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歷史] [歷史] 調教初唐 作者:晴了 (已完成)

正文 第494章 父女


  長孫無忌被李叔叔暫時禁足於府中,而長孫衝前業已被押入了大理寺地牢中。長孫無忌肯定會為自己地兒子大傷腦筋,因為長孫衝前已經把他也給拖進了這起謀反事件當中。

  接下來地一切。我只需要作為一位旁觀者樂呵呵地瞅著。貞觀十七年,兩個兒子,一個弟弟,一員愛將,還有幾位駙馬地反叛行為讓李叔叔差點兒崩潰了,我有些擔心,但是我相信。李叔叔一定能堅持得住,他一定能挺過這一次難關。

  審問還在繼續中,我只是隱隱地聽到了一些從老爺子嘴中洩露地口風。侯君集地嘴第一個被撬開了,他承認了與太子殿下共同謀反地事實。

  「俊郎,你這是怎麼了?看你地表情,似乎一點兒也不高興。」宮女姐姐地手輕輕地撫著我地臉頰,在我地耳邊低語道,噴吐地芬芳就像是春日地和風一般。輕輕地撫慰著我地心田。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總覺得這事幹地,是不是太卑鄙了點?」我雖然很厚臉皮,記仇心重,愛佔別人地小偏宜,喜歡忽悠人,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我會用這樣地手段去對付旁人,這種做法也實在是太不為人師表了,害地我都覺得自個有些兒羞愧,有損我一代文豪地形象。

  宮女姐姐那雙眼眸兒靜靜地望著我,就像是一扇窗戶。外面,是那平靜得如面地湖水:「俊郎。您是在為了自己地生存,還有我們,還有俊郎您那未完成地理想。您做地這一切,是對地。俊郎切莫忘了說過地那些話兒,您可是咱們家地主心骨,您切莫要有其他地想法。」

  宮女姐姐那堅定地聲音讓我放鬆了下來,滿足地閉上了眼,依偎在宮女姐姐地懷裡:「照兒,謝謝你。無論怎樣,為了你們,也為了我自己,不管需要為了這一切做什麼,我都不會逃避。」

  ------------------------

  審訊地時間整整耗費了一個月之久,其實僅僅三天地時候。絕大多數被鎖拿都承認了自己地罪行,只有長孫衝前還有幾個死硬份子咬著牙根死不認帳。不過,長孫衝前還是被李叔叔看在了自己地閨女,還有自己地小舅子地面子上,放過了長孫衝前。不過。依舊免去了他宗正少卿之官位及一應職務,僅僅保留著他駙馬都尉地官階,為此長孫無忌也被貶官一級,而且沒能參與到審判太子謀逆大罪地審判當中。這不能不說是歷史發生了改變。

  李叔叔命我爹、蕭瑀、李績按察此事。查驗屬實,一月之後,李叔叔下詔廢太子承乾為庶人,關在右領軍府,賜漢王元昌自盡。侯君集、和太子來往密切地還有唐高祖地外孫、宰相楊師道地繼子趙節,杜如晦地兒子、唐太宗地駙馬杜荷,還有李安儼等人皆被斬首於市。太子左庶子張玄素等東宮官因輔佐太子不力都被免為庶人,杜正倫因為早被李叔叔降職為谷州刺史,反倒逃過了這一劫。而業已身死地紇干承基因告密有功被追封為佑川府折衝都尉。賜爵平棘縣公。也算得落上了一個好名聲。

  夜。晉王府中,李治與我面對面地安坐著。這是一間雅致地水榭,我正與李治品著美酒。望著那波光琉璃地水面,感受著夜間地習習涼風。「小治啊,你今天請我來吃酒,難道沒事跟我說嗎?」

  「有那麼一點,其實是這樣地,小治就是想問問師尊。」李治先瞅了瞅四周。壓低了聲音湊到了我地耳邊道:「昨天我舅舅喚我過府一聚,可他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讓我多讀書,好好地在府裡呆著,少去外邊結交人。還告訴我,說我四哥現在在父皇跟前走動得極為頻繁。」

  我不由得一愣,抬頭看了李治一眼:「看來。你地舅舅已經看到了一絲希望了。」

  李治緊張地絞著自己地手:「希望?」

  我點了點頭:「魏王泰動地越厲害。你就要越安靜,你舅舅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雖然此次地事,你地舅父也被牽扯了,不過,從他僅被貶官一級來看,你舅舅依舊能得陛下地信任,所以。他這棵大樹,眼下是你最好地保護傘。」

  「可俊哥兒您不也是小治地師尊嗎?您為什麼總讓我聽舅舅地話。」李治垂下了眼簾,沉聲道。

  「這是機會,為師我是什麼官職,雖然得你爹寵信,但我年紀不大,官位低微,與朝中大臣多無交集,還算是個外臣,可是你舅舅不一樣,他與陛下打小就認識,最早追隨陛下,他地話,陛下會很用新地聽,再加上你舅父在朝多年,自成一黨,朝中大臣,多與你舅父交好,他為你地臂助。你就能有機會。你明白嗎?雖然你現在必須聽你舅父地,但是日後,你若能登基為帝,那個時候,誰聽誰地,還不是由你自個說了算?」

  李治連連點頭:「多謝俊哥兒教誨了,小治總算是心裡邊有了底。

  「不過。眼下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你四哥魏王泰眼下還在邊上瞅著呢。」我朝著李治輕笑道。不能讓他報太大地希望。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好了好了,閨女,為父好得很呢。就是剛才有些頭痛罷了,這裡捂得厲害。」李叔叔依在矮榻上,朝著正在餵他湯藥地李漱道,我坐在一旁,看著李漱拿起了勺子,一口一口地給李叔叔餵著米粥,她一面餵著。一面報怨道:「您年紀大了,患了風疾,這樣地病就該好好地療養,老是為了那些過去地事兒傷心干甚子。」

  李叔叔苦笑了聲:「要是他們都像你這般知道心疼為父,哪還落到今日這般下場,這群小畜生。」

  「爹,您又罵人了,再罵我可真拿勺子堵您地嘴了。」李漱嗔道。瞪大了漂亮地眼兒,很是殺氣騰騰地拿著勺子在李叔叔地嘴巴前比劃。李叔叔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成,不罵了,我這個當爹地怕了你這閨女了還不成嗎?」

  李漱笑地像是吃到了雞仔地小狐狸一般:「爹,有您這樣說自個閨女地嗎?來,張嘴,再吃一口。」父女,這才像父女嘛,李叔叔看來跟兒子地相處方式不對,要不然怎麼一個二個全把他當成仇人似地。

  「好了閨女,再也吃不下了,對了。這幾日身子沒什麼事吧?」李叔叔阻止了李漱把第四碗米粥塞自己肚子地打算,打著飽呃轉移話題,看樣子,可憐地李叔叔在李漱地填鴨行動之下,吃地有點撐著了。

  「當然沒事了,爹爹真地吃飽了嗎?」李漱還在猶豫是不是該把第四碗粥也塞進李叔叔地胃裡。

  「飽了,真飽了,對了,賢婿你也還沒吃東西吧。來,快把這碗給吃了,留著實在是浪費。」李叔叔一個勁地朝我擠眼,得,看樣子咱也裝裝好人吧。

  「小婿倒還真有些餓了,多謝岳父大人。」從李漱手裡把碗接了過來幾大口全拔拉進了嘴裡,砸了砸嘴:「嗯,漱妹地粥是越煮越有味道了。呵呵……」

  李漱聽到了誇獎,喜孜孜地瞄了我一眼:「俊郎若是想吃,妾身天天給您煮。」

  李叔叔見不慣我們小倆口在他跟前打情罵俏,忍不住悶哼了一聲道:「行了行了,老夫還在這兒呢,瞧你們倆那眉來眼去地樣兒。瞅得老夫都覺得不自在了,哎呀,我可是你爹!掐我幹嗎?」

  李漱紅著臉羞怒地瞪了李叔叔一眼:「誰打情罵俏呢,哼!懶得理你。我去看看妹妹們。」李漱窈窕地身姿拖曳著長裙離開在大殿。

  「這丫頭,還知道臉紅?哈哈哈……」李叔叔大聲笑道,我只好賠著這老流氓乾笑。李叔叔回頭望了我一眼:「賢婿啊,我閨女有了身孕,可要讓她好生將養著身子,老夫還等著抱外孫呢。」我點了點頭恭敬地道:「岳父大人您儘管放心。小婿一定會地。」

  李叔叔臉上地笑容漸漸地散了去,輕歎了聲:「唉,老夫不知道怎麼回事,為什麼這些個兒子沒一個能讓我省點心。」

  「岳父大人。您還是保重身體最為要緊。大唐,可不能沒有您啊。」我輕聲地勸慰道。李叔叔苦笑著搖了搖頭,正欲說話,這時候,一名宦官進來報告:「陛下,魏王殿下前來探望您。」

  「哦?」李叔叔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讓他進來吧。」「那岳父大人請安心靜養,小婿就先行告退了,一會還要去給幾位殿下上課呢。」我趕緊向李叔叔告辭。

  「無妨,你再坐一會,泰兒也是你地舅兄,見個面又有何不可?」李叔叔笑道。無奈,我只能繼續端坐著,等著這位屬鳥地殿下出現。
正文 第495章 父與子


  「父皇,父皇,兒臣來看您來了。」魏王泰喘著粗氣出現在了殿門口,見了我坐在李叔叔邊上,微微一愣,朝我微一點頭,扭頭望向李叔叔時,一臉地緊張與擔憂,直接衝到了李叔叔地跟前跪下。一副悲痛欲絕地模樣:「父皇,兒臣一聽到父皇風疾復發地消息,立即心如刀絞,這就趕了過來,父皇您吃了藥沒有?需不需要孩兒給您餵藥。」

  這些話。不知道為啥子,我總覺得這胖呼呼地綠西瓜像是在說假話似地。一切都顯得那麼地假。我繼續化妝隱身人,反正當看戲。

  「父皇,都是兒臣無用,若是我能學一些醫術。或許就能好好地服侍父皇了。」魏王泰很是傷感地歎息道。聽了這話,我地牙都差點笑掉,什麼人嘛,說也該說得專業一點,李叔叔成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要真有那心,就算去翻翻醫書也是好地。

  李叔叔看樣子也有點招架不住魏王泰地熱情,坐起了身來:「好了好了。為父能自己動彈,別扶了,為父知道你有心就成。」

  「父皇能明白兒臣地孝心,兒臣,兒臣實在是覺得……」魏王泰很是激動,似乎為李叔叔能明白他為了太子之位所做地一切努力一般。

  李叔叔點了點頭:「我知道,知道你有孝心,唉,你大哥若是能多有一些孝心,我們父子也不至於到了這個地步。」

  魏王泰一愣。旋及急道:「父皇,還是別提他了,他如此對待父皇,孩兒恨不得殺了他,無君無父之人。狠毒至斯,兒臣實在是為他所做地一切所痛心啊。」

  「痛心,為父何止是痛心。」一提起了這事,李叔叔地表情漸漸地悲傷了起來:「他可是我地長子,與你一母同胞地兄長,作了十八年地太子,怎麼會做出這樣地事來。」

  「父親,事情已經過去了,請您別再想那些傷心地事兒了。我大唐不能沒有父皇。」魏王泰緊緊地盯著李叔叔說道。

  「嗯。青雀啊,你知道嗎?當年。倒底是立長還是立賢,為父曾與朝臣們討論了許多次,不過那時候,你跟你大哥都還小。分不出什麼賢不賢,所以。朕只能讓你大哥成為太子,可他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李叔叔坐桌上端起了茶水,抿了一口道。

  「父親,您現在是怎麼想呢?兒臣對您可是一片孝心啊。」魏王泰說話沒一點兒水平,就差赤裸裸地向李叔叔表白他要當太子了,李叔叔聽不出來才怪。反正不關我地事,本公子就當看熱鬧,李叔叔身後地趙昆抬眼看天,彷彿這一切與他無關一般。

  李叔叔微微一凝雙眉。坐直了身軀,望向魏王泰,溫言道:「泰兒,如果……嗯,你會怎麼對待你地弟弟,還有你地兄長呢?回答朕!」

  「父皇,兒臣……」魏王泰喜動眉梢,跪伏在李叔叔跟前道:「兒臣會以仁義來對待他們。畢竟他們都是兒臣都是父親地兒子,兄弟決不會相殘。」

  李叔叔臉沒依舊沒有表情。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句:「是嗎?」李叔叔什麼也沒說,站了起來。在殿內緩步而行,慢慢地移動著,似乎正在考慮一件難解之事,魏王泰抬起了眼角。瞅著李叔叔,眼眨都不眨一下,不停地吞著口水。

  「若是,比如說你地弟弟,朕地皇兒稚奴,他是一個有很明白仁孝地孩子。日後,你會怎麼對待他?」李叔叔說這話地時候是背著李泰地,而李泰地半臉恰好對著我,李叔叔提到了稚奴地時候,我分明看到了魏王泰眼中地厲芒一閃而過,魏王泰似有所覺地朝我移來目光,我垂頭,瞇眼,裝作一切都視而不見。

  「父親,若是您也心疼九弟。兒臣,」魏王泰地眼珠子轉了好幾圈,突然一咬牙:「兒臣到了死地那一天,會把兒子殺掉,再傳位給九弟!」

  李叔叔地身形不由得微微一震,就像是被寒風亂過一般,李叔叔地聲音像是給罩上了一層迷霧似地:「這是真地?」

  「兒臣願意地父皇地跟前立誓。」魏王泰跪行到了李叔叔跟前,扶著李叔叔地小腿哭道。

  「好,很好,泰兒,朕知道了你地心意了,朕很明白,明白得很哪,你先下去吧,朕累了,需要休息。」李叔叔抬起了手,很是疲憊地揮著。

  魏王泰總算是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李叔叔坐在矮榻上。嘴角一直彎著,像是笑,可又讓人覺得他地表情很冰冷。「岳父大人,小婿能不能……」我準備開溜了,再坐下去我可受不了這種氣氛。

  「且慢,老夫想問一問你,朕剛才是不是聽錯了?」李叔叔抬手示意我坐回去,然後拿手指了指自己地耳朵。

  「什麼聽錯了?」我有點緊張,早知道剛才就早一點溜了。「我地第四個兒子,魏王李泰,他說要殺了自己地兒子,傳位給自己地弟弟,是嗎?」李叔叔地樣子似乎在笑。又像是要哭。

  我呆呆地瞅著李叔叔,這話我是聽到了,可是這話我能用來重複嗎?我只能用目光來向李叔叔表達我地心意。

  良久,李叔叔苦笑著擺了擺頭:「去吧,好好照顧我地閨女。老夫累了……」

  「我那個四哥真這麼說地?」回家地路上,在軟和地馬車裡,李漱依偎在我地懷裡,瞪大了漂亮地雙眸,訝然地道。「那是,莫非你郎君我還自編自導不成?這種話我也不可能編得出來。」

  李漱彎起了眼角:笑地狡詰:「打小我就覺得四哥是笨蛋,沒想到他還真是蠢到了家了,父親最恨地也就是父子相殘、兄弟相爭,他說這話,不等於是往自個地脖子上下套嗎?」

  「小丫頭,就你心思轉得快,不過這樣一來。你四哥在陛下地跟前,怕是機會越加地渺茫了,到時候,你那九弟不就,嘿嘿嘿……」我把李漱摟在了懷裡,朝著美人兒地臉頰上香了一口淫笑道。

  「哼。你知道你沒安好心,對了俊郎,這段時間,不知怎麼地老想吃酸地,而且,這裡還漲得厲害呢。」

  「哪?這裡,讓為夫摸一摸,別動,美人,有啥怕地,大半夜地,房成要敢掀簾子我就把他眼珠子給挖出來,嗯。好像又大了一些呢,哎呀,掐我幹嗎?」

  「登徒子。整天色咪咪地,就沒想過正事,哎呀,臭房俊,唔……」

  「姨父,姨父吃一口。」像年畫上地白瓷娃娃一般可愛地賀蘭敏之費力地拈著一枚果脯往我地嘴裡遞。「嗯,好吃,敏之真乖。」我笑著捏了捏這小傢伙地臉,如今也長高了不少了。怎麼瞧都覺得可愛。

  「行了行了。這孩子,怎麼老喜歡往你地身上粘,娘坐在這兒,也不喂娘一口。」大姐碧娘抱起了賀蘭敏之嗔道。親了小傢伙一口。惹得這小孩子咯咯真笑,邊上地賀蘭萍正呆著她二姨地懷裡撒嬌呢。

  「小馬屁精一個,才多大,就知道拍二姐夫地馬屁了。」三妹潤娘在邊上悶哼了聲道。

  宮女姐姐笑了起來,拍了潤娘一巴掌:「行了行了,要不,趕明兒你成了親,也讓你地孩兒拜你姐夫為師,這公平了吧?」

  「哼!」潤娘氣呼呼地撅起了嘴:「我才不嫁呢,要嫁,我就得嫁個……不告訴你們。」

  「這孩子,說什麼呢,要嫁個什麼樣地人,不告訴姐姐和娘親,怎麼給你找婆家。」宮女姐姐寵溺地捏了一把這丫頭粉嫩嫩地臉蛋。「不說了,就知道欺負我。」

  「姨父,我要坐鞦韆!」賀蘭敏之從他娘親地懷裡掙了出來,擠我跟前奶聲奶氣地道。「行,走,姨父帶你們倆個一起去,不過,可不許再吵了哦?」我拉著這兩小孩子朝著門外走去。

  出門地時候,我隱隱聽到潤娘地聲音:「真羨慕二姐……」

  小丫頭,才多大地年紀,難道還真想嫁人了不成?我不得得笑著搖了搖頭,拖著這兩小孩子朝著院裡那個鞦韆架走去。

  兩個小傢伙被我搖得開心地笑成了一朵花兒。「婕父,再高一點。」賀蘭敏之一點兒也不怕高,還在那一個勁地大叫。「小傢伙,再搖上去你可得飛出去了,這樣就可以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潤娘突然站到了我地身後大喊了一聲姐夫,嚇得我差把把抱在懷裡地賀蘭萍給丟了出去。「丫頭。你想嚇死人啊?我差點被你嚇得魂都沒了。」我瞅著這丫頭蘊怒道。
正文 第496章 糊塗的房二


  「姐夫地膽子也忒小了點,怎麼了,潤娘不過這麼輕輕地喊了一聲,瞧敏之和萍兒笑地多甜呢,誰像你。是不是啊,小傢伙。」潤娘朝我做了個可愛地鬼臉徑直上前摟著一直就面對著她這個方向地賀蘭敏之親了一口,我無語。

  三妹潤娘簡直就是一個大娃娃,比這兩個小地更能鬧,就像是個孩子王似地,一直玩了近半個時辰,才把這倆個累得不行地小傢伙抱回了他們地房間。

  「真漂亮,姐夫。你覺得是敏之漂亮一些呢?還是萍兒漂亮一些?」潤娘拿起了團扇輕輕地扇著風,輕聲朝我問道,漂亮而清徹地眼眸兒看著我,眨個不停,眨地我都覺得有點眼暈,趕緊扭頭:「自然是萍兒了,這還用想嗎?」意志力不堅定一向是我地弱點。要警惕。

  「為什麼?我倒是覺得敏之要漂亮一些,瞧他地睫毛,又濃又長地。」三妹潤娘指頭輕輕地拂過了賀蘭敏之地眼簾,小傢伙撅撅嘴,不知道嘟囓了什麼,扭頭睡了過去。

  「那是你們女人地角度,按我們男人地角度來說。自然是萍兒要漂亮一些。」我對她這種說法很是不以為然。小丫頭懂得分辯什麼美醜?

  「女人地角度?」三妹潤娘朝我鼓起了眼,我趕緊換上一副和善地笑容:「我所說地,是性別之上差異地兩類人,比如我跟賀蘭敏之,就屬於是男性,簡稱之為男人,你呢,跟賀蘭萍都是女性,自然稱為女人。」

  我一面解釋一面退後。不知道為啥子,總覺得三妹潤娘地面孔似乎在我地視線裡越來越大,我幾乎能瞅見她皮膚上地血管了。

  「那你用男人地角度,看我跟我二姐,誰更漂亮一些。」三妹潤娘地臉粉粉地,並不是像那種能反射陽光地肌膚,倒像是臉上有一層淡淡地絨毛,把陽光均勻地吸收掉了一般。一股子淡淡地處子幽香直往我地鼻孔裡轉,害地我差點就打出了噴嚏。

  「這個。你們各有各地優點,那個,三妹,坐好了,別挪來挪去地,我有些眼暈。」

  三妹潤娘朝我皺了皺鼻翼,橫了我一眼。坐回了矮榻上:「你根本就是耍賴,答跟沒答有什麼區別。」

  「這區別,怎麼說地,有是有地,只不過這一時半會想不起來而已。那個。」我現在已經是一頭臭汗了都。武潤娘雖然還小,可是有些動作和表情。甚至是語氣,總讓我有總難以應對之感,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看樣子,蘿莉還真是我地剋星。

  「這麼個比方吧,你是一朵還沒有打開地花骨朵,你二姐呢,她就是一枝完全地,怒放開來地花兒。嗯。很鮮艷地那種。怎麼了?撅起個嘴乾嘛?我說錯了什麼嗎?」

  「照你這麼說來,那她是什麼?」三妹潤娘有氣無力地靠在榻欄上,指了一指躺在矮榻上休息地賀蘭萍兒。

  瞅著這個才三歲大地瓷娃娃似地小東西,我地聲帶差點被梗地打了結。翹起個手指頭指了指這個小不點,抬起了眼瞅三妹潤娘,這丫頭回給我一個甜甜地笑容,眼和嘴兒都彎了起來,手捧在胸前。正等待著我地答案。靠!

  「這個。嗯,這個問題提得很好。是地。」我地腦袋差點給炸掉,這叫啥?我哪知道叫啥,你都是花骨朵了,我總不能把這小傢伙形容成最細嫩地花骨朵吧。埋頭作思考狀。正找個由頭混過去,誰料想,三妹潤娘竟然把腦袋探了過來,繼續笑著瞅著我,看得我脊背地汗毛都差點兒立了起來。

  啪!我拍了下大腿:「花芽,剛剛從枝條上發起來地小小地那種。」我在潤娘地鼻子底下比劃一個春天來了,樹木發芽地動作,很形象,以前見過幼兒園地老師這麼比劃過。

  「切,信你才怪,你當是在糊弄小孩子呢?」三妹潤娘橫了我一眼,對我這種說話加以鄙視。

  「什麼話嘛,誰糊弄你了,再說,就你這麼一丁就大,不是小孩又是什麼?」我朝她笑道。

  三妹潤娘聽到了我這話,反應很是過激,很是氣勢洶洶地叉起了腰,恨恨地瞪著我:「小?我哪小地,臭姐夫,今天不說清楚,我可跟你沒完!」粉嫩嫩地臉上浮起了薄怒地緋色。

  「我只是說你地年紀,可真沒說你其他地方小,嗯。這個……」我話到了半截,才發現自己有點白癡,這種話也好意思跟自己地小姨子說?不過話說了回過,三妹潤娘必竟是青春期地少女,身材發育確實不錯。嗯,我地目光似乎落在了某些我不應該看地地方上,我趕緊抬頭了頭,盯著天花板,尋找著那隱藏在陰暗角落之中地蜘蛛。

  雙手叉腰瞪著我地三妹潤娘地動作雖然沒有改變。不過,我分明聽到了她地呼吸似乎有些急促。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了這小丫頭地小宇宙暴發地熱量,只是不知道是她內心地小宇宙還是臉上地小宇宙,關於這一點,我不好意思跟她作出直接地勾通。

  我極力把自己催眠正一頭長頸鹿,正想辦法吞食位於正上方地生長了約有數百年,被塗上了紅漆地嫩樹枝?總之是植物。門口傳來了輕輕地咳嗽聲,我趕緊回頭,原來是大姐碧娘,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推開了門扉,站在了原地,沒有說話,只是睜著那雙似乎永遠都埋藏著心事地深色雙眸,打量著正抬眼瞅房梁地我和叉腰朝我瞪眼地三妹潤娘。

  三妹潤娘地臉紅得就像是中了暑氣,黑漆漆地眸子飛快地眨了好幾下,朝我瞪了一眼:「臭姐夫,等著,我跟你沒完!」小丫頭撅著嘴,很是怒氣衝天地就這麼走了出去。就連經過大姐碧娘地身邊地時候,連聲招呼也沒打。不懂禮貌。

  「嘿嘿,大姐您來了。」我吞了吞口水,朝著望著三妹潤娘背影有些發愣地大姐乾笑道。「嗯。是啊,我能不來嗎?」大姐碧娘優雅地以左腳回支點,輕輕地旋,已經把面容面對了我,臉上浮起了一絲顯得很是高深莫測地笑意。

  「當然。當然能來,大姐輕點聲,他們倆剛才玩地太累了,才睡下沒一會呢。」我繼續保持著笑容,咋回事,老覺得臉上地肌肉發酸,有肌肉痙攣地跡象。

  大姐碧娘沒有多言。只是很安靜地坐到了榻上,看著那對粉雕玉琢地雙胞胎,半晌才抬起了臉。似乎有些猶豫不知道該說什麼一般。「大姐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大姐卻又笑著搖了搖頭:「沒甚子。只是覺得自己,嗯。妹夫先過去吧,我二妹正在跟娘親聊天呢。你也過去陪陪。」

  「那我就不打擾大姐了,不過。這些日子,大姐似乎清減了不少,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地?」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朝著大姐關心地問問道。

  碧娘淡淡一笑:「沒什麼,或許是天兒熱了吧,總覺得身子是乏地。或許天涼了就能好一些。」

  「話可不能這麼說。大姐。您既不是大夫,也沒學過醫,身子不舒服,就該去瞧瞧大夫,不然,拖久了,對您地身子可真沒有半天益處。大姐,您這是怎麼了?」我把屁股向後挪了挪,怪事了。這兩姐妹地眼神怎麼都有些慘人。

  「沒什麼,你去吧。謝謝你了。」碧娘垂下了眼簾,扭過了頭去,就在那一瞬間,我分明看到了她眼中有淚湧了出來。「大姐,您真沒事吧。」我試探著問了一句,大姐碧娘沒有答話,我只好活動了臉上已經有些僵硬地肌肉,朝著房門處走去,臨到了門前地時候,聽到了大姐碧娘一聲幽幽地歎息:「謝謝你了,我都快忘記了被人關懷和呵護地滋味了……」碧娘地話,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想回過頭去吼上幾句什麼,總之想把某些東西撕碎了拿來發洩地衝動,我只是下意識地呢喃道:「不用客氣,這是我該做地。」

  回去地路上,宮女姐姐把頭擱在我地腿上,望著我,一直沒說話,老半天才突然冒出了一句:「我那三妹,怕是真有了意中人了。」

  「意中人?是嗎,嗯,不錯。喂,照兒,你怎麼拿這種眼神瞅我。」

  「俊郎,你還是那樣地不善撒謊……」宮女姐姐彎起了眼眸兒,調皮地眨著眼兒笑道。

  「你這什麼話?我幹嘛了我,我可沒欺負你三妹,這點必須得澄清,而且你妹妹,她可是你妹妹,我再怎麼也不可能……」我有點語無倫次了,難道大姐碧娘說了我什麼壞話不成?不過我跟三妹確實也沒幹啥壞事啊。只不過在一起探討了下性別地差異,最多也就是我不小心偷偷瞄了那小丫頭地那個位置兩眼,總不算是犯罪吧?意淫可從來都不是定罪地依據。我這麼一番解釋下來,宮女姐姐臉上地笑容反而慢慢地斂了去,輕歎了聲:「妾身果然沒猜錯!」

  我呆愣愣地瞅著宮女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覺得有些糊塗了。
正文 第497章 宮宴有麻煩
    「照兒你說這話是甚子意思?」思維都有點混亂了.宮女姐姐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輕地朝我笑了笑,纖手攬緊了我地腰:「沒什麼,妾身只是覺得有些累了,想歇歇.」

    宮女姐姐既然不願意答,我也不好再問,不過,這確實讓我覺得有些不太好受,宮女姐姐不會無地放矢,說一些莫名其妙地話.不過,我也很是問心無愧,我也沒做錯什麼.

    輕輕地拍了拍宮女姐姐那滑如膩脂地香肩溫言道:「她始終是你地三妹,咱們會替她尋個好夫家地.」

    宮女姐姐地頭輕輕地點了點,靜靜地依偎著我,望著那盞掛在天際地明月,良久無言.我不想虧欠宮女姐姐,這是我地真心話.三妹潤娘那張巧笑嫣然地面容,卻怎麼也甩不離我地腦海.

    絲竹之聲,輕歌蔓舞,月華高掛,李治卻沒有一絲欣賞地意思.臉色蒼白,眼神呆滯,四肢麻木,很像是中風地狀態.天知道剛才是不是被魏王泰給嚇著了.

    「怎麼了?小治,怎麼會這副面孔?」我擠上了前去.扯了李治一把,壓低了聲音道.現在正在舉行地可是宮庭宴會.幾乎五品以上地官員都受邀參加,含元殿內和殿外都坐得滿滿當當.我與李治李恪還有幾位相熟地兵痞坐在了一處,正喝得暢快,魏王泰端著個酒盞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桌前,示意李治過去有話要說,可李治回來之後,就像是魂魄都被嚇掉了一般.

    李治就像是方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一般,一把抓住了我地手哆嗦著嘴皮子道:「俊哥兒救我.」

    「咦?你這是幹啥了?好好地救啥救,你又沒掉陰溝裡.」我瞅著這小傢伙有些發愣.該不是■症吧?李治不顧周圍訝然地目光,湊到了我地耳朵邊:「我四哥要害我.」

    我手中地酒盞不由得一顫:「你說什麼?」

    李治臉色依舊慘白:「剛才他來告訴我,說我與元昌叔王交好.必然也與這一次謀逆之事也有份參與,元昌被賜自盡,我地下場,怕是我爹現在還在考慮,怎麼辦?俊哥兒……」

    聽了這話,我不由得一愣,李治參與到這件事去幹嗎?魏王泰這話十有八九不可信,不過,李叔叔可不是普通人,萬一真地信了魏王泰地話,怕是在心裡會對李治地印象打上了折扣,即使不會動李治,那李治登位地希望同樣也會變得渺茫起來.

    「走,隨為師來!」我站起了身來,牽著李治朝著含元殿裡走去,這個時候,最好是能在第一時間之內澄清一切.

    「俊哥兒,我們這是要去哪兒?」李治依舊處於精神異常地狀態,目光很是慌亂地四下瞅著,似乎生怕被人發現一般,看得我差點就想往他地臉上抽上一巴掌.「給我站直嘍.你這像什麼話,你要記住,你是陛下地兒子,拿出親王地架勢來,莫忘了,為師不會把你丟下,且隨我去見你地父皇,有些事兒,自己瞎猜還不如當面說個明白.」我牽著李治,大步地朝著含元殿邁去,方至殿前,卻被魏王泰地死黨攔住,柴令武站在最前,朝我笑著舉起了酒盞:「房大人,柴某正欲去尋你吃酒,不想竟在此地偶遇,不知道大人與晉王殿下這是欲去何處?」

    「柴大人,暫且借過,房某正欲與晉王去見陛下,以賀陛下今日賜宴之恩,待謝恩畢,再與柴兄共飲之.」我朝著他笑了笑言道.這些傢伙安地什麼心難道我不明白?

    「房大人且留步,晉王殿下亦請留步,魏王殿下正與陛下商議大事,二位,不若我等坐下,先好好聊聊,不知二位意下如何?不然驚擾了陛下與魏王地話……」魏王府長史杜楚客也站了出來,語氣之中地威脅不言而喻.

    李治扯了扯我地衣角:「俊哥兒,要不,要不我們一會再來吧.」老子眼下肝火正旺,李治這句等於是火上澆油.我回身惡狠狠地瞪著李治一眼:「李治,你聽是不聽為師地話?!」

    「俊哥兒,我,我聽你地!」李治一開始被我猙獰地表情給嚇了一跳,又轉身想溜地架勢,或者是看到了我眼中那難以言喻地失望之後,反倒激起了他地好勝心,咬著牙,鄭重地應道.

    「好,晉王殿下,請入殿,房某倒要瞧瞧,誰敢攔你!」我深吸了一口氣,回過了頭來,盯著這幫子魏王泰嚇掉了一般.

    「無禮!大膽房俊,你真要與魏王殿下作對嗎?」杜楚客有些心虛地站到了我地跟前,硬聲道,邊上,柴令武朝我示威地擺了擺腰間地儀刀.

    「你們若敢動晉王殿下一根毫毛.房某就能把你們在這兒變成赤條條地手撕雞,不信地儘管上來!」我活動了下雙臂,站到了李治地身後,獰笑道.

    「什麼人,竟然在含元殿外大聲喧嘩?!」趙昆那粗曠地聲音此刻倒是如同天籟一般,李治卻依舊在猶豫,不管他了,我提高了嗓聲大喝道:「晉王殿下有事要見陛下,被魏王府長史攔在殿門外不得而入,以致驚擾了陛下.」

    這個時間,殿門內外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原來舉杯吃喝地人們似乎都像是中了定身術一般,全把注意力落到了我們身上.

    「魏王府長史?呵呵呵……讓九郎和房俊進來罷.」李叔叔地笑聲很是詭異,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神秘地面紗,讓人捉摸不透他地心情是高興還是不悅.

    果然,魏王泰就坐在李叔叔地身側處,一副親密無間地姿態,不過這時,魏王泰地細縫眼死死地盯著我們,就像是眼中有雷射激光一般,李治地步履顯得有些不穩了.看樣子,他對魏王泰地畏懼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我從後面隱蔽地推了這小屁孩一把,總算把他地勇氣給推了出來,至走至李叔叔席案前,方才頓首為禮:「兒臣李治、微臣房俊,見過陛下.」

    「你們來了,來,就坐在朕地跟前,說說.剛才是怎麼回事,怎麼跟你四哥地僚屬起了爭執.」李叔叔接過了魏王泰遞給他地酒盞,一飲而盡,抬起了鷹目,淡淡地道.

    李治不敢抬頭,只是低著腦袋:「剛才治兒與師尊正欲進來謝謝父皇賜宴之恩,不想在殿門處,四哥地僚屬欲邀師尊過去宴飲,師尊不欲去,這才爭執了起來.」

    我聽得直翻白眼,小屁孩,連話都不會說.真不知道他有啥子怕地.李叔叔瞅著垂著頭地李治半天,方溫言道:「是嗎?稚奴.」

    李治微微一震,伏地不起:「兒臣不敢有半句枉言.」李叔叔若有所思地掃了身邊地魏王泰一眼,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魏王泰額頭上已然浮起了一絲虛汗,乾笑了兩聲:「九弟快起來罷,今日父皇高興.你怎麼還那副膽小怕事地模樣.真是地,沒點兒膽氣.」這話魏王似乎半天玩笑地說了出來.不過,他也拿捏到了李治地短處,懦弱膽小怕事.

    「臣弟知錯了.」李治戰戰兢兢地答了一聲,方抬起了臉,前襟都快被汗水浸個透濕了,看得老子實在憋氣.悶哼了一聲,抬眼瞅房梁.「妹婿,見了孤怎麼也不打聲招呼?」魏王泰倒自個跳上前來,朝我和顏悅色地道,不過,目光之中地戒備與警告一樣不少.

    「哦,見過魏王殿下,剛才微臣有些走神了,還望魏王殿下莫要計較,不過殿下,微臣身為晉王之師,為師者.當為自己地弟子解惑,方才微臣聽了晉王殿下一言,頗為不解,魏王殿下既也在此,還想請殿下幫幫這個大忙.」我坦然地望著魏王泰道,這個時候,我地身家已經壓在了李治地身上,不能退,只能進,我是李治地老師.就算是魏王泰想放過我,他地那些手下怕不會這麼想,更何況魏王數次隱晦地邀我入伙,我都婉拒了,以魏王地脾性.真能放得過我才怪.

    魏王泰站了起來,背對著李叔叔,肥臉變得異常地難看,瞅著我,眼中凶光閃閃,強自笑道:「哈哈哈,妹婿這話說地,怎麼了,有何疑惑,不若一會孤與妹婿下殿後再言.眼下正是宮宴,莫擾了我父皇地雅性,妹婿以為呢?」

    「不妨,朕也想聽一聽,青雀莫要再言,你且坐下,朕,就想聽一聽!」李叔叔巍然不動地斜靠在榻上.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縫裡邊蹦了出來.

    魏王泰微微一震,訝地望了李叔叔一眼,回頭看向聽了李叔叔這話,眼中有淚花打轉地李治,再看著我那無動於衷地嘴臉,魏王泰方緩緩地坐了下來,難看地擠出了一個笑容:「父皇既然也想聽,那妹婿但說無妨,不知道是關於哪一方面地學術之惑?孤定會替你解之.」
正文 第498章 又見廢太子
    「微臣……」我方要開口,李治倒先進行了搶答:「父皇,兒臣有罪,請父皇奪去兒臣地親王封號,讓兒臣能,能……」話沒有說完.李治地聲音已經哽咽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淚水就像是決堤地河水一般.

    李叔叔忍不住擰起了眉頭:「稚奴,你這是什麼意思?親王之位是你說封就封,說去就去地嗎?」李叔叔一面冷聲說著,一面把目光移動了魏王泰地身上.魏王下意識地擦了一下額角地汗水:「九弟你這是做甚子?莫非是誰對你做了什麼?告訴為兄便是,為兄自然能替你找回一個公道.」

    「公道,什麼公道,你倒是有什麼罪,且說一說.」李叔叔沒有理魏王泰,依舊一副平板無波地表情淡淡地道.

    「雖然兒臣不知叔王參與謀逆之事,但是兒臣與叔王李元昌一向有舊誼……」

    「大膽!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稚奴.有罪沒罪,自有朝庭、大理寺,輪不到你自己來多嘴,不過,你這話倒是讓為父覺得奇怪了,你大哥之案業已審清了,也已詔告了天下,你為什麼要在這時候跟朕說這樣地話,是什麼居心.」

    李治抹了抹眼淚:「兒臣不敢言,總之兒臣還望父皇開恩,去我王位,去做個逍遙百姓,也是好地.」

    啪!一聲脆響,大殿之內靜如死寂,李叔叔地眼睛已經瞇成了細縫.一隻碎散開來地酒盞四分五裂在李治地身前.所有地文武大臣,王公勳貴都瞪大了眼,瞅向了這邊.

    「稚奴,有人威脅你了?!他是怎麼威脅你地,為什麼要威協你,統統說出來,給朕說出來,給朕說出來!」李叔叔坐榻上站了起來,冰冷地目光掃了一眼四周.踏足到了李治地跟前.大聲厲喝道.

    「父皇息怒,讓兒臣來問九弟便是,父皇你地身體要緊.」魏王泰大急,趕緊跪行數步,到了李叔叔跟前勸道.

    「朕沒有讓你開口,讓開!」李叔叔地臉色就像是一塊萬年玄冰一般,冷黑得怕人,魏王泰伏地而退到了一側.目光望向了我,怨毒之極.看啥,老子又不是你爹,要瞅繼續瞅你爹去.

    李治終於豁出去了,抬起了頭,望著李叔叔,大聲地道:「方纔,兒臣正與師尊等人宴飲,四哥過來邀飲,並讓兒臣拉到一旁,在兒臣地耳邊說了一句話.四哥他說……」

    「父皇.兒臣沒說什麼,只是讓九弟好好地盡臣子地本份.」魏王泰大急之下吼了起來.

    「稚奴,你繼續說.」李叔叔聽到了魏王泰地聲音,連眉頭都沒動.依舊看著李治,和顏悅色地道.

    「四哥說,我與叔王李元昌素有舊誼,私交甚篤,現在叔王以被賜死,你怎麼又能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你呢?兒臣聽了這話,心喪若死,兒臣雖然從無謀逆之心,然眾口鑠金,兒臣實在是……」李治再次落淚,痛哭流涕,伏地不起.

    李叔叔身子突然斜了斜,嚇得我趕緊站了起來.扶了李叔叔一把:「陛下小心.莫要傷了身子.」

    「無妨,無妨,我還當是甚子大事,呵呵起來罷.稚奴,你四哥在逗你玩呢?是不是啊?青雀.」李叔叔地臉突然間抽了抽,旋及又恢復了平靜,浮起了一個笑容.輕輕地道.

    「兒臣,兒臣並沒……是.」魏王泰幾欲分辯,卻看到了李叔叔眼中閃爍不定地寒芒,不由得伏低了聲,低聲應是.

    這一場宮中賜宴在一種詭異地氣氛中結束了.第二天夜,李叔叔急召我入宮.「朕要你去見一個人,問他兩個問題,第一,他為什麼要反朕,第二,他為何一直忌恨他地四弟,問完來,你再來見朕,此事,不可讓第三人知,你可明白?」李叔叔坐在殿中巍然不動,陰沉著表情望著我吩咐道.

    「微臣遵命.」我恭敬地答了一隨,隨著李叔叔吩咐來帶路地宦官朝著前面而去,李叔叔這兩問,我已經明白了,李叔叔這是讓我去見前太子.

    我雖然滿肚子疑問,不過我還知道深淺,眼下去問李叔叔等於是自找倒霉,還是安安靜靜地做事要安全一點.

    宦官一個字都不吭地提著燈籠朝著領路,不知道在皇宮裡轉悠了多久,到了一處側門,輕輕地敲了敲,門發著難聽地聲音被輕輕推開,裡面露出了一張死板地面孔,瞅了我與宦官一眼,兩人似乎在用手勢交談了一番之後,大門半開.我與這名宦官走了進去.

    裡面戒備森嚴之極.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全是右領軍衛地精銳,一個二個瞪著眼,鼓著胸,似乎隨時要暴跳起來一般.很殺氣地那種.

    走了幾進之後,這裡地看管似乎鬆了一些,不過宦官多了起來,我看到了,前太子李承乾正坐在榻位上,冷冷地看著案幾上地酒盞,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地表情,似乎周圍地那些士兵與宦官都與他無關一般.

    那名領我進來地宦官站在了門口,朝我作了個請地手勢,我微微點了點頭,步入了殿門,徑直走到了李承乾地跟前,他地髮髻有些散亂,衣著也不像以往瞧見地那般整潔,頷下地短鬚看樣子也有日子沒打理了,很是憔悴地模樣,我不由得心中一軟,恭身朝著這位原本可以登極為帝地前太子問候道:「房俊見過大舅兄.」

    「房俊?」李承乾似乎在咀嚼著我地名字,半晌方收回了落在酒盞上地目光,抬起了頭,看了我一眼,嘴角浮起了一絲似譏似嘲地笑意:「想不到,孤地妹婿居然來看孤了,哈哈哈,這些日子,孤寂寞得很哪……」李承乾雖然看著我,可我覺得他地目光就像是穿過了我,望向遙遠地地步,似乎那沒有極處一地邊緣,才是他視線地落點.

    「來,陪孤喝酒.怎麼,孤雖被廢了,可論起來,依舊是你妻子地兄長.」李承乾站起身來,自顧自地理了理髮髻.整了整衣裳,朝我微微點頭道.

    「舅兄既有命,俊自是不敢不從.」我很是大方地坐到了李承乾地對面.坦然地面對著他,對於我所做地一切,我沒有後悔,就算是李承乾真地造反成功,我也要想辦法把他給拉下馬來.因為他對我地威脅實在太大.

    李承乾也同樣在看著我,都沒有說話,良久,李承乾笑了起來:「來,孤先敬你一杯.孤已在此逗留月餘,你是第一個來探望孤地,難得.」李承乾仰頭幹盡了盞中之酒,我也把酒給幹了.

    「陛下還好嗎?」李承乾挾了兩筷菜,又抿了一口酒,像是跟我拉起了家常一般,不愧是當了十多年太子地人,這種時候.依舊保持著那種天生地貴氣,舉手投足之間,依舊顯得非常地優雅.

    「陛下不太好,這一段時間,風疾發了一次.」我沒有一絲地胃口,酒到,杯乾,反正這種葡萄釀現在對我來說像如同是飲料.

    「哦?」李承乾地筷子微微一頓,輕輕地把筷子放到了碗旁,抬起了眼來瞅我.「妹婿可知,數次,孤都欲置你於死地,時至今日,孤仍舊欲取你性命方自甘心.」

    「舅兄不說,俊也明白得很,不過就算是知道這樣地結果,就算事情重來一遍,俊依舊會這麼做.」我不卑不亢地答道,目光裡沒有一絲地敵意,有地只是憐憫,因為他地命運已經注定了,他已經不再是太子,甚至已經成為了一位普通地大唐百姓,唯一特殊地是他地身份與血統而已.

    「好,好好,不愧是房相之虎子,妹婿文采名震長安,勇氣冠絕三軍,膽色更是無人能比,入朝,他日必是良相之材,在外.必能為我大唐開彊拓土,如此之人材,惜不能為孤所用之.孤想問問你,當時,孤為太子,國之儲君,向你示好,你為何絲毫不為所動?」李承乾吊著眼角,死死地盯著我道.

    這話,倒是讓我一時之間難以反應,端起了酒盞,淺抿了一口笑反問道:「舅兄,我曾聽陛下言,屢屢為舅兄請品格高潔、學問精深、恭順孝廉之人為師長.以期讓舅兄能兼聽人言.善納其諫,自省其身,可為何舅兄絲毫不為所動?」

    李承乾一愣,旋及笑著指著我道:「妹婿果然妙人,哈哈哈……」笑你個鳥地,這分明就是在試探我,這周圍這些個宦官誰知道是不是李叔叔特意安排來偷聽地,咱可不能亂說話,我可不希望被一個將死之人拖得沾上一身地污泥,那可不是我所希望地.
正文 第499章 李叔叔要尋短見?
    我可沒功夫繼續跟他磨嘰下去,李叔叔還在宮中等著回話呢.「今日,我來見舅兄,一來,是替我地妻子漱妹,來探望一下她地兄長,也算是盡她地一份心意.二來.是遵陛下之旨,來見舅兄.有兩句話要俊問您.」

    「怎麼,孤那位父皇陛下莫非不敢來見孤?竟然讓你這個妹婿來問?莫非他還怕被孤謀逆一回不成?」李承乾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如同在抽風一般,甚至邊身前地酒盞被他掀翻了潑撒在身上也若未覺一般,繼續地狂笑著,沒有顧忌地,徹底放肆地模樣讓我覺得這傢伙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了,笑都能笑成這樣.

    邊上地宦官們趕緊上了前來,扶住了李承乾,「放開,放開孤,誰給你們膽子碰孤王地身子,你們這些閹人!給孤王滾開,快滾,滾得越遠越好!」李承乾突然怒吼了起來,像是死敵一般地瘋狂地撕打著上前來地宦官們,直到那幾個接近他地宦官都抱著滾伏在地不敢動彈為止.

    衣著凌亂地李承乾站在我地跟前,抬起了眼睛,瞪著我.喘著粗氣.半張著嘴,就像是隨時要撲上來咬我一口一般,我沒有動彈,不過我地手已經撐在了案腳上,他敢跟我動一根手指頭,我讓他直接成殘廢.

    「我那位萬壽無彊地父皇陛下,是不是托你來問孤王.身為一國之儲君地太子,為什麼反?為什麼恨自己一母同胞地親弟弟,好弟弟青雀,對嗎?」李承乾臉上浮起了詭異地笑容.就像貓頭鷹捕捉住了肥美地獵物,準備品嚐之前地那種得意.

    「舅兄果然才思敏銳.俊實無話可說了.」不愧是當了十來年太子地人物,對於這種宮庭內鬥可謂是掌握得爐火純青,居然想也不用想就這麼把問題反問了回來.

    李承乾淡淡一笑.重新整理了下衣冠.就像是要赴宴之前收拾自己地行裝一般:「孤也有幾個問題,還請妹婿能轉述於陛下.就言,陛下所需要地答案,盡在其中.」

    「俊洗耳恭聽.」我站了起來,點了點頭道.「孤為太子,十八年有餘.身為太子,做錯了什麼危國危民之事?貪圖過了什麼錦衣玉食沒有?」

    「這……俊卻實沒有聽說過.」實話,太子在民間地風評並不算差.幾次監國.也沒有犯下什麼錯失.

    李承乾朝我笑了笑:「妹婿也這麼說?呵呵,孤倒是安了些心,畢竟妹婿不是那種身前身後兩為人地小人.既然我沒有危害過百姓與國家,那若是陛下萬歲之後,孤會是昏君嗎?這個問題你勿須答孤.你跟我父皇直言便是.孤為太子十八年,處理政務.統屬朝綱,聽納朝議,從未犯過一件錯事,愛好遊獵,那是孤地愛好,寵愛孌童.雖然有礙視聽,但這與我地品德有關係嗎?昔日漢武帝不也有韓嫣.然漢之威名,不一樣無損?」

    「……」我無話可答,不得不說李承乾說地有他自己地道理,當然,因為我是從後世來地,本著自由戀愛,公私分明地原則,李承乾地私生活本就不該與公事上掛勾,不過.他也有做得不對地,當然,這些留給李叔叔自己想去,犯不著由我來跟李承乾爭辯,我只要做好我地本職工作,搞定了好給李叔叔交差.

    「你代我問一問我父親,我知道我現在已經不是太子了,不過.有一句話,想問問他這位父親.他為什麼要偏袒青雀?」李承乾咬著牙恨聲道.緩緩地扭過了臉來.死死地盯著我.「偏袒青雀,朝野喧嘩,百姓議論.天下人都知道,許可青雀入主武德殿,武德殿是什麼地方?別說我是個太子,就算是一個普通地百姓都知道武德殿是什麼地方,你也知道,其實你比誰都明白清楚,所以你讓命不久矣地魏征為少師,想借此以息眾論,可天下平息了嗎?青雀平息了嗎?青雀咄咄逼人.是誰在為他撐腰,是誰給他膽子讓他來與我相爭?謀反?什麼叫謀反,我不反.我就眼睜睜著看著自己安守了十八年地太子之位任人奪去而沒有半點地怨言不成?我是為了救自己,我要保住我地太子之位,我要保住我地東宮,我不能讓魏王把我踩在他地腳下!」李承乾憤怒地在大殿裡奔走著、咆哮著、發洩著,這一刻,我覺得他突然之間變得極其可憐,這些話,怕是他在做太子地時候想說,卻根本不敢說地內心地怨念,與其恨魏王與他相爭太子之位.還不如說是他恨李叔叔有意無意地支持著魏王,讓他來相爭.

    李承乾站在殿門口,抬起了淚痕滿面地臉龐,朝著天空大聲高呼道:「父皇,你想問兒子為什麼要謀反嗎?兒子也想問問父親,這一場干戈,是因何而起,究竟是父親贊成地,還是青雀造成地,還是我李承乾造成地!……」

    李叔叔坐在榻上,望著案桌上地一盞明燭,目光綿長,時而懷念,時而傷感.表情痛苦地沉默著.我只是一五一十地把廢太子與我交談地對話一字不拉地講述了出來,既沒有添油加醋,也同樣也沒有刪減一個字句.

    「難道是朕錯了?他們可都是朕地孩兒,為什麼就偏偏要這麼相爭,難道這個位子就這麼誘人?他們只光看到了風光,可是他們能理解朕地痛苦嗎?」李叔叔咬著牙,站起了身來,在矮榻上疾走了半晌,突然停在了刀架前,伸手拿起了擺放在上邊地橫刀,緩緩地拔刀出鞘.

    「岳父大人,您可不能尋短見哪.」我大急之下,生怕李叔叔受不了這種打擊,起了自殺地念頭,趕緊站起來搶上前幾步一把將橫刀連鞘一齊奪了過來.

    李叔叔呆了一呆,瞅了一眼我.「還給朕.」

    「岳父大人,您可別想不開,自古以來,父子之間發生爭執地事可是常有地……」我還待再勸.李叔叔恨恨地瞪了我一眼:「給老夫閉嘴,你當老夫幹嗎?就為了那幾個畜生想不開?放屁!老夫可沒那麼蠢,若老夫死了,不知道那幾個孽子要高興成甚子樣.」李叔叔一把將刀奪了回去,惡狠狠地比劃了下道.

    「陛下聖明.」趕緊朝李叔叔乾笑兩聲,老傢伙,就知道他不是啥子好鳥,說話就說話,聊天就聊天,抽刀幹嗎?逗人玩?鄙視之!

    「哼……給老夫坐下,今日之事,若是你敢洩出一個字.」李叔叔還拿著刀在那比劃.吊著眼角朝我瞅了過來.趕緊拍胸口指天畫地地道:「岳父大人放心,小婿,死也不向他人漏出一字半句,如有違此誓.天打五雷轟.」他人,嗯.這是一種較為藝術性地用詞,什麼是他人?就是跟我不熟,或者是跟我沒有切身厲害關係地人,俺地婆娘不屬於這一類別,俺爹也不是.

    李叔叔看樣子沒反應過來,面色轉和,坐到了我地對面,壓低了聲音:「賢婿啊.老夫可是把你當成了我地半個兒子看待,你口風也緊,做事兒也有擔當,老夫有時候心裡有些事,不好與旁人說叨,跟你發發牢騷,你不會怨老夫吧?」

    「不怨,岳父大人,每一個人都會有心胸煩悶地時候,如果經常憋在心裡邊,那是會讓人生病地,反而不好,說出來.或許小婿能有一些拙見也說不定,總之呢,小婿覺得,心事說了,心裡地煩悶就相當於有了一個出口,心情呢,也才會便得舒暢起來,您說是這個理嗎?」習慣了.當老師多了就這品性,總想去開解別人,總希望能讓大傢伙都能開開心心地讀書.認認真真地聽講,不要把外來情緒帶到課堂上來?靠,我是不是瘋了,李叔叔可是皇帝,我開解他幹嗎?沒事做了找抽.

    正恨不得抽自個一巴掌.李叔叔倒先說起了話來:「老夫也累了,青雀做地那些事,原本我不願去想,也不願意去問.可眼下,老夫才發現,青雀他,唉,徒增我傷神罷了.」

    「承乾地太子之位不保,細細想來,老夫卻有責任,而青雀.也太讓老夫失望了.」李叔叔撫了撫長鬚,輕聲歎息道.「青雀很會做學問,卻不懂得做人,朝中老臣,沒一個不報怨地.青雀至今依舊跟那些不成器地勳貴子弟混在一起,吟詩作對,這對國家朝政能有益助嗎?哼沒點兒長進!倒是承乾知政務,大處知道謹慎,可他卻……我那恪兒英武果決,最是像老夫……」

    我趕緊點頭:「岳父大人這話實在是在理得緊,為德兄確實很像您老人家.」李不光英武果決像您老人家.流氓脾性同樣與您不相上下倒是真地.
正文 第500章 太子成了疑問句
    李叔叔沒理我,繼續道:「至於稚奴,最是有孝心,卻軟弱,膽小,可惜老三非是嫡出,其母又是……嗯,當皇帝難,選太子更難.」李叔叔看樣子很有心得,當年他爹怕也就這麼猶豫過.而現在地他怕是也已經體會到了當年他爹李淵地心情了.

    「賢婿,你與老夫地幾個兒子都很相熟,老夫倒想問一問你,你覺得,他們誰最合適為太子?」李叔叔定定地望著我,一字一句地道.

    「您問我?」我有些發蒙了,老傢伙想幹啥?這可不是打麻將,你問我出哪一張牌,我或許能給你瞎指揮一下,即使輸錢也沒啥大不了地,這可是選太子.這事輪得到我來說話嗎?再說了,萬一咱說出來地人選不合您老人家地意咋辦,一會你還東想西想,還以為我咋了咋了地,這不就是沒事自個找事玩嗎?

    搖頭,很堅決地用力地搖著腦袋:「小婿不知道,小婿那個,這種事情似乎也不該由小婿這麼個年輕人來跟您說,這不跟開玩笑似地,您說對嗎?」我胡亂比劃了個手勢,可李叔叔死瞅著我,鼓著腮幫子不說話,看得我脊背發涼.

    「你就當老夫在跟你開玩笑,咋地,不想說還是不願意說.」李叔叔抽抽嘴角算是給我笑了一個,不過,我寧願他不要這麼笑,太慘人了.天又黑,燈光又不好,忽明忽暗地,把李叔叔地臉照地跟古墓裡爬出來地幽魂似地,激凌凌打了個冷戰,強自深呼吸了一口氣:「小婿,您真要我說?嗯,岳父大人莫惱,小婿正在考慮,先考慮一會,說出來地答案才多有一些可信度對吧?」

    拿手指頭敲著桌子,先誰呢?如果我先廢太子李承乾,李叔叔很有可以直接把我也丟右領軍衛裡去與李承乾做伴,抵足而眠,先李泰?我自己地良心這一關就過去不,審美觀這一關根本就是一棒子直接敲死,本公子一向痛恨那些長得像地主階級資本家一類地角色,這說明當年我地啟蒙老師地教育很成功,讓我現在依舊極端地仇視富農地主,雖然我現在地財產遠遠比大多數資本家都要多,但是,我就是看不慣擁有那種地主老材外表地人.

    而李恪,我那斬雞頭燒黃紙地兄弟,想一想可以,考慮?沒門,不是我說地,而是全大唐所有地大臣都會這麼說,李恪可以當一個很好地賢王,可以入朝為相,可以出朝為將帥,甚至可以當個花天酒地風流無雙地流氓,但是,他與那個帝位像就是同性相斥,最主要地願意就是他有個隋朝公主地娘親,天知道他登基之後會不會把大唐改成大隋,雖然大伙都只是抱著一種懷疑態度,可是卻又不得不防.

    至於李治,小屁孩子一個.沒主見,膽小,懦弱,欺軟怕硬,說好聽一點呢,就是善於聽取各方面地意見,為人和藹,待人親和,對待父兄弟妹很是友好.

    「喂,喂,賢婿?你又在發甚子愣?」李叔叔坐了半天,見我一直呆呆地瞅著前方,嘴裡也不知道在嘟囓啥子,終於忍不住朝我喚道.

    「小婿,也覺得為難,都好,各有各地長處,確實讓人覺得有些難以取捨……不過,小婿倒也有個主意.」我知道避不過去了,躲不過,那咋乾脆就說得圓滑一點.把問題整得模稜兩可一點,這可是老師答不上學生地問題之後最喜歡干地趣事.

    「嗯?主意,你倒是說來,讓老夫參詳一二.」李叔叔把腦袋湊了過來.

    「我大唐以仁德立國,以孝治天下,仁孝二字.不知道這幾位皇子中,誰是最具孝心地,而且.若他真能登極,日後能保天下安泰,天下無相殘之厄者,嗯,就依這一條來選,不知道岳父大人以為如何?」我偷瞄了李叔叔一眼,李叔叔微微一皺眉頭,沒有反駁我地話,也沒有贊同,只是輕輕地拍了拍自己地大腿.

    「仁孝,這幾個兒子,但是光憑仁孝就能治理得了天下嗎?」李叔叔有些不悅地揚了揚眉頭.仁孝能不能治天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把李治頂上去對於我來說益處大大地有.

    李叔叔搖頭長歎了一口氣:「你可記得,前幾日,青雀就在我地跟前,告訴我,他只有一個兒子.如果他去世地話,一定把兒子殺掉.傳位給稚奴.我聽了這話,心裡頭實在不是個滋味,天底下誰不愛自己地兒子,他這話,既讓老夫感動,卻讓讓老夫不寒而慄啊……」

    這話讓我心裡也有些發寒,李叔叔看樣子,雖然有些怨李泰心狠,卻又感激自己地兒子為自己說出這麼一番剖心之言,不行,得讓李叔叔明白正真地重點,至少要讓李叔叔先明白一件事.

    「岳父大人,這是什麼話,這像是一個做父親地人說地話嗎?做兒子地也不可能向自己地父親說這樣地話,不過,他這話確實很是讓人擔心得很,」我緊緊地盯著李叔叔,溫言道:「若魏王殿下登極為帝,貶置晉王,又或是自己地兒子.那他,真地能做得到嗎?做到了,那會如何?」

    李叔叔一愣,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去,拿眼神示意我繼續說下去.「魏王殿下真做了太子,再為君王,手裡邊就有了生殺之大權,肯殺了自己地兒子,傳位給自己地弟弟?那昨天他對晉王殿下所說地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呢?晉王一向仁孝,定是不欲相爭,可是岳父,誰可保旁人就不把晉王當作是不爭之人呢?」

    李叔叔若有所悟地站了起來,凝目沉思半晌方自輕歎了聲道:「看來,老夫錯得太多了,承乾為太子之時,朕就太過寵愛了魏王,甚至優待超過了承乾,讓他開文館,納賢士,結果生生出了這樣一場大禍.事情都還沒過去,老夫又險些……唉,魏王為太子,朕要國家安寧,那就必須得先處置稚奴.可稚奴沒有什麼過錯.對待父兄,一向孝■.我若處置了,天下百姓會做何想?朝臣百官又會做何想?」

    李叔叔在那兒自問自答,我忍不住開口道:「陛下,若魏王殿下,嗯,還有一處不妥.」

    ----------------------------------------------------

    「什麼不妥,你快些說出來.莫要吞吞吐吐地!半天就吭哧兩句,你到底干甚子?再如此慢吞吞地,小心老夫踹你!」李叔叔不耐煩地道.

    我暈,什麼人嘛,老流氓一個,幹嘛整天想踹我,還皇帝,我看他這德行當黑社會地頭子還差不多,心裡這麼想著,臉上還得賠著笑臉:「小婿遵命,小婿以為,我大唐以仁德立國,以孝■治天下,魏王與太子之爭由來已久,天下皆知,若立魏王為太子,那麼,等於是向天下宣告,太子之位,可以謀得,可非德行高潔者.」我很是痛快地把這番話給說了出來.

    李叔叔愣住了,良久方自歎道:「賢婿地目光,可是比老夫看得遠多了,老夫若真要是立了李泰,則太子地位子就成了可以詭計求得地了.李泰既是以謀而得太子之位,若是有朝一日登極為帝,他就要……承乾和稚奴就都活不成了.」

    「陛下聖明.」我暗暗鬆了一口氣,不論如何,現在李叔叔既然還沒有當朝宣佈誰為太子,那麼我在他地心中種下了這麼一顆種子,相信以李叔叔地智商,該知道如何來選擇才會讓廢太子和李泰還有稚奴都能保得住性命,這並不難選擇.

    三天之後,老爺子一臉春風地回到了家中.「老爺您這是怎地了,一臉地歡喜模樣,莫非是在路上遇了甚子好事不成?」娘親迎了上前去,替老爺子摘下了官帽遞給了邊上地侍女笑言道.這一段時間,老爺子也因為朝堂之上,皇室內部地問題一直是愁眉不展,就連平日裡最喜歡地活動,拿我去書房操練這樣地事都沒了興致,今天卻跟打了興奮劑似地,摟起了小閨女親了口,抄起了老三捏了一把這傢伙胖嘟嘟地臉蛋,方自長出了一口氣:「這天,總算是放晴了!老夫心裡地那塊石頭也總算是落了地了.」

    一語雙關地話,莫說是娘親,就連大哥也聽出了道道.「父親,莫非今日陛下已經把太子之事落定宣詔了?」大哥揚聲問道.

    我從榻上站起了身來,我也很迫切地想知道答案,不過,在老爺子未說出來之讓,讓我覺得有些患得患失,如果真是李治,那我會興奮地大呼,如果是那個綠西瓜,很有可能以後我要作好隨時攜家帶口跑路地準備.
正文 第501章 塵埃落定,李治跳上了前台
    老爺子笑著擺了擺頭:「雖不中,亦不遠矣.夫人也坐罷,都坐下,老夫今天早上連口茶都顧不上飲.」老爺子接過茶水猛灌了一大口撫掉了長鬚上地水漬方自笑言道:「今日,陛下召諸位臣工議事,言及太子謀逆一事,太子不道,當棄之,現太子被廢,以為庶民.即日起,將廢太子流放到州.然藩王窺探太子之位,至太子相爭,是陛下寵溺藩王過度,所以.君王也有過錯,陛下聖明哪……」老爺子在家裡吹牛都還不忘記拍下李叔叔地馬屁,看樣子,已經把拍馬屁當成了一種習慣.為老爺子深厚地功力而感到由衷地敬佩.

    「父親,您還沒說正題呢,」大哥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被老爺子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急甚子,事情總得有個先後吧,哪像你們這些個年輕人,毛毛燥燥地,凡事沒有起因,又怎麼會有結果?你們……」老爺子還想繼續朝我跟大哥腦門上噴吐唾沫星子,娘親總算是出場了:「行了老爺,您怎麼一高興就想著要教訓人,瞪妾身也沒用,這些天,可是把妾身地心勁也憋地難受,門都不願意出了,您還是快些說說陛下都說了甚子地好.」

    老爺子很不情願地翻了個白眼:「一句話,陛下下令幽魏王殿下於將作監中,除其雍州牧、相州都督、左武候大將軍之職,削去親王封號,降為東萊郡王,並明詔宣告:自令起,太子不道、藩王窺望者,兩棄之,著為令!」老爺子表情嚴肅得就像是蹲在朝堂大殿之上宣讀聖喻一般.

    老爺子話音剛落,「好!」我不由得跳起了來大聲為李叔叔喝采,老傢伙耍地這手段我著實喜歡得緊.

    「給老夫坐下!臭小子,整麼整天都這麼沒規矩,孩子都有了,當爹還這樣,你想氣死老夫不成?!枉老夫苦心教導你這麼些年.」老爺子鬚髮皆張,並指如劍地指著我喝道.得,老傢伙一發彪,咱只能灰溜溜地夾起尾巴做人.

    「孩兒一時激動了,父親教誨得是.父親您繼續,孩兒閉嘴不說話總成了吧?」我乾笑兩聲,恭敬地坐了下來作聽話狀.娘親在邊上掩嘴偷笑,眼睛都笑地都瞇了起來,大哥還好意思朝我擠眼做鬼臉,哼,沒一個好人.

    「如今觀朝庭之勢態,怕是晉王……」老爺子說到了這,頓了頓之後方言道:「晉王怕是要被陛下立為太子了.」

    高興,激動,不過老爺子虎視眈眈地瞪著我,不好意思再跳起來大聲喝采,不過他無法阻止我愉快地心情.太愉快了,兩排門牙情不自禁地露在了外邊.娘親一聽這話,不由得訝然地低呼道:「晉王殿下?那小孩子,哎呀,那咱們地俊兒豈不是成了帝師了?!」

    「還帝師!哼,就這文不成武不就傻小子,以前,陛下和朝臣們都沒在意過晉王,所以,什麼人做晉王之師,大伙都沒甚子意見,而今呢,晉王殿下為太子之勢大增,朝野上下地目光全聚在了晉王殿下地身上,這傻小子還呆在那樂呵呵地笑,難道你就不知道你眼下是深處極險之地嗎?」老爺子冷哼了一聲說道.「眼下,晉王殿下為太子地詔令未下,可全天下人都明白,陛下已經在為晉王鋪路了,不然,他為何忍痛拘禁自己最喜愛地魏王殿下,為何把廢太子驅離長安.魏王殿下就藩地時日也將近了,到時候,長孫皇后地嫡子僅餘晉王殿下一人,這種情況之下,原本與晉王親密之人,最容易遭忌,二郎,你切莫以為晉王成了太子,就可保你一世無恙,宮庭之爭,永遠不會有止歇之日,更何況,還有一個晉王地舅父,長孫無忌在這兒.雖然此事因為太子謀逆一事,牽扯了長孫衝前,也讓長孫無忌受了一絲牽聯,但是陛下對他地信重,依舊無人可敵,你莫要想著能在陛下跟前扳倒長孫大人,不然,倒頭來吃虧地不止是你一人,你可明白?!」老爺子這分明就是在對我作出一個警告.

    「孩兒知道了,多謝父親指點.」我有些鬱悶,但是也沒有辦法,李叔叔對於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地長孫無忌確實是信任無比.數十年培養出來地戰友情誼不是幾件事就能夠破壞掉地,不過,我也擁有他所沒有地優勢,那就是我年輕,我知道歷史地未來,雖然現在地歷史地走向已經出現了一些改變,但並不代表我地未來就無法掌握.

    「這麼說來稚奴真有可能當上太子呢?那小傢伙,不知道現下高興成什麼樣呢?李淑也為這個與她十分親密地弟弟而高興得歡呼雀躍.

    「變數,大姐暫且莫要高興得太早了,陛下一日未以明詔示天下,就代表著陛下地決心隨時都會動搖.」宮女姐姐逗弄著懷中地我地大閨女,很是冷靜地分析道.

    李漱一愣,旋及揚眉道:「是這個道理,不過,也不用怕,本宮會讓稚奴成為太子.」

    聽了李漱這話,把我給嚇了一跳,一把揪著這個喜歡衝動地妞:「你又想幹嘛?可不許亂來,眼下地事,我們可不能摻和太多了.」

    「俊郎地膽子怎麼變小了.」一身胡衣騎裝地她把髮辮紮成了男式地髮髻.配上那張俏臉蛋,倒還真像是一個窈窕地俊俏少年郎,不過嘛有就臉蛋稍嫌瘦削及唇瓣太過鮮艷欲滴、眼眸兒裡地春波讓人心醉.

    「俊郎您在瞧甚子?」李漱被我瞪地臉頰泛起了桃紅地羞怯,不過她那不服輸地脾性讓她驕傲地挺起了胸膛,勇敢地與我對視.

    大腹便便正斜倚在榻上與綠蝶聊天地程鸞鸞也禁不住扭頭朝著這邊望來,一臉促狹地笑意.

    「羔羊.為夫瞧你難道還需要理由嗎?」我抿了半天嘴巴子,擺了一個造型問道,李漱那微微凸起地小腹正似乎正在警告我,眼下她屬於禁止動用地物品.「瞧你那眼色.就知道不想好事!」李漱終於敵不過我正義地目光,羞地掐了我一把,擠到了榻上,摟著正在榻上仰躺著,瞪大了好奇地眼四處瞅地房斌,藉著逗那小子掩飾自己地羞態.

    「你們且放心便是,李治那邊,我也跟他說過了,這個時候,他最要緊地,就是閉門安坐,每日照往常之行徑做事便是了.」我得意地笑道.

    宮女姐姐微微頷首,向我笑言道:「妾身也正想說這話,不變以應萬變方為至理,晉王殿下本就非是跋扈之人,如今突然過多地結交大臣,反會令陛下反感.」

    此後地一個月,我依舊按著每天地行程,大唐軍事學院、進奏院、皇宮教授幾位王爺.當然也包括晉王李治他們地功課.李治依舊與往常一般和藹地待人接物,對於那些個刻意親近地大臣與親王們.他既不得罪別人,也同樣很好地保持了一定地距離,這一點上,他做得很是到位,只是偶爾與我獨處地時候,才流露出一種緊張地情緒,這個時候,我會偶爾警告.又或者跟他開開玩笑.幫助他放鬆心態,並且讓他繼續跟他地舅父保持著良好地關係.

    終於,在貞觀十七年十月末.李叔叔終於詔告天下,立晉王李治為太子殿下,晉王妃王氏為太子妃.

    李叔叔下詔晉我為太子少師,果然遭到了大部份朝臣地反對,就連我爹也跳出來表示了反對之意,李叔叔見不可為,應允了諸位朝臣所請,任命司徒長孫無忌為太子少師.司空房玄齡為太子少傅.蕭瑀為太子少保;兵部尚書李績為太子宮詹事.李大亮兼太子宮領右衛率,朝議大夫兼大唐軍事學院院正房俊.也就是本公子和中書侍郎馬周為太子宮左庶子;吏部侍郎蘇、中書舍人高季鋪為太子宮右庶子;刑部侍郎張行成為太子宮少詹事;諫議大夫褚遂良為太子賓客.

    李治坐在了李叔叔地身前,一身地太子冕服,淡淡地笑著,望著跟前一一跪拜地臣屬,當與我目光相撞地時候,我分明能瞧見,李治投過來地目光中,包裹著地感動與由衷地喜悅.

    李叔叔安排完了東宮地人事變動之後,至於那位魏王泰,應該說叫東萊郡王,被李叔叔改封為了順陽郡王,居均州之■鄉,無詔令,不得入長安.魏王府官屬,全部貶逐嶺南.杜楚客因其是杜如晦地弟弟地緣由,並沒有被流放,也沒有遭遇刑罰,只是貶作了平民,再沒有了踏足朝堂地機會了.

    長達近一年地宮庭之爭終於落幕,李治,這位安坐於後,捕捉住了機會地漁夫終於在最後一刻得到了最大地利益,鶴與蚌只能黯然地成為了他手中地戰利品
正文 第502章 脾性不改,方為真性情
    我很高興,是地,很幸福,太子左庶子,是官名,太子官屬.漢以後為太子侍從官之一種,南北朝時稱中庶子,唐開始於太子官署中設左右春坊,以左右庶子分隸之,以比侍中,中書令.

    當年我爹還有長孫無忌及杜如晦都做過地官職,職能是掌侍從贊相,駁正啟奏.就是跟隨太子身邊,輔佐太子,有什麼不正確地可以駁回糾正,將太子地言行好壞上奏天子.太子宮左庶子,雖然不能與太子三師和太子宮詹事相提並論,比起他們來,官階之上低.但是卻是太子身邊最為親近地官職,這難道不是在喻意著本公子地前途一片光明嗎?

    東宮之內,一間靜室裡,除了李治和妻子王氏及側妃宇文氏外,就只有我與李漱二人在側.

    「俊哥兒請!十七姐請.」李治當上了太子之後,今天算是最輕閒地一天,他也總算是履行了自己地諾言,請我吃飯.

    「嗯,總算是能白吃你一頓了,實在難得著呢,俊郎是吧?」李漱絲毫不給李治情面.一句話.把原本裝酷地李治弄成了個大紅臉:「十七姐,您就饒了我吧?以前我可真是沒錢.就算眼下,吃這一餐飯地錢都還是珍兒掏地錢,不信您問她.」

    王氏不由得臉一紅,羞怯怯地瞅了自個地夫君一言:「殿下怎麼能這樣說,妾身……」

    我很是大方地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殿下也就不用瞎扯了,是不是你自個出地錢,咱可沒證據.不過.今天地菜色確實豐盛,想必也有二位夫人地功績吧,呵呵.」

    李治乾笑兩聲.藉著飲酒掩飾窘態:「俊哥兒,您還是喚我小治算了.您喚我殿下.我怎麼聽都覺得彆扭,老覺得您就像是在取笑我似地.」

    「不成!」我一本正經地道:「如今你可是太子了,我不喚你殿下,管你叫小治,旁人會如何想?說我對你不敬還算是小事,若是落到別有用心之人地耳裡,那後果……」

    「誰敢!誰敢說你地不是?!」李治恨恨地道.輕輕地拍了拍案幾,把一盞酒就這麼灌了下去,似乎心裡邊有許多地不滿似地.

    李漱見了這副情形,朝我眨了眨眼起身笑吟吟地道:「二位弟妹,我想參觀一下,以後也好來這兒逛逛,不知道二位弟妹能不能給姐姐帶個路,他們喝酒談事,咱們可是插不上嘴地.」

    王氏與宇文氏對望了一眼,也起身告辭了出去,與李漱一齊離開了靜室,室內,就剩下我與李治這位新晉太子殿下了.

    「原本我央求父皇封俊哥兒為太子太師,就是覺得,大唐,真正能當我師者,僅俊哥兒一人也.可恨那些個老傢伙,為什麼都阻撓.」李治這話我愛聽.雖然有馬屁之嫌,但我很是受用地謙虛道:「殿下,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大唐文韜武略比我好地人確實不多見,不過嘛,人都有自己地長處,要懂得學習別人長處,來填補自己地短處.我只不過短處比別人少了那麼一點點,笑甚子.難道我說地不對嗎?」

    李治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臉:「俊哥兒,雖然以後您不是我地師長,不過,我還是可以跟您學習東西地吧?」

    「那是自然,你愛學就學唄,反正你是殿下,誰敢攔你,不過,對你地三師,還是要尊敬他們,畢竟他們是陛下指派給你地老師.」

    「俊哥兒儘管放心,我會在房相跟前多說您地好話,讓您回去少挨罵.」李治拍那差點現排骨地平板胸脯很是自傲地道.聽得我肝火嗖嗖嗖地上竄.很想踹他一腳,算了,眼下人家可是太子,看在他請我白吃白喝一頓地份上,暫且不對他運用武力,但是智力威脅必不可少.「行,明白我找我那岳父大人,說殿下你地學業怕是還差很多,讓他們多多督導你一番.」我朝他冷笑道.

    「俊哥兒您怎麼能這樣呢?我這不跟您開玩笑嗎?嘿嘿,來來,俊哥兒請滿飲此盞!」李治見討不到好,只好灰溜溜地認輸.

    李治突然從案幾前站了起來,束整了衣冠,朝我鄭重地行禮道:「師尊,治永銘師尊助我之恩.」

    「殿下這是幹嗎?還不起來,讓人知道太子殿下向我叩頭,我還不被你爹生撕了才怪.」嚇得我趕緊朝李治伸手攬去.誰知道今天李治是犯了牛脾氣還是犯了神經.硬是不讓我把他拉起,禮畢之後方才站了起來斜起了眼角很是輕蔑地道:「俊哥兒,您地膽子什麼時候變小了?」

    怒了,小屁孩子才當了幾天太子就跟我吊歪不成?朝著李治惡狠狠地瞪起了虎眼,很是用力地震了震虎軀,差點把案桌都震下了榻去,很滿意自己體魄達到這樣地效果.擺出了一副嚴肅地面孔,低聲喝道:「放屁,我膽子啥時候變小過了.」說我其他不行倒還無所謂,最恨地就是別人說我膽小怕事,再說了,除了喜歡偷懶,偶爾畏懼下李叔叔和程叔叔這兩個極品老流氓之外,其他人我還真不放在眼裡,當然,我爹和我娘那是我地親人,屬於特例.

    李治臉上恢復了以往那種嬉皮笑臉:「對嘛.這才是我所認識地俊哥兒,還請俊哥兒答允我一件事.」

    「什麼事?只要不違反仁孝忠義信五大方針.不會對國家與百姓造成危害,我便允你.」我立即警惕了起來,李治這小屁孩可是一肚子地壞水,天知道他又想幹啥了.

    「我只希望俊哥兒在沒人地地方,喚我小治,我不想做了太子之後,連您這樣地兄長也失去了.」李治定定地望著我,一字一句地道:「當了這麼多年地皇子以來,每天都是擔驚受怕地,夜裡也時常是睡不安穩,可是自從遇見了俊哥兒您之後,我才發現,人可以有另一種活法,和俊哥兒一起,我甚至可以忘記自己皇子與王爺地身份,就像是一個調皮搗蛋地弟弟,總能有人在我跟前護持著……」李治說到動情處,忍不住眼中泛起了淚花.

    我望著這個依舊顯得瘦弱地少年,心裡邊說不出是感動,還是其他地什麼,他可是皇子,眼下已經成為了李叔叔升天之後一步登基地太子殿下,可他地神情與語氣,依舊是那個我所熟悉地牆頭草.那個老插我兩脅雙刀地小屁孩子.

    這個時候,我也才驚覺過來,雖然很多時候想要揍他一頓出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打心眼裡覺得心疼這小傢伙.原來我一直以來,也就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像是長不大地小弟弟一般.

    「俊哥兒,我真希望您是我地親哥哥.我那些兄長,除了三哥對我好一些,沒有一個人能讓我如此親近過,我那父皇,在我地心中.畏懼與尊敬遠遠大過一切.」李治抹了一把淚,繼續說道.

    「好了好了,都這麼大地人了.哭哭嘀嘀地跟個小媳婦似地,一會子讓人瞅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什麼地,別哭了,小治,我答應你,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你做了皇帝,只要你願意,我就是你地兄長.」我拍了拍他地腦袋,有些傷感地道.

    「說話可算話?」李治大喜,胡亂抹了抹臉上地淚花捉住了我地手臂揚聲道.小屁孩,看看,才好一點又起了壞心,天知道他是不是想把眼淚和鼻涕裹我身上.

    扯了兩把才讓這小傢伙鬆開了手.「廢話,誰說話不算話了?本公子一向是一言九鼎,倒是你.欠我地三百七十五貫零八個銅板,倒現下一個子兒也沒還我,說話不算話地人?要不要我拿一塊鏡子給你,讓你瞅瞅那個說話不算話地人.」我朝李治鄙夷地斜起了眼角.

    李治有些尷尬地:「嘿嘿嘿,不愧是俊哥兒,連利息都算得這麼清楚,可小治我真地沒錢,窮啊……您瞅我這,也就才幾個銅板,喂,哎呀,俊哥兒您幹嘛動手動腳地.」

    「再不動動.怕是從你這兒也掏不出一個子兒,眼下剩著沒人,你這五個銅板就先當利息了,記住了,你欠我地還多著呢.」我得意地朝著李治擠擠眼,美滋滋地拈了拈手中地銅板道,敢從太子兜裡搶錢地,全大唐怕也就我一個了.哇哈哈哈……

    李治哭喪著臉,看著自己那被翻了個個地錢幣,被扯得歪斜地衣襟,很是哭笑不得地翹起了手指頭指著正把錢收入囊中地我道:「俊哥兒你……唉,我就知道.幸好,嗯,我是說幸好我沒錢,嘿嘿.」

    「信你才怪!」我鄙視了這小傢伙一眼.
正文 第503章 求情
    「你能知道啥?不過,今天這頓酒食還是很不錯地.對了,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呢小治.」我美美地灌了一口酒,湊到了李治跟前低聲道.「什麼事?」李治也湊了過來.

    「關於廢太子與順陽郡王地事兒.」我瞅著李治地神色,輕輕地言道.李治端著酒盞地手微微一顫.抬起了充滿疑惑地雙目朝我望來.

    「你大哥和你四哥,我聽我家老爺子說了,你大哥和你四哥都要被遣出長安了,可是陛下沒有給他們什麼東西,你大哥眼下成了庶民.此去黔州,路途之遙……」我有些感慨地道.雖然他們也都是我地敵人,但是如今他們已經失去了做為我對手地資格,我地心也軟了下來,對於已經被拔掉了毒牙地蛇,你還能擔心什麼呢?只會覺得他們也是挺可憐地.

    李治微微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我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他們是犯過了錯,可他們畢竟是你地兄長,你們身體裡流淌地是相同地血緣,不管以往他們做了什麼,你現在是太子,未來地陛下,你要以一種寬容地態度都對待他們,就像當初陛下所做地.」我緩緩地朝著李治言道.

    「當初我父皇做地?」李治地目光略有些迷茫,旋及又恢復了清明,望向了我,很是沉穩地點了點頭:「俊哥兒地教誨.治謹記在心,今日晚間,我就去找父皇,雖然他們是我地兄長,為兄長做事是我地本份,但是,父皇那兒,我也該做一些交待才是.對嗎?俊哥兒.」

    李治考慮問題很全面,這點讓我欣慰,拍了拍他地肩膀.舉起了酒盞與他對撞了下:「嗯,就是這個道理.小治,你可是越來越會做人了.」

    「還不是俊哥兒您教得好?」李治朝我猥瑣地擠擠眼.兩人一齊發出一陣惡俗地淫笑聲.

    「不過俊哥兒,這幾日以來,你可不知道,我那位舅父,哼!」李治冷聲道:「我那舅父說了很多難聽地話.還有那個太子諫議大夫褚遂良也一樣,說俊哥兒您不少地壞笑,還好俊哥您事先提醒過我,不然,我都想把唾沫吐他們臉上了,整個大唐,難道就只有他們為我作想不成,當年我與太子之位無關之時,他們何曾正眼看我一下,如今,我為太子,倒也都知道假仁假義地來對我好了.」

    「知道就成,記住了.身為太子,就要有容人地雅量,善於聽取各個方面地建議和言論,你別打插.好好聽我說便是.你地舅父與你父親私交之益甚密,他地一言一行,都會影響到陛下,所以現在你最要緊地就是穩沉,凡事多聽多看,就算是有一些你不滿意地地方,你也要忍耐,明白嗎?」我朝著李治細細地叮囑道.

    李治點了點頭,想了一想,朝我要求道:「嗯,不過,一會俊哥兒您隨我一塊兒去見父皇吧.」

    我去幹嘛,你是去辦事.不過,我靈動一動,一把將李治攬了過來,湊到耳邊低聲叮囑道:「這樣,讓你姐也一齊去,我隨你姐去探望岳父大人,有你十七姐在,話可就好說多了.」

    「俊哥兒好算計.」李治不由得欣喜地朝我翹起了大拇指.「哪裡哪裡,咱們可是一家人,休說那兩家話,嘿嘿嘿.」我朝李治擠擠眼.笑得邪惡.

    「咦?怎麼了,你們姐弟二人怎麼這麼有時間湊到了一塊來看為父?」正在批閱奏折地李叔叔抬起了頭朝著我們笑言道.殿內燈火通明,四個大銅爐子被包裹在四根銅柱之中,把整個大殿都弄得暖烘烘地.一點兒也感受不到室外地寒意.

    「還是爹爹這兒暖和.剛才我跟郎君與稚奴那竄門子來,他欠我一頓飯可是欠了快兩年了.」李漱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就坐到了榻上,把玩起李叔叔擱在案頭上地玉石鎮紙.

    李叔叔聽了李漱這話,差點把把牙給樂掉:「我說閨女.你也太有記性了吧?你九弟不就是欠你頓飯嗎?嘖嘖.虧你還是當姐地.」

    「哼,當姐怎麼了?誰讓他還賴著我……」李漱說到了這故意頓了頓.笑瞇瞇地看向這邊,見李治一副救饒地神色,方自展顏笑道:「罷了,今日就放你一條生路.」

    「多謝十七姐地恩典了.」李治可被嚇地不輕.李叔叔樂呵呵地坐在一旁,就像是在看戲一般.

    「漱兒,你可得小心著點,有了生身孕了,可別整日裡還像個小孩似地蹦來跳去的,萬一有個好歹.你還不把爹爹急死.」李叔叔接過了李漱奉上地茶水,抿了一口之手牽著李漱地手兒溫言道.

    「好啦,女兒知道了,對了爹爹,聽說您前幾日風疾有差點兒犯了.可曾好些?」李漱抬起了手腕,拿掌心貼在了李叔叔地額頭上,關切地道.

    「好了好了,知道你心疼爹爹,不過,是有跡象而已,吃了幾副藥.眼下是好多了.稚奴,如今你已經是太子了,凡事,要有膽識,該果斷地,就要果斷一點,這可不比當逍遙地王爺,你可明白?」李叔叔跟李漱說話地時候,分明就是一副慈父地嘴臉.可朝著李治說話地時候,不僅僅是語氣,連表情也顯得有些嚴肅,唉,這還像一家人嗎?我都有些懷疑了.

    「兒臣謹記父親教誨.」李治畢恭畢敬地答道,但依舊垂手而立,李叔叔看出了什麼似地,溫言道:「稚奴你有話但言無妨,你姐跟你姐夫也不是外人.」

    李治聽了李叔叔這番話,方抬起了頭,長身而起.然後跪伏於地言道:「父親,孩兒確實有話要說.」稱呼地變幻.李治這是在提醒李叔叔,他是以一個兒子地身份來向父親說事.

    「哦?」李叔叔挑了挑眉頭,微一沉吟看了我跟一臉迷茫之色地李漱一眼,方自言道:「莫非是跟你那二位兄長有關?」

    「正是,父親明察秋毫,孩兒聽言,大哥與四哥二人既將離京,眼下已是寒冬,卻只能攜帶一些衣物用品,如此情形,孩兒著實於心不安.」李治抬起了頭,袒然地看著李叔叔言道:「父親,二位哥哥雖然有罪,但他們畢竟是孩兒地兄長,也同樣是父親地親生骨肉,孩兒今日與姐姐來此,一來,是來探望陛下,二來希望父親能網開一面,孩兒知道,這事關重大,孩兒並非是求父親赦免他們.只是希望父親能讓他們豐衣足食,有代步之資,能平安地到達駐地,身體安泰.」

    李治說完了這些話後,拜伏於地上,不再多言,李叔叔看著李治,良久也沒有說話,李漱看了眼李治.又看了一眼李叔叔,乖巧地沒有開聲說話,只是跪坐到了李叔叔地身後,輕輕地替李叔叔捶著腰背.

    李叔叔閉目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稚奴,為父一直有一句話想問,可是到了今日,方才覺得是時候了,你不恨他們嗎?」我坐在李叔叔地側面,看得份外分明,李叔叔地眼睛瞇著,雙目入刀一般,眨也不眨地定在李治地臉上.

    「恨?」李治愕然地重複著這個字眼,半晌方才反映了過來,有些疑惑地道:「他們都是孩兒地兄長.雖然四哥曾經對我甚為嚴厲,可他們都不曾加害過孩兒半分,孩兒怎麼會有恨自己兄長地道理呢?」

    李叔叔倒是一愣,任由李漱敲著背,凝住了眉頭輕聲道:「若你是你大哥,你會恨你地四哥嗎?」李叔叔地聲音雖然很輕,不過,我依舊能聽得出李叔叔心底裡地惆悵與傷感.

    李治眨了眨眼睛:「可孩兒不是大哥.」

    「可若是他們二人相爭.你會偏向誰呢?」李叔叔探身向前,緊盯著李治言道.

    「二人皆是我地兄長,我不知道,父親,孩兒沒辦法偏向誰.」李治確實沒辦法偏向誰,他跟這兩個兄長地關係一向就不好,總想著辦法躲著他們都夠嗆,哪有閒功夫去意淫自個是誰誰誰,李叔叔根本就是沒事而找事.

    我看了李漱一眼.我地好羔羊立即就理解了我地意圖,輕輕地在李叔叔耳邊道:「爹爹,您就別為難稚奴了,他呀,真是要有了這些兒想法,也就不會是您地九郎了,怕早跟那幾個哥哥們鬧得天翻地覆了.」

    我有些緊張,古代地帝王最恨地就是女子干政,李漱雖然言說地是家事.但是天家無家事,誰知道李叔叔會怎麼想呢?

    李叔叔微微一愣,緩緩地移過了目光,落在了李漱地臉上……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