不曾與我大唐接壤,不過東女國卻與我大唐的聯繫很是緊密。」

  「哦?!」李叔叔一愣,不光李叔叔,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瞅著我。

  「諸位請看,吐蕃、東女國、象雄此三國,皆是地處高寒之地,其物產並不豐富,農作物有青、小麥、蕎麥,而其最主要的主食是青稞,他們所用的一應瓷器、絲綢、茶葉以及鹽這些生活的必需品和奢侈品皆是從我大唐販入的,東女國上下皆對我大唐一向態度友善,為什麼?因為吐蕃數十年來,常與其發生爭戰,掠其人口及牛馬牲畜,而我大唐呢,我們的商人講究的是公平專賣,如果沒有我們大唐的商人,不光是東女國,就算是吐番和象雄,同樣會沒有絲綢沒有茶葉,沒有鐵器……」道理我已經講得很明白了,怎麼理解是他們的事。

  在這個年代,吐蕃等大唐周邊屬國的鍛造技術和著冶煉技術十分的落後,所以從貞觀十五年到現在,吐蕃已經派來了不下五拔的使節,需望我大唐能開放關於農桑、冶煉、鍛造、器械和建築方面的知識讓他們來學習。不過眼下吐蕃派來的那些學習人員眼下全蹲在番學館裡,天天報著四書五經正啃的不亦樂呼。

  --------------------------------------

  「所以,小婿以為,陛下該先明詔於吐蕃,調解吐蕃與象雄之間的關係,勸兩國罷兵,另外,再派使節,往東女國一行,陳述利害關係,讓東女國明白,像雄亡,他們必危的道理,而我大唐的邊貿,應該加大茶葉、絲綢、瓷器等奢侈品的供應,另外,我大唐用這些來和東女國換購良馬,讓我大唐和東女國皆有利可圖,另外,吐蕃本地的鹽很少,他們每年都需要從東女國的手中購賣大量的食鹽……」我所說的,都是我自己的觀點,對於戰爭我不太熟悉,但是對於國家與國家之間的非常規戰爭,我切瞭解得非常的透徹,因為後世主要的戰場就是在經濟和資源上,沒吃過豬肉,至少見過豬是怎麼走路的。

  大量的、新穎的、非常規化的經濟侵略讓李叔叔等人皆是耳目一新,從中大有獲益,很快,把大家的熱情都調動了起來,紛紛獻計獻策,最後議定,分明三個方案實施,第一,由李叔叔這位帝國主義頭子以大唐皇帝陛下、宗主國的領導人的身份命令吐蕃和象雄罷兵言和,第二,嚴令吐谷渾取消對大唐商人進出高原地區的限制,多與這三國加強茶、絲綢、瓷器對馬的貿易,最好能讓這三個國家都生產對大唐的經濟信賴性,第三是遠期目標,從現在開始要在三到五年之內,加強與各個羌部的聯繫和控制,同化吐谷渾羌、黨項羌,陳兵青海,威懾藏北。征服同化藏東、岷江上游諸羌,分隔吐蕃南詔,讓他們沒辦法進行聯手。以便於日後大唐準備充分之後,對這一地區進行手術刀式的剝離戰術,把他們分割,切碎,剁爛……
正文 第525章 忠誠度二百五


  不過,由於事情已經得到了解決,這讓李叔叔的心情得到了好轉,使得李叔叔一掃了一開始接到吐蕃與象雄兩國交戰情報時的陰鬱道:「如此一來,老夫可不動一兵一卒,把吐蕃與象雄之決戰,至少拖後兩年,有了這段時間,老夫必能騰出手來,收拾吐蕃的松贊干布,這個狼子野心之小人!」李叔叔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榻欄上,發出的巨響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李叔叔沒有理睬眾人的目光,依舊在那發洩:「若非是當時安插了那麼多的細作過去,怕是老夫還真讓他給瞞得死死的。哼,老夫豈是輕易讓人戲弄的?怪不得那個祿東贊之子欽陵賴在我大唐不走,說什麼流戀長安之繁華,傾慕我朝之文化,怕是這小子是奉了松贊干布之令,怕是他擔心象雄國有使來朝,到時候無人在此應對像雄國使節才是。」李叔叔說到最後,腮幫子都已經鼓了起來,表情變得猙獰,就像是隨時要撲住獵物撕咬一番的猛獸。

  看樣子,李叔叔是真的生氣自己被一個比自己年輕得多的小屁孩騙得團團轉而感到了由衷的憤怒。這讓李叔叔已經喪失了以往對吐蕃上至贊普,下到使節的好感,嗯,這才是我所認識的李叔叔,那位大唐帝國的締造者,鐵腕君王。相信用不了幾年,吐蕃,一定會顫慄地臣服在大唐的鐵騎之下。

  「陛下,此番象雄國使臣來朝貢,應該如何處置?」老爺子當先問道。李叔叔微微一愣,看向我家老爺子,老爺子微微垂首:「臣擔心,我大唐能收到象雄派出使臣的消息,難保吐蕃會不清楚,所以,若是吐蕃中從阻撓的話……」

  李叔叔撫鬚點了點頭:「愛卿言之有理,像雄使臣,這樣,李績,傳詔令,讓隴右道派一支精銳騎兵往迎之,嚴加護衛,無論如何一定要讓他們平安到達長安。」

  「臣遵命。」李績大叔躬身接令。「另外,像雄使臣到了長安,朕會親自見上一見,不過,談判之事,你們覺得,交給誰最合適?」李叔叔掃了一眼眾人,最後把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諸位重臣互望了一眼,也全都把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陛下,老臣以為,還是讓房賢侄去與象雄使節商談最為合適,至少,他有過與薛延陀談判之經驗,可以為之借鑒。」李績大叔嘴角一扯,笑得很是猥瑣。靠!老流氓,就知道這幫老傢伙沒有個安好心。

  ---------------------------------

  不過,眼下這群老流氓全拿眼神死死的盯著我,我變成了眾目之的,想躲也沒地方,躲不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誰讓我這個年青俊傑這麼受歡迎?換上了一張大無畏的、忠誠度達到二百五的表情,向著李叔叔至以崇高的注目禮,用那種無比期待地、極度渴望地語氣懇請道:「小婿貿然請命,主持與象雄和吐蕃和談一事,還望陛下能應允。」

  「呵呵呵,起來罷,嗯,好,很好,不愧是朕的愛婿,若能為朕解此憂患,他日,朕,必有重賞。哈哈哈……」李叔叔很是喜悅地拍著我的肩頭道。我心裡向李叔叔豎起了千萬根中指,但是表情顯得那麼的感激涕淋:「多謝岳父大人厚待,小婿一定不辱使命,保證圓滿完成陛下和國家交給我的這一項艱巨的任務。」

  像雄國的使節這一趟來出使長安,肯定是象雄王李聶秀已經害怕軍事力量比自己強大的吐蕃,怕被吐蕃吞併掉,所以才來求助於大唐,這個時候,大唐若不搾點油水,實在是還不來。而且吐蕃使節也在,正好,本公子就當那天平,一頭擺頭吐蕃,一頭擺著象雄,爭取從兩邊都多掏一些油水,一舉數得的好事,怕也只能是由我來出面方才做得到,若是讓孔穎達那老腐儒或者是褚遂良這個偽君子來干的話,怕是到頭來,反而是大唐吃了大虧,這兩個一天倒晚子曰的笨蛋還以為佔了天大的偏宜。

  如此光榮的任務交給了我,我就要把它給做好,爭取做到完美,當然,在此之前,我先必須瞭解到關於象雄和著吐蕃的使節的個人情報,以及兩個國家的軍事力量對比,在我的指令下,進奏院,這位目前世界上最強大的諜報機構開始向大唐西部、南部伸展出了它那敏銳的觸鬚。

  「文成出嫁團中的三百三十七名進奏院謀報人員,他們已經混入了吐蕃的各個階層,不過,吐蕃的軍方,我們沒有辦法混入,畢竟他們不會信任外族。」裘丹I害資料,一面朝我報告情況,自從把文成公主到達吐蕃之後,就已經有相關於吐蕃的情報陸陸續續的匯總到了進奏院,不過前期都是一些吐蕃勳貴們無關痛癢的八卦消息,又或者是吐蕃百姓生產生活的常規性情報,直至貞觀十七年,情況方有所好轉,這也說明我們英勇的諜報人員已經逐步地取得了吐蕃上下的信任,漸漸地融入到吐蕃貴族和他們宗教的圈子裡,能從中獲取少量具有軍事價值和政治價值的情報了。

  「如今,吐蕃的苯教與佛教的競爭很是激烈,但是松贊干布及他的親信大臣們更願意信奉佛教,所以,我朝派過去的佛教徒不僅僅得到了當地的百姓的歡迎,在貴族圈子裡也甚有名望,他們如今已與吐蕃本地的佛教團體結成了聯盟正在與苯教暗中對抗,當然,照公子之令,他們不會讓佛教徒太過佔優,另外,對於吐蕃全境地圖的詳圖繪製工作尚未全部完成,這一次送來的,不過是大略的初稿地圖,以後,他們會想辦法將更詳細地吐蕃及其周邊詳細地圖再送過來。」

  我點了點頭:「看樣子,他們做得很好,至少在情報方面已經做得相當的成功,不過,這還不夠,告訴他們,如今他們的任務,是想辦法讓那些信奉佛教的大臣與苯教徒之間發生一些不愉快,當然,越多越好,讓他們的朝政亂成一鍋粥,讓松贊干布與祿東贊焦頭爛額就再妙不過了,至少,朝綱未穩之前,松贊干布定然不敢輕易離開國都而率兵出戰。」

  「好的,大人儘管放心,您的要求我們一定會送到他們的手中,另外,關於東女國這邊,我們怎麼處理?」裘丹墨把我的指令記在了一張紙上,然後又繼續向我請示下一個問題。

  「東女國?他們目前為止,到今天五到十年之內,都將會是我大唐的盟友,所以,派一些人過去,最好是讓那些往吐蕃交易的商人出面,多向東女國的貴族高層,多洩露一些關於吐蕃的情報,讓他們明白,他們與象雄,是坐在同一條破船上的,吐蕃這條大魚,如果把船幫咬爛了,掉進河裡的,不光是象雄,他們也同樣浮不了多長的時間。」

  ----------------------------------

  這個時候,李孝德大步地走進了我的辦公室:「大人,拿到了,這是下官在資料室裡查找到的關於欽陵的情報,這是三個月前發來的。」

  「哦,好的,我倒想瞧瞧這傢伙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接過了李孝德遞來的情報,仔細地查看了起來。

  「欽陵,其祖世代為吐蕃貴族,姓薛氏。其乃吐蕃大相祿東贊之二子,其兄早亡,下有三個弟弟,贊婆、悉多、於勃論。欽陵善謀英果,與其父祿東贊肖似,松贊干布曾贊其有鷹視之姿,在吐蕃素有賢名,其三個弟弟,皆非善與之輩,贊婆、悉多皆為吐蕃悍將,年少便有成就……」看著這份關於欽陵的情報,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看樣子,這傢伙可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跟他爹祿東讚那個陰險人有得一比。而且照情報上所言,祿東讚的這幾個娃怕是沒一個好鳥,都屬於是危險人物,只不過,資料實在是太少了,讓我很難得判斷欽陵的真實性格和其本質。

  「只有這麼多嗎?」我有些不悅地抖了抖手中的情報,朝著李孝德問道。

  李孝德的表情也很是無奈,坐到榻上先喝了一大口水後言道:「是的,關於吐蕃使節團正使欽陵的情報就這麼多,因為在吐蕃,我們的人手依然不足,主要是針對那些朝庭的重臣,還有各個大部落頭領,若非是欽陵此次為出使我大唐的使節,只怕連這些消息也沒有。」

  「三百多名諜報人員,這數目嘴上說起來似乎很多,可是,吐蕃也不小,大約有二百多萬人口,成千上百的大小部落,各自重鎮城池,這麼一撒下去,怕是能見著個影就算是不錯的了。」裘丹墨比劃了一個手勢苦笑道。
正文 第526章 翻譯運動


  「看樣子,我們的工作做的依舊不夠全面啊!」我歎了口氣,進奏院成立已經,已經訓練了大約有一千五百名間諜細作,另有八百名武功高強擅長於偷雞摸狗殺人放火的死士,大唐這麼大,周邊的疆域這麼廣,光是這些個人手,根本就是不夠塞牙縫的,但是這種暗中操作的單位,所有的動作都不能引起普通人的注意,所以在人選上一直採取的是慎之又慎的原則,這樣一來,雖然到目前為止沒有發現一個背叛了大唐的雙面間諜,但是也讓進奏院的工作開展很難得擴大範圍。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現如今,李叔叔和著朝庭重臣們已經越來越重視情報對於國家安全的重要性,已經多次考慮了我提出來對進奏院進行擴大的建議,只不過,眼下最主要的事是平定高句麗,只能等待時機,當我們把北部疆域平定之後,再行擴充進奏院的人力資源和物質資源,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大唐細作的身影,將會在歐亞大陸的每個角落裡閃現,直至整個世界都臣服到大唐的腳下,嗯,好像是白日做夢似的,不過,就把這當成我的夢想也未嘗不可,人是有感情的動物,所以,必須給自己建立一個遠大的目標,有了目標,才能讓人振奮精神向前方努力。

  邊上的柳嘉明見我放下了文件,低聲奏報道:「這一段時間以來,吐蕃使節欽陵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舉動,不過,他在長安結交權貴,揮金如土,倒很是籠絡了一些人,另還與數位工部官員過往甚密,這幾位工部官員已經在我們的人員監控之下,所以公子不需要太過擔心,他的手下多人,這段時間隱匿於東、西兩市,暗中收購大量的鐵料和武器,另外還有數人,在幾日前,曾經以遊玩為名,接近過武研院,不過,被武研院的士卒加以驅逐,不過,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並沒有死心。」

  --------------------------------

  「哼,他們會死心才怪,我大唐與薛延陀一戰,不光光是打掉了北方胡人的傲氣,也使得天下各國,都把目光向我們的武研院投來,不過還好,我們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錯,但是還是要加強,不管陛下那些安排了多少士卒禁衛戒嚴看守武研院,該你們做的,還是要做,他們是明崗,我們的人就是暗哨,決不能把任何一支討厭的蒼蠅放進去,另外,對於所有新錄用之匠人,至少要給我考察他的三代,居於何地,他的家人在何處,妻族是哪的,這些都必須調查清楚,無論怎樣,我們都要保證大唐繼續在武器技術方面領先周邊的各種國家。」

  看到進奏院一干官員點頭應諾,我欣慰地點了點頭:「另外,像雄國之使節,目前已經在我大唐隴右精騎護衛之下,正往長安進發,李孝德,你立刻就去挑選幾個機靈一些的人員到鴻臚寺報到,本官這裡有陛下賜與的手詔,你拿去交給鴻臚寺的官員,他們會知道怎麼辦理。

  這些挑選去的人都將會作為鴻臚寺的實習官員隨鴻臚寺的官員一同往隴右迎接象雄國的使節,取得他們的信任,從中多打探一些關於象雄國的情報還有使臣的情報。記住了,此事事關重大,切不可暴露身份。」

  「下官領命,這就去辦!」各人都領取了任務去幹自己該幹的事,而我,又恢復到了無事一身輕的狀態之中,在進奏院裡溜躂了一圈,查看了下各個部門的工作,每個人都很忙碌,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位置與任務,這讓我很滿意,至少我落得輕閒。

  而進奏院中,眼下最令我滿意的就是翻譯部門的工作,大量的財力、人力及物力的投入,目前在譯館之中的國際友人高達三百二十七人,幾乎囊括了整個歐亞大陸上所有有語言文字流傳的國家的商人,或者是學者,他們的到來,對我們的翻譯工作起到了極大的助推作用,當然在這些人中,相當多數是自願的,很愉快地與我們進行合作,而有一些人,一開始對我們大唐帝國的好意作出了嚴辭拒絕,這讓我們的人員不得不採取一些非常規的手段,把他們非常之溫和地帶進了這座面積幾乎有宏文館一半大的譯館裡,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思想灌輸和精神上相對人道的折磨之後,紛紛痛改前非,淚流滿面感激涕淋地發誓以大唐為自己新的效忠對象,團結在以李叔叔這位大唐皇帝陛下為首的封建社會主義周圍,願意為大唐的翻譯事業貢獻他們的汗水和智慧,在大唐的世界文化傳播及翻譯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開創了全世界人民文化、科技、藝術財產提前大和諧的場景。

  對於這一點,我很得意,具有如此遠大目光的,怕也就只有我這位大唐第一文豪、思想家、教育家、軍事家……嗯,能想到的頭銜只要是義的都能往我腦袋上砸,誰讓俺是穿越青年,擁有的遠見卓識是世人所遠遠不及的。

  在這些個熱愛大唐、以身為西方籍大唐人為榮的國際友人們的艱苦努力之下,我才發現,我這不僅僅是在翻譯,而是在閱覽著整個古希臘和古羅馬和著其他文明的歷史。而且,其他有相當多數的東西也很是值得人們進行借鑒。

  維特魯維是凱撒大帝的軍事工程師,他寫的《論建築》一書廣為流傳,成為西方建築學上的奠基性著作,《論建築》一共是十卷,而現在,我們僅僅翻譯出了前三部,不過光是這三部就已經讓我感到了非常的吃驚,其中第二卷建築材料篇更是讓大唐的工部官員大吃一驚,他們的速凝混混凝土對於提高目前大唐水泥製作水平起到了很好的促進作用,而且,對於羅馬那種條條大路通羅馬,依舊道路來把整個帝國緊密地聯繫在一起的國策也讓李叔叔很受震動,這也讓李叔叔對於大唐境內的道路修築加強了重視,也對採用俘虜來修路這個不費太多錢糧,不耗國本的方法更加地提高了興致。

  ---------------------------------

  還有像羅馬大法官瓦羅在羅馬監察官卡圖的基礎上,重新撰寫了《論農業》,這本關於西方農業史的一部百科全書,全書共分三卷,第一卷講農業本身,包括農業的目的、範圍和分科,並對農業結構、土地質量、生產工具的使用等方面進行了詳細論述,對葡萄、胡桃、無花果、橄欖等干鮮果品的栽培管理,穀物、豆類等作物的播種、管理、收穫,多種農作物的貯藏及加工出售等作了詳盡描述;第二卷論述牛、羊、豬、馬等牲畜的起源、飼養管理、使用方法,以及用於農業生產的各種牲畜的形態及效力的年齡;第三卷論述家禽及各種小動物的飼養,如對畫眉、孔雀、母雞、兔、魚、蜜蜂等,以及對各類鳥捨的結構到鳥的飲食習慣、繁殖等都作了概述。他還把學問分為九科,即文法、修辭、邏輯、幾何、算術、天文、音樂及醫學、建築。從而成為後來西方著名的「學問七科」。

  這讓大唐的工部官員從另一個側面瞭解了事物的看法,對於生態生物的查知由以往的不求甚解到如今的客觀性、系統性的分析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還有普林尼的《自然史》,成為古代自然科學的百科全書,赫卡泰所寫的《旅行記》一書對地中海沿岸及其縱深地域的地理、礦產、植被、民情風俗等都有廣泛生動的記錄.:|於大唐瞭解西方就像是打開了一扇明亮的窗戶。

  柏拉圖的《理想國》、《荷馬史詩》、《伊索寓言》、埃斯庫羅斯的文藝作品《俄瑞斯忒亞》三聯劇《阿迦門農》、《奠酒人》和《復仇女神》、《乞援人》、《波斯人》、《七將攻忒拜》和《普羅米修斯》。

  索福克勒斯的悲劇作品《安提戈涅》和《俄底浦斯王》……等等等等,反正光是書目都能讓我看到眼睛發綠,這可是一個巨大的寶庫,在我的眼裡這些重達數千斤的典籍甚至比與它們相同重量的黃金還要珍貴。而且,進奏院不光是收集西方的文化精華,同樣,李叔叔的授意之下,由工部牽頭,向民間,達官勳貴們大量地收集著從古到今的孤本典籍、諸子百家,統一交與進奏院,由在這裡供職的專業人員進行整理、重新編注、修訂……
正文 第527章 太無恥了……


  光是到目前為止,收集到的古往今來的典籍以及西方文明的各種書籍,就已經把五個大房間都堆滿了,因為西方典籍大部份是用羊皮紙或者是埃及流傳過去的草紙,而我們華夏先民很多的典籍大都是木牘、竹簡,保存相對來說並不方便,還好,我們設了專人來進行看守和打理維護,以免這些珍貴的,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所得來的典籍變成一堆滿是蟲屑的無用之物。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樣浩大的東西方文化整理工程竟然是由一個間諜機構來完成,很具有歷史趣味性的諷刺意義。相信這一歷史事實會讓全世界的歷史學家跌碎眼鏡,甚至會因此而改變學者們對政府情報系統的普遍感觀。

  這也讓我由衷地感到驕傲與得意,因為,每一本書籍翻譯完全、校訂完畢之後,都會發往印書館,進行大量的印刷與囤積,因為,我還有一個夢想需要實現,那就是,在我在大唐生活的有生之年,一定要進行規模性辦學,讓每一所學校的學生,都能同時接觸到東西方文化,感受著兩種文化的差異,求同存異,取其精華,去取糟柏。促使大唐這個儒家思想潮流最為薄弱的時代獲得一個全新的世界認知,讓全世界到此為止的各種文化成果在中華大地上開花結果?嗯,反正不能讓那些個老傢伙整日裡頭把年輕人教成榆木腦袋。

  十天之後,像雄國的使節終於安全地抵達了長安,這是由象雄王太子李格達親自率領的使節團,先是求見了李叔叔,呈上了金百斤,另有良馬三千匹,牛羊無數的禮物,向大唐表示臣服,並請李叔叔從中斡旋他們與吐蕃的戰事,因為在貞觀十七年的一場大戰當中,像雄國一戰而損失了精兵數萬,現如今,吐蕃整軍再戰的消息讓他們舉國而恐。

  --------------------------------------

  所以,想借大唐的威望來調停兩國的戰事,他們原永為大唐番屬,永不反叛。嗯,這句話是任何一個大唐周邊國家都經常說的無聊話,誰也沒當真,反正就像是外交禮節似的,李叔叔早聽得耳朵起了老繭,李叔叔只是作出了一個表態,然後把他給打發了過來,由我這位代理外交官來與他這位象雄國太子進行更進一步的交涉。

  小伙子長的挺標緻,臉龐白晰,沒有普通高原人那種過度的紅黑色皮膚,想來一定是長期驕生慣養的緣故,不過待人接物很懂禮貌,也非常的真誠,自從他一見面就塞給我一個裝滿了龍眼大小的瑪瑙珠子和著色彩各異的幾塊寶石的小檀木盒子之後,我就更加地相信,我們大唐與象雄國之間的友誼一定是牢不可破的那種,而且他與我的私人友誼也會有助於談判雙方早日地取得一致性的意見。

  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才一見面就收禮,這很是讓我汗顏,必須我是正人君子,臉皮比較薄,人品也比較高潔,就這麼一句話也不謙虛地就把東西給收下,實在對不起身邊那些眼紅眼綠的同僚。

  「這,還是不太好吧?」我看著這個小盒子,一臉的為難,裡面的東西加起來怕是價值連城,手拽得緊緊地,生怕這東西不小心掉到地上,然後作難為狀瞅向身邊的官員們。

  李格達一臉的真誠:「房大人,你我一見如故些許薄禮,乃是小王為了你我的友誼私下贈與的,小王身處苦寒之地,沒有新奇的珍物,不過是一些小禮品,還望房大人莫要嫌棄禮薄。諸位大人,我像雄一向傾慕中原繁華,此番前來與諸位天朝官員協商大計,日後還請多多關照,區區薄禮不成敬意,我們苦寒之地,只有一些皮毛特產而已……」

  李格達的隨從果然大包小包地往外套,在場的談判官員人手一份禮物,這下子,我若不收下,就太對不起這些屬下了,畢竟我是主官,我不拿,別人也不好意思拿,我只能咬著牙,為難地把木盒子塞入了袖中,執起了李格達的手:「殿下也太客氣了,不過,為了我們兩國的友誼,也為了你我一見如故,房某,就違一次例,收下這幾塊小石頭,回家給孩子們丟沙包玩。」

  「呵呵呵……」李格達筆得很愉快,我們這邊也都笑得十分的愉快,於是,就在這種愉快的氣氛下,開始了第一輪的談判。

  不過,我不是那種會輕易地受到對手誘惑而背叛自己熱愛的祖國的腐敗份子,所以,在談判桌上,一切都得按規矩辦事。李格達要求不少,既要求我們大唐替他們從中調解與吐蕃的關係,至少讓他們先緩過氣來,而且還想向我大唐購買大量的武器,誰都知道,眼下大唐的制式武器、盔甲等物是最為精良的。

  看樣子,像雄國真的是抓狂了,被吐蕃被咬的不輕,不過,這一切,都是需要用金錢來衡量的。

  「我們是可以幫助你們,並且我大唐甚至可以給你們提供武器裝備、盔甲、糧草、甚至守城器械都可以。但這一切,不能白給,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一本正經地道,袖口裡的寶石還沒有捂熱,我已經把我們大唐的態度向他們明晰地表達了出來。

  李格達笑瞇瞇地道:「這個當然,有所出,必有所報,我們象雄國就有一句話:雄鷹只有發現獵物的時候才會撲向大地。虧本的買賣誰也不會去幹……」

  李恪達也是一個痛快人,跟我一樣,都屬於是那種說話不喜歡繞彎子的,只不過,雙方在價格上依舊存在著分歧。嗯,故意的,因為,我還要等著另一位青年俊傑自動送上門來。

  「他真會來找咱們俊郎?」李漱的雙眸比起眼前的綠寶石來要閃亮,她那半張的嘴唇,迷離的眼神,可以看得出她對這一塊寶石的癡迷程度甚至超過了對我這個夫君的興趣。

  ---------------------------------------

  宮女姐姐雖然一開始也與李漱同樣,不過,很快就從這些個金屬元素構成的晶體之中解脫了出來,笑著看了我這個郎君一眼:「他是不得不來,若我大唐真與象雄達了成盟約,又得與東女國互通款曲,吐蕃想一舉拿下象雄不過是白日做夢罷了,他只能緩緩圖之。這一個緩字,可就能讓我大唐把戰騎從容轉頭了。」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手短,告訴你們,這在談判桌上,是絕對不能抱有的心態。」第一天的談判結束之後,我把所有人都留下來進行了總結教育,現場教育遠遠要去課堂上獲得的知識更加的讓人記憶猶新。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是代表著大唐,在與外邦談判,簡爾言之,就是在做一筆交易,國與國之間的交易,就像今天,你們要記住,公和私要永遠分明,私人之間的交情,永遠不能影響你們對於國家利益的判斷,不能因為人情和面子,就把自己的祖國賣了,這是絕對的可恥!」我有力地揮舞著手臂,唾沫橫飛的演說,獲得了一眾正在撫摸著上好的毛皮和把玩著金銀珠寶的同僚們一致熱烈的掌聲和好評。

  身為我談判副手的劉方知把上好的紅狐皮擺在了案桌旁,以同樣的厚臉皮方式進行了一次鼓舞人心的演說,這一堂實際教學就是要告訴他們,想當好一名外交人員,不光要懂得如此與談判對手友好的相處,更要懂得,臉皮厚,才是成為一名優秀外交人員的關鍵,至少,鴻臚寺和主客司在我的教導之下,已經開始變成了以帝國利益至上的對外機構,我要讓他們形成一種風氣,一種厚臉皮的工作作風,這樣,才能在殘酷的談判中獲得優勢,取得勝利,為國家爭取更大的利益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譽。

  老子怕個屁,反正每次談判完畢,自然會有人把我們的談判內容向李叔叔報告,而且我也會親自向李叔叔陳述談判的一切相關事宜,李叔叔對於我們這種無賴戰術很是……嗯,不好說,李叔叔反正笑的差點就滾下了矮榻,臨了我告辭的時候,還生生從我這裡詐去了三顆最圓潤的瑪瑙珠子和一枚紅寶石,這個老流氓,對他,我只能用千萬根豎起的中指來表達我對他的敬仰之情。太無恥了……
正文 第528章 宴見欽陵


  「嗯,正是這個道理,所以,本公子為了我大唐,不光是要敲上象雄一筆,還要把吐蕃也要敲上一筆,不然,對於象雄來說就顯得太不公平了。」我一臉正氣地肅容道。綠蝶喜孜孜地瞅著我,很喜歡看我這種表情,這丫頭曾經私下裡認為這種時候的夫君最具有男人味。

  朝這小丫頭擠擠眼,綠蝶先是擺擺小腦袋,瞅了下周圍沒人注意到她,緊緊地拽著一個瑪瑙,悄悄地挪了挪身子,挨著我坐下,方一抓住這個容易害羞的美人兒的小手,她臉上頓時騰起了幻彩一般地紅霞。「咋樣,這玩意喜歡嗎?」我從綠蝶手裡接過了瑪瑙珠子,瞅了兩眼,這東西對於我來說沒有絲毫的吸引力,不過,對於女人的吸引力甚至超過了地心引力。

  至少綠蝶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瞅著我手中的這個小玩意,似乎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見了一般。「綠蝶,想不想瞧為夫給你變個戲法?」我故意逗綠蝶道,把珠子握在了掌心,先向綠蝶展示,然後雙手胡亂比劃了一番,雙手都呈握拳狀:「猜猜,東西在哪?」

  綠蝶已經被我花哨的動作給晃花了眼,很是猶豫地瞅著我的兩隻拳頭,不知道該選哪一隻,「這隻!」綠蝶猶豫了半晌,抓住了我的左手,攤開,空無一物,綠蝶立即在第一時候抓住了我的右手,小丫頭開心地笑了起來:「肯定在這。」

  「錯!這兒也沒有,嘿嘿嘿……」我得意地攤開了兩個巴掌朝綠蝶比劃道。綠蝶驚奇地叫了起來:「怎麼會不見了?太奇怪了,明明剛才在你手上的。」綠蝶不死心地看了看我的袖口,袖子裡也沒有,這個時候,正在榻上爬著玩耍的房斌把我藏在身後的瑪瑙珠子給拱了出來,好奇地就想往嘴裡塞,嚇得我趕緊一把將這小屁孩拽了起來:「我的小祖宗,你要幹嘛啊你,這玩意是人吃的嗎?」

  ----------------------------------

  可這小傢伙手勁還不小,拽著龍眼大的珠子硬是不放手,大嘴一咧,稀哩嘩啦地就乾嚎了起來,嚇得我趕緊撒手,生怕自個勁大傷著了這小傢伙。

  綠蝶抱起了這小傢伙,就像是按了他身上某個開關一般,小屁孩立即停止了沒有眼淚的乾嚎,依依呀呀地把於著手中的這枚瑪瑙珠子,氣的我真想往他屁股蛋子上抽兩巴掌。

  「這臭小子,分明就是裝的!」我恨恨地道。綠蝶摟著這小傢伙笑得都彎了腰:「有您這樣當爹的嗎?斌兒可沒犯錯。」宮女姐姐瞅見我那副樣子,笑得直搖頭。「我說他錯,就是他錯了,誰讓我是他爹。」我說這話的時候很是得意,是的,或許是出於一種對我家老爺子的報復心理,他就是這麼幹的,憑啥子我不能這麼幹。

  朝這小子惡狠狠地瞪眼,豈料房斌沒一點害怕的模樣,倒是很好奇地伸出了胖呼呼的小手撓了我英挺的鼻樑一把,然後在那咧嘴直樂,邊上瞅熱鬧的李漱笑的直打跌,我很是無奈地捏了一把這小傢伙的臉恨聲道:「臭小子,敢如此對你爹我不敬,想造反了不是?信不信我把你那小屁股給抽開花來。」

  「那可不曾,斌兒還這麼小,俊郎您真抽下去,斌兒能受得了嗎?對嗎?小乖乖!」綠蝶趕緊把房斌緊緊地護在懷裡朝我抗議道,扭臉望向房斌的時候卻是一臉的寵溺,令我實在妒忌。

  我悶哼了一聲道:「怪不得我爹總說慈母多敗兒,照你們這麼慣下去,往後這小子還不翻了天才怪。」

  「可沒您說的那麼嚴重,斌兒才多大,倒是您這個當爹爹的,整日裡對自己的孩子橫鼻子豎挑眼的,才是真的過份。」李漱一把將房斌抱了過去,在這小傢伙臉上香了一口,弄得小傢伙咯咯直笑。

  過份?啥叫過份,我準備進行反駁的當口,婉兒匆匆地走進了門,把一封貼子遞到了我的手中輕聲道:「公子,房成方才來傳訊,襄陽公請柬,邀公子過府一聚。」

  「襄陽公柴令武?」我翻看了一下貼子,不由得一愣,不就是原來李泰的跟屁蟲子,李泰被貶往鄉之後,李叔叔念在舊情份上,只讓他閉門思過的柴紹的二兒子駙馬柴令武。

  「他下請柬與我幹嗎?我跟他又不熟?」很奇怪,示意婉兒喚房成進屋來問話。

  「是誰送來的請柬?」

  「是襄陽公的管家,眼下還候在外邊,說是有要事要與公子商議,他的主人今日特地向公子邀宴,請您務必過府一聚。」房成老老實實地答道。

  「我那位姐夫找您能有什麼好事。」李漱在邊上扁扁嘴,很是不悄屑的表情。「不過,既然都下了請柬,若是不去一趟,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邊上的程鸞鸞溫言勸道。

  我皺了皺眉頭:「我與柴令武素無交集,他日為了你三哥的事,當時還差點在宮宴上鬧起來,他這會子請我,難道還有什麼變故不成?」

  宮女姐姐抱著房玨走到了我的跟前勸道:「俊郎還是去一趟吧,別讓人落下了閒話就是了,去看看情形再言不遲,反正這是天子腳下,想來也鬧不出甚子動靜來。讓房成和勃那爾斤與您同去便是。」

  聽了她們的意見,我決定還是先去瞧瞧再說,免得到時候落到別人的眼裡,還以為我這個人太過清高了不好相處呢。「既如此,那我就去一趟,漱妹你們一會跟爹娘說一聲,就說我有要務在身出去了,可不是去跟人喝酒胡混,免得一會老爺子又拿我來說事。」

  李漱這丫頭笑的腰都彎了:「想不到俊郎這麼害怕公公。」

  「廢話,他是我爹,我能不怕嗎?就算是抽了我,想告狀都沒地申冤,你還好意思笑!」瞪了一眼這個興災樂禍的妞,大袖一擺,昂揚地走出了房門。

  實在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到了地,不光是柴令武,還有位作漢服打扮的翩翩佳公子:欽陵。方步入正堂,柴令武已然笑吟吟地迎起:「哈哈哈,遺愛賢弟果然信人爾,我就料之你必會如期而至。」

  ----------------------------------

  「見過令武兄,沒想到今日受令武兄之邀宴,著實令房某受寵若驚啊。」我笑答道,目光落到了緩緩站起來的欽陵身上。欽陵臉上帶著一見如故的笑容,上前數步方自施禮道:「吐蕃欽陵,見過房二公子。」

  明白了,這個時候我再不明白柴今武今天邀請我來是為什麼的話,除非我真是二百五。「原來竟然是吐蕃大相祿東贊之子欽陵在此,請恕房某眼拙,失敬失敬。」我笑著回禮道。

  「來來來,先坐下,都是相熟之人,在我府中,此乃家宴,不用拘緊,都隨意一些。」柴令武邀我們入座。

  待坐定之後,欽陵當先開了口道:「房二公子之名,欽陵早已聞之,聽我父所言,上出來迎娶公主之時,能結識到像房二公子這樣的年輕俊傑,不枉長安一行。」

  「那是祿東贊大人過譽了,房某頗有自知之明,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稱得出的,呵呵。」我笑道。

  「哦,想不到遺愛賢弟的大名,早已遠播國外了?哈哈哈,當盡飲之!」柴令武大笑著言道。

  酒過三巡,柴令武一個勁地誇欽陵是如何如何的好人品,吐蕃對我大唐是如何如何的忠心效命,反正,這丫的似乎已經改投到了吐蕃國主麾下當起了一句搖旗吶喊的小兵仔一般。

  我只是飲酒,吃菜,對於柴令武唾沫橫飛地把吐蕃誇成了一朵鮮花的花言巧語全當成了放屁,不過,我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溢露,時而作深思狀,時而作點頭認同狀,但是,咱的心底裡邊早就有了小九九,邊上的欽陵一邊飲酒,一面觀察著我的反應,偶爾柴令武誇得太過份的時候,他會表示一下謙虛,可以看得出,他今日不過是借柴令武這個小白級的駙馬來對我進行試探。

  我抿了一口酒,抬起了頭,掃了一眼欽陵,正撞上他的目光,相視一笑。我決定主動發起攻擊:「令武兄之言,小弟很明白,吐蕃與我朝交好已久,又有翁婿之益,可謂是關係莫淺。不過,像雄國早於吐蕃與我大唐朝貢,一向服順,吐蕃與象雄相爭,大唐身為宗主之國,若是放任,那麼如此一來,大唐的諸多屬國會如何看待此事?」
正文 第529章 索賄


  柴令武打了個酒呃,指著我笑道:「賢弟此話差矣,兄聞陛下遣你為使,正與象雄為此事作商議,授你全權,成與不成,還不是由賢弟說了算,再說了,正如賢弟所言,大唐屬國千萬,若是每個屬國之間的糾紛都讓大唐從中論斷,那我大唐還哪功夫管自已的社稷民生。」

  「呵呵呵……令武兄這話也不無道理,可是,小弟既負皇命,若是辜負了陛下的信任,以後還怎麼做事呢?」我有些為難地砸砸嘴,望向欽陵道:「兩國交兵,必有傷亡,吐蕃與象雄何不化干戈為玉帛,共同發展,和平相處呢?」

  「房大人此言,欽陵也以為甚是有理,不過,非是我吐蕃不願,乃是象雄欺人太甚爾,我主許妹與象雄王李聶秀,就是想兩國能交秦晉之好,可誰想到,李聶秀此人狂妄自大,對我主這好意當作是我吐蕃畏服其國,時有不恭之言,對我主之妹亦常惡言相加,我主心疼御妹,多次溫言相告,李聶秀不僅不聽,反而多次辱我吐蕃使節,我吐蕃如此忍讓,像雄卻如此欺人,實在過甚,我主無奈,方發兵欲與象雄一戰,意在讓象雄畏服爾,非有滅其宗室之心……」欽陵侃侃而談的話裡,吐蕃是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媳婦,而像雄是一個粗壯的野漢子,他們不過是想奮起反抗而已,希望大唐在這一件事情上採取一個旁觀的態度,讓吐蕃報復一下象雄,撒撒自己心裡邊的怨氣而已。

  很精彩的說法,如果眼下是由柴令武來當這個談判代表的話,說不定他已經義憤填膺地痛斥象雄國太過份了,就該被友好的鄰邦吐蕃抽一鞭子才對。很慶幸,欽陵遇上的人是我,這個時代最明白、最清楚吐蕃野心的外交家。

  ----------------------------------

  「話是這麼說,但是如今象雄使節已經倒了長安,而小弟身為負責此次談判之主官,豈能不慎重行事?再說了,像雄國此次可是下了大本錢的……」我說到了這,故意頓了一頓,掃了一眼欽陵,很是意味深長的表情朝他笑了笑。

  欽陵只要不是傻子,絕對能聽得出我話裡邊的意思。「房大人的金玉良言,欽陵銘記於心,今日爵爺邀宴,乃為主賓,欽陵感謝之情一言難盡,為了答謝謝爵爺的厚待與房大人的友誼,欽陵敬二位一盞。」欽陵笑了笑起身敬酒。

  柴令武這個中間人不知道收了欽陵多少的好處,反正從開宴到結束,說了不下一籮筐的好話,我只是隱晦地作出了表達,大唐是否出面調停吐蕃與象雄兩國之間關係,這還正在進行商議之中,不是一時兩刻就能下定論的。

  總之,直至酒盡菜殘,他們拿捏不住我的真實心意,告辭出了柴府,欽陵與我同行。「房大人,您真的覺得,大唐出面調解此事之後,吐蕃與象雄兩國真能安枕無憂?大人莫怪,欽陵不過是打個比方。」

  夜色已深,路上行人稀少得很,房成與勃那爾斤牽馬緩步而行跟在我身後,欽陵的身後同樣跟著十數位體格剽悍的吐蕃蠻子,就這麼信步而行,一邊走,一邊聊著,就像是好友一般,其實誰都想拿刀子捅對方一刀,至少我是這麼想的,欽陵,日後定會是大唐的敵人,而且還是個並不簡單的敵人,這讓我很不高興,更令我不開心的是,這傢伙長得好像比我帥上了那麼一點點。

  「這話可不好說,不過,我大唐可不希望屬國之間連年征戰,影響百姓民生大計。」我笑答道,或許能再他的臉上劃出幾刀的話,我的心情會愉快很多。

  欽陵也同樣笑了笑:「大人,不知道如今大唐舉國之兵欲與高句麗一戰,勝算幾何?」不過,我的眼神讓他覺得有些不太自在,下意識地退了半步,似乎想與我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

  「勝算?」我看了一眼欽陵,他這分明就是提醒我,大唐如今正準備收拾高句麗,根本沒辦法抽出身來對付吐蕃,聽不聽大唐這個宗主國的意見,那就得看大唐有沒有辦法在吐蕃擴張之前阻止得了他們。

  「照你來看呢?我大唐與高句麗勝算幾何?」我不動聲色地反問道。

  欽陵自信地一笑:「依欽陵看,若無意外,大唐定能平定高句麗,不過,遼北之地民風剽悍,打下來,並不代表就能治理得了,若是遼北反覆,於大唐怕是多有不利,想我吐蕃,自我國王與贊普與公主成親以來,仰慕中原文化,敬服大唐天威,從無越軌之舉,倒是象雄,屢犯西域諸國,襲擾各國商旅,久為禍害。」

  「今日,欽陵就在此與房大人交心,我吐蕃,正是為了大唐隴右的穩定,也為了表達我吐蕃之忠心,才決意除去象雄這個屢撓商道,對大唐邊界造成憂患的禍首。這樣一來,我吐蕃為大唐守護高原之地,大唐西疆盡可無憂矣,正可全心全力地對付高句麗、新羅、百濟三國。」欽陵停住了腳步,一字一句地道。

  「欽陵兄的話,亦是有些道理,不過,奈何陛下之意,要讓我大唐璋顯宗主風範,調停吐蕃與象雄之爭,而像雄國王子李格達更是向本官和朝庭承諾,願意永附我朝,為之守邊,年年進貢牛馬無數。」

  欽陵聽了這消息不由得一愣,原本舒展的表情變得陰鬱了起來。半晌方正色道:「若是我吐蕃決意不顧一切滅象雄呢?」

  我大笑了起來,半晌方拿目光罩定欽陵,眨也不眨地道:「滅與不滅,那是貴國之事,不過,陛下高不高興,是我大唐的事,陛下若怒,只怕吐蕃……」

  「我吐蕃亦非善與之輩。」欽陵冷聲道。「是啊,吐蕃確非善與之輩,不過,東女國與我大唐一向和睦,陛下還正準備派使節大加撫慰。」我笑意不改地言道。

  欽陵的瞳孔瞬間一凝,定定地看著我半晌,方自面色轉柔,恢復了一開始的和善表情:「我主傾慕大唐,與大唐有翁婿之好,若是為了這一點誤會就弄得刀兵相見,實為不智之舉,大人以為然否。」

  「正是這個道理,所以房某也曾勸過陛下,不過,眼下並非是陛下同不同意,而是吐蕃有沒有誠意?吐蕃使節有沒有誠意。」我依舊和顏悅色以對之,朝著欽陵擠擠眼,然後恢復了一本正經地表情。

  ----------------------------------

  欽陵聽了我這話,不由得一呆,他沒有想到我竟然如此的厚臉皮,當著面就敢伸嘴來索賄,半晌才反應過來,強自一笑道:「房大人也實在是太見外了,我吐蕃自然是很有誠意的,欽陵自然也是極具誠意得很。」

  「呵呵呵,很好,害的房某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你也知道,房某就是一個直人,說話喜歡直來直去,還望兄台莫怪才是。」我一臉的欣然之色,手遮前額抬頭看看天色:「天色已晚,我們也就聊到這兒吧,我與兄台一見如故,日後還要多多親善親善,還望欽陵兄台早日來訪,房某一定倒履相迎。」

  欽陵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過來:「今日得遇房大人,大人風采過人、舉止雅儒,欽陵實乃三生有幸,他日若是有暇,定然登門拜訪,今日言語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大人海涵。」

  「哪裡哪裡,如此,恭送欽陵兄台。」我笑瞇瞇地道,直到欽陵一行人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外,我才冷下了臉:「欽陵果然是個人物,軟的硬的輪著來了一套,眼見本公子這麼的軟硬不吃,竟不著惱,還能維持風度。」

  「尊敬的主人,您實在是太睿智了,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把這小子看得如此透徹,小的也覺得這小子長得賊眉鼠眼的,表情輕佻,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勃那爾斤從來不放過任何一個展現自己語言才華的機會。

  邊上的房成一臉黑線地瞪著這個濤濤不絕的突厥野人,他肯定是打破頭也想不通為什麼這個突厥野人的嘴巴怎麼這麼多,不像是突厥勇士,倒像是一個善於迎逢拍馬的小人。

  不過,我很理解,勃那爾斤那種渴望融入大唐封建和諧大家庭的迫切心情,勃那爾斤已經用行動和語言多次想我表明,他很渴望能在大唐落地生根,娶上一個皮膚細嫩的漢人女子,在這裡開創他生命的第二春。
正文 第530章 人無完人


  不過,我認為,像勃那爾斤這種口花花的傢伙是最不可靠的,府裡邊相當一部份未婚婢女都受到過他口舌的騷擾,或者應該說是追求吧,這很是令我頭痛,為些我曾經再三的嚴正警告,不過,效果不大,而且府裡的丫環們對於這位突厥蠻子很是不屑一顧,在她們的心目中,倒是房成這種老實人才是她們理想的成親對象,遺憾的是房成已經成為了春桃,這個小巧玲瓏的小女人的戰利品,已經掛上了:春桃專用,非禮勿動的商標。

  還是讓勃那爾斤再多碰幾次壁為好,這樣既能打擊他的信心,磨練他的意志,也讓他明白大唐的男女相處關係與草原那種太過奔放愛情觀有著相當的不同。

  大不了到時候由本公子親自出面給他說和一個,只是不太清楚這傢伙的審美觀念,因為被他騷擾的大部份都是我覺得比較難以下嚥的、娘親選來服侍我家老爺子的那一類型,嗯,或許草原人的審美觀念就那樣也說不一定。

  「行了行了,不用說了,本公子眼還沒瞎,連這點都瞧不出來,還配當你的主人嗎?」我很是得意地笑道。勃那爾斤對欽陵的形容倒是很合我的胃口,看看,是男人就該長得性格一點,像我這樣多好,堂堂正正,眼是眼,鼻子是鼻子,稜角分明,雄性特徵極為明顯突出,嗯,就算是塗脂抹粉,捏腔拿調,瞎子也會認出本公子是發育正常的雄性動物,很滿意自己磁性的嗓音和宏亮的胸音。

  「走,咱們回府,等著收吐蕃人送來的大禮吧!嘿嘿嘿……」我很是得意地揚起了馬鞭大笑道。

  不過,當天與欽陵的一番體已話沒有白說,第二天一早,幾個大箱子擺到了我家的院子裡,欽陵不好意思自個來送,或許應該說他羞於見我,只是讓人交給了我一封很是情真意切的信。捏著信,望著這幾大個擺到了前廳的箱子,我瞅著直犯愁……

  因為老爺子就蹲我邊上,眼瞪得老大,娘親也給嚇了一跳,瞅著直犯暈,金銀珠寶古玩玉器,珍貴藥材、毛皮等等擺了好幾大箱子攤在跟前。

  房成和勃那爾斤兩忠僕那眼珠子差點就掉了出來,勃那爾斤對於皮貨很會鑒賞,據他的估值,那一箱上好的毛皮價值不下萬貫之巨。

  「這些怕是至少得值十餘萬貫吧?」整衣載冠準備出門上班公幹的大哥也瞅見前廳熱鬧,竄進來之後,也給嚇了一大跳。「二弟,這些是什麼人送來的?」大哥瞅見老爺子臉色不好,只好悄悄朝我問道。

  -------------------------------

  「還能有誰,眼下除了那個吐蕃使節,誰還有這麼財大氣粗地往咱們家裡塞東西?」老爺子陰著臉,回過了頭來:「臭小子,你莫不是瘋了,收受這麼多錢財,陛下會做何想?」

  「父親,這也怪不得孩兒啊,孩兒也是剛到,沒想到他們已經把東西留下,人早跑得沒影了。」我很是委屈,至少在老爺子面前要表現自己很是清白無辜,老爺子最恨的就是貪污受賄,我自然不會傻到跟老爺子明說我這是在替李叔叔貪污受賄,那會讓李叔叔顏面受損,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受李叔叔殘酷報復的依舊是我這個品格正直憨厚的年青人。

  「退回去!」老爺子很是果斷地道:「吐蕃人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收的,諫義大夫褚遂良褚大人可正瞅著沒機會收拾你這小子呢,留這麼大個話柄給人,你我父子三人,還不得給參得焦頭爛額才怪。」

  「父親放心,孩兒一定不會留下的,直接交給陛下論處,這樣總比直接駁掉吐蕃使節的面子要好多對嗎?」我瞅著老爺子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道,那邊,聞訊趕來的大嫂和我的四個妻妾都跟娘親擠成了一團,正在那邊上兩眼發亮的圍著珠寶轉悠。

  老爺子眼珠子一眼,沒有答我的話,只是說道:「既然如此,你自己拿主意便是。」算是變相地默認了我的做法。

  「父親,您還是快些上朝去吧,一會孩兒就把這些東西給送去給陛下。」我恭送了老爺子和大哥離開之後,我打開了信,書法不錯,有我一半的功力,大意是讓我看在這些東西的面上,想辦法能讓李叔叔不管這事,或者是在與象雄國的談判上多為難下他們,提一些他們不可能答應的條件。

  「嗯,區區金銀之物,也敢拿來污公子我的眼,難道他不知道我這人一向是公私分明的嗎?想收賣我這樣為大唐嘔心泣血的忠臣,簡直就是妄想!可憐的欽陵兄台,你實在是太天真了。」我很是遺憾地感歎道,欽陵,怪不得我了,你只是一個可憐的冤大頭而已。

  邊上的勃那爾斤和房成聽到了本公子的自我表白,差點就抱一塊蹲牆角吐了,被我正義的目光惡狠狠地逼退出了前廳。「我們去替公子您牽馬去。」房成這個時候反應很快,拉起還在那裝腔作勢的勃那爾斤連滾帶爬地消失在了我的視線盡頭。

  回過頭來,娘親、大嫂她們已經從觀賞發展到了動手動腳,正在那各自拿著一些小物件喜孜孜的比劃,我不由得搖頭歎息到,無論是多麼英明睿智的女子,在看到了閃閃發亮的寶石之後,她們的智力都會打折,根據這些東西的大小與品質,與她們智力的打折程度成正比,照我的估計,眼下至少是五折。

  娘親看到了我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已經戴到了手上的祖母綠鐲子摘了下來:「娘就是瞧個新鮮,這些小玩意怪誘人的……」

  宮女姐姐正拿著一個白玉枕戀戀不捨,李漱等人也各自拿著一兩樣物件,就連大嫂也同樣的表情和目光正在比較著兩枚晶瑩的寶石。

  站在娘親身側的李漱眼珠兒一轉,趴在娘親的耳邊不知道在嘀咕啥子,娘親一開始腦袋搖頭飛快,不過李漱似乎並沒有放棄,一個勁地在那嘀咕,沒一會功夫,娘親似乎被她給說服了,轉頭跟李漱不知道交待了什麼,然後娘親擺出了夫人的架子:「二郎,娘有事先過去,漱兒找你有話說呢。」娘親就這麼在大嫂的扶持下走向門口,大嫂還朝李漱打了個眼色,然後很是賢惠地扶著娘親離開了前廳。

  ------------------------------

  我很是莫明地看著娘親的背影,不太明白娘親和大嫂和我的妻妾們在搞什麼神秘的鬼把戲,一回過頭來,正好瞅見李漱這丫頭把一枚碧玉戒指作不小心狀丟進了自己的袖口,看得我直翻白眼,這位愛財如命,戀寶石成癡的公主殿下很是羞澀地一笑,蓮步輕移,款款地走到了我的跟前,牽著我的手擺到了她的胸前,美目漣漣,紅唇微啟:「俊郎……」聲音很是勾魂奪魄,怕是得到了魔門真傳,聽得我的身子直接酥麻了一半,瞅著這個正在朝我猛丟秋天菠菜的漂亮妞,很是警惕地道:「想幹啥?」

  「這麼多東西,你全都要送給我爹爹啊?」可愛的羔羊很是幽怨的眼波蕩了過來,看得我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吞了老半天口水才義正言辭地道:「廢話,不送你爹,難道還送回去不成?那吐蕃小子言明了送出去的東西他是不會要回去的,再說了,你瞅見過為夫我會把到嘴的肉給吐出去嗎?」

  「哦,難道沒有禮單?」羔羊依舊是一幅很無辜天真的表情瞅我,手指頭一個勁地在我的胸肌上畫圈圈。「私下裡送禮,有禮單才怪,哦,嘿嘿嘿,你這個小妖精……」我話到半截就醒悟了過來,在這小妖精高聳的胸乳上抹了一把,看樣子,我們家的優良作風果然很強大,我很喜歡。

  出門的時候,禮物薄了淺淺的一層,這才像話,也才像是我做事的風格。我絕對是個具有慈悲心的善良人,不會去刮老百姓的地皮,但是對於刮大唐以外的國家與個人的財富,這是我最喜歡幹的事,順便也給自己增加一些死工資以外的收入,何樂而不為之?

  我這麼幹,其實也是故意而為之,主要就是要讓李叔叔看到我的缺點,所謂人無完人,任何一個人,都需要有缺點,有了缺點,在別人的眼中和心中才會覺得平衡,或者說是感到一種安全、親切感。如果我真是一個無慾無求的完人,李叔叔敢用我嗎?難道他不會懷疑我是不是一個心機包藏得太深的陰險人,又或者是對李氏皇朝心懷不軌的大陰謀家?

  所以,我就該偶爾犯犯罪,貪貪小偏宜,偶爾拿點,搞點小動作啥的。這樣一來,既算不上是犯罪,也同樣讓李叔叔看到了我的缺點,這樣一來,他會自以為拿捏住了我的短處,看透了我這個單純的年輕人,反正會更放心的信任我,用我。
正文 第531章 一場以裁判勝出的比賽


  不過,對於吐蕃這樣的大手筆,不由得讓我不警惕起來,不知道這一次欽陵出使大唐帶了多少財物,無論如何,要緊部門,相關科技資料、參與了重要保密技術的工匠更需要加強監控,我不會背叛大唐,並不代表別人會與我有相同的想法,俗話說得好,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會有,我不受金錢和美女的誘惑,並不能代表全大唐人都像我一樣,所以,加強監督和監控是很有必要的。

  警惕歸警惕,禮照樣收,大話照樣說,不過,我最擅長地就是說大話和空話忽悠人,欽陵並不好騙,但問題是主動權並非在吐蕃,而在大唐,只要大唐明白了吐蕃的野心,拿一隻眼留神著吐蕃的舉動,他們根本就沒辦法在現階段翻起大浪。

  李叔叔看著跟前的一箱黃金,幾箱的珍稀藥材,毛皮等物,另有珠寶古玩無數。光是這些東西,價值不下十餘萬貫。李叔叔不由得砸舌道:「看來,欽陵這小子,可是對賢婿你下了大血本啊,賢婿莫非你一點也不動心不成?」

  我對李叔叔這種說法很是不滿,李叔叔也實在是太小看我了。「岳父大人哪裡話,小婿向來是視金錢如糞土,視功名利祿如浮雲,岳父大人,您笑甚子,莫非您以為小婿真是個見財起意的叛逆小人不成?」我很不滿意李叔叔笑得呲牙咧嘴的態度,這是對我品格上的污辱。

  「好了好了,老夫可沒取笑賢婿的意思,來這兒坐下,跟老夫說說,你是不是讓欽陵那小子吃了悶虧。」李叔叔好不容易忍住了笑,示意我坐下。

  「岳父聖明,小婿只應允欽陵從中斡旋,公平處置而已,決不會偏袒任何一方,欽陵所贈之禮盡數在此,小婿分文不取。」我一本正經地道,其實欽陵送給我的東西還不止這些,不過,欽陵送的東西可是私下裡送的,沒有禮單,更不能上檯面,所以,咱吃一點回扣也是正大光明的。

  「呵呵呵,難得賢婿有心了,就算是你全部收下又有何妨,老夫乃是一國之君,自是不會貪圖些許財物。」李叔叔戀戀不捨地把玩著一柄綠玉刀,一面朝我言道。對於李叔叔這種面子話,我只當是一隻蒼蠅在我的耳邊嗡嗡作響,雖然很討厭,但我絕對仁慈,不會把蒼蠅拍砸在李叔叔那不停開合的嘴皮子上。

  ------------------------------

  「不過,小婿以為,就算是我大唐這一次阻止了吐蕃吞併象雄,吐蕃也定不會就此甘心,他們一定還會找借口,在我朝與高句麗交戰的時候,想法把象雄這根釘子給拔了。」

  李叔叔點了點頭,皺了皺眉頭,把綠玉刀擺回了原處,拍了拍手坐到了榻上:「像雄那邊怎麼樣,這幾日與象雄商議之結果也該大有斬獲對吧?」李叔叔這話有點一語雙關的意思,不過沒關係,李叔叔從我手裡邊可是吃了不少的回扣,所以,我很是坦然地道:「小婿與吐蕃使節交往甚密之事,並非是什麼秘密,像雄王子已經多次私下提醒小婿,不要受吐蕃花言巧語所蒙蔽,不過,這樣一來,我們與象雄的談判倒是順利了許多,像雄願以良馬萬匹、毛皮兩萬張,牛兩萬頭,羊五萬口換我大唐制式武備二萬套,弓弩兩萬具,另有器械若干……」

  「這生意做得!」李叔叔聽得兩眼發光,很是興奮,要知道,眼下的馬價可是極高的,普通的馬,可換絹四十匹,而一匹絹折算成錢約合五百文左右,而五百文錢在普通百姓家中可不是小數目,一斗米只賣五文錢一匹絹或換米百斗,也就約合十石大米,一石約為五十九公斤,十石也就是五百九十公斤大米,已經足夠三口之家吃上一年。應該說也不是一個很小的數目。四十匹絹約合二十貫,折合到後世,那可是八九萬的人民幣購買力,莫說是買匹馬,買部轎車都夠了。更何況如果是良馬的話,價值到少是普通馬匹的三到五倍,甚至十倍不止,也就是說光是良馬萬匹就相當於是近百萬貫,再加上毛皮兩萬張,牛兩萬頭,羊五萬口,折合下來之後,已經相當於大唐近一年的稅賦收入,這怎麼能讓李叔叔不動心呢?

  而大唐制開武備二萬套,折價下來不過約合二十餘萬貫,再加上弓弩兩萬具、器械等也不過是二三十萬貫上下,也就是說,竟這一單生意,讓大唐就幾乎白白的得到了一百五十萬的收入。

  李叔叔可能也沒有想到過,倒賣武器競能獲得如此之高的利潤,雖然他不明說,不過看得出,下次有這樣的美事,李叔叔一定會全力地支持這樣的經濟行為。

  「看樣子,像雄確實是處於危險之中,不過無妨,朕已經放出了風聲,想來東女國的女王,該不是短視之輩,到時候,自然能見分曉。

  繼續談,我收了吐蕃的錢,自然也是要替他們辦一些事,比如透露一些我認為該透露的關於與象雄談判的細節,當然,李格達與我的私人友誼讓我同樣把相關於吐蕃的大量信息轉述給李格達。

  然後,開始了兩國使節之間的談判,我,則是作為此次談判的第三方:大唐的代理人,也屬於是一個見證人,協調著他們之間的矛盾和情緒,讓他們不至於太過激動,總是去問候對方的女性親屬,對對方的人格人質採取動作和語言上的污辱。

  簡單的說,我,就是拳擊場上的裁判,兩位拳手都給我塞了大紅包,都私下裡允諾,如果我能偏袒讓他們勝出,將會有更多的經濟行賄行為等等,而我,很是公正嚴明地判定著他們的攻擊點數、擊倒對方的次數,然後,會告訴其中那位暫時落於下風的拳手,對手的弱點所在,這樣一來,場面越來越顯得激烈,很精彩的比賽,應證了一句俗話,甭管是牛打死馬,還是馬打死牛,關我屁事,反正我燒水放鍋等著,總有肉吃就成。這場奇怪的拳擊賽的贏家將會是大唐這個裁判。

  -----------------------------------

  欽陵和李格達對我暗中關懷的好意都非常地感激,不論真情還是假意,我始終把我的心意給奉上了,也算是對得起了李格達和欽陵的禮物和私人友誼。經過了近二十天的艱難而激烈的談判,在我與諸位同僚的的從中斡旋之下,在大唐強盛的國力軍備的威攝之下,以及東女國的女王湯斂臂派大臣湯劍左出使唐朝稱臣納貢的不利消息的連番打擊之下,欽陵只能非常不甘心地接受了大唐的調解,因為,東女國的使節在大唐的出現,代表了東女國已經與大唐步調一致,在這種情況之下,吐蕃若是一意孤行,發舉國之兵攻打象雄,像雄也決非沒有一戰之力,戰爭肯定沒有辦法短時間內結束,而且,這同樣會惹怒了大唐這個已經表明了態度的宗主國,那麼,如果大唐兵出隴右,與東女國合兵一處,國內兵力空虛的吐蕃。

  是根本沒有辦法抵抗與吐蕃世仇的東女國大軍,更何況還有更加精銳善戰的大唐精銳的加入,結局很有可能是東女國得利,吐蕃與象雄五腑俱傷的結局,松贊干布一統高原的野心別說沒有實現的可能,倒時候反而很有可能會被東女國給吞併掉。

  欽陵與象雄簽下了一份和約,暫時停戰,接受大唐的調停,在此期間,任何一方都不得對另一方採取軍事行動,否則,將視為對大唐這個宗主國的不尊重,另外,大唐為了答謝兩國如此乖巧聽話,決定加大貿易量,在生活必需品的出口上不再加以限制,而且,給了這兩位屬國的國主都加了一個虛銜,吐蕃國主從駙馬都尉升階為輔國大將軍,而像雄王李秀則晉為冠軍大將軍。

  這一次談判之後,大唐一共獲利一百七十萬貫,包括欽陵贈送的禮物在內,當然,我私下截留的自然不能做數,而且,與東女國交好,對於常在大唐與吐蕃之間搖擺不定的吐谷渾來說,不能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吐谷渾地處三方交界之地,如今東女、大唐被經濟紐帶連為了一體,大唐已經向東女作出允諾,三年之內,每年會向東女國購進萬匹良馬,而且每年都會向東女國出售大量的絲綢、茶、瓷器和鐵器等東女緊缺的商品。這個實實在在的承諾讓東女國的使節團十分的意外和欣喜。
正文 第532章 廢太子的消息


  以湯劍左為代表的東女國和大唐獲得了雙贏,而實際是最大的贏家還是大唐,因為東女國這一次的請求大唐開通商道,增加互市的要求給了大唐一個更好的借口。因為東女國與大唐之間還夾著一個吐谷渾,東女國向大唐稱臣納貢,讓處於東女國、吐蕃、大唐三國完全包圍之中的、原本政治傾向於吐蕃的吐谷渾立即向大唐表達了他們的忠誠,被迫應允大唐在吐欲渾原隋朝的河源郡和西海郡處駐軍成驛,以保護大唐商隊在河西走廊的安全。

  吐谷渾一直是李叔叔的一塊心病,吐谷渾國內也在吐蕃與大唐之間搖擺不定,上次松贊干布統兵攻打大唐松州,就是吐谷渾借道與吐蕃,吐谷渾這種兩面討好、反覆無常的行徑讓李叔叔非常的惱火,如今,大唐得以駐軍在吐谷渾的兩個要害之處,扼守住了吐蕃進兵大唐邊境的要道,不僅僅是讓吐谷渾變得溫順,更起到監視和防衛吐蕃的作用。

  為此,欽陵向李叔叔再三聲明吐蕃絕無二心,不過,李叔叔那老傢伙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主,以保護我大唐商旅的利益和西域各國商旅的安全為由,敷衍了過去,並且李叔叔很坦誠地告訴欽陵,大唐與吐蕃乃是翁婿之邦,大唐是不會輕易挑起事端的,吐蕃只管安心地把注意力放在國內民生之上就可以了。周邊的國家,咱大唐為你吐蕃這個女婿之國看住他們。

  「如此一來,吐谷渾完全在我大唐的監控之下,想在反覆,難矣。」李叔叔得意地大笑道,諸位大臣一齊朝著李叔叔恭祝不已。

  「是啊陛下,不光是吐谷渾,吐蕃的松贊小兒,怕是眼下正氣的咬牙切齒呢。」李績大叔很是愉快地笑道,大家都很是興災樂禍地測著吐蕃那個野心勃勃的國主松贊干布的表情。

  「隴右調兵往河源、西河,使我大唐在河西走廊以南,又多了一道屏障,這樣一來,我大唐與西域各國之間的商貿往來也會更加的安全,商稅這一塊,怕是又能增加不少。」老爺子很是喜悅地道。

  --------------------------

  「是啊,如此一來,朕便不擔心此次出戰高句麗之大事矣,諸卿且看:我大唐以西,吐蕃被壓制住了,西突厥內亂未平,實力大損,無力東顧,而北方,薛延陀部尚且自顧不暇,哪裡有功夫敢擾我大唐邊塞,這一次,光是從象雄國的所得之財物,不需朕再動用國庫之財力來進行平安高句麗之戰。」李叔叔指點著地圖,很是欣慰。

  「陛下!」李績大叔又站了出來:「此數月之前,營州都督張儉就已命遼東部族,對高句麗的邊城進行了襲擾,契丹部落、奚部落、靺部然月餘不下,不過,吸引了高句麗朝野的注意力,泉蓋蘇文已經派兵增援,月前,營州都督張儉乘此良機,親提一萬精銳,急渡遼水,夜襲襄平城,三日後襄平已入我手,為我大唐於遼水以東取得了一個據點,如此一來,我大唐已經在高句麗的土地上鑲進了一枚釘子,前面,儘是平原,利於我大唐鐵騎行進。」

  「好!太好了,朕果然沒有看錯人,好個張儉,高句麗之首功,非他莫屬爾,李愛卿,替朕告訴張儉,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守著襄平城,有了襄平,到時候,朕的大軍就可以在遼河以東從容佈置,高句麗,必敗無疑。」

  隨著大唐的動作,征戰高句麗的時間是越來越近了。不幸的是,李漱生孩子的時候,我很有可能不會在她的身邊。李漱對這個消息很不開心,多次在我的耳根子邊嘮叨。

  今天,李漱又躺在我的懷中,撫著自己那光滑渾圓的小腹,一臉的不滿:「我爹爹也是,憑什麼要讓你去,自己的女兒要生孩子了,還偏要讓女兒的郎君去上戰場,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李漱的預產期大約是貞觀十八年五月,而現在,大軍已經齊備,距離開拔已經沒有多少的時間了,而我,身為大唐軍事學院的主官,自然是不甘人後,必須要率領著這一幫子學員,前往高句麗,以為側應,這一次對高句麗之戰李叔叔一共從長安抽調了八萬精銳,加上軍事學院的一萬二千多人,號稱十萬。準備於月後,經洛陽、晉陽,滄州、平州直入營州,到時候,將會以營州為前線大本營,作為征伐高句麗的前線指揮部。

  「好了小心肝,別鬧氣了成不?你爹這麼安排,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你想想,我父親房玄齡留守京師協助雉奴監國,總督國事,我這個當兒子的,留在長安合不合適?」我笑著言道。

  「俊郎這話也有些道理,如今陛下已經把朝庭能戰之將都納入了出征的隊伍,獨留公公與右衛大將軍兼工部尚書李大亮為副留守官。這已經說明了一件事,李大亮此人軍功卓著,忠心耿耿,最得陛下信重,陛下留他於長安,就是不希望親征之後長安有亂像,咱們俊郎也是參過戰的,加上智勇雙全,極擅謀略,把俊郎帶在身邊,陛下也可以問謀於俊郎。」宮女姐姐說到了這,抬起了眼眸瞅我,回給這個漂亮妞一個笑容,這話誇的實在。

  宮女姐姐掩唇輕笑,拿媚眼撓了我一下續道:「長孫大人也隨軍出征,那麼,公公既然留於長安,陛下,自然會把俊郎帶得,免得兩家之間,乘著陛下不在的時候,又生出什麼事端來。」

  ------------------------------------

  「總之一句話,你就是個惹事精,我爹不看著你,恐怕是放不下心的。」李漱吃吃地笑道。這丫頭,就知道揭你夫君的底,瞪了李漱一眼:「這段時間,我不在家中,你可得安靜一些,莫要生出什麼事端來才是,好歹也得為了咱們的孩子著想,萬事小心一點,雖然你是公主,雉奴跟你的關係最是親近,不過,你還是要低調一些做人才是。」

  「放心吧,妾身又不是不識大體的人,您交待的事兒,妾身可都放在這兒記得好好的。」李漱拍了拍自己豐盈的胸部笑答道。

  「嗯,很好,不過,今天晚上,為夫一定會好好的替你檢查一番,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把為夫提醒你的事兒都好好的放在那。」我湊到了李漱的耳邊,低聲言道。李漱的臉頰上頓時騰起了一團酡紅,羞惱地掐了我一把:「臭俊郎,整日不想好事。」李漱的話語頓時讓邊上正在玩紙牌的綠蝶等人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過來,瞅見了李漱的表情與動作,已經明白了是什麼事情的妻妾們都不由得嬌笑了起來。

  「慢!」我撓了撓被李漱掐到的腰眼肉,攔住了羞憤地李漱正色道:「誰說的!為夫不過是想替你檢查一下孩子的心跳而已,分明就是你自個思想有問題,哎呀,還掐,再來我可就反擊了……」

  「大人,事情不太妙。」裘丹墨湊到了我的身邊,遞上來一張寫滿了字的紙,我低頭一瞅,不由得嚇了一跳,是關於廢太子李承乾的,在廢太子離開長安的時候,進奏院派了四名暗探一直跟隨,並且混進了廢太子於州的府邸作事,沒想到,廢太子到了州不過數月,身上多了許多各懷心機的人。

  經過我們進奏院的人員暗中調查,終於發現,其中有些是陛下派來監視廢太子的,也有李治的授意下,前來服侍李承乾的,不過,其中有一夥人的來路不明,並且經過了他們的觀察與分析,這一幫人對廢太子似乎不懷好意,一天夜裡,他們曾經偷聽到對方的談話,似乎欲置廢太子於死地,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他們立即傳回了情報,也採取了相應的措施。

  「竟然有膽暗害前太子,這夥人,怕是來頭決不會小。」我冷笑道。

  邊上的李孝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前太子雖然被陛下所怨,但他終究是天家的血脈,若是有個好歹,陛下絕對會追查到底的。」

  「倒底會是誰呢?」蔡楠也請擰起了眉頭作思考狀。一屋子的人全沉浸在一種緊張而陰鬱的氣氛當中。
正文 第533章 與歷史上的差異


  我甚至不用思考,眼裡已經浮現出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長孫陰人,我敢用我的腦袋打包票,肯定就是他幹的,果然夠狠的,為了讓李治能安安穩穩地、長久地在太子位置上端坐下去,別說是這種手段,歷史上,也就是他嘔心泣血地為李治而把我跟李恪都以謀反的罪名給幹掉了。

  「此事事關重大,我們不能擅作主張,還是立即報於陛下為好。」裘丹墨最是冷靜,第一個清醒了過來。

  我也點了點頭歎道:「也只能交由陛下論斷,只不知陛下曉得了這個消息,會有怎樣的反應。」

  我們幾個對望了一眼,最後,我這個進奏院的主官只能硬著頭皮去告訴李叔叔這個很有可能會讓他狂暴起來的壞消息。

  進了宮,李叔叔正站在高句麗的沙盤前沉思,時不時朝著身邊同樣關注著沙盤的李績、李道宗、蘇定芳等人說些什麼,看樣子,還在謀劃著即將到來的戰爭。「賢婿,怎麼了?這個時候有空來這裡?今日不去教慎兒他們的功課了嗎?」

  「小婿此來,是有重要情報要交予岳父大人。」我朝李叔叔強笑道,李叔叔現在的心情似乎很不錯,我有些內疚為啥在這個時候來打擾他。

  「是嗎?呵呵,莫非又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老夫。」李叔叔大步走了過來,接過了我雙手呈上的書札,光是看了第一眼,李叔叔臉上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抬起眼掃了我一眼,又繼續看著上面的內容。

  李績大叔等人也注意到了李叔叔的表情轉換,交談的聲音漸漸地沒了聲息,都很是疑惑地望著李叔叔,邊上的蘇定芳帶著一臉的疑問朝我瞅了過來,我只能回給他一個無奈的眼神,那意思很明瞭:不是好事,是壞事,而且很壞。

  -------------------------------------

  李叔叔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雙鷹目越瞇越窄,眼中的厲芒卻越來越盛,手中的書札像是寒風中的葉片一般抖了起來。

  「陛下請息怒。」我趕緊勸道。「息怒?你讓朕如此息怒?」李叔叔反倒把槍口對準了我,他媽的,老流氓一個。「陛下,您現在生氣於事無補,根本就不能對此事有任何宜助。」我真誠地望著眼角都在抽搐地李叔叔道。

  「對!於事無補,趙昆,立即去傳朕的旨意,讓三省六部的主官,還有三公,都帶到這兒來,快去!」李叔叔陰冷的怕人的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看樣子,李叔叔眼下很想提刀子剁人了。

  「他們怎麼能這樣做?怎麼能這樣做?難道就因為雉奴如今是太子而承幹不是太子了嗎?」李叔叔憤怒地低喝聲在大殿裡迴盪著,我一個人蹲在李叔叔跟前,勸了幾句,可是一點效果也沒有,李叔叔的怒氣似乎沒有歇止的盡頭,我只好住了口,任由李叔叔在那圍榻疾走,怒罵發洩。邊上的幾位剛才與李叔叔一起指點江山的老兵油子眼下正悶聲發大財,一個二個都著垂目沉思狀。

  還好,沒過多久,一干朝庭重臣都懷著很是疑惑的心情來到了李叔叔的跟前,李叔叔鐵青著臉坐回榻上,冷冷不言,只是拿目光在這些位高權重的大臣們的臉上描來掃去。

  「陛下,您喚臣等前來,倒底是所為什麼事?」老爺子一頭霧水地朝著李叔叔進言道。李叔叔冷哼了一聲,把手中的書札擲到了地上,邊上的宦官趕緊撿了起來,遞到了我家老爺子的手中,老爺子一看,不由得低訝了一聲:「這……」

  邊上的長孫陰人拿目光斜向了書札,我分明瞅著他臉色微微一變,幾乎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恢復了常態,從我家老爺子的手中接過了書札之後,作大吃一驚狀:「陛下,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問朕,朕還想好好的問問你們!」李叔叔冷笑了聲,伸出了手指頭,像是在點名一般地一個一個地點過去:「朕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更不是呆子,這件事,必定與你們有幹的事系。」

  李叔叔的目光就在我爹、長孫陰人、特進蕭瑀、兵部尚書李世績、諫義大夫褚遂良等幾人的臉上游離不定,看來李叔叔也不是傻子,猜得出是怎麼回事,只不過他沒有任何的證據表明就是這堆子人裡的任何一人干

  「陛下!此事絕對與臣絕無干係。」長孫陰人第一個跪了下來,一臉的忠誠與悲憤交相輝映著。

  「陛下,臣亦與此事絕無干係。」我家老爺子也伏身跪下,很快,大殿之內已經沒有了一個站立的朝臣,包括我,也全跪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李叔叔突然抽風似的大笑了起來,可是笑聲裡沒有一絲的歡喜,讓人感覺很冷。李叔叔笑過之後,鐵青著臉站了起來,在跪倒的朝臣跟前緩緩踱步一面說道:「很好,你們都很好,不承認是吧?告訴你們,朕確實沒有證據,不過,朕的心裡邊有數得很,你們之中,誰忠、誰奸、誰狠,朕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李叔叔說到最後已經不是在說,而是在憤怒的咆哮了,現在的李叔叔已經沒有了平常的皇帝威儀,更沒有了以往舉手投足間那種瀟灑地風範,帥臉因為激動而發紅、扭曲的李叔叔在大殿上憤怒地咆哮,揮舞著雙手,就像是一頭困在牢籠之中的猛獸一般。「這是誰幹的?嗯?誰幹的,朕的太子失德,朕已經廢了他,把他廢成了庶民,讓他去做平民百姓,把他流配到了邊遠之地,這難道不夠嗎?莫非你們還想趕盡殺絕?好早日向你們的新主子報功是不是?是不是想逼朕把承干和青鳥都殺了,你們才能滿意?!」

  「陛下請息怒,此事,臣以為,應責大理寺立即展開偵查,早日拿住欲害前太子之主謀。」李績大叔倒先開口言道。

  「正該如此,陛下生氣於事無補,最要緊的,是查清,倒底是什麼人想拿前太子的命,再作論處。」長孫陰人也立即向李叔叔表達了忠心。

  -------------------------------------

  老爺子微微一皺眉頭:「陛下,臣以為,查,是一定要查的,不過,前太子如今既然有危險,那麼就該立即讓州刺史看護好前太子,避免這一情況再次發生才是。另外,前太子身份特殊,臣以為,還是最好安排一個妥善之處加以安置。畢竟,他是陛下的兒子。」

  發洩了一頓脾氣之後,顯得異常疲憊的李叔叔倒靠在榻案之上,直到聽到了我家老爺子的進言之後,方自微微頷首道:「房愛卿之言可行,立即照此辦理,派人立即傳訊於州刺史,若是我兒在州出了任何差池,朕就拿他是問。」

  「臣遵旨,陛下若無吩咐,臣現在就去辦。」老爺子總算是鬆了一口的氣,李叔叔把所有的人都趕離了大殿,望著李叔叔那默默無言,垂首如泥雕一般的身影,突然之間,我覺得他真的是非常的寂寞,或許,這就是做皇帝的代價吧……

  太子終於沒有像歷史上那樣,被流配州之後不久便暴死,而是在團團的嚴密保護之中,在州的一處院落之中,很是平安地生活著,或許,他能這麼平安地活到李治登基之後也說不一定,至少,李叔叔不會再受到一次喪子之痛的打擊。

  而那幾個起心暗殺廢太子的人被捉拿住之後,全部服毒而死,一個活口也沒能留下,看到一條能對付長孫陰人的線索又斷掉了,這讓我感到些許遺憾,不過,這也沒什麼,最重要的就是,歷史又被我改變了一點,讓我越來越有信心,讓歷史順著我看準的方向前進。

  而李治得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吃驚,第二反應還是憤然。「是什麼人想殺我大哥?!」李治現在經過了李叔叔的熏陶和在幾位老臣的教導之下,漸漸地有了一些太子的威儀了,不過,一遇上事情,就會恢復他的本性。

  「小治,你覺得,你太哥還會是你父親萬歲之後,你登上那個位置的攔路石嗎?」我輕歎了口氣問道,李治自己的感觀是非常重要的。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