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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仙道求索 作者:蟲豸 (連載中)

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第一百一十四章.詭異凶險,危地血戰(中).

與此同時,離徐清凡等人上萬里之外,「榮華山」南三百里處。

在徐清凡離開「榮華山」不久,白羽就瞞著張寧梅和婷兒兩人,和十多個跟他一樣,心性不定且又無事可做的低階修仙者,偷偷的混在那些凡人的隊伍之中,離開了「榮華山」的範圍。

    所謂的「天才」「鬼才」,無論是百年一遇還是千年一遇,雖然難得,但事實上數量並不少,至少每個門派每個時代都不會缺少這種人物,因為無論是多少稀少的人物,在神州浩土數十萬萬的人口中集合起來,也會形成一個極為可觀的數字。

    而這些所謂的天才們,有很多都成為了供後人敬仰讚歎的宗師大能,但也有很多,他們永遠只是天才,而不是其他,並很快被人們所遺忘,偶然有人想起,也只是惋惜的歎息一聲,然後再次將他們遺忘。

    這些年來,白羽在「榮華山」之內,著實認識了一些朋友兄弟,這些所謂的朋友和他從某些方面很相像,或者天賦極佳,或者師傅教導有方恩賜良多,所以修仙時速度極快,用著比大多數人少一半的時間就能達到許多人一輩子都很難達到的境界。於是自視自己為天縱奇才,百年難遇乃至於千年一遇,加上本身心性不定,於是想當然的認為,或者不那麼努力,偶爾戲耍一番,憑著自己的天份,也一樣能結丹大乘,最終尋得長生之道也不是不可想像的。

    就這樣,接連的偶爾戲耍之下,戲耍又變成了尋常,反倒是修煉打坐變成了偶爾一為。原本還心中忐忑。但發現那些資質愚鈍之輩依然被自己越拉越遠之後,卻又理所當然起來,並更加確信自己是一個千百年一遇的天才之輩。

    當然,他們對於那些原本和他們一般天才且修為相當的人物,此時修為境界已經遠遠超過他們的事實,就下意識地忽略了。

    眼界決定成就,這些「天才」們眼睛永遠只是盯著比自己差的人,將來成就也可想而知。

    這種人每個時代都有很多,每個時代中的每一個門派都會有那麼一兩個,讓他們的師傅為之頭疼不已。並不應該大驚小怪,如果鳳清天不是因為家門之變,如果金清寒不是因為遇到了鳳清天,說不定這兩人也會是其中的一員。

    而浩劫開始之後,各大門派聚集「榮華山」共同抵禦浩劫,這些所謂的「天才」們也是在師長的聚集一堂,彼此相遇之後,卻是驚訝的發現原來世界上竟然還有幾個和自己一樣的「天才」人物。好奇之下互相接觸,接觸之後又發現彼此臭味相投而稱兄道弟,相互感染之下。這些「天才」們愈加的墮落了起來。而徐清凡帶著白羽張寧梅來到「榮華山」之後,因為常年要外出執行各種任務,白羽無人管束,游手好閒之下也很快地與這群「天才」們從相識到相熟再到融入,並成為這群「天才」中的佼佼者。無論是其天賦,還是其墮落程度。

    而這一次,一眾天才們偷偷混入凡人中。趁著「榮華山」三百里外的那處結界每個月一次開放的時間,偷偷溜出去,也是白羽出的主意。

    這七年來,無所事事之下,整個「榮華山」三百里之內的範圍都被白羽逛的差不多了,實在沒有什麼新鮮感,所以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想著要偷偷溜出去戲耍一番,而今天卻是如願以償了。

    「也沒什麼特別的嘛,一片荒蕪。遍地野草枯樹。還不如榮華山附近呢,雖然已經熟悉到枯燥了。但至少人多熱鬧。」

    離開「榮華山」地範圍之後,這些天才們紛紛御使著法器飛到半空中,環顧了眼前景色良久,一個青衣公子模樣的人喪氣的說道。

    「嗯,早知道就不怎麼麻煩了,我家那老傢伙就這幾天回來,被他發現我就完了。」

    一個模樣普通,卻留著一頭長髮地男子,也跟著抱怨道。而「我家那老傢伙」,則是這些天才們對他們師傅的稱呼,你可以說是大逆不道,但在他們看來那叫親近。

    通過這名男子身上的服飾來判斷,應該是「五行宗」的二代弟子。

    突然,這名男子似乎想起來了什麼,臉色突然一變,對著其他人說道:「糟糕,我才想起來,我家那老傢伙好像是帶隊去南荒掃滅那些獸狂修士去了,我們不應該從這個方向出來的。」

    說著,這名男子就要向著北方飛去。

    但這名男子身形剛動,卻被白羽伸手攔住。卻見白羽大咧咧地說道:「看你怕的這個樣子,真是丟我們十公子的臉面。」

    十公子是場上這十位天才地自稱,俗氣是俗氣了一點,但我們也不能要求這些天才們會想到什麼有內涵的名字,至少這個稱呼還是有點霸氣的。

    「就是。」一名藍衣少年似乎很有經驗,言傳身教道:「臨陣退縮實在不是我們十公子該做的事情,如果你真那麼倒霉,正好被你師傅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你就說你想他了,所以忍不住偷偷摸摸的來這裡接他,估計你師傅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裡會怪你。」

    「五行宗」的男子微微猶豫了一下,最終卻還是被白羽等人說服,但還是遲疑的說道:「不過,這裡這麼荒蕪,連個生物都見不到,我們在這裡也的確沒什麼意思啊?還是換個地方吧。白羽環顧了周圍地環境,發現地確是太過荒蕪了一些,他並不知道,這裡原本還有些野獸,但在前些日子,卻是被那徐清凡的小金給全部殺了。

    沉吟一番之後,白羽說道:「我們換個方向找找吧。這附近地凡人雖然都聚集到了榮華山周圍,但野獸應該還是有一些的,我們比賽誰在一定時間內捕殺的野獸最多好了。」

    聽到白羽的這個建議,眾人紛紛稱好,又向著榮華山周圍另一個方向飛去。

    路上,眾人一邊尋找著自己地獵物,一邊相互說著閒話。

    「我說,老七,聽說南荒那邊最近突然出現了不少妖獸,而且品階還都挺高的。你家那個老傢伙好像也是去南荒行動了,不會有什麼事吧?」

    青衣公子模樣的修仙者一邊舉目環顧著四周,一邊隨意的問道。

    五行宗的那名男子眼中掠過一絲憂色,顯然也有些擔心,但這些天才們聚集在一起,除了戲耍之外,就是吹噓自己的過往之事來體現自己的天賦,以及自己的師傅如何本領高強。所以雖然擔憂,但卻毫不外漏,嘴硬道:「怎麼可能。我師傅他老人家修為通玄,早就達到了金丹期,平常的妖獸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說不定這次回來,他還會給我帶幾枚妖獸卵當我的靈寵呢。」

    雖然少年輕狂。但心中擔心之下,這個老七還是不知不覺地改變了對他師傅的稱呼。

    看到老七臉上帶上了憂色,其他九人也知趣。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麼,反而開始說起前段時間的「榮華山」上妖獸之亂來。

    而說到這裡,則又變成了白羽的表演時間,栩栩如生的對眾人描述起當時的情景,當時「榮華山」範圍內的妖獸如何混亂,又如何千軍萬馬的向著他地師傅徐清凡衝去,而他的師傅徐清凡又是如何的面不改色視千萬妖獸如無物,身上王霸之氣一震,群妖獸紛紛敗退云云。

    想來徐清凡聽到白羽地這番話。說不得也會臉紅一下。

    說起來。這些天才們除了心性問題年少輕狂之外,卻也心地不錯。至少從老七的擔憂和白羽的吹噓來判斷,他們對他們的師傅還是愛戴的,雖然他們師傅經常被他們氣地不輕。

    向東飛了約百里,十公子終於看到了虎狼牛馬這類的活物,這些獸群不知為何,正匆匆的向著遠方遷移,如果細看,似乎還能看到恐慌之色,但這十公子們一心只想著要捕殺野獸尋找樂趣,卻是根本沒注意到這一點,不由紛紛地歡呼一聲,向著面前的野獸飛去,比試開始。

    白羽因為自身功法的原因,只能近身攻擊,卻是搶不過那些可施展遠程道法攻擊的其他九人,所以他也不跟這九人一起攻擊,反而向著更遠方飛去,想著找一個野獸密集的地方,任由他獵殺。

    「老七,你不跟他們一起,跟著我幹嘛?」白羽一邊向著遠方飛去,一邊問他身後的那位「五行宗」的男子道。

    那老七嘿嘿一笑,說道:「跟你一樣,野獸就那麼多,不想跟他們搶。」

    「那就跟我搶啊?」白羽搖頭笑罵道。

    又飛了數百里之後,兩人面前又再次出現了大量的野獸,卻是一個狼群,在附近的凡人們紛紛聚集到「榮華山」附近之後,這裡地狼群虎豹也跟著多了起來,但像這種規模地狼群,卻也少見,與之前所見的那些獸群一般,這些野狼們不知因何原因,正匆匆地向著遠方遷移。

    「你說他們是不是因為知道我們十公子要狩獵,所以也這麼忙亂的要遷移啊?」

    白羽指著腳下正在遷移的狼群,笑著說道。

    說著,兩人再不遲疑,各自施展神通向著這些野獸攻擊了起來。

    白羽和老七雖然有些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但其修為手段在靈寂期卻都算是不錯的。

    只見白羽身形一閃,下一瞬間,已經出現在狼群之中,身上一陣金光閃爍,拳打腳踢之間,狼群已是死傷大片,而那個老七,雖然看似在十公子中是一個被壓制沒主見的人,但手上道法卻是著實不弱,手指連彈,腳下大地海浪濤濤。

    以修仙者的身份來比試捕獵這些凡間野獸,看得出這所謂的十公子已是無聊到一定的地步和境界了,雙方實力相差極大,只不過一刻的時間。那個看似規模龐大的野狼群,就被兩人聯手殺戮一空。

    或者是因為雙方實力相差太大,所以將這群野狼全部殺死之後,白羽和老七似乎也覺得無趣,再加上這十人之前雖然打賭,卻是忘了設置賭注,再加上那血腥一片地場景對於這兩人沒什麼經歷的新手也是有些刺激,所以卻也不再繼續尋找獸群,反而是找到一清淨處,閒聊了起來。順便等著其他八人找來炫耀戰果。

    而就在這兩人開始攀比起雙方師傅的高低時。卻是感應到遠方一陣大地震動隱隱傳來,莫名的,兩人心中竟然有了一陣恐慌之意,彷彿有什麼極為恐怖之事就要發生一般。

    但兩人年少輕狂,卻是誰也不願讓對方看到自己僅僅被一陣大地震動就給嚇壞了。所以臉上表情卻還保持著平靜。

    「是老二的地撼之術嗎?隔著幾十里的距離,還能讓我們如此明顯的感應到大地的震動,這小子這段時間進步好大啊,難道背著我們偷偷的修煉了?」

    白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扭頭問旁邊地老七道。

    老七也是一臉的驚疑,說道:「不可能,施展地撼之術能讓隔著幾十里的距離的你我如此清晰的感應到。那老二恐怕都快要結丹了。我看是老二已經向我們趕來了,但在半路上發現了什麼獵物,然後施展地撼之術,所以我們才能如此清晰的感應到。」

    白羽點頭表示同意,卻曬笑道:「只不過狩獵些凡世間的野獸罷了。那老二竟然要施展地撼之術這般高級道法,也太大材小用了,那傢伙還是如此的在意勝負。」

    聽到白羽那麼說。老七也是一陣好笑,那白羽口中地老二就是之前那名青衣公子模樣的人,外號是「是我贏」,因為這三個字是他的口頭禪,平日裡十公子之間有什麼比試,這個傢伙也是最為認真地,修習的是土系功法。

    但沒過多長時間,白羽和老七卻是漸漸的都笑不出來了,因為就在他們說笑之間。大地的震動卻是越來越強烈。到最後,卻是強烈到讓老二在他們面前施展「地撼之術」。都根本無法達到的強烈程度。

    感應到這般變化,白羽和老七卻是再也不在顧忌面子問題,臉色變了起來。各自御使法器,騰空而去,引目向著大地震動源頭地方向看去。

    兩人的面色猛的慘白了起來。

    只見遠遠地,大地之上漸漸出現了一道黑線,天空之中出現了一小朵黑雲。

    隨著時間的推移,距離的拉近,這道黑線和這朵黑雲的規模卻是越來越大,沒過多久,天上黑雲大到可以遮蔽住日月星光,地上黑線,更是演變為覆蓋整個大地,就已經變成了鋪天蓋地之勢。

    而眼神更好的白羽,卻是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地上的黑線,以及天上的黑雲,並不是其他,而是無數密密麻麻的各式妖獸,面色猙獰,眼泛凶光,惡狠狠地向著他們這個方向奔來。這麼多地妖獸,粗略估計,至少有十萬之眾。更遑論這些妖獸各個實力強大,聯合起來所產生的威勢,讓兩人均感到身體僵硬,心神震撼。

    而之前兩人所感應到大地震動,正是這些妖獸,萬踢齊踏所產生地威勢。

    兩人分明記得,十公子中的其他八人,之前都是在萬獸奔來的那個方向狩獵的,但現在,卻是均不見了蹤跡。

    也不知過了多久,卻還是那老七當先反應了過來,突然大神驚恐的喊叫了一聲,二話不說拉著白羽就向著「榮華山」方向飛去。

    老七的臉上,不知何時,卻已經被淚水所佈滿,除了是因為八名玩耍了十餘年的朋友,還因為他分明記得,他的師傅之前就是帶著「五行宗」小隊去南荒剿滅剩餘的「獸狂修士」,而這些妖獸,卻是分明是從南荒方向奔來,但他師傅所帶領的「五行宗」小隊,卻是不見蹤跡。

    答案已是可想而知。

    但老七卻是只能無力的逃跑、流淚。

    只是老七雖然要拉著白羽逃跑,但白羽卻是身體不動。反而是發現了什麼一般表情驚駭,指著妖獸奔來的方向大喊道:「老五還活著!!老五還活著!!」

    聽到白羽的話,老七一驚,轉身向著群獸方向看去,卻看到在群獸之前,有一個小黑點也向著兩人的方向奔來,在鋪天蓋地地群獸面前,這個小黑點卻是那麼的渺小無力。

    細看之下,這個小黑點正是所謂十公子中的老五。

    老五修習的是風系道法,速度在十人中原本就是最快。此時卻是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向著兩人快速飛來,只是雖然白羽和老七都在眼前,但老五的眼中已經是帶上了絕望的神色。

    因為老五雖然將速度施展到了極致,但群獸卻依然與他的距離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趕上,將他覆滅。

    事實上,這些妖獸雖然數量龐大。但卻是行動有素,如果不是為了保持隊形不讓那些速度較慢的妖獸脫隊,老五早已和其他七人一般。成了某種妖獸的腹中餐。

    據說,人類在死亡和危險之前,腦中往往會出現一些極為奇怪的想法,比如白羽,此時腦中竟然浮現出了「明明出來狩獵地是我們……」這種想法。

    片刻之後。白羽就要向著老五方向奔去,十人雖然只是臭味相投,但彼此心性不壞。感情卻也真摯,看到同伴的死亡,白羽第一反應就是相助,但卻被老七一把拉住。死死不讓他行動。

    看到白羽轉身投來的詫異、憤怒接著又變為鄙夷的眼神,老七眼中淚水湧出更多,但口中的吼叫聲卻愈加聲嘶力竭。

    「你根本救不了老五,你去只是送死而已!!」

    事實就是這樣,很多平時看起來毫無主見之人,到了關鍵時刻反而極為果斷。比如這個老七。而很多平時看起來有果斷有信心之人,最後關頭卻只會一頭茫然。比如白羽。

    就這麼一耽擱之間,群獸與兩人之間的距離已是拉近了三分之一有餘,而獸群之前的老五,已是離獸群只有不足百丈的距離。

    聽到老七地吼聲,白羽微微一愣,表情竟然呆滯了起來。

    而老七卻不管白羽在這一瞬間想到了什麼,只是拉著白羽向著「榮華山」飛去。

    天地震動下,彷彿末日來臨,白羽表現有著呆滯,只知道茫然的被老七拉著逃跑,剛才老七的那番話,似乎打碎了他心底地某些東西,茫然轉頭間,白羽正好看到剛剛還在跟他相互打趣的老五被幾隻妖獸撕成了碎片,那片血紅,雖然距離猶遠,卻又是那麼的耀眼明顯。

    兩人發現獸群時時間尚早,且比起其他八人來離「榮華山」的距離也近一些,雖然中間因為白羽的原因耽擱了一段時間,但在獸群快要追住他們之前,他們還是跑到了「榮華山」三百里外,那道由各位宗師所布地結界之前。

    然後,卻是只剩下一片絕望。

    結界是封閉的。

    轉頭,獸群已近。

    獸群臨近,顯然不可能僅僅只為他們兩人的性命而開打,雖然兩人都是眾所周知地天才。

    「我讓你苦修,並不是說你修煉能對我帶來什麼好處榮耀,說實話,以我現在的身份地位,你將來就算可以給我帶來好處榮耀,也是有限。我之所以會督促你,也全都是為你著想,你資質很好,但如果在平常,你就這麼浪費了你的資質,我也不會覺得可惜,神州浩土人口無數,天才之類雖然只是極少數,但集合起來也是一個龐大的數字,多你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但現在亂世,浩劫依舊遠遠未到盡頭,就算你一直身處與繁華中土,也不能保證你的安全。而這段可以保證你安全的日子,你明明可以很好的提升你的實力,我只是不希望,在將來的某一天,當你面對敵人而無可奈何時,會為今天地放蕩而後悔。」

    突然,白羽卻是想到了上次,或者上上次見面時,徐清凡眉目間帶著一絲疲憊,緩慢而無奈所說地那番話。

    白羽當時只是認為徐清凡在說廢話,在老調重彈,但現在,卻才終於明白了這番話的含義。

    老五死了,他無能為力,群獸來了,他依然無能為力。

    可惜,似乎已經遲了。

    但白羽卻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地師傅徐清凡,此時卻是陷入了比他此時還要危險的境遇中。
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第一百一十五章.詭異凶險,危地血戰(下).

絕望,是一種很奇怪的狀態,有的時候,它會讓人瘋狂,將恐慌轉化為怨恨,轉與他人。。有的時候,它就是單純的絕望,面對即將而來的災難,不擋不避,閉目等死,但還有的時候,絕望還能激發人類的潛能,讓人的體能智力在某一瞬間大幅提升。

    比如說此時的白羽。

    之前,面對鋪天蓋地的妖獸來襲之時,白羽一片茫然慌張,卻憑藉著老七,將他拉扯著逃到了這裡,一路上混混沌沌。在白羽不顧形勢要去救老五之時,也是老七理智的將他阻攔。

    從這裡看,似乎老七比白羽要強上不止一點半點。

    但當老七拉著白羽趕到了結界之前時,發現結界已經封閉,而且絲毫沒有要為他們兩人而打開的意思,轉頭一看,一眾妖獸已經愈加臨近,老七似乎都能清楚的感應到這些妖獸喘息間噴來的帶著血腥味的熱氣。

    事實證明,相比較單純的絕望,希望破損之後的絕望更加讓人絕望,比如此刻的老七,看到希望破滅之後,只一瞬間,臉色變得慘白而接近於透明,盯著眼前封閉的結界,身體先是漸漸變得僵硬了起來,接著似乎終於發現了自己的處境,猛地一顫,跌坐在地上,眼神渙散,再也沒有之前的果斷理智。

    「師傅……師兄……老五……」老七喃喃的說道,從妖獸奔襲而來的方向判斷,不僅是之前在他眼前被撕成碎片的老五,就連他那引以為豪的師傅和師兄,恐怕下場也是一樣。

    轉眼間,妖獸離兩人已是不足一里之地。

    老七卻是猛地站起身來,就要向著這群妖獸攻去,他知道在那鋪天蓋地的妖獸面前,自己的反擊是多麼的無力。他知道恐怕他還沒有殺死一隻妖獸,他就要被妖獸們撕成碎片,他知道他現在無論做什麼,都沒有任何用。

    只是,想到被殺死的八名朋友,想到生死未知地師傅和師兄,他不想就這麼被妖獸殺死。

    至少,哪怕只是在死前打傷了某種妖獸。也算是為他的師傅師兄,為那八位朋友報仇了吧?

    但老七身形剛動,肩膀就被一隻手壓住,手上所蘊含的力量竟然是如此之大,讓老七根本無法動彈。

    轉頭一看,卻是白羽。

    只是。此時的白羽,相比較剛才的茫然無助,卻是已經大變,至少那清明的眼神,是老七之前從未見過的。

    「你幹什麼?!」老七怒問道,神色就和之前的白羽一般。絕望之下。他只想報仇,雖然不大可能成功,哪怕只是殺死一隻妖獸。

    鋪天蓋地地妖獸奔襲而來,距離越來越近,大地震動仿若天災,鋪天蓋地的妖獸集合起來。所產生的威勢更是驚人。老七的怒喝,在這般環境之下,卻是顯得那麼的無力。

    白羽搖頭,疾聲說道:「老七,不要做傻事,我們還有希望。」

    老七微微一愣,但轉瞬間神色卻是變得更加憤怒,喝到:「還有什麼希望?正道聯盟已經放棄我們了。那些妖獸也是馬上就要趕到我們這裡。我們還有什麼希望?我現在只想報仇,怎麼?白羽。你怕了?」

    白羽聽到老七這麼不理智的怒喝,眼中也是產生了一絲憤怒,但在妖獸越來越臨近之下,卻是顧不得和老七辯論,只是疾聲說道:「信不信由你,你跟著我做就好了,總之不要做傻事。」

    說著,白羽也不管那老七地愕然,快步走到結界之前,揚起右臂,就見白羽的右臂在揚起來的一瞬間,竟然驚人的漲大了數倍,肌肉盤結,蘊含著極為驚人的力量,遠遠望去,這只臂膀竟然不在一個成人大小之下。

    「喝!!」

    呼喝間,白羽的右臂向著腳下臨近與結界地大地狠狠砸下,拳地交接間,所產生的轟鳴聲蓋過了不遠處的萬獸奔馳的聲音。

    石子激射,煙霧散盡之後,一個越一丈左右深的地洞,出現在了兩人身前。但白羽卻是猶不滿意,跳到地洞之中,又是一拳向下砸去,地洞又深了數尺。

    看到白羽將地洞中的碎石灰塵不斷向外拋去,老七以為自己已經明白了白羽地目地,搖頭說道:「白羽,沒用的,這結界是各位宗師所布,就算在大地之下也依然存在,我們就算是挖地洞,也根本無法回到榮華山範圍內的。」

    妖獸愈加臨近,白羽卻依舊悶頭打洞,聽到老七的話後,白羽說道:「我知道,我也沒想過要通過地洞回去。」

    在危險臨近之時,絕望之下,白羽的神識卻是愈加清晰敏銳,往日裡徐清凡除了教他修仙武藝之法外,還經常教他分析處事之法,只不過白羽對這些卻是從來沒有認真聽過。

    但這時,看著妖獸愈加臨近,徐清凡之前的那些教導,卻是紛紛湧現到了白羽的腦中,清晰無比,讓白羽自己也是詫異無比。

    按照徐清凡所教授的分析之法,白羽腦中急速運轉著,分析著自己地處境,優勢和困境。

    處境很明顯,前路被封,後面妖獸來襲,隨時都可能喪命。而困境也基本如此。但優勢卻也不是沒有,那就是似乎已經棄他和老七於不顧地正道聯盟。

    在白羽的分析之中,正道聯盟此時之所以將結界封閉,並不是單純地想要將兩人放棄,而是結界的開合都需要一定的時間,而看那襲擊而來的妖獸整齊的隊形,顯然在速度上還有餘力。正道聯盟一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面對突然襲來的妖獸該如何應對,二則是擔心如果將白羽和老七兩人放入結界之中,那些妖獸們會趁結界開啟時突然加速,趁亂衝入「榮華山」的範圍之內,到時可就真的是浩劫一場了。

    但白羽也知道,正道聯盟絕不會放任這些妖獸襲擊和攻擊,在妖獸們衝擊結界之前。正道聯盟一定會設法阻擋,而他和老七最大的危機,實際上並不是妖獸襲來後將他們兩人殺死撕成碎片吞入腹中,而是正道聯盟一旦動手,妖獸們一旦反擊,他和老七就等於處在了雙方攻擊的中間,在那強大的攻擊力之下,他和老七隻有瞬間化為灰燼一途可走。

    但他和老七的生機。也正在於此,在正道聯盟的阻擋之下,妖獸們在短時間之內是根本無法靠近到結界之前,也就是兩人現在所身處地位置的,而只要離開雙方交手的範圍之內,那麼他和老七就能活下去。

    只是。妖獸越來越近,正道聯盟隨時都可能出手,兩人再逃已經來不及了,而唯一能作為躲避的地方,就只有一個地方了,那就是地下!!

    所以白羽之所以用拳頭轟擊大地。製造地洞,並不是為了通過地洞進入正道聯盟的範圍,而是想要通過地下,來躲避接下來雙方即將開始的交手鬥法。

    事實上,白羽分析的全對了,正道聯盟此時所有留守的結丹期修士。均是聚集在一起。結成了某種陣法,似乎正要通過宗師們所布地陣法結界施展某種攻擊。看向結界之外的白羽和老七之時,眼中也略帶著愧疚和惋惜之色。

    但當眾結丹期大高手們看到白羽開始轟擊大地製造地洞時,眼中均是露出了驚訝和欣賞之色。

    終於,在那鋪天蓋地黑壓壓的一片妖獸奔到離結界只有不足三百丈的距離之時,正道聯盟的結界之內,卻是突然產生了極為攝人的強大靈氣波動,空氣中地五行靈氣也開始混亂了起來。

    而白羽在這時。也終於將製造出一個五丈深並在盡頭處帶著折彎的地洞。接著二話不說,拉著感應到結界中的強大靈氣波動而感到愕然的老七跳入了地洞之中。

    在白羽和老七剛剛躲到了地洞身處折彎之內。就感到那靈氣波動猛地爆發了一起。

    同時,地洞之外,那圍繞著「榮華山」範圍三百里的龐大陣法結界,突然閃爍起耀人雙目的五彩靈光,接著,這些五彩靈光開始如流水般波動不已,接著又彙集到了一點,靈光愈加耀眼。所產生地威勢,竟然能隱隱於無數妖獸彙集在一起所產生的威勢相抗衡。

    威勢的對抗中,時光彷彿都開始凝固。

    接著,那靈光彙集處,突然化為一道光柱,向著奔襲而來的一眾妖獸攻去,明明光柱射擊時毫無聲音,但躲在大地之下的白羽和老七兩人,卻是似乎感應到某種讓魂靈為之驚駭的聲浪在心底處響起,不由五內翻騰,七竅流血,受到了一些不輕地內傷。

    那光柱射出之時,一眾妖獸本能地感到了一陣恐慌,但因為衝擊時隊形密集,卻是根本沒有躲避的空間。

    終於,光柱射到了妖獸群中。而同時,眾妖獸也是紛紛反擊,張開血口,各種火球冰錐,紛紛向著「榮華山」攻去。但那結界防禦力頗強,各種看似威力強大的攻擊,雖然天地震動,卻只是讓那結界一陣波動而已。

    另一邊,光柱威勢雖大,但攻擊之後除了靈光耀眼之外,卻是無聲無息,但片刻之後,光芒煙霧散盡,那衝在最前方的兩三千隻妖獸,卻是已經突然消失不見,連屍骨也是不存。

    原本此時留守在「榮華山」的結丹期修士,只是三四百名,雖然被殺的那兩三千隻妖獸大部分為人階妖獸,但地階妖獸卻也不少,能產生如此效果,去也是因為各位宗師聯手所佈的這處陣法結界太過於玄妙的原因。

    一下子死去了兩三千隻妖獸,連屍骨和受傷者都沒有,這種震撼不可謂不大,就算是妖獸神智靈性不強,但也是不由地停下了向前奔襲地腳步。

    而就在這時,陣法結界之上,之前曾出現的那種五行靈光,卻再次出現了起來,隨著靈光再次聚集,眼看光柱就要形成,妖獸們又是一陣混亂。

    就在這時,一陣狐嘶聲突然響起。天地似乎都為之震撼。

    接著,群獸們也不顧那恐怖地光柱馬上就要形成,忙退讓兩旁,接著,在萬獸矚目中,五隻形象各異的妖獸,緩緩的從獸群中走出,為首的妖獸。卻是一隻九尾狐狸,剛才的狐嘶聲,顯然正是由它發出。

    卻見這隻狐狸與它身邊一隻彷彿松鼠一般地妖獸對叫了幾聲,接著又深深的看了眼前「榮華山」一眼,然後卻是再次揚首發出一陣響徹天地的狐嘶之聲。

    狐嘶聲中,彷彿訓練有素的軍隊一般。群獸退去。一直退到了三里之外,這個位置很玄妙,正道聯盟無法再攻擊到獸群,而獸群也正好給了正道聯盟一種最基本的安全之感。

    良久之後,當正道聯盟確定那突然襲來的妖獸不會再次攻擊之後,終於將結界打開一條小縫。一名修士跑出來,讓地洞中的白羽和老七兩人回去。

    就這麼結束了?

    白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剛才雙方鬥法,大地震動,地洞險些塌陷,現在他的衣發之上滿是灰塵。顯得狼狽不已。

    根據他之前地判斷。這場鬥法雖然只是相互之間的一次試探,但也至少需要半個時辰才能結束才對,卻是沒想到那妖獸的領頭者竟然如此當機立斷。

    白羽之前為了躲避雙方的鬥法,製造了一個大約五丈深的地洞,但從地洞翻出來之時,卻分明感到,這處地洞竟然只剩下不足四丈深,並不是白羽記錯了。而是剛才那場短暫的鬥法。竟然將大地轟低一丈有餘!!

    白羽卻還是小看了萬獸反擊地實力。卻不知如果這場戰鬥如果真的按他之前所猜想的那般持續半個時辰,那看似安全的地洞又能保他和老七多長時間。

    狼狽的進入結界之中。卻發現各派掌門均是站在結界之前,面色凝重。

    白羽和老七臉上露出了懼怕的神色,灰溜溜地走到各派掌門之前,等著挨罵。

    但這個時候,各派掌門卻已是顧不上兩人偷偷跑出去這般行為了,事實上,面對無數妖獸來襲,這兩人的生死也無法引動眾掌門心情的一絲波動。

    那黑壓壓的一片妖獸,究竟數量有多少?所產生的禍害又有多大?即使一眾掌門見慣了風浪,此時想一想也是暗自心驚。

    更何況,看這些妖獸的行動舉止,卻是極為有素,彷彿軍隊一般,肯定有極高明地帶領者,而此時群獸地退卻,如果說是這些妖獸害怕正道聯盟的反擊,還不如說是萬里奔襲而來後的修整。下一次攻擊,不知何時就來。

    最重要的是,之前在最後時候露出一面的那幾名妖獸,身上的氣勢,即使是各位掌門也是感到不由心驚,那些妖獸,竟然是傳說中的天階妖獸!!天階妖獸,除了實力恐怖至極之外,其靈性心智也不差於人類拔尖之士。

    而面對這無窮無盡的妖獸,正道聯盟又該如何做?大部分有實力地修士都在神州浩土各處執行任務,根本無法與本部匯合,而各位宗師所布地陣法結界,威力雖大,但能量卻是遲早都有耗盡的一天,而正道聯盟中引以為依仗地各位宗師,卻是不知身在何處。

    想到這裡,各位掌門只感覺到一陣絕望。

    看到為首的青靈子揮手,白羽和老七兩人忙走到一旁,心中暗自慶幸躲過了一頓罵。

    「羽弟!!」

    剛剛離開各位掌門,白羽就聽到了張寧梅的聲音,轉頭一看,張寧梅正向著他跑來,而婷兒則跟在身後,其中,張寧梅眼中帶著強烈的擔憂和生氣之色,而婷兒則是依然一片冷淡,如果細看,似乎還能發現一絲若有若無的遺憾之色。

    「對不起,兩位師姐,這次是我不對,讓你們擔心了。」

    張寧梅趕到白羽身邊之後,剛想要喝罵,剛才看著結界之外的情景,她都差點昏過去,此時看到白羽無事,即使一向淡靜的張寧梅,也是感到怒氣滿心,但在張寧梅剛準備開口時,白羽卻當先開口道。

    神情真摯自然。沒有之前求饒時那種不以為然的神色隱藏眼底,最重要的是,白羽竟然沒有像之前那般胡亂保證什麼「再也不會了」這類的話,似乎已經不用說。

    看著白羽那沉思認真的表情,張寧梅覺得,似乎眼前這個永遠長不大的羽弟,此時身上多了某種變化,成熟了一些。又平和了一些。

    「怎麼回事?」看著眼前的情景,徐清凡驚疑地說道。

    此時,徐清凡、金清寒、博廣嚴大師,以及一名叫做博慧的「慈雲寺」僧人,已經在小黑的帶領之下,來到了那血色山谷中。山洞深處。

    但所見的情景,卻是讓徐清凡大吃一驚。

    「怎麼回事?」

    身邊的博廣嚴大師問道。

    徐清凡指著眼前空蕩蕩的山腹,皺眉說道:「之前通過小黑的探測,這山腹之中應該有著約四百名獸狂修士才對,但現在竟然一個也不見了,甚至連氣息都感應不到。當真是奇怪。」

    「怎麼會這樣?難道這山洞之中當真是另有出路,而在我等進來之前,那些獸狂修士從其他出路離開了?」

    金清寒奇怪的問道。

    「怎麼會這麼巧?」徐清凡搖頭道,接著稍稍遲疑了一下,轉頭向著博廣嚴大師問道:「我等還是進入探查一番吧。」

    此時不同以往,是兩支小隊共同行事。博廣嚴大師地修為和聲望也不在他之前。所以各種決定,徐清凡還要與博廣嚴商討。

    「只能如此了。」

    博廣嚴點了點頭,並當先向著山腹中走去。而徐清凡等人連忙跟上。

    山腹中,周圍上下的血石散發著微弱的血色光芒,讓環境更顯詭異壓抑。

    「從外面來看,這山腹中應該沒有其他出路,但卻不能否認沒有暗道的可能,我等還是仔細查看一下。是否在山壁或者地下有著暗道之類的設置。」

    徐清凡輕聲安頓道。其他幾人皆是點頭,並向著四方散去。走到血色山壁前,敲敲打打,試探是否有暗道設置。

    在這種敲敲打打中,時間不知不覺流過,四人卻是誰也沒有發現,血石所散發的光芒,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暗淡了起來。

    更重要地是,一些山壁和大地之上的血石,竟然漸漸的開始鬆動,只是這血石卻不知是何材料,不僅能隱藏修士的氣息,鬆動之時更是無聲無息,除非親眼見到,否則一轉身之後,就根本無法發覺。

    與博廣嚴大師這種名為二代弟子,實際上無論待遇,入門時間還是修為都和一代弟子相當的偽二代弟子相比,博慧大師堪稱是真正的二代弟子當中地第一人。雖然修仙僅兩百年時間,但修為已經達到了實丹後期,被許多「慈雲寺」長輩所看到。

    而博慧雖然受讚譽極多,但為人卻是謙虛低調,行事謹慎,在「慈雲寺」小隊中,雖然只是一個二代弟子,卻最受博廣嚴看重,比如這次進入山洞中探查,雖然「慈雲寺」小隊中還有許多一代弟子,但博廣嚴卻是唯獨將他帶在身邊。

    和其他三人一般,博慧也是在山腹中四方血色山壁旁敲敲打打,通過聲音探測著是否內中為空。

    突然,博慧大師感覺到,他眼角處的一處山壁似乎微微震動了一下,但光線昏暗,那山壁鬆動時又是無聲無息,神識根本沒有察覺,耳中也沒有絲毫聲音,博慧大師不敢卻是是否為真,還是自己的幻覺。

    於是博慧大師向著那鬆動處走去。

    走到鬆動處前,博慧大師微微一遲疑,就準備伸手敲打這處山壁。

    但手剛剛伸出一半,這處山壁猛地炸裂,山壁中,一名獸狂修士猛地向著博慧大師撲去。雙眼血紅,嘴角流著口水。形象猙獰。

    博慧大師心中一驚,剛準備向後退去,但卻驚駭的發現,他的腳下,不止何時,卻是突然出現了一雙血手,死死的抓住了他地雙腳。

    接著,就這麼一耽擱間,從山壁中突然出現地獸狂修士已經撲到了博慧大師身上,在博慧大師身上嘶咬了起來。

    而更多的獸狂修士,則是從不同位置的山壁和地下爬出身來,跑到博慧大師的身前,嘶咬起來。

    血光四射。

    而同樣的情景,或者細節有所不同,也同樣發現的徐清凡等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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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血戰,心戰(上)


    在博慧被一眾“獸狂修士”撲到身下,隨意嘶咬血肉橫飛之時,徐清凡、金清寒、博廣嚴大師均是心中一驚,慘呼聲中,三人轉頭向著博慧大師的方向看去。卻看到眼前血光一片,在六七只不知從哪里又不知何時出現的“獸狂修士”嘶咬之下,博慧大師身上血肉四濺,周圍的血石的色澤似乎也因此而更加深了許多。

    隨著一名“獸狂修士”張開大嘴,向著博慧腦部咬去,血色的天地都多了一道慘白色,那是腦漿的顏色。

    而博慧大師,眼看是活不成了。

    剛剛還在點頭打招呼的人,就這麼突然死在自己的面前,這種震撼不可謂不大,甚至三人都忘了查究那些“獸狂修士”究竟是從哪里出現的。

    終于,隨著博慧大師的慘呼聲漸漸的微弱了下來,博廣嚴大師終于從震驚中清醒了過來,博慧大師可是“慈雲寺”將來的希望之一啊!而且博廣嚴大師這些年來也和他建立了某種亦師亦友的深厚感情,只見他那原本淡靜帶著佛意的臉龐瞬間猙獰了起來,就要不顧一切的向著那些正在旁若無人的嘶咬著博慧大師的“獸狂修士”沖去。

    博慧大師剛入師門,他的師傅就已經受佛祖招引,進入了極樂世界,博廣嚴大師負責照顧,兩百年了,感情如何深厚?恐怕靠言語已經無法解釋。

    看來博廣嚴大師雖然修佛。但卻並不真地認為佛家弟子死去之後就能進入佛家淨土,永享安詳。

    但就在這時,異變再起。

    只見在徐清凡等三人轉頭被博慧大師的慘狀吸引心神的瞬間,他們身後的血色山壁、腳下的血色大地,也是漸漸的開始松動裂陷,依然是無聲無息,讓三人毫無所覺。數十雙布滿血絲的雙眼,帶著貪婪和嗜血地眼神,狠狠的盯著三人。

    說時遲,那時快,從博慧大師遇襲到博廣嚴大師憤怒沖去,實際上只不過是短短的兩三息時間。

    而就在博廣嚴大師向著博慧大師沖去之時,三人的身後,石壁碎裂。十余只“獸狂修士”無聲咆哮著,仿如閃電一般向著徐清凡等三人撲去。

    同時,三人腳下突然出現了幾只手掌。向著三人的腳踝抓去,甚至在徐清凡的腳下,大地裂陷間,還有一個“獸狂修士”的頭部突然出現,張開血盆大口,向著徐清凡的腳部狠狠咬去。

    那周圍腳下地血色石料不知是和材料,裂陷碎裂之間竟然無聲無息,而“獸狂修士”隱藏在其中時。更是毫無氣息外泄,三人雖然因為博慧大師的遭遇而有些警覺。但當他們真正感應到“獸狂修士”的襲擊之時,已經可以分明地感應到“獸狂修士”呼吸間所噴吐的熱氣了。

    而在這般異變之下,三人之間的修為差異也明顯的表現了出來。

    金清寒反應極快,獸狂修士從山壁大地中出現之後,向金清寒撲去間,所帶動的風聲馬上就引起了金清寒的警覺,而金清寒因為之前一直在修煉那種壓縮全身靈氣于一點的神通,對靈氣的控制卻是極快,只是心生警覺之間。@身上一陣金光閃爍。接著一套封閉地金甲就突然出現在了金清寒的身上,將金清寒地身體全部護住。任由“獸狂修士”嘶咬,而無法傷害絲毫。同時,手邊金光閃爍,一柄金色巨劍瞬間成型,揮手間,當先的兩名獸狂修士就已經被攔腰斬斷。

    隨著異變突起,山腹中各處山壁和大地紛紛裂陷,越來越多的獸狂修士涌現而出,但金清寒卻是毫不膽怯,反而越戰越勇,金光閃爍間,“獸狂修士”紛紛避退。

    單以修為境界而論,徐清凡在三人中是最低的,直到“獸狂修士”撲到他身後不足三尺之時才反應了過來,想要躲閃卻已經來不及,甚至來不及施展任何仿佛的道法,但幸好徐清凡還有兩具隨時跟在他身後的“身外化身”,徐影和徐致遠速度極快,且純由能量構成的身體,也絲毫不懼怕“獸狂修士”的嘶咬。

    只見從徐清凡身後出現撲來的那些“獸狂修士”,剛剛撲到徐清凡身後三尺之外,剛剛張開大口想要嘶咬徐清凡,卻是身體一震,仿佛踫到了一面堅固地牆壁,紛紛向後跌去,而同時,徐影顯出了身形,死死地擋在徐清凡身後。

    同時,徐致遠也顯身出現,雙手揮揚間,各種五行道法向著那些“獸狂修士”快速攻去,措不及防之下,當先的獸狂修士馬上就被火冰木金撕成了碎片。

    而就在這時,徐清凡卻也終于轉過身來,和徐致遠一起攻擊起那些“獸狂修士”來。“獸狂修士”死傷更重。

    感應到大地也是紛紛裂陷,有“獸狂修士”從大地之下突破而出,徐清凡心中更驚,但就在徐清凡準備漂浮到半空之時,卻突然感到腳踝一痛,低頭一看,卻發現與其他“獸狂修士”以雙手先從大地裂陷處出現不同,一名“獸狂修士”卻是頭部先從裂陷處出現,而正好出現在徐清凡地腳邊。

    看到徐清凡就在身邊,卻是張口就向著徐清凡咬去。

    看著腳上的齒痕和流出的血液,以及那名“獸狂修士”牙齒和嘴角的血痕,徐清凡揚腳之間,這名“獸狂修士”的頭就被徐清凡踢碎,腦漿迸裂。

    但想到“獸狂”的傳染性,雖然四周喧囂,但徐清凡的心卻是猛的冷了起來。

    博廣嚴大師之前雖然因為博慧大師地身死而喪失了理智。但他向前沖去之時,卻也踫巧躲過了周圍與地下獸狂修士的襲擊,而且雖然之前情緒激動,但博廣嚴大師卻也是三人中面對襲擊時最先反應過來的,只見異變剛起,博廣嚴大師之前臉上那憤怒猙獰的神色就是一斂,神色之間竟然也在一瞬間就恢復了冷靜。不愧為“慈雲寺”小隊的領頭人,身經百戰,經驗豐富。

    卻見博廣嚴大師絲毫不理會身後襲擊他的那一眾“獸狂修士”,只是加速向著博慧大師遇襲的方向沖去,同時面色漸漸變得肅穆,身上漸漸開始閃爍起耀眼金光,佛音梵歌在空間中若有若無地響起,臉上竟然有了一層威嚴與慈悲相交雜的神聖之意。

    當博廣嚴大師沖到正在嘶咬博慧大師身體的那些“獸狂修士”身邊之時。身周已經是不知何時,開始被遍布的“”字佛印所布滿。

    當先出現的這些“獸狂修士”,無論是從氣勢還是實力上來判斷。均是達到了結丹之境,否則博慧大師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就被這些“獸狂修士”偷襲而死,感應到博廣嚴大師沖來,卻是馬上就放棄了已經被嘶咬掉大約三分之一血肉的博慧,向著博廣嚴大師沖去。再加上後面已經掙脫開血色石壁和大地的束縛,向著博廣嚴大師追逐而來地那些“獸狂修士”,博廣嚴大師此時可謂是兩面受敵。

    但博廣嚴大師卻是絲毫沒有緊張之色,前後的“獸狂修士”愈是迫近。博廣嚴大師臉上的慈悲威壓之色就愈加濃重,同時。他身周地那些“”字佛印也開始緩緩的旋轉了起來。

    當前後的“獸狂修士”離博廣嚴大師的距離已經不足十丈之時,博廣嚴大師卻是終于動了。

    “結!!”

    隨著博廣嚴突然的低喝,就見周圍佛印愈加的響亮了起來,同時無數“”印旋轉愈加迅速,同時快速漲大,瞬間每個“”字印就變成了一個大小,帶著萬鈞之力,向著前後沖來的“獸狂修士”快速砸去。

    隨著佛音的漸起,那些“獸狂修士”向著博廣嚴大師沖去之時。卻是驚駭地發現。自己沖去的速度竟然不受控制地緩慢了起來,連原本敏銳的六識。也漸漸的遲鈍了許多,而當那“”字佛印向著他們砸去之時,他們雖然六識敏銳身形敏捷,卻竟然絲毫無法躲閃。

    “慈雲寺”的佛意傳承比較奇怪,認為世家多污垢,而佛家弟子在傳教用佛意感化世人之余,還要用無邊佛法掃除世間所有污垢,雖然造下萬般殺孽,雙手沾滿血腥,死後會下阿鼻地獄,卻也在所不惜,而這種佛意,在博廣嚴大師的出手間就能看出。

    雖然每個“”字印都是帶著無邊的聖潔之意,雖然博廣嚴大師臉上的神色愈加慈悲憐和,但卻均是極為狠辣,身形受束縛之下,那些“獸狂修士”根本無法抵抗,終于,轟鳴聲接連響起,卻又是血光四射,“”字印下,除了兩三個修為最高的“獸狂修士”在最後時刻身上靈光閃爍本能的施展道法神通進行抵御之外,其余十余名“獸狂修士”,在“”字印下,均是瞬間化為了一堆肉末,死無全尸。

    而就算是那些修為極高者,及時進行了抵抗,卻也都是受了不輕地傷勢。

    如果徐清凡和金清寒此時不是忙于應付著攻向他們地“獸狂修士”的話,看到這般場景一定會心中驚駭不已,十余名已經達到結丹期地“獸狂修士”,竟然就這麼輕易的被博廣嚴大師給殺死了??!!

    看來這個博廣嚴大師的修為,絕不是其平時所表現的那麼簡單,至少,這般手段已經遠遠超出了實丹後期所能達到的極限。就算博廣嚴大師所修的是“慈雲寺”的至高功法《浮屠經》,沒有金丹中期以上的修為也無法做到這點。

    看來低調之下,博廣嚴大師才是正道聯盟真正的二代弟子第一高手!!一口氣殺死了十余名“獸狂修士”,打傷了兩三名,博廣嚴大師的表情也是有些疲憊。臉色多了一絲蒼白之意,卻是絲毫沒有繼續追擊之意,而是向著趴伏在地上地博慧大師的尸體快步走去。

    此時,博慧大師在之前“獸狂修士”的嘶咬之下,整個身體有三分之一已經化為了森森白骨,血液沾滿了大地。

    博廣嚴大師感到博慧大師身旁之後,剛想伸手將博慧大師的尸體扶起。但考慮到“獸狂”的傳播性,卻還是放棄了,嘆息之後,雙手泛起陣陣金光,籠罩著整個博慧大師的尸體,同時,竟然不理會大地和山壁松動下涌現的越來越多地“獸狂修士”,以及徐清凡和金清寒的疲于應付。在喧囂雜亂的環境中,閉目給博慧大師念起“往生咒”來。

    隨著佛音梵唱的響起,在這片喧囂的環境中。博廣嚴大師四周竟然出奇的寧靜,而剛剛從四周出現的“獸狂修士”,或者是懼怕博廣嚴大師的佛音金光,或者是懼怕剛才博廣嚴大師一口氣擊殺十余名結丹期“獸狂修士”地威勢,卻是均沒有繼續圍攻博廣嚴大師,而是向著徐清凡和金清寒兩人聚集而去,讓兩人愈加手忙腳亂了起來。

    當然,在念“往生咒”的同時。博廣嚴大師神識擴展,密切注意著此時場上的情景。隨時準備著在徐清凡和金清寒力有不支時進行支援。

    博廣嚴大師這麼做,並不是要陷害徐清凡和金清寒兩人。也並不是不識形勢不知情況危急,只是對佛家弟子來說,死亡並不重要,而死後無牽無掛地進入極樂世界是最為重要的事情,而無論極樂世界是否存在,但佛家弟子最在意也最相信的就是這些。

    但死後能否進極樂世界,除了在世時所積攢的功德之外,死時身體和靈魂是否純淨也是極為重要。而博廣嚴大師與博慧大師感情深厚。卻是不願博慧大師死後因為身體和靈魂受“獸狂”玷污的原因。無法進入極樂世界,雖然只是個精神依托。但博廣嚴大師還是忍不住為博慧大師超度起來。

    “熊熊烈火,焚我之軀,純我心神,可得舍利。佛光普照,化我之魂,身心可淨,極樂之土……”

    隨著博廣嚴大師閉目梵唱,在他身周三丈之處,金光佛音愈加明顯,莫大的威壓遍布整個山腹,臉上一片憐惜慈和。

    但在博廣嚴大師閉目梵唱之時,原本已經在趴在地上不得動彈,失去了三分之一身軀,似乎早已經死去的博慧大師,身體竟然微微的抽搐了起來。

    他竟然還沒死!!

    感應到博慧大師地變化,博廣嚴大師驚訝的睜開雙眼,看著眼前地博慧大師。

    身體抽搐之間,博慧大師伸出已經只剩下一半的臂膀,緩緩的將身體支起,然後轉頭向著博廣嚴大師看去。

    此時,在之前“獸狂修士”的嘶咬之下,博慧大師的面部只剩下森森白骨,即使是眼楮,也只剩下了一顆。

    但僅剩的那只眼楮中,此時竟然遍布血光,內中蘊含著令人驚駭不已的殺戮與瘋狂的氣息。

    同時,隨著殺戮與瘋狂之意愈加蔓延,博慧大師已經失去一半血肉的身體之上,各種傷痕竟然以肉眼可見地速度快速愈合了起來。

    一般而言,修仙者落入“獸狂修士”手中,只有兩種下場,或者就那麼活活地被“獸狂修士”嘶咬成碎片,死不得全尸。或者是更悲慘的下場,幸運地沒有死去,但卻被“獸狂”所感染,雖然傷勢快速愈合,靈氣六識大漲,但心智全失,從此成為一具只知殺戮的行尸走肉。

    佛法精妙,博慧大師身受如此重傷竟然也沒有徹底死去。但同時,剛剛還是戰友的博慧大師,卻已經成為了一個“獸狂修士”。

    就在博廣嚴大師被眼前的異變驚呆之時,博慧大師身上的傷勢竟然已經全部恢復,只是眼中的殺戮和瘋狂卻是愈加的炙熱,無聲的咆哮一聲,然後向著眼前似乎已經陷入呆滯的博廣嚴大師撲去。

    恍惚間,博廣嚴大師似乎想起了,在兩百年前,博慧剛剛進入“慈雲寺”時,師傅早死,師門讓他來負責照顧,第一天,博慧拿著一片佛經,帶著膽怯和尊敬,以及求知欲,向著博廣嚴求問的情景。

    “”字印已在博廣嚴大師手邊閃爍成型,但眼中,卻依舊滿是掙扎猶豫。
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第一百一十七章.血戰,心戰(中).

「很熱鬧啊,裡面的戰鬥,要比山洞之外有意思的多了嘛!」

    不知何時,「日」和鳳清天突然出現在了山腹之中的某個角落,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爭鬥,嘴角含笑道。

    一如既往,不知兩人有何手段,他們的出現,無論是徐清凡,還是金清寒,又或者博廣嚴大師,都沒有發現。

    「戰鬥的場面只是一般,畢竟這三人因為害怕山腹的崩塌,不敢施展什麼玄妙功法。」鳳清天看了一眼場上形勢各異的三人,眼神在徐清凡和金清寒身上停留的時間卻又稍微長了一些,淡淡的說道:「只不過這裡的三個人要比外面的人都有意思罷了。」

    「日」嘴角的笑意愈深,意味深長的說道:「的確,這三個人都有意思,只是戰鬥的場面的確一般,不過,我倒是可以讓他們的戰鬥更加有意思一些。」

    說著,「日」嘴角笑意隱去,表情略略變得肅穆,同時雙眼卻是突然出現了驚人的異變。

    只見在「日」向著徐清凡等三人看去之間,左眼突然變成一片火紅,彷彿有團烈火在眼中燃燒,而同時,整個右眼卻是一片蒼白之色,彷彿內中蘊含著北地無邊冰雪。

    在「日」出現異變的同時,雖然不是針對於鳳清天,但鳳清天卻依然感到心神一陣恍惚,心底深處各種壓抑的情緒彷彿在這一瞬間噴薄而出,心中不由一陣驚駭,知道此時的「日」,修為果然遠在他之上,並且功法的玄妙也不弱與他。

    片刻之後,「日」的雙眼已經無聲無息的恢復為原先黑白相間的模樣,似笑非笑的看了旁邊的鳳清天一眼,讓鳳清天心底一陣氣怒。

    以「日」地修為境界,自然不會出現這種功法無法控制危及身旁之人的局面。之前鳳清天在「日」施法時所受到的波及,恐怕是「日」故意而為,或施壓或試探了。

    只是,鳳清天在這種情景前卻是不能說什麼,以他的高傲。自然不會對「日」說什麼「你剛才不小心間差點害了我……」這類顯得自己很弱小的話,所以只是冷哼一聲。就不再多說什麼。

    只是,看著山腹之內沒有什麼變化,依舊在與「獸狂修士」廝殺地徐清凡三人,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不知剛才這「日」施展了何般手段。

    似乎感應到鳳清天心中的疑惑。「日」笑吟吟地看著眼前持續的戰鬥,似乎帶著歎息,輕聲自語道:「世人皆道浩劫可怕,卻不知修仙界成立以來,死於心魔的修仙者數倍與浩劫。世人皆道要超越身前之人,卻不知身前之人只要努力就有希望可以超越,但唯獨在高處不勝寒時,難以超越自己,以及自己的心。」

    頓了頓,「日」嘴角笑更濃。繼續說道:「在生死之間的同時,還要與自己相鬥,這才是真正有趣地戰鬥,如果他們能在這處保得性命。卻也值得我親自出手了。」

    說著,「日」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似乎在感應著什麼,而鳳清天則疑惑著繼續向著場上看去。

    而在兩人說話間,場上的形式卻是已經形勢突變。

    徐清凡經過這些年來的歷練,雖然不能說是泰山崩於面前而不變色,心硬如鐵,但卻也絕對是心性穩固了。但看著腳踝處的牙印和傷口。感受著某種極為詭異的力量通過腳踝漸漸開始向著全身滲透,感受著腦海中殺戮瘋狂之意漸漸變強。而原本的靈智與理性也漸漸迷失,徐清凡心底竟然不可抑制的出現了一種極深的恐怖之情。

    這種恐怖之情,在徐清凡之前的一生當中,卻是從未出現過。

    而之前還存在地理智淡定,卻是一瞬間就被這突然出現的恐慌而沖刷乾淨。

    恍惚間,徐清凡眼前彷彿出現了他將來的一生,彷彿能清晰的看到,在自己變身為「獸狂修士」之後,理智全失,只知殺戮,僅片刻間,雙手就沾滿了鮮血,修仙界在他地肆虐下掀起了腥風血雨,他手上的鮮血,既有無力抵抗的凡人,也有與他實力相當的修士,其中不乏有許多和他原本熟悉之人,金清寒、呂清尚、李宇寒、東方清靈、許秀容……

    因為造虐甚多,修仙界開始圍捕與他,而他則多次殺出重圍,但手上的血腥卻是更重。到後來,張華陵也參與到圍捕當中,看著徐清凡的眼神滿含悲痛和失望。

    婷兒呢?婷兒當然是不會和其他修士一起圍攻與他的,婷兒看重的只是徐清凡而已,不管是善良地徐清凡,還是雙手沾滿血腥地徐清凡。

    在修仙界一次圍捕徐清凡的行動當中,眼看徐清凡就要被正道之士圍攻而死,婷兒卻是突然出現,張開雙臂攔在徐清凡和正道之士地中間,眼神悲切中帶著堅定。

    只是,就在正道為婷兒的出現而發愣時,已經只知道殺戮的徐清凡卻是突然暴起,一掌將婷兒拍死。

    死前,婷兒緩緩轉頭向著徐清凡看去,眼神淒美,神色安然,嘴角竟然帶著一絲笑意,彷彿死於徐清凡之手,也是一件幸福之事。又或者終於解脫,不用再為徐清凡為擔心了。

    然後,又是不斷的突圍,廝殺,突圍,廝殺……張華陵、呂子清、尚年堯……越來越多的熟悉之人被他接連殺死,徐清凡手上的血腥愈重,味道除之不去。

    明明只是想像,但畫面卻是如此的清晰,明明將今後百餘年的日子都想像了一遍,栩栩如生,但時間卻是一閃而過。

    當從想像中清醒之後,徐清凡卻已經分不清眼前的場景究竟是幻覺想像還是真實世界,只是臉色愈加蒼白,顯然為他腦中剛出現的那些畫面而恐慌,甚至連腳踝傷口處。愈加快速的向全身蔓延的詭異能量也是不管不顧,只是反覆回想著之前腦中所出現的情景。彷彿想要努力改變這種畫面。卻就這樣迷失在突然出現的恐懼和幻想之中。

    另一邊,原本和徐清凡共同對抗「獸狂修士」地兩具分身,徐影和徐致遠,原本就是靠著徐清凡的神識來控制。雖然有著戰鬥本能,卻是用處不大。

    在徐清凡陷入了莫名的恐慌之後。徐影和徐致遠的行動攻防也是越來越緩慢,原本在與圍攻他們的「獸狂修士」交手時大佔上風,此時卻是形勢岌岌可危,有好幾次「獸狂修士」都險些衝破了兩具分身地防線,將徐清凡撕成碎片。

    但徐清凡卻依舊臉色蒼白。冷汗直流,神情恍惚,對於眼前的危機卻是不管不顧。隨時都有可能命喪於此,在他當真變為「獸狂修士」之前。

    徐清凡肩頭上地小黑卻也發現了徐清凡的不妥,不停用尖啄刺著徐清凡的頭部,但徐清凡卻是恍如未覺,雖然也看到周圍的形式岌岌可危,「獸狂修士」隨時都可能攻進,但小黑卻是本能的感應到,徐清凡此時地情景要比「獸狂修士」的攻擊更加可怕。所以更加急切,各種方法都施展了一遍,無奈徐清凡依舊神情恍惚。

    之前徐清凡、金清寒、博廣嚴、博慧四人,分四個方向在這處詭異的血色山腹中搜索。所以此時四人之間的距離甚遠,而四人中,戰鬥卻還數金清寒這裡最為激烈。而不知為何,圍攻金清寒的「獸狂修士」卻也最多。

    只是,金清寒卻並沒有什麼慌亂之感,不知何時,他那結合佛家神通與金系功法所獨創的奇特神通----「八邪識王」,已經施展而出。

    只見金清寒此時渾身金甲。防禦嚴密。手中兩柄丈餘長的金色大劍,在金清寒揮舞間。彷彿沒有一絲重量,卻是銳利無比,圍攻與他的「獸狂修士」不僅無法傷害到金清寒,更是被金清寒紛紛攔腰斬成兩半。

    同時,金清寒的背後,卻是一個恍若實質的金色金剛虛影,三頭六臂,六臂之上各拿著佛杖、佛劍、金鐘、金色木魚、舍利子等諸般佛器,施展之間,不僅大量地廝殺著「獸狂修士」,更是將周圍所有「獸狂修士」的實力大大減弱。

    就這樣,圍攻金清寒的「獸狂修士」雖然數量最多,但在金清寒殺戮之間,死去的也是最多。僅僅片刻之間,金清寒腳下就已經是碎屍滿地。

    只是,山腹中地「獸狂修士」卻是彷彿無窮無盡一般,不斷的從各處山壁和大地之中出現,遠遠超過了之前徐清凡所探查到的四五百的數量,至少金清寒此時所殺的,已經有兩三百了。

    不過,雖然如此,金清寒卻並不擔心,雖然「獸狂修士」的總數量有誤,但達到結丹期的「獸狂修士」卻如徐清凡的情報一般,只有四五十餘名,卻都只是虛丹期修為,實力遠差三人,其中大部分都已經在之前偷襲四人時在四人地反擊之下給殺死了。其中博廣嚴一人就殺死了近一半,讓金清寒也為之心驚。

    「徐師兄還是太過於小心了,這些獸狂修士地實力也不過是如此,雖然博慧大師在偷襲之下身死,但僅靠著剩下的三人就能將這些獸狂修士全部剿滅了,之前地各種擔心確實是有些太過不必要。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這些獸狂修士似乎也太多了,好像沒有盡頭一般。」

    剿滅圍攻自己的「獸狂修士」之餘,金清寒竟然還有餘暇施展神識查看山腹其他位置的情景,所以也知道了博慧大師身死的事情,只是博慧大師化身為「獸狂修士」攻擊博廣嚴大師的事情,卻因為博慧大師變為「獸狂修士」之後,氣息大變,所以沒有發覺,只以為是一個實力極為高強的「獸狂修士」在攻擊博廣嚴大師,但以博廣嚴大師的實力,金清寒卻並不擔心會出現什麼意外。

    雖然,意外之所以稱之為意外,就在於它的可發生性和不可預測性。

    但當金清寒的神識探測到徐清凡的位置時。卻是心中大驚。

    不知何時,徐清凡卻是突然靜靜的漂浮在半空一動不動,既沒有攻擊,也沒有防禦,任由周圍的「獸狂修士」向他攻擊著。而徐清凡地兩個分身徐影和徐致遠,不知為何也是行動緩慢反映遲鈍。徐清凡的靈寵小黑,更是對「獸狂修士」的攻擊不管不顧,只是不斷的在徐清凡的肩頭撲騰著,形勢岌岌可危,徐清凡隨時都可能被突破了徐影和徐致遠地防線的「獸狂修士」所害……

    雖然不知道徐清凡和他地靈寵分身為何有此變化。但看到徐清凡危急,金清寒還是忍不住心中大急,心底隱隱有種極為不妙的感覺,慌亂的感覺充滿了他的腦中,卻再也顧不得殺那些圍攻於他的「獸狂修士」,向著徐清凡地位置衝去。

    只是,雖然無論誰都知道金清寒和徐清凡之間的感情深厚,但看到徐清凡遇險之後金清寒竟然有種喪失理智的感覺,與平時的冷淡平靜大不相符,未免讓人覺得太過奇怪。

    金清寒全身有金靈氣所化的金甲相護。又有「八邪識王」相助,所以雖然不顧一切的向著徐清凡的位置衝去,但趁機圍攻偷襲與他的那些「獸狂修士」卻也無法傷害與他。

    終於,金清寒還是衝到了徐清凡的身邊。疾聲呼喚了徐清凡兩聲,卻發現徐清凡竟然對他毫不理會,只是神情呆滯,愣愣的看著自己地右腳。

    金清寒心中奇怪,順著徐清凡的眼光向著徐清凡的右腳看去,卻驚駭的發現,徐清凡地右腳之上,竟然已經佈滿了血跡。鞋襪均被血液沾濕。最重要的是。那不斷滲出血跡的傷口,竟然是兩道齒痕。彷彿是被人咬傷一般。

    看著周圍正在不斷圍攻的「獸狂修士」,以及正在愣愣發呆的徐清凡,答案已經不言而喻,徐清凡被「獸狂修士」所咬到了,而且隨時都可能化為「獸狂修士」。

    金清寒趕到徐清凡身邊之後,那些原本圍攻於他的「獸狂修士」也是轉到徐清凡的周圍圍攻兩人,徐影和徐致遠兩個分身所受到的壓力,瞬間多了一倍,防線隨時都有可能被擊破,但金清寒卻是對這些不管不顧,只是帶著絕望和不可思議地表情愣愣地看著徐清凡。

    徐清凡,那個臉上總是帶著淺淺微笑,表情平和,但偶爾一歎息卻是讓人感覺到深深疲憊的徐清凡;那個曾救他一命,是他到現在為止唯一一個朋友,貼心只為他人著想,卻是常常忽略了自己地徐清凡;那個看重親情友情,心底善良的徐清凡,難道就要變成一個喪失理智只知殺戮的「獸狂修士」了?

    金清寒不敢相信,但看著眼前的情景,卻又不能不相信。

    徐清凡的表情恍惚,間或閃過掙扎與痛苦,但金清寒心中的掙扎卻是更加讓他痛苦。

    因為按照正道聯盟的規定,只要有修士發現被感染「獸狂」,不管這名修士身份如何,與這名修士之間的交情又如何,必須在第一時間將他給殺死,以避免這個修士當真化為「獸狂修士」之後為害更大。

    之前一次行動中,有一名九華修士不小心被「獸狂修士」所傷,無法救治之下,就是金清寒親手殺死的,而其他那些非九華的修士,感染了「獸狂」之後,金清寒所殺的還要更多一些。

    浩劫之中,又有誰沒做過這樣的事情?

    但,眼前這個感染了「獸狂」的修士,是徐清凡啊!!

    回想著徐清凡這些年來與他接觸的點點滴滴,最終,金清寒腦中卻僅剩下徐清凡每次無奈之後,那原本平和清淡的笑意隱去,接著眉頭微皺,然後緩緩歎息一聲,歎息中滿是疲憊的情景。徐清凡這些所作的大事很多,但不知為何,在金清寒腦中,印象最深的卻還是徐清凡這個不經意的動作。

    歎息之時,哪怕是這些年徐清凡漸漸變得嚴厲冷漠,但眼底依舊是一片純良。乾淨如一捧清水。

    「徐師兄,雖然你成為了獸狂修士但我當真無法下手殺你,只是。如果你當真變成了獸狂修士只知殺戮,雙手沾滿血腥,善良如你,一定會無比痛苦吧?既然如此,與其讓你喪失理智。承受這種痛苦,還是讓我承受殺你之苦吧。」

    在莫名的引導之下。金清寒的腦中卻是突然出現了這般想法,並且越來越強烈,漸漸的,雖然四周喧鬧,但金清寒的世界卻是一片寧靜。他地眼中只有徐清凡一人。

    眼睛越來越紅,手中金色巨劍緩緩舉起,接著,決絕痛苦之色在金清寒的眼底閃過,手揮之間,金色巨劍化為一道閃電,向著徐清凡的脖頸之間快速閃去。

    看到金清寒突然向著徐清凡攻擊,正在努力喚醒徐清凡的小黑一聲驚叫,接著又是一聲怒鳴,就向著金清寒攻去。想要以攻止攻,讓金清寒防守之下放棄對徐清凡的攻擊。

    但,金清寒對小黑地攻擊卻是不管不顧,依舊向著徐清凡攻去。只是眼中決絕之色更重。

    眼看著,金清寒和徐清凡這兩兄弟,就要同歸於盡了……

    博慧的異變,以博廣嚴大師地修為,自然已經發現,說實話,博慧被「獸狂」感染之後雖然靈氣和六識大大增強,還多了極為變態的自愈能力。但以博廣嚴那可以在瞬間殺傷十餘名結丹期「獸狂修士」的實力。博慧此時依舊不夠看。

    此時博廣嚴雖然形象猙獰,但博慧要殺他。卻並不比之前殺那些「獸狂修士」難上多少。

    但,博慧畢竟已經跟隨了博廣嚴兩百年了,兩百年的時間,足以讓兩個最無情的人之間也建立起無法割捨地感情,更何況博廣嚴並非無情?

    佛家勸人一切看來看來世,但佛家弟子卻並不一定能做到這一點,至少博廣嚴不能。

    隨著博慧大師無聲咆哮的向著向博廣嚴大師撲去,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博廣嚴大師眼中的掙扎和猶豫卻也是越來越強烈,眼前表情猙獰的博慧和尚,卻是讓博廣嚴大師想起當年那個求知恭敬又帶著些稚嫩膽怯的小小身影。

    博慧,可是博廣嚴看著長大的啊!

    在博廣嚴大師的眼裡,博慧此時的猙獰模樣,卻是漸漸的和當年地形象相重合,再也不分彼此,隨著兩個形象的完全重合,博廣嚴大師眼中恍惚更甚,兩百年來的點點滴滴,突然清晰的湧入他地腦中。

    彷彿,此刻博慧大師並不是咆哮著向他嘶咬而來,而是帶著一本不可理解的佛經或者功法,臉上帶著敬仰恭敬的表情,向他求助。

    而就在博廣嚴大師恍惚回憶之間,博慧已經撲到了博廣嚴大師的身前不足一尺處,那血盆大口,眼看就要咬開博廣嚴大師的脖子。

    似乎,博廣嚴大師就要喪命於此了,死於他最看重的人嘴下。

    「這個日的能力,竟然是操控人心!!」

    看著徐清凡神情恍惚,金清寒要殺徐清凡卻無視小黑的反擊,博廣嚴大師面對化為「獸狂修士」地博慧地攻擊,竟然面帶緬懷溫暖之色不管不顧,再配合上之前「日」的各種作為以及剛才那莫名其妙地話語,鳳清天終於猜出了這個神秘的「日」的真正能力,也知道了「天」「地」二老為何會對「日」如此看重,因為「日」的確有著能殺死大乘期宗師的能力,只要那大乘期宗師心裡有破綻並被「日」所發現。

    之前,鳳清天知道「日」和那被徐清凡殺死的「盈」是修煉的同一種功法,只不過修為要高深的多,但鳳清天卻並不如何看重,因為他已經瞭解,那「盈」之所以厲害,也不過是能製造幻想,並能讓人在心底感到強烈的恐怖或者誘惑之情罷了,雖然平時看起來厲害無比,但只要對手是一個心性堅毅之人,不被那幻術和各種負面情緒所困擾,那「盈」就毫無辦法。

    而徐清凡之前正是靠著過人的毅力和心性抵擋住「盈」的各種幻象和負面情緒的影響。再施展「生死輪迴」將他擊敗的。鳳清天自信自己心境的堅固和本身的毅力還遠在徐清凡之上,就算「日」的實力是「盈」地幾倍,但鳳清天也相信自己毫不懼怕。

    但鳳清天卻是沒想到,「日」的能力竟然要更進一步,達到了操控人心的地步。看徐清凡等人此時的表現,正是心中的某種情緒被無限倍放大無可自拔地模樣。乃至於被當作傀儡自相殘殺也不自知。

    只要是人,哪裡會沒有情緒?哪裡會心中沒有破綻?而「日」卻是可以看透這些破綻和情緒,可以將這些情緒放大無數倍,可以輕易的利用這些心裡破綻。

    回憶、執念、愛情、仇恨,都是「日」攻擊對手地利器。而這些情緒。竟然還是對手本身的!!

    這種修士,如何讓人不覺得恐怖?

    至少一向無所畏懼的鳳清天,心中就是不由的感受到了一陣驚駭。以前只是覺得「日」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饒有興趣,但現在想來,那隨意地目光,竟然彷彿有看透人心般的魔力。

    「結束了。」

    似乎絲毫不知道鳳清天所想,「日」緩緩的睜開雙眼,淡淡的說道,說話時,眼中竟然帶著一絲遺憾之色。似乎對於如此輕易的就殺死三人感到有些不滿。

    「這三個人可算作是正道聯盟中年輕一代的精華了,實力也確實不錯。可惜了,他們心中各有執念,而且這些執念又不懂得隱藏。我只施展了三成功力罷了。就讓他們如此,唉……當真是可惜了。」

    「日」似乎絲毫不怕自己的能力會被鳳清天所發現,只是笑吟吟的說道。

    說著,「日」又看向了身邊的鳳清天,眼中帶著探究的神色,似乎想試試鳳清天又能抵擋得住自己幾分功力。

    「如果給日千餘年地時間,說不定又是一個張虛聖般的人物。」

    突然,鳳清天卻是想起了他被安排要配合「日」行動之前。「天」對「日」的評價。對「日」那投來的探究目光,卻是第一次低頭躲避。只是眼神閃爍,卻是不知道再想著些什麼。

    「咦?」

    就在鳳清天剛想抬頭說些什麼之時,卻聽到「日」發出一聲驚疑地聲音。

    「卻是我小看這些年輕一輩了,至少,這個小和尚還是不錯的。」

    隨著「日」的話音落下,場上又有了新的變化。

    從猶豫掙扎,到心中滿是緬懷回憶,再到已經化為「獸狂修士」的博慧攻到博廣嚴大師的身前,其實也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

    眼看博廣嚴大師就要喪命在博慧的嘴下,突然,博廣嚴大師眼中精光一閃,接下來眼中卻滿是驚疑乃至於恐慌地神色,身形暴退,同時神識擴展,不斷地在整個山腹中搜尋著什麼,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警惕。

    「怎麼回事?在這個時候,我的心神怎麼會不受控制回想起那些事情?以至於博慧襲到我身邊都毫無知覺?雖然我視博慧如己出,甚至就算他變成了獸狂修士我也不忍心下殺手,但也絕不會如此失態而不能自制,剛才我地情況,就好像有某個修為極高明之士,刻意的引導我心底的各種感情釋放並加大一般,如果不是我佛門本就在心性控制上有獨到之處,而功法也是善於穩定心神,恐怕我就要喪命於此了,難道還有哪位高手隱藏於此?」

    暴退之間,博廣嚴大師心中警惕,暗暗想道。

    只是,博廣嚴大師雖然及時反應過來身形暴退,但無奈博慧已經離他太近,博廣嚴大師又是向後退去,速度不快。

    終於,博慧還是趕到了博廣嚴身前,張口向著博廣嚴脖頸之間咬去。

    但就在這時,卻見博廣嚴大師的身上卻是突然散發出微弱金光,金光微弱柔和,但卻帶給了博廣嚴大師莫大的威嚴與威壓。

    「崩!!」

    博慧大師張口咬住了博廣嚴大師的脖頸,但預想中的血液卻是沒有迸射,反倒是博慧化身為「獸狂修士」後變得堅固無比的牙齒,紛紛碎裂。

    「佛身!!」

    看到博廣嚴大師的變化,「日」輕輕的驚歎一聲。卻是沒想到博廣嚴竟然已經修成了這種佛家至高功法,以及達到不壞不滅,萬法不侵的地步。

    而鳳清天,卻是將目光轉向了徐清凡和金清寒,博廣嚴大師已經擺脫了心神的控制,這兩人呢?

    隱隱的,鳳清天心中竟然有種不希望兩人就這麼死去的希望。

    只是,徐清凡和金清寒處,卻是情景依然,金清寒的金劍,此時離徐清凡的脖頸已經不足一寸,而小黑的尖啄,也眼看著就要刺入金清寒的右眼!!
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 第一百一十八章.血戰,心戰(下).

「佛身」,說是佛家一脈的至高法訣之一,但實際上,修煉佛身的法門,卻是每一個佛門弟子都知道一些,說的簡單一些,就是將浩瀚佛力與自己的肉身完全融合在一起罷了,只是雖然說起來簡單,但想要真正做到卻是難度極大,至少繁華中土修仙的佛門弟子上萬,又都知道修煉法門,但據「日」和鳳清天瞭解,能修成者,也不過寥寥十餘人罷了。

    佛力與肉體完全相融合,那麼從某方面來說,修成「佛身」者,身體已經介於實體與能量之間了。

    而「佛身」一旦修煉成功之後,施展之後,不但低階道法和一般法器對修成佛身者無法造成絲毫傷害,修成佛身者更是體內佛力大增,口吐佛音,身泛佛光,不僅實力大增,更是多了幾種極為厲害了得的神通。

    而正因為「佛身」的難修煉性和修成之後的莫大威力,所以才被認為是佛門的至高法門之

    雖然「日」之前已經放棄了對博廣嚴大師心神方面的直接控制,但畢竟餘威尚在。博廣嚴竟然能在關鍵時刻擺脫他的影響,確實是讓「日」吃了一驚。而博廣嚴不僅能擺脫他的控制,更是修成了佛門至高功法之一的「佛身」,更是讓「日」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注視著博廣嚴的眼神,也是一陣波動。「聽說佛門功法在心神控制上有著獨到之處。但卻與我地功法相反,妙處卻是在於讓人的心境平和,善於壓制人心底處的各種慾望和情緒,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倒是一個可以試驗自己功法威力的好對手。」

    喃喃自語間,「日」看著博廣嚴大師時,眼光愈加興趣盎然。「日」所施展的奇異功法,本就是他自己所獨創,自創立這般功法以來,就一直無往不利。少見對手,此時看到與自己隱隱相剋的功法出現,自然是極感興趣,畢竟這對他繼續完善功法,甚至突破,都有著極大的用處。

    實力高強,實為正道聯盟年輕一代第一高手的博廣嚴大師,此時儼然已經被「日」當作試驗品看待了。或者以「日」的高傲性格和無所顧忌的作風來說。就算是「慈雲寺」地方丈親來,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個實驗品罷了。

    發現鳳清天絲毫沒有回應自己的話,「日」心中有些奇怪,要知道鳳清天雖然一向不多言語,但一旦他說一些關於修煉功法上面的問題,鳳清天就一定會接話討論一番的。

    奇怪的轉頭向鳳清天看去,卻發現鳳清天眼中滿是吃驚之色,正看向徐清凡和金清寒的位置。

    難道那裡也有什麼異變?

    「日」轉頭也向著徐清凡和金清寒的位置看去,卻發現徐清凡肩頭的小黑,不知何時已經身受重傷。跌倒在地上。而金清寒和徐清凡卻不再是之前那自相殘殺地局面,而是金清寒卻是滿臉憤怒之色,正在一掌一掌的拍打著徐清凡的雙頰,用力極大,因此徐清凡嘴角已經滲出一絲血液,而雙頰更是明顯的浮腫了起來。

    不過也正因為金清寒的那些毫不留情的巴掌,徐清凡的雙眼,卻也從之前的清明,漸漸的恢復為的清明。

    「日」眼中,驚訝之色更甚。

    時間退回到片刻之前。金清寒地情緒想法在「日」地刻意引動之下,心中某些情緒突然無限倍放大,因為不想讓徐清凡成為「獸狂修士」,卻是揮劍向著徐清凡砍去,而小黑護主心切,卻是沒有什麼防禦手段,所以為了保護徐清凡。卻是以攻止攻。尖啄向著金清寒的雙眼刺去,以小黑叮啄後所侵滲的龐大死氣。如果金清寒不放棄攻擊轉而防守,死的只會比徐清凡更快。

    但金清寒在「日」的刻意引導之下,心中想要結束徐清凡痛苦的心情卻是更深,甚至達到了不介意自己本身生死的地步,面對小黑的攻擊,竟然不管不顧,依舊揮劍向著徐清凡砍去。、這樣一來,小黑雖然最終能殺死金清寒為徐清凡報仇,但徐清凡卻也只有被金清寒一劍砍死一途。

    但小黑之所以攻擊金清寒,其目的畢竟是為了保護徐清凡,看到金清寒不理不顧的繼續攻擊徐清凡,似乎只要能殺死徐清凡,就絲毫不在意自己地生死,心中不由大急,雖然它下一瞬間就能通過金清寒的眼睛刺穿金清寒的腦袋,侵入的死氣瞬間讓金清寒化為一具枯骨,但徐清凡卻也會被金清寒一刀砍成兩半。

    最終,護主心切之下,小黑卻是放棄繼續攻擊金清寒,接著發出一聲鴉鳴,聲音中滿含悲切,竟然轉身向著金清寒向徐清凡砍去的金色大劍飛去,以身體擋在金清寒的劍前。

    千鈞一髮間,小黑終於趕上,小小的身體此時竟然爆發出極為強大地力量,與金清寒地金劍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血光四射,灑在徐清凡和金清寒地臉上,身上,雖然小黑身體裡蘊含著驚人的死氣,但它的血液,卻依然是紅色的、溫熱的。

    這一次相撞,小黑幾乎被開膛破肚,遠遠的飛到了遠方,跌入了正在圍攻的「獸狂修士」群中,一道極大的傷痕,自小黑的腹部,到小黑的右翼交接處,小黑背部右邊的翅膀,與小黑的幾乎只剩下一層皮肉相連。*讓人看著觸目驚心。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小黑受到如此重傷後生機衰弱,加上本身體內蘊含著極為強大地死氣。那些對所有生物都帶著莫大仇恨的「獸狂修士」們,卻是只將小黑當作了一隻死物,並沒有繼續攻擊。、

    但雖然如此,如果不及時救治,小黑眼看就要死去了。

    小黑雖然身受重傷瀕臨死亡,但在他那大力一撞之下,以金清寒的實力竟然也無法握住手中的金色長劍,劍路一斜,卻是移開了徐清凡的脖頸,刺到了徐清凡的右臂之上。皮開肉綻,深可見骨,徐清凡的血液和小黑的血液,混合在一起,灑在了金清寒的頭上、身上眼中。

    一切的事情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再加上金清寒要殺徐清凡時,心神有些恍惚,所以即使是他。也沒有看清事情地始末。

    血液灑入雙眼,金清寒眼中的世界瞬時變成了一片紅色,感受著身體的濕熱,頭髮上不斷滴落的紅色液體,金清寒卻是以為這些全是徐清凡的血液,而徐清凡已經被他殺死,心神失去了禁錮,猛的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卻是被自己剛才的行為驚呆了。

    就算徐清凡被「獸狂」感染,以金清寒的性格。以及他和徐清凡地感情。也不會如此決絕乾脆的要殺徐清凡。

    之前下決定的那一刻,金清寒只感覺到自己心底的某種情緒突然無限倍放大,彷彿失控一般,現在回想起來,金清寒不由一陣恐慌後怕,又多了一些警惕,與博廣嚴大師不同,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神在那一瞬間被人操控,還以為是心魔作祟。

    「徐師兄……被我殺了?」

    即使金清寒一向天地無畏,但這時也不由得被這件事情給嚇呆了。徐清凡,那個他唯一的朋友,這些年相互依靠相互幫助不離不棄的人,就這麼被自己給殺了?

    眼中滿是血液,眼前一片血紅,金清寒甚至沒能看到徐清凡依舊站在自己面前不遠處,因為被「親手殺了徐清凡」這個「事實」而驚嚇。金清寒甚至忘記了繼續用神識探測身周的情景。只是愣愣的站在那裡發呆,對面前的徐清凡、不遠處即將要死去地小黑、身周隨時會將他們撕裂地「獸狂修士」不管不顧。

    只是片刻之間。但在金清寒心中,卻是彷彿盤古開天闢地至今那般漫長,金清寒眼中灑進的血液終於慢慢退去,金清寒眼前的世界,也終於不再是一片無盡的血色,恢復了原先的清明。

    然後,與金清寒一般神情呆滯的徐清凡,赫然出現在金清寒眼前。

    金清寒眼中先是吃驚,然後又變成不可置信,最後又化為一片狂喜。

    徐清凡並沒有死!!

    即使是一向情緒冷淡的金清寒,此時也不由的一陣激動,甚至有種想要擁抱徐清凡一下的衝動。

    但接下來,徐清凡的動作,卻是讓金清寒又是大吃一驚,心中之前地喜悅猛地全部不見,即而取代的,則是一種不可抑制的憤怒。

    只見徐清凡先是緩緩的看了看自己右臂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勢,接著又緩緩的轉頭向著金清寒看去,而金清寒此時卻依舊如之前要殺徐清凡時的姿勢一般,手持金色巨劍,在砍傷徐清凡地右臂之後,劍尖輕輕地指向徐清凡的胸口。

    接著,徐清凡卻並沒有因為金清寒要殺他而露出什麼憤怒或者不可思議地表情,眼中反而露出了解脫與悲痛的神色,接著身體前傾,竟然用胸口向著金清寒手中的巨劍迎去。

    徐清凡,竟然在尋死!!!

    金清寒剛剛才從要殺徐清凡的內疚和徐清凡未死時的慶幸中解脫,此時心中還滿是狂喜,看到徐清凡在活下來之後竟然還要繼續尋死,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金清寒知道徐清凡為何要尋死,之前即使是一代宗師,也無法逃脫客服「獸狂」的感染,而金丹期的修士,被「獸狂」感染者更是為數眾多,從來沒有聽過過有哪個人曾被「獸狂修士」嘶咬後而無事的,或者就此死去,或者化為「獸狂修士」為害世間。

    相比較後者。徐清凡卻是毅然選擇了前者,他要趁著自己還清醒地時候,親手結束了自己的性命。之前心中所出現的種種幻想,對徐清凡來說,無疑是最可怕的事情。

    或者是親疏有別,如果其他人這麼做,金清寒說不定還會讚歎一番,認為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大無畏的精神如何如何。但徐清凡這麼做,尤其是剛剛還發生了那般事情。金清寒心中卻是突然蔓延起了一股不可抑制的憤怒。

    狂怒。

    對金清寒來說,徐清凡此時尋死,不是大無畏,而是怯弱,是逃避,是懦夫的表現!!

    就是這樣,徐清凡是他唯一的朋友,讓他把徐清凡當作普通人那般看待。是根本不可能的。所謂的大公無私,一視同仁,金清寒只聽說過,但從沒見過,他本身也從來沒有打算要這麼做過。

    「什麼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去他媽地,你給我好好活著!!哪怕因此而被拘禁一生,也比現在就死了好。」

    這就是金清寒心中的想法,與之前在「日」的刻意引導之下所產生的想法天壤之別。

    在手中巨劍刺入徐清凡胸膛的一瞬間,金清寒卻是將手中的巨劍移開。不讓徐清凡自殺。接著,金清寒卻是猛地向著徐清凡衝去,因為憤怒,眼中一片血紅,彷彿方才雙眼滿是血液。

    「啪啪啪啪」

    接著,金清寒衝到徐清凡身前之後,卻是揚起沒有握劍的左手,左左右右來回煽了徐清凡十多個巴掌,即使山腹中喧囂無比,但那清脆的擊打聲也依然是如此地刺耳。

    「徐清凡!!你在做什麼!!不就是被獸狂感染了嗎?!但你用的著尋死嗎?你死了九華怎麼辦?婷兒怎麼辦?你的徒弟怎麼辦?這次行動怎麼辦?你在逃避。你這個懦夫!!你是我的徐師兄嗎?當年門內大比,我敗給鳳清天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新人比試陷入絕望時,你又是怎麼說的?徐清凡,你究竟怎麼了?」

    如果此時還有其他熟悉金清寒的人看到這般情景,一定會大吃一驚目瞪口呆,這個雙眼充血一臉激動險些就要罵出髒話的人。是之前那個心性冷淡仿如冰山一般的金清寒嗎?

    但由此也可見在金清寒心中。徐清凡地地位有多重,甚至已經達到了讓他失去一貫冷淡理智地程度。

    期間。那些圍攻的「獸狂修士」們終於衝破了徐影和徐致遠的防線,向著徐清凡和金清寒撲來,但金清寒此時卻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暴當中,在他眼中,只有那個懦夫徐清凡,在他心中,只想讓徐清凡清醒過來,那些撲來的「獸狂修士」,在他眼中,卻是仿如煩人的蒼蠅一般,手中金劍一揮,當先撲過來的那六七名「獸狂修士」,竟然就這麼被他一劍砍為十餘截,其威勢,竟然絲毫不在之前那博廣嚴大師一擊之下擊殺十餘名結丹期獸狂修士之下,威力已是遠超他本該達到的極限,但金清寒卻只是惡狠狠的盯著徐清凡,猶不自覺。

    金清寒的怒喝說地很快,但手中的拍打卻是更快,再加上下手又重,話還沒說完,徐清凡的雙頰就已經開始浮腫,嘴角溢出血液,但之前那茫然失落絕望的雙眼,卻也漸漸的恢復了清明。

    金清寒那少見的暴怒,和給他的巴掌,即使之前徐清凡已經陷入了無盡地絕望當中,也是心中大驚,而金清寒之後地怒喝質問,更是猶如警鐘一般,猛地讓徐清凡清醒了過來。

    而徐清凡一清醒過來,心中閃電般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細想一遍,也是如博廣嚴大師一般,發現了內中地不妥之處。

    徐清凡知道,以他自己的性格為人,當發現被「獸狂」感染之後,當真會有自殺之舉,但那絕對是在嘗試阻止不果之後的事情,而且經過這些年的歷練,徐清凡已經變得理智的多,就算要自殺,也會把後事安排妥當,比如說他的那些弟子,比如說小隊的這次任務,還有最重要的,那就是張華陵的事情和魂珠。

    但在剛才。那突然出現地幻想,卻是讓他心中對自己變為「獸狂修士」後的恐懼和絕望無限倍放大,以至於讓他失去了平時的算計與理性。

    如果是徐清凡一個人出現這般狀況的話,還可以說是潛伏的心魔突然爆發,但看金清寒之前要殺他的情景和前後截然不同的表現,徐清凡得到的結論卻是和博廣嚴大師一般,有操控心神的高手在暗中影響眾人的情緒和想法。

    只是,徐清凡之前所遇到地對心神操控最厲害的對手,就是「冥」組織中的「盈」,但即使是「盈」。也只能放大人心中最原始的各種慾望,比如恐懼,比如肉慾,卻根本無法做到根據人執念和慾望的不同,而加以利用。並且「盈」如果一旦要操控心神,徐清凡之前都能因為各種蛛絲馬跡而有所警覺,但這次,無論是徐清凡、金清寒。又或者博廣嚴大師,都是被來人玩弄於鼓掌之間才後知後覺,比「盈」要厲害不止十倍!!

    還有之前隱隱所發現的鳳清天的氣息,看來這次行動絕不只是剿滅「獸狂修士」那麼簡單而已。

    低頭看著腳踝上的傷口,徐清凡一陣無力地苦笑,當務之急,還是要阻止自己變成「獸狂修士」啊。

    當金清寒再次揮手拍打徐清凡時,徐清凡未受傷的右手一動,卻是擋住了金清寒接下來的巴掌,金清寒不由一愣。細看之下。卻發現徐清凡已經恢復了往前的理智和淡和。而徐清凡恢復之後,徐致遠和徐影也漸漸的開始發揮威力,兩人身周的防線又重新穩固了起來。趁亂間,徐致遠還將身受重傷的小黑給救了出來,放在了徐清凡身邊。

    「抱歉,金師弟,讓你擔心了,我已經沒事了。」

    看到徐清凡終於恢復,金清寒不由一陣安心,但看到徐清凡腳上的傷口之後。不由又是一陣擔憂。

    剛想要再說什麼,徐清凡卻已經打斷道:「形勢緊急,你先聽我說,我現在要再次盤坐,嘗試一下是否可以克制獸狂,一時間幫不上你什麼。有幾點你一定要注意,第一。這次行動恐怕不是剿滅獸狂修士那麼簡單。另有善於控制心神的高手在暗處虎視眈眈,之前你我的異狀。就是那個高手出手地結果,你一定要小心。第二,在我打坐期間,現在千萬不要讓博廣嚴大師與我匯合,也不要和其他人說,我現在地情況,不知他會有何般想法。第三……」

    說到這裡,徐清凡微微猶豫了一下,卻是把張華陵的魂珠和一片空白的青簡拿出,閉目冥思間,關於張華陵之事就已經記載在青簡之中,接著遞給了金清寒。

    「如果我有什麼意外,你馬上逃回榮華山,按這片青簡中記錄的步驟行事,不要為我報仇,甚至不要理會其他人的安慰,青簡中的事情比這一切都要重要的多。」

    聽到徐清凡這麼說,金清寒心中疑惑,但還是面色凝重的點頭接過。

    「最後一件事,記住剛才你那一擊時心中的感覺和體內靈氣的運行,我想,或者那會是你突破到金丹期地關鍵。」

    金清寒此時也想起了剛才他那超常發揮的一擊,聽到徐清凡此時依然為他打算,心中不由一暖,但此時他已經恢復了之前的冷淡理智的性子,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那我現在怎麼做,為你護法嗎?」

    徐清凡搖頭說道:「不用,我這裡有兩個分身就足夠了,你現在馬上離開這處山腹,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如果這次行動沒有我們想像中那麼簡單的話,外面的人恐怕也危險了。」

    金清寒雖然不願,但最終卻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微微地點了點頭,就要向外衝去。

    突然,徐清凡又拉住了金清寒,說道:「一切小心,還有,如果今後遇到鳳清天地話,一定要理智冷靜。」

    聽到徐清凡此時突然提到鳳清天,金清寒不由一愣,但以為徐清凡是害怕自己有所不測,所以在安排後事,所以只是微微點頭,只是在心中暗下決定,這次行動,一定要不顧一切代價保住徐清凡。

    「唉」

    「怎麼了?」看到「日」突然歎息,鳳清天淡淡的問道。

    「無他,有些失望罷了。」說著,「日」地眼神轉向了正在叮囑金清寒的徐清凡,輕輕說道:「我之前一直以為能殺死我弟弟的會是何般英雄人物,但這一試卻是讓我太失望了,這次進入山腹中的三人,那個小和尚無論是心性還是修為都是最好的,今後說不定還會是個好對手。那個金清寒,雖然不如那個小和尚,但卻也能及時從我的控制中清醒過來,也算是不錯,唯獨那個徐清凡,修為或者不錯,功法或者玄奇,但唯獨心境不穩,心中破綻太大,終究難以大成,想到我弟弟竟然死在這般人手中,覺得有些可惜了。」

    鳳清天想著徐清凡之前的一切,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把徐清凡與心境不穩心中破綻極大這些詞語聯繫起來,但之前的情景,徐清凡的確是最後才恢復清醒的,不由默然無語。

    而這時,異變再起,原本與徐清凡密談的金清寒,突然暴起,發揮全力,殺死了大量的「獸狂修士」,接著卻是向著山腹之外逃去,讓「日」和鳳清天不由一愣。

    「逃出去的,和山腹之外的那些人歸你,這個小和尚和徐清凡歸我,如何?」

    「日」和鳳清天就這麼默默的看著金清寒離開,片刻之後,「日」突然說道。

    「好。」

    金清寒默默點頭,然後,與金清寒一般向著山腹之外離去。

    真正的決戰,終於開始。
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第一百一十八章.決戰開始,恩怨兩清(上).

轟鳴一聲,金清寒身上金光閃爍,仿如一輪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太陽一般耀眼而讓人不敢直視,當金光閃亮至極致之後,卻是快速的凝結在了一點,氣勢迫人。

    接著,雙手一引之間,金光射出,化為千萬柄金色短劍,射向他面前身周的無數的「獸狂修士」,哀嚎四起,血光四射,一擊之下,竟然有上百名「獸狂修士」死於非命。金清寒面前原先密集熙攘的「獸狂修士」群,一下子變空出了一大片空間來。

    即使是「獸狂修士」均已經理智全失只知殺戮,但面對金清寒所突然爆發而出的威勢,卻還是均不由的產生了一瞬間的呆滯。

    雖然這上百名被殺的「獸狂修士」,其中大部分都是結丹期以下的修為,但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依然讓人震驚。

    而金清寒,則是深深的看了徐清凡一眼之後,趁著這一瞬間「獸狂修士」的呆滯,向著山腹之外快速衝去,卻是按照徐清凡的叮囑,去幫助山腹之外的兩支小隊成員了。

    遠遠的,一聲「保重」飄入了徐清凡的耳中。

    看到金清寒雖然聽從了自己的吩咐,但走之前卻還是施展全力耗費了大量的靈氣施展了之前那一擊,徐清凡不由苦笑,知道金清寒是想在走之前減輕一下自己的壓力,但徐清凡卻是想讓金清寒在這個時候盡可能的保存實力,金清寒雖然好意,卻是與徐清凡的意思背道而馳。

    只是金清寒已經瞬間遠去,徐清凡卻也沒法再多說什麼了。

    目送著金清寒遠去,徐清凡的神色突然一動,猛的轉頭向著另一個方向看去。

    徐清凡所看的位置。正是之前「日」和徐清凡所站立地位置。只不過此時,卻是只剩下「日」一人了。

    「日」和鳳清天,不知是修煉何種功法,又或者有著何種寶物,明明站在那裡,但無論是「獸狂修士」,還是徐清凡、金清寒、博廣嚴大師,卻是都沒能發現絲毫馬腳。只是這種功法或者法寶似乎卻也並不是那麼完美,剛才鳳清天離開追金清寒的時候,卻是被徐清凡發現了不妥。
    「警覺性還不錯,雖然心中破綻太大,但這些年來這個徐清凡的名聲倒也不是白來的,可惜。遇到我了……」

    看到徐清凡向著自己的位置看來,眼中多了一些警惕,「日」卻絲毫沒有慌張之意,因為他知道,只要他身形不動,徐清凡就發現不了他,只是眼中露出了「原來也不是那麼差」的神色。喃喃自語道。

    徐清凡疑惑的打量了「日」所在的位置片刻,卻再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似乎剛才所感應到地那絲一閃而逝的熟悉波動。只是他的錯覺一般。

    「難道是我的錯覺?還是已經離開了?」

    在「日」喃喃自語間,徐清凡也喃喃道。

    感應到腳踝處的異常越來越強烈,低頭又看到小黑已是出氣多吸氣少,再看周圍無數「獸狂修士」不斷嘶號圍攻,其態若狂,徐致遠和徐影兩具分身抵抗艱難,又想到鳳清天的氣息、剛才出手陷害地那名可控人心神的不知名神秘高手,徐清凡心中暗歎。眉頭緊皺,說不清諸般情況,不知究竟是哪個更為緊急一些。

    形勢緊迫,只是片刻之後,徐清凡就不再探測「日」所在的位置,勉強運用體內諸般靈氣壓制著腳踝處越來越強烈明顯的異動,然後低頭向著小黑看去。只是依舊留著三分心神留意著周圍。無論是「獸狂修士」,還是鳳清天。又或者是那個可控人心神情緒的不知名高手,都太過危險了。

    「獸狂」發作需要時間,鳳清天和神秘高手似乎一時之間不會發動攻擊,而在徐致遠和徐影的聯手之下,雖然「獸狂修士」無數,但短時間之內也無法威脅到徐清凡,相比較而言,卻是治療隨時會死去的小黑最為緊迫。

    更何況,小黑跟在徐清凡身邊,已經數十年了……雖然一人一獸,但不棄不離之下,徐清凡卻已是跟小黑感情極深了。

    看著身受重傷的小黑,腹部傷痕讓人觸目驚心,腸肚都可清晰可見,整個右翅只有一層皮肉與身體相連,模樣極慘,彷彿隨時都會死去。讓徐清凡心中焦急不已。

    徐清凡伸手將小黑抱在懷中,絲毫不在意小黑地血液將他地衣衫沾濕,眼中露出一絲深切的悲痛和歉疚之色。

    這已經是小黑第二次為他抵擋攻擊險些死去了,小黑是他的靈寵,在大部分修仙者心中,靈寵似乎為主人而死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但徐清凡此時,卻是只覺得自己這個主人沒用。

    默默的跟在自己的身邊,危險時一而再的為自己抵擋而不畏身死,即使只是一隻靈寵,徐清凡心中也不免滿是感動。

    心中雖然感慨著,但徐清凡手上卻絲毫沒有遲疑,將小黑抱在懷中之後,慌忙從袖中拿出療傷至寶「血靈丹」,絲毫不在意「血靈丹」的珍貴,一口氣倒在手中半瓶,接連給小黑餵下,然後關切地注意著小黑的變化。

    每顆「血靈丹」都是凝結了無數生靈的精華和生氣,治療之效極大,有著醫白骨逆生死之效,但畢竟只是針對人類而製造,再加上小黑本身的特殊性,雖然一口氣給小黑餵下了半瓶之多,卻是效果不大。

    傷勢依然觸目驚心,小黑的雙眼微閉,依舊陷入昏迷當中,不過血液總算不再像之前那般橫流,脈動心跳雖然依舊虛弱,但也漸漸的變得穩定,雖然看起來依舊是隨時都會死去的模樣,卻也讓徐清凡微微鬆了一口氣。

    只是,傷勢雖然不再加重,但這般模樣。讓徐清凡依舊是擔心不已。

    而冷靜了下來之後,徐清凡卻也突然發現了自己剛才地失誤,心中苦笑不已。

    「小黑身體能容納大量死氣,身體構造與人類大不相同,再加上血靈丹內所容納地強大生氣與小黑本身體內的死氣並不相容,這血靈丹地效果卻是不大,剛才心急之下一口氣給小黑餵下了半瓶,雖然穩定了傷勢。但那麼多的生氣突然出現在小黑體內,說不清是好處還是壞處居多。」

    徐清凡暗暗的想道,突然心中微微一動,卻是似乎想到了什麼,微微猶豫了一下,一咬牙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豁出去的表情,右袖再次一揮,一個碧綠色的玉盒卻是突然出現在了徐清凡的手中。

    卻是徐清凡突然想到,異常如小黑,或者吸收死氣對它傷勢的幫助更多一些。

    而徐清凡手中的碧綠玉盒,內中所裝正是徐清凡之前無意中所得到地那顆神秘的碧綠色骷髏。

    這些年來,雖然小黑多次請求,但徐清凡卻是從來沒有再將這顆骷髏拿出幫助小黑修煉。之前在九華山中。有護山大陣阻擋,他的洞府又地處隱蔽,所以絲毫不擔心有人會發現這顆骷髏,或者小黑吸收骷髏中死氣時所產生的奇異波動。但這些年來徐清凡身處在正道聯盟所在的「榮華山」中,人多眼雜,而這顆碧綠骷髏內含強大死氣,來歷詭異,被人發現了畢竟不妥。

    只是。此時小黑的傷勢,卻也讓徐清凡顧不得這麼多了。

    打開玉盒,將骷髏頭放在小黑地身邊,只是原先蘊含在骷髏頭內讓小黑垂涎不已的強大死氣,此時雖然近在眼前,但小黑的身體卻依舊是一動不動。

    片刻之後,徐清凡微微一皺眉頭。剛準備做些什麼。小黑身體卻是突然微微一動,然後徐清凡就清晰的感覺到。小黑雖然已經昏迷,卻已經開始本能的吸收起骷髏頭內的死氣來,剛開始只是吸收緩慢,來去一絲,但慢慢的,所吸收的死氣地數量卻是越來越龐大,到了最後,小黑仿如上次吸收骷髏頭內死氣進化前地那般的情勢一般,淡淡的黑霧開始將小黑和骷髏頭包裹在其中,讓人無法看清內中情景。

    通過與小黑之間的心神聯繫,徐清凡知道小黑已經清醒,傷勢也如徐清凡之前所猜想的那般,在吸收死氣之下,快速的恢復了起來。讓徐清凡高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雖然骷髏頭的能量波動極為隱諱,但博廣嚴大師就在身邊,還有那個可控人心地神秘高手,所謂懷寶其罪,徐清凡卻也是有些擔心,看著漂浮在面前的黑霧,微微猶豫了一下,手上指訣連掐,卻是佈置了數層結界將小黑和那顆骷髏包裹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徐清凡環顧四周,似乎山腹之內所隱藏的「獸狂修士」已經全部出現,此時正分成兩撥,一撥正在圍攻於他,而他的兩具分身正在竭力抵擋,另一撥的數量則更多一些,此時正在一名實力最為強大的「獸狂修士」帶領下,圍攻與博廣嚴大師。

    而那名領頭的「獸狂修士」,赫然正是之前與眾人一同進入山腹中地博慧大師,只是博慧大師此時雙眼泛紅,其態若狂,張牙舞爪無其不用地攻擊博廣嚴大師,哪裡有之前一絲得道高僧的風範?

    看到博慧大師已然化為「獸狂修士」,徐清凡卻並沒有什麼震驚之意,只是微微歎息一聲,這種事情這些年來他已經遇到了太多,更何況,說不定片刻之後,就連他也會化為「獸狂修士」,加入圍攻博廣嚴大師地隊伍當中。

    而博廣嚴大師似乎不想殺死博慧,雖然實力遠遠超過,卻是束手束腳,圍攻之下,其他的「獸狂修士」已經被博廣嚴殺死無數,卻一直被博慧追著到處逃遁。

    雖然博廣嚴大師這般作為明顯不符合正道聯盟的規定,徐清凡卻是不由再次微微鬆了一口氣,以他現在的狀態,實在不是和博廣嚴匯合的時候,說不定與博廣嚴見面後博廣嚴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出手要將徐清凡殺死。畢竟徐清凡不是博慧。

    有徐致遠和徐影的阻擋,「獸狂修士」一時之間無法威脅到徐清凡,而博廣嚴大師則是自顧不暇,那個神秘地高手也絲毫沒有馬上就要攻擊的意思,徐清凡終於放鬆了一些,盤膝坐下,開始閉目探測起腳踝處的異常,試圖阻擋自己被「獸狂」所感染。

    現在徐清凡唯一擔心的就是那名可控人心神情緒的高手會再次出手。但為了阻擋自己成為理智全失只知殺戮的「獸狂修士」,卻也只能狠下心來冒險一次了。

    就這樣,血色的山腹中,喧囂混亂的戰場中,徐清凡閉目打坐,神態安詳。在徐致遠和徐影地阻擋之下,身週三丈之處一片平靜,兩者對比之下,畫面顯得有些詭異。

    看著徐清凡竟然就在這混亂危險的戰場中盤膝打坐,「日」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怪異色,卻也不知道該評價徐清凡是魯莽還是果斷,只不過在「日」看來,徐清凡無論如何努力。也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罷了。

    不過同時。他卻也多看了那被結界所包裹的小黑和碧綠色骷髏兩眼,徐清凡到現在為止,一舉一動都沒能逃過他的雙眼,對於那骷髏頭地意義,卻也猜出了幾分,卻並沒有驚訝,只是臉上的笑意卻是愈加的高深莫測了起來。

    「或者,讓這個徐清凡變成一個受我所控制的獸狂修士。殺戮正道聯盟之士,更為有趣。」

    微微一笑後,「日」的表情突然變得肅穆,同時雙眼發生了奇異的詭變,左眼如烈火般一片火紅,右眼卻是如北地般一片冰雪之白,散發著詭異的光芒。向著正在與博慧教手的博廣嚴看去。卻是決定要先集中力量對付博廣嚴了。

    而身中「獸狂」地徐清凡,心中破綻又是如此之大。對他來說卻是沒有絲毫地威脅,隨時都可出手取他性命,更何況,徐清凡曾殺死了他的親弟弟,「日」也並不打算就這麼便宜的讓徐清凡死去。

    同時,博廣嚴大師也如徐清凡一般,意識到周圍恐怕還另有高手潛伏,只是心中對於博慧的感情無論如何也無法放下。

    而此時,博廣嚴看著因為無論如何都無法傷害到博廣嚴而神態變得愈加瘋狂的博慧,與他所認識的博慧判若兩人,眼中終於閃過一絲決絕與痛苦,在躲避博慧攻擊的同時,手中漸漸浮現了一個「」字符印。

    一番恩怨,一段感情,眼看就要有一個根斷。

    在徐清凡拿出碧綠色骷髏頭給小黑療傷吸收的同時,另一番徐清凡無論如何也沒能想到地麻煩,也因此而出現了。

    遙遠的東海之東,一片廣博卻神秘荒蕪的島嶼之上,殭屍橫行,毒氣四伏。

    而這處島嶼的中間山谷中,一個神秘的儀式正在進行著,一片方圓數十里的黑氣不斷翻騰著,而這些死氣,竟然均是極為精純的死氣所構成,讓人絲毫不敢靠近,曾有大膽者,皆已經變為黑氣邊緣處地幾具枯骨。

    黑氣之外,無數身穿黑色長袍之人忙碌地指揮著無數殭屍煉屍乃至於屍王,或者搬運著某些珍貴的材料,或者源源不斷地走入這無邊的黑氣之中,而隨著進入黑氣的高級煉屍越來越多,這片無盡黑氣也是越來越磅礡浩大,深沉恐怖。

    這般情景,已經整整的持續了八年了。自從當年一個稱號為「洪」的鍾家旁支大乘期修士突然消失之後。

    這正是鍾家之人,正在祭練新的「煉獄冥杖」的儀式,更是鍾家復興乃至於稱霸修仙界的希望。

    突然,不知為何,原本穩定的黑霧突然一陣波動,面對突然出現的變化,黑霧之外的黑袍人原本如殭屍一般僵硬冷淡的臉上均是露出驚恐和不知所措之色,不知這般異變是為何。

    祭練新的「煉獄冥杖」,對鍾家的意義太過於重大,可是容不得出現絲毫意外。

    只是這些鍾家傳人雖然心驚,卻是依然絲毫不敢靠近這片黑霧,只是驚慌的看著原先正在指揮著鍾家眾人行動的一名黑衣人。

    而這名黑衣人,正是鍾家的這一代家主。鍾家除了已經成為新的「煉獄冥杖」的一部分的「冥」之外,唯一的一個大乘期宗師。

    只是,一貫威嚴冷靜的鍾家家主,此時卻是也如那些鍾家普通弟子一般,臉上滿是驚訝驚慌之色,卻也絲毫不敢靠近那片無盡的黑霧。

    如那些鍾家弟子看待他時的期待依賴眼光一般,他此時也是以同樣的眼神看向黑霧深處。

    「老二。」

    片刻之後,無邊黑霧終於再次穩定了下來,接著,鍾家老祖那蒼老的聲音突然傳出。

    「老祖,晚輩在。」

    鍾家家主連忙靠近幾步,低頭躬身應道。

    「聖物出現了。鍾家老祖緩緩的說道,聲音中似乎也多了一絲興奮之色。

    聽到鍾家老祖的話,鍾家家主心中不由一驚,雖然鍾家老祖已經決定要重新煉製「煉獄冥杖」,且新的「煉獄冥杖」也馬上就要煉成,但對鍾家之人來說,所謂的「聖物」,永遠都只是最初的那根「煉獄冥杖」,因為那根「煉獄冥杖」是鍾家首任家主的身體煉製的。

    就在鍾家家主吃驚間,他面前的黑霧突然又出現了一陣細微波動,接著,一根彷彿人脊椎一般的碧玉骨杖突然從黑霧中飛去,停滯在鍾家家主的面前。

    「拿著這件聖物,趕到神州浩土中將聖物帶回我處,去繁華中土與北地的交界處,聖物就在那裡出現,通過這件聖物可以得到另一件聖物的具體位置。這件事由你親自來辦。」

    看得出來,鍾家老祖雖然語氣穩定,但此時的確是有些興奮,甚至說話都沒有了原先的條理。

    「是。」

    鍾家家主伸出已經有些顫抖的雙手將漂浮在面前的骨杖拿住,連忙應道。

    同時,鍾家家主所想到的卻是更多,如果族中聖物可以拿回來,那麼鍾家就會有兩把「煉獄冥杖」,新煉的這一把無疑是他的,這樣一來,雖然他的修為只是達到了元嬰期,但實力卻絕不會差與分神期,意義重大。

    但鍾家家主卻是絲毫不敢露出什麼幸喜之色,誰知道鍾家老祖會不會認為他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只是連忙帶著那柄碧綠色骨杖,快速向著神州浩土飛去。

    另一邊,幾乎在同時,金清寒也終於走出了漫長曲折的山洞,回到了血色山谷之中,但眼前所見的情景,卻是讓他驚駭欲絕。
第一百二十章 決戰開始,恩怨兩清(中)


    慘呼,斷肢,血流,一片人間煉獄的景色,就這麼出現在金清寒的眼前。

    數倍于山腹之內的“獸狂修士”充斥于山谷之中,相互殘殺的,卻是為了爭奪吞食一些已經不多的殘肢內髒,而更多的尸首,則早已經被撕咬的一干二淨,化為森森白骨,被血色山谷中的無數“獸狂修士”隨意踐踏。

    爭斗轟鳴聲不斷在山谷中回蕩著,證明徐清凡小隊和慈雲寺小隊,此時依然還有人幸存,放眼望去,卻看到在血色山谷一角,大量的“獸狂修士”聚集在一起,口中發出興奮的嚎叫,不斷的向著殘余的兩支小隊成員進攻著,眼中的光芒瘋狂嗜血,嘴角溢著口水,形象猙獰。

    粗略一看,在那個角落中,大約還有十余名修士,合力施展布置了一道防御結界,抵擋著“獸狂修士”們的攻擊,只是此時那結界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可能被攻破,道法踫撞之下,轟鳴不斷,靈光閃爍,卻是連金清寒也無法看清那處角落中究竟都是何人。

    只是,雖然隱約可以看到還有十余人存活著,但金清寒卻知道,無論是徐清凡小隊,還是“慈雲寺”小隊,此時都已經完了,來時兩支小隊共六十人,而現在即使加上山腹中的徐清凡等人,卻也僅僅只剩下不足二十人了。

    卻不知徐清凡看到金清寒此時眼前的情景,又會是何般表情神態。他和博廣嚴大師在山腹中拼死拼活,但山谷中的形式卻是變成了這般。

    雖然金清寒在聽到徐清凡地分析之後。就已經猜到等在山洞之外的血色山谷中的兩支小隊成員恐怕也會受到襲擊,但無論是他還是徐清凡,卻也沒想到會如此嚴重。在徐清凡等人挑選了最危險的任務的同時,山谷中留守的人卻是遭遇到了更加毀滅性地災難,當真是天意難測,禍福難定。看著腳下的斷肢白骨。即使金清寒一向心性冷淡,但看到這般慘狀,也不由的一陣呆滯心寒。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這七年多來,徐清凡不斷將九華山中各個“不合格”的小隊成員呵斥懲罰,讓他們在“榮華山”中閉關思過,使“九華小隊”成為了正道聯盟各支小隊中非戰斗減員最嚴重的小隊。到後來為了盡可能的保存九華地實力,又不斷收攏著各個小門派的修士或者散修加入小隊中,又將一些“九華小隊”中的一些成員分散到一些實力較弱且平時所接受的任務危險較小地小隊中,以至于到現在。“九華小隊”中真正的九華門人已經很少,已經被大部分知情人稱作“徐清凡小隊”。

    不得不說,徐清凡的這般手段雖然不光明正大,但對九華卻是極為有利的,比如這次,雖然明面上“九華小隊”似乎損失慘重,但九華的實力卻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失。

    卻不知徐清凡看到這般情況之後,又會如何應對。

    金清寒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不知道為何在這個時候自己還是想到這些沒用的東西。或者不知不覺間,從新人比試開始,或者更早,在他稱徐清凡為師兄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習慣於依賴于徐清凡判斷行事了吧。

    心中千轉萬轉。但在現實中卻只是一瞬間而已,而就在金清寒來到山谷中被眼前情景驚呆的那一瞬間,那些六識變得靈敏無比地“獸狂修士”們就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金清寒身上強大的氣勢和威壓不僅沒能讓他們有什麼膽怯之意,眼中的嗜血和瘋狂反而更甚,最靠近金清寒的數十名“獸狂修士”此時沒有絲毫地遲疑,咆哮著向著金清寒撲去。

    “以現在的情況來判斷,這次任務絕不是那麼簡單,外面留守的小隊成員很可能也遇到了很大的麻煩。你這次離開的任務。就是盡可能的保存兩支小隊中我九華的實力,如果形勢太過凶險。那麼就什麼都不要理會,馬上遠遁,回到榮華山,按我給你的青簡中所記錄的事情和計劃行事。”

    金清寒默默回想了自己離開前徐清凡地叮囑後,卻是絲毫不理會向他沖來地那些“獸狂修士”,將速度施展到極致,向著“獸狂修士”圍攻的位置沖去。

    雖然徐清凡這些年來盡可能地將九華的實力分散隱藏,但為了堵住其他人的悠悠之口,卻還是將九華年輕一代長老中實力潛力最大的留在身邊,順便讓這些九華未來的希望多一些歷練,為他將來掌控九華鋪路,比如說李宇寒、呂清尚、盛宇山、東方清靈這四人,金清寒是必須要救的。

    實力最強的那些“獸狂修士”此時均在圍攻山谷角落處的那些修士,留守在山洞旁的這些“獸狂修士”,都是實力最弱的,甚至連靈寂期的修為都沒有達到,雖然看到金清寒要突圍而出,卻哪里有實力阻擋?

    卻見金光一閃間,金清寒已經沖到了正在發生爭斗的山谷角落不遠處,沒見金清寒有過什麼動作或者施展何般道法,之前圍攻與他的那數十名“獸狂修士”,乃至于金清寒突圍路上的一眾“獸狂修士”,均是身體瞬間碎裂,傷口光滑,仿佛被某種利器所傷一般。

    當金清寒下一次現身之後,卻已經出現在正在圍攻那些修士的“獸狂修士”群中,攻擊最猛烈處。

    只見此時的金清寒,已然恢復了之前在山腹中的那般模樣,身上金甲覆蓋除了雙眼不見絲毫破綻,而背後則是一具六臂三頭的金剛虛影,各握著諸般佛器法器,妙用各異,而金清寒的雙手中,更是纏繞著一根金色長線,卻是金清寒的師傅尉遲長老當年的看家寶物。卻不知在何時已經賜給了金清寒,而剛才那些擋路且莫名其妙死去地“獸狂修士”,想必均是這根金色絲線的作用了。

    到了這個時候,金清寒也終于不在隱藏他自己的實力了。各種看家手段齊齊施展而出。

    只見金清寒背後的“六邪識王”,手中六件佛器不斷施展,金光灑落。佛音陣陣,金清寒沖入“獸狂修士”群中之後,雖然一眾“獸狂修士”馬上發覺,但在金光佛音的影響之下,卻是行動變得無比緩慢,接著,佛劍佛杖揮揚。漫天金光均是化為萬般金色兵器,飛刺之下,血光四濺,慘呼陣陣。而金清寒手中的金色絲線,攻擊時更是無聲無息,只見金清寒身周十丈之內地“獸狂修士”,均是片刻之間身體就化為數截,死的無聲無息,莫名其妙。

    雖然正在圍攻那些修士的“獸狂修士”均是達到了結丹期的修為,但在金清寒的突襲和神通之下,僅僅數息之間,就消滅了十余名。金清寒的身周,瞬間就空出了一大片來。

    雖然如此,金清寒卻並沒有趁機與那些處在“獸狂修士”包圍中的一眾修士匯合,那只會讓他也陷入“獸狂修士”地包圍之中而已。上次與大量“獸狂修士”之間的混戰,金清寒已經吃足了苦頭。

    所以金清寒不僅沒有與那些修士們匯集。反而繼續向著身旁的“獸狂修士”們沖去。

    金清寒相信,如果那些被圍攻的修士中還有理智之人地話,那麼他們應該知道此時該如何做。而如果這些修士們只知道困受在那里等待著他的援救,那麼金清寒也只能按照徐清凡所說的那樣,立即遠遁了,一來這種人懦弱且不知形勢,救出來也作用不大,二來徐清凡很顯然有更重要的任務讓他做。

    而這時,那些正在圍攻的“獸狂修士”們也終于反應了過來。分出一部分來。向著金清寒沖去,向那些修士所傾瀉的各種風火雷石。頓時大減。而金清寒卻是不與那些要對付他的“獸狂修士”正面攻防,卻是繼續向著那些繼續圍攻其他修士的“獸狂修士”沖去。

    只是,正在圍攻的這些“獸狂修士”實力均是極為強大,甚至有實丹期地乃至于極為少見的金丹期獸狂修士混雜在其中,不似金清寒之前所殺的那些“獸狂修士”般雖然數量眾多,卻是實力微弱。而剛才之所以能一口氣殺死十余名,卻是因為突襲,以及“獸狂修士”們不熟悉他的神通法器的緣故。果然,接下來,金清寒背後地“八邪識王”的控制力雖然依舊玄妙,雖然金清寒身上的金甲依舊堅固,雖然金清寒手中的金線依舊攻擊強大且防不勝防,但無論金清寒如何左突右襲,但所產生的作用已經不大。整整一盞茶的時間,靈光閃爍,煙土四起,轟鳴聲不斷,金清寒將自己的所有手段都施展而出,卻只殺了三四名“獸狂修士”。反倒是在這些“獸狂修士”的反擊之下,金清寒身上的金甲,背後地金剛,均是產生了細微地碎裂,金清寒胸腹之間更是震動不斷,強忍著才不將血液從嘴中涌出。

    以金清寒的實力,五名以下地結丹期“獸狂修士”可以輕易的戰而勝之,十名也可以勉強取勝,但如果是二十名,則只有逃跑之力了。

    但此時金清寒所面對的,卻是整整六七十名,其中更是還有著一兩名實力絲毫不在金清寒之下的,整整一盞茶的時間,金清寒雖然殺傷了不少“獸狂修士”,但身上的金甲也至少也各種道法神通乃至于“獸狂修士”的爪牙集中了上百下,比如金清寒左肋間金甲上的那道裂痕,就是一名修為已經達到金丹期的“獸狂修士”的手段,順帶讓金清寒左肋上的肋骨斷裂了兩根,疼痛不已。

    如果不是那些“獸狂修士”還要分心繼續圍攻那些修士的話,金清寒早已經死于非命。

    之前在山腹中,金清寒就已經殺死了近十名結丹期的“獸狂修士”和無數普通的“獸狂修士”,離開徐清凡前的那一擊,更是金清寒全力而為。此時面對大量的結丹期“獸狂修士”,更是讓金清寒小心翼翼,體內靈氣如流水般傾瀉而出。

    僅僅一盞茶地時間,混戰中金清寒除了受了多處不輕的內傷之外,更是明顯的感到,體內的靈氣已經所剩不多。

    只是雖然除了最開始的突襲。之後的混戰效果已經不大,但“獸狂修士”圍攻那些修士地陣型,卻也因此而混亂了起來。

    感應到包圍中的修士們依舊只是只知道一味的抵抗著“獸狂修士”的攻擊,金清寒微微一嘆,知道自己只能獨立突圍了,如果繼續下去,恐怕就連他也會死在“獸狂修士”群中。

    同時。金清寒心中也是閃過一絲黯然,以九華小隊中李宇寒、呂清尚等人的見識,不可能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而這些修士到現在還遲遲沒有動靜。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九華地這些精英之士,此時恐怕已經死于非命了。

    因為那些修士合力施展五色結界保護自己,而金清寒又忙于應對那些向他攻擊的“獸狂修士”,雖然相距不遠,但金清寒到現在卻都沒有時間空暇分辨陷入“獸狂修士”包圍中的修士究竟是何人。

    而就在金清寒剛剛準備就要脫身離去時,那些陷入包圍中的修士們,沒有辜負金清寒地期望,終于有了行動。

    只見之前護在一眾修士之外的五彩結界。趁著“獸狂修士”一次攻擊的停頓間,突然撤去,接著那些被圍攻的十余名修士聚集在一起,仿佛絲毫不吝惜體內靈氣一般,各種威力強大的道法向著四周的“獸狂修士”傾瀉而出。又讓正在圍攻的那些“獸狂修士”更加混亂了起來。

    接著,這些修士們快速的集結在了一起,卻也沒有和金清寒匯合,而是向著另一個方向沖去,因為金清寒所在的位置,雖然形式最為混亂,但所聚集地“獸狂修士”的數量卻也是最多。而他們所沖去的方向,卻是“獸狂修士”在接連混亂之下,力量最為薄弱處。只有八九名“獸狂修士”守在那里。在這支小隊的全力攻擊之下。瞬間死傷大半。

    看到這支小隊的異動。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突圍而出,那個方向周圍地“獸狂修士”均是氣憤的怒吼連連。卻均是向著那個方向包夾而去,不知不覺間,包圍圈的破綻變得更大。

    但就在其他“獸狂修士”再次將這支小隊包圍前的一瞬間,這支小隊卻是再次改變了沖擊的方向,這次選擇的位置所留守的“獸狂修士”的數量更少,只有四五名。

    在這支小隊的牽動之下,除了追擊與金清寒地那些“獸狂修士”之外,其他地“獸狂修士”卻是均加入了追擊這支小隊的隊伍當中,只是這支小隊地領頭人極為高明,不斷帶動著一眾“獸狂修士”到處跑動著,雖然因為實力的原因,追擊的“獸狂修士”與這支小隊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但“獸狂修士”之前的包圍圈,卻已經是破綻四漏。

    到了後來,甚至很多原本正在追擊金清寒的“獸狂修士”也放棄了金清寒,加入了對這支小隊的圍堵中,倒是減輕了金清寒不少壓力。

    如果“獸狂修士”中有神智清醒者的話,就會驚駭的發現,無論是金清寒,還是這支小隊,雖然看似都是沒有目的般的橫沖直撞著,或左或右,只為躲避“獸狂修士”的圍堵,但不知不覺間,兩者的距離卻是越來越近。

    追逃之間,金清寒雖然極力躲避著那些“獸狂修士”的攻擊,但卻依然被各種遠距離的神通集中多次,身上的傷勢愈加嚴重,背後的“八邪識王”的虛影幻像更是不知何時早已經碎裂無蹤。而那支小隊,更是已經減員三分之一,只余十一人。眼看就要全部覆滅了。

    但在兩人牽動游走之下,“獸狂修士”們已經從之前的圍堵變成了現在分成兩撥跟在金清寒和那支小隊身後的追擊,不知不覺之間,面前一片坦途。而絕大部分“獸狂修士”,卻因為實力不足,而根本無法參與到這結丹期實力的追逃戰中。

    當發現面前再也沒有阻力之後,金清寒和那支小隊卻發現兩者之間的距離已是不遠,接著突然加速,終于匯集在了一起,然後向著血色山谷之外快速逃去。

    對于已經到了嘴邊的獵物就這麼逃脫,“獸狂修士”們憤怒至極,不要命般向著金清寒等人追去,各種道法神通更是紛紛向著金清寒等人傾瀉而去,但在金清寒等人突然轉向之下,卻是紛紛落空。

    最終,歷經千辛萬苦,萬重驚險,眾人終于逃到山谷之外,原本眾人還打算繼續遠逃,但當發現那些“獸狂修士”不知為何在血色山谷邊緣處紛紛止步,雖然怒吼連連,卻沒有絲毫意思要繼續追擊之後,就索性在山谷之外不遠處落下修整。

    說實話,剛才那一番突破追逃,眾人此時均已經達到了極限。

    而直到這時,金清寒才終于看清這支小隊的成員,所剩下的十一人中,有著六名俗家修士,以及五名“慈雲寺”修士。

    事實上,在剛才突圍時,金清寒完全是隨意而至,敵來我逃,而之所以能與小隊最終匯合,並撕開“獸狂修士”的包圍,完全是這支小隊在配合金清寒之余審時度勢的功勞。而這支小隊為首者,正是之前金清寒以為已經死去的李宇寒,在金清寒看來,除了徐清凡之外,也只有李宇寒才有能力帶領這支小隊配合金清寒突圍。

    同時,呂清尚、呂子清等金清寒較為熟悉之人都跟在李宇寒身邊,只是東方清靈、許秀容、盛宇山依然不見蹤跡,想必是凶多吉少。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從空中落地之後,金清寒和李宇寒同時問道。

    最終卻還是李宇寒先回答了金清寒的問題,在徐清凡等人進入山洞中探測想要引出內中的“獸狂修士”時,卻不知更多的“獸狂修士”就隱藏在血色山谷的地下,也不知那些血色土石究竟為何物,竟然能將“獸狂修士”的氣息加以隱藏,讓眾人絲毫無法發覺。

    而就在徐清凡等人進入山洞後不久,這些“獸狂修士”突然發難,徐清凡小隊和“慈雲寺”小隊在松懈之下死傷慘重。而徐清凡、金清寒、博廣嚴、博慧這些兩支小隊的領頭人都不在之後,更是無法組織起有力的抵抗,李宇寒則是聲望不夠,無法讓人信服,雖然竭力組織,最終卻還是僅僅聚集起不足二十人來。“東方師妹和盛師佷呢?”金清寒問道。

    李宇寒臉上出一絲深切的黯然之色,緩緩的說道︰“盛師弟為了保護我,已經被獸狂修士殺死了。而東方師妹和清虛的許師妹,則是因為在那些獸狂修士出現之前,徐師叔新得的那只靈寵突然掙脫逃走,追逐而去,到現在還不知蹤跡。”

    盛宇山一向與李宇寒同進同出,感情極深,這次盛宇山身死,對李宇寒打擊極大,而李宇寒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做到這些,也不可謂是不堅強。

    金清寒將山腹之內的事情向李宇寒說了一遍之後,想到那不知生死的徐清凡,心中焦急,想要回去幫助徐清凡,但徐清凡交代給他的任務又不能不完成,先是雙眼在李宇寒和呂清尚兩人身上看了片刻,卻是突然做了決定。

    “呂師兄,李師佷,徐師兄有任務交代給你們兩個。”

    說著,金清寒將徐清凡給他的青簡和魂珠拿出。

    但就在這時,血色山谷中,異變突起。
第一百二十一章 決戰開始,恩怨兩清(下)


   金清寒帶著眾人在血色山谷外不遠處剛剛落下身形,就馬上將李宇寒和呂清尚兩人拉到了一邊,不顧其他人的疑惑,快速對兩人說道︰“呂師兄,李師佷,徐師兄有任務交代給你們兩個。”

    說著,金清寒將徐清凡給他的青簡和魂珠拿出。

    在完成了徐清凡的叮囑,將李宇寒等人救出之後,想到徐清凡此時依然在那山腹之中,危險環顧,不知生死,金清寒心中焦急,只是想著要再回到山腹中救助接應徐清凡。只是之前徐清凡將這顆不知名的魂珠和青簡交給他時,神態凝重,似乎當真極為重要。所以金清寒卻也不敢就這麼不理不顧,但讓他就當真就像徐清凡所安排的那般,救人之後馬上離去,不理徐清凡的生死,金清寒卻也無法做到。

    所以矛盾之下,金清寒卻是平生第一次說謊,將徐清凡安排給他的任務說成了安排給李宇寒和呂清尚的,李宇寒心性緊密,安排布置之能甚至還在徐清凡之上,而呂清尚善于布陣,雖然說單以功力神通方面不是金清寒的對手,但如果給他時間從容布置,施展大陣,恐怕即使是金清寒和徐清凡聯手,也不能勝之,這兩人聯手之下,不論徐清凡所安排的是何事,都只會做的比金清寒更好。並且這兩個人這些年來一向與徐清凡親善,是九華年輕一代長老中除了徐清凡和金清寒外的代表人物,卻也不怕這兩人會違抗徐清凡的安排。

    雖然這般說謊有違金清寒孤傲的性子,但為了能回去接應徐清凡,金清寒卻也顧不得這些了。

    徐清凡此時染上了“獸狂”,沒有應敵之力,但那山腹之中。除了有無數“獸狂修士”之外,根據徐清凡推測,更有神秘高手潛伏,徐清凡此時在山腹中,隨時都有被殺的可能性,想到這里。金清寒心情愈加急迫,恨不得馬上返身回到山腹之中。

    只是徐清凡所安排的任務畢竟要交代,而這里地人也不能不管不顧。所以還是耐著性子繼續說道︰“徐師兄說,這青簡中所說之事極為重要,如果確定他出了什麼意外的話,你們不要再管其他之事,馬上趕回榮華山,按青簡中所安排的步驟行事。不得有誤。”

    頓了頓。皺眉思索片刻後,金清寒又說道︰“那血色山谷中的獸狂修士不知有何顧忌,卻是沒有離開山谷繼續追擊我等,所以到目前為止,這里還是安全的,你們可先駐留于此一個時辰的時間。期間一切小心,在這段時間內設法找到之前出谷地東方師妹等人,如果一個時辰之內沒能找到她們,而我和徐師兄也沒有出現,或者出現什麼異常,那你們就什麼都不必理會,馬上趕回榮華山,這次任務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僅憑現在的力量已經應付不來。而徐師兄記錄在青簡中地事情更加重要。”

    只是這畢竟是金清寒平生首次說謊。所以將魂珠和青簡遞給李宇寒和呂清尚時。神態之間未免有些異常怪異,李宇寒和呂清尚都是心思緊密之人。自然看穿了金清寒的想法,但清楚在金清寒心中徐清凡的地位,知道無法阻止,所以也就沒有說穿。

    “金師弟要回去支援徐師弟嗎?”呂清尚問道。

    金清寒緩緩點頭,呂清尚和李宇寒面色馬上沉重了起來。之前听了金清寒所介紹的山腹之內的情景,兩人都已經知道這次“獸狂修士”聚集在那血色山谷中絕不是那麼簡單,還另有善于控制心神的高手潛伏,金清寒沒有告訴他們徐清凡身染“獸狂”之事,兩人只以為徐清凡此時受了重傷罷了。

    但即使如此,大量地結丹期修士,神秘莫測地高手潛伏,徐清凡此時又只是一個累贅,金清寒取而復返,恐怕是凶多吉少。只是以徐清凡在眾人心中的地位,又不能不救,呂清尚和李宇寒兩人均有心和金清寒一起去支援接應,但想到自己兩人皆不是以戰斗見長,而金清寒又將徐清凡所安排的任務交給他們兩人,不能有什麼意外,所以兩人均是只能無奈的點頭道聲保重小心。

    “只是,那慈雲寺的博廣嚴還在山腹之中,而清虛的許秀容也和東方師妹一起消失,如果在一個時辰之內你沒有回來,而東方師妹他們也沒有找到,恐怕慈雲寺和清虛門地人不願隨我們離去。”

    李宇寒是個極理智的人,分析事情時幾乎能做到完全拋開自己的情感,此時卻是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那就不要管他們,你們兩個單獨離去,徐師兄所交代的事情最為重要,關乎我九華的未來,不能有誤。”

    這個情況徐清凡早有交代,所以金清寒果決的說道。

    听到金清寒這麼說,呂清尚和李宇寒臉上的表情愈加凝重,如果徐清凡、金清寒、東方清靈出現什麼意外,那麼九華這一次當真是損失巨大了。雖然這般詢問,但李宇寒還是真心希望這種事情不會發生。

    叮囑完李宇寒和呂清尚兩人之後,金清寒就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就要向著血色山谷中再次飛去。

    看到金清寒的動作,小隊中其他殘留修士均是一愣,剛才金清寒偷偷地與李宇寒和呂清尚之間地密語,已經是讓他們心有猜測,此時看到金清寒還要去而復返,心中更是疑惑,“慈雲寺”的一名僧人和“清虛門”地呂子清當先攔在了金清寒的面前。

    “請問金居士,我那博廣嚴師兄和博慧師兄現在身在何地,怎麼沒有同金居士一同出現,可是有什麼意外?”

    而一旁的呂子清則是說道︰“徐師兄怎麼沒有出來?許師妹現在不知所蹤,我等是不是應該馬上搜尋一番?”

    在兩人問話之時,其他人也是迫切的看著金清寒,等待著金清寒的解答。畢竟雖然金清寒救了眾人。但在這般情況之下,徐清凡和博廣嚴才是眾人心中的主心骨。

    看到攔在自己面前的兩人,金清寒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剛想要說些什麼,眾人身後的血色山谷中,異變突起。

    卻見原先的血色山谷中。突然火光四起,山谷內的紅色土石,在火光的映襯之下色彩愈加鮮活。而原本山谷中“獸狂修士”那因為眾人逃離而發出的震天憤怒嘶號,則在火光中變成了一片慘呼。

    只是,這些“獸狂修士”仿佛被山谷拘禁一般,雖然被烈火焚燒,生死之際,卻依然沒有踏出山谷一步。

    看到這般異變。金清寒心中一驚。首先是更加擔心起徐清凡會有什麼意外,但更重要地是,看到山谷中火光騰起的那一刻,金清寒不知為何,心底深處卻是猛地一顫,仿佛有什麼命運注定的東西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一般。

    莫名地。一股期待興奮之意充斥在金清寒腦中。

    接著,金清寒絲毫不理會那名“慈雲寺”僧人和呂子清的阻攔,騰空快速向著血色山谷中飛去,路上從袖中掏出一瓶用于恢復回氣的靈丹,也不管能否消化藥力,一口氣全部吞入腹中。雖然大量服藥之後不打坐煉化對身體的破壞極大,但金清寒卻也顧不了這些了。

    看到金清寒突然不理不顧的離去,其他人均是一愣,或者想要問金清寒一個明白。或者擔心金清寒的安危。就要再次阻攔,卻被呂清尚和李宇寒兩人攔下。

    “山腹之內地事情和今後地安排金師叔已經告訴我等。我等現在按計劃行事就是,而金師叔他現在另有要事,不可耽誤。”

    李宇寒說道。

    去時快,來時更快,在焦急擔心和那莫名的期待興奮的驅使下,金清寒卻是僅僅只用了不足一盞茶的時間,就返回到血色山谷之中。

    山谷中,火光一片,大地四壁,均是數丈高的火光,高溫下,山石為之融化,岩漿流動,在配合那血色的石土,此時地山谷,一片紅色,仿佛傳說中的煉獄一般。無數的“獸狂修士”,此時均是化為一個個的人形火球,口中嘶號慘叫,不斷的奔騰翻滾,更是給這個煉獄增加了七分淒厲與慘烈恐怖。

    金清寒離去時,整整一個山谷中上千名“獸狂修士”,此時竟然已經全部被這突然出現的烈焰焚殺一空!!

    雖然穩極高,溶鐵化金,但當金清寒飛到山谷中時,卻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戰斗形態,身披金甲,背後有六臂三頭金剛相互,手持金色長線和金色巨劍,威勢極大,在他所散發的威壓金光之下,所到之處的火光烈焰紛紛被壓至最低,絲毫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雖然不知這烈焰為何而出現,是何人所為,但金清寒卻是不理不顧,壓抑著心底那強烈且不知名期待與興奮,向著山谷偏僻處地那處山洞飛去,他現在只想確定徐清凡地安危。

    但剛剛飛到半途,金清寒的身形卻是猛地停頓,眼中出不可思議地神色,終于明白了自己心中突然出現的期待和興奮是為何而來。

    宿命的相遇,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火光煉獄中,一個身穿紫袍的修士靜靜站立于山谷中央處,眼神淡漠的看著眼前無數“獸狂修士”的翻滾痛嚎,在這一片紅色的世界中,他那一身紫袍是那麼的顯眼,但卻又仿佛與身周的火焰相融合,神態淡漠中帶著一絲不屑,那是強大者可輕易掌控生死時才會出現的神態,剛剛差點將金清寒逼入絕境的那些強大“獸狂修士”們,在他眼中仿佛螻蟻。俊美的面容,火光中愈加邪異,淡漠的表情,烈焰中依然讓人感到冰冷。

    這個與自己相似的俊美面容,淡漠表情,金清寒熟悉無比。金清寒這些年來之所以如此不要命的修煉。正是為了這個人,以及這個人所帶給他的陰影與恥辱。恨或惺惺相惜,恨他一而再地擊敗自己還做不屑一顧狀,惜他那與自己一般的孤傲淡漠,恨他險些殺死徐清凡又叛逃九華,惜他那尚在自己之上的天賦和實力……

    但無論如何。在這人叛離了九華之後,兩人之間再無同門之誼,所剩的。只有鳳清天對九華的仇恨,只有金清寒要戰勝鳳清天的覺醒,只剩九華那要殺死鳳清天地暗令,只剩兩者只能存一的決絕宿命。

    或者,這般宿命,在兩人首次相遇時。已經注定了。

    “鳳清天……”

    金清寒眼楮直盯著眼前這個與周圍煉獄既不相溶有很和諧的存在。緩緩地、低低的說道。與其說是在打招呼,還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

    片刻之後,在金清寒的直視之下,鳳清天也緩緩轉頭看向金清寒,兩人的目光在一片烈焰煉獄中某點相遇,鳳清天的眼神依舊冷淡。但金清寒的眼神卻已經帶上了幾分熾熱。

    之前歷次失敗地情景突然出現在金清寒地心中,執念之下,未戰,心已亂。

    “一切小心,還有,如果今後遇到鳳清天的話,一定要理智冷靜。”

    突然,在他與徐清凡分手前,徐清凡的叮囑出現在了他的心中。金清寒總算是忍住了馬上就沖去動手的沖動。

    想到了徐清凡之前的叮囑。金清寒總算是稍稍冷靜了下來,只是奇怪為何徐清凡似乎早已經知道了鳳清天地存在。

    吸氣。呼氣,低頭,抬頭,當兩人的眼神再次相遇時,金清寒已如鳳清天的那般冷靜淡漠。

    “你終于出現了。”

    金清寒緩緩的說道。

    鳳清天緩緩的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會回來的,所以在這里等你。”

    “你怎麼出現在這里?有什麼目的?”金清寒眼神愈加冷厲。

    鳳清天微微一笑,笑容帶著嘲諷,比臉上的表情更加冷漠。

    “因為我要陪一個人報仇,這里地一切都是我幫助他安排地,雖然那人有控制之法,但收攏聚集這麼多的獸狂修士,並不容易。”

    “徐師兄呢?”

    “放心,雖然遺憾,但那個人要親自對付他,此時應該已經死了。”

    鳳清天臉上地神色帶上了一些遺憾,其實他想親自對付徐清凡的。

    “這些獸狂修士你可以控制?那你為什麼還要殺死他們?”

    听到鳳清天的話,金清寒心中一亂,險些就要不理會鳳清天去找徐清凡,但卻還是強自忍住,一邊緩緩的在體內聚集靈氣,不斷的壓縮于左臂之內,一邊緩緩的問道。

    鳳清天似乎絲毫不在意金清寒的小動作,依舊淡淡的說道︰“因為他們已經沒用了,因為你之前消耗了大概六成靈氣,和你之間的戰斗,我不想佔什麼便宜,所以也消耗了六成靈氣對付他們。”

    全身靈氣壓縮于一點,金清寒左臂劇痛,一點金光,恍若實質,緩緩的在金清寒左臂指尖處出現。

    “那麼開始吧,雖然我不相信你口中之人能這麼輕易的殺死徐師兄,但徐師兄現在情況有異,我必須要馬上趕去,不能和你在這里浪費時間。”

    說著,金清寒從空中落下身來,緩緩向著鳳清天走去。

    “是嗎?我還以為要戰勝我,才是你最想要的……”

    說到一半,鳳清天突然停住不語,眼神盯在了金清寒左手指尖上的那點金光之上。

    金光尚未成型,但卻已經給了他一種極為危險的感覺。本想著自己已經達到了金丹期,金清寒不是他的對手,但現在看來,對手畢竟是金清寒,不是那麼容易戰勝的。

    金清寒對于鳳清天,鳳清天對于金清寒,都是極為特殊的。

    知道金清寒戰意已盛,不會在與自己言語,鳳清天也就不再多說,卻是突然閉上了雙眼,山谷中各處正在焚燒的火焰,在他閉目間,突然向他匯集而來。

    而這時,金清寒指尖的那點金光,終于成型,正是之前那種將全身靈氣壓縮與一點,曾靠此將徐清凡輕易擊敗的強大神通。

    宿命之戰,一觸即發。

    而金清寒正準備救援的徐清凡,此時則是陷入了一生中前所未有的危險之中,對手雖然只是一人,但比之前金清寒一人所應對的無數“獸狂修士”,還要危險無數倍。
正文 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第一百二十二章.善惡之間,只為一念(上).
    卻說就在金清寒離開那山腹,將李宇寒等人救走,接著又取而復返卻與早已等待多時的鳳清天相遇時,徐清凡卻是依舊在那山腹中打坐,運集全身的靈氣,試圖阻擋“獸狂”對他身體和神識的侵襲。

    此時山腹之中滿是“獸狂修士”,不斷的向他沖擊,無窮無盡,雖然徐清凡的兩具分身死死阻擋,現在看起來似乎依然防線穩固,但人有力盡,以一擋數十之下,兩具分身的靈氣消耗極大,時間一長,防線隨時都有可能崩潰。而小黑則是在吸收那碧綠骷髏內的死氣療傷,不知何時才能恢復,如果出現什麼意外,除了那兩名忙于應付“獸狂修士”圍攻的兩具分身,徐清凡將沒有絲毫的抵抗手段。

    最重要的是,根據徐清凡的推測,此時此地,還有一名善于控制人心神的神秘高手潛伏在山腹某處,隨時都可能襲擊于徐清凡,而在“獸狂”入侵的時候,這種心神的攻擊將是致命的,更遑論徐清寒此時還抱守神識盤膝打坐了。如果那名高手此時發動神識的攻擊,徐清凡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可以說,在這般混亂危險的山腹中,這般形勢之下,徐清凡還不管不顧的打坐的行為,已經不能用魯莽之類的詞語來形容了,簡直就等于找死自殺。

    關于這些,徐清凡自然也知道,但卻是不得不如此做,腳踝那處曾被“獸狂修士”咬過的傷口。散發地詭異之感越來越強烈,不斷改造著徐清凡的身體,並且向著徐清凡全身擴散,直沖徐清凡的腦部。

    根據徐清凡的估計,如果他就這麼不管不顧的話,那麼只需要一炷香的時間。傷口處地詭異能量就會強大無數倍。擴散與他全身,將他改造為那理智全失只知殺戮地“獸狂修士”,相比較與這點,徐清凡寧願被殺。

    這也是為什麼徐清凡剛才原本還有余力和金清寒一起突圍離開山腹,卻讓金清寒獨自離開的原因,除了想要分散風險之外,也是因為他已經沒有一點可耽擱的時間了,必須要抓緊每一瞬間來研究“獸狂”的特性,並將之抵御驅離。

    而在穩定了小黑的傷勢之後。徐清凡更是絲毫不理會外面的威脅,連忙抓緊時間自顧自的打坐了起來。

    不過雖然是無奈之舉,徐清凡卻也有自己的考慮。之前無論是他。又或者是金清寒,甚至是徐清凡不了解情況的博廣嚴大師,顯然都是被高明之士控制影響了情緒,這名神秘高手能同時攻擊三人,並讓這三個被視為正道聯盟精英們地高手們毫無知覺,這種修為只能稱得上是驚人。

    但奇怪的是。這種控制影響卻僅僅只是持續了很短的時間,以至于讓博廣嚴大師和金清寒先後脫離了控制,僅僅只有徐清凡一人,因為心中破綻太大,而遲遲不能自拔。

    根據這點,徐清凡推測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名高手並不屑于在“獸狂修士”圍攻他們時加以偷襲。那次攻擊。或者只是那位神秘高手地一次招呼和試探,或者是那名高手的心神攻擊帶著某種局限性。每一次攻擊的持續時間都很短,並且兩次攻擊之間需要一定的準備時間。

    徐清凡希望是後者,因為如果那樣的話,這名神秘的高手無疑會好對付地多。

    不過無論是哪種可能性,這名高手都很有可能在一定時間內不會攻擊徐清凡,而是等到山腹內的“獸狂修士”均被消滅,又或者他的神通準備完畢。

    所以徐清凡這次打坐其實就是一次賭博,賭那個人當真如他想象般高傲,或者那個高手施展神通的準備時間很長。

    做出這個決定時,徐清凡心中一陣苦笑,他本是一個穩重且喜歡按部就班行事之人,但這段日子以來,卻是接連以賭博行事,比如這次,又比如上次面對那名神秘的背劍壯漢。但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實力遠遠不如人,任何算計心機都已經變得沒用,這種時候只能推測出最有可能的形勢並加以利用,然後無奈地將命運交給飄渺地命運。

    在閉目的一瞬間,徐清凡心中有些無奈,這次行動來地太快了,而內中所蘊含的風險也遠遠超出他的想象,根本沒有準備的時間。如果在行動之前,給徐清凡幾年的時間,服下那幾顆“升仙丹”突破到金丹期,並將“喚龍令”加以煉化可以運用自如,那麼此時也不至于如此被動。

    但現實是現實,如果只是如果,它並沒有發生過,只存在于想象中。

    事實上,徐清凡的這次賭博只是賭對了一半,“日”確實是不會馬上對他出手,但卻不是因為高傲,又或者施展神通需要很長的間隔,而是因為在殺弟之仇下,“日”並不打算就這麼殺死徐清凡,之前在“日”的控制下,徐清凡腦中所出現的幻象,未免不是“日”真正的打算。

    無論如何,徐清凡盤膝而坐,閉目打坐之後,暫時還沒有出現什麼危險,因為危險還在潛伏著,等待著關鍵時刻,躍起一擊,將徐清凡徹底打入深淵,而那些不斷的沖擊向徐清凡的“獸狂修士”,看起來氣勢洶洶,相比較之下,卻只是蚊蠅亂飛罷了。

    此時,“日”正施展神通,雙眼中左眼炙熱火紅,右眼冰寒雪白,雖然第一目標是博廣嚴大師,卻沒有直接對博廣嚴發起攻擊,而是開始操控起那些正在圍攻博廣嚴的一眾“獸狂修士”來。

    同時,他還分出三分心神。緊緊地盯著遠方的徐清凡,只等徐清凡在抵抗“獸狂”最關鍵的時機,發出關鍵一擊,不僅讓徐清凡變成“獸狂修士”,並且徹底受他所控制。

    相比較普通修仙者,“獸狂修士”雖然在靈氣總量、六識的靈敏、自我恢復能力等方面遠遠超過。但對“日”來說。卻是更好操控。

    “日”的神通就是控制人類的情緒,引導人類地想法,而對付普通修士者時,還要仔細查探這名修仙者地心理破綻,在修仙者心中的萬般心思和情緒中,小心尋找引控他所需要的。而“獸狂修士”的情緒只剩下瘋狂,心思則只剩下殺戮,無疑要好對付的多,這也是他和鳳清天能將這個山谷中所有的“獸狂修士”輕易控制的原因之一。

    只見在“日”的那詭異雙眼環顧之間。所有被他看到的“獸狂修士”,突然紛紛瘋狂地咆哮一聲,山腹之內。龐大的聲音不斷回蕩著,讓山腹的頂部四壁均是震動不已,石土抖落,讓人擔心是否會因此而坍塌。

    就這麼一次環顧之間,正在圍攻博廣嚴地近兩百名“獸狂修士”,竟然全部被他所控制。指尖這些“獸狂修士”眼中血芒更甚。更加瘋狂的開始對博廣嚴圍攻不已,只是雖然攻勢更加更狂,但卻也變得更有條理。

    原先,這些“獸狂修士”只知道一味的近身靠爪牙圍攻博廣嚴大師,所以雖然數量眾多,卻是能讓博廣嚴大師輕松應對,偶有靠著本能施展道法神通攻擊博廣嚴者。也因為動機太過明顯。被博廣嚴輕易躲過,反倒是打傷打死不少正在博廣嚴身邊圍攻的“獸狂修士”。又或者兩名“獸狂修士”一個施展火系神通,一個施展水系道法,還沒有攻到博廣嚴身前,威力就已經相互耗盡,平白浪費了靈氣。

    但在“日”將這些“獸狂修士”全部控制了之後,形勢卻是大變。

    只見這些“獸狂修士”不再是一窩蜂的沖擊博廣嚴,而是分成兩半,速度快的、近身攻擊能力強地不斷輪流的沖擊著博廣嚴,不讓他有絲毫的停歇,而剩下的一半則退到遠處,不斷施展各種道法神通騷擾攻擊,各種道法相輔相成,五行相生,即讓疲于應對手忙腳亂,也不斷的壓縮著博廣嚴的躲逃閃避的空間。

    就這樣,原本只知殺戮而沒有絲毫理智可言地“獸狂修士”,僅僅在“日”地一次盼顧之間,就變得恍如軍隊般進退有素,“日”的能力,不可謂不可怕。如果不是“日”有潔癖,厭惡“獸狂修士”地髒亂,以他的能力,完全能靠著“獸狂修士”在修仙界釀成滔天血浪。

    另一邊,原本博廣嚴在于已經化為“獸狂修士”的博慧纏斗良久之後,看著博慧那瘋狂嗜血,與之前那謙遜低調的模樣判若兩人之後,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殺死博慧。但剛剛想要動手,手心間的“”字符印剛剛成型,還沒有來得及攻擊,就覺得身周所受到的壓力猛增,而原本在“獸狂修士”中來去自如的他,突然覺得行動艱難了起來。

    四面八方,每時每刻,都有著大量的攻擊洶涌向他攻來,天上地下,東西南北,竟然沒有一個方向可供他躲藏閃避。

    無奈之下,博廣嚴大師微微嘆息一聲,卻是放棄了馬上就將化為“獸狂修士”的博慧除去的想法,手中的“”字符印隨手一揮,離手之後猛的漲大無數倍,帶著萬鈞之力向著他身體左邊的方位攻去。

    在他身體的左方,那些攻來的道法神通在“”字符印的威力下不堪一擊,一擊即散,給博廣嚴帶了了充足的躲避空間。而在擊散了那些攻來的道法神通之後,“”字符印去勢不減,帶著莫大的威壓向著那些跟在道法神通之後向他近身攻擊的“獸狂修士”攻去,結果那些正在向他沖去的那些“獸狂修士”躲避不及,紛紛被這個“”字符印砸死砸傷,瞬間就造成了七八名“獸狂修士”的死傷,這一擊之威,可見一斑。

    而博廣嚴大師則跟在這“”字符印之後,躲過了其他方向攻來的道法神通。接著速度突然爆增,又躲開了追擊而來地那些“獸狂修士”,一擊一遁間,就閃到了那些“獸狂修士”原本看起嚴密的包圍圈之外。

    不過,博廣嚴原本縱橫于“獸狂修士”的包圍之中,應對與博慧的攻擊之余還對其他的“獸狂修士”殺伐隨意。但在這次“獸狂修士”突然變得行動有素之後。

    在與“日”的暗戰中,博廣嚴地這般修為雖然不如“日”那般驚世駭俗,但卻也是絕對不俗了,讓不遠處隱遁暗控地“日”,眼中欣賞之意更甚,微微點頭表示贊賞。

    同時,博廣嚴大師雙眼驚駭的看著正欲再次將他包圍的一眾“獸狂修士”,不知為何這些“獸狂修士”會突然如此行動有素。

    難道又是之前影響心神的高手的新一番動作?這些“獸狂修士”突然而來的變化,的確像是受人控制。但一口氣控制這麼多的“獸狂修士”。未免太過不可思議了吧?

    在察覺到可能另有善于控制心神的高手潛伏于這處山腹中後,博廣嚴雖然看似表面上在全力應對“獸狂修士”,但實際上卻是分出了至少一半心神在山腹中搜尋。尋找著那名善于控制心神地神秘高手,卻是一無所獲。而這次那名神秘高手控制這些“獸狂修士”時,博廣嚴大師更是沒有絲毫察覺。

    “這個神秘高手一再施展手段算計于我,但卻是每每都沒有施展全力,究竟是何意?難道他不怕我知道他的存在,這兩次手段更是要告訴我他的存在。讓我平白緊張戒備卻一無所得,而他則只是在戲耍于我?如果山腹中就有這種高手潛伏,那山腹之外呢?慈雲寺小隊難道也有人正在對付?”

    想到這里,博廣嚴心中驚駭之余,卻是擔憂更甚,博慧已經變為“獸狂修士”之後,他更加不願“慈雲寺”小隊中其他人會有什麼意外。畢竟。那些人都是“慈雲寺”地精英之士。

    而在博廣嚴暗思之間,那些“獸狂修士”已經沖到他身前不遠處。意欲再次將他包圍,為首者,正是他的師弟博慧!!

    事實上,“日”的確是不在意博廣嚴或者徐清凡是否會意識到他的存在,也喜歡博廣嚴雖然明知道他的存在,但卻只能一而再的被他各種手段攻擊戲耍而無計可施,但博廣嚴在他心中地地位卻也要比博廣嚴所想的要重要的多。博廣嚴所修習的佛家功法,在“日”看來對他的功法補益極大,“日”是真心想要與博廣嚴較量一番,用他真正的神通。

    而這次控制“獸狂修士”攻擊,也並不只是戲耍博廣嚴那麼簡單,而是為了觀察博廣嚴,更加了解博廣嚴,知道他的破綻、優勢,只有這樣,善于利用控制人心地“日”,才能在接下來地戰斗中立于不敗之地。

    雖然“天”“地”二老曾說過“日”是天下所有的大乘期以下地高手中最為厲害恐怖的一個,但只有“日”本身才知道,利用人心攻擊他人,是一柄雙刃劍,對施展者,還是被攻擊者,都是一樣的危險,稍有不慎就會被反噬,而人心的反噬卻要比體內靈氣的反噬危險萬倍,所以每次當他下決定要真正施展神通攻擊時,都會小心翼翼,事先都會先觀察得到對手的心神破綻和優勢特點,有了十足把握之後才會出手。

    雖然狂傲,行事間卻是小心翼翼,雖然淡漠,卻是有一雙善于觀察的眼楮和善于總結的大腦,再加上他那獨特的神通,這樣的“日”,無疑是極為可怕的。

    “有意思,當真是一個難得的試驗品。”

    看著博廣嚴在“獸狂修士”的追擊之下不斷游走,時而返身回擊那些“獸狂修士”,一番交斗下來,“獸狂修士”在“日”的控制之下,不僅沒能將博廣嚴再次包圍,反而在博廣嚴且戰且退之下死傷了三分之一多。

    雖然此時山腹中所剩下的“獸狂修士”大部分都是結丹期以下修為的,但能做到這些,卻也算的上是難能可貴了。

    不過,“日”卻也通過博廣嚴每次回擊時,下意識的對博慧的留情,以及臉上焦急的神態,時不時向出口看去的動作,看出了博廣嚴此時的想法心情,以及他的心里破綻。

    得出結論之後,“日”嘴角的笑意,愈加的高深莫測了起來。

    但就在“日”剛準備再有什麼動作之時,神情之間卻是突然浮現出了一絲驚訝,轉頭向著徐清凡的位置看去。

    此時,徐清凡身周,黑白霧氣翻騰,光芒變幻之下,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這個徐清凡,竟然能壓制封印正在侵蝕他身體的獸狂?”

    閉目探測了片刻徐清凡此時的情景,“日”猛地睜開雙眼,緊緊的盯著徐清凡的位置,眼中驚訝之色更甚,喃喃自語地說道。

    要知道,即使是他,如果一旦被“獸狂修士”所嘶咬後,也是毫無辦法的。
正文 第五卷.仙路叵測善惡非.第一百二十三章.善惡之間,只為一念(中).
    卻說在另一邊,徐清凡冒險在混亂的山腹中打坐壓制“獸狂”侵襲身體之時,原本還擔心會出現什麼意外,比如“獸狂修士”突破了徐影和徐致遠的防線,又或者那名潛伏的高手突然出手襲擊。所以雖然閉目打坐,但卻還是留著三分神識探測留神左右身周。

    “獸狂”是一種奇異的能量,到目前為止修仙界中還沒有人研究透它的特性,只知道它有兩種功能,一是改造修仙者的身體,改造之後,讓修仙者體內靈氣大增,六識變得敏銳無比,同時獲得了強大的自愈能力和生命力。二是改造或者說是摧毀修仙者的神識,讓修仙者腦中只剩下瘋狂和殺戮。卻也算是一得一失吧。

    比如說此時,徐清凡明顯的感覺到“獸狂”能量快速的在他體內蔓延著,所到之處,身體均緩緩的發生了某種不知名的改變,並且這股能量直沖徐清凡的腦部,想要摧毀徐清凡的神識。

    只是“獸狂”這種能量從某方面來說是專門針對人類修仙者的身體的,可謂是人類修仙者的克星,一旦沾上,就沒有絲毫辦法驅除。

    但徐清凡的情況卻是有些大不一樣,他之前先是融合了蘊含著強大鳳凰靈氣的“梧桐枝”,身體帶上了極大的鳳凰才有的特性,之後又利用張虛聖所留在九華的秘法改造身體,這些年來,用體內生死二氣改造身體的次數更是數不清,從某方面來說,徐清凡如今的身體,已經與普通人類修仙者的身體大不相同了。

    正是因為如此,“獸狂”能量對徐清凡的危害雖然一樣大,但蔓延的速度卻是慢了許多,那博慧大師被“獸狂修士”嘶咬之後只片刻之間就化為“獸狂修士”,“獸狂”能量至今也只是剛將徐清凡的雙腿侵佔。除了博慧大師是同時間被十余個“獸狂修士”嘶咬身上傷口無數而徐清凡卻只被咬了一下之外,徐清凡的身體異與常人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只是。徐清凡地身體雖然與常人有異,但畢竟還是人類的身體。依舊無法有效地抵御“獸狂”能量的侵襲。

    “枯死之氣”、“生靈之氣”、“鳳凰靈氣”、“無相靈氣”,徐清凡所修煉的四種靈氣在修仙界都屬于極為少見極為玄妙的,輪流施展著聚集于雙腿部,試圖阻擋著“獸狂”能量的侵襲,但卻是功效不大,只能讓“獸狂”能量的侵襲速度再變慢些而已,但那“獸狂”能量無論如何阻擋。依舊一點一點的蠶食著徐清凡地身體。緩慢而堅定,無視任何手段和抵御。

    而在徐清凡留著三分神識注意著身外地情景之下,靈氣運集速度變慢,更是無力阻擋這“獸狂”能量的侵襲,眼看著“獸狂”能量就要侵入徐清凡的腰部。

    而已經被“獸狂”能量所控制的下半身,徐清凡卻是已然失去了控制,明明感覺到雙腿的存在,卻是無法移動,雖然能明顯的感覺到在“獸狂”能量改造之下。雙腿內的經脈緩緩的擴大著,殘留在雙腿的靈氣也是快速漲大地,雙腿內更是生機澎湃。比任何時候都要有力。

    這種變化是徐清凡之前夢寐以求的,但如果以失去雙腿的控制為代價,就得不償失了,更何況,此時“獸狂”能量還向著徐清凡地腦部直沖而去,欲摧毀徐清凡的神識靈智。

    雖然閉目打坐,抱守神識,但忙于阻擋“獸狂”能量的侵蝕之下。徐清凡頭上還是大汗淋灕。劃過徐清凡的臉部脖子,沾濕徐清凡身上的衣衫。

    到後來。“獸狂”能量在徐清凡體內攻勢愈猛,體內四道靈氣雖然百般阻擋,卻是節節敗退,徐清凡索性將留在體外以防萬一的神識,不管身外會出現什麼意外,專心應對起正在侵襲身體的“獸狂”能量來。

    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比抵抗“獸狂”能量的侵襲更為重要了。

    在將所有神識收回體內,運集全身地靈氣和神識抵抗“獸狂”之後,徐清凡體內地形勢終于稍稍穩定了下來,不過卻是依舊是“獸狂”能量佔優,一點一點的蠶食著徐清凡地身體。

    從徐清凡腳踝被“獸狂修士”所咬到現在,不過短短一刻的時間,侵入徐清凡體內的“獸狂”能量,竟然就這麼壯大了百倍有余。

    眼看著,徐清凡的腰部就要被“獸狂”能量所侵蝕了,而且越到後面,“獸狂”能量所侵佔的身體越多,它就愈加強大,此時它只是侵佔了少半身體,就已經如此強大,如果在讓它有絲毫進展,徐清凡就只有化身為“獸狂修士”從此理智盡失一途了。

    但就在徐清凡準備運集全身的靈氣再對侵襲而來的“獸狂”能量來一次大的反撲時,卻絕望的發現,在之前的抵抗中,他體內的四道能量已經不知不覺的消耗過半了,從數量上說,“獸狂”能量已經佔了上風。

    形勢一片危急,

    並且“獸狂”能量不愧是人類修仙者的克星,種種特性專克人類修仙者,明明是在徐清凡的體內,明明在剛開始是那般的弱小,但至始至終,徐清凡與它的交手中一直盡落下風,沒有絲毫的辦法。

    不過,雖然轉瞬間徐清凡已經失去了半邊身子的控制權,組織的抵抗與反撲均是節節敗退,但徐清凡卻也不是一無所獲。

    在與“獸狂”能量交手的這段時間,徐清凡一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抵抗“獸狂”能量之余,還仔細的觀察“獸狂”能量的特性,只有了解敵人,才能戰勝敵人。

    根據徐清凡的觀察,卻發現“獸狂”能量是一種介于靈氣與神識之間的能量,這也是各種靈氣對他沒有絲毫辦法而它卻能在修仙者體內流竄自如的原因。而關于它能對修仙者身體改造的原因,徐清凡卻是沒有時間細查,只知道這種能量中蘊含著一股強大的凶性和獸性,就算對修仙者身體有著改善之效,但一旦讓他入侵腦部,那麼這種凶性和獸性,再加上“獸狂”能量本身的特性,任修仙者修為境界多高,神識心神也沒有絲毫的抵御之力。

    而在運用體內四道靈氣與“獸狂”能量輪番交手時,徐清凡卻發現,無論哪一種靈氣都無法有效的抵御“獸狂”能量,唯一的例外就是“生靈之氣”與“枯死之氣”的聯合運用,施展《生死訣》進行抵御,還稍稍可擋住“獸狂”能量的侵襲。

    可以說,如果徐清凡體內的“生靈之氣”和“枯死之氣”再多一些的話,僅靠這兩種靈氣抵御,“獸狂”能量恐怕此時還只能滯留在徐清凡受傷的右腿間,雖然有進度,但絕不會像現在這般明顯。

    只是,徐清凡體內“生靈之氣”和“枯死之氣”雖然是最為強大的,但數量畢竟有限,兩者一起施展時消耗更大,所以徐清凡卻還是需要用其他的靈氣進行替換,否則根本堅持不到現在,這兩道靈氣就已經枯竭了。

    “生靈之氣和枯死之氣是我所獨創,內中蘊含著生死二氣,是人體之內最為本源的能量,能克制獸狂能量卻也不足為奇,只是生死之氣畢竟在人體之內自有定數,不可修煉吸收所得,我所創的生靈之氣和枯死之氣內中雖有生死之氣的特性,但畢竟摻雜有枯氣和木乙靈氣的成分,卻是不再純淨,所以此時不僅不能克制獸狂能量,反而還要稍落下風。不過,生靈之氣和枯死之氣畢竟是我體內唯一能與獸狂能量相抗衡的靈氣,恐怕我這次是生是死,就要靠它們了。”

    徐清凡心中暗暗算計道,同時將體內已經所剩不多的生靈之氣和枯死之氣運集在一點,減少兩者的消耗,同時施展著“無相靈氣”和“鳳凰靈氣”抵抗著“獸狂”能量,同時心中急轉,想著如何施展生靈之氣和枯死之氣壓制“獸狂”能量的想法。

    而就在徐清凡心中急轉間,“獸狂”能量已經侵襲到徐清凡的胸部。

    “只能這樣了。”

    看到時不待我,徐清凡一咬牙,卻是最終做了決定,那就是施展《生死訣》中最為強大的一招,之前甚至能戰勝壓制了靈氣的背劍壯漢的“生死輪回”。

    只是,這一招從來都是在體外施展,這次徐清凡卻是要將它施展在體內,效果如何不知,但肯定會對他的身體破壞極大。

    隨著時間的推移,只見徐清凡身上黑白兩氣翻騰不已,在徐清凡的體內,經脈之間,更是有一個黑白靈氣組成的太極圖案緩緩成型,然後向著那侵襲而來的“獸狂”能量壓制而去。

    “成功了!!”

    徐清凡明顯的感覺到,“獸狂”能量開始被“生死輪回”所壓制,一點一點的向後退去。

    如果最終成功,那麼徐清凡不僅會成為僅有的一個不被獸狂所害之人,還能享受獸狂能量改造身體後的諸般好處,靈氣大增,六識靈敏,生氣盎然……

    只是,“日”會眼睜睜的看著徐清凡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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