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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凌天傳說 作者:風凌天下 ( 全書完)

第五部 第八十章 如水之柔


    但想到了這一點,玉滿樓卻有更加的不解起來:只是,若第一樓與水家是合作關系,有必要這么搏命的救一個外人嗎?就算是拉攏,收其心,冒的風險也太大了一點,若是我提前注意到了,后來的兩人,作出布置,將之全部拿下,也未見得是難事,又或者說,第一樓根本就是水家設立在,那水家的實力有勢必要重新判斷了!有了第一樓為輔助的水家,實力當真是非同小可的!慢著,似乎還有一種可能,這種可能或者才更合乎邏輯……”

    是夜,明玉城內再度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繼上次的大規模刺殺之后,剛剛接替了職務的一眾官員,再度迎來了與前任一樣的殺身之禍!唯一不同于前次的就是,這次死的人更多,情況也更慘烈,全城上下多達七十多位官員被殺,所居住的府第也被大火焚毀,而火勢之大,延綿之光,足有數百戶人家受災,超過几百人以上被大火燒死燒傷

    據傳聞,就連屹立不倒的玉家,在此次被襲事件中也遭受了極重大的損失,玉家大院,火光沖天,更是無數人親眼看到了。明玉城的最大勢力居然也會被人襲擊,這几乎是百年罕見的大事件,一時間,全城上下人人自危,而明玉城已經下令禁嚴,原屬皇家現屬玉家支配的禁衛軍灑遍了整個明玉城,聽說是玉家家主因為被襲而勃然大怒,派出府中大批高手搜拿凶手,一時間,明玉城大街小巷皆是玉家白玉高手白袍飄飄,紫玉高手紫衫穿梭來去,整個明玉城,真真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平日几至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明玉城此刻卻籠罩著一層無邊的殺戮氣氛!

    不斷地有一邊大叫冤枉一邊承受拳打腳踢的人被官兵鎖拿起來,投入監牢。但凡有敢反抗者,無論反抗程度如何,那便是一刀兩斷、鮮血橫流的慘烈局面,四座城門緊緊閉著,不允許任何人進出,就連現在身在明玉城的各方使者,也被已經嚴格監控了起來,還美其名曰為“保護”!

    明玉城,近百年以來,首次陷入了異常的恐慌之中。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曙光開始從天邊的一點點魚肚白,朝陽如每一天一樣,慢慢的君臨天下,新的一天又來臨了。

    玉家書房之中,玉滿樓看著擺放在自己面前桌面上的玉佩,臉色陰沉,他的面前,几名大頭領恭謹的站在那里,一言不發。

    而專司守衛的大頭領低垂著腦袋,滿臉煞白,額頭上不住的冒出汗珠,卻不敢稍微伸手擦拭一下。

    那塊碎開的玉佩,几近完整的被拼在了書桌上,依稀可見上面的隱隱圖文,乃是一片浩淼波濤的樣子,最下方,一行小字,鐵划銀鉤的雕刻在上面:如水之柔!

    若是水千柔在這里,定然會認得,這塊玉,正是當初自己落到凌天手里被他用几近勒索的手段而得去的水家傳家之寶——天心玉!

    但水千柔雖然不在這里,然而這里卻也并不缺少識貨的人物。

    “各位對這塊玉可有什么印象?盡可直言。”玉滿樓不動聲色的指著這已經碎成十几片再也無法修復的天心玉,淡淡的問道。

    “似乎…似乎……冰顏小公主身上佩玉與這塊玉頗有相似之處!屬下尚記得小公主幼年之時戴著一塊異種寶玉滿院子亂跑的情景,依稀便是這個形狀,是了,就是這個樣,几乎是一模一樣的。”一個黑衣胖子艱難的伸了伸脖子,仔仔細細的又辨認了一下,方才確定的道。

    “不錯!”玉滿樓點點頭,“冰顏身上那一塊玉,便是這樣的寶玉,卻是我玉家傳家之寶,已傳承近千年了。千年之前兩大家族率領本族高手第一次決戰于莫空山;在那山上,我兩家家主戰到最后,雙雙跌落一個山洞之中,山洞中有一副骸骨,據石壁上留書得知,竟然是一代武林帝王君無悔的尸骨;旁邊放著兩塊一模一樣的玉佩。一塊上面乃是几朵云彩,刻著四個字‘如云之潤’;另一塊上面則是浩淼江河,同樣刻著四個字。”

    玉滿樓停下話頭,環視一周,淡淡的道:“便是這‘如水之柔’,而此中祕密卻非兩家家主而不得知,就算是此玉的擁有者,也不例外,比如冰顏雖然知道她佩帶的玉佩非常寶貴,卻也不知其來歷。”

    眾人恍然大悟!玉滿樓所說的這一件事乃是千年之前的祕辛,而且還是只有家主才有資格知道的祕密,此前眾人都自然是未曾聽說過,現在才知道,玉家小公主玉冰顏套在脖子上的那塊玉佩居然還有如此的來歷。

    玉滿樓緩緩的接著道:“在放置玉

    佩的地方,石壁上刻著十六個字‘分離雙玉,眾生涂炭;雙玉歸一,天下一統!’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別的痕跡。見到‘天下一統’四個字,當時先祖與水家先人同時上前搶奪,但兩人實力相當,最終卻只各自搶得了一塊。”

    眾人心中想到:不要說是兩位前輩,便換作了世間任何一個人,見到這十六個字也必忍不住上前爭搶。
    天下一統,這四個字那是多么大的誘惑啊!

    “斗到最后,兩個人均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情知再斗下去便會兩敗俱亡,無人可以幸免,兩人才無奈罷手。并約定十年之后,兩家比斗一次,決定玉佩的歸屬,敗者交出玉佩。”

    “但兩人畢竟受傷太重,回到各自家中之后,只匆匆向繼任家主交代了遺言,便各自撒手西歸。也成就了我們水玉兩家徹底敵對的局面!后來天外天與無上天兩大門派聯手施壓,并在得知這玉佩的祕密之后,將兩家的比斗勒令成為每一甲子一次。勝者享有擁有另一塊玉佩十年時間的權利,若是十年之后依然不能參悟這個祕密,便依約將玉佩物歸原主,等到下一次甲子之約再定勝負!若有哪一方不遵守承諾,妄圖吞沒,則有無上天與天外天兩大門派聯手主持公道。”

    “玉佩之爭乃是我們與水家兩族之爭,憑什么要他們來插手,世外奇門當真霸道!活該天外天被滅,無上天也好不了,若這次江山令主追殺凌天失敗,看他們還有何資格號稱天下第一門派!”有几個玉家長老先后嘟囓道。

    玉滿樓苦笑一聲:“實力就是一切,我玉家屹立于天星大陸已愈千年,為天星第一世家,憑得不也是實力嗎?天外天之所以被滅也是因為實力與其身價不符!可惜,無上天的實力還是太強大了,玉超塵長老,為我玉家近三百年來公認的第一武學天才,不就是喪命在無上天的高手手中嗎?!”

    “玉超塵長老天縱奇才,當日身故,說不定乃是被無上天的人圍攻至死,他們居然還派一個看相的把超塵長老的遺體給送了回來,分明就是示威,當日,若不是家主吩咐我們不得妄動,我們早就將那個窮酸亂刃分尸!”一名玉家高手道。

    “事實并非如此,我與大長老曾經仔細檢查過超塵長老的遺體,長老是被人獨力擊殺的,在他的尸體之上,只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掌印。一在左胸,一在右胸,左右均是肋骨全折。而且,超塵長老衣衫整齊,連頭發也沒亂,由此可見,交手甚至可能未滿十招!這是何等恐怖的實力!天下竟有如此恐怖實力之人!”玉滿樓的話語中透露出了一絲驚懼之意。

    “不到十招?!這怎么可能!”所有人都驚呆了!

    “所以,在我得到魏承平發出江山令的那一刻開始,就認定了凌天必死,他沒有活下來的機會,世間應該沒有人可以脫出江山令主的追殺!所以,在我們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無上天始終是我們的禁忌!”玉滿樓斷然道。

    “言歸正傳,這千年以來,這兩塊玉佩在我們水玉兩家數度來回轉手,始終無人可以勘破其中有什么祕密。久而久之,也就認為這不過是君無悔跟后人開的一個玩笑。所以,最近三百年來,兩家賭斗也就成了單純的勝負之爭,就算勝者,也再也沒有提出索要玉佩,但卻作為傳家之寶傳留了下來,又因此玉乃是一塊異種暖玉,對身體孱弱之人頗有助益,所以我就將它賜予了冰顏。由于此次甲子之戰將近,老夫也就突然想起了這個典故,故早在五年之前便已約定,此次甲子之戰,將再度加上這塊玉佩作為賭注。老夫本以為,前人不能勘破的祕密,我們玉家現在人才濟濟,未必便不能勘破了。想不到,一戰未打,這塊玉佩已經到了我的書桌上。”玉滿樓苦笑一聲:“居然已經支離破碎了。”

    “家主當真認定這塊是水家的那一塊玉佩嗎?”大供奉雞爪子似的右手捻著花白胡子,眉頭緊鎖:“老夫看來,或許未必。”

    “哦?大供奉為何這樣認為呢?”

    “老夫想來,即是如此要緊的物事,水家又怎么會這么輕易的便拋了出來?而且,如果這真是那塊玉佩,決戰十年之后我們如不能勘破這個祕密,便將物歸原主。那黑衣人何必要毀掉這傳家之寶?這豈不是損人不利己嗎?”大供奉搖晃著小腦袋,“老朽認為,這玉佩會不會有詐?”
第五部 第八十一章 謎團推斷


    “玉佩應該不會有詐,也不會有假。”玉滿樓皺起了眉頭:“在此之前,有關這塊玉佩的事情乃是我兩家最大的祕密,就連這塊玉佩的形狀,和上面的圖文,能夠知道的也不過寥寥數人而已。除了兩家的核心人物,絕對不會有人知道。”

    一聽此言,眾人臉上均是浮起一片感動的神色,玉滿樓這句話,看似無心之言,卻表露出了他對在座眾人最大的信任,由不得都是感激莫名。

    “既然如此,那可就真是讓人估摸不透了。”眾人同時皺起眉頭,苦苦思索。

    “會不會是因為那人心急救人,手邊又沒有別的物事,便拿這玉佩充數;而他又絕計想不到這玉佩竟然會被家主搶了過來,一時情急之下,又想著不暴露身份,所以才毀掉玉佩?”

    眾人討論良久,也覺得在現在的情況下,也只有這一個推斷似乎可行,不由紛紛點頭。

    但無論如何,眾人卻是肯定了一點。那就是,今天晚上的行動,必然是水家主使的。這一點相信已經毋庸置疑!自玉滿樓以下,沒有一個人懷疑這個推斷。

    一時間,眾人均是義憤填膺,對水家的卑鄙行為痛罵不止,尤其對水家居然雇佣第一樓來跟玉家作對的事情更是深惡痛絕!

    眾人罵著罵著,突然一人道:“家主,第一樓會不會就是水家設立的?若是一般勢力,哪有那么大的膽子敢跟我們玉家作對?雖說殺手拿錢辦事,但縱然拿到了錢,也要有命花才行。一般的殺手組織,縱然再強,也不值得為了几兩銀子得罪玉家吧?”

    這個大膽的推論一出,眾人頓時鴉雀無聲。蓋因眾人議論良久,卻從沒有向這上面想過。

    每個人都是把第一樓當做了一個單獨的存在來看待,無他,只因為第一樓的近年來名氣實在是太過響亮了!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水家竟然能夠培育出如此強大的旁支力量,而擁有第一樓的水家,實力勢必難以用眼前的已知的標准進行評定。

    “本來,我也是如此想的,不過,就在召集大家來議事的前一刻,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這個可能性,卻可以將之前所有不合理的地方,聯系起來,甚至是順理成章!”玉滿樓道。

    眾人躬身道:“請家主賜教!”

    “我們,不,應該是我,我當時或者是太過想當然了,那個黑衣人未必就是傳說中的第一樓樓主?!”玉滿樓道。

    “這怎么可能,如果不是第一樓樓主,怎么會擁有如此精湛的潛伏之朮,几乎瞞過了我們所有人,而且他的殺人伎倆已經到了一個非常高的層次,若說刺殺伎倆有比他更高的人,我第一個就不信!”沖霄閣閣主玉占峰道,若說此間最想殺死凌劍的人,絕對非此君莫屬!

    “不,和眾人交手的那個黑衣人內外輕三功均臻極高的境界,這點毋庸質疑,其潛伏之朮更是高明,所以我才脫口斷言其就是第一樓的樓主!”玉滿樓道。

    “這還有什么疑問嗎?”那玉占峰道。

    “疑問并不在少數,其一,我之前不想和第一樓結成死敵,甚至有收他們為己用的打算,才說出了相當優厚的條件,若他當真的是第一樓的樓主,縱然不能應承我的要求,卻也不應該一言不發。甚至他只要說出前此的主使之人,我真的會釋其離開的,可惜他由始至終,始終沒有開過口!這會不會,是他根本就沒有決斷的權利呢?”玉滿樓道。

    “若只是這個疑問,卻也好解釋,一個優秀的殺手素來殺人多過開口,再說他乃是當世第一殺手組織的首腦,必然有几分傲骨,不開口也在情理之中!”一旁的大供奉道!

    “這卻要聯系我的第二個疑點了,第一個黑衣人的輕功大家都親眼目睹,不知有何感想呢?!”玉滿樓問道。

    “簡直是形如鬼魅,變化莫測,我有生以來,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身法!”那玉占峰道,他對凌劍恨則恨矣,但對凌劍的實力卻是心有余悸的!

    “這個卻是我所懷疑的疑點所在了,我跟第二個黑衣人只交手一招,但他的身法的詭異程度,卻猶在前一個黑衣人之上,若說前者是猶如鬼魅,那后者卻可說是猶勝鬼魅!而且兩者的身法卻是如出一轍,同一流派,絕不會錯!”玉滿樓斷言道。

    “依家主所言,后一個黑衣人擺明了是水家中人,那不是更証明了第一樓是水家的部屬嗎?!”大供奉道。

    “不然,我斷言后一個人乃是水家中人,前一個自然也是水家中人,不過,前一人卻未必如我當初判斷的一般,乃是第一樓的樓主,甚至

    ,根本就不是第一樓的人!以兩者的實力而論,后一個黑衣人才更有資格是第一樓的樓主,而且還身懷水家的傳家之寶,而以水家中人的為人,會冒險救一個只是合作伙伴嗎?一個不好,可能連自己也搭上,所以我判斷,這兩個黑衣人雖然是水家中人,卻和第一樓是沒有關系的!”玉滿樓道!

    “若果真如此,那么現在水家在明玉城的實力便更加不可小覷了。既然有如此實力的人在此,我們之前的搜索布置需要調整一下才好。否則反而會吃虧。”

    “這個建議很好。

    ”玉滿樓緩緩道:“這一點,有大供奉負責調配變好了。至于第一樓……”

    “我的推測畢竟還只是推測且不管第一樓是水家的還是單獨的,目前總還是我們的敵人,這一點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究竟屬于哪一家,已經不是很重要了。”玉滿樓眼睛盯著桌面上的碎玉佩,宛如盯著一件絕世珍寶,對眾人的疑問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便又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之中,只是揮揮手,道:“你們去吧。”

    眾人行了一禮,悄無聲息的退了出來。

    凌天在拋出這塊玉的時候,絕對沒有想到,水千柔交給自己的這塊玉佩,居然還隱藏有如此之大的來歷,當然,水千柔本身也未必知道!若是凌天知道的話,恐怕就是殺了他的頭也不會用這兩塊玉佩之中的任何一塊的。

    凌天當然也沒有想到,自己以為天衣無縫的嫁禍,卻因為這玉佩的神祕來歷有了這么多的破綻!

    凌天更沒有想到,就因為這玉佩的重大來歷,玉家人反而會為自己就這么毀壞了一塊絕世重寶而為自己想出了無數的理由與動機,來替自己辯解。

    但凡是有所得必有所失,有所失必有所得,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損失了玉佩,當然是一大損失,但,所得又在哪里呢?

    昏黃的油燈下,凌劍渾身血肉模糊的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仍在昏迷之中。

    凌天不住的在凌劍身上動作,雙手如穿花蝴蝶,點穴、止血、清洗,上藥、包扎……看著凌天忙碌的樣子,一邊端著一盆滾熱的開水的黎雪輕聲問道:“是你的手下?”

    “不,他是我的兄弟!”

    “他練得可也是驚龍神功?你對兄弟可真是不錯,他練的功法可是相當的完整,跟你的一樣吧?你居然沒有留一手?!”黎雪揶揄的道。

    “他是我今生的兄弟,我怎么會給自己兄弟不完整的功法?!”凌天直起身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正色道:“我這次到明玉城來,其中一個目的便是要將改良后的驚龍神功傳給他們。此事宜早不宜遲,他們畢竟不像我一樣,擁有修煉一遍的經驗。太容易出現問題了,”

    “哦?”黎雪歪過頭,道:“他的武功,也算是很不錯了。你是否有把他當作了荊無命來用呢?”

    “荊無命?”凌天瞳孔一縮:“荊無命不過只是上官金虹的奴才而已,怎么有資格能跟凌劍相比?我再說一遍,凌劍是我兄弟,一生一世的兄弟!”

    “哼哼,”黎雪嬌俏的皺起了小鼻子:“從他的武功可以看得出來,全是殺人的招法,沒有一招不是為了殺人;而且,全部都是最為犀利,最為干淨利落的殺人招數。其實,有一個荊無命那樣的手下有什么不好?忠心耿耿,生死不渝,無論對錯,無論正義與邪惡,始終站在主人這一邊,這才是當權者夢寐以求的手下!”

    凌天苦笑一聲,沒有再說話。這丫頭認定的事情,從來很難改變。而且,捫心自問,自己當初調教凌劍的時候,似乎就是朝著這個方向去的。這一點,無可否認。縱然以后在長久的相處之中,徹底接受了凌劍的心,凌天才逐漸的改變了只把他當做一個殺戮工具的想法,從那時候開始,凌劍才真正的成為了凌天認可的一個兄弟般的手下。但這一點,說出來卻是十分不雅的,還是心照不宣的好。

    黎雪呵呵一笑,識趣的改了話題,看著凌天一個勁的忙來忙去為凌劍處理傷口黎雪倚在門口,說道:“在玉家的時候,你的功法已經改變了吧?我遠遠的看著,似乎沒有多大風浪。跟你之前出手必是地動山搖的景象大相徑庭呀。”

    凌天展顏笑道:“那是水家的功法。我盡力模仿出來的。”說著刷的一聲,將凌劍背上一塊翻卷而起的皮肉削了下來。雖然在昏迷之中,依然能清晰的看到凌劍渾身顫抖了一下。

    長長地‘哦’了一聲,黎雪意味深長的道:“原來又在耍陰謀詭計,怪不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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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第八十二章 最后希望


    黎雪自然知道,驚龍神功只要踏入第七層,先天境界之后,便能隨意的改變原有功法的特性,化至剛為至柔,化至陽為至陰,屬性千變萬化,會令敵人十分頭疼,這也是當日凌天以剛剛進入先天境界就可以挑戰已經進入先天中段的葉輕塵的原因。

    “這些年,你耍的陰謀詭計也真不少了?還真玩上了,樂此不疲嗎。”黎雪這句話,未嘗不帶有調笑的意思。

    “嘶——”凌天扯下一塊干淨的內衣布料,將凌劍身上最后一道傷口包扎起來,這才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走到門邊去洗手,道:“你好像很有些不同的看法?”

    “當然有!”黎雪抱著雙臂,翻了翻白眼,道:“陰謀詭計,畢竟是小道。用這個陷害一個人,做一些小事情,還是可以的。但是陰謀詭計最大的功效也不過能夠影響一場戰斗的勝負,或者,可以影響到一個國家朝堂的更替,但無論無論如何,耗時必定長久。在現在這等亂世爭雄的時刻,陰謀詭計所能發揮的作用,實在是不大的。”

    “哦?”凌天眉木肖一挑,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那,以你之意,此時此刻,又該當如何?”

    “陰謀自古至今都不是爭霸天下的主要因素!”黎雪道:“爭霸天下,底定乾坤;靠的始終還是陽謀!以堂堂之師,正正之旗,正面搏殺,絕不行險而求僥幸,這才是干脆利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我問你,就憑你耍的這些小手段,想要取得天下,能否?就算能,最少也要在几十年之后,還要事事順心如意,不能遇到阻礙才能夠做到。到了那時候,就算成功了,能有什么樂趣?”

    “你說的有道理,”凌天贊同,道:“爭霸天下光靠陰謀自然是不行。但你卻忽略了這個世界的特殊性。在情勢未明朗之前,就連玉水蕭三大家都要夾著尾巴做人,而且直到現在,各家所擁有的實力還都在藏著掖著,各自的底牌更是如同封建社會的大姑娘,几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肯有沒有半分輕易流露出來。你難道以為,就憑我凌家一個在八大家族之中湊數的一個草根家族,悍然挑起戰爭,明刀明槍的站出來統一天下能夠做得到?”.

    “呃……”黎雪不覺為之語塞。

    “我何嘗不想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平定天星,繼而便以催枯拉朽之勢,橫掃各大世家,進軍天風天陽兩個大陸,几年之間以百萬尸骸堆積起我的千古大業?縱然一將功成萬骨枯,又如何,但,這有可能嗎?如果我勢力未曾真正壯大,條件未成熟之前便這么跳出來,勢必會成為天下各大勢力的子,那你說說,那樣的話,我跟前世那個被人陷害的慘不堪言的凌天還有什么不同嗎?”凌天沉沉的道。

    “對不起、”黎雪愧疚的低下了頭:“是我沒考慮清楚。”.

    “不。你的意見非常有用,”凌天肅容道:“而且現在也差不多到了時機成熟的時候了。至少已經很接近了,等我將明玉城這邊的事告一段落,然后去解決了東方家的事情之后,便是我明刀明槍面對天下的時候了。但在此之前,我卻不得不謹慎從事。”凌天自嘲的笑了笑:“前世的我便犯了樹大招風的錯誤,今生今世,又怎么會重蹈覆轍?如此慘痛的教之后,怎么也要吸收一點,學乖一點吧?哈哈,哈哈。”

    凌天雖然在笑,但黎雪卻聽得出來,這兩聲笑聲之中干澀之極,絲毫沒有半點歡愉之意。想到凌天前世的遭遇之慘,不由得黯然淚下。

    走到床邊看了看,凌劍的呼吸已經逐漸平穩了下來,但還是昏迷不醒。凌天小心的將他上身扶了起來,盤膝坐在他身后,一掌伸出,貼住他身后,潛運本身的精純功力,源源不絕的輸了進去。

    這一探測,凌天才知道,凌劍體內几乎已經是油盡燈枯,經脈一團紊亂,自己的內力輸入進去,這本是同源的內力居然感到了一份空蕩蕩的感覺。直到運轉一個周天之后,凌劍體內內息居然仍是沒有半點反應。可見適才一戰,已經慘烈到何等地步!

    黎雪靜靜地站著,看著凌天,六識全部提起,小心留意著周圍動靜。凌天雖未明說,但,兩人之間的默契卻使黎雪在凌天行動的第一時間便擔負起了護法的任務。口中有一搭無一搭的道:“其實我現在越想越是覺得,你與江山令主的這場賭約,怎么看都覺得是你有意為之,甚至是早有預謀,未免太奇怪了!”

    “怪在何處?”凌天雙目微閉,內力仍在源源不斷的輸出,嘴角卻在聽到黎雪這句話的時候,微微的翹了起來。

    “說不出來。不過若是無意之中出現這種事情,而你依然選擇了逃亡的話,太不符合你的風格了。”黎雪略有困惑的搖了搖頭。“但若是說你早有准備,卻又太說不過去了,畢竟江山令主的實力確實超過你我太多了……”

    就在這時,床上的凌劍渾身一震,在凌天強大、精純的內力幫助下,終于激起他體內內力強烈反應,內力自動隨著凌天輸入的真氣按照固有的線路運行起來。而凌劍緊閉的雙眼也突然的張開,喉中微弱的說出四個字:“多謝公子。”

    “安心療傷!不要說話。”凌天哼了一聲,再輸入一會內力,感覺凌劍已經能夠自己控制內力運行,便放開了手,轉身下地。

    “給我解釋解釋吧?凌大公子?”黎雪看著凌天,沉思著笑道。

    “其實,就在江山令之事發生之前,我就已經有意要離開承天,四處查看一番。除了要順路摸清楚各大勢力的底牌之外,我還有一些其他的打算。”凌天笑了起來: “你不會以為,我這些年苦心經營,所擁有的力量就只有現在承天城之內的一個凌府別院吧?我是想要挨個的看看派出去的人手,到底發展到了那一個層一,畢竟單從飛鴿傳書來看還是紙上談兵,殊不牢靠。然后才要決定是否要正面天下,橫掃天星。而江山令的到來,卻給了我

    一個最好的借口。”

    “最好的借口?”黎雪有些不解。

    “是的,借口。”凌天點了點頭,嘿嘿笑道:“若是我不聲不響的消失在承天,各大勢力必然會刻意關注我的行蹤,那樣,說不定會將我暗中安排的人手泄露了出去,縱然只是被他們發現一處兩處,也是絕大的損失。我正在頭疼的時候,卻發生了江山令這件事情。可@@胃是正在想媳婦的時候卻送進懷里一個光溜溜的大姑娘,正中下懷呀。哈哈……”

    黎雪俏臉一紅,啐了一聲,道:“真不要臉。”轉又好奇的道:“正中下懷?”

    “不錯,我離開承天,好處有四個。”凌天沉穩的道:“其一,可以讓承天的人手徹底的成熟起來,不再事事都依靠我自己;其二,我可以利用江山令這個由頭,名正言順的報復北魏皇室,先將最弱的一方,鏟出爭霸天下的棋局;其三,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在外好好布置,對各個祕密實力加以查看;而在江山令主的追殺之下,任何人想要接近我們,都必須付出十二萬分的小心,若是萬一觸怒了送君天理,那是各大世家都不愿意承受的事情。所以,無形之中也就掩護了我的行動。其四,以我的輕功,帶著送君天理橫沖直撞,只要不被他殺死,我甚至還可以利用他引出各大世家的底牌。現在看來,蕭家的底牌,不是已經差不多了嗎?”

    凌天神祕的笑了笑:“我若是想躲過江山令主的追殺,其實也是一件不太難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易容朮要領先這個世界多少年?而我的潛蹤匿跡之法,又有誰能夠找的出我?”

    對凌天的說法,黎雪多少有些不以為然。這些之中,固然有道理,而且也發揮了不少功效,但其中凌天自以為是的方面卻還是占著太多的,但她只是蹙了蹙眉頭,卻沒有明白說出來。

    這樣的不同觀點,還是等凌天心平氣和的時候,兩人單獨面對再指出來比較好。對于凌天的心里,黎雪琢磨的還是比較透徹的。知道現在絕不是跟他唱反調的時候。

    事實無絕對,凌天的想法真的精確無誤嗎?!世上之人真的都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嗎?!.

    “哼,若是你的躲藏到窮鄉僻壤,甚至是深山老林,天理或者真的就找不到你,但你和他的賭約卻有半年之久,若你真的脫離天下大局半年的話,卻勢必時移事易,滄海桑田,半年之后,或者已經物是人非也說不定,而你若想依舊掌控手中勢力,便不能真正脫離人世,然而你若出現在某個屬于你的祕密據點,卻為天理發現,你便會陷入了全面的被動。倒不如一走了之,用運動戰的方式,帶著這位天下第一高手滿天下的捉迷藏,還耽誤不了你的事情,真真是好算計!”黎雪話題一轉,順著凌天的口氣,便指出了凌天的小心思,嬌憨的哼道。

    “哈哈,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雪丫頭也。”凌天大笑一聲:“怪不得那時候隨便布置一個破綻百出的陷阱就能讓我跳了進去,你實在是太了解我了!”

    自從徹底解開了心結,凌天早已不把前世的事情放在心上,此時見黎雪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不由特意說了出來打擊她。免得這丫頭高興起來盤根問底個沒完,那自己可就真要疲于應付了,還是先堵住她的嘴再說.

    不得不說,黎雪固然了解凌天到了極處,但凌天對黎雪的性格弱點,卻也是了如指掌。此時對症下藥,果然效果明顯的。

    “哼!”黎雪根根的哼了一聲,別過了頭,小嘴撅的老高,滿臉不高興的沉默了下去。

    總算清淨了!

    凌天心里嘆息一聲,卑鄙就卑鄙吧,反正是清靜了,這份清靜當真是得來不易啊。

    同一夜,玉家固然不舒服,凌天一方也算是歷盡劫難,但打擊最大的,卻還屬水家的人。

    巨大的打擊,使水家大公子水千幻已經陷入了瘋狂!

    水千幻切實的感受了一把從天堂直接落到地獄的感覺!可憐的水大公子前一刻還陶醉于即將掌控北魏大部分官方勢力的美夢之中,而下一刻,卻遭受了難以想象,根本無法承受的殘酷打擊,這一打擊,甚至比當初率領四十萬大軍被凌天打個落花流水還要來的強猛,更加的慘烈!

    因為,這一死的,全是水家的人!徹底地把所有水家北魏在朝的勢力連根拔起,點滴無余!

    玉家的滅絕行動,本著有殺錯無放過的原則,將整個明玉城的北魏官場徹底地梨了一遍!其中固然有一部分是無辜的,但這些無辜的人物占得比例還不到三成。剩下的,基本全是水家的人物。無論是原本潛伏的老祕諜,又或者是辛晉上位的官員,真真正正的無一幸免!

    水家几十年來在北魏安插的內線,因為這一行動,全部被斬殺,損失已經無法用具體數字來形容了!

    水家經營几十年,始終小心翼翼,不惜家族的財力物力,來幫著原有的祕諜人員在北魏慢慢攀爬權力的頂峰,本來借著北魏皇室的意外,已經朝堂之中占據了半壁江山,有了相當的話語權。

    之后又借著第一樓的人力大肆殺戮北魏官員,將這一層的官員斬殺至盡,而水家同樣又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打通了重重關節,才讓屬于水家的低層官員逐步上位,走到了各個重要職位上,几乎就掌控了整個明玉城所有的重要官職。

    以水大公子的預算,若是不出意外,不過三兩年的工夫,相信明玉城便能夠通過這些人落入水家的掌握之中;甚至,用不了那么多的時間,便能夠給生平大敵玉家制造出無數的麻煩來。可惜,卻偏偏在這個時節,玉家竟然又繼第一樓之后,學步的來了一一血腥的大清洗!有樣學樣。這一次,可就切切實實的讓水家在北魏的眼線和各級人手,一下子損失盡!

    水家數十年,几代人的努力,盡數付諸東流!縱然仍有不少漏網之魚留下來,但死掉的這部分人,卻是首腦、領袖之所在,俗話說蛇無頭不行,鳥無頭不飛;剩下的失去

    樂領導層的余下一小撮人,完全變得如同一群無頭蒼蠅一般,再也發揮不出什么有效作用。

    縱然留得性命在,也不會泛起什么大的風浪了。如果水家還想要從頭再來,只是依靠這薄薄的基礎,恐怕沒有七八年的功夫也絕不會恢復舊觀!更別說北魏皇室已經完蛋,北魏這個地界根本就是玉家的一言堂。

    可以說,水家的北魏行動,完全可以宣告慘敗完結了。

    水千幻大公子經此一劫,頓時變作了孤家寡人!而且,還陷入了隨時會被玉家的搜捕的危機之中。處境之危險,堪稱生死一發!

    當他再按照之前的約定聯系第一樓的時候,卻發現猶如石沉大海,全無半點消息。第一樓的人馬仿佛從來未曾出現過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前發生的一切,在水大公子的感覺之中,便如是做了一個夢一般。

    春夢了無痕。

    只是,這個夢,對于水千幻來說,實在是太過于殘酷了一些。

    水千幻呆若木雞的坐在房內,腦海中回想著自己自從來到天星大陸來之后的一系列事情,突然有了一種感覺,似乎自己所有的行動,冥冥之中有一只大手在默默的操控著,讓自己意氣風發而來,卻逐步的、一點一滴地走向這近乎窮途末路的困苦境地。

    “少主,玉家經之前的刺殺一事,已經被徹底激怒了,現在已經開始對現在明玉城的各方勢力痛下殺手。”身邊,水千幻的貼身侍衛弓著身子道:“如此全城搜捕,相信不會有多長時間便會搜到這里。而且我們的人經此一事損失慘重,就算在消息的傳遞上也是有所欠缺了靈敏,我們余下的時間只怕不多了。所以,為防萬一起見……”.

    “走?”水千幻冷冷一笑,落寞的道:“就算真正能走出明玉城,我又能走到何處去?水七啊,從天風大陸跟隨我來到天星的人手,現在几乎死傷盡,眼下只留下了你們几個人;而我水家數十年辛苦經營,暗中操持北魏在朝的人手,于昨天晚上一夜之間死的几乎一個不剩。如此重大的損失,全是因我的決定而起;就算我能夠僥幸逃得一條性命,我卻以何等面目去見家族眾人?如何面對對我寄予厚望的父親和族中各位長老?”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水七低著頭,悶悶的道:“無論如何,只要少主保重自己的安全,就必然會有東山再起的希望。若是就此輕生,則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

    “東山再起,哈哈哈,東山再起。”水千幻放聲大笑,笑聲之中一片憤激,一片絕望:“你也這么說,看來你也明白啊;出了這等事情,我這水家少主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身份,那是必然保不住的了。水千湖,水千江,水千海他們虎視眈眈這么多年,這一豈能輕易放過我?哈哈,只要我回到天風,等待我的必然是家族最嚴苛的懲罰,這一一,就算是父親也保不住我了,我還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嗎?!”.

    水七望著如同瘋癲一般的水大公子,默然不語,心中暗暗難過。但事實就是如此,水千幻此一如能保得一命,已經是上上大吉,還何談什么前途,什么家主繼承權!只是水七不過是水家的一個下人,又能說什么?

    “走是要走的,但我在臨走之前,卻要出出這一口惡氣!”水千幻霍然站起,眼眸中射出近乎瘋狂的神色:“是誰,讓我陷入了如此境地?難道,我便這么一走了之不成?”

    “出一口惡氣?少主,你要對付玉家?”水七梭巡了半天,終于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錯!玉家!玉滿樓這老匹夫,利用我急功近利的心理,借勢將我水家精銳一網打盡,此仇此恨,不共戴天!不報此仇,誓不為人!”水千幻咬牙切齒,雙目中血絲密布,聲音嘶啞而帶著極度的瘋狂與羞辱,渾身微微顫抖著,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但是,以我們目前的實力,實在……”水七愁眉苦臉的,以水千幻現在的力量,恐怕就算給玉滿樓制造一點點小麻煩也是力有未逮,更何談什么報復?

    “是!我們實力是不夠,可是,我們還有盟友,還有凌晨姑娘。我可以用任何代價,向凌晨姑娘和妹妹求援,無論如何,我也要讓玉家記住我水千幻!!”說到凌晨這個讓他魂牽夢的名字,水千幻的眼睛終于出現了一絲清明,一絲柔情,但,旋即卻又被更深的狂怒,深刻的痛苦與更深的絕望所埋藏了下去。

    水千幻身為水家少主,一向眼高于頂,目空一切,自小更見慣如自己妹妹水千柔一級的絕世美女,一般的庸脂俗粉哪里會放在他的眼中?直到遇到凌晨,才是他生平第一一感到了心跳的滋味,有了對女色的憧憬,對自己的未來,卻也多了几分盼望。雖然凌晨對他絲毫不假以辭色,但他反而心中更加的執著起來。

    這或者就是所謂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東西。

    就在他意氣風發,在私心之中甚至暗暗的描美好未來的時候,卻出了這一檔子事,如此重大的損失,讓水千幻知道自己的夢隨著玉家屠刀的揮起,已經是宣告徹底破落。待回到家族,恐怕連自由也將是奢望,又何談什么才子佳人相依相守?花前月下濃情?

    在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后,水千幻心中的信念轟然倒塌,雙手揪著自己的頭發,放聲嘶號著,緩緩的跪在了地上。那種所有夢想一夕之間全部破滅的絕望感覺,徹底的擊潰了這位水家的天才少年……

    “她們會幫我的,妹妹會幫我的,凌姑娘也會幫我的………一凌姑娘既然能夠花費偌大代價雇佣第一樓來對付玉家,來配合我的行動,又怎么可能不幫我?凌姑娘對我……”扑倒在地上,水千幻喃喃自語著,到后來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向來不輕彈得男兒淚,緩緩從眼之中涌了出來。這,已經是水千幻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第八十三章 斷袖分桃

  水千幻又哪裡知道,他實在是冤枉了玉滿樓,也實在是錯怪了玉家。自始至終,玉家也不過就是在被動的應付對手出招而已。他所經歷的這一切,實際上,全是他一廂情願的心上人,那位在他心中神仙一般的凌晨姑娘,一手策劃而成!若是他知道了這一切,恐怕會立即喪失掉活下去的勇氣。

  而且,這還只不過是凌晨為了她心中的計劃所展開的第一步行動而已……

  水七歎息一聲,默默的退了出去。身為水千幻的貼身侍衛,他豈能不知道水千幻對凌府別院那位凌晨姑娘的心思?但無論如何,現在卻都已經完全沒有了希望。就連水千幻所說的找凌晨借兵報仇一事,水七個人認為,別說是一分半分,根本就是絕無半點希望的奢求。

  「兩家純是互相利用的關係,現在少主已經沒有了半分利用價值,那位凌晨姑娘,在這個時節,她不落井下石已經不錯了,又怎麼會幫你?」這句話,水七自然是藏在心裡,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但實際上在他的心裡,卻就是這麼想的。想到那位凌晨姑娘對待自己家的少主那如同看見蛤蟆一般的厭惡到了極點的眼色,水七心中歎了一口氣。求助,別說門了,連窗也沒有哇。

  他實在搞不明白,包括自己在內的水家所有護衛,都對這件事情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為什麼一向聰明絕頂的少主遇到這件事上,卻這麼異常的癡心起來?難道他就看不出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嗎?

  「你醒了?」凌天淡淡的道。

  那邊的凌劍,已經調息完畢,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是!」凌劍掙扎著要坐起來:「多謝公子相救」

  「躺好了,想死還是怎麼地?」一邊,黎雪黎大小姐毫不客氣的斥責道:「這麼重的傷勢,你掙個什麼勁?」

  「凌劍這次累公子犯險,本就該死!」凌劍淡淡的瞥了黎雪一眼,語氣不帶絲毫色彩,他雖然並不知道這個年輕女子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公子的身邊,但凌劍自幼根深帝固的思想觀念,卻絕不允許自己在自己的主子還站著的時候,自己卻躺著,就算是受了傷,只要還有一點一滴能夠支撐自己身體的力量,他就要坐起來!

  無視黎雪的阻攔,凌劍到底還是掙扎著坐了起來,失血過多,身體極度虛弱的他,兩隻手臂撐著自己的身軀,猶在微微發抖,一臉的愧色的道:「凌劍這次還是辜負了公子的期望,甚至累及公子親身涉險,心中委實不安之極,請公子重重責罰。」

  凌天淡淡的看了看他,一隻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沉聲道:「此事就此作罷,以後也不許再提;我此次前來明玉城,最大一個原因也是要查探一下玉家老家的佈置、與玉家深藏的底牌的,只是沒想到,我前腳剛到你就已經搞出了這樁事情。雖然是有些自不量力,不過,也讓我們看清楚了玉家的真正實力之所在,也算是頗有收穫,就不獎不罰了吧。不過,有一件事,還是要怪你一下的。」

  「多謝公子!不知是何事?請公子明示。」凌劍感恩的道,神情卻又泛上了一股淡淡的掛念:「不知十九他們現在如何了?我原本命令他們若是四更得不到我的消息,就要立即撤出明玉城的。」

  「他們也沒事的。」凌天輕輕搖了搖頭,上前兩步,扶住凌劍的肩膀,將他穩住,一股溫和的內力傳入凌劍的體內,轉了一圈,不由滿意的笑了笑,凌劍的內傷已經不礙事了:「我已經給他們發了暗號,要他們躲藏好自己,估計到的晚上,那幾個傢伙便會摸到這裡來了。」

  「那就好,多虧了公子及時到來,否則,還真不知道那幾個小東西要怎麼鬧騰。」聽到這個消息,凌劍緊繃的神經才終於有所鬆懈了下來,凌天深厚功力之助,身體、精神都為之一振。

  「阿劍,你知道我真正要怪責你的是什麼嗎?!」凌天和聲道。

  「公子是怪責凌劍不自量力,窺探玉家這處絕險的龍潭虎穴嗎?」凌劍道。

  「不,你的用心我又怎麼會不明白,你今次的行動只是希望為今後鋪路,以求知己知彼,這絕不是什麼錯處。可是……你想過嗎?如果因為你今天的行動,導致將來,我的身邊沒有了我的劍,就算讓我擁有整個天下,又能如何?我希望可以和我所有的兄弟一起分享天下,你、凌晨、凌遲、風雲雷電、十九、二十、阿,所有的兄弟一切分享,而絕不是將來做一個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你可聽明白了?!」凌天目光愈顯溫和。

  凌劍眼泛淚光,哽咽道:「公子

  深意,凌劍記下了!」

  「只記下還不夠,我要你應承我,從今之後,就算面臨如何的絕境,也不得輕言放棄,就算能用你的命換來玉滿樓,又或者是任何人的命,也不要輕舉妄動!應承我!」凌天厲聲道。

  「是!」凌劍也提高了聲量,身軀亦是一震。

  凌天將凌劍慢慢放躺,凌劍順著凌天的力量緩緩躺了下來,身上的幾處傷口,在他之前的那番動作下,又滲出了點點鮮血。

  「看看,傷口又迸裂了吧?激動個什麼勁,真是不知死活!讓你不要動不要動,亂動什麼?前次的功夫盡數白費了!」一股極度壓抑著怒氣的聲音暴躁的響起,黎雪大小姐除了在凌天手下吃過癟,從來沒有吃過什麼虧,就算是天下第一人的送君天理還被她耍了一道,此時見到凌劍居然對自己不理不,不由得心中有些小小的憤怒起來。柳眉倒豎,倒也是頗具威勢。

  「這位姑娘是?」凌劍瞇起了眼睛,目光針芒一般的透出,凜然而不可。雖然是重傷之後,雖然他感知到面前這個少女一身武功只怕尤在自己之上;但凌劍這一生,普天之下能夠讓他俯首聽話的也就只有凌天一人而已,至於其他人,除了凌天的家人他會保持必要的尊敬之外,就算是一國之君,又或者是世家門閥的家主;那也是絕不放在他的眼中的。此刻見這素不相識的女子話中居然毫不客氣的露出教之意,不由得心頭大是不耐。

  只是這女子到底是與凌天在一起,凌劍一時尚摸不清楚身份,未敢造次,但話中語氣卻是一下子冷了下來。

  「什麼這位姑娘、那位姑娘?」黎雪哼了一聲,大眼睛一瞪,眼珠迅速的一轉:「你應該叫我少夫人,或者……」黎雪一看凌劍的這幅臉色,頓時在心中把凌天罵翻了:還說不是當做荊無命使喚的,看這位的神氣就知道,估計在他這一生之中,只會對凌天一個人負責,其他人根本就不會放在他的眼中!這跟荊無命只效忠於上官金虹、只對他一個人負責根本就沒有什麼不同麼?

  不過黎雪也是聰明之極,知道要想壓制凌劍,除非自己借助凌天的聲威,否則就算自己的武功足以制服凌劍也是絕無可能的。因此上一張口便自認成了少夫人,黎雪自信這一著絕對是是非常之有效的,卻不知道她這一張嘴,背後的凌天幾乎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你是公子的少夫人?」

  凌劍接下來的舉動更是大出黎雪的料之外,在她祭出這個大殺器之後,凌劍竟然仍然是神色不動,只是目光一閃,望向黎雪的眼神居然又是冷了幾分,隱隱然還帶出了絲絲寒凜的殺氣!那一股發自內心的敵意!

  居然膽敢自稱為少夫人!凌劍心中憤憤不已,我們的晨丫頭為了公子已經默默付出了十年,生命中幾乎沒有了自己的存在,一心一意只為了公子而活著;就連當世第一大家族的玉家小公主玉冰顏都未能夠撼動晨丫頭的地位,也只有晨丫頭才夠資格成為我們認可的少夫人!你這剛剛冒出頭來的一個女人居然就敢自稱少夫人?那將置晨丫頭於何地?真真是不知死活!

  不得不說,凌劍對凌晨的愛護已經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在他心裡唯一能夠放在心上的兩個人,一個是主子凌天,另一個便是他一向視為親妹妹一般的凌晨。此刻,見黎雪居然威脅到了凌晨的地位,哪裡還會有什麼好臉色給她?

  黎雪納悶不已,這小子是怎麼了?少夫人這三個字好像對他的刺激不小哇,這個明明是克制忠心家他僕的不二法門。難道……黎雪的眼睛慢慢轉向凌天,不自覺的瞪大了眼睛,一隻白嫩的小手急速的摀住了自己的紅唇,也把即將說出來的一句話吞了回去:難道你們是同志?背背山?!

  一見到黎雪的神情,凌天瞬間便知道了這丫頭在想什麼,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的拍了她的小腦袋一下:「你在想什麼?怎麼你的小腦袋裡儘是想一些不健康的東西?再說了,誰讓你冒認是我的老婆來著?這下你可惹麻煩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在凌劍面前自稱是我凌天的少夫人的,你的膽子還真大呢,我可告訴你,凌劍可是傳說中的第一樓樓主,天下第一殺手,他認準要幹掉的人,還從來沒有失過手。」

  「難道你們是……斷袖那個……分桃,你現在喜歡這個調調了……」黎雪驚愕的瞪圓了眼睛,顯然,她完全沒有把所謂天下第一殺手放在心上,她關心的是……
第八十四章 禍水東引

  「你才是斷袖,分個鬼桃!」凌天呵斥一聲,哭笑不得的道:「凌劍自幼父母雙亡,一向把同樣遭遇的凌晨當做自己的親妹妹,凌晨呢,就是,就是我最那啥的人……」說到凌晨,凌天眼中不由得現出一陣溫暖,和一股濃濃的緬懷……那丫頭,好久不見她了啊,不知道她現在還好麼?有沒有想我想的哭?真想立即回去啊……

  「奧……」黎雪長長得出了一口氣,一雙眼睛頓時彎成了月牙形:「原來如此!原來是我想歪了,還好你不是……」想起自己剛才的胡思亂想,黎雪越想越是好笑,忍不住棒著肚子大笑起來,越笑越覺得好笑,居然制止不住。「哈哈……哈哈哈………可笑死我了………」

  凌劍怔怔的看著兩人,卻完全不明白黎雪在笑什麼,滿頭霧水的擾了撓頭,難道是我的眼神太過於凌厲,居然把她嚇得傻了?

  他可不知道,這個女子的實力可是相當可觀的,別人不說,他凌劍,第一樓的樓主,天下第一殺手,就沒有被人家擺在眼內!

  凌天忍不住也氣的笑了起來,搖了搖頭,無可奈何的道:「這是個瘋丫頭。」

  凌劍恍然大悟,忍不住也是一笑,道:「原來如此,可惜,真是可惜,如此好的樣貌。」

  「可惜什麼可惜,本姑娘容貌怎樣,要你評價嗎?」黎雪大小姐頓時收住笑聲,異常凶悍的問道。她已經意識到,若是自己想要一直跟在凌天身邊,看上去這塊冷冰冰的木頭居然是最大的阻礙……居然還會替自己的妹妹爭風吃醋……真是極品到家了

  果然不是荊無命,因為荊無命是絕對不會這樣的!

  凌劍淡淡的看他一眼,無視的閉上了眼睛,公子既然說她是瘋丫頭,那她就是瘋丫頭,自己又怎麼會和一個瘋丫頭致氣。

  凌天見他倆人莫名其妙的鬥氣,呵呵一笑,乾脆岔開了話題,道:「你這一次進玉家,也算見識到了玉家真正的實力,可有什麼想法?」

  聽到凌天發問,凌劍緩緩張開眼睛,皺著眉頭仔仔細細的想了一會,慎重的吐出了兩個字:「強悍!強到我都有些不寒而票,如今想來,我甚至未必有勇氣再進入一次!」

  「果然強悍!」凌天沉思著點了點頭:「我本來對玉家的評價已經很高了,卻也沒想到玉家的隱藏實力居然會如此巨大;幸虧這次由你誤打誤撞的給翻了出來,否則,若是當真到了兩軍對壘的那一刻突然爆發出來,而我們又沒有做好萬全準備的話,恐怕……」

  「不錯。」凌劍眼晴一眨不眨的道:「這股力量,我們要盡早將之消去才好。公子儘管定計,屆時我率領兄弟們,一個一個斬下他們的狗頭。公子請放心,我們不會冒險,會待到有萬全的準備之後才會動手!」

  「萬全準備?!談何容易。」凌天輕笑道:「世事盡皆思易而行難,沒有經歷過今天一戰,你會想到玉家的實力如此的恐怖嗎?!玉家如今已經露出的十二名大頭領,恐怕每個人都有著玉滿天一級的實力,其中有幾個人甚至還頗有過之,你已經親身體驗過了。更何況,每個人的身後,必定還有一隻專屬的秘密力量,雖尚未領教,但恐怕也比一般的玉家高手要強出一籌,要想剷除他們,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要在自身不損的前提之下。」

  「共計是十四名才對!」凌劍糾正道:「還有兩名在昨天晚上那般危險的情況下也未曾現身,但他們的隱藏的氣息卻有數次的波動。似乎隨時準備出手,但不知是何緣故,卻終究沒有出手。據屬下感知,那始終未曾出現的兩個人武功絕不在這已經現身的十二人之下。另外,還有玉家家主玉滿樓,二弟玉滿堂,三弟玉滿天;初步估算之下,玉家的先天之上的超級高手至少有十七名之多,這還只是我們現在明面上已經發現的人手,暗處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不過,應該不會再有太多了。」

  「或者應該是至少十九名。」凌天糾正了一下,道:「還有兩個人,玉家的魂魄兄弟,現在還在外邊帶著一幫人滿天下的追殺我呢。」

  「十九名先天高手!?」凌天與凌劍兩個人面對面,均是一臉沉重。八大世家之中,較弱的世家甚至整個家族包括家主在內都未必能有一個先天高手,如南宮世家,西門世家,楊家。由此可見這個世界先天級高手的稀有程度。但在玉家,居然至少擁有十九名之多!雖不能說先天高手在玉家就和大白菜一般氾濫,卻也差不了多少了。

  難怪玉家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相信任何一個家族擁有了這般力量,都不會甘心雌伏吧?

  「凌劍,現在你是唯一一個真正瞭解敵我雙方實力最多的人,那你說說,若是第一樓與玉家這些人對上,勝算幾何

  我要聽實話!」凌天思量了良久,終於問出了這句話

  凌天雖然曾出手,但救了凌劍便立即離開,並未與那十幾名玉家高手交手,而凌劍卻是幾乎每個人都過了幾招,所以,凌天才會說現在凌劍是唯一一個瞭解雙方實力的人。

  「以目前第一樓的力量,若是正面搏殺,第一樓必敗無疑,沒有任何機會!」凌劍毫不遲疑的道,「但……若是暗中刺殺,結果究竟如何便很難說……」

  凌劍艱難的在自己心中比較了一番,才又一字字道:「若是暗中刺殺,最終的結果恐怕便是………便是………以命換命,兩敗俱亡!甚至,我們的損失還要大一些。」吐出了這幾個字,凌劍額頭上居然冒出了冷汗!他雖然殺人如麻從不手軟,但現在估計的,卻是自己的兄弟們的性命,又不得不謹慎。

  凌天雲淡風輕的笑了起來,讓見慣了凌天這個笑容的凌劍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因為每次凌大公子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那就必定有人要倒霉了!而且是要倒大的霉,記得上次笑容的針對對象,似乎是西門清,他的下場……

  「既然如此,那還是要另他法呀。」凌天嘿嘿笑著,「既然明知不可為,我又怎麼會讓兄弟們白白犧牲?我說過,我的未來如果沒有了你們,就失去意義了!」

  見凌天笑得如此的雲淡風輕,雲淡風輕到古怪,黎雪皺皺小鼻子,狐疑的道:「你怎麼笑得這麼奸詐?你以前可沒這毛病啊!」

  「是嗎?奸詐嗎?」凌天若無其事的摸了摸鼻子:「我現在是在很正經的跟你們商議對策而已,哪裡顯得奸詐了?我明明是淡然的啊」

  凌劍已經興奮得滿臉通紅,咳嗽了兩聲,卻牽動了傷口,忍不住疼得咧了咧嘴,問道:「公子可是已經有了定計嗎?那公子的意思是……」說著,凌劍的眼中射出灼熱的火花和問詢之意。

  「自然是另有定計的。要不我來明玉城幹什麼?」凌天負手站起身來,輕笑一聲,深沉的道:「玉家的實力底蘊一直是我的心頭之竄,我這次甘冒奇險來入明玉城,一來,乃是為了徹底查清楚玉家底牌所在,二來,就是怕你們在敵我力量不明的情況下擅自發動什麼行動,招致不必要的損失,此番能夠救到你可說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你的傷勢怎麼也需要療養一兩個月才可恢復。不過呢,這次你居然知道以身犯險先獨自一人前去查探,想必以後會學乖不少吧?」凌天呵呵笑了兩聲

  「公子莫拿阿劍開心了,公子之前的話似乎意猶未盡?莫非還有其三?」凌劍目光一亮。根據他跟隨公子十幾年的經驗,凌天這次必定是已經胸有成竹。既然公子已經有了計劃,那自己還擔心什麼?只須依計而行就是了,難道公子還會有出錯的時候嗎?凌劍心中一鬆,自己此次探查玉家,看似魯莽,但卻正好解決了公子心中最為擔心的問題,倒也算是沒有白費力氣。

  以凌天的口氣看來,就算今天沒有凌劍之事,凌天遲早也要在這幾天做出與凌劍同樣的事情。只有真正摸清楚了玉家的力量之所在,凌天的下一步計劃才能夠順利實行,所以探察玉家這極端危險的一步是絕對避免不了的。凌劍雖然傷勢不輕,卻是為自己的這次行動而感到高興。幸虧是自己先去了,若是等公子親自前去,在不瞭解對方的實力的情況下,恐怕也要被對方圍攻,雖然他們一定不能夠困住公子,但就算是公子受一點點傷,那也是自己的失職啊!

  凌天摸著下巴,目光深邃:「既然不能力敵,那麼當然就要智取。既然我們親自出面會招致重大損失,那麼,自然要禍水東引;公子我對狗咬狗骨的戲碼可是熱衷得啊。」

  「恐怕不容易吧。」凌劍頓時有些洩氣:「以水家現在在明玉城的力量,恐怕還不足以給玉滿樓或是玉家製造什麼麻煩,若是讓他們湊在一起開打,恐怕只能是一面倒的殺局;水家在此地的殘餘實力絕不會有半點還手之力。公子此計的設想雖然極妙,但在水家遠在天風的人手還未到來之前,卻是沒有多少用處。若是稍緩幾天,又恐物是人非,錯過了絕好的機會……」

  「哈哈,水家?」凌天大笑一聲:「凌劍,在你心中,能夠與玉家相抗衡的便只有天風之水嗎?你休要忘記,在這片大陸上,還有一個養精蓄銳虎視眈眈的天下財閥蕭家的存在呢。嘿嘿,嘿嘿。」
第八十五章 藏身之處

    「蕭家?」凌劍精神一振:「難道蕭家有所行動了?可是蕭家有能力對抗玉家嗎?」

    「豈止是有所行動而已。」凌天撇了撇嘴,了舌,噴噴兩聲,道:「你是有所不知,蕭家目前的實力同樣遠遠超出了我們之前的預算,前者,蕭家的人甚至差點兒幹掉了江山令主送君天理呢。就這等實力,絲毫不在昨夜玉家的實力之下,真真是讓人意想不到之極。」

    「啊?竟有這樣的事?難道說,那蕭家的綜合實力還要在玉家之上?」就以凌劍的冷淡沉穩,也忍不住在聽說這件事情之後驚呼出聲:「可是,蕭家怎麼可能會有如此之強的實力呢?」

    「比玉家還要強,那卻未必。玉家畢竟是上下一心的鐵桿家族,蕭家的天上天再強也是外援。單單在這一點上,就不如玉家了。不過,我倒是真沒有想到,蕭家的背後支持者或者說他們的合作者,居然是世外三大奇門之一的天陽大陸第一門派,天上天!那個絕跡人間久矣的古老門派,不過這才合理,沒有天上天一級的實力,憑什麼可以威脅江山令主送君天理?!」

    凌天語音沉重,歎息一聲,道:「我們的下一步動作必須要加快了,現在看來,各家底牌紛紛現世,已經快要到了全局明朗化的時刻,相信用不了多久,恐怕就開始全面作戰的時刻了。我真的擔心,他們準備的到底怎麼樣了。」

    「公子盡可放心,兄弟們絕不會辜負公子的委託的。」凌劍堅定地道。「若是他們那一個不能準備齊全,耽誤了公子的大事,那我凌劍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那倒是,他們若是準備不好,你以為你就能脫得了關係?你可是他們的第一教官啊。」凌天笑了起來:「要追究責任,那也是先從你開始。」

    凌劍臉色一苦,小臉都癟了起來。不會吧?表忠心居然引火上身了。

    「喂!凌天,難怪你打定了主意要到明玉城來,原來你早已知道了天上天那幫人的下落。」黎雪氣呼呼的叫了起來,連"天哥"也不叫了,居然直呼其名:「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怎麼一直不知道?你這一路上扯來扯去最少扯了十幾個理由,居然隱藏下了這最重要的不說!你是何居心?你什麼意思!把我當外人是不是?!」

    說著說著,黎大小姐一股不被信任的委屈感從心底悠然升了起來,越說越是難過,越想越是這麼回事,自然也就越氣苦,話還沒有說完,眼圈就紅了起來,小嘴也扁扁的,眼看就要痛哭出聲來…….

    「我滴親姑奶奶;」凌天打躬作揖,急忙求饒:「您可別再撒您那金豆子了,我都被淹了好幾回了,我就身上這一套乾淨衣服了。再說,你這幾天每天晚上一到夜裡就睡得跟小豬似的,我哪裡好意思打攪您那?就叫了您一次,還結結實實的挨了一頓花拳腿;我也是沒法呀,只好自己前去;現在可倒好,在您嘴裡倒成了我事事都瞞著你,你你你………你還講不講道理?」

    凌天幾乎跳起腳來,叫起了撞天屈。小姑奶奶,這還是在避難之中啊,您要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哭鬧起來,那還不活活把人折騰死?

    「你才小豬呢。」黎雪白了他一眼,臉上一紅,似乎自知理虧,頓時陰轉多雲,臉色好看了不少,但還是撅著嘴道:「那你也應該白天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呀。」說話的聲音已經小得多了。

    看來黎大小姐畢竟不同於一般女人,居然是講道理的!

    「黎大小姐,我帶著你這拖油瓶就不錯了吧?好像沒必要事事都向你請示吧?」凌天哼了一聲,翻翻白眼,道:「千萬別不知足,有好玩的事情都帶著你,你早知道與晚知道有什麼兩樣嗎?」

    「那倒也是。」黎雪若有所思的道,轉眼卻又瞪圓了眼睛,聲音又提高了三分:「你說誰是拖油瓶?」

    「他,我說的是他……」凌天伸手向凌劍一指,臉上幾乎流出汗來:「這傢伙真是拖油瓶啊,行了吧?大姐,能不能麻煩您小點聲?我們這地方可經不起折騰啊。這地界可不是咱的一畝三分地,小心一點的好!」

    「哼。」扯足了順風旗,黎雪趾高氣揚的鳴金收兵,丟下一句:「看你還敢不敢得罪我。」就揚長出門而去。

    凌劍堂堂的天下第一殺手,卻被說成了拖油瓶,雖然是無妄之災,掩人耳目之用,卻也悻悻然之極,嘟嚷道:「我不是拖油瓶啊,我怎麼就拖油瓶了……」

    「你給我住口!」凌天凶神惡煞的道:「都要造反了不成?」黎雪一出去,凌天沒有了那潛在的眼淚威脅,馬上便作威作福起來。

    凌劍脖子一縮:「公子,我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十九他們能找到我們嗎?」

    凌天嘿嘿一笑,答非所問的道:「玉滿樓生了三個好兒子,雲、水、風三人都是大好青年啊。其中玉流雲已經死在你的劍下;但剩下的兩個人,卻都是花街霸主,紅粉狀元啊。偏偏兩個人又都是多情種子,嘿嘿……」

    「那又如何?」凌劍一頭霧水。

    「如何?如何是不會如何滴;」凌天奸笑一聲:「只不過在兩年之前,玉流風玉二公子與明玉城飄香樓之中的一位美貌佳人春香姑娘一見鍾情,念念不忘,辛辛苦苦費盡心思花費巨金之後,才抱得美人歸;並為這位春香姑娘另置別院一處,供金屋藏嬌之用。嘿嘿……」

    見凌天笑得怪異,凌劍心念一轉,不由脫口問道:「難道這位春香姑娘……」

    「哦,這位春香姑娘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來歷。」凌天輕描淡寫的道:「只不過這位姑娘其中一個身份,乃是水晶樓的暗線而已。而那飄香樓,自然也是水晶樓的產業。」

    凌劍不由得的瞪大了眼睛,滿臉皆是啼笑皆非之色,良久,才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原來我們在玉二公子的藏嬌之所?」.

    「聰明!」凌天點點頭,大大的誇讚一聲。

    「果然不愧為第一樓的樓主。真是七竅玲瓏啊。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安全了吧?」

    凌劍為之哭笑不得:「公子都點出了水晶樓來了,我若是還猜不到,豈不是比豬還笨啊?」

    凌天嘿嘿一笑,囑咐道:「你給我心的好好養傷,盡快好起來。我現在先出去一趟,玉家如此全城搜捕,怎麼也要讓他們捉住一兩條大魚才是,否則,豈不是太過於浪費人力物力?」.

    凌劍會心的笑了笑,道:「魚太大了,會把漁也拽進海裡的。」

    「哈哈哈,聰明!」凌天大笑一聲,出門而去。

    此時,天已經接近正午時分。

    凌天走出去的時候,本來健康的面孔已經多了一層灰撲撲的顏色,身上一襲淺藍色的綢制長衫,手裡攢著兩枚鐵膽,嗯,嘴唇上赫然還粘上了兩撇小鬍子,眼光狡詐猥瑣帶著貪婪,嚴然一副市商人的樣子……

    不得不說,凌大公子的模仿能力實在是太強了;裝啥像啥,惟妙惟肖。這也是前世帶來的本領,一個真正一流的殺手,不止要夠根,夠毒,也不止要用完美的隱蔽蹤跡的手段,這個完美的易容手段,也是不可或缺的,但在這一點上,凌劍明顯做的就不夠,所以,凌劍從來也不認可自己是天下第一殺手!因為在凌劍心中,只有公子才有這個資格!才配稱得上"天下第一"這四個字!

    現在的這副面孔,在明玉城之中,卻是真有其人的,這副面孔的真正主人乃是一位名叫趙大富的商人,此人專門經營藥材生意,已愈二十年,與玉家也曾有過幾次來往,在這明玉城之中不大不小也算得上一個名人。

    「趙大富,男,三十五歲,高七尺,偏瘦,明玉城知名商人,性格:貪婪,吝,睚齜必較,素有鐵公雞之稱……」這些,便是凌天手中的關於趙大富的資料。現在,這位趙大財主當然已經安安穩穩的躲在某個很安全的地方睡大覺,至於他是不是情願的,那就不得而知了,而出來活動的,雖然是趙大富的面貌,卻其實已經不是本人了。

    至於這個身份,卻是凌天現在明玉城的秘密手下,為他專門安排的。

    走在大街上,凌天顯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周圍,偶爾有人認得這幅形貌跟他打招呼,他也是有一搭無一搭的愛理不理。雖然凌天模仿能力確實夠強,但是,卻不代表他就真的經歷過趙大富的人生覆歷,絕大多數的面孔,他還是不認識的。所以,他也只能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當然這個人本來的個性就是見低就踩,見高就拜,所以他眼下這副德行,卻也與平日的表現並無太大分別,這也是凌天選擇這個人作為自己的掩飾身份的重要原因!

    只是不時的,也會有一些身穿白袍的玉家白玉高手居然也湊上來找這位趙大老闆說話,凌天當然不敢怠慢,只好哼哼哈哈的打個招呼才敢告罪溜走。心中自然是頗為有些訝異,難道身為一個吝商人,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看來這個趙大富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商人呀。
凌天傳說   第五部 第八十六章 飄香樓裡

    明玉城的街道上,卻不復素日繁華,不時地會有一小隊兵馬巡邏來去,以探視的目光掃視著兩旁極少數的還敢出頭露面的人們。凌天敏銳的發現,在這些巡邏的官兵之中,明顯乃是兩個軍隊兩個派系的兵馬,無論是形態還是精神面貌,都是截然不同。

    其中一隊身著暗黃色衣甲的士兵,精神異常萎靡,甚至目光之中也不時的露出惶恐和不安的神色,雖然也是在巡查,但卻是讓人一看便是沒有多少底氣的樣子,這一隊人,與其說是在巡查,倒不如說是在走過場。

    而另一隊身著淺藍色衣甲的兵馬,則是底氣十足,高聲大嗓,威武霸道,一個個更是精神飽滿,目光銳利,身形挺拔,紀律嚴明,步調一致。

    搜查起來也是雷厲風行,果斷之極。

    兩種士兵,兩種截然不同的表現。讓凌天一下子注意了起來,這其中必然有什麼微妙的東西。尤其是,當兩種服色的士兵當街偶然遭遇的時刻,那身著淺藍色衣甲的士兵昂首挺胸,目不斜視的經過。似乎沒有看到對面的同行,就這麼肆無忌憚的橫衝直撞了過去,幾乎就是有意識的闖過去,彷彿要找茬一般。

    而那身穿暗黃色衣甲的一隊人數明顯佔優的士兵臉上卻頓時泛起敢怒而不敢言的屈辱神色,噤若寒蟬的躲到了路的兩邊,絲毫不敢有放對的意思,目注這身穿淺藍色衣甲的士兵離去,甚至,在經過他們身前的時候,還要做了一個舉槍敬禮的動作。領隊的軍官,更是一臉的諂媚,以凌天的城府,也自覺得噁心不已!

    凌天冷冷旁觀著這一切,直到看過數次之後,心中忽然有了計較;這身著暗黃色服侍的想必便是原屬北魏皇室的禁軍了,而那淺藍色衣甲的士兵,想必就是玉家的嫡系部隊。難怪如此驕橫跋扈,不可一世。但,從凌天的眼中看出去,作為普通士兵來說,那些身著淺藍色衣甲的士兵比這些暗黃色衣甲的士兵要精銳的太多太多,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差天共地,他們在這樣的同行面前,也的確有著驕橫跋扈的本錢。

    緊隨在巡查的士兵之後,幾乎每過片刻光景,便有幾個身著潔白衣服的人物夥同幾名紫衣人經過,鷹隼般的目光四處巡視。在凌天的神識之中,就連房頂上,也不時的響起咻咻的衣袂破空聲音,想必便是玉家的高手們在默默的注視著這座城市的動靜。

    時不時的有人從兩側的民房中、客棧裡被揪出來,五花大綁的帶走;哭叫聲,求饒聲,鞭打聲,斥罵聲,隨時隨地的響起,不時從某一個角落傳出一聲高亢的慘叫。整個城市,一片恐慌。

    玉家的這次行動,充分的體現了玉滿樓的鐵血手段!

    寧殺錯,不放過!

    凌天低著頭,慢慢走過,一面用神識探測著周圍的情況,只不過片刻功夫,凌天就不由得驚異了起來。玉滿樓所能調動的強大力量,實在太出乎凌天的意料之外了。據凌天根據自己處身的這一塊並不太大的地帶予以判斷,玉家此次搜捕行動,動用了絕對不少於十萬以上的人手!而且,玉家明面上的精銳已經盡數出動!

    再仔細一斟酌,凌天便頓時明白了玉滿樓的用意,不由唇角微微勾了起來:這個玉滿樓,還真的是很會利用時機啊。居然連這樣的事件,也能被他算計了進去,化被動為主動。

    果然是自己的勁敵,或者應該說,從某種意義上,玉滿樓的難纏程度還要在那江山令主送君天理之上!

    趁著各國都有使團在明玉城,玉家這一舉動,一則乃是搜查兇手,斬殺一切反對勢力,二則卻是為了立威!就憑玉家在短短的半夜之間動用超過十萬人以上的人手,這樣強硬的姿態,這樣龐大的實力,向目前正搖擺不定的各方勢力做出最為有利的震懾!

    想要與我玉家為敵的人,最好還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玉家可以在半個晚上動員起超過十萬人的人力運作此事,若是真正發生了戰爭,玉家究竟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動員出多少戰力?

    沿著這個路線再深入的一想,相信如此的實力足以讓任何一個勢力膽戰心驚。只因為,玉家現在還沒有進入戰備狀態,就能顯示出如此的力量,而且,很明顯的這還只是最表面的力量,暗地裡,還有多少?

    震懾!

    絕對的震撼!

    果然是老狐狸!凌天心中暗暗咒罵著,大步前行,再轉過一條街道,不覺眼前一亮,同時,一股濃郁的脂粉香味撲鼻而來,凌天只覺鼻孔一癢,差點便要狠狠地打個噴嚏。前面,一座佔地不小的大院子,裡面,三座三層小樓鼎足而立,最前方一座小樓樓頂,

    一塊大的匾額幾乎從三樓垂到二樓,還是橫向寬度。上面。三個狗熊大小的燙金大字「飄香樓」!

    外邊慘叫連天的搜查,而這幾座樓裡,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依然是鶯鶯燕燕嬉笑不絕,一派的歌舞昇平,不時有幾聲做作的嬌呼遠遠的傳了出來,與大街上一片蒼涼蕭殺形成了異常鮮明的對比。

    凌天摸了摸鼻子,很是有些訝然。這等氣勢,估計前世的省政府也沒有這樣的富麗堂皇,富貴逼人。在古代開妓院,可真是光明正大呀,也不用擔心嚴打。

    「啊喲,這不是趙大老闆嗎?真是稀客稀客,趙大老闆可是足足有三天沒來了呢,姑娘們都等您等得望眼欲穿了,嘻嘻,若是我們的姑娘們因此犯了相思病,這藥錢可是要算在趙大老闆頭上喲……」距離飄香樓還有幾丈的距離,一個讓凌天渾身暴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就這麼嬌滴滴的傳了過來。

    一眼望去,凌天幾乎乾嘔出來。

    一位膀大腰圓、虎背熊腰的彪形「老鴇」,身穿鮮艷之極的大紅色綢子衣裙,緊緊的繃在身上,勒出一道一道肥膩纍纍的肥肉形狀一圈一圈;一張真如臉盆一般大的胖臉上,擦著厚厚的脂粉,抹得雪也似白,一頭稀疏的頭髮卻是油光錚亮,光可鑒人,相信就算落上一隻蒼蠅,也會滑了下來。兩片肥大的嘴唇血也似紅,鬢角上,插著一支嬌艷欲滴的紅玟瑰,手中掂著一塊香氣馥郁的絲巾,正『嬌羞』的輕掩在自己臉前,巨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的一眨,對著凌天拋了個大大媚眼。

    「是呀是呀,這兩天可是忙,這不就來了嗎。」凌天乾笑兩聲,拋出一錠銀子,就要進樓。

    那位老鴇熊腰一扭,肥碩如同門板的超大屁股一擺,擺出一個『弱柳依風』的『輕盈』形狀,攔住了他,桀然一笑,臉上的白粉頓時撲簌簌的落了下來,在她的面前腳下,宛若下了一場小雪,『嬌羞不勝』的道:「今個趙大老闆出手卻是大方嘻嘻嘻,這次是要找小紅呀?還是小翠,小敏?亦或是小花?」

    凌天腦袋中一暈,他媽的,看來這位趙大老闆在這裡相好的還真不少!

    「哦,我來找芊芊小姐說說話,」凌天強笑一聲:「商量一下生意上的事。」

    「生意上的事?還要找芊芊小姐?就不能找奴家呀,奴家小乖也是能做兩分主地。」說著,肥碩的身體又輕輕的偎依了過來。凌天絕對不懷疑,若是原本的趙大富,被這一具肥碩的身體壓了上來,基本就小命不保了!

    小乖!這位的噸位估計怎麼也得有四百斤的龐然大物,名字居然叫做小乖!

    凌天乾咳兩聲,鼻孔中卻又吸入了那濃郁的花香味,感覺中好像回到了二十一世紀工業污染最為嚴重的地區,居然有一種窒息的感覺,這是那門子的劣等香粉?實在不耐煩,板著臉道:「生意一直是由芊芊小姐負責,怎好換手?」

    「切!德性!還不是看上了那個小騷蹄子?來個人,帶他進去。」碩大無朋的「小」乖悻悻的一扭「熊」腰,一扭臉,別過了一邊,這一下用力太猛,臉上的脂粉整個的掉下來了一大片,落在地上,居然發出『啪』的一聲。

    凌天胃裡又是一陣翻攪,幸虧還沒吃飯。凌天慶幸的想到。

    接著旁邊過來兩個模樣還算標緻的小姑娘,將凌天引領到了三座樓之中第二座樓,找了一個雅致的小房間,慇勤的倒上茶水,便自去通報。

    只片刻光景,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接著門簾一掀,一個身材纖小的年輕女子輕盈的走了進來,柳眉杏眼,一張小臉甚是精緻,但現在,臉上卻帶著幾分淡淡的不耐之色。

    凌天手裡轉著茶杯,見到她進來,眼色探究的的看著她,既沒有起身,也沒有說話。

    芊芊清秀的臉上瞬間現出一分薄薄的怒意,略有些不高興地道:「趙老闆,我們的生意不是已經做完了嗎?銀貨兩訖,各不相欠,還有什麼生意可談?你用這個藉口將我叫到這裡,到底有何貴幹?」話一出口,居然是咄咄逼人,很明顯的,她根本就沒有將這位明玉城中的大富商看在眼裡。

    凌天深沉的眼睛盯著她,手中的茶杯啪的翻了過來,倒扣在桌案上,突然沉聲道:「天王蓋地虎!」凌天一臉正經!

    「啊?」芊芊震驚的用纖纖素手掩住了小口,目中射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良久,才謹謹慎慎的沉聲喝了出來:「寶塔鎮河妖!」

    接著便震驚的問道:「趙老闆居然是自己人?」
凌天傳說   第五部 第八十七章 水晶消息

  「這個不用質疑。」凌天笑了笑,「趙老闆肯定不是自己人,不過呢,我卻真是自己人。」

  這座飄香樓,正是最神秘的情報組織--水晶樓的秘密據點之一,而這位芊芊姑娘,便是這個據點的負責人。雖然表面上,這座飄香樓的歸屬權在別人手中,然而真正的話事人,卻是凌天面前這位芊芊小姐。水晶樓之中,只有極少數的核心人物才知道,水晶樓乃是隸屬於凌天的勢力,而這位芊芊,就是名字列入凌府別院的最高機密的知情人之一。

  「哦?你的意思是,你其實不是趙大富?」芊芊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之中醒了過來,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掩嘴一笑,風情萬種的道:「我說呢,趙大富每次來總要跟小乖打情罵俏一陣子的,今天怎麼改了性?原來是換了人,嘻嘻…」

  跟……小乖?打情罵俏?凌天一陣無語。那位趙大官人的嗜好,審美觀還真是……特別。

  「不知閣下是……那位上使?」芊芊笑了一陣,正容問道。語音之中,還略帶著一點緊張,和好奇。

  凌天微笑的眼神看著她,淡淡的抬起一隻手,指了指頭頂,「蒼天之上!」

  「啪!」芊芊剛剛捧在手裡的茶杯失手落地,失聲驚叫道:「竟是公子親臨?」突然眼中現出狂喜的神色,潔白的俏臉,也頓時激動地滿臉通紅!

  對她來說,那位傳說中的公子便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話!從一個草根家族的紈褲公子,一步步堅實的在這個世界留下完全屬於自己的烙印,一路走來,儘是腥風血雨,在水晶樓的內部消息裡,公子以一個紈褲的身份,玩轉承天,笑傲天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斗楊家,滅皇室,破西門,陷南宮,絕北魏;縱橫百萬大軍,所向披靡!攔在公子面前的敵人一個比一個強橫,但公子卻是一步步穩穩前進,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公子的腳步以片刻!每一段信息,均是一段不朽的傳奇。

  到了現在,以自身戰力獨對傳說中的天下第一高手,江山令主送君天理!從大的方面講,對陣的也由一般的小家族換做了當世第一的水家、玉家、蕭家這種龐然大物!

  不僅是智謀高超,更加是武功絕世,位高權重;單單這些,也還罷了,但,公子爺還是舉世公認的第一才子;雅文會一役,凌天公子的才情風傳天下,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這些每一樣都應該是足以讓一個人皓首窮經鑽研一輩子的事物,但卻在凌天公子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從他手下使出來,竟然每一樣均是讓人高山仰止的存在!

  這是何等的天才!天才中的全才!

  更何況,凌天公子還是舉世公認的相貌俊雅,玉樹臨風,宋玉在世,潘安重生!在少女旖旎的夢裡,凌天這兩個字,早已經成為了一個最華彩的美夢!

  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見到公子?這已經成了芊芊心中最為渴望的事情!

  現在,多年的心願終於在眼前實現,芊芊激動得幾乎不能自已,只覺心臟咚咚跳動,幾乎就要從口中蹦了出來,一個嬌軀也是激動的簌簌發抖,眼中居然一下子湧出了淚光。

  「公子!」,良久,芊芊才回過神來,圓潤的聲音居然哽咽起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下頭去。

  凌天淡淡笑道:「不須如此多禮。」伸手虛虛一扶,一股無形的大力頓時將芊芊跪在地上的身軀攙扶了起來,如同清風拂身,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舒服。

  芊芊明眸中淡淡的掠過一絲失望,一點失落,還有一絲淡淡的幽怨。她本想公子伸手攙扶自己,也好最近距離的感受到與公子肌膚相觸的滋味,沒想到公子隔著三尺遠一伸手就將自己扶了起來,而自己居然還沒有感覺。

  「這些年,要你們拋頭露面,奔波勞苦,辛苦你們了。」凌天溫和的道。

  「謝…公子,奴婢……不苦。」芊芊心神一陣激盪,忍不住眼圈又是一紅。有公子這一句安慰,這些年來的苦楚,值了!心中翻騰不已,忍不住眼淚又是簌簌的落了下來。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不由一陣嬌羞,一陣心慌,突然眼前一亮,一隻潔白的手巾遞到了自己面前。

  抬起淚光盈盈的大眼睛,眼前卻是公子溫和之中帶著一絲憐惜的雙目,一隻乾燥穩定修長的大手,伸在自己眼前,手上,托著一方潔白的手巾。

  顫抖著雙手接了過來,手巾上,似乎還殘留著凌天手掌的溫度,輕輕在眼睛上沾了

  一下。便珍而重之的折疊起來,轉手小心翼翼的塞進了自己懷裡。

  凌天本以為這丫頭擦完眼淚應該會將手巾還給自己,剛要伸手,卻見人家迅速的塞進了自己的懷裡,手剛剛伸出便無事可做的收了回來,苦笑著揉了揉鼻子,怎麼女孩子都好這一口呢,黎雪如是,今天的芊芊也如是。

  「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到得到明玉城之中的最新變動消息以及天上天一干人等的消息,天上天的人乃是十幾個高手聚集一處,在玉家的地方,他們實力不敢分散,打探起來,應該並不太困難才是!」好不容易等這位愛哭的大姑娘平靜了情緒,凌天趕緊表明來意。在這樣下去,恐怕要讓這小妞用眼淚把自己淹死了。自己來了還不到一刻鐘,她已經哭了兩次,這頻率快趕上黎雪了……

  「哦,既然如此,請公子稍等。」說到了正事,芊芊卻是毫不含糊:「奴婢這就去取來,以供公子查閱。」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不多時,便捧著一個大盒子搖曳生姿的走了進來,顯然藉著回去的這段時間,又補了補妝,居然還換了一件衣服,雲髻高聳,秀髮如絲,眉如遠山,目如春水,顧盼生光;身上一件合體的低胸衣裙,更顯的脖子修長白嫩,將她那玲瓏有致的美好身材完全勾勒了出來;臉上神色也穩定了不少,輕輕將大盒子放在凌天面前,嬌聲道:「這盒子裡,乃是我們所能夠探查到的近兩個月以來玉家所有的消息,請公子查閱。」

  頓了一頓,有些慚愧的道:「公子,關於您說的天上天,這段時間,我們卻是沒有他們的具體消息,甚至連蕭家的消息收到的也非常有限,不過……」

  「不過什麼?」凌天垂眉一頁頁翻著卷宗,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

  「不過近半月來明玉城之中除玉家之外所有的反常現象,都記錄在這一個卷宗之內,公子可以翻閱一下,或者有收穫也說不定。」芊芊彎下腰,從盒子裡抽出一個單獨放置的卷宗,放在凌天面前,這一彎腰,頓時胸前一片粉膩的雪白在壓迫之下,那兩片高聳之物幾乎鼓出來了一半,瑩瑩耀眼:「這裡面,包括所有身負高深武功的來人的消息,和一些離奇的怪事,時間截止至昨日下午。在這記載之中,我們發現有不少下六名的武林一流高手潛入了明玉城;目前只能得知他們的大概位置,還不能確定他們的具體所在。至於這些人是不是天上天的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哦,這些已經很足夠了。」凌天淡淡的安慰一句,對芊芊有意湊到自己面前的胸前美景只是掃了一眼,便又將目光投注在卷宗之上,似乎沒有看見。芊芊的目光之中頓時又有了幾分幽怨之色,自己一向自負姿容美貌,難道在這位公子面前,就是如此的不值一哂嗎?是自己不夠美,還是公子的眼光實在太高了?

  凌天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頭也不抬的和聲道:「你混跡青樓,尚能守身到現在,何其不易?不管在誰面前,你都是芊芊,又何必如此自苦?且留著吧,總有你的良人。」對小姑娘的心思,以凌天那玲瓏剔透的心靈豈有不知之理?但他歷經兩世的沉穩,豈是那等急色之徒?再說現在芊芊的狀態,也不過就是前世的那些瘋狂的追星族一般,只不過一時衝動罷了,若是自己貪圖一時之快,小姑娘沒準就得枯等一世,白白的浪費青春,那就是自己造孽了。

  芊芊眼圈一紅,心中卻是突然泛起一股莫名的溫暖,暗暗咀嚼著凌天這兩句話,不由癡了。

  凌天繼續翻看卷宗,突然一行小字吸引了他的注意:玉滿堂、玉滿天二人受玉滿樓之命,兄弟二人前往雷家,據說乃是要邀請雷家入關。具體事情,不知也,甚憾。

  雷家?八大世家中的雷家?凌天的全部精神頓時被這個小消息吸引了過去,他皺起眉頭,暗暗思索:玉滿樓為什麼要邀請雷家入關呢?難道,玉家秘密地與雷家達成什麼協議不成嗎?又或者……還是--玉家本就與雷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為什麼以前從來沒有這面的消息,現在卻又突然跳了出來?

  不管如何,雷家若是入關,勢必會對現在天星大陸虎視眈眈的各方勢力造成更大的衝擊,恐怕就會打破現有的平衡,後果,究竟如何,對自己到底是好是壞,實在是難以預料!而玉家若是與雷家並於一處,恐怕……
第八十八章 路見不平


  這個天星大陸,簡直在這些有心人的攪動之下,變作了一整團的亂麻,理也理不清楚,而且,還有越來越亂的態勢!

  頭痛啊!

  凌天揉了揉太陽穴,輕輕歎息一聲。暫時將這件事情放下,拿起另外那份單獨的卷宗,一頁頁翻了起來。邊翻便敏銳的指出幾個方位,讓芊芊拿筆記了下來。凌天長出了一口氣,若是不出意外,天上天那些人就應該躲藏在這幾個方位了。一切待到晚上,便可見分曉。

  「可有東方驚雷的什麼消息嗎?」凌天端起茶杯,輕飲了一口,淡淡問道。

  「據報,東方驚雷從北魏地界離開之後,便一路向東南行去,目前的位置,應該在蕭家的勢力與東方家的勢力之間,但去向卻是非常不明確,似乎並不打算回東方世家,但也不打算去蕭家,很是有些費人思量。」出乎凌天意料之外,他本是隨口一問,但芊芊居然張口便答了上來。

  凌天暗暗點了點頭,看得出來,這位芊芊姑娘對於情報的搜集還是很用了一番心力的。不由讚道:「你做的不錯,確實很不錯。」

  至於東方驚雷為何如此,凌天心裡卻是一清二楚。想必是自己的話對這位東方二爺還是造成了一定的衝擊地。目前,東方驚雷正是在進退兩難之間,一時間不知道做何抉擇才好。凌天心中冷笑一聲,既然如此,說不得就要給你增加一下壓力,看你是不是乖乖就範!

  聽到凌天的嘉許,芊芊粉臉一紅,心中一陣砰砰亂跳,不由嬌羞的低下頭去。

  凌天長身站起,淡淡道:「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派人密切注意東方驚雷的所有行蹤,至於明玉城這邊,目前風聲太緊,為安全起見,你們便鬆一鬆也好,不要過於強求。畢竟有我在這裡,如果有什麼事情也可及時調配;若是沒有我的命令,你們便等待目前風波徹底過去,再展開新的行動吧。我這就走了,你不必送。免得引人注目,反而不好。」

  「是!奴婢恭送公子。」芊芊黯然的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能夠再見?公子,你可千萬要保重啊!

  耳中聽得凌天出了小樓。又恢復了那趙大富地可惡地聲音。似乎是說了幾句什麼。便沒有了聲音。

  芊芊地眼中。淚水簌簌流下。那自己魂牽夢縈部治安想過多少次地人兒。終於還是走了。自始至終。居然沒有見到公子地真正面目!

  一生之憾啊!

  只不過。這一生之中。有這片刻地獨處。也算是足堪回憶了……

  出了小樓。凌天只感覺一身輕鬆。那位『小乖』見他出來。居然嬌嗔地哼了一聲。扭過了臉不理他。使勁扭了扭參天大樹般地粗壯腰肢。跺了下腳…地上幾乎刮起一陣旋風……

  凌天見她居然不理自己。正中下懷。做賊似地溜了過去。從她身邊走過。趕緊溜之大吉……身後。傳來尖銳地『嬌呼』:「趙大富。趙大富……哼!有種你以後不要來找老娘……」

  凌天抹了一把冷汗,拔足飛奔。就算對著天下第一高手送君天理,凌天也從未曾如此的恐懼過……

  盤算著今天晚上的事情,凌天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水家,天上天……,凌天之所以如此著緊天上天,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天上天十幾名高手與送君天理一戰之下,送君天理究竟傷到了什麼地步?是生是死?若是受傷,輕重如何?又大概多長時間能夠恢復?這個問題不搞清楚,凌天可是不會安心的,畢竟這個送君天理,對自己的威脅始終是最巨大的。

  試想,若是凌天正在全心全意做一件事情的時候,那送君天理突然冒將出來,那麻煩可真就大了去了,所以,凌天的第一緊要之事便是先確定這件事情,才能一步步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當然,天上天的事情是不需理會這個的,凌天可以盡情地設計他們與玉家對上。這兩家的實力,還是能削弱一分就削弱一分啊,他們兩家任何一家的實力都是超出了凌天可以預算的範圍。凌天甚至在腦中YY的想過:若是這兩家的高手全部同歸於盡……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事情啊……

  當然,這個想法,也只是限於想一想而已。

  能讓他們各有損傷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不要忘記,主持這兩個家族的,可是兩個超級的老狐狸,怎麼會那麼輕易的孤注一擲呢?

  心中再次盤算了一遍晚上的計劃,滿意的笑了笑。今次出來所要獲得的消息已經基本全部到手了,凌天當然要準備回去了。若是再多待一會,若是不小心被人發現了自己是

  貨,那可就大大不妙。

  自己雖然不懼,但凌劍現在卻是重傷難行。此時此刻,實在不宜再生事端。

  剛剛拐過一條街道,突然聽見前面傳來打鬥聲,凌天不由大奇。難道在這明玉城除了自己一方的人還有別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捋玉滿樓的虎鬚不成?聽的聲音就在自己必經之路的前方,凌天暗笑一聲,舉步前行。

  「放開我,為什麼要抓我?我做了什麼?你們憑什麼隨便抓人!」一個聲音傳了過來,聲音尖銳,甚是激怒,還帶著絲絲的恐懼與絕望!前方的打鬥已經平息,顯然已經抓住了那膽敢抗拒抓捕的人。

  但凌天一聽到這個聲音,卻是頓時愣了一下。這個聲音,居然是如此的熟悉!凌天的腦海中頓時浮現了一個人的面容,不由大是奇怪:以她的身份,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居然還被瑜伽的巡邏士兵抓住了?真真是奇哉怪也。

  心念一轉,疾步向前,拐過一條街道,正見到遠遠的一二十人的一隊身著淺藍色衣甲的士兵,押著一個瘦小的身影,正朝另一方巷口走去。那瘦小的身影猶自在不斷的掙扎著,身上卻已經被捆的嚴嚴實實。

  見他掙扎不休,一名帶隊的軍官不耐煩起來,啪的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罵道:「再不老實,老子現在就宰了你!」突然『咦』了一聲,捻了兩下手指,放到鼻子下邊嗅了一嗅,格格怪笑道:「真他奶奶的怪事!這小子臉上看起來黑的跟塊碳似的,怎地摸上去卻是如此的滑溜?該不會是個雌兒扮的吧?」

  那瘦小的身影一聽到這句話,頓時渾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目中射出恐懼之極的神色。

  那軍官本也是隨口一說,並未當真,但見到他的舉止異常的緊張,可說非常之反常,不由納悶起來,仔仔細細看了他兩眼,突然獰笑一聲,一伸手抓住他衣襟,用力一撕。

  「嗤」的一聲破帛聲響,那人的上身衣服頓時被撕開,但由於被繩索綁著,卻是沒有一撕到底。即使這樣,眾官兵卻也是人人都抽了一口冷氣,頓時看直了眼睛,十幾雙色迷迷的眼光同時射了過去,饞涎欲滴。

  那撕開的衣襟之下,竟然是一片瑩白如雪的肌膚,光亮耀眼,雪白粉膩。胸口之下,隱隱可見一片傲人的隆起,卻是這一把撕斷了裡面束胸的布帶。

  「果然是個雌兒!老子居然幾乎走了眼。」那軍官大喜的叫了出來:「他媽的,昨天下半夜就被從熱被窩裡拖起來,一直到現在,辛苦了一天一夜了,總算可以爽一爽。兄弟們,找個地方辦事,人人有份,絕不落空!」

  十幾名士兵一起歡呼起來,一時間淫笑聲響成一團,居然還響起幾聲響亮的口哨,人人眼中均是冒出淫邪的光芒,那軍官在這被綁的女子臉上輕輕擰了一把,嘿嘿笑道:「小妞,看你的樣子,還是個雛吧哈哈!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大爺們一定讓你爽到家,讓你做夢也忘不了大爺的好嘿嘿……」

  那女子猛地把臉別過一邊,目中絕望的淚水奪眶而出,大罵道:「惡賊,如此喪盡天良,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不會放過我?哈哈哈……」那軍官大笑一聲,獰聲道:「你會求我不會放過你的,不過,那卻是在床上,在老子的身子下邊,哈哈……」

  「呸!」那女子一口唾沫噴在他臉上,恨聲道:「我寧可死,也不會讓你們這幫禽獸得逞!」

  「死?哈哈,你死就能逃脫了嗎?放心,老子會讓你死的,不過是欲仙欲死。哈哈……」那軍官淫邪的大笑著,宛如逗弄一隻已經落入網中的獵物,滿臉輕佻之色。

  「惡賊!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那女子大罵著,死命的一掙,居然衝上了一步,狠狠地一張口咬在了那軍官正要撫摸自己臉頰的右手上,這一口咬得挺狠,頓時鮮血刷的流了出來。

  那軍官嗷的一聲慘叫,好不容易抽出自己的手,卻已經被咬的血肉淋漓,痛入心扉;不由勃然大怒,刷的便拔出刀來,惱羞成怒的道:「在老子面前還敢放肆!他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現在就扒光了你!讓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厲害!」說著揮刀一挑,頓時將那女子身上胸前的繩索挑斷了一根,獰笑著抓住兩邊衣襟,就要向兩邊用力撕開!
第八十九章 原是故人


  那女子絕望的哭叫一聲,雙眼一閉,就要嚼舌自盡!寧可死也不願受這痛苦的侮辱。

  突然感覺臉上一涼,似乎天上下起了雨,落到了自己臉上,還帶著點點的腥味;不由心中微感奇怪,剛才還是烈陽高照,怎麼……揪著自己衣襟的兩只可惡的大手也落了下去;接著便聽到驚叫聲四起,心中一震,不由張開了眼睛。

  一個灰濛濛的身影旋風一般衝了過來,那抓住自己衣襟的軍官兩隻手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被齊腕斬落,正自仰首向天聲嘶力竭的慘嚎著。那股子慘烈--嘖嘖真是讓人心胸為之一暢!

  凌天目光冰冷,出手如電;下手毫不留情。一手揮舞著奪過來的單刀,銀芒一閃,已經有五個人倒在地上,刀光閃過,真如砍瓜切菜一般,而這時,那被砍斷手腕的軍官的慘呼才剛剛冒出喉嚨!

  剩下十幾人紛紛揮舞刀劍,撲了上來,凌天冷冷一哼,身子飛速的一旋,便已經到了眾人之間,只見淡淡的刀芒一陣閃爍,凌天輕盈的退了回來,那十幾名士兵卻未追趕,反而一個個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臉上神色漸漸灰白……

  刀光一閃,那女子身上的繩索寸寸斷落在地,凌天接著一抖手腕,刷的一聲將手中長刀如同奔雷掣電一般擲了出去。

  巷口,唯一倖存的一名士兵亡命奔逃著,幾乎已經到了馬上就拐彎的地方。心中正要鬆一口氣,突然後心一涼,接著便見到一把鋼刀從自己的前胸激射了出來… 在他的眼睛裡,還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這把刀從自己的胸口射出,接著便刷的插到牆壁裡,整把刀居然還在顫巍巍的顫動著,極有韻律……然後,他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噗通噗通幾聲,原地站立的十幾名士兵突然毫無徵兆的一個接一個的跌倒在地,還未跌倒,頸上頭顱已經咕嚕咕嚕的滾落了下來,在地上滴溜溜亂滾,宛如賣西瓜的老農突然被碰翻了西瓜攤……

  卻是凌天適才在一轉之下,已經將他們的頭顱盡數斬了下來,由於速度過快,居然來不及從脖頸上掉下來人已經徹底死去,以至於一個個還擺著姿勢,凶神惡煞一般……

  那名被斬去雙手的軍官見到這般情景,渾身劇烈的顫抖著,大張著嘴巴,卻因極度的恐懼再也叫不出聲音,小眼睛眨巴幾下,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聲嘶力竭的叫道:「英雄,饒命!小的該死,小的…再也不敢了……」

  凌天嘿嘿一笑,他實在提不起與這等人渣廢話的興趣,一腳狠狠踢出,正正踢在胯下那極度敏感的區域,似乎傳出兩聲沉悶而又細微的爆裂聲音,彷彿打破了兩個雞蛋……那軍官的身體被他一腳踢的凌空翻了個觔斗,落在地上,頓時蜷曲了起來,成了一個蝦米狀,痛的連叫喊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是翻著白眼,一張嘴大張著,卻叫不出聲,只是一個勁的絲絲吸氣,臉上的五官似乎扭曲到了一起,就在一瞬間,渾身疼出的冷汗居然就浸濕了衣衫。

  看著那呆呆的站在一邊尚未回過神來的女子,凌天努努嘴:「偌,不想親手殺了他嗎?」

  那女子眼睛一眨,頓時從恍惚之中回過神來,塗得黝黑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一絲極度的羞紅,突然瘋了一般從地上撿起一把刀,狠狠地當頭劈了下去,這一刀所攜的力氣極大,那軍官最後一聲結結巴巴的「饒命」尚未喊出了第一個字,已經被從頭到腳劈成了兩半,五臟六腑頓時流了一地,腥臭撲鼻。

  那女子隨手將刀扔在一邊,身子微微顫抖著,好一會才定過神來。轉過身來,面向凌天盈盈拜倒:「多謝俠士救命之恩,令小女子保全了名節,此恩此德,沒齒難忘。敢問俠士高姓大名?望他日能有回報之時!」這女子剛剛擺脫了險境,居然立即便恢復了一貫的雍容大度的樣子,絲毫沒有一般女子那般遇到這種事情驚嚇的魂魄不全的樣子。

  凌天眼中含著玩味的神色,輕笑道:「蕭姑娘,當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為何我每次見你,你都是這般模樣、這等境地?上次如是,這次又如是!看來,我還真是你的福星呀。」

  「你……」那女子大吃一驚,睜大了眼睛看著凌天,突然顫聲道:「你是……凌天?」

  「正是區區在下,真難為蕭姑娘還記得我這個承天第一紈褲子弟,難得啊。」凌天微笑道:「只不過,蕭姑娘千金之軀,為何會孤身一人出現在玉家的地方?此事倒是令在下納悶不已,險些便擦身而過了。」

  這女子,居然是離家出走的蕭雁雪!只不知為何竟會到了這裡。凌天說的很明白,適才若不是認出了蕭雁雪的聲音,這件事情他管不管還真是在兩可之間。就在聽到蕭雁雪的聲音那一剎那 ,凌天才決定要出手救助!

  不管怎麼說,蕭家與凌家也曾經是定過親的,凌天便是再無情,但既然遇見了這種事情,便絕對沒有眼睜睜看著一個女子被人侮辱的道理,更何況這女子還是蕭雁雪!

  出乎凌天意外的是,蕭雁雪一聽是凌天,突然原地呆呆的站住,雙目之中慢慢的凝聚起一片水霧,突然眼淚便如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了下來,隨之便突然瘋狂的撲了上來,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一下子撲到了凌天的懷裡,放聲大哭,一雙小手狠狠在凌天身上拍打起來,哭叫道:「是你…嗚嗚…真的是你……你這個該死的混蛋嗚嗚嗚……我…我找的你好苦嗚嗚……你怎麼才來呢,你知道嗎,剛才……嗚嗚嗚……」一時間居然哭得天昏地暗,過度的激動之下,蕭雁雪哭了一會,突然兩眼一翻白,軟軟的暈倒在凌天懷裡……

  凌天溫香軟玉抱滿懷,卻也是滿頭霧水,這位蕭家的小公主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蕭家居然出了什麼事嗎?這似乎不可能吧,天上天的人至今還在明玉城,蕭家能有什麼事?以蕭家的實力,環顧當今之世,就算是玉家、水家也未必敢說有能力輕易滅之啊!

  再說了,她既然到了這裡,怎麼不去尋求天上天那些高手的保護?若是那樣,她豈會落到現在這等讓普通軍士也能欺負的地步?還有,她不是一直都看自己不順眼嗎,這次為何竟然會如此的激動親熱?活像是……呃,活像是見到了生離死別的情郎一般,這是為什麼?

  這算是什麼事呢?!

  諸多疑團,紛沓而至。

  凌天一頭霧水的搖了搖頭,小丫頭如今還暈倒在自己懷裡呢,這裡可是剛殺了一二十個巡查官兵,血腥味十足,自然也就不是一個暢敘別情的好地方,再說,玉家的下一隊巡查官兵稍後差不多也要過來了,被人發現了,可不是說笑的,還是趕快溜之大吉為妙。

  抱著懷中輕盈曼妙柔若無骨的誘人嬌軀,凌天苦笑一聲,刷的一下,便越過了牆頭。若是有人看見,只會看到他突然之間刷的一聲便沒了影子,難免會被疑為山精鬼怪了……

  蕭雁雪睡夢裡覺得自己很安全,非常的安全。這種感覺,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過了,自從自己知道了天下間最厲害的人在追殺他之後,自己幾曾睡得安穩過,如果說自己是因為獲救而安心,或者還有很大的因素是因為再見凌天,一個活生生,完完整整的凌天!他很安全,他沒有危險……

  原本的自己,是何等的高傲,自以為聰明機智,算無遺策,家族生意也在自己的打理下,井井有條,日漸發展壯大,蒸蒸日上。環顧整個天星大陸,同輩人之中,有那一個可以及得上自己?

  但自從那一趟承天之行,卻徹底地粉碎了自己的所有自信,無論是自己自傲的頭腦,還是智計,又或者說是自己一向感興趣的詩詞音樂,沒有一處不被打擊的體無完膚。而造成這一切的,卻是自己從小便一直鄙視的那個承天第一紈褲,自己的曾經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凌天!

  自己從來不信世間還有任何女性可以擁有勝過自己的才華,自己從來都是最優秀的,可是凌晨的出現,使蕭雁雪的自信,蕩然無存,對凌晨的才華,自己心服口服,不能不服!可是,如此優秀的凌晨,不過是凌天的使女,凌晨自呈,她的所有才華都來自凌天,來自凌天的傳授、指點!那一刻的蕭雁雪,不敢相信,不願相信,也不肯相信!承天第一紈褲,有什麼能力教人?!更何況,還是如此出色的凌晨?

  可是,隨後的雅文會一役,凌天以其絕世才華徹底打動了蕭雁雪的心,她還能不信嗎?事實已經在眼前!

  似乎在他的面前,自己所有自傲的東西,都是那麼的不值一提,不堪一曬。尤其難堪的是,自己還一直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清高面目來對待他的,可是,那一日,在自己最無助的一刻,卻被人家救了自己一命。從知道了那個蒙面人就是凌天的那一刻開始,蕭雁雪每次見到承天第一紈褲--凌天,心中總會有一種無地自容、難以自處的微妙感覺。

  如果要打個形象一點的比方來說,就好比一個落第秀才在某人面前洋洋得意的吹噓自己的才華、更貶低對方為廢物的時候,卻突然驚奇地發現,自己眼前的這個廢物居然就是今科狀元郎。偏偏自己說出的話還無法收回,那種尷尬的感覺,委實是無法言喻。

  從在家裡邊遙遠的鄙視,到見面的無視,再到言詞之中的輕視、從骨子裡的蔑視;哪知道到了最後才知道,自己原來真正需要的乃是仰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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