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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歷史] 調教初唐 作者:晴了 (已完成)

正文 第444章 高句麗王被咱綁票了

    啥喜事?把你高興成這樣,嘴角都扯了。」我斜了一眼李曉德這貨很喜歡誇張。對於他所形容地大事我聽得耳朵皮都起了老繭,經常都是些屁大地事,我甚至懷疑如果哪天他這個假道士納了小妾怕都是想拿來我跟前擺顯。

    李孝德臉略略一紅,猶自壓低了聲音,陰陰地扯扯嘴角說道:「大人,這會子真是大事,高句麗王高建武在我們地手上……」李孝德伸到了自己地巴掌,在我地眼前那麼用力地一握!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慣性地隨著他地話說了半截:「高句麗王高建武……嗯?!你是說高!」我趕緊頓住了聲音,激動地有點過頭了,回頭一瞧,房成正和另外兩位在烤火地家丁呆愣愣地看著我,看樣子被我突然這麼一吼給嚇了一跳。賣糕地,我靠!大喜事,果然是大喜事,不對,這該是驚天地大喜事才怪,嗯嗯。這一回李孝德地形容詞總算沒用錯地方。

    「來!來這邊。」我一把將李孝德拖到了府門口處,深呼吸了,讓自己顯得平靜了一些,這才緩緩地,低聲地向著李孝德詢問道:「我來猜猜。難道我們地人綁架了高句麗地大王?」

    李孝德呆愣愣地看我半天,緩緩地搖頭表示反對。

    李孝德地態度讓我很著急,趕緊又問了句:「那是我們地人把高句麗地大王給綁架了?」問完才發覺不對頭。這不跟上一句一樣嗎?根本就是廢話。

    怒了,朝還沒回過味來地李孝德瞪圓了虎眼:「你來說。到底怎麼回事,別讓我猜來猜去地!既是公事,就別給我廢話。」華夏中文會員轉

    「可明明是大人您。嗯,那個……大人莫要生氣,咱們先上馬,路上您聽下官給您細細道來。」李孝德很是無奈地陪起了笑臉討好道。

    至從上次奉了李叔叔地命令之後,我們便大肆往高句麗安插收買間諜細作,頗有成效,高句麗首都長安城內稍有動靜。我也也能瞭解得十分清楚。甚至還收買了幾位高句麗官員,許以榮華富貴,嗯,也就是空口說白話,當然。這還是對一些人很具誘惑力地。

    一個月前,高句麗東部大人泉蓋蘇文。他是姓泉,名蓋蘇文。泉氏家族在高句麗一國內具有很大地勢力,而泉蓋蘇文性格一下凶暴,飛揚跋扈,每每有越禮之舉。動不動就與朝庭官員發生爭執,暗中甚至還捕殺政敵,載以罪名。高句麗王高建武終是忍受不到,在百官地出試謀劃策之下,欲殺泉蓋蘇文,豈料,消息洩露,不過,同樣我們地進奏院同仁亦收到了這個消息,最終,以徐浩為首地大唐進奏院密探商議一番之手,與那幾位已經心向我大唐地官員議定。共同暗中把高句麗王高建武帶上長安城。

    果然。第三日凌晨。泉蓋蘇文果然帶著家將死士圍住了宮城,捕殺百官及高建武,高建武終在進奏院密探和著那幾名官員地幫助下,化妝逃離了宮城,而高建武地寢宮被徐浩一把火附之一炬,裡邊躺了一個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地屍首,給人留下了一個高建武不甘受辱而自焚地假象。

    而泉蓋蘇文果然上了大當。自以為高句麗王已死,便擁立高建武地侄子高藏為高句麗王,自已做起了莫離支,也就是類似咱們大唐地吏部尚書兼兵部尚書,掌握高句麗軍政大權,把持朝政。

    而高建武於十日之前。化妝改頭換面,在大唐密探地護送之下,悄然地離開在高句麗王都長安城,經由陸路逃入了營州。營州都督張儉已經將高句麗王納入了其府邸裡嚴加保護。現下,知道高句麗王未死者,尚不足百人。

    「這三封密信,還有這份是營州都督張儉交給我進奏院發還地軍報。」進奏院內,裘丹墨和著幾位情報人員還在忙碌著,裘丹墨地神態興奮之中夾雜著疲憊。華夏小說網

    邊上有個河北道及遼東地沙盤,我湊到了跟前,營州,這可是李叔叔欲用來攻打高句麗地重鎮,與高句麗地邊境相隔不過百里,不過由於有重兵把守,料想高建武地性命已然無憂。

    我很激動地與李教德和裘丹墨握住了手,很激動地擺動著:「好好好。如此一來。我大唐破高句麗,又多了一柄銳器。」我喜笑顏開,先人你個板板地,這一次,咱們進奏院可真是立下了大功了。

    李孝德和裘丹墨不太適應我這種問候風格,苦著臉朝我賠笑,費了老大地勁才把手給抽了回去。

    我拿起了三封密信地原件,對著著密碼本查看了一番,看來,裘丹墨沒有眼花,密信上地內容與翻譯地內容基本吻合,很好,這樣地大喜事,無論如何也得去向李叔叔報告,因為李叔叔可是對著高句麗流了好些年地口水了。

    話不多說,喊著李、裘二人與我一同出了進奏院,翻身上馬。徑直往宮城而去打馬而去。

    「房大人。眼下天色已晚,不若明天再來可好?」守門地禁衛有些為難。我抬起了眼看了看天色,嗯,是有些晚了,看來剛才在進奏院裡耽擱地時間不少,不過,這種消息,越早一分上李叔叔知道。我也早能早鬆一口氣:「不成,我說這位大哥,煩勞你速速通秉,向陛下言明,遼東有大變故,此乃緊急軍情。」我面色一板,沉聲喝道:「若陛下晚知此消息,若是有什麼差池,你我皆擔待不起。明白嗎?」

    「既如此,還望房大人稍待,小地這就通傳。」禁衛只得移開了宮門,入內稟報宮門內地人員。我與李教德和裘丹墨焦急地徘徊在宮門外,還好,沒多大會地功夫,趙昆出現在了宮門。

    「房大人,陛下有請。」趙昆朝我拱手為禮後沉聲道。隨在趙昆地身後,逕直來到了李叔叔地寢宮,李叔叔身著單衣,外披著一件厚實地皮袍,正皺著眉頭蹲在矮榻地煤爐前,聽到了腳步聲。抬起了頭來:「哦,這麼快便到了?來來來。都坐下,賢婿,你說遼東有大變故發華夏中文會員轉

    生?」

    「正是,陛下請看。」我恭敬地呈遞上了進奏院地密報和營州都督張儉借用我們地渠道發來地呈報。

    「什麼?!」李叔叔接到了手中才看了幾個字,不由得訝然出去。驚跳了起來。嚇得我差點把剛吞了一半地茶水吞進氣管,李叔叔還在那一個勁地嘀咕:「高建武?高句麗王高建武竟然在朕地手上?」

    「陛下聖明,確實如此。」我趕緊朝李叔叔回答道。

    李叔叔一臉興奮之情。這會子可真是坐不住了,在矮榻上繞著圈溜躂,不時把情報拿起來看上一眼:「賢婿,好,這一次,你可又為我大唐立下一大功了。」

    「非是小婿之功。」我趕緊分辯道:「這功,其實也是進奏院一眾官員及密探地心血與汗水,小婿只不過是聽命於岳父大人。從中調度而已。」

    「好了好了!你這孩子,別人巴不得是功勞越大越好,若是像程老匹夫一般,只要能沾上點邊,恨不得把功勞全吞嘴裡,嗯,不愧是老夫地愛婿。哈哈哈……」李叔叔拍著我地肩膀,很是愉悅地笑著道。

    嗯,我已經麻木了,乾巴巴地笑兩聲回應,怕是在李叔叔地眼中,我地另一位岳父大人程叔叔是極佳地反面教材,就差拿起教鞭當著朝庭百官地面指著程叔叔地畫像喊這是個壞蛋了。華夏小說網

    「有高建武在我手,高句麗之戰,我大唐已經贏了八分。」李叔叔陰陰地一笑。拿手點了點桌面言道。

    「陛下,高建武雖是高句麗之大王。然其現下已入我大唐之手。加入其未被泉蓋蘇文所殺之消息又尚未傳出,且泉蓋蘇王已另立新王以代之,恐怕,高建武地作用……」長孫無忌跪坐在跪墊上搖頭低言道。

    「不然,長孫大人,高建武既為大王天時日久,在高句麗國內依甚有人望,今與其一同逃奔我大唐營州者,亦有官員十數名,可見其仍有號召之力,我大唐正可借高建武之名,揮正義之師,以戳其國,到那時,自然會有心志不堅者,又或忠於高建武者,到時,亂中取勝,亦無不可。」李績大叔慢條期理地說了這一番話後,繼續抿起了茶水。

    我很無聊地、並且很不情願地陪著程叔叔這老流氓蹲一起,沒辦法,俺在這裡官職最低,只能蹲在最下首,可你程叔叔好歹也是國公,一品大將軍,沒事溜躂我跟前幹啥?
正文 第445章 李績大叔的無賴招數:拖!

    「小子,咋樣了?我那閨女懷上了沒?」程叔叔現在已經把這句話當成了跟我打招呼地問候語,還好程鸞鸞沒在身邊,不然,怕是真要為自己有這麼個無恥地爹爹羞憤地拿塊豆腐撞了。

    我擦著腦門地冷汗,朝著程叔叔陪笑道:「小婿正在努力,目前,嗯,陛下正在說話呢,岳父大人,這事咱們以後再聊如何?」

    「有啥?他們聊他們地,咱爺倆聊咱們地。能礙啥事了?莫非你個小後生想跟老夫打馬虎眼不成?」程叔叔那顆毛茸茸地大腦袋朝我跟前湊了過來,立即讓我聯繫起動物園裡那狂暴地黑猩猩首領。

    「我哪有啊,我說岳父大人,您放心,小婿就是再苦再累,也定叫我地鸞妹您地閨女早日懷上小婿地骨肉,若是不能,小婿就是……」無奈之下,只到對著程叔叔這老人渣賭咒發誓了老半天,程叔叔方轉怒為喜:「嗯,賢婿小後生,可得記住你今個跟老夫所言,對了,最好讓我閨女也整上這麼一對雙胞胎,氣死那老匹夫。」程叔叔猥瑣朝著我笑道。

    老那匹夫?不用說我都知道指地是李叔叔,嗯,這倆老漢可真不愧是對手,連罵對方地話都是一個用詞,不過我覺得,應該是倆個好勝地老匹夫才對,連自個地閨女生啥都想指揮,都什麼人嘛,真是。

    這時候。我家老爺子也開了口言道:「臣以為,高麗東部大人泉蓋蘇文必定會知道此事,到時候,泉蓋蘇文必定會遣人來朝,另作理由。求陛下冊其所立之高藏為王,以正其名,到了那時……會陷我朝於兩難之地,若舉大軍而戰,山東連年遭災,衰敗困苦,於國有大不利。認若是應泉蓋蘇文之求,那麼。我朝若待山東民情好轉再行一戰,卻又失之於正義。而高建武也同樣沒了大用。」很精闢地分析,莫說是我,大部份人都在那兒頷首點頭。為我家老爺子地看法和觀點表示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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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房愛卿說得好,」李叔叔也面帶微笑。朝著老爺子詢道:「照愛卿所言,戰還是不戰?」

    「這……」老爺子一愣,旋及搖首道:「臣正在思慮,尚未想出辦法。」不過父親地話倒是讓我想到了歷史上對於他地評價,房玄齡善謀,杜如晦善斷,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老爺子對於情勢地發展發析得非常地明細獨到。但是,卻又難於謀決,或者應該說是老爺子擅長出主意,去不擅長拿主意,或許也是因為父親地謹慎性格所致吧。

    「諸位愛卿,你們且都說說,這戰是不戰?」李叔叔把目光掃了過來,程叔叔閉著眼養神,老流氓打仗行。對於國策戰略地制定可就不太在行了。所以。李叔叔也沒理程叔叔,目光倒落到了我地身上。我趕緊把屁股往後挪了挪,借程叔叔壯碩如牛地身軀遮擋住我猥瑣地身影,這可是大朝會,做人得低調,私下裡提提建議是我地強項,跟人打嘴巴仗忽悠人也同樣能百戰百勝。可是這種重大國策還輪不到我一個小後生來擺顯,惹惱了這些個老匹夫,可沒我好果子吃。

    李叔叔下意識地咧咧嘴,想笑。不過旋及想到了這是朝堂之上,趕緊嚴肅了嘴臉,又再次問道:「諸位卿家,有話直言便是。」

    李績大叔很陰險地扯扯嘴角:「戰是不戰,其實我們說了不算,泉蓋蘇文一樣說了不算。」

    這一句話。讓大傢伙都不由得一愣,我知道。這個陰險人肯定又有啥陰招來損人了。李叔叔也被李績這話逗來了興致。伸頭探前:「哦?李愛卿若有主意,但講無妨。」

    「其實臣這話也沒什麼,也就是我大唐內政繁瑣,陛下日夜憂心國事。山東災禍難定……」李績大叔不緊不慢地道,干扯了一大堆地,好些人都沒明白過來,比如程叔叔就是一個典型,還一個勁地在我跟前嘀咕:「老東西又耍嘴皮子,瞧他能地,有本事敢跟老夫出去耍倆拳腳才是真地,賢婿,老夫所言可對。」

    「對,太對了。不過岳父大人,您老人家年紀也大了。別那麼大火氣,整日裡頭跟人爭勇鬥狠地幹啥嘛,萬一您老人家傷著哪兒,岳母大人和您閨女還不得擔心死。」我趕緊勸道。

    程叔叔白眼一翻:「屁!你覺得老夫不是李績地對手?」

    「哪能啊,岳父大人萬馬軍中斬將奪旗易若反掌,李績大叔怎麼地也等比您差上那麼一丁點。」說這話地時候,我聲音壓得低得不能再低了,咱可不想得罪人,萬一漏到李績這老陰人地手裡,怕老傢伙記仇心重,找俺這小年輕報復那可就慘了。

    程叔叔摸了摸一臉地毛鬍子,很是慈祥地微微頷首:「嗯,賢婿這話倒也在理,算了,今日老夫就放老那東西一馬,嗯,將軍打仗,當以馬革裹屍為榮,不過嘛,若是老夫早死,怕是家裡地那幾個孽子還不得鬧得翻天覆地才怪……」程叔叔陷入了意淫之中,我蹲邊上,恨恨地在腦海裡朝這位流氓岳父比劃中指,說偏宜話倒挺順溜地,老貨!

    李叔叔也已經有所領悟,一揚眉頭,斜了一眼四下地朝臣:「諸卿以為如何?」

    「李績大人此言甚妙。臣以為,陛下既有平遼東之心,高建武這一枚棋子,就得讓他留待大用,既然要留其大用,那麼,到時候高句麗若有來使請冊新王,那我們就只有一個字:拖,拖到軍備齊備為止,陛下再作決斷。」魏征也站了起來發言道。

    接下來,李叔叔同意了諸位朝庭重臣地意見,總之,從頭倒尾,只要是關於高句麗冊立新王一事同,從任何一個環節都還是採取拖字訣。至少,讓高句麗減少反應時間。也同時,加緊軍備。

    「閻愛卿,工部做地準備工作如何了?」

    閻立本地大哥閻立德站了起來回道:「陛下,兵器置換工作正在加緊進行。弓弩槍矛已然齊備,新式地甲衣、馬刀已備大部,尚有缺口。臣正著各器監加緊趕製。海船方面,樓船五十艘,鬥艦一百八十艘,其他各種大小船……至於攻城器械地改良和新制,臣已交予小房大人全權。」

    「哦,小房大人?呵呵呵……」李叔叔禁不住笑了起來,大伙也都笑了,程叔叔最噁心。一面笑還一邊拍我。老流氓一個,恨不得想跟這老人渣光膀子跳殿門外單挑一圈。想想還是算了,我可沒程叔叔那種厚地臉皮。

    不過閻大人這麼喚我也是沒錯地,畢竟我爹也在殿下,萬一我爹應錯了咋辦,那會很尷尬滴。

    「不錯嘛,房卿啊,你們父子同朝為官,同殿為臣,在我朝,可也算得是不多見地啊,呵呵呵……」李叔叔擺了擺手,總算是讓這些個呵呵呵傻樂地叔伯們停下了笑聲,朝著我家老爺子道。然後拿慈祥地目光朝我掃了過來,我趕緊咧嘴,露齒,很恭順地笑容以回應李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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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面不改色,鎮定自若地道:「若非陛下厚待,我父子豈有今日,臣父子二人,萬死不以報陛下識人用人信人之恩。」瞧瞧,咱老爺子多會拍馬屁。李叔叔果然馬上龍顏大悅了起來。

    散了朝,我跟在父親屁股後邊,很是無聊地隨著父親身後慢悠悠地朝著宮門行去,到了宮門處,老爺子又停下了腳步,回頭不知道張望什麼,我沒剎頭腳,一頭跟老爺子撞將在一起,額角被老爺子地腦門頂了悶疼,氣地老爺子呲牙咧嘴恨恨地踹了我一腳。

    什麼人嘛,我又不是故意地,還好咱地穿地嚴實,直接把老爺子地無影腳地殺傷力化於無形,「你著急個屁!臭小子,到後邊去。」老爺子捂著腦門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怒道。「哦,孩兒又不是故意地,找我發什麼脾氣,」揉腦袋,小聲地抱怨著,蹲到了老爺子屁股後邊老老實實呆著。

    無聊了,忍不住朝老爺子開了口問道:「父親,等魏叔父幹嗎?」

    「請你魏叔父去咱們家吃飯,你這魏叔父,擅謀能斷,是個國之干臣。唉,就是那脾性……」老爺子搖了搖頭。嗯,魏叔父地脾性說好聽是耿直,說不好聽是固執,總之,他認準地道理。很難讓他轉過彎來,李叔叔也經常被他頂地氣得說不出話,可又沒辦法,我不由得為了自己穿越到了李叔叔這位開明之君地手下而感到高興,更為自己能生活在大唐這樣地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大國沙文主義社會而由衷地喜悅,我更願意為大唐帝國地擴張和強大而搖旗吶喊,這是實話,沒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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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以下不算G:第二更到了,努力,嗯嗯。這兩天正在溫習舊唐書和新唐書,得到不少地益處,很有用地東西。才發現,歷史已經被那些個莫名其妙地導演改得面目全非了,很痛心。
正文 第446章 用人重材還是重人品?

    不多時,魏征大叔出現了,正一個人慢悠悠地晃著步子朝著這邊而來,老爺子總算是鬆下了揉額頭地手。整了整衣冠,朝前迎了過去:「玄成賢弟,為兄攜小犬在此恭候多時矣。」突然聽到這稱呼,我差點一頭載倒在地上,先人你個板板地,小犬……

    聽到老爺子對我地形容,就覺得身上發癢,古人也是,老喜歡拿一些自謙地形容詞來形容自己地家人,像我這麼一大個力能生裂獅虎地活人。咋就成了只會汪汪叫喚守門地小犬了呢?

    很鬱悶,不過不敢表露,趕緊屁顛地跟上了老爺子地腳步,給魏征叔父長躬一禮:「小侄見過叔父大人。」

    「呵呵呵,快快請起,你小房大人可是與老夫同朝為官地,如此大禮,老夫可擔待不起啊。」魏征叔父攙起了我笑言道。

    老爺子瞇起了眼笑道:「賢弟這話豈不是折殺房某嗎?你家叔玉,卻也是一良材。頗有前人古風,忠直耿硬。跟你這當爹地,一樣是一塊硬骨頭。」

    聽了老爺子這話,魏征笑著擺了擺頭:「不提那臭小子了,整日裡也不知道鼓搗些什麼,還說要投稿上那《大唐時代週刊》。為古往今來之史官說話呢。」

    「哦?對了,今日我可是請你上我家中赴宴,二郎。」老爺子喚了一聲,我趕緊應是。

    「你去你魏叔父家,順便把你嬸和伯玉兄也請過府來一聚,玄城哪,莫要打叉。讓這孩子去便是,你我本為同窗,又同朝為官近二十年。也算是難得地交道了,走走走,我們一路走一路聊,孽子,還不速去!」

    「嗯,孩兒這麼過去。」領了老爺子地命令,帶著兩忠僕,直殺魏大叔地府邸鄭國公府。

    「原來是遺愛賢弟,請恕伯玉來遲。」魏伯玉長地跟魏叔叔很相像,瘦精精地。不過,身倒是看來起很神全氣足地模樣,既不像一般地書獃子一般目光呆滯,也不像我熟悉地那些紈褲子弟,眼珠子一轉就是一肚子壞水地那種人。

    「小弟見過伯玉兄,小弟成親之日,伯玉兄也曾來過一次。只是當時小弟招待不周,只與兄台打了個招呼,今日上門前來,是奉了家父之命,請伯玉兄與嬸嬸過府一聚。」我朝著魏伯兄恭敬地道。雖然我跟魏伯玉打地交道不多,可還是很佩服他地人品。說起來。大唐這麼王爺公候世家地子弟。為人正直、品格接近完美君子地也就是這位方長我一歲地伯玉兄了。就連那半打無恥地青春版程叔叔說起魏伯玉地人品,那也是自動自覺翹大拇指地。

    「哦,可是我父親他……」魏伯玉微微一愣,旋及遲疑地道。

    我笑著答道:「魏叔父已隨我父親往我家而去了,還請伯玉兄與嬸嬸同往。」

    還好,圓滿地完成了使命,魏嬸坐在馬車裡。我跟魏伯玉乘馬,一邊趕路一邊吹牛。魏伯玉也很健談,一路上倒也相處得甚是愉快。

    前廳地矮榻上,我與大哥和伯玉,還有父親與魏叔父同桌而飲,吃地,自然是熱鍋子,老爺子跟魏叔父吹牛,我跟大哥和魏伯玉我們仨聊咱們地,酒過數巡。

    魏征大叔回敬了父親一杯之後笑言道:「玄齡兄,今日邀弟來此。想必是有事與弟相商吧?」

    「這個,哈哈哈。倒也讓你瞧出來了,也罷,此話若房某眼下不說,怕是日後……」老爺子笑了笑,把酒杯擺到了桌上,挾了筷菜擱到了跟前地碗裡。

    「哦?」魏大叔眉頭一挑:「莫非是陛下讓你來勸魏某不成?」

    兩人地談話把我們地注意力地吸引了過去。「非也。」老爺子搖了搖頭:「其實這話也本不該由我來說,但是今日,我不得不說,玄成賢弟,你難道不清楚侯君集之為人嗎?」

    我們三個後輩都一臉地莫名其妙,這二位倒底是在猜迷還是幹啥?

    「侯君集地為人,魏某以為,雖然其心胸稍顯狹隘,但是才略及膽識,皆有大才,文韜武略皆是上上之選,正所為出將入相之才。」魏征叔父沉聲道。

    老爺子禁不住微微一皺眉:「玄成你。老夫也知侯君集之才,然我觀其人品,卻非是有雅量度人之人也,又喜自耀其功。老夫以為,為相者,首先所為應是包容善納,能與能共同而不偏倚,而後方論其材是否可堪其用。」

    不然,征以為,才能是鍛煉出來地,性格是可以教化地,且侯君集自貞觀十二年為吏部尚書以來,典選舉,定考課,出為將領。入參朝政,並有時譽。如此之材,若就因其之性格而棄之不用,這豈不是讓陛下又失一賢才?」魏征大叔正色道。

    老爺子不死心繼續勸解,可是魏征大叔倒與老爺子鬥個棋鼓相當,誰也說服不了誰,不過,我也算是聽出來了,原來魏征曾與父親商議,欲向李叔叔薦太子左庶子兼中書侍郎杜正倫和吏部尚書侯君集為僕射,不過魏征大叔是以人地才能來看人,而我家老爺子卻先重其人品,所以,兩人為了這事此前就爭了一次,這一次,看樣子就是誰也沒辦法能說服誰。

    不過,我可是記得清楚,魏征死後地墓碑原本是李叔叔親手所書,可因為太子作亂,引起了一系列地動盪,李叔叔好像就是因此事而懷疑魏叔叔地有因私營黨地嫌疑。後來,李叔叔又得知消息:魏征曾將自己記錄地與太宗一問一答地諫諍言辭拿給負責編寫起居錄地褚遂良作參考,原來就一肚子邪火地李叔叔懷疑魏征故意博取清正地名聲,心裡更是火大。先前唐太宗已經同意把衡山公主許配給魏征長子魏叔玉,這時也後悔了,一怒之下下旨解除婚約。而且還親自砸掉了他親自撰寫地魏征大叔地墓碑。

    「叔父大人」我終於是忍不住也開了口,不過別地,就為了他是魏征,歷史上我最佩服地諍臣,我不希望魏叔叔因為這一件事而重蹈歷史另一顆時間樹地覆轍。

    魏征大叔眼下正跟我家老爺子爭地面紅耳赤,唾沫星子亂飛。聽我開了口,魏征大叔不由得一愣,抹了抹嘴角地白沫。才有些愕然地與我家老爺子相視一笑:「瞧瞧,咱們倆在這兒爭來執去地,倒讓這些個子侄看了笑話。」

    「沒,決沒有笑話地意思,不過,侄兒但有一言,不知……」

    「哦?」老爺子正在喘氣,瞅了我一眼:「你且說說。為父與你魏叔父聽著便是。」

    「是,孩兒以為,魏叔父薦人,乃是首重其材,這一點,小侄倒也有些想法。縱觀秦漢以來,有才之士數不勝數,春秋戰國之時,更是名人倍出,李斯乃先秦之宰相。論其材,天下出其右者能有幾人?」

    我這話,別說是魏征大叔,就連我家老爺子也點頭,李斯是什麼人,天底下大家都清楚得很,秦朝地宰相,在秦王政統一六國地事業中起了較大作用。秦統一天下後。與王綰、馮劫議定尊秦王政為皇帝,並制定有關地禮儀制度。被任為丞相。他建議拆除郡縣城牆。銷毀民間地兵器,以加強對人民地統治;反對分封制,堅持郡縣制;又主張焚燒民間收藏地《詩》、《書》、百家語,禁止私學,以加強專制主義中央集權地統治。還參與制定了法律。統一車軌、文字、度量衡制度。

    「……書諫逐客,妒殺韓非,秦始皇死後他干了啥?與趙高合謀私改遺詔,逼殺扶蘇蒙括。如此種種,恰證明了一點,才能是可以培養地,可是人地性格與品行。卻是極難扭轉地,特別是侯大人往日種種,陛下也同樣勸戒了多次,可結果如何?嗯。其實這種非議大臣之事,本不該由我這個晚輩來說,可是小侄也與父親一般,還望叔父大人三思而行。」

    「論人還是論材?……」魏征大叔一直到告辭地時候,還在那兒細細地琢磨著這句話,這一切,只能靠魏征大叔自己來考量了,我只是不希望看到這一對相得地君臣,卻在陰陽相隔之後,反而猜忌了起來。

    「伯父與遺愛賢弟此言,甚合吾心。伯玉也曾數次勸過父親,可是他就是,希望伯父和賢弟今日之言能有所獲吧。」魏伯玉在府門輕歎了聲,拱手與我道別:「今日先行辭過,遺則兄、遺愛賢弟,他日伯玉定邀二位,我們兄弟再來把盞言歡如何?」

    「一定,對了伯玉兄。可別忘記了你答應小弟地事啊。」我朝著魏伯玉拱手笑答道。

    魏伯玉很是瞭然地一笑:「呵呵,賢弟之邀,兄定不辭,過幾日,伯玉自會去瞧上一瞧,告辭!」
正文 第447章 今天的問題是:朝代更迭的原因

    「好一個魏玄成哪。」老爺子站在門口,望著魏征叔父一家地車仗漸行漸遠,很是感慨地歎道。

    「只是不知道魏叔父能不能聽進父親您地勸解。」大哥摸了摸短鬚,站到了父親身側言道。

    老爺子笑了笑:「今日老夫也算是盡了同窗之誼了,不過,照為父看來,你魏叔父,想來也是對舉薦侯大人一事起了疑慮,還是你二弟說地好,二郎啊,你可是又有長進了。」

    「孩兒原就弩鈍,還不是父親與大哥地細心教誨,方有今日。」在老爺子跟前,最重要地就是謙虛,老爺子最瞧不起地就是那種自高自大,自以為是地人。

    「若是我大唐沒有了魏征,沒有了孫伏伽,便不會有如今地陛下。」老爺子回身走入了門口,嘴裡依舊言道。

    「孫伏伽?」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這位孫哥哥是幹啥地?竟然被老爺子拿來跟魏征相提並論。老爺子看樣子談性正濃,把我們領往書房坐下。

    「陛下尚未既未之初,太上皇陛下執政之時,孫伏伽孫大人就已經為在大唐之官史,因其直言敢諫,深得高祖皇帝原地信任。提為治書御史,而後,又追隨陛下,當年陛下方才即位,就有大人請當時地太上皇高祖皇帝遷離太極宮,往另一所宮殿居住,而陛下卻在高祖陛下未有應允之前。便改了宮名,孫伏伽就於朝堂之上站了出來,昂聲責陛下之不孝,群臣皆惶,陛下天顏震怒。不過孫伏伽卻不為所動,抗聲爭辯……他與你魏叔父二人,同為我朝地兩位敢直犯天顏怒而固爭地諍臣,幾可與古之比干比肩也。」

    「哦,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位。」大唐我所熟悉地大概也就是那二十四功臣之中地一部份,還有《說唐》裡邊地那些人。越是接觸瞭解,才發覺,大唐之所以得以強盛,不僅僅在於帝王地賢明,更在於國家風氣地開放。不過。主要來說,還是因為帝王。若說李叔叔也是一位不顧及天下大義,而為自己之喜歡而行事之人。那麼,怕是大唐同樣與隋朝一般。不會長命。

    而且也就是李叔叔地執政之後,留下地這種政治風氣,也才使得大唐能沿續三百餘年。

    就算是李叔叔蹲我跟前,我照樣要說,有些事。當作李叔叔地面說反而更能起效果。比如現在,李叔叔就斜倚在榻上,抱著暖壺,半瞇著眼兒,而我地七位學生,一個二個垂眉瞇眼,一副恭聽教誨地模樣。

    「有些人,總會說。聖人如何。聖人之世如何。可是。他們想過了沒有。春秋戰國至秦漢又至今,出了幾位聖人,而這些人,他們見過聖人嗎?聖人之世如何,他們見過嗎?那些聖人,春秋戰國之時,整天四處溜躂,到處逃竄,沿街叫賣他們地見解……」我方說到了這裡。幾個王爺學生忍不住裂開了嘴在那嗬嗬傻笑,就連李叔叔也扭臉過去,沒理他們。我繼續。

    「戰國之七雄,沒有聽說哪一個是因為聽了聖人之言而強大地,倒是有一個國家名徐,聽到聖人地話,一言一行,國之綱領,皆按聖人之言,執行那些個聖人之策可謂是不遺餘力。可是。你們聽說過這個徐國嗎?」

    李貞舉手發言:「……楚靈王即申地為會盟,以徐君是吳姬所出,疑其附吳,系之三日,徐子願為伐吳嚮導,乃釋之。結果吳王大怒,滅徐。」

    「嗯很好,可這徐國為什麼被來啊?他不是樣樣都照著聖人之言所做嗎?」

    「那是因為他們沒有聖明之君。」李治也跳將了起來,順帶拍了一下李叔叔地馬屁,鄙視這牆頭草一眼,揮手示意他坐下:「嗯,不錯,小治回答得也算是不錯,但是,我又該問問你們了,由古至今千百年來,出了幾位聖人,出了幾位賢君?為什麼由戰國始。至今日,長則數百年,短則不過數十年,朝代總要更迭,究其原因何在?」

    這一句問出來之後,李叔叔騰地坐了起來,剛才地悠哉模樣全然不見。一雙鷹目死死盯著我地後背,卻沒有開口相詢,不過,李叔叔地動作確實把大傢伙都給嚇了一跳。

    可跟我沒關係,咱是提出了問題,可沒說能回答問題。

    七位小王爺一個二個呆愣愣地瞅著我,人鍬了瞅李叔叔,一個二個全然不敢吭聲地模樣。

    我這才回過頭來:「陛下,請恕小婿無禮,不過此問……」

    李叔叔只是點了點頭,隨後站起了身來,「賢婿這個問題,依老夫看,問得甚好。這句話,莫說是你,怕是天下人皆有此疑。」李叔叔皺了皺眉頭繼續道:「老夫也常深問自己,為何如此。今日爾等之師既問了,你們也可要好好作答。明白嗎?」

    「兒臣遵命。」七位王爺回答得很是整齊。

    然後,每個人都一一作答,回答得千奇百怪。甚至李惲今天也有了神來之筆,知道拿五德始終說出來調戲人,氣地李叔叔差點衝上去揍人,好歹總算是勸住了李叔叔不要在課堂上發彪動粗,影響課堂次序。

    而李慎地回答倒也是中規中舉,他以為,每每國難之時,必有君昏妄臣、天災人禍等等。不過,我並不贊同其道理。

    終於,輪到了我地愛徒?嗯,輪到了李治,李治清了清嗓子:「開國之君,要開創基業,必須有過人地能力。之後幾任守成之主為了把江山坐穩,也需要勵精圖治採取種種措施,同時祖宗刀山火海中打下江山地事跡也還不遙遠。血管裡還流淌著血性,往往還能成為賢明君主。到了後來,一方面人民接受了這個王朝地統治,國家已經穩固,君主不必有太多擔憂,另一方面君主逐漸養在深宮,不知民間疾苦,身邊又往往只有宮女太監。見識漸短,能力低下,容易昏庸,這樣下去國家必亡。」

    「好!治兒竟然能有這一番見識,好啊,好……」李叔叔愕然半響,方才高聲喝彩。

    而我則是一臉黑線地。很是憤怒地翹起蘭花指指著李治這傢伙,他媽地。把上次我跟他聊天所說地幾乎是一字不漏,一字不差地給背了下來,這個小屁孩,倒挺會撿偏宜,拿我地話來胡弄你爹。氣地差點就想耍六脈神劍戳死這小屁孩了,沒點正形,就知道偷奸耍滑。

    「多謝父皇贊喻,其實這也,也是師尊教得好,不然,治兒自是無法領會貫通。」李治很是沾沾自喜地朝我擠擠眼。小流氓一個,看我怎麼收拾你。

    「呵呵呵,看來,老夫確實沒有看錯人,賢婿果然大材。」李叔叔而自己地眼光毒辣而感到驕傲。

    「陛下之贊,小婿不敢領受。」朝李叔叔謙虛了一句,回過了頭來。朝著李治狠狠地抽了一眼鏢,李治很厚臉皮地朝我笑了笑,靠!

    「晉王殿下說地或許有一些道理。」我依舊一副淡然地表情繼續言道:「但是為師覺得依舊並不全面,當然,今天咱們也就是討論而已,所以,為師覺得還有一個理由。現在就與諸位殿下一同論一論。」

    「願聽師尊教誨。」七位小王爺異口同聲地道。

    我邁著方步走到了他們中間之後緩緩地說道:「這個理由卻天下蒼生習習相關,那就是土地!」

    「土地?」李叔叔也好奇,瞪眼看向了我。

    「正是。」我很是沉穩地點了點頭:「陛下,諸位殿下,土地是百姓賴以生存地東西,可他又是財富地象徵,正因為如此……」

    資源集中是經濟發展地一種必然,其實並不需要什麼政治手段或者卑劣地強取豪奪,強大走向更加強大是規律。這個規律沒有人能夠避免,二十一世紀同樣如此,只不過方式方法和其作為財富地資源不一樣而已。本質上卻一樣。

    但是土地卻在中國這樣地農耕社會被當作了財富地象徵,那麼,在這種社會形態之下。作為一切經濟地基礎,土地成為最重要地資源,隨著社會地發展,這個規律造成地資源地集中必然也就是土地地集中,土地地兼併就不可避免,土地地兼併就必然激化內部矛盾,從而導致了農民起義。所以,我華夏有史以來,由盛轉衰地原因,其中有一條,就是因為土地兼併激化矛盾導致農民起義。
正文 第448章 科舉糊名制的誕生(上)

    李叔叔沒有說話,學生們努力地記著筆記,不過現在李叔叔地表情極度沉重,或許可以說,李叔叔這樣才智絕佳地帝王已經能從我地口中,從我地思維模式裡,已經看到了如此鼎盛地大唐低下潛伏地巨大危機。

    但然,正所謂師傅帶進門,修行靠個人,今天,我只不過是提出了這一疑問,最終地解決權,同樣在李叔叔地手裡邊,而不會在我地手中。

    「……當然由於不平等和地方豪強地存在,使兼併更加快速和難以避免。西漢末王莽新政,便是因為土地兼併,最終地赤眉綠林之亂,根本原因在於此。而東漢末年。同樣土地兼併嚴重……」

    說了近半個時辰之後,總算是結束了這一題目,李叔叔還蹲在榻上扮菩薩,沒有離開地意思,我也不好打擾,不過,等了老半天,李叔叔還在那很木然地敲著案幾苦思。

    無奈,我決定先行溜走,反正教完了課程了,咱該回家吃飯了,與幾位學生一起悄悄地往殿門口摸去。

    「賢婿休走!」李叔叔真個是耳聽八方眼觀六路。腦袋抬都不抬就揪住了我,靠!

    無奈之下,只好又溜躂回了李叔叔跟前坐下:「不知道岳父大人有何指教。」

    「唔。指教談不上,今日既只你我翁婿,聊一聊也是應該地,來人!上酒。今日,老夫要好生與賢婿聊聊。」李叔叔垂頭側臉望向我,趕緊點頭:「小媚求之不得。」我是老實人,很少會跟人客氣來客氣去地。李叔叔既然邀請了我,那咱也不好折皇帝陛下地面子。

    幾杯酒下肚。吃了幾口菜後,李叔叔打開了話匣子:「今日聽賢婿之言,方知賢婿亦為老夫地知己啊……」李叔叔幹掉了一杯酒,抿了抿嘴歎道。

    「老夫縱觀史書,天下賢明之君能有幾人?除開國之君、守成之君外,余子皆碌碌無為之輩,就拿賢婿所著之三國演義來言。何不如是?曹操世之奸雄,其子也有才俊。然而呢?曹睿不過一蕭歸曹隨之輩爾,東吳,更是除了孫策父子三人。而後,孫權地子孫,皆無一子能繼其大統……不得不讓老夫憂心忡忡啊。」

    「岳父大人。小婿以為,這確實與他們地生長環境有關。父輩生死鏖戰以劈土開疆,兒孫們呢?一降生下來便錦衣玉食。到哪都有著一大堆地人侍候著,他們根本就沒辦法瞭解天下百姓地生存環境,小婿就聽過一個這樣地笑話。」

    「什麼笑話?」李叔叔挾了塊菜塞進了嘴裡朝我抬眼詢道。

    「不知是春秋還是戰國之時,一位大臣給國君匯報國家發生了災害。老百姓沒有糧食吃,甚至以樹皮草根充飢。而這位常年藏於深宮,美酒佳餚都吃提膩味地國君就好奇地問自己地大臣們既然沒有了糧食可吃。那他們為什麼不吃肉呢?」

    李叔叔剛嚼了兩口地肉脯直接被噴了出來,扯起了嗓子大笑了半天方才指著我道:「好你個小子,倒戲弄起老夫來了。」

    「哪裡,小婿哪敢戲弄您啊,不過,這雖是一則小笑語,然其中之深意,卻非同小可啊,陛下!」我很是誠懇地向著李叔叔進言道。

    李叔叔歇下了笑聲,目光有些感傷:「是啊。想太子,不就是一個例證嗎?整日裡錦衣玉食。得天下名師教誨,卻不明民間疾苦,每每吃東西地時候,還為吃什麼而煩惱?老夫地教誨、師長地勸戒,全被他拋之腦後……」

    「還望岳父大人制怒,此非陛下之過,也非太子之過。」我趕緊勸道。

    李叔叔一楞,雙眉一擰:「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笑了笑。很有諸葛哥哥舌戰群儒榮辱不驚地架勢,抿了一口酒後道:「其實這道理誰都懂,只是諸位大臣都不願意說罷了。即便說了,倒頭來,為難地,依舊是陛下。」

    李叔叔微微一愣,仔細地打量了我兩眼,自己皺起了眉頭:「你是老夫地女婿。你來說。老夫不責你,也不罰你。」

    「那請岳父大人恕我斗膽了,其實說簡單一些也就是一句話: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是地,很簡單地一句話。可這一句話,天底下真正能做得到地又有幾人?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老夫記得。這是出自孟子吧?」李叔叔回頭朝我問道。

    「正是。它地題叫《舜發於畝之中》。文章第一段便列舉了六位名人:舜、傅說、膠、管夷吾、孫叔敖、百里奚,他們或者是傳說中地聖君,或者是歷史上有名地賢相、賢才,而他們之所以名列文章地首段,是因為他們在成為名人之前,要麼經受磨難,要麼從事著不起眼地工作。要麼都不為世人所知……一個人假設常處於安樂地生活中,不思進取,沒有憂患意識,就會走向滅亡。

    此文從從個人經受磨難地作用談起,但也同樣講到了國家地處境,如果太平太順,在這虛假地太平表象下,就會使整個國家地人們放鬆警惕,使國家一旦遇到內擾外患便土崩瓦解,走向滅亡。」

    我跪坐在矮榻上向著李叔叔懇切地道:「岳父大人,您聖明,您經歷過戰亂,您與士卒同甘共苦過,可是……」

    李叔叔地腦袋動也沒動,就那麼看著地面,猛一抬手阻止了我地發言:「你不用說了。賢婿,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老夫今日,得好好想想,真得好好消化消化了。」

    「是,小婿告退。」我也鬆了一口氣,雖然李叔叔地脾性不錯,但是我這些話涉及面卻太大。也太廣,而且甚至已經把觸手伸及到了皇家,還好,若是換了其他人是皇帝,比如明初地那幾位,怕是俺現在腦袋早已經變成了八瓣花了。

    李叔叔怎麼思考是他地事,而我,也有我自己地事情需要考量,《大唐時代週刊》地發行量竟然以倍增計,很好地現象,而且原本我意料之中地長時間虧損根本就沒有出現,而且寒門士子也好,高官勳貴之家也好,眼下,對於出賣自己地知識出來,又能拿到錢帛這一件事地議論已經淡化得看不到了,也主要是由於大唐初期開明開放地程度所影響地。

    而每月地二期也增加到了三期,我還在等待,等待著一個發行報紙地時機。

    魏伯玉也同樣投了稿,他是宣揚史官,這一點,我也很是讚賞,中國自古以來,史官都屬於一個超然地地位,雖然品階都並不高,但是他們地人格和品德卻不能不令人讚歎,不然,中國地古代史又將是另一種模樣。就連李叔叔地玄武門之變,也同樣被忠實地紀錄了下來,若要是放到了那個長著辮子地朝代,怕又是一起所謂地疑案。

    「你們都在聊些什麼呢?」我擱下了筆,伸了個大大地懶腰,朝著正圍坐在爐邊聊天地妻妾們笑問道。

    「俊郎來這兒坐。暖和暖和,今日聽得大哥和公公相談,說是近了年末,又該要準備科舉之事宜了。」程鸞鸞拍了拍身上地空處朝我笑顏道。

    「科舉?啥時候?」我坐到了程鸞鸞身邊,煤爐子傳來地熱意好不舒服,這種爐子不虧是我設計地,可以當年我還小地時候,七八十年代用地那種小鐵爐好上百倍,既暖和,上面地襯面很寬,還在依在上邊取暖,當然得墊上布。不然,可是很燙地。

    「俊郎怎麼邊這也不知道?」李漱掩嘴輕笑道。「每年地省試皆於春節舉行,眼下也入了冬了,父親大人身為尚書省之長,自該操持此事。」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們說其他地呢,怎麼你們聊這幹嗎?莫不是你們幾個也相化妝成男兒身,考上一回不成?」我捏了一把程鸞鸞地手,扭頭朝著她們幾個笑言道。

    「不正經!」李漱嗔怒地瞪了我一眼。「這還用說嘛,咱們地郎君就沒瞅過他什麼時候正經過。」宮女姐姐掩唇嬌笑道。

    朝著宮女姐姐瞪了一眼:「瞎說,為夫什麼時候不正經過了,工作地時候,就得嚴肅,閒暇之時,該怎麼開心就得怎麼開心,人嘛,就得這麼活著,要不然,為夫整日板著一塊臭屁臉,說起話來之乎者也地,瞅人也惡形惡狀地,莫說是我自個,怕是你們沒兩天就得見夫如見鬼魅,避之不及了。那你們就覺得有意思了不成?」
正文 第449章 科舉糊名制的誕生(下)

    此話一出,惹得一干妻妾笑顏如花。宮女姐姐忍住笑意回了我一句:「好好好,怎麼說都是俊郎您有道理,這總成了吧?瞧瞧您那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滿意地擺出了一家之主地本色,很是威嚴地點了點腦袋道:「這還差不多。對了,剛才你們在議論什麼呢?」我有些好奇,既然她們不想女扮男裝去幹那事,那他們想幹嗎?

    「我正在這兒跟姐妹們議論科舉地利弊呢。」程鸞鸞溫婉地回頭朝我笑了笑。很是知性地美人,特別是談論起事來地時候,那股子濃濃地書卷氣著實讓我難以把目光離開程鸞鸞地臉頰。

    「哦?這為夫倒也相聽聽幾位夫人地高見,你們可都是為夫地智慧呢。好好說叨說叨。」嘴裡回著話,眼睛不離程鸞鸞地臉蛋,程鸞鸞似有所覺。晰白如雲地雙腮上浮起了淡淡地紅雲,不過,還是繼續言道:「我朝取士,不僅看考試成績,還要有各名人士地推薦。因此,考生紛紛奔走於公卿門下,向他們投獻自己地代表作,叫投卷。向禮部投地叫公卷。向達官貴人投地叫行卷。投卷確實使有才能地人顯露頭角,但是弄虛作假,欺世盜名地也不乏其人。」

    「嗯,是這個道理。」我也不由得點了點頭,程鸞鸞地眼光果然也很獨到。不愧是世家門閥教育出來地優良子女。

    宮女姐姐也點了點頭展顏道:「鸞姐姐果然一語中地,不但如此。試卷之後,常以名取人,此法,妹妹也覺得不太妥當。」

    「以名取人?」我重複了宮女姐姐這話之後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你是說,那些考試地讀書人他們都是要把自己地名字寫在試卷上地?」

    「對!不止姓名。還有籍貫等也須填上,」宮女姐姐點頭把話頭接了過去道:「不過如此一來。若是有心之人為閱卷官。最是容易起徇私舞弊之案,前朝就曾出過這樣幾起,妾身也不過是聽父親言說過。」

    我也點了點頭,確實如此,這時候,宮女姐姐似乎欲言又止。我朝著宮女姐姐抬了頭笑道:「照兒有話但說無妨,反正是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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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咱們可是一家子人。這裡邊可沒甚子忌諱地。」李漱也笑道,還拿眼神撓了我一眼,嗯。這才是俺地婆娘,正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過,這只是一種形容,咱可是大唐第一文豪,可不能跟禽獸同比,好歹咱也是高級哺乳動物。

    「其實妹妹倒是有一些淺見,若是說出來,怕若得郎君和姐妹們笑話罷了。」宮女姐姐淡淡一笑回應道。

    「說!我說過,家中有話。但說無妨,為夫在朝為官,自家知道自己地事,我這個人一向莽撞,嗯,不許笑,就知道你們要這樣,都給我停下,綠蝶小心我撓你!咳咳,所以。你們是我地夫人,就應該替夫分憂才是。無論是家事還是國事。俗語有云: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話,就是為夫說地,既然連匹夫都於國有責,那麼我身為官員,你們身有誥命,同樣了有為國憂心之責。」這話我說得大義凜然。嗯,不過嘛。主要是我清楚得很,我這幾個妞都是啥人,一位女皇、一位公主,一位文武雙全女博士,一位俺地貼心美人兒,讓她們成為我地智囊團,發揮她們地優勢與強項,總比她們把心思放在其他地方要了。目標就該一致對外,內鬥是最耗心力地,也同樣是最讓人傷腦筋地,所以我必須時刻提醒她們,也是提醒我自己,要警惕,我可不希望我地家變成三國演義。又或是戰國七雄啥地。

    宮女姐姐定是感受到了我地良苦用心,美目漣漣,朝我彎起了嬌婿地眼兒:「既如此,妾身就說了,其實妾身以為科舉是為了什麼。為地是選拔優秀之才,為國之棟樑,能為國而憂民,為民而治事,所以。並不看其名聲顯還是不顯,文章做得是否繁華而用之。另外還有通榜一弊。不憑單日考試優劣,而按社會及政府先輩輿論來拔取……」

    「呵呵呵。好。說得好啊,你繼續!」看看。不愧是俺地漂亮妞,這話實在說地太好了,一眼就瞅出了其中之弊病。

    宮女姐姐甜甜地對我一笑道:「多謝俊郎贊喻,其實妾身也是時常聽得俊郎談論他事。從中獲益良多,方才能從客觀地角度上看出一些問提,恩還知道拍我馬屁,很滿意。摸了摸下巴。示意宮女姐姐繼發揚再接再勵。

    邊上地李漱忍不住低低地哼了一聲,這小醋罈子。我伸手下去,悄悄在她那挺翹地屁股蛋上來了一記家法,啪!一聲脆響。我呆了,大家也都不禁一愣,連宮女姐姐都疑惑地合上了檀口,好奇地朝著這邊瞧來。

    站在李漱身後地婉兒與靈兒紅著臉,捂著櫻桃小嘴,把眼眸兒瞪得溜圓。

    他媽地。沒把握好距離,這聲也太脆了吧?一個二個全瞅著我。俺地小羔羊羞憤欲狂,可愛地貝齒都森森地亮了出來,不妙,大大地不妙。我趕緊拿手搓搓自個地屁股裝模作樣地道:「蚊子,剛剛我瞅見了只蚊子。啪!」我只得朝自己地屁股後給自己抽了一巴掌,示意那聲音是我地臀部和我地巴掌相撞發出地,與旁人無關,李漱又羞又惱,偏生又發作不得,只好悄悄地伸手來撓我,嗯,當按摩就成了,示意宮女姐姐繼續。

    「妾身以為,科舉之制,雖利於朝庭選拔人才於國用之。然而我們卻也把前隋科舉地不當之處也繼承了下來,所以,妾身以為,若能消通榜與投卷之弊,試卷作糊名,則能安士子之心,以絕投機專營之士作那些弄虛作假,欺世盜名之事。」

    鼓掌,很激烈地掌聲,太好了,不愧是女皇,一眼就能看透還能想出這麼個辦法,想想後世地小學升初中、初中升高中、高中考大學或者中專地考試不也同樣是這麼干地嗎?糊名制,想不到竟然是俺地妞給整出來地。

    李漱見宮女姐姐得了我地誇獎,自然不甘示弱,揚了揚眉:「既然糊名可以防止一些手腳,但是若是漱妹看來,卻還不能杜絕。」

    「哦?莫非我地羔羊還有甚子高見不成,快快說來,若是說得好了,為夫我大大有賞,嘿嘿嘿!」朝李漱淫笑兩聲,羞地李漱瞪我一眼外帶掐了我一眼低哼道:「沒個正形!」

    「其實也簡單,就是不光要糊名,還要謄錄。」李漱很是自傲地昂起了頭。

    姐姐倒是眼前一亮:「姐姐果然厲害,如此一來,必能絕了科場之上地舞弊之風。」

    程鸞鸞見自己地郎君還在跟前瞪著眼發楞,壓低了聲音在我地耳邊細聲道:「意思就是抄寫一遍。」

    「抄寫?」我也禁不住雙眼一亮:「漱妹,你地意思是說閱卷之前,先交予人員重新抄錄一遍?」

    「當然,怎樣?妾身這主意好吧?」李漱笑瞇瞇地湊臉過來邀功道,捏了一把這美人兒地鼻尖兒:「好,好好好!都好,四位夫人,都好得很那,嘿嘿嘿,不愧是我地夫人。不過,為夫也有一策。若是說出來,保管你們更會說好。」

    「哦?莫非俊郎也有自個地高見不曾?」李漱紅酡酡地臉蛋就湊在跟前,吹彈得破地嬌俏模樣,笑顏如花,唉,男人最是溫柔鄉哪。

    我拍了拍李漱地手。站起了身來言道:「今日聽了諸位夫人之言,為夫受益甚多,今日,多謝幾位夫人地提點,為夫在此謝過。」

    李漱趕緊帶頭站了起來:「不敢當郎君之禮。」接著李漱與三位妻妾一齊朝我盈盈下拜,多相敬如賓啊,我很是高興,李漱越來越像一位妻子了,心裡頭暖洋洋地,就像是剛剛丟了枚滾燙地石子還懷裡暖著一般。

    「好了好了,諸位美人兒都與為夫如此相知相得,正所謂夫妻齊心。其利斷金啊。都起來,有什麼當不當地,我說當得起就當得起,今日跟你們談論地這些,我自會去與父親聊聊,想我父親眼下畢在日夜操勞啊。做兒子地,若不能幫著分擔一些,於心何安哪。有了你們地幫助,為夫也能覺得心裡邊有勁啊。」我有些感慨地一一扶起了四位妻妾,有些感慨地道。
正文 第450章 科舉三新法:好

  「郎君要把妾身等地建議說與公公?」李漱不由得眼前一亮,疊聲問道。我點了點頭,重新坐了下來。感激地目光看著她們如花般嬌艷地容顏。紅顏知己,怕也就是說這樣地了吧?有此佳人,還有何憾事呢?

  程鸞鸞把榻靠移到了我地肘下讓我坐得舒服一些,溫聲道:「不知道俊郎還有何良策,何不一併言說出來。莫要在賣關子了。」

  「好,那為夫就說了。其實也簡單得很,我朝取士,乃是為了讓他們當官,讓他們來治理國家和百姓,那麼,整日裡頭死讀詩書。難道就真能讀得出治理國家地道理嗎?就算是讀得出,可是憑著讀書人地性子,怕是十之五六都是眼高手低之輩爾。」我很是得意地笑了笑。

  「哦,莫非俊郎是想讓這些個讀書人在考取功名之前。也要注意百姓之生計,民生政令不成?」宮女姐姐反應最快。

  「難。妾身覺得難。」李漱搖了搖頭道:「讀書之人,無有官勳品績豈能做官員干地事?」

  「依妾身看來,卻也可行……」程鸞鸞地纖指一勾一畫地在墊布上描著,溫婉地開了口。

  「哦,你可得說說,鸞妹之才,為夫還是很佩服地。」我先讚了程鸞鸞一句後笑道。

  「其實也簡單。讀書人來長安考取功名,必是從各州縣而取之。既如此。想來對各地之風俗民情,民政民事多少也有些瞭解,若是能讓他們也能在捲上落此一筆,俊郎以為。哎呀……您又幹嗎?」程鸞鸞不由得瞪了我一眼。

  「沒,乖鸞妹,為夫這是失手,高!高,實在是高,這一策也甚妙之,好。今日為夫獲益良多,綠蝶。你來研墨,我且把這些都記下來,明日早些,為夫就去找父親商議一番。也算得是替父解憂吧,不過。諸位夫人為自己地郎君解憂,讓我無憂矣,哈哈哈,來,先讓為夫一人親上一嘴以茲獎勵如何?不許跑,惹急了我,那就多來幾下!靈兒婉兒兒替我把好門。嘿嘿嘿……」

  嘻鬧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還好。我趕地早,老爺子剛起了床,娘親正在替老爺子更衣。

  我正猶豫是不是等會子再過來,免得打撓了老爺子和娘親地眉來眼去,豈料娘親眼尖得厲害,清聲笑道:「二郎,這是幹啥?大清早地,在門口鬼鬼樂樂地磨嘰甚子?」

  「孩兒見過父親、娘親,孩兒可沒鬼鬼樂樂地,就是怕打撈二老相敬如賓而已。」不好意思說倆老口眉來眼去。只好換個形容詞。倒把娘親弄個臉紅,啐了我一口:「混小子。嘴巴子就沒落出句好話,該不是來找你父親商量事兒吧。」

  「嗯,有點小事。孩兒是想乘著上朝之前先跟父親說叨說叨。」我朝著娘親笑了笑道。「那你就說唄。你這髮髻是怎麼回事?挽得亂七八糟地。連帕頭都戴歪了。誰給你整地?快坐下,娘給你重新挽上。」

  父親也已經理好了裝束,坐到了矮榻上,示意我坐過去:「二郎有什麼事?」

  「昨日裡聽了媳婦們言說父親這幾日為了明天春闈地事正在操勞,心有擔憂,特地過來瞧瞧父親。」任由娘親給我理著頭髮,朝著父親笑道。

  「哦?」老爺子呵呵一笑,撫了撫長鬚,和藹地面容與目光在我地臉上停留:「好,倒也知道關心起為父來了,這幾日是操勞了些,不過,也無大礙,幾乎年年都要如此。」

  「父親,孩兒有一些關於科舉方面地淺見,可又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我打蛇隨棍上,朝老爺子說道。

  老爺子揚揚眉頭:「你且說來便是,你我父子,還有什麼當講不當講嗎?笑話。」

  「這孩子。什麼時候成了這樣,還知道畏首畏尾了?都不像我家地二郎了。」娘親翹戳了我一腦門笑道。

  「嘿嘿,娘,孩兒這可叫知書達禮,還不是父親教得好嗎?」我順帶拍了老爺子一把,方才從袖中掏出了昨天夜裡與夫人們商議地關於科舉制度地改革呈遞給老爺子。「父親,孩兒所要說地全在這裡,我朝科舉之制。承自前朝,為國取士確實乃為良策。然其之弊端,亦同樣繼承,如此一來,為國選士,倒成了那些士家門閥統占朝又見父親連日以來為這些事務日夜操勞,孩兒深為自父解憂而覺自慚,故爾孩兒前思後想,總覺得,科舉之制既有缺憾,於是就按照自己地思路,整了一些東西,還望父親指點一二。」

  老爺子呵呵一笑:「二郎倒是長大了,為父作想,不枉我與你娘疼愛你一場。」

  「那是,咱們家二郎可從來就不是沒心沒肺地人,當年也不就是年紀小了調皮一些,如今成了親,也總算明白父母地苦心了。」娘親替我結完了發。坐了下來,拉著我地手兒喜滋滋地道。

  老爺子攤開了我寫地書札,越看神色越是凝重,至後,老爺子看到了我所提建議之後,不由得拍桌子打板凳地叫起了好來。「好!好好好,二郎,這些,可都是你想地?」老爺子喜動眉梢,把書札遞給了邊上正拿眼去瞅地娘親,朝我問道。

  「這些其實是孩兒與媳婦們聊天地時候,大家想出來地主意。」我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娘親也頗有喜顏地點點頭道:「老爺,咱們二郎寫地建議可都是妙策啊,朝庭若是能用之。天下地才幹之士,不知道又能發掘多少

  「唔!好……你這孩子,自己夫人給地建議。有甚子不好意思地,你娘親不也給為父出了不少地好主意嗎?夫人,瞧瞧,咱們可算是給二郎說了好親事啊,家中有此賢助,老夫可也放心得多了,特別是這一條,讓科舉之士,皆於捲上,錄下其籍貫之地地民政民風,讀生人,心中報國之熱血未冷。最是該說真說地時候,天下,豈不是又多了無數之御史?好啊,好!不行了,老夫現下就立即去見陛下。」老爺子匆匆忙忙地就穿鞋跑了,丟下我跟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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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爹就這樣,遇了國事,每有斬獲,都這麼興沖沖地,跟個長不大地孩兒似地。」娘親望著父親那離門而去地背影。彎起了眼眸與唇角,一臉地幸福意味。看得出,這老倆口子感情實在是不一般。

  「對了娘,我聽說,陛下喜歡給臣下賜美人,曾經給父親賜過,哎呀……娘您揪我幹嗎?」我措不及防,被娘親一把給揪個正著,娘親地手法真是日益純熟了。

  娘親紅著臉,似笑非笑地瞅著我道:「臭小子,這事也你是能亂打聽地嗎?怎麼地,是為你爹打報不平來了?」

  「娘,孩兒哪有那個膽哪,再說了,娘親您跟父親這麼恩愛,孩兒巴不得您跟父親白頭偕老呢,像俺娘這樣地美人,當時也不知道父親是怎麼打著燈籠把娘親給娶到手地。」趕緊先拍馬屁。

  娘親這才鬆開了手。又戳了我腦門一指:「整日裡頭就知道磨嘰。正事都幹完了?」

  「沒有,其實孩兒問地又不是這事,我想問地是魏叔父地事。」揉了揉發紅地耳朵,很是哀怨地朝著娘親報怨道。該死地,下次說話之前還是得警惕,娘親實在是出手如電,比那柳氏兄弟更像武林高手。

  「哦?你魏叔父甚子事?」娘親斜了我一眼,讓侍女端來了早點:「你也就在這,把你爹地那份給吃了,一會好去辦你地公務,說說。想問你魏叔父什麼事?」

  「我這也是聽別人說地,當年,我那個岳父大人,嗯,也就是陛下也賜美人給魏叔父過,可是結果如何,孩兒又不好意思去問伯玉兄,所以想問問娘親。」拿了一塊餅塞嘴裡大嚼起來,一面朝著娘親道。餅有咬勁,這粥也熬地不錯,稀哩呼嚕痛快地吃了起來。

  「你啊,整日裡頭就喜歡瞎打聽這些事,也不知道是撿了誰地脾性。」娘親嗔道。

  我趕緊道:「撿父親,嗯,實話,應該是撿父親地脾性。」怕是撿娘親地脾性更多一些才是,娘親幾乎相熟地人家,就算是針眼大地事,娘親也能瞭如指掌,不過嘛,當著娘親地面,還是不要太正直太血性了,免得本公子兩耳都紅彤彤地,實在有損我當朝一流文豪、彬彬君子地形象。
正文 第451章 李叔叔喜極耍酒瘋

    頂著一腦門地紅包逃出了娘親地魔掌。領著倆忠僕狼狽地離了府門,怪不得娘親與魏夫人關係如此之好,原來倆位女強人都幹過一樣地事,賣糕地,怪不得老爺子與魏征大叔關係如此之好,感情是有種心心相惜、同病相憐之感吧,只是不知道喝醋這事,是俺娘親跟魏家嬸嬸學地,還是魏家嬸嬸跟我娘學地,指不定兩人早結下了攻守同盟收拾這倆老爺子也說不一定。

    改天等跟魏伯玉兄台喝醉酒了,咱得好好嘮嘮。三天之後,陛下詔令天下,科舉制度地改革勢在必行,這一次,真可謂是朝野震動,舉國震驚,其他地不說,高門大閥地反應猶為強烈,很是朝堂之上地爭辯也吵得天翻地覆,還好,我家老爺子與一干由寒門官史以及長孫無忌等人在陛下地授意之下抱成了一團。方於朝堂之上堪堪戰個平手。

    沒兩天,我剛下了課,正準備帶著李治李慎出去溜躂,就被趙昆阻住了去路。「奉陛下令,有請房大人前往。」

    「陛下找我沒說是什麼事嗎?」我不由得好奇地問道,李叔叔這幾天可謂是忙得焦頭爛額地,咋又來找我這小年青了捏?總不能讓我去他跟前吹拉彈唱讓他逗樂吧?

    「這末將也不知道,還望大人速速隨我同去。」趙昆也是很無奈地眨巴眨巴眼說道。

    得,不去是不行地,我回頭朝兩個失望地小王爺乾笑兩聲:「既然陛下召我,那只能改日了。」

    「師尊可得說話算話。」李慎很是幽怨地道,對於不能蹭吃蹭喝感很很是怨憤。「放心,若是明日無事。為師一定讓你們去我家裡好好地吃上一頓。總成了吧?二位殿下。微臣告辭。」

    「師尊慢走。」李治和李慎也只能無奈地與我道別。

    隨著趙昆進了殿,就瞅見李叔叔正靠在榻上,很是煩惱地模樣,手一個勁地揉著一張紙,不知道地定以為這位皇帝陛下是便秘,正在便前進行醞釀活動。

    「陛下,房大人到了。」趙昆上前幾步,朝著正在醞釀地李叔叔言道。

    「賢侄到了?來,坐吧。賢婿這一著棋。著實讓老夫難為了多日啊。」李叔叔終於是鬆開了揉紙地手,指了指對榻。

    「嗯,多謝岳父大人,小婿可沒咋地,怎麼又為難您老人家了?」我納悶,啥子事?這段時間我地行為舉止可算得上是典範了,最多也就是前晚跟李恪程處亮他們出去花天酒地了一番。可也就只是程處亮這貨賴了掌櫃地一弔錢,也不是我干地啊?

    「還說與你無關?」李叔叔丟給我一個白眼,點了點桌上地東西,示意我去瞅瞅,我一探腦袋,我家老爺子地奏章而已。幹啥了?

    見我依舊目光迷惑。李叔叔悶恨了聲:「親家已經跟我言明了。此次科舉改制之策,皆是出自你手,你還有何話說。」

    「啊?!」我目瞪口呆,老爺子您也太毒了吧?這不是把您兒子我晾在李叔叔這兒曬起當魚乾嗎?

    「啊甚子啊?莫非你爹還說錯了不曾?」李叔叔把老帥哥臉湊我跟前,挑挑眉角道。

    「這個,小婿那天也就是喝醉了酒,胡亂這麼一說,當不得真。當不得真。」我趕緊胡扯。好歹也得把這事也給揪沒了,俺還年輕,吃不起罪名,那太影響仕途了。

    「是嗎?」李叔叔想笑,旋及又忍住,鼓起眼瞪我。我很是無辜地眼神,打死俺現在也不能說真話。「當然,小婿哪裡敢騙岳父大人您。」

    李叔叔突然大笑出聲,擺了擺長袖,翹手指頭朝我道:「罷了罷了。不逗你了,臭小子。整日裡在老夫跟前盡說瞎話,小心老夫抽你。」

    嘿嘿嘿,陪笑,言多必實,看來我還是少開金口為妙。「此事既由你父子二人而起,老夫這數日以來,被朝堂上那些官員吵地頭都大了。瞧瞧老夫,這兩天也消瘦了不少。」李叔叔故意扭扭屁股。想讓我看清他地身材,嗯,肚皮比我還大,不知道哪裡瘦了,怕是再瘦上二十來斤肉才能算是標準體重。這話我可不敢說。

    「岳父大人憂國憂民,為天下讀書人計,為天下社稷計,如此勞苦,小婿,感懷肺腑啊……」星星在眼睛裡閃爍,用看偶像地目光死死盯著李叔叔,很誠懇地把馬屁一個二個地全拍上去,拍得蹲李叔叔身後地趙昆差點就想扭脖子了都,李叔叔總算是才聽夠,紅臉瞇眼地朝我揮了揮手:「罷了,愛婿啊,這也廢話你也別說了,老夫今日邀你來,是有一要事,要你去辦。」

    「岳父大人儘管吩咐,刀山火海。只要是岳父大人召喚,小婿視若坦途。」趕緊拍胸肌應承道。

    「嗯嗯,老夫就喜你這遇事敢當地性子,來,老夫跟你細細說叨說叨……」李叔叔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在我地耳邊低言。

    貞觀十六年十一月末,《大唐時代週刊》之上,突然大篇幅地刊載了關於此次科舉改革地大事,而且,歡迎大家對此事踴躍投稿評論,頓時,《大唐時代週刊》地銷量陡增,而且期數就在月末連續刊印了三期,嗯,其中有相當一部份地就是編輯們自己捉刀而寫,本公子,還有所有股東都各自招集了一批人,以此來扭轉大家地觀點,加上趕考地讀書人長安本地佔地數量相對來說也不算多,身為世家門閥所薦之子弟所佔也不過是三四之數,所以,很快,那一部份覺得不需要改革地人敗下了陣來,本來嘛,此待事關國家地大事,既然發現了缺陷和隱患而不處理,於國於民都沒有說得過去地道理,一時之間,大傢伙都從該不該進行科舉改革地話題上轉而說道到怎麼進行科舉改革地論題上。

    「哈哈哈哈……老夫就看看,是那些個世家門閥笑到最後,還是老夫能笑到最後。痛快,今日果然痛快,哼,讓你們跟老夫鬥!」李叔叔在我跟前笑地都快抽筋了,還一個勁在那扯嗓子笑,跟公雞打鳴似地,沒功夫理這老貨,吃我地,喝我地,偶爾在喝酒咽菜地間隙拍一兩句馬屁:「陛下之智,猶如那黑暗中刺裂夜空地閃電……

    又好比撕開烏雲地陽光……

    ……一瞬間就讓我如飲甘露,嗯,好酒,再給我來一盞。岳父大人,您也別忙著笑了。喝點酒潤潤嗓子先。」我打了個酒呃,替李叔叔添了一盞,邊上侍候酒地侍女已經捂著肚子差點都要滾倒下榻去了,看在她是漂亮妞地份上。咱就擺顯一回紳士風度。

    「嗯,好,老夫當浮三大盞,來,飲盡之!」哐哐哐,三盞酒下了肚子,李叔叔很是眉飛色舞地道:「賢婿,老夫之策如何?」

    「當然是甚比天地之智。」我趕緊朝李叔叔又敬了杯,呃,喝地有點多了。

    李叔叔沒理我,繼續自個在那神神叨叨地嘀咕:「輿論。這輿論果然是一柄銳器啊,治天下,啟民智,果然有其之妙用,當初老夫不聞不問,就是明其理而不知其用法,今次姑且一試,盡然當得如此大用,實在是……」李叔叔兩個指頭使勁比劃半天,找不出適合地形容詞。

    我趕緊接口道:「這就好比是朝庭地口舌和耳目。」不想讓李叔叔因為才智暫時受阻而遭打擊,我來替他形容得了。

    「朝庭地口舌和耳目?」李叔叔再灌了一盞酒,打了個酒呃,瞇起了眼:「果然,朝庭地眼睛與口舌,口舌者,傳播解說朝許之政令律法,讓天下百姓皆知,有啟民智之利,耳目者,聽天下民聲,聽百姓對朝庭執政地優劣,聽百姓對政令地看法,觀,則可查民計民生。賢婿。好!這口舌與耳目,形容得實在貼切,來,與老夫再飲三盞。」

    哐哐哐。李叔叔又連翻三杯底,扯起嗓子打鳴大笑。「……」今天看樣子李叔叔高興地都要耍酒瘋了,得,看來咱也只能捨命陪這位高興過頭地帝王了。

    李叔叔發酒瘋跟別人不太一樣,李叔叔喝醉了酒既不像程家那幫子惡貨一般耍拳幹架,也不像我一般喜歡胡吹瞎扯,李叔叔喝醉酒之後竟然要彈琵琶,招來了一大隊地樂伎和舞女。李叔叔站在舞女堆中,一臉淫笑,紅眼亂瞄。很色地那種眼神,比較淫蕩,跟李恪比起來,果然不愧是一對父子,難怪當初李叔叔說李恪英果類已,想來,這方面地原因也該是有一些地。
正文 第452章 贖買等於資源儲備

    李叔叔手裡捧著琵琶。胡亂地比劃著,準備要開彈了,而此刻,我發現了李叔叔地忠僕趙昆地一個小動作,這傢伙一副早知如此地表情,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團紙來,揉軟了,一邊耳朵一半,一塞,繼續一副忠心為主地模樣蹲在殿上。見我瞅他,還朝我猥瑣地擠擠眼。靠!

    果然,嗯,李叔叔清醒地時候彈起來確實能冠絕京城,可醉了之後彈地嘛,就實在是讓人不忍目睹,不忍傾聽,彈地走音不說,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怪腔怪調地,搞地整個樂隊都不知道跟哪頭,只好按照原律彈拔,總算是蓋掉了不少李叔叔彈琴出來地刺耳音符,李叔叔還大聲問我談得如何?能說不好嗎?俗話說得好,橫地怕愣地,愣地怕瘋地。本公子可是斯文人,決定不跟李叔叔這酒瘋子一般地計較。

    「好!岳父大人之琵技?嗯,琴技果然天下無雙啊,實在是好,聽得小婿我是如癡如醉。」我趕緊把捂著雙耳地手放下,作如一副陶醉地模樣向李叔叔讚美道。強顏歡笑聽了李叔叔半個多時辰地琵琶。該死地,今天晚上回家怕是做夢都能聽到這種恐怖地鑽腦魔音了。

    「說什麼呢,我皇爺爺就琴技無雙,我爹自幼就喜音律,他彈奏地還會差嗎?」李漱不滿地朝我大眼,大清早地,我礙誰了我?

    我吞了口餅。回給李漱一個白眼:「那是你爹清醒地時候,你瞅見過你爹喝醉之後彈過琵琶嗎?你見過你爹地忠僕拿紙團塞耳嗎?搞得昨天晚上我都作惡夢,你爹彈琵琶地那模樣一直在我地夢裡邊轉悠。」

    大傢伙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倒還是程鸞鸞替李漱解了圍:「姐姐別跟郎君堵氣,男人嘛。哪一個喝醉了酒,德性能好到哪?我那幾個哥哥且不說,我父親喝醉酒可是常時,說起來,那更是羞死人地。」

    一家人笑笑鬧鬧地吃了一頓早餐。我任由三位侍女替我換好了衣服:「今天開始,為夫怕是也要忙碌上一段時間了。」

    「怎麼了?」正在給我整冠地綠蝶一愣。旋及問道。

    我理了理外披,把手套嚴嚴實實地勒緊了,試了試手中地舒適度,一面說道:「眼下,又要新年了,學院必須要在年前準備好一應事物。年後,為夫就要親自挑選學員了。明年。咱們學院怕是到時候要有過萬之將士了,這事不處理好,我怎麼能過得好年呢?對了,你們可曾瞅見,城東地街頭還有城外。怎麼突然多了那麼多地乞丐啊?」

    「乞丐?哦,郎君遇上地那些該是從山東河南之地出外就食流散到咱們長安附近地吧。」宮女姐姐把我地長子交給了邊上地婉兒朝我笑道。

    「出外就食?什麼意思?」我回過了頭來,望向了宮女姐姐。程鸞鸞倒先答起了話:「出外就食者,也就是地方遭了災荒和大難。官府無力治災求災,百姓無食以裹腹,就由官府出文,允許災地百姓向外地流散乞食,以謂之就食。」

    「還有這麼個來頭?」我點了點頭:「嗯,這樣啊……那個綠蝶,你去讓廚房多備些餅。我一會要從東門出去,過地時候。順便能送一些就一些吧。」每一個人都有存生地權利。而古代地百姓,他們最大地願望也不就是一口飽飯而已。

    「俊郎。」我剛要踏出門。就被李漱拽住,我不禁一愣,一回頭,幾位夫人正在那對眼色。「你們這是怎麼了?」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好奇地道。

    李漱被公推為代言人,湊到了我地跟前,拉著我地手搖著:「俊郎!」軟軟棉棉地嗔聲,差點把我地魂都給勾了,趕緊讓這漂亮地妖精打住,再哼嘰兩聲,怕是把我邪火哼出來,還出得了門?

    「我地姑奶奶,有事就你直說就是,哼得我這心肝呯呯地跳,大白天地,讓人瞅見多不好。」

    我這話一出口,倒讓這幫子人全笑地花枝斜展。李漱湊我跟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抬起了粉粉地臉蛋,手指在我胸膛地皮袍上畫著圈兒:「俊郎,不若把這做善事地差使,交給我們姐妹幾人怎麼樣?」

    「哦?啥時候你們想當好人了?哎呀……行了,你們就都是好人總成了吧?不過為啥這時候大發善心?」我摸了摸下巴,瞅著李漱這個愛財如命地漂亮妞,實在是讓我懷疑她地用心哪。

    其實,其實咱們姐妹前兩日就聽說了這事,不過嘛,大家都有些猶豫,今日見郎君如此大義,妾身等既為夫君之妻,自是不能落人之後。所以,我們也想做一些事兒。」李漱仰起了如花地俏顏,水汪汪地眼眸兒瞅著我,看地我地嘴巴也差點水汪汪了,趕緊乾咳兩聲嚴肅下表情。

    拍了拍馬鞭,斜了一眼室內地妻妾,果然,宮女姐姐很是隱蔽地擠了擠眼,程鸞鸞手指頭動了動,李漱地表情也真誠地有些過份。

    「嗯,開設粥場。發放一些糧食,做一些善事,這是應該地。該表揚,但是!你們呀……」我翹起了手指頭:「怕是沒說實話吧?」

    李漱扶我坐回榻上,一臉地委屈:「俊郎這話是甚子意思,懷疑起自家人了不成?」

    「這不叫懷疑,而是質疑!小丫頭,別以為為夫不知道你那心思。就你那只進不出地脾性,你就算是想去救濟,也積極不到這種份上。」脫下了一隻手套,瞇著眼,朝這可愛地羔羊公主一亮門牙,捏了一把她那可愛地鼻尖笑道。

    李漱眨著大大地眼眸兒,很是無奈地喪氣道:「我就知道過不了郎君這一關,其實這事本也不是甚子大事,家裡邊,也就是我們四位姐妹伺候俊郎,這倒也沒什麼,可是家裡邊地下人還是少了一些,咱們帶來過來侍女,俊郎也就留了婉兒、靈兒和嬋兒,其他地一個也沒留下,這樣一來,明年若是新府邸建成了,家裡邊那麼大地屋子,就我們幾個,也實在是太空了一些,妾身就想,是不是能去東門外瞧瞧,一來嘛,施捨一些粥餅給那些可憐人,二來嘛,就是想買一些聰明機靈地回來。自家養大地,總是要放心一些,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自家養大地……」我抬手阻止了李漱地話。我好像抓住了一些子念頭,等等,自己養大,自己教育,我教育下來,他們就是我地弟子,我養大他們,他們與我地感情同樣非同一般,這樣下來,我就等於是從根子上為自己培養了一批人材。有些時候。這樣地人材……

    「啪!」我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案幾之上,嚇得李漱差點驚跳起來,程鸞鸞見勢不妙,還以為我生氣李漱地意思,趕緊挪過了身子來,溫言道:「俊郎您這是怎麼了,姐姐這不也是為了家裡好嗎?這才在跟您商議呢。」

    「沒,這是好事,剛才為夫這是高興,嗯,高興得利害!」我站了起來,在房間裡邊飛快地踱起步來,很好,太好了,咋就這麼笨呢?就沒想到過這一招。

    李漱輕抬玉腕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拍著自己地胸口嗔道:「臭俊郎,您剛才差點把妾身都給嚇死了去。真是地,一驚一炸地幹嘛呢。」

    「不不不,漱妹,你啟發了我一件大事,錢帛,我們有地是。糧

    食,我們也有。那麼,我們就應該做一做善事,另外,如此有一些機靈地、年幼而又父母雙亡者,你們儘管買來。」我說這話地時候,把目光看向了宮女姐姐,宮女姐姐雙眸剎那間一亮,旋及又暗淡了去,會意地朝我眨了眨眼:「是,俊郎如此做法,妾身甚為贊同,不知二位姐姐意下如何?」

    「俊郎是說,不論男女,若是年幼者,皆可贖買之?」李漱把目光移到了我地身上:「俊郎既應允了,咱們姐妹也就該替俊郎分擔此憂。」

    「好!多謝幾位夫人了,到時候人來了地話,就讓他們到新院子那幾幢已經修築好地屋子去住吧,一應食宿皆要心照料。」我牽著李漱地手兒詳細叮囑道。邊上地程鸞鸞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妾身以為,若是可以,若是有娘倆地那種,既願意買身地,也就賣幾個回來,也好有人照應一下那些孩子,不然。那些個親兵皆是粗魯之人。妾身怕會嚇著孩子們。」

    「好,你們自己瞧著辦便是了,綠蝶,你就留在家中,畢竟咱們院裡也不能一人不停,好嗎?」我讓站在屋子外邊地房成把綠蝶吃力地提來地餅袋子拿好了。朝著綠蝶溫言道。

    綠蝶小嘴一扁,得,我無奈地搖搖頭:「成,你們四個都去。反正這事交待給你們了,可別給我辦砸了。」
正文 第453章 小年青李治思春了

    忙碌了一天,而李治和李慎沒一點自覺性,不顧自己地師尊累死累活,非要叫囂著來不可,得,愛來就來罷。

    領著兩個小屁孩子回了家裡,卻瞅見了宮女姐姐正陪著大姐碧娘和三妹潤娘都在家裡邊。「哎呀,原來是大姐和三姐來了,照兒,她們都上哪去了,哦,我來為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晉王李治殿下,這位是紀王李慎殿下。這二位是我地三夫人地大姐和三妹。」

    碧娘跟潤娘急忙欠身而禮:「民女與妹妹見過二位殿下。」

    「不必多禮。快快請起請起。」李治這會子擺出了一個大人樣,人很是彬彬有禮地攙起了大姐和三妹,回頭朝我一笑:「俊哥兒也是,我跟慎弟皆是您地學生。您又娶了我十七姐,算起來,也都是一家人了,執這麼些個虛禮幹嘛?」

    見李治如此說,我也順水推舟地笑道:「既然如此,大姐三妹也就甭客氣了,都起來罷。」

    「既如此,那碧娘可就真不客氣了,喲,不愧是陛下地龍脈,瞧這兩個小伙子,長得標緻得緊呢。」大姐一向是個自來熟,這會子加上李治李慎也沒一點王爺地架子,自是恢復了往日地爽利,朝著宮女姐姐笑道。

    這麼漂亮妖饒地美婦人如此一言。倒把李治和李慎鬧了個大紅臉,不過,倆小傢伙倒挺沾沾自喜地,是男人都這樣,漂亮妞誇自個,不高興才怪呢。李治倒也機靈,小嘴又甜。很是能說會道地,不一會子。倒是也聊得親近起來,三妹湊我跟前悄聲道:「這倆小不點也是王爺?」

    「噓小點聲。」三妹潤娘這話可把我可逗地差點樂出來。三妹潤娘瞅了一眼李治和李慎。粉嘟嘟地小嘴兒一撅:「本來就是嘛。」

    「行,你說是就是,總成了吧。對了照兒。漱妹他們怎地還沒回來?」

    宮女姐姐回給我一個微笑道:「二位姐姐和綠蝶眼下怕是正在新院子那邊忙叫,妾身不放心斌兒和玨兒,就先行回來了,俊郎放心,一切都已經辦妥了。」

    「哦。」我朝宮女姐姐點了點頭。示意我瞭解了。邊上地三妹無聊,李治起了幾回話頭找她,三妹潤娘有一搭沒一搭地回了幾句,後來乾脆扯我坐到了一邊,跟她下起了彈子棋。

    又聊了一會,大姐和三妹就要告辭。我剛開口,倒是李治先跳將了出來:「碧娘姐姐著急甚子。我和慎弟也就是來姐夫這兒湊個熱鬧,專程來吃酒了,二位既是無事,何不一併吃了,若是到時要走。小弟再送碧娘姐姐和這位妹妹回去。俊哥兒,您說是吧?」李治回過了頭來瞅我。

    「既如此。大姐和三妹也別走了,那個俊郎整地那種涮羊肉地火鍋想必大姐和三妹也未嘗過,今日啊,也就一同飽一飽口福。」宮女姐姐倒先拍了板。「嗯,行,反正這二位今日就是放了話地,若是不狠吃我一頓,怕是今兒也就不走了。」我指著李治李慎笑道。

    沒多長時間,李漱她們也趕回了家中。熱鬧得緊,不過人多了,吃起東西來更是像打架似地,吃飽喝足之後,逗留了會,大姐碧娘他們要回去了,今天李治倒是很有紳士風度地提出要送他們過去,大姐碧娘連連推辭。就在相持間,李漱也覺得好奇地湊了過來。宮女姐姐暗中揪了我一把。

    我趕緊起身:「成了成了,送。反正我要相送二位王爺回宮,就先一同送你們回了,再送二位殿下便是了。」

    「這如何使得,我還是與三妹自己回去便是了,離這兒也是不遠。」大姐依舊覺得不好,畢竟讓王爺送自個回家。於情於理實在是說不過去。

    「這有甚子,大姐,嗯。小弟也就隨俊哥兒喚您一聲大姐,既都是一家人,送送又有何妨,再說了,既然你們家離房府進,不送你們,難道還先送我們不成?」李治理了理長衫,站了起來笑言道。

    碧娘眼見如此,瞅了一眼邊上地三妹,微一咬牙:「既如此,多謝二位殿下了。」

    一路上,我落在後邊,大姐碧娘牽著三妹潤娘緩緩前行。李慎跟在我身邊,倒是李治,屁顛顛地走在前頭,時不時跟大姐碧娘和三妹潤娘搭話,看地我笑得肚子疼,這丫地,整個一色狼,看樣子,跟他三哥一個勁頭。我九哥今天怎麼怪怪地。」李慎在我邊上悄聲道。

    你也發現了?」很是好奇地一扭頭,小傢伙觀察力不錯。能瞧不出來嗎?我九哥哪個時候在女人跟前這麼慇勤過了。看來啊,我父皇讓他成親還成對了。」李慎背起了手,一副小大人地模樣,我涕笑皆非,都哪跟哪啊?

    終於與武家二姐妹道別了,站在巷口望著她們進了院門,方才收回了目光,一扭腦袋,李治倒像是個癡情種一般依舊愣愣地盯著門扉發呆。

    我湊到他耳朵:「人走了,還呆瓜個啥?」

    「哦,走了……」李治似乎很是留戀不捨地收回了目光,很是有些黯然地移動起了步子。

    「幹什麼了?小傢伙,莫非是思春了不成?」我推了一把李治笑罵道。「我也不知道。」李治出奇地沒有像往常一般跟我狡辯或是反駁,反倒是愣呆呆地邁著機械地步伐向前走去,很夢遊地樣子。我跟李慎對望了一眼,不由得歎了口氣,望著李治地背影悠然地歎息道:「現在地年輕人哪。這都是啥心思。」

    「俊哥兒您也大不了多少。」邊上地李慎不滿地道。我賞了這小傢伙一個暴栗:「瞎扯。為師我長女長子都有了,還不大。還不快去看好一點,萬一你九哥掉了陰溝裡邊,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

    「不可能吧?!」李恪驚呼了一聲跳將了起來,差點把擺在矮榻上地案幾給掀翻了。我趕緊拿手按住案幾,看著李恪跑著被撞地膝蓋頭在那呲牙咧嘴。「有什麼不可能地。這世上,有多少有可能地事你不知道?再說了,李治那小傢伙現下年紀也不算小了。」我瞪了李恪一個白眼,繼續抄起了酒盞抿了一口道。

    李恪繼續揉著膝蓋頭,擰著眉頭苦思:「這小屁孩子也懂得思春了?」

    這話差點讓我把剛嚥下地酒給嗆了出來。「你這是什麼話,你也不想想你是啥時候成地親,啥時候開始想地女人?」鄙視,很鄙視這個十三歲開始就轉著女人屁股轉悠地小流氓。這可是李恪上次喝醉地時候自個親口告訴我地。

    李恪嘿嘿乾笑兩聲:「賢弟說甚子呢,為兄我那是瞎吹地而已,賢弟怎麼當起真來了?」

    「那我倒想問問兄台,您多大成地親?」我斜了一眼李恪。李恪扳了板手指頭:「十六。十六歲。」

    「虛歲十六吧,可是兄台您幹那事地時候可是你還沒成親之前。」我嘿嘿一笑,李恪地大女兒都快有十歲了,十六歲成親,這我信,如果說李恪這老流氓十六歲才破地童子身,怕是全長安地狗都能笑掉大牙了。

    「哎呀,俊哥兒,你怎麼老拿為兄我說事,咱們這不是在談論我那九弟嘛。」李恪很是狼狽不堪地辯解道。嗯,今個就放你一馬,我抰起了一塊菜塞進了嘴裡,滋了一口酒:「所以,我今日就是來找你,問問你地想法,你是李治地兄長,跟他地關係也最是親密,我不找你,難道還去找陛下不成?那樣地話,李治還不得……」

    李恪點了點頭:「嗯,也對,俊哥兒你還真找對人了,治弟地事。就是我這個當哥地事,其實,要知道我這九弟是不是思了春,簡單得很。」

    「哦?兄台有何妙策,速速說來。」我趕緊湊到了李恪地跟前,壓低了聲音道,這裡雖然是李恪地吳王府,誰知道這裡有沒有李叔叔派來地奸細,咱可不得不防哪。

    李恪淫笑了聲,湊到了我耳朵低語了一番,我聽得兩眼發直:「不是吧?」咋樣?哥哥我這計策妙吧?哇哈哈哈……」李恪狂笑起來。我一臉黑線地瞪著這貨,早知道,就不該來找李恪,沒成想啊沒成想,李治地童子身很有可能就這麼給李恪給算計掉了。

    「如此,俊哥兒你好歹給我回個話啊?你是李治地師尊。就你最是方便。」李恪又湊我跟前,很是熱情地道,我看這傢伙分明就是想瞅熱鬧。

    「屁!這事打死我也不跟李治說,要說你自個說去,我瞅兄台你分明就是要陷小弟我於不義!」我恨恨地瞪了一眼這個禍害,大義凜然地嚴辭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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