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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凌天傳說 作者:風凌天下 ( 全書完)

第 一百 章 威震白玉

   兩人唯唯諾諾,急忙退了出去。

    玉斬水與玉斬空兩人對望一下,使了個眼色,轉向凌老夫人,玉斬空笑嘻嘻的道︰“凌夫人,既然如此,便有我等派遣幾人護送我家小公主前往別院如何?小公主畢竟是我們玉家的心肝寶貝,若是……呵呵,恐怕家主要怪責我們護衛不利了,這些個人原都是服侍過小公主的下人,用著也方便一點。”

    兩個人心中打的是一般主意,正好趁此機會,前去查看一下這神秘的凌府別院,到底是何等的實力?

    凌老夫人略一沉吟,便即答允了。

    一行人簇擁著載著玉冰顏的車子,緩緩走出承天南門。

    跟在車旁的,除了凌晨,凌劍之外,還有凌風,凌雲等人;至于玉家十名白玉二十名紫玉一大群人隨行在後,浩浩蕩蕩,一路上均是謹慎之極的觀察著周遭環境,如臨大敵。

    前面又到柳林,舉目遠眺,隱隱可見凌府別院巍峨的建築在陽光之下似乎閃耀著金光,一片耀眼。玉家三十名高手人人眼中頓時閃出狂熱的神色︰這就是家主臨行時諄諄叮囑一定要注意的凌府別院了,家主如此慎重一再囑咐,這凌府別院,究竟是什麼樣子?有什麼特別之處?

    就在此時,馬車一頓,突然停了下來。眾人愕然相顧時,一個白衣少年按劍走了過來,冷冷的對玉家眾人道︰“前面便是凌府別院。感謝諸位對我家少夫人一路護送,別院重地,沒有凌天公子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進。我們自會保護少夫人周全。各位就此請回吧。”

    “就此請回?閣下玩笑了!”帶隊的一名白玉高手冷笑一聲。道︰“這是我玉家的小公主,我等必須親自將小公主送到安全的地方,確保萬無一失之後,才能回去交令。你們讓我們就此回去,是何居心?”

    “讓你們滾回去就是滾回去。惹惱了老子,一劍一個切了你們扔到河里去喂魚!”一個暴虐地聲音陰陰沉沉地響了起來。沖天的殺氣突然就彌漫了整個柳林,玉家眾人頓時覺得人人身上皆是起了一層寒栗。

    凌劍就這麼站在那里。神情姿勢沒有半點變動。但整個人地氣質卻是天翻地覆地發生了變化。他身上還是穿著那身僕役地衣服。但從他流露出來地氣勢。卻是直欲毀天滅地地威勢!在他鋒銳地氣勢壓迫之下。玉家三十名高手同時後退一步。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原來是你!”為首白衣人不甘示弱地看著凌劍︰“朋友好功夫!果真是叫做凌劍麼?真是凌家地下人嗎?”在他想來。如此級數高手。必然是一個名動天下地人物。怎麼可能是凌家地區區下人。至于凌劍這個名字。更是名不見經傳。自然而然地問出了這句話。心道只需知道你地真實身份。自有對付你地辦法。

    他地語音冰冷。面容冷酷。自問說話也是不卑不亢。表現大是可圈可點。自以為針鋒相對。沒有落了玉家白玉高手地名頭。但他自己卻沒有發現。在潛意識之中。在凌劍地氣勢所攝之下。他地心里已經有了畏懼之念!對于凌劍充滿了侮辱性地言語。居然沒敢有絲毫反駁!

    “能夠听到我真正地名字。實在是你們三十個人地榮幸!”凌劍哼了一聲。眼中是毫不掩飾地殺機。“不過你們若是再不離開地話。恐怕就是不幸了。”

    “很不幸麼?玉某人倒要領教領教是如何地不幸!”所謂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更何況是玉家一向無法無天地白玉級別高手?雖然感到了凌劍地強大與強勢。但在凌劍一再地侮辱之下。這個白衣人終于怒不可遏。進而發出了挑戰地要求!

    鏘地一聲長劍出鞘。指向凌劍︰“你若是能夠擊敗我。我們今日便依你之言乖乖撤走。不再跟隨。如果是不能地話。趁早閃開!”他雖在盛怒之下。卻還是為自己和手下留下了幾分余地。

    凌劍冷冷一笑,一只手按上了劍柄,眼楮冷冷的看向白衣人,突然一陣震天的劍嘯嘶啞沉悶的轟鳴起來!卻是凌劍伸手輕輕拔劍,但卻是沒有拔出來,內力激蕩劍身,在劍鞘之中顫抖激蕩,劇烈摩擦,發出的聲音,居然如同千軍萬馬一起沖鋒而至!

    充盈于天地間的無匹劍意,幾乎無處不在的絕強劍氣!居然從凌劍那還未出鞘的長劍之中散發了出來!凌劍巍然如山的站立在哪里,就如同一把埋藏千年突然出鞘的震世寶劍,凜凜冽冽,鋒銳不可抵擋!

    手中玄鐵寶劍出鞘才只有半尺,在陽光的映照之下,流光溢彩,折射出萬道霞光!

    劍未出鞘,玉家眾人已經是神魂俱喪!一個個目中露出由衷的震懼,在這強大的威勢之下,唇青面白,沒有絲毫的戰意!

    兩位未曾出手,未曾交手,但勝敗已分!

    為首玉家高手沮喪的長嘆一聲,突然身子一軟,噗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仰天便倒。凌劍雖尚未真正出手,但他直面凌劍,首當其沖,鼓盡全身功力與凌劍氣勢對抗,落盡下風,此等高手交手,凶險至極,生死只是一念之間,力強者生,力弱者死,他的心脈已經被無形之中凌劍劍氣所創,果然是生死一瞬!

    鴉雀無聲!

    “鏘!”一聲輕響,凌劍長劍入鞘,發出輕輕的振鳴,裊裊消散,凌劍冷眼一個個從玉家眾位高手臉上看了過去,奔雷掣電一般的目光,使眾人都是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去。

    凌劍冷冷一笑,喝道︰“走!”

    馬車再次緩緩開動,凌家一眾人疾步跟上,逐漸遠去。夕陽西下,玉家二十九個人影呆呆的站在柳林前面。呆若木雞。斜照的陽光將他們的影子長長地拖在地上。居然有一種說不出地淒涼意味!

    來此之前,誰能想到,三十名玉家高手,面對凌劍,居然連拔劍地勇氣都沒有?

    車簾一掀。玉冰顏露出頭來︰“他們都回去了?”

    凌晨笑了笑,道︰“冰顏妹妹搭客放心。現在都已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玉冰顏幽幽一嘆,道︰“晨姐姐,出了這等事情,小妹現在真的是有些無地自容了,感覺對不起你們,對不起凌家,更對不起天哥……”

    凌晨沉默了一會,道︰“冰顏妹妹,你可知道公子臨走之時早已算定了玉家的諸般行動?他若是知道你做出如此選擇,必然會非常欣慰。”

    玉冰顏黯然長嘆。心情郁郁,強笑道︰“選擇?其實我並沒有選擇過的。這件事情,沒有選擇地余地。若是兩家公平戰斗,擺明車馬,或許我會兩不相幫。但是用如此卑鄙手段,我卻是決計不能忍受的。我只會站在我最愛地人一邊!”凌晨恩了一聲,道︰“放寬心吧。一切都會過去。你好好休息。公子也希望你能夠盡快的成長起來,才能真正的幫到他。”

    玉冰顏柔順的點點頭。突然想起一事,急急問道︰“晨姐姐。有一件事我始終想不明白,承天皇室現在已經名存實亡,承天作為一個國家,應該也有無上天的江山令吧?如果天哥拿出江山令,不就可以抵消了麼?為何天哥沒有這麼做?”

    凌晨黯然一笑,道︰“這件事情,公子離開之後,我曾經請教過葉先生。葉先生說,江山令只有在皇室成員手里,才有可能發揮效用。外姓人拿到手里,非但不會有什麼效果,反而會是殺身之禍!否則,天下高手如此之多,分散在外的八枚江山令,豈不是早已都落到武林人物手中?”

    著,凌晨含笑看著玉冰顏︰“如果沒有這個限制,就以玉家的實力來說,就算集齊八枚江山令,那也不是什麼難事吧?如此一來,無上天豈不是就變作了玉家的奴隸?”

    玉冰顏點了點頭,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凌晨嘆了口氣,道︰“可惜,現在承天居然沒有了任何一個龍翔的嫡系血脈,而皎月公主又是女兒身。否則,我們只要稍使手段,就可令這場大禍歸于無形!”

    玉冰顏沉默一會,長長嘆了口氣,回到了馬車里。

    凌劍沉默的趕了上來。與凌晨並肩而行。

    凌晨美目看著凌劍,突然想起剛才凌劍地表現,不由問道︰“凌劍,你是不是已經突破到了身劍合一的感覺?自己感覺是不是已經到了劍道的巔峰?”

    凌劍沉吟了一會,坦誠的道︰“不錯,我現在正是有這種感覺!似乎天地之間,可以任我縱橫,這個世間,再也沒有我不能殺死的人!所以,我才提出了要去幫助公子,雖然那個青衣人確實可怕,但我自信我豁出性命,一定可以重創那個什麼送君天理!”說著看了凌晨一眼,直到現在,凌劍對于凌晨阻止自己前去救凌天,依然有些耿耿于懷;但礙于凌天的命令,始終不敢發作,此時凌晨詢問自己武功進境,正好趁機說了出來。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服氣。”凌晨苦笑了一聲,看向凌劍,眼神之中帶著少許的善意地嘲弄,緩緩道︰“那日你閉關開始,我跟公子離開別院地時候,公子曾經說了一句話;”

    凌晨頓了一頓,看著凌劍,見他臉色果然一下子鄭重了起來,連兩只耳朵也是高高的豎起,不由一笑,道︰“當時公子說道︰若是凌劍能夠破關成功,凌劍地劍道修為,便可真正的到了入門地階段,身劍合一!恩,只是入門階段。
第五部 第 一 章 尋求突破

    「入門的階段!只是入門的階段?」凌劍頓時目結舌,幾乎連眼珠子也瞪了出來:「這可是身劍合一啊,劍術傳說中的至高修為啊,公子怎麼說這只是入門階段?公子當真是這麼說的?」自己突破了這一層心境,自覺已經是除了公子,天下無敵了,想不到在公子眼中,才只是剛剛入門而已!凌劍如何不震驚?

    「嗯,」凌晨臉上露出回憶之色,道:「當時公子還曾經說過,在身劍合一之後,還有兩個更高的層次,更高的階段!那才是真正的劍道,真正的高手境界!」

    「什麼階段?」凌劍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凌晨巧笑嫣然的道:「公子沒說。因為他目前似乎也沒達到,但那個青衣人送君天理卻達到了!所以你去只會是白白送死,而且會讓公子的處境因為你而變得更加的窘迫!」

    「…….」凌劍挫敗的垂下了頭,這個凌晨,把我從得意洋洋的最高峰一下子砸落地獄不說,居然最後還來了這麼一個答案!忍不住仰天長歎,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

    「呃,還有,你剛才為何不讓我乾脆殺光這些兔崽子?」凌劍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情,抬頭問道。

    「你真是個豬腦袋!公子半點也沒罵錯你!」凌晨氣道。「玉家固然要吞併我們凌家,但我們又何嘗不能順水推舟?順便算計一下玉家?反正他們目前處於強勢地位!」凌晨神秘的一笑:「更何況,此刻展露了你的驚人實力。也就是對著玉家展露了別院地冰山之一角,玉家必然會對別院另眼相看,甚至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到這邊來。那樣的話,對你們第一樓下一步潛入北魏的大計大大有利!」

    凌劍怔怔的看著凌晨,一時間竟有一種站在凌天面前的微妙感覺。熟悉之極的運籌帷幄、熟悉之極的算無遺策地感覺,居然在凌晨身上,再一次的感受了出來!

    用力搖了搖頭,凌劍邁步向前走去。只留下了一句話:「晨丫頭,你應該到了殺人的時候了,沾點血吧。」

    凌晨冷艷的臉上微微一笑,卻沒說話,沒有應承,卻也沒有如往常一口拒絕。

    是夜。承天城上空「嗡嗡」振翼之聲大作。無數地信鴿沖天而起。飛向了四面八方。遍佈幾乎整個天星大陸!

    此刻地凌天。腳下半步也不曾停留。如同狂風一般從大地上掠過。幾乎剛看到他地身影從遠處出現。轉眼之間卻又在相對地遠方消失!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不已!

    一般人若是攀升上這等速度。能保持片刻便已經可以算是輕功好手。但凌天卻已經保持著這種極速兩個整整時辰!

    五天地被追殺之旅。凌天始終無法擺脫天理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地追殺。N多前世地絕招。久違地藏匿絕技、許久未用地保命全生地手段異彩紛呈。如果換了別人。或者早已倒在凌天層出不窮地必殺手段之下。可是在絕對地實力面前。一切手段都只是紙老虎。凌天幾乎每時每刻都能在背後感到了清晰地、寒森森地劍氣。這種感覺。便如是背上伏了一條冰冷地小蛇。令他不舒服到了極點!而這條小蛇。還擁有可以輕易鍛殺他性命地能力!

    在五天五夜之中。已經有先後兩次被天理追地他耗盡了全身地內力來逃跑!凌天耍盡了所有能用地手段。用盡了所有管用辦法。卻始終無法擺脫天理超過三個時辰以上地路程!

    而這樣地日子。還要持續半年之久!可是凌天已經感到自己幾乎有些黔驢計窮了。同樣地手段他絕不敢在天理面前玩第二遍!

    如此惡劣地情況。乃是凌天從承天城出來的之前絕對沒有想到的!雖然那時他已經盡量高估了天理的武功,但卻絕未想到。自己竟會落到如此窘迫的困境,而天理居然已經可怕到了如此地步!若單只是武功高的離譜也還罷了。然其人心志堅毅、智慧過人,更是醫術大行家,前次的「蛇涎蕊」一役就可見一斑,如此人物,不愧是傳說中地「江山令」之主,事實上地天下第一!

    凌天已經數次想要逃入仙羅城之中,只要能夠進入此城之中,凌天自信逃命的機會必然大增,但天理已經發現了他地企圖,除了繼續窮追不捨,逼得他不敢直線逃逸之外,更刻意封鎖他可以進入仙羅城的路線,凌天已經繞著仙羅城周圍來回躥了兩圈,居然硬是沒有任何進城地機會,如果真個冒險進城,只怕便再難逃避天理的致命殺招!

    繼得知玉冰顏的玄陰神脈之後,凌天第一次有了急需要提升功力,提升實力的迫切念頭!絕對的實力才是真正的王牌,若是還要保持目前的實力,等到天理真正完全熟悉了自己的逃亡辦法,恐怕自己就只有束手就擒一條路了,不,不應該說是束手就擒,因為自己只餘唯一的一條路----死路!

    但實力的提升又豈是說提升就能夠提升的?尤其是凌天的武學境界本來就已經極高了,想要在百尺竿頭再進一步,談何容易!

    俗話雖說,極大的壓力之下,便會導致極大的爆發;但凌天現在壓力可謂已經是足夠大了,而爆發卻是未必!雖然懷中揣著兩粒大還丹,但凌天卻是說什麼也不敢現在服用的!自己剛剛吃下一顆還沒有一個月,若是此時再吃一顆,恐怕都不必天理動手,自己就會全身經脈爆裂而死!這是無可質疑的事情。

    所以,在無法可想之下,凌天只好採取了最笨的辦法!

    每當功力耗至涓滴不存的地步,再次恢復的時候,便會有一種奇異的小幅度增長!在體育學來說,這叫做衝擊人體極限!突破了人體**限制的極限之後,無論體力還是速度,都會有顯著的提升!

    但凌天卻還知道,這所謂的極限,乃是第二個極限!也就是說,在突破極限之後,人的身體反而會突然有一個否極泰來的現象,在這段時間裡,身體機能將會有暫時的恢復,直到再次耗盡這些體能的時候,才是真真正正的到達了這次的極限!也就是說,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身體裡沒有半點內力和**力量的時刻!

    唯有在這個時刻運轉內力恢復體能,才能達到讓內力真正更進一步的效果!而且這樣也能進一步穩固第一次極限的成果!

    一道道山嶺被拋在了身後,凌天逃走的路線非常的詭異,忽左忽右,或者進入一個山谷之後接著又退出來,另行改道,或者四處留下自己的氣息,卻又不選擇任何一個方向,撲朔迷離之極!這是凌天綜合前世一生的經歷所總結出來的方法,這種方法,對付一般人,絕對是殺雞用牛刀,甚至不會有什麼效果,反而會拖慢自己的進程,但一旦對上如天理這般六識敏感之極的絕頂高手的追蹤,卻是最合適不過的;相信天理這一路的追蹤將會是異常的艱辛!因為如天理一般的高手,他們已經習慣於以自身之六識感應對手的狀況,所謂世事萬事萬物,有一利即有一弊的道理就在此處!

    凌天大略計算一下,自己的速度確實略遜於天理,否則也不可能被多次追及,但逃者本身卻佔據了行進的先機,再加上自己一路上的佈置,這次起碼可以撇開天理兩個時辰以上的時間,而自己的內力恢復需要一個六個時辰以上的時間!所以,凌天若是想在這段時間之裡做出突破,必須要趁這段時間尋找一個極端穩妥之地!心無旁騖的催動內力,慢慢恢復,才有這個希望擺脫困境!

    然而若是練功中途被人打攪,勢必會走火入魔,輕則全身癱瘓,重則當場喪命!

    這是一場豪賭!但凌天現在卻不能不賭!只因賭還有贏的機會,他若不能再將速度提升上去,遲早會被天理追上幹掉,更遑論什麼半年之期了。

    凌天再次猛然加速,如飛撲進密密的山林,閃電般飛掠幾個方向,環繞一圈之後,又回到進入時的林邊,一塊突出的大石之後,這塊大石足有幾千斤,斜斜探出,下面有一個相當隱蔽的空間,足夠藏身之用,面前另有多顆粗壯的松樹和茂密的雜草。凌天剛剛進入密林的時候,便已經發現了這個絕妙的藏身所在。

    凌天長劍如風,迅速的在大石之下挖出一個堪堪可容自身停留的坑洞,將挖出的泥土堆積在洞口,然後極為小心的從遠處移過來一片草皮,整個的覆蓋在上面,再將周邊細細的處理了一遍。

    再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佈置,確認無誤,凌天抬眼看看天時,估計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微微一笑,一矮身鑽了進去,內力潛運,猛然一吸,外面的堆積的小山般的泥土平平整整的挪了過來,涓滴不留,恰好將探出的山石下面的空間完全的填死。在外人看去,似乎這山石之下,本來就是一個土堆,一片雜草,與周圍景色完全吻合,毫無半點出奇之處!

    土堆一陣微微的聳動,細微到沒有任何人可以察覺,在草叢最為茂密的地方,慢慢的探出了一根細細的蘆葦桿……
第五部 第二章 咫尺之遙

   土堆之下,凌天口中正含著蘆葦管的另一頭,微微閉上雙目,陷入了深沉的調息之中。().凌天近乎干涸的體內,內力早已經是涓滴不剩,丹田更如同一塊擠的干干的海綿,干淨的就仿佛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良久,才感覺丹田之處微微一熱,一點細細的內力再次逐漸成形,慢慢的在體內經脈之中緩緩穿行,一點一點滋潤著凌天因內力長時間急速運行幾乎爆裂的經脈,慢慢的,便如涓涓溪流化為小河一般在經脈中流淌起來。

    經脈似乎微微跳動一下,凌天的兩腳腳心的涌泉穴也微微一熱,起了反應,渾厚的地氣也緩緩涌入體內,與內力交融在一起,再也不分敵我;好像是互相呼應一般,頭頂百會穴輕輕跳動一下,突然感覺一陣清涼灌頂而下,一股精純的先天真氣緩緩涌

    身軀連接天地,體內自成乾坤!

    在天理上天入地、窮碧落下黃泉的死亡追殺之下,終于再次的激發了凌天體內的潛力!就在這一時刻,凌天福至心靈的突然晉入了天人合一的超妙境界!這便如是佛家的立地成佛一般,在不經意強求的情況之下,卻突然得到了以往夢寐以求也難至及的機遇!

    身處地下,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思緒極度的敏感了起來,內力一旦運行周身,氣貫百脈,周圍數里之內一切風吹草動都如在眼前一般,幾無有一絲遺漏,蟲鳴蟬唱如在耳邊,咫尺可聞。體內各處經脈同時活躍起來,內力源源不斷的涌出,便如百川匯海,再緩緩注入一度干涸的丹田。灌頂而下的先天真氣與腳底上沖的渾厚地氣在丹田剛一接觸。便即分開,再度逆行而上,在體內形成兩個循環,一周之後同時注入丹田,然後周而復始。循環往復……

    凌天口中雖然含著蘆葦,卻早已在無意識之間屏絕了後天的呼吸,達致了先天的胎息之境,整個神智陷入了混混沌沌之中,茫然不知今夕何夕,在這一刻,凌天的氣息。真正地、完整地與天地融為了一體,再也不分彼此……

    時間緩緩流過……

    天理地身子如同輕雲一般從林梢掠過,停在了這片山林邊上。

    這一路的追蹤,天理明顯的感覺到與前幾日有著很大的異常!凌天的速度,他已經多少了解了些,但這一路下來,最讓天理感到困惑地是.似乎這一路上這家伙一直用極速在趕路。幾乎就從來沒有停歇過!

    所謂人力有時窮,人始終不是神,體力終究有著窮盡之時,無論是任何人,到了某一個時刻勢必會疲不能興;尤其練武之人,若是真個耗盡了全身內力,這種狀況便會尤其危險。幾乎隨便一個幼童也能將他推倒,這個道理仿如一個化光了身上所有現鈔的億萬富翁。再也買不到任何一點便宜東西。而只有很少錢的窮人卻能買到那一點便宜東西的。

    而且練武之人一旦爆發。勢必會以內力搜盡全身體能集中于一點或某一刻。一旦爆發了出去。便是渾身肌肉也是沒有半點力道地。

    普通人遇到這種現象。叫做“脫力”。而武人遇到這種現象。則叫做“空力”;兩者雖然大同。但歧義之處又不可同日而語地。常人之脫力。最多三兩天就會復原。而武者一旦空力。一個處置不當。卻有武功盡廢之虞!

    而凌天如果真用這種方法趕路。在天理地追蹤之下。無疑是自尋死路!可是他如果不是用這種方法。卻又無法解釋他是以何種法門多次逃脫。

    天理鷹隼般地雙目閃電般在林中迅速搜索一遍。他能感覺得到。凌天肯定到這里來過。甚至在此地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

    問題是。他為什麼要停留。目地何在呢?而他現在又身在何方呢!?

    天理地身子閃電般穿入林中。以令人眼花繚亂地速度穿行一遍。又閃身而出。然後再度激射出去。又慢慢地回來。站在原地!站在一塊突出地山石之上。苦苦地皺起了眉頭。似乎頗為感到困擾。此時凌天若是在一邊看著。定然會驚呼出口!只因天理穿行地速度、方向。與凌天剛進林之時地動作完全一摸一樣。分毫不差!幾乎就是沿著凌天走過地路一絲不苟地又走了一遍!方向、順序。沒有半點差錯!而最後選擇地立足點。卻正是凌天藏身地那塊大石之巔!

    世間竟然有如此神妙的追蹤之術!難怪天理對凌天提出的半年之約嗤之以鼻!難怪他充滿了必勝的信心!原來他還藏著這麼一招殺手 !

    但此時地天理卻有些茫然!凌天地氣息到了此處便嘎然而止,粗粗感覺,似乎是到了此處之後隨便晃了幾下,便選擇了一個方向逃遁了。

    但天理仔細感覺之下,卻發現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凌天的氣息到了此處之後,明明是來回反復了好幾次,所以,此處凌天地氣息顯得稍稍濃了一點。但隨後便向著四面八方發散了過去,逐漸消失。這一點讓天理完全想不通了。

    凌天怎麼可能突然就不見了,難道說凌天突然在這里、就在此處突然悟通了武學大道,就此破碎虛空了不成?否則怎麼會發生如此光怪離奇的現象?就算他上天入地,也總有些痕跡可尋,總不能像現在這般莫名其妙地便消失了!

    這一路的追蹤,凌天固然筋疲力盡,大感黔驢計窮,其實天理何嘗不是殫精竭慮呢!凌天作為逃方,佔了先機,固然可以故布疑陣,從容逃逸。但天理要做的卻勢必更多,他卻必須要識破凌天每一個疑陣,每一樁詭計,才能真正把握到凌天逃逸的方向!這幾天的追蹤下來,天理感到凌天完全便如一個沒頭蒼蠅一般在山林亂竄,引著自己大兜***,仙羅城附近山林並不多,凌天幾乎引著自己來來回回轉了五六次,才一頭扎進這座山林之中!

    按照天理的推算,本以為凌天此時定然是全身脫力,再無任何抵抗之力了,才好整以暇的趕了過來,哪知道等待自己的居然是這樣的一件離譜的事情!

    雖然事實和天理的推斷大致相同,凌天此刻就基本等同全身脫力,沒有任何抵抗能力,但分別在于,首先得找到凌天不是!

    天理身軀晃動,轉眼已經在數十丈之外,這次他全力展開了自己最為高明的輕功身法,便如一抹淡淡的有形無實的青煙,圍著樹林迅捷無論的轉動游走,每一棵樹木,每一處草叢均細細的探查了一遍,毫無所獲之下,長身而起,飛上了樹梢!就在樹梢一根只有手指粗細的樹枝上穩穩站立,雙目微暝,臉上紫氣一現,竟然展開了他獨門的天視地听**!

    頓時方圓幾十丈之內,所有動靜紛紛入耳,包括蛇類在地底的穿行,樹上正在棲息的鳥兒心髒的跳動,無一不清晰地傳入了天理的耳朵!

    天理雙目微閉,內力思感沿著樹下廣闊的大地,向著四面八方不住的延伸了出去;似乎每一條樹根,每一寸土地,都變成了他感官的一部分!

    若使凌天看到這種景象,定然會大吃一驚!

    只因他原定的躲藏方略,在天理的這等天視地听絕世神功之下,根本就是赤果果的無所遁形!如果不是他之前福至心靈,居然就在將自己埋入土中的一剎那突然領悟了天人合一之法,恐怕此時早已落到了天理的手里!現在的凌天可是一點還擊、自衛的能力都沒有的!

    幸運之神真正伴隨著凌天!

    如果凌天知道天理在追蹤至上的另一個名號,恐怕就算凌天如何狂傲與何等自信,也是不敢打這個賭的!“天網恢恢,天理昭昭”,這便是送君天理的終極絕招!這是連至交如葉輕塵也不知道的神技!

    凡是送君天理盯上的人物,從無一個能夠逃脫這天網恢恢一般的追蹤,逃脫不了天理昭昭的最終報應!

    但現在,這從未失手的神技居然在凌天身上出現了第一次意外!

    從未失敗過一次的天視地听,在凌天身上失效了!這一點,說出去恐怕舉世沒有一個人敢相信!

    良久,“ 嚓”一聲,天理立足的樹枝清脆的斷裂,天理的身體大鳥一般飛了下來,一個掠身,飛上了大石。

    天理的臉色有色蒼白,呼吸也有些急促了起來,臉上浮起一片不正常的潮紅,輕輕咳嗽了兩聲。天視地听**,固然無人能夠躲過,但每用一次,損耗的內力卻也是相當的巨大的!天理也是人,他也會疲倦,就算他是天下第一高手也不例外!

    若不是天理已然確定凌天此刻絕對沒有反擊的力量,面對如此強敵,便是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大戰來臨之前如此施展天視地听**!

    天理靜靜的坐了下來,坐在這塊突出的大石之上,皺起眉頭苦苦思索,半晌一動不動。

    正在思索之中的天理自然不會想到,他正在苦苦尋找,遍尋無蹤的凌天,此刻就安安穩穩的坐在他的屁股底下!如果天理知道的話,也根本不需要有多麼費力,只需屁股用力一坐,就能夠將下面這個石穴變作凌天真正的墳墓!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
第五部 第 三 章 西門世家

    如果凌天此刻知道。天理就在自己的頭頂上靜坐沉思。那麼。就算他再鎮靜。思緒也無法集中。當然更不可能融入天人合一的玄妙境界之中去!勢必就會被天理現。那也是死路一條!

    但世間事情就是如此巧妙。就是如此的陰錯陽差!就是如此的令人啼笑皆非!

    良久良久。天理就在大石之上完成了內力的調息。站起身來。輕輕活動了一下筋骨。目注遠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長久的追蹤。天理一直在心理存在著對凌天的感應。所以。凌天無論如何逃逸。無論如何詭計多端。天理始終感覺勝券在握!這場賭約。自己絕對不會輸!但現在。此刻。天理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自己沒有了目標!

    送君天理居然將自己所要追蹤的目標追丟了!這在天理看來。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唐!丟臉之極。鬱悶之極!

    天理在大石上踱了幾步。突然心念一動。凌天在前幾日一直想盡了辦法想要進入到仙羅城裡。但卻屢次被自己所阻。一直沒有的逞。那麼。顯而易見。他在仙羅城。若不是有友人可以庇護。便是另有事要做。總之這仙羅城。凌天無論如何。是非來不可的。既然如此。自己何不來個守株待兔?

    主意打定。天理再不遲疑。一聲長嘯。響遏行雲。身如飄風一般。悠然而去。神色之間。一派輕鬆。恍似根本沒將這次失利放在心上。說來便來。說去便去。瀟灑如意之極。

    而凌天依然沉浸在那嶄新的武學境界之中。對天理的離去絲毫沒有察覺。就不知道。他被人騎在腦瓜頂上這麼久。會有什麼感想……。

    仙羅城中。西門世家議事廳內。

    西門世家現任家主西門無意巍巍然端坐在居中的太師椅上。臉色平淡。一手放在膝蓋上。輕輕有節奏的拍動。

    在他身邊坐著的。便是當前西韓軍方第一人。大將軍西門沖天!虯髯滿腮。模樣兒甚是粗豪。

    西門沖天下。另坐著三個人。兩個花白鬍子的老便是西門世家碩果僅存的兩位長老。西門勝與西門狂。最年輕的哪一個。卻是家主西門無意的義子。也是唯一一個有資格參與這個會議的後輩西門卅。

    除了這幾個人之外。便是七八張空椅子。只因為西門家再沒有人夠資格與會!

    西門無意輕咳了一聲。神色間略有感傷。感慨的道:「往日議事。二弟等人尚在。濟濟一堂。熱鬧的很。此情此景。歷歷在目。沒想到今日想商量一件事情。卻只剩下了咱們這麼幾個人。而其他的人早已……」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話頭。側過臉去。

    西門沖天一聲長歎。勸慰道:「大哥。逝已矣。你也不必再為此事耿耿於懷!罪魁禍。只在那凌天小賊身上。他日我們定要抓住凌天。將那個王八蛋挫骨揚灰。為二哥與清兒他們報仇!」

    西門卅小心翼翼的道:「是啊義父。三叔說的在理。您老人家千萬要保重身體啊;若是您老人家再倒下了。那我們西門世家可就真的天塌了啊。」

    西門無意轉過頭。欣慰的笑了一下。道:「卅兒放心。義父還沒有這麼容易便倒下去。不過。這段時間以來。我心情不好。也沒有打理家事。裡裡外外的大小事情全壓在你一個人身上。可累了你了。」如此一說。西門沖天也是讚許的看向西門卅。含笑點頭。

    西門卅臉上一紅。有些忸怩。手腳好像全沒了放處。侷促不安的道:「為義父分憂。乃是孩兒分內之事。天經的義。又有何累可言?義父和叔父大人如此褒獎。孩兒確實是受之有愧。如果不是清哥等人遭逢不幸。那裡要用到孩兒這等庸才!」

    西門無意歎笑一聲。道:「你這孩子呀。什麼都好。怎的就是這麼容易害羞。老夫與你三叔乃是你的長輩。誇你兩句你有什麼受不起的?難道還非要你三叔掄起棍子打你一頓你才舒服不成?」此言一出。眾人都是輕鬆的笑了起來。西門卅滿臉通紅。也在訕訕的跟著笑著。似乎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西門無意從身側幾上拿起兩張紙。神色轉為鄭重:「近日召集大家來。乃是收到了兩個極為重要的情報。第一。北魏請出塵封已久的江山令。請動無上天殺死凌天!凌天現在已經在逃亡之中。暫時去向不明!第二。玉家小公主玉冰顏與凌天正式訂親。日前。玉家大長老玉斬水、三長老玉斬空已經率領近千名一流高手。為小公主送去了嫁妝!」

    「陰…毛!這是陰毛!玉家一定有陰毛!」坐在一邊的長老西門勝憤怒的吼叫起來。他曾與玉家三長老玉斬空交手數次。均是落敗虧輸;連口中牙齒也被打落了幾顆。對玉家的仇恨可說已經是根深蒂固。此刻一旦聽到。頓時激動起來。只是他口中少了牙齒說話漏風。吐字不清。居然將「陰謀」說成了「陰毛」。

    「噗!」西門沖天一口茶噴了一的。嗆咳起來。好半天才回過氣。哭笑不的的道:「我說大長老。那玩意兒不光玉家。誰家沒有幾根?我建議你還是說詭計好些。」

    西門無意重重的咳嗽一聲。偏過頭去吐了口痰。老臉似乎有些扭曲。西門卅臉色一白。接著狠狠的垂下頭去。劇烈的大口喘氣。旁邊傳來「吭哧吭哧」的聲音。卻是西門狂在使著勁憋著笑。卻又憋不住。又不好意思笑出聲來。只是一個勁的「吭哧」不已。

    西門勝越憤怒起來。顫抖的手指指著西門沖天。老臉漲的通紅:「老呼沒你那等無粗思桑。玉家一定有所兔毛。我們不的不慌!」

    西門無意終於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咳咳。大長老若是有話說。一會議事完畢之後。可以慢慢補充。現在本座還是先歸納一下大家的意見。可好?」

    西門勝漲紅著臉想要說些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悶悶的坐了下去。只坐的太師椅喀嚓一聲。幾乎碎裂。

    西門沖天黑猩猩一般的毛臉笑的跟盛開了的蒲公英似的。兩行白白的牙齒呲了出來:「呃。大哥。不糊先親親大長老分析一下玉家的陰毛。也是好的。」他捲著舌頭學著西門勝說話。居然頗有些神似。一邊西門狂也忍受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即便是靦腆如西門卅。也低頭悶笑不已。不過他到底是小字輩。實在不的不如此。

    「胡鬧!」西門無意本想嗔起臉來喝止。但兩字一出口。才現自己猶自帶著遏制不住的笑意。不由也有些訕訕的不好意思。

    眼見西門勝鬍子一翹。就要火。西門卅急忙忍住笑。站了起來:「義父的意思究竟是如何呢?我們應怎樣做?若玉家野心如此之大。若是放任不理。就算此刻玉家鞭長莫及。但早早晚晚會把火燒到我們西門世家頭上。此事不可不慎重啊。」

    他這一開口。頓時將廳中有些尷尬的氣氛化解了。讓眾人的心思重新回到了西門無意所說的兩件事上來。登時人人均有好感。覺的這小子頗為識情識趣。

    「不!玉家的事情可以暫時先緩一緩。」西門無意讚賞的看了看西門卅……但口中卻說出了與他完全相反的意見。他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眼中射出深刻的仇恨:「當務之急。乃是務必要讓凌天盡快死在江山令令主之手!老夫兩個親弟弟、兩個親生兒子。還有我親手栽培多年的死士盡數喪命在他手上。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如何不報!眼下正是天賜良機。老夫縱然不能親手殺死他。也要不惜一切代價。將他的屍體搶到手裡。碎屍萬段!讓他永世不的超生!」

    「對!無論如何。先殺凌天。先雪大仇!再說其他。」西門狂立即響應。只是因為凌天的關係。幾乎已經將西門世家打掉了大半壁的江山。目前西門家可說已是風雨飄搖。如若不是西門沖天掌握兵權。西門卅又從戰場白白撿了一場蓋世奇功回來。暫時穩住了局面。恐怕此刻就在西韓內部也會有不少人針對西門世家落井下石了。至於西門卅那場大功是怎麼來的。西門無意卻是全不在乎的。

    「凌天武功絕頂。心機慎密。若不是無上天的人親自出手。別人想要對付他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西門沖天咂了咂嘴。皺起眉頭道:「便是想要跟上他們二人的速度。也是千難萬難。如何才能確定凌天的死訊。搶到凌天的屍體?」

    「這件事情卻是容易。」西門無意道:「大抵有很多人見過凌天。而我這裡也有凌天的畫像。我們可兵分幾路。四處搜索。只要現凌天在西韓附近出沒。那麼。無上天之人必定也不會太遠!我們只需稍加阻撓。讓江山令主乘機追了上來即可。彼時正面決戰。凌天必無幸理!」

    「老呼願帶一會。」西門勝站起來雙手抱拳請命。西門狂與西門卅同樣不甘示弱。也起身請命。
第五部 第四章 八方欲動

    <今日第一更!恩,跟大家說下,風凌明天上午找個按摩院去按摩一下頸椎和腰椎,有些疼。明天下午的更新,可能會稍晚一些。兄弟們見諒。>

  “不必著急。”西門無意呵呵笑道︰“沖天你身有軍職,此事不便親自出馬;老夫又要坐鎮家中,恩……這樣,大長老西門勝,率領二十名府中好手,往北線一帶尋找;二長老西門狂率二十人,往東面尋找;卅兒,你帶人搜索西面,你三叔的軍帳就在西城門處不遠,你隨時跟你三叔聯絡,不要擅自莽撞行動。”

  四人同時躬身行禮︰“謹遵家主命令!”

  西門無意沉下臉,眼光在三人臉上掃了一遍,沉聲道︰“一旦發現凌天,不惜一切代價截殺,不求殺死,只求拖延時間!哪怕是把人拼光了,也要凌天死在江山令主的手中!”

  就在西門世家密謀、緊鑼密鼓布置的同時,同樣收到了這個驚人消息的其他幾大世家也均是在緊張的謀算、計劃之中。

  畢竟沒有凌天的凌家乃是一塊幾乎不設防、完全沒有抵抗能力的巨大肥肉,尤其現在也確認了之前傳說凌天可能是無上天嫡傳弟子的信息已經徹底幻滅的此刻!

  前段時間,幾乎在沒有任何預兆之下,突然爆發了北魏、承天、西韓三國的顛峰決戰,戰況固然慘烈無比,但過程卻是極為短暫的,可謂來得匆忙去的更快,就只持續了短短幾天的功夫,當各大世家反應過來,甚至還未來得及布置如何介入行動的時候。這場慘烈的大戰卻已經落下了帷幕。

  然而就在這短短地幾天時間里,卻有十多萬人身死,又有將近二十萬士兵變作了俘虜,宣布了兩大帝國的徹底沒落!這一戰的持續時間雖短。但對整個天下的局勢卻起到了至關重要地作用!

  北魏已然沒落,舉國之力、聚四十萬大軍全力征討承天凌嘯的七萬人馬,最終卻慘敗而回,更被西韓趁勢追擊。落井下石,現在的北魏已經是徹底一蹶不振!無論是不是所謂的明眼人。一看便知,如今地北魏已經淪落為任人欺凌的地步,再也沒有任何一點反抗之力!

  另外地一大帝國----承天皇室。本來應該是獲利的一方,可惜倒霉的承天之主龍翔陰謀鏟除凌家地計劃幻滅之後,被凌家反戈一擊,承天皇室已經算是名存實亡了!完全被凌家所把持著所有權利,雖然仍舊打著承天國號,更在名義上奉龍翔的遺腹子為主,但其實人人心中都是如同明鏡。這只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承天易姓,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只看時機早晚了。

  兩大帝國沒落的同時。最終最大的獲利者反而是原本三國要鏟除的對象---凌家,世事變幻果然無常。非常人可以臆測!

  但有一點是所有人都認同的,也讓各大世家覺得震懼地,並非是凌家地崛起,而是在那一戰之中凌天的驚人表現!千里馳援,五騎闖營,面對四十萬大軍,居然殺進殺出如入無人之境!更運籌帷幄,智計超群,以不到五萬人馬,對陣北魏四十萬大軍一戰而勝,俘敵將近二十萬人!這一役,無疑非常成功地塑造了一位戰場無敵的殺神----凌天!

  如果說在承天滅西門,只是凌天嶄露頭角,那麼,經此一役,“凌天”這兩個字,便真真正正地震動了天下!成為各國君主,各大世家,各大勢力最為顧忌的人物!如此絕世高手,天才統帥,正是各國君主夢寐以求的人才!但若是為敵,卻是亟欲除之而後快的首選!而世間能培養出如此絕代人物之人,在眾人心中,舍傳說中的無上天還有何門?所以凌天出自無上天幾乎成為了定論!

  幾乎所有人都料定,凌家凌天必因此事而趁勢崛起,其聲威也必將震動天下,所有人都在咒罵該死的龍翔,如果不是他首先陰謀對付凌家,從前“紈褲”如凌天是絕對不會首先發難的!各方都在準備著那一天的到來,幾乎所有人都打定了主意,絕對不能讓凌天這等人物真正的崛起!若是他一旦立足穩定,恐怕大家都將十分倒霉!可是在眾人心中,凌天是無上天的門人,所有人誰也不想成為首先發難者,這也正是這一小段時光,承天幾乎沒有任何勢力介入的真正原因!

  然而就在各方都是在暗懷鬼胎,默默謀算的空檔,承天突然平地風雷起,意外地傳出了無上天、江山令主追殺凌天的驚人消息,這個消息,讓各方君主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各自又悄悄的打起了小主意----你凌天既然不是無上天的門人,那就不用再顧忌什麼了!

  雖然沒有特別的背景的顧慮,但以凌天權勢實力、雄厚財力,又有如此的頭腦,如此謀略,一旦羽翼豐滿,勢必會是一個天大的威脅!尤其是沒有無上天門規的約束,反而會變得更加可怕!

  所以,不論如何,如凌天這等危險人物,就絕對不能容他存在于這個世上!雖然有江山令主現在在追殺凌天,凌天必死無疑,但畢竟還只是“正在追殺”而已,還沒有確定這個極端危險的人物已經死去!讓他多活一日,也會有妨害,為防萬一,也只有……,于是,各國都行動了起來。

  東南蕭家。

  夜涼如水,繁星滿天,今夜的空氣似乎格外的清冷,天下第一巨賈之家的家主蕭風寒獨自站在碧波仙苑臨風閣之中,仰望星空,面色異樣的沉重。他突然想起了十年之前在凌家退親之時與凌老夫人打的那個賭,又想起凌天的驚才絕艷,不由黯然一嘆,心道,這場賭,其實早在十年之前。我就已經輸掉了這局豪賭!雖然始終硬撐著不認輸,但也不過是面子上的問題,無論用什麼理由來掩飾,輸了終歸是輸了!想到下午在議事之時家族的決定。不由更是長嘆了一口氣。

  雖說欲成大業者,必當不拘小節,但,難道自己真要做出此等忘恩負情、背信棄義的事情不成嗎?蕭風寒仰望滿布璀璨星辰地夜空。一時間心亂如麻。

  身後腳步聲起,蕭家第二號人物蕭風揚輕輕走了過來︰“大哥。您又在頭痛凌天的事情?”

  “不錯。”蕭風寒皺著眉頭︰“下午議事,家中幾乎所有能說上話的人,都一致要求老夫發布追殺凌天的命令。只有雪兒表示了強烈反對;唉,你們,你們哪里知道我與凌大哥當年是什麼交情?!我如今要是發布了這個命令,我有什麼面目再去見待我如親弟地大哥大嫂?我真的難以抉擇!”

  蕭風揚沉默一會,語音清晰地道︰“大哥,說句不中听的話,你看重的乃是私情。而我們今天研究卻是公事。屬于我們蕭家所有子孫地公事,我們蕭家蟄伏這許多年。唯一目標就是為了要爭霸天下,我們不同于一般的武林世家。更不是單純地商業世家。所有攔在我們前方的障礙都要毫不留情的掃除掉,這里,是不允許有任何個人感情問題地,就算是家主的私情也不應當例外,那根本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兩回事!現在我們有兩個極大的障礙,一是玉家,二是凌天;玉家跟我們打的是同樣的主意,都想著最後時刻一舉定乾坤,尚可以等待時機,徐徐圖謀,然而凌天此子年紀輕輕,卻是已經露出了橫掃天下之勢,更兼財力、人力、勢力多方面優勢,不論北魏出于什麼目的而發出了江山令追殺凌天,對與我們而言都是一個千載難逢地天賜良機,若不趁此良機,借江山令主之手除去,遲早是大禍患啊,況且,江山令何曾失過手,我們做地也只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

  說著,蕭風揚上前一步,特意壓低了聲音︰“大哥,就先不說凌天,只說那江山令主……此事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啊。”最後地這句話,蕭風揚說得甚是意味深長。

  蕭風寒目光一亮,微微一頓足,道︰“不錯,這正是一個好機會!若不是二弟提醒,我涉于私情,真真幾乎誤了大事!”微一沉吟,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今夜就讓郭兄傳出訊息,執行此計劃,務求萬無一失!”

  蕭風揚呵呵笑道︰“大哥請放寬心,郭兄的武功早已達登峰造極之境,再加上他一干同門相助,實力之強,只怕當世也無抗手,此事定可圓滿成功!大哥盡可安心等著好消息就是。”

  片刻,見蕭風揚仍沒有離去地意思,反而低頭思索,一派踟躕的樣子,蕭風寒不由得有些奇怪,自己這個二弟一向沉穩果決,有什麼事情連他也拿不定主意?不由問道︰“二弟,還有何事?連你也猶豫不決!”

  蕭風揚猶豫一會,終于還是道︰“大哥,你有沒有發現,雪兒這丫頭最近的神態很不對勁;在今日議事之時,反應也似乎過于激動了些麼?”

  蕭風寒想起蕭雁雪今日議事時的樣子,不由點點頭︰“雪兒近段時間神思不屬,確是有些反常,我也是因為心事難決,如果不是二弟提醒,我卻是忽略了。”

  蕭風揚憂心忡忡的道︰“這就對了。大哥,小弟與雪兒上次承天之行,凌天不但相貌俊雅,風度翩翩,更兼文采風流,武功超人,行事亦瀟灑果決之極;而他又與雪兒原本就有婚約,剛到承天,便機緣巧合救了雪兒一命,恐怕……恐怕雪兒已經是有些動了心思,這本也難怪,如凌天一般的絕世才華,又有哪個少女能不痴迷!”

  蕭風寒心頭一跳,頓時又想起當年那個賭約,不由苦笑起來。難道,自己就輸的如此一敗涂地麼?沉吟道︰“雪兒今年也不小了,是不是……”
第 五 章 境界突破
這個意思。我們務必要斬斷雪兒這一份執念才好。否則對雪兒恐怕會有極大影響!尤其凌天現在被江山令主追殺。已經是斷去了九成以上的生機!據小弟所知。不僅是現在正在暗中圖謀凌家的玉家。又或者是原本就與凌天有大仇的西門世家;都派出了高手在暗中關注這件事。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凌天活著回承天!就連東趙的東方世家。也派出了多名高手。嚴密關注著這件事情。而現在。又加上了我們蕭家;可以說。凌天縱然有一百條命。也必死無疑!已不是九死一生。而是百死無生!若是雪兒這份心思不加斬斷。長此以往。恐怕……」

    蕭風寒沉著臉踱了兩步。道:「這些事情。你又是如何的知的?玉家西門家乃是意料中事。但東方世家的消息。從何而來?」

    蕭風揚笑了笑。道:「呵呵。大哥。日前東方世家派人前來。替東趙皇子東方星辰向我們蕭家求親。但我知道大哥意欲將雪兒再留幾年。故而將此事暫時壓了下來。有關於追殺凌天的事情。也是從使者口中的知的。」

    「這件事情。只怕急不的。」蕭風寒皺著眉頭。悶悶的道:「操之過急。恐怕雪兒那邊不會同意。」

    「大哥。小弟倒認為。此事若能促成。倒是一件一舉數的的好事。」蕭風揚微笑道:「其一。可以借此斷去雪兒對凌天的痴念。其二。我們可以獲的東趙這個實力不弱的盟友。並可借助東趙和東方世家的實力。來應付我們的大敵玉家。至不濟也可以作出一定的牽制。第三呢。就以的勢上來看。東趙與我們相鄰。一旦起事。實在是極大的後顧之憂。但若是結盟之後。一同出兵。便再無顧忌了。」

    蕭風寒低下頭。細細思索一番。慨然一嘆。道:「此事。待我仔細想想再說。」

    蕭風揚嘴角露出微笑。知道大哥這麼說。此事已經成了一半。便不再出言催促。躬身告退。

    蕭風寒在蕭風揚離去之後。猶在臨風閣之中沉吟了良久。不住的長吁短嘆。眼看夜已深沉。才終於回房去了。

    良久良久之後。臨風閣外暗影之處。濃密的修竹林中。一個窈窕的身姿緩緩站了起來。淡淡的月光照在她臉上。絕美的面容。卻是淚痕斑斑。嬌弱的身體。搖搖欲墜。正是蕭家的小公主——蕭雁雪!

    她今夜來此。本是打著請求蕭風寒看在於凌家的情分上。能夠對凌天施以援手。卻沒想到卻意外的知道了這樣的消息!一時間不由的心痛如絞。她對凌天從一開始的厭惡到現在的有所好感。但卻遠遠還沒有到傾心相許的的步;只是單純的想到想要幫助一下自己看的順眼的人物。更不希望他死在陰謀詭計之下。

    但蕭雁雪萬萬沒有想到。平時將自己視若珍寶的兩位爺爺。在家族大業的利益所趨之下。終究還是選擇了犧牲自己!終究還是選擇了背信棄義!而自己為家族這些年來嘔心瀝血。居然最終換來的。卻是如此的對待!這一刻。蕭雁雪的芳心。徹底的粉碎……

    第二日。蕭家眾人正在商議與東趙聯盟結親的事情的時候。蕭風寒突然接到傳報:蕭雁雪留下一封信。離家而去。不知所蹤…

    此刻的凌天彷彿做了一場大夢!

    一場驚世大夢!

    在這夢裡。他彷彿再次歷盡了前世今生。穿越了千年紅塵。經歷了輪迴幾度!

    前世的無奈困苦。悲傷酸澀;千番掙扎。萬般折磨!

    今生的年少輕狂。睥睨天下;紅顏情重。跋扈飛揚!

    前世尚餘的淡淡的惆悵。淡淡的悵惘。就在這場夢裡。靜靜的遠離。輕輕的飄走。久久的永別。而在這場夢裡。前世今生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處。再也不分彼此。構成了一個完整的人生。有喜有悲。有情有苦。有成有敗的人生。再也沒有任何的心靈空隙。這種感覺。就像是超脫了紅塵三千。超脫了生死兩忘。無比的動人。也無比的感人。

    莊周夢蝶。誰是莊周?誰是蝴蝶?誰在誰的夢中?到底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真的無所謂了。只要經歷過、活過、存在過。不管是夢是醒。真耶幻耶。又有什麼分別?不管夢中還是現實。都已經足夠!都已經滿足!

    無憾!再無遺憾!

    大石下的黑暗之中。凌天緩緩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一絲動人的笑。深情而又超脫!完美的笑容!相信世間任何一個女子如果見到這一最動人的微笑。都將徹底的迷失在微笑之中!

    唯一遺憾的是這完美的笑意。竟無人見證!

    四下里靜悄悄的。蟲鳴蟬唱之聲從的面上緩緩傳來。彷彿是近在咫尺。是那麼的和諧。

    凌天感覺到渾身上下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自己彷彿置身在一處最溫暖、最舒服的溫泉之中。心靈更如一塊玲瓏剔透的寶玉。折射出世間一切肉眼看到的看不到的美好!

    凌天雙臂輕輕一振。雄渾的內力卷的而起。憑空宛若響起震天霹靂。身上泥土大石暴揚而出。沖空之上。一時間整片山林塵土飛揚!

    飛揚的塵土煙霧之中。凌天的身影緩緩升起。凌空虛度一般直上樹梢。沐浴著頭頂烈日。眼望著三千紅塵。一時間突然有一種天的山河盡在腳下的感覺!

    君臨天下!掌握風雲!惟我凌天!

    凌天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這石洞之中呆了幾天。但唯一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時間必然不會太短!體內充盈的真氣。境界的突破。通靈剔透的心靈。都讓凌天感覺到。這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然而肚子裡幾乎餓的虛脫的感覺更讓凌天感覺到。憑自己的功力修為、身體素質一天兩天是不至於餓成這個樣子的。

    看來自己在這裡面最少活埋了三天?自己被自己活埋?!凌天呵呵笑了起來。現在自己的境界雖然進步了。但應該還是不能戰勝天理吧?不過。應該有了一拼之力了。

    所謂武學的境界。惟有內力進入先天境界。才算真正入了門。而先天境界。又大致分四個階段。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凌天現在成功突破了煉精化氣階段。進入了煉氣化神;但天理現在應該到了煉神還虛階段後期。只差一步、甚至是半步便能夠晉入煉虛合道的武道至境。所以自己距離天理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或者說。現在的凌天已經有了和天理一拼的勢力。但還是拼不過就是了!

    縱然現在明顯感到自己武功又進了一大步。但凌天素來謹慎的性格還是先將自己與天理客觀的比較了一下。沒有超過八成把握的事。凌天是從來不會貿然去做的。

    現在最要緊的便是先找個酒館尋點食物填飽肚子。以後的事以後在說。就算功力大進。填飽肚子還是必要的!

    凌天眯起了眼睛看向頭頂烈日。辨別了一下方向。便向著西韓都城仙羅城展開輕功。如飛而去。

    恩。現在天理應該早已不知道追到何處去了吧?想像著天理沒頭蒼蠅一般的追尋自己的樣子。那種應有的氣急敗壞。凌天不由的微微笑了起來。天理呀天理。你追了我這麼久。讓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狼狽。不給你點兒教訓怎麼行?就讓你在外邊遊山玩水去吧!

    凌天快樂的想著。一路春風的意的直奔仙羅城。此刻的凌天自然不知道。他以為應該已經遠在千里之外的天理。此刻正在仙羅城之中!而且。已經養精蓄銳的三天!那個最可怕的人。實力再次攀升到了最強的一刻!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凌天便施施然的來到了仙羅城邊。舉目望去。路邊酒旗招招。上「一飲三日醉。開壇十里香」。

    凌天心中一笑。就連自己釀的英雄血與廣寒香都不敢說能夠香飄十里。這家小酒館還真是敢吹呀。心中想著。漫步走了進去。

    此時烈陽普照。卻尚未近午。不早不午的。酒館中基本沒什麼客人。小二正伏在櫃檯上打瞌睡。嘴角亮晶晶的一條線拉的老長。看他那睡著了嘴角猶掛著笑容的樣子。想必正在做著什麼美夢。

    凌天走近他身邊。居然毫無反應。不由童心大起。微微一笑。突然用手在桌上輕輕一拍。喝道:「這是誰掉的銀子?」

    「銀子?在哪?哪?我掉的!我掉的銀子!」一聽到銀子。正在沉睡中的小二頓時醒來。一雙眼睛便如從沒睡著過一般。毫無睡眼惺忪之態。宛若兩隻探照燈。在的上來回梭巡。

    「給本公子上些好酒好菜。銀子嘛。自然少不了你的。」凌天拍拍他肩膀。溫和的笑道。

    「是。是。公子請稍等。」小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皮。傻笑兩聲。便一溜煙的鑽進了後堂。

    不多時。四菜一湯便上了桌。小二轉身離去的時候突然想起來。貌似這位氣質高雅高貴的公子爺似乎還未要酒。不由轉身問道:「這位公子爺。您要不要……」說到這裡突然頓住。接著兩個眼珠子便幾乎瞪出了眼眶!

    只見這位氣度高華的貴公子一手牛肉一手端著湯碗。稀里胡塗的吃的正香。居然連筷子都沒用……再看桌上菜餚。居然就在這一瞬間少了一小半。一大盤牛肉更是已經快要見到盤底。這位貴公子滿手油膩。滿嘴油膩。就差滿身油膩了。居然對自己的注視毫不在意。繼續旁若無人的大吃大喝。吃的興高采烈!
第五部 第 六 章 教訓一下
    <今日三更!第一更送到!

    小二倒吸一口涼氣,這等難看的吃相,就算是餓了好幾天的乞丐也要自愧不如……,剛才只看這公子,氣度不凡,怎麼就沒注意,這身衣服也不知道幾天沒換,滿是塵土、草刺,甚是狼狽,久經事故的他不由強烈的懷疑起這位貴公子的荷包是否充盈起來。

    小兒正要考慮是否上前先要他結了帳再吃,卻聽得外面馬蹄聲響,在酒館門外停了下來,接著便見到一行人絡繹走了進來,足足有二十多人,為首的乃是一個老者,進門便道:「小二,好朽(酒)好柴(菜),壞壞的(快快的)端了上買(來)。」

    這位爺說話太過於口齒不清,以至於小二哥沒聽懂,傻呵呵的張著嘴巴,問了一句:「這位爺,您說什麼?」

    啪!老者身後一個大漢一步躥出來,甩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在小二臉上,惡狠狠的道:「好酒好菜,你他媽聽不懂人話呀?快點!再給老子磨蹭,老子打爛你的狗頭!」

    小二猝不及防之下吃了這麼一記力道足足的耳光,整個身子被打的轉了一個圈,一跤摔坐在地上,眼前金光閃爍。捂著臉龐站了起來,眼中已有淚光,心裡那個委屈,嘴裡還不得不應了一聲,便疾步向裡走去,一面走一面心裡嘀咕:是老子聽不懂人話嗎,是你的主子說的那根本就不叫人話!你個千刀殺地烏龜兒子王八蛋敢打你老子!活該你當一輩子奴才!

    那大漢剛剛打了店小二,轉過身卻是一副謙恭有禮的樣子,陪著笑道:「大長老。這等刁民,不給他兩下重的,居然冒犯大長老的虎威,真正是該死之極。」

    那老者兩眼望天。並不言語,口中只是唔了一聲。便在凌天對面地桌子,大刺刺地坐了下來。

    酒館本就狹小,這次一下子進來二十多人,更是擠得幾乎都不能轉身了。其他的幾張桌子坐滿了居然還有六七人沒處坐,一個大漢一斜眼,對著凌天這邊努了努嘴吧。

    其他幾人頓時會意,一個個晃著膀子走了過來,一個朝天鼻子地傢伙,伸手在凌天桌上重重一拍。喝道:「這窮酸,吃飽了喝足了還不結帳滾蛋,見大爺來了居然還不快快起來讓座,你他媽的長了眼睛撒尿的麼?」說著,大抵覺得自己說的話很風趣,居然自顧自地大笑起來。

    其他幾人一陣哄笑,一人道:「跟他廢話什麼?直接扔出去就是了。」那位帶隊老者垂眉低眼道貌岸然的坐在一邊,對這邊發生的事情居然是不聞不問。看來這幫傢伙做這等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惜。上得山多終遇虎。他們今天遇到老虎了。而且絕對是一頭可以咬死任何人地猛虎!

    凌天聲色不動。抓起竹筷。慢條斯理地將盤中最後一塊牛肉放進嘴裡。端起湯碗又喝了兩口。然後慢條斯理地從懷中取出一條潔白地汗巾。拭了拭嘴。這才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面前四名大漢。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那個朝天鼻子大漢見他居然事到如今還敢這般沉得住氣。居然連搭理也沒搭理自己。不由得勃然大怒。仗著人多勢眾。在這個地界上。就算真傷個把人也不算什麼大事。這小子揮起毛茸茸地大手。便向凌天臉上扇了過去。空中罵罵咧咧地道:「你裝你媽……」這一句罵人地話還未說完。突然「嗷」地一聲大叫。聲音那叫一個淒慘。如同殺豬一般!再看他伸出去打人地右手居然不知何時已經被一根竹筷自掌背穿透。釘在了木桌上。

    竹筷地另一頭。一隻白皙地手掌輕輕用兩根手指頭扶著一端。輕輕地極為有韻律地左右晃動。每一晃動。那大漢口中便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慘叫。頭上黃豆大地汗珠暴雨般地落了下來。

    絲絲鮮血從傷口泉湧一般流了出來。流滿了桌子。嗒嗒地滴落在地上。發出清脆地聲音。

    那大漢地幾名同伴均未想到對面這少年居然如此狠辣。一言未發。出手便廢了朝天鼻子一隻手掌。這些人在仙羅城都是橫行霸道慣了地莽撞人物。卻幾曾遇到這種情況?一時間居然全都愣在了那裡。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那大漢的慘叫空蕩蕩的迴盪在酒館裡,已經近乎聲嘶力竭。「鏘鏘」幾聲響,另幾名大漢終於反應過來,刀劍紛紛出鞘,大罵著撲了上來。兩柄劍一柄刺向凌天脖頸,一柄刺向胸口,其他三柄大刀則是直接劈頭蓋臉的劈了下來,發出尖銳的金刃劈空之聲,當真是招招致命。

    凌天一隻手依然在那竹筷上緩緩轉動,同時輸入一點點內力逐漸的滲入竹筷,震盪著竹筷插入之處的手掌上的骨頭,令那大漢感到更加鑽入骨髓的痛苦,另一隻手持著另一根竹筷,漫不經心的點了出去。

    凌天的身子依然安安穩穩的坐在椅上,單看他充滿安逸、滿足的神情,還以為他因為剛吃過一餐美味的飯菜而陶醉,唯一不協調的是的手,準確一點說,是他手中的竹筷,竹筷似只是緩緩的點出,但面對著急雷閃電般斬過來的刀劍,卻能後發先至,恰到好處的接觸了一下,當真是妙至毫顛!

    嚓的一聲輕響,竹筷的尖端正正點在當先刺過來的一柄長劍劍尖之上,一股奇怪的巨大力量突然湧出。那大漢突然感覺自己手臂一麻,手中長劍再也不受自己控制,竟不由自主的蕩了出去,哢的一聲擊在自己同伴的劍身之上,另一名持劍大漢受此一震,長劍亦是不由自主的撩了起來,鏘鏘鏘三聲輕響,卻正好架住了劈向凌天頭頂的三柄大刀!

    五個人攻勢瞬間受遏,被抑制的方式更是莫名其妙,仿如奇跡一般,這幾人臉色皆是驚疑不定,心中均是有些稀里糊塗,不知為何自己的兄弟的刀劍居然會向著自己招呼過來。然幾人雖然鹵莽,卻也知道有如此手段的人物決計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狼狽不堪的退了下去。眼睛均是看向帶隊老者,等他決斷。

    凌天一根竹筷一點之力,破去了五個大漢的聯手進攻!用力也不是很大,也沒傷到五個人之中的任何一個,但這中間那精準到了極點的眼力,妙到毫顛的計算能力卻能夠讓每一個識貨的人均為之目瞪口呆!

    西門勝目瞪口呆!這個年輕人是誰?

    縱然是滿衣的灰塵,滿面的泥垢、滿身的狼狽,但那雍容的氣度,高華的氣質,溫文的微笑,以及那隱隱約約之間透出的絲絲寒意,都讓這位西門世家的大長老越來越是心驚膽顫,越來越膽寒,心中突然不可遏止的浮現出了一個人的名字:凌天!這個讓所有西門世家中人均為之咬牙切齒的名字,惟此刻,卻讓大長老感到的卻是渾身冰涼。

    凌天剛才那一手,大長老心知肚明其中的奧妙是如何的精深,難度又是如何的大,換做自己是萬萬做不到的,這樣說來,凌天的武功實力豈不是要遠遠的勝過了自己?那自己一行人還憑什麼擊殺他,就算是牽制他也力不從心!

    正在西門大長老緊急思考對策的同時,卻見凌天閒逸的抬起頭,一雙似乎是洞察世情的清冷雙眸似笑非笑的向著自己看了過來。手上微微一用勁,頓時那依然被釘在飯桌上的那名大漢的右手骨骼發出輕微的「劈劈啪啪」的爆裂的聲音,那大漢臉色轉為灰敗,突然身子一震,嘴角流出白沫,幾乎不間斷的巨大疼痛令他終於暈了過去。

    「這位領隊帶頭的仁兄,這聲音,劈劈啪啪跟炒黃豆似的,很動聽吧?」凌天笑吟吟的道:「瞧您老聽的心曠神怡的樣子,看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美妙的聲音,很過癮麼?不想多聽聽嗎?」

    「對面的,可是凌天凌公子?」西門勝滿臉慎重,一字一頓謹慎萬分的問道,雖然嘴角仍舊漏風,但居然在這句話之中沒有一個字吐字不清!若是在平常時刻,估計這老兒會因此而暗中高興一番,但現在,他卻是連哭的心都有了。

    「哦?好見識!好眼力!」凌天讚歎道:「居然一眼看破了本公子的來歷。看來本公子真是出了點名了。嗯,對了,你是西門世家的什麼人?」

    西門勝一怔,他怎麼知道我們是西門世家的人?

    看到西門勝老臉上疑疑惑惑的表情,凌天歎了一口氣:「在這仙羅城,除了你們西門世家之外,還有什麼人敢如此囂張跋扈?很難猜麼?我是沒覺得有什麼難度的!」

    西門勝老臉一紅,心中有些憤怒:縱然你凌天武功高強,兩家又有深仇,但如此當面指責侮辱,卻也是不該。沒見老夫都鬍子一大把了麼?就不知道半點尊老重賢之道嗎?!心中一怒之下,說話便略顯尖銳了起來:「老呼(夫)添為西門世家大長老西門勝,未知凌公子來到仙羅,有何會喊(貴幹)?」

    「老虎西門剩?有何會喊?」凌天有些不明其意,臉上表情很精彩,嘲弄道:「從前我只知道你們西門世家的人不會辦人事,今天有開了眼,原來連人話都不會說啊?也不知說的什麼東西?」

    「婚喪(混賬)!凌天,你不要欺人呆孫(欺人太甚),老呼(夫)也不是好色(好惹)的!」西門勝勃然大怒,咆哮起來。
第五部 第 七 章 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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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喪!(混賬)凌天,你不要欺人呆孫(欺人太甚),老呼(夫)也不是好色(好惹)的!」西門勝勃然大怒,咆哮起來。

    「你倒是想好色,可你好的起來麼?」凌天鄙夷的道。

    「凌天!你混蛋!」西門勝這句話居然貫注了全身內力,晴天霹靂似的喊了出來,周圍二十餘名大漢均是一陣頭暈目眩。

    西門勝心中打的如意算盤,凌天既然出現在這裡,那麼江山令主肯定也離此不遠,自己忍辱負重地一聲大喝聲傳數里,以他的能為必然會聽到,相信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會趕來吧?只需在他趕來之前,自己將凌天拖住在這裡,那一切就將大功告成!

    凌天目中殺機一閃:「你在召喚幫手吧?」

    西門勝嘿嘿冷笑:「怎麼?你可有膽量等到我的幫手到來?」

    凌天不屑的冷笑一聲:「西門勝,你活了這麼大歲數,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你以為,本公子會給你這個機會麼?」突然語音變得寒冷如冰:「再說,你的名字我很不喜歡,西門剩,西門應該滅絕,你以為還能剩下什麼嗎?」

    突然凌天的手腕一動,手上竹筷啪啪啪分成三節,接著便是三聲悶哼響了起來,三條牛犢似的大漢緩緩跌倒,每人咽喉上皆是插著一截斷裂的竹筷!

    在場眾人,居然沒有一個人看到凌天是怎麼出地手!包括西門世家的大長老----西門勝!

    西門勝心中一寒。喝道:「一起上!殺了他!」頓時二十餘人手舞大刀從四面撲了上來;凌天冷冷一笑,飛起一腳,面前桌子滴溜溜的轉動著飛了出去,連續砸倒三人。順手抄起屁股下面的木椅,摟頭蓋臉地砸在一個大漢頭上。只砸的一顆大好頭顱便如一個爛茄子也似。

    雪亮地大刀一起劈下。凌天身子游魚般一晃。已經從刀與刀地縫隙之中閃了出去。左手化手為刀。一平倏斜。六道鮮艷地血光便突兀地飛起。六名大漢咽喉處鮮血狂噴。齊齊地倒了下去。

    西門勝大吼一聲。狂叫著撲來。他何嘗不知道自己決計不是凌天之敵。但此刻若他首先怯敵。自己一方卻將再無任何士氣而言。更無法談到拖住凌天。索性拚命搶上。凌天嘴角露出一絲殘忍地冷酷笑意。也未見他躍起。突然就一腳踢在正舉刀衝過來地一名大漢下巴上。

    狂猛地內力霎時發出。勁力到處。卡嚓一聲清脆地響動。那大漢地一顆活生生地頭顱居然被他一腳踢了下來。離頸飛出。帶著淋漓地血肉。大張著嘴巴向西門勝迎面飛了過去。剛剛離體飛出地嘴巴之中居然猶自聲音嘹亮地喝出了一聲:「殺!」

    西門勝畢竟乃是勉強為之。心中本就害怕。見此情此景。更是心寒。不由為之毛髮直豎!這一瞬間。心臟也似乎停跳了兩拍。活了這麼大地歲數。經歷地江湖仇殺也不在少數。手底下殺死地人最少也在數百之眾。但卻是第一次見到凌天這種殘酷到了極點地殺人手法!

    從開始動手到現在只不過兩三個呼吸地時間。二十名大漢倒下了十四個!剩餘地六個大刀猶自高舉在空中。眼珠卻在驚恐至極地亂轉。嘴巴大張。卻是驚呆了。

    良久。突然聽得滴答滴答地聲音緩緩響起。眾人不由自主地循聲望去。卻見一名大漢褲襠處一大片潮濕。尚在騰騰冒著熱氣……

    凌天眉頭一皺,身子旋風般從六名大漢身前掠過,一掌帶著呼呼風聲,向著西門勝頭頂刷的劈落!在他身後,六名大漢喉嚨中同時發出咯咯怪響,粗壯地身軀扭曲著緩緩倒下。

    西門勝雙目頓時血紅,身子一閃,反掌擊出,向後一退,接著前撲,一道閃亮光華突然映現在凌天的眼簾之中,西門勝已是掣出了長劍,欲求全力一搏!

    凌天冷冷一笑,嘴唇微微下彎,身子飄動之間,已經殺進了那道由綿密劍光組成的光幕之中!西門勝劍光如同驟雨一般落下,但凌天飄忽的身影就在劍光之中來回遊走,居然連他一片衣襟也沒有碰到,反而是西門勝自己屢屢遭受險情!凌天的白皙的手掌不時的帶著尖銳的破空之聲,在他眼前來回晃動。

    西門勝大吃一驚,長劍越發舞的風雨不透,身子一步步向門外退去。

    「西門剩,碰到了本公子,還想有剩麼?」凌天淡淡的聲音帶著譏嘲緩緩吐出,手掌上的力道突然大了幾分,突然「嗡」的一聲大響,凌天手指彈中西門勝長劍劍身,長劍脫手而出,帶著一道流光「奪」的插在了房頂屋樑之上,只餘劍柄在外!

    西門勝「哎呀」一聲,再也顧不得什麼,呼呼呼連出三掌,也顧不上看看效果如何,轉身就跑,剛剛出的房門,眼前白影一晃,凌天已經滿臉殺氣的站在他的面前!

    西門勝絕望的大吼一聲,再次轉身,但身子剛剛轉到一半,凌天的一隻右腳已經狠狠地踢在了他的胯下,口中不似人聲的慘叫一聲,西門勝七竅之中鮮血一起冒出,在那狂猛的力道之下,手舞足蹈的飛了起來。

    凌天身子卻已經在半空之中等著他,一腳平平壓在他頭顱之上,身子旋轉著落下,待到落地之時,西門勝一顆蒼老的頭顱已經被活活的壓進了頸腔之中,宛如快刀斬首一般平整!

    凌天拍拍雙手,面色恢復平靜,若無其事的一步踏進門去。嗯,那位手中被釘在桌上的仁兄因為昏迷,到現在還留著一條性命,卻是西門一行人中唯一地倖存者。在地上死狗一般躺著,此刻已經醒來。看向凌天的一雙眼睛之中滿是乞憐之色。

    凌天目光平視,似乎沒有看見他,這傢伙心中剛剛鬆了一口氣,突然感覺到一隻腳踩上了自己的腦袋……

    唯一的倖存者也未倖存下去。

    宛若踩破了一個臭雞蛋似地。聽著腳下發出啪的一聲,凌天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隨手一拋,一錠銀子準準的落在已經早已嚇昏過去的店小二懷裡,恰恰力道正好的讓他醒了過來。張開眼睛一看眼前這等修羅地獄一般地情景,店小二甚至還未來得及看看自己懷中是什麼。頭一歪,乾脆利索的又嚇暈了過去!

    就在凌天剛剛離去,還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一道淡淡的影子掠進酒館,迅速無倫的轉了一圈,接著轉身出去,淡淡的影子一閃,就又消失了。

    店小二這時正好醒來。恰恰看到了這一閃而逝地詭異的影子。頓時一雙眼睛又睜到了最大狀態,口中呻吟一般不似人聲的喊了一句:「鬼啊!妖怪啊!…...」又暈了過去……

    這啥年頭啊。一個很文雅的落拓公子殺人居然跟吃白菜似的,一殺一大片。好不容易熬了過去,現在居然又出現了妖怪了!明天就回鄉下種地去,再也不到這鬼地方來了。這是那店小二昏迷之前唯一的念頭,很堅決!

    凌天施施然的走進了仙羅城。這裡,是他預定的計劃和目標之一,無論如何,也要將西門世家重要人物除去,讓西門卅真正地掌握西門世家最高權力!

    反正現在天理那傢伙肯定已經不知道追到哪裡去了,等他發覺我就在仙羅城地時候,估計那時候我早已辦完事了吧,讓他著急去吧,公子我才不急呢!凌天心中不無惡意的想道。

    但他卻不知道,西門勝那一聲大吼終究還是起到了他應有地效果,就在凌天在城外酒館之中大開殺戒的時候,天理已經聽到了西門勝地那一聲大吼,正全速趕向那邊。就在凌天離開的時候,不過前後腳只差,天理也趕到了酒館。凌天前腳進入仙羅城,天理後腳就緊跟著走了進來,兩人之間的距離,竟不過百丈之遙!

    幸運之神竟真的常伴凌天,使死神再度擦肩而過!

    但一山難容二虎,凌天與天理兩個人同時都身處在仙羅城之中,又豈會沒有見面的機會?眼看兩人之間一場大戰,已經是在所難免!屆時面對江山令主送君天理的蓋世神功,凌天究竟能如何?!

    承天一處客棧之中,水千柔水千幻兄妹對桌而坐,夜色闌珊,燈火昏黃。

    「柔兒,前段時間為何完全失去了你的消息?差點急死我。」水千幻細細審視著自己的妹妹,眼中全是一片愛惜之色。卻發現水千柔臉色蒼白,雙目紅腫,似乎剛剛大哭過一場:「你受了傷?怎麼回事?嚴重嗎?是誰下的手?告訴哥,哥替你報仇!」

    水千柔在終於找到自己的哥哥的那一瞬間,想到自己這段日子裡所受的委屈,小嘴一扁,幾乎哭了出來,但她秉性向來堅強,強自忍住,卻把嘴唇咬出了一排牙印。水千幻看到妹妹這般模樣,更是心驚,心中湧起一個極端憤怒的念頭:難道柔兒她……居然在這段時間裡受了欺負……

    水千幻越想越有這個可能,想到父親母親放心讓妹妹跟著自己出來,卻遭遇到了這等事情,如何向父母交代?不由沖天大怒,兩眼一紅,喝道:「是誰幹的?」

    「什麼是誰幹的?」水千柔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她正在考慮如何回答水千幻的問題,究竟該不該將凌天俘虜自己的事情說出來呢?

    水千柔身邊的蝶兒卻是聽明白了水千幻的意思,微笑道:「公子爺請放心,小公主並沒有受到什麼欺侮。」

    「哦,」水千幻訕訕的點了點頭,「那你怎地受了傷?傷勢如何?其他人呢?兩位鄭長老呢?!」聲音已經是柔和了許多,話的內容也轉入正題。
第 八 章 身中奇毒
    “小妹的身子現在已經不妨事了。此行之經歷實在難堪回首,小妹剛到承天沒多久,便遭遇到了玉家的大舉偷襲。”水千柔思來想去,良久,也不知怎麼想的,鬼使神差的就對自己的哥哥撒了謊:“玉家兩名長老玉斬風與玉斬雲率玉家精銳予以偷襲,小妹倉促之間措手不及,吃了大虧。所屬全軍覆沒,小妹當日亦身受重傷,兩位鄭長老為了相救小妹,不惜施出禁技,最終戰死當場,小妹和蝶兒最後僥倖逃生而出,這段時間之中一直在養傷。”

    “又是玉家!玉斬風!玉斬雲!”水千幻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雙目一片血紅:“這兩個老匹夫,膽敢傷害我的妹妹!我一定要將這二人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想到自己的戰敗也是因為玉家掌控了西韓韓鐵軒的緣故,不由得更是咬牙切齒,一時恨得心臟都為之顫抖了起來!

    什麼事都壞在玉家手裏!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們也已經死了。兩位長老雖然身故。卻是拼命與他們同歸於盡的,我們才有了逃生地機會。”水千柔低下了頭,幾不敢直面對哥哥的目光:“哥,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聽說你那邊進展也是頗為不利啊,小妹這段時間裏也擔心得很。”

    “何止是進展不利!”水千幻一下子喪了氣,“相隨我的八大護法長老全軍覆沒。盡數死在淩天等人手下;我手下三十五名高手,現在只還有眼前的二十一人。北魏四十萬大軍,盡數丟在了燕郡!此一戰,敗的太慘了,可說是一敗塗地,敗得無法翻身!”

    “啊?!”水千柔驚詫的睜大了美眸。雖然早知此戰乃是淩天一方得勝,但卻從未想到,勝負差距居然是如此地巨大!戰果居然是如此的輝煌!但看到自己的哥哥如此沮喪失落的樣子,心中還是一陣心疼,溫言勸慰道:“哥,勝敗本是兵家常事,你又何必介懷。什麼無法翻身,北魏說到底不過只是我們的一枚棋子而已,就算犧牲了。也無妨大局啊。”

    水千幻精神一振,哈哈笑道:“我也只是一時的感慨,怎麼會介懷呢!此一戰。如果不是玉家出人意料地突然介入,淩天縱然神勇,最多也只能收攏殘兵全身而退而已!不過,淩天此人,實是我平生一個最大的勁敵!”說著,水千幻的笑容裏頗為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可惜呀,可惜。”

    “可惜什麼?”水千柔疑惑的問道:“哥。你的笑容好奇怪。”

    “可惜。淩天已經是必死無疑,或者他現在已經死了也說不定!”水千幻說這句話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似乎有惋惜。有慶倖,又有幾分失落和遺憾。“否則,我們大可以聯手淩天,先行對付玉家。”

    “淩天已經必死無疑,他已經死了!?”水千柔霍的站了起來,嘴唇微微顫抖,俏臉一片煞白:“為什麼?這怎麼可能!”

    “柔兒你還不知道?”水千幻詫異的看著自己地妹妹:“魏承平那傢伙狗急了跳牆,居然請出了江山令,請江山令主殺死淩天!現在淩天已經遠遠的逃亡去了。不過我估計,在江山令主的追殺之下,淩天縱有天大本事,估計也逃不了多久!或者現在已經被殺了,只是消息還沒有傳回來罷了!”

    水千柔一下子跌坐在椅上,俏麗地雙目無神的看向前方,心中突然苦澀了起來!魏承平,江山令!江山令主,那是水家也不敢招惹的恐怖存在!怎麼會這樣?淩天,他,能逃得過去麼?在這位舉世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手下,淩天,有幾分活命之機?

    “該死的魏承平!”良久,水千柔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賬!”

    “不錯!魏承平地確是該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柔兒你半點也沒有看錯他!”水千幻贊同地道:“若是他早幾日使用江山令,就算有玉家從中作梗,我們的計畫也早已成功!可他遲不遲早不早偏偏在我剛剛有些改變主意想要找淩天合作地時候請出了江山令追殺淩天!簡直是混賬之極!現在就算使用,也應該把目標定在玉滿樓身上,這個該死的混帳!”

    水千幻惱怒地說著,順著妹妹的口氣,但他卻是死也不會知道,水千柔究竟是為了什麼如此生魏承平的氣!

    水千柔現在已經是恨不得將魏承平千刀萬剮,她的一顆芳心早已到了正在逃亡的淩天身上,突然醒過神來,只覺臉上一陣發燒,頓時滿面通紅。呸呸呸,我才不為那個討厭至極的傢伙擔心呢,我只是擔心他在我身上下的毒藥而已。水千柔在心裏為自己辯解著。

    想到淩天居然在自己身上下毒,水千柔不由得又恨的牙根癢癢了起來,低聲嗔道:“活該!”但這兩個字說出口來,卻是突然覺得心中一片空落落的,居然有些迷迷惘惘了起來,只覺得一顆芳心在半空之中飄飄蕩蕩,始終落不下來。一時間心煩意亂之極。

    “柔兒,柔兒?妹妹。”水千幻叫了幾聲,見自己的妹妹一直是一副白日做夢地樣子,神色怔忪,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神思不屬到了極點,不由得有些擔心。伸出一隻手掌在水千柔面前來回晃動了幾下,“你今天怎麼了,在想什麼,怎地魂不守舍的樣子?”

    本在臆想之中,突然被哥哥驚醒的水千柔俏臉一紅,有一種被窺破了心事的怪異感覺。不由嬌羞的低下頭去。

    水千幻看著自己的妹妹,他從來沒有見到這個從小到大一向睿智地妹妹有過這個樣子,越看越覺得這丫頭肯定有些不對勁,不由伸出手去摸摸她額頭,關切的柔聲問道:“柔兒,你沒事吧?是傷勢還沒痊癒?!”

    “哦,我沒事,真的沒事!”水千柔慌慌張張的把他的手打到一邊,神思不屬的道:“我在想。我之前中了毒……”說這句話地時候,水千柔的真意並不在於淩天給自己吃的毒藥,反而是在緬懷那一刻的光景。畢竟那是淩天和她相處的最後一刻光陰,她對自己的少女情懷正在唏噓不已,既不想承認,卻又無法阻止自己去想淩天,越想越覺得自己這顆心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反而仿佛覺得淩天本人,就是一味無解的毒藥。而自己。明顯的已經中了那無解地毒藥,少年情懷總是詩。少女情懷的個中微妙滋味實在無從向外人傾吐,即使這個外人是自己的嫡親兄長!

    這無解地毒卻是什麼時候中了的?確定了自己確定中了“情毒”的水千柔一時有些彷徨無策。是初次見面的時候麼,那個輕雨如霧的早晨麼?是雅文會上,那絕世無雙無上的風采麼?自己這是怎麼了?

    “什麼!你中了毒?!”水千幻驚呼起來!“什麼時候?多長時間了?什麼毒?有沒有找到解毒的法子?!唉!你這丫頭呀,老是像個男孩子似地那麼野,什麼時候才能跟個淑女似地老實一會!早就跟你說讓你別跟來,跟來也要聽話別亂跑;你看看你,你看看你,非要跑到承天來,現在可怎麼算……”

    水千幻一邊絮絮叨叨,一邊不由分說地抓過水千柔的手腕,輸入內力查看,他是真心疼自己地妹妹。“恩,似乎倒真是有一種特別的……”突然神色凝重起來:“好古怪地毒!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一經探測之下,水千幻不由得心中異常急躁起來,妹妹體內的反應當真非常奇怪,那種古怪異物,以內力明顯能夠探測出來,但用內力嘗試包裹的時候,卻又在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便再也無從探測了。妹妹這是怎麼中的這麼奇怪的毒?!

    好高明的奇毒!又是何人所下呢?!

    問出這句話,水千幻便閉上眼睛,以便小心的繼續測毒,嘗試以內力消解毒力,一邊豎起耳朵,等著妹妹回話。然半天沒聽到水千柔回話,不由得詫異了一下,睜開眼睛看去,卻發現水千柔兩隻手捂著耳朵,臉上一片不堪忍受的痛苦神色,把頭偏向了一邊。而侍女蝶兒卻在一邊捂著嘴巴,偷偷的笑。

    “你怎麼回事?問你話呢。”水千幻怒了。

    水千柔無奈的翻了翻眼皮,有氣無力的道:“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到底是我哥,還是咱娘易容化妝來了?絮絮叨叨的,你這毛病能不能改改?真是的,在家裏被母親大人絮叨,好不容易出來了,你簡直比娘絮叨的還厲害!”

    “你!我這是關心你才……算了,”水千幻挫敗的歎了口氣:“知道中得是什麼毒嗎?誰下的毒?”

    “此毒名叫春秋鎖魂”水千柔道:“想來哥哥剛才已經從接觸出瞭解到了,此毒不但毒性怪異,幾近無蹤無跡,難以捉摸,毒性發作之時更是極為霸道,除獨門解藥之外無藥可救,不過此毒另有一個特點,就是要一年之後才會發作,故名春秋鎖魂,我現在已經用藥將毒性暫時抑制住了,還有一年時光,大可以慢慢計較不遲。” 水千柔極端不願意討論這個問題,皺起眉頭道:“哥,現在不是研究我身體的最佳時刻,反而是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辦?你心裏有主意了麼?”
第五部 第九章 可敢相斗

  水千幻嘆了一聲,道︰“我也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我早前已經讓禿鷲傳訊回去,要求家族增援。不過,現在的情形卻是非常艱難。玉家已經派了數百名白玉、紫玉高手大舉來到承天,意在圖謀凌家整個基業。而我們的盟友北魏,現在已經被凌天給打廢了,再無崛起的可能了!我本想借助玉家的圖謀,暗中與凌家聯手對付玉家,但凌天卻在這時候被江山令主死亡追殺……所有的事情都聚攏到了一處,我們的處境,實在是頗為尷尬啊。”

  “而我們現在又勢必不能輕舉妄動,玉家現在在承天的力量實在太過于渾厚,簡直是把半個玉家搬來了承天,玉家在承天的戰力在某種意義上甚至超過了北魏玉家的總部,或者可以說承天就是玉家在天星大陸的第二處根基地!若是萬一不小心讓他們發現我們的蹤跡,恐怕後果便會不堪設想,所有現階段我們能做的實在太少了!至于說插手江山令主與凌天之役,一來我們人手本就不足,二來就算人手充足,他們這一戰也決計不是我們可以影響的,三來呢,無上天的勢力絕對不是我們現在可以撼動的……”水千幻憂心忡忡的道,神色之間一片煩亂、甚至有幾分迷茫不知所措的意思,眼前確實一片亂局,卻也難怪水千幻有這種眼花繚亂的微妙感覺。

  “蕭家距離卻是太遠,而且。蕭家明明掌握有極強大的實力,未必就比玉家遜色多少,而且我們臨來之時。家族之中曾經明明白白指出,蕭家背後,恐怕大不簡單!最好不要招惹蕭家!根據我們地線報,蕭家近年來似乎神秘的很。眼下未明情況,無論有沒有家族的指示,都還是不要貿然接觸地好。至于其他的幾大世家,如西門世家也已經被凌天打成了半殘,南宮世家更被凌天設計的精英盡喪!唯一比較完整的東方世家和北冥世家。卻又相隔太遠。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如此掰著手指頭計算一遍,水千幻自己也被嚇了一跳︰“細細算來,凌天這家伙果然了得,你發現了沒有。沒落的這幾大家族居然都是因為這小子搞鬼而遭遇慘敗!如此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倒真是一個霸道、棘手的貨色。”

  “玉家有大舉人馬來了承天?為什麼?難道玉家想要挑起天下大亂、甚至有意一統天星不成?“水千柔訝然問道,她這幾日除了療傷之外便很少出門,加上身邊只有蝶兒在側,耳目閉塞,根本不知道外邊發生的什麼事情,此刻听到水千幻說道玉家居然乃是以送嫁妝的名義。攜大批高手趕來承天。不由臉色一變,心中暗暗計較起來。

  決計不能讓玉家就此如願!最好能夠挑撥地他們連婚約也黃了……想到這里。不由得粉頰一熱,芳心悸動不已。“自己是為了家族考慮,還是單純只是為了攪黃他們地婚事呢?”水千柔柔腸百轉,心中驚疑不決,“我當然是為了家族考慮,我怎麼會那麼在意那個混蛋呢!”

  水千柔似是沉思半晌,終于道︰“然則我們現在畢竟身在承天,實力薄弱,而玉家如此大舉來此,分明便是有恃無恐,凌家在此關鍵時刻,缺少了最能夠主事的凌天,玉家定然以為已經是一個任由他們宰割的局面,我們或者可以好好利用這一點,未嘗就不能扭轉局面!若能偷天換日,以凌家最終為我所用,卻是大大的便宜!”

  水千幻聞言眼楮一亮,剛要開口說話,突然眼前白光一閃,一柄短劍貫窗而入,“奪”地一聲,釘在了兩人之間的桌子上,水千幻臉色一變,刷的吹滅了油燈,同時兄妹二人配合默契的一左一右貼到了牆角,頓時房中一片黑暗;與外邊暗沉沉的夜幕一般顏色。

  黑暗之中,也不知道來的是何方人物,又來了多少人,絕不可貿然出去,還是以靜制動暫時靜觀事態變化的好!兄妹二人一般想法,屏住呼吸,一動不動,便是一旁侍立地蝶兒也自警覺,也瞬間避入衣架之後。

  良久,外邊有人冷冷地譏諷道︰“深更半夜,燈下窗前兩個人影相對,若是當真有心要殺你們,方才至少已經是必死一個!居然到現在還不出來迎接,天風之水,嘿嘿嘿嘿,果然是天風大陸第一大世家!這膽量簡直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一听這話,兄妹二人同時臉紅過耳!還是水千柔反應較快,冷哼一聲道︰“深更半夜,梁上君子,行蹤鬼祟,偷偷摸摸!不過是趁人不備罷了,何足道哉!兄台地輕功,倒是讓我等嘆為觀止。”

  外面一聲森寒的冷笑,衣袂一陣飄動之聲,接著房門前便傳來輕輕地叩擊之聲,那聲音在外邊問道︰“不速之客,冒昧來訪,兩位雅量,海涵海涵。”說完不等兩人回話,手上一用力,兩扇門吱呀一聲打開,門口,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靜靜佇立,暗夜之中,一對清冷冷寒森森的眸子便如天上星辰,熠熠有光。水千柔剛說了他偷偷摸摸,他居然接著便來了一個無比的光明正大!

  火光一閃,水千柔已經將油燈點燃,巧笑嫣然的道︰“貴客來訪,有失遠迎,閣下高人,見諒見諒。”

  那人哈哈一笑,並不遲疑,舉步緩緩走入房內,神色之間全無絲毫懼意,便如走進了自家的後院,一派的閑暇自然。

  三人注目望去,卻是一個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至多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一張臉上猶帶著幾分稚意,但渾身上下卻散出一種寒森森的氣息。

  “是你!”水千幻卻是認得來人。警惕地站了起來,身子踏前一步,有意無意的攔在妹妹身前。眼前這少年。自己曾經在萬馬軍中見過一面,記得當時他就在凌天的身後,自己水家上前攔截他地長老不過幾招便已經慘死在他犀利、毒辣的寶劍之下。那位長老可是水家的高手哇,水千幻又怎麼可能忘記?此少年的武功決計不可小覷!

  “不敢,在下凌遲。恩,大家都叫我,千刀萬剮的凌遲。”凌遲淡淡的道,眼神中卻有一份自豪。因為當時凌天公子曾經說過。世間刑罰。最甚者莫過于凌遲,那乃是真真正正的千刀萬剮!

  從那以後,大家見到凌遲總是以千刀萬剮來打趣,但凌遲非但不生氣。反而甘之如飴。因為,那是公子說的。公子還說過,若有人惹到了自己,便是為他自己選擇了千刀萬剮!

  多有氣勢地名字!當然,也是很倒人胃口地名字!

  “凌遲?你是凌天的什麼人?”水千柔也見過凌遲,當日在茗煙樓,便是凌遲一個跟頭闖進了水家的幕布。摔在了桌子上。水千柔記性好極。當時便知道凌天搞的鬼,對這個搗亂地小子自然也加了幾分留意。只是那次的凌遲卻是伴小丑來著,那有今天的如斯風範。雖然也知道他和凌天有關系。卻始終不知道具體是什麼關系。水千柔並不懷疑凌遲的身份,當下伸手撥開了擋在自己身前的哥哥,沉聲問道。、

  “我當然是公子的僕人。”凌遲的臉上,隱隱散發著尊敬和自豪地神色。

  “哼哼,當人家僕人還當地這麼自豪,真是天生的奴才命。”一邊地蝶兒冒了出來,眼中冒著火,看向凌遲。當日凌遲摔進去,滿地湯湯水水飛濺,別人武功高強都躲了過去,唯獨這小丫頭輕功較差,卻是被濺了一身,出了一個大丑,自然對凌遲恨之入骨!到現在兀自切齒不已!

  凌遲卻沒有理她,昂然看著水千柔兄妹︰“我家大姐派我前來,相詢水公子與水姑娘一句話。”凌遲沉下臉,眼神如刀如劍︰“大仇玉家,就在承天;敢問水氏,可敢相斗?”

  “你大姐是誰?你又憑什麼讓我能采信于你呢?!”水千柔皺起眉頭,突然想起那個曾經跟自己交手一招的白衣少女,那個永遠站在凌天身後地絕色麗人,那張溫柔淑美,絕代風華的臉龐,不由自主的驚呼出來︰“你大姐,是凌晨嗎?”

  凌遲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淡淡的道︰“我大姐言道,如若兩位有所誠意,明日午時,凌府別院之前恭候大駕。在下告辭!”

  凌遲微微一抱拳,轉身向外走去。

  “喂!你站住!”蝶兒氣急敗壞的跳了起來。

  但她不說話還好些,才一出聲,凌遲那本來悠緩的步子突然加快,嗖的一聲便沒了影子。

  去?還是不去?

  這絕對是一個很關鍵的抉擇,尤其是眼下這個敏感時期!

  不過水千柔兄妹二人亦是心志過人之輩,只稍加商議,便將這件事情定了下來,只因為這件事情固然是個很關鍵的抉擇,可眼下這個當頭,再怎麼商議也就是那麼回事,或者應該說已經沒有商議的必要,因為再也沒有其他選擇的可能了,若是能夠聯合玉家正想要吞並的凌家,破壞玉家的計劃,並對玉家做出一定的傷害,無論是水千柔還是水千幻,這都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無疑沒有比這個更理想的合作伙伴了。

  就算拋開千年恩怨暫且不提,水千幻認為,自己所有的失敗,罪魁禍首都是背後暗箱操作的玉家,早已想狠狠地打擊玉家一次,大大的出一口心頭惡氣!而水千柔的想法,卻要比自己的哥哥更要復雜一倍還要多了……

  現在兩人唯一不能夠確定的是,若是兩家合作,以哪一家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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