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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凌天傳說 作者:風凌天下 ( 全書完)

第四部 第九十章 重重設計

    想到這一點,天理不禁心中凜然!在這一刻,天理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此次,自己恐怕是遇到了一生之中最大的對手!此次對凌天的追殺,恐怕將是自己執掌江山令以來最為困難的一個任務!

    一念至此,天理不怒反笑,多年來的寂寞,或今日就多了一個最好的玩伴!

    在此之前,天理雖然因葉輕塵的緣故,對凌天有所瞭解,甚至是非常的欣賞,卻也不過只是欣賞而已,就如同一個闖蕩江湖的前輩高人,對待一個大有前途、後起之秀的欣賞。用一種過來人的眼光,在品評、鑒定、讚歎罷了。但此刻,天理卻已經將凌天當作了足以與自己匹敵的對手!天理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原來在這世間,還有個人能夠有資格,做我送君天理的對手!而且這個對手,真正的讓天理感覺到了半年之後勝敗乃是五五之數,這句話的含義!

    如果自己一旦稍有懈怠,自己或還真的大有可能輸在他的手裡!凌天,他的心機智慧太過於可怕!即使是自己,真的還有十足把握制勝嗎?

    心中一旦湧起這種想法,天理頓時覺得,身體之中那已經沉寂多年的好勝的血液頓時沸騰起來!就是要有這樣的敵人才有趣,這樣才好玩,且看你是不是真能脫出我手去!

    天理心念已定,便要躍上樹梢,探查一下凌天的蹤跡,就在他腳尖微動,振臂欲起之時,突然口中咦的一聲,鼻中似乎隱隱約約聞到了什麼味道。

    循著那股並不強烈的奇特味道,天理緩緩蹲下身子,撥開草叢,。果然,在下面有小小的一截線香,明明滅滅,緩緩燃燒,出淡淡的幾不可聞的特殊味道!

    天理將線香放在鼻前輕輕一嗅,不由皺起了眉頭。這淡淡的味道古怪的緊,似識非識,還帶著微微的腥膻之氣。但天理可以斷定,這絕不是什麼迷香,但凌天既然已經消除了自己存留過地所有痕跡,那為什麼要留下這短短的一截線香?他究竟有何用意?

    就在此時,天理驀然覺,整片樹林似乎紛亂了起來,地上厚厚的草叢到處都在鼓鼓的動了起來,似乎有無數的生物在草叢之下蠢蠢欲動。身側幾十丈方圓之內,沙沙的聲音越來越大,便如是突然下起了大暴雨一般!

    頭頂上樹葉樹枝也紛紛搖動了起來,一條條色彩斑斕的毒蛇詭異的蜷曲著,從樹枝上緩緩垂了下來。有大有小,有粗有細。細地只有筷子般粗細,但粗的卻足足有自己的胳臂那樣粗,各個奇形怪狀但是三角居多的蛇頭嘶嘶的吐著分叉的舌信,似緩實快的向著天理包圍了過來。一雙雙獰惡的蛇眼之中,閃動著青幽幽地光芒,看住了天理手中那一小截短短的線香!

    地上。草叢之中。毒蛇也是越聚越多。逐漸在天理身旁三丈方圓圍成了一個大大地圓圈。似乎攝於天理身上地威勢而不敢進擊。但一條條蛇信瘋狂吐納進出。嘶嘶地聲音令人耳朵為之麻。遠方沙沙地聲音不絕。越來越近。顯然仍有蛇類大部隊正源源趕來……

    「混賬東西!原來這信香是用蛇涎蕊製成地。只是他小子成功消去了屬於蛇涎蕊特別腥味!」天理恨恨地罵了一句。作為藥理大行家地他很清楚。自己又被凌天給設計了!手中地這半截線香。應該是用特殊藥草「蛇涎蕊」製成地。這「蛇涎蕊」卻是*千百毒蛇以涎液才得以滋養長大地特殊植物。極為難得。尤其製成香料之類地東西。有著招引各類毒蛇地神奇功效。凌天雖然消去它本身地獨有腥味。又將它藏在了草底。但本質未變。它地獨有味道已經傳了出去。怪不得自己到來之時感到此處地蛇類格外地活躍!

    而自己謹慎小心之下。果然如同凌天所料。將這線香從草底翻了出來。但這一來。早就被味道引得蠢蠢欲動地毒蛇們頓時再也不能克制。便如蜜蜂見到濃郁鮮花一般紛紛趕來!

    林中無風。味道雖淡卻已四散。自然引動了四方毒蛇聚集此地;但自己自恃不懼任何陷阱。將那線香拿在手裡。便等於是自己將自己困入了萬千毒蛇地包圍之中。而且是四面包圍!

    好慎密地心計!

    天理心中不由誇了一聲。這招引君入甕。再加上自作自受;凌天幾乎已經算準了自己地每一次行動。估計到了自己地每一個動作!如此智慧。果然了得!

    嗖!樹上的一條毒蛇終於忍受不住蛇涎蕊線香的絕大魔力誘惑,尾巴捲著樹枝支撐起自己高昂的蛇頭,突然一用力,一條長長的蛇身便如閃電般向天理飛了過來,還未及半途,便張開了大嘴,露出兩顆鋒利帶著倒鉤的牙齒!

    小小毒蛇也敢來犯我?天理對毒蛇來犯並不意外,只是感到有些好笑,微微一伸手,已經捏住了那蛇的七寸,用力一捏,隨手一拋,扔在一邊,動作瀟灑如意,漫不經心;但那條蛇卻已經變作了死蛇!

    但在那條膽大包天的蛇第一波的攻擊帶動之下,霎時間林中嗖嗖嗖的聲音不斷響了起來,半空之中便如突然下起了大雨,蛇雨!

    地上的蛇也迅速的動了攻擊!蜿蜒前行,速度居然快得很!若是凌天在這裡,定然會驚歎一聲:居然是空軍陸軍聯合作戰呀!你進我退,此起彼伏,這配合真是天衣無縫!不過有法有破,只*這些毒蛇就想阻我腳步未免太過兒戲了!天理的長嘯一聲,光華一閃,長劍出鞘!沒有追到凌天,這些蛇理所當然的便成了天理宣洩的目標!一圈奪目的光華閃過,天空頓時明亮了起來,地上厚厚的一層蛇屍,將茂盛的草叢也壓了下去,蛇血飛濺,每一條蛇均被斬成了十來截!

    天理一把小心的熄滅了線香,那蛇涎蕊線香卻是好東西,順手將之放在懷裡,一聲長嘯,長劍幻起一個光球,將四周毒蛇一條條盡數斬於劍下!不過瞬息之間便已經斬盡群蛇,身如急電,縱身而出,穿林而過,眨眼之間已經消失了蹤影,林中空地之上,蛇屍堆積如山,但居然再沒有一條活蛇!

    外邊已經隱隱透入亮光,已經到了密林邊緣!天理一路小心翼翼的追蹤著凌天的蹤跡,令他驚奇的是,這次卻很容易的便現了凌天的行跡,倒像是故意給他引路,每隔一段,便有些許蹤跡出現在他面前。天理輕鬆之餘,卻也禁不住更加了一百二十萬分的小心!

    以那小子的陰險個性,豈是這麼不小心的人?自己可是要殺他的人,他那裡會如此愚蠢?但他這樣做,究竟有何用意?

    終於到了林邊,天理長長舒了口氣。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天理卻是不得不承認,論及密林匿跡,凌天確實要高出自己不止一個檔次!就在剛才,天理已經決定,若使凌天還打算在這密林之中藏下去,那自己就乾脆一把大火將他燒出來,也絕不跟著進去了!縱然自己不懼陷阱,總被他耍也不是一回事!

    就在天理心中嘀咕的時候,眼前突然一亮,林邊一棵粗有三人合抱的大樹,被人用利劍砍去了好大的一塊樹皮,上面似乎有寫著什麼字。

    天理明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心中也實在不想過去看,但,這卻牽扯到凌天的蹤跡!天理長歎一聲,終於走了過去。一看樹上寫的幾行字,天理不由得大吼一聲,一掌拍出,偌大的一棵樹生生被他擊得稀爛,緩緩倒了下來,一時間頓時地動山搖!

    「生亦天理,死亦天理,生死天理,送蛇天理!也為天理,佩服佩服!」這便是凌天刻在上面的話,後面,照例是一個促狹的笑臉!!

    自從定了賭約,出了承天城,天理居然沒有找到任何再次與凌天正面相對的機會!更不要說什麼生死搏殺;若是僅止於此,那也還罷了,但不僅見不到對手,反而三番兩次的被凌天奚落、捉弄了合共三次!最後一次更是明目張膽的用天理的名字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

    要知天理身為當今天下武林第一高手,縱然氣量恢弘,卻也難以容忍?頓時沖天殺氣熊熊燃起!此刻的天理,對凌天除了憤怒之外,還多了一份濃濃的忌憚!

    他怎麼會知道我會大肆殺蛇?難道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若是如此,那未免太可怕了!

    要說凌天其實也並不知道天理會將蛇群屠盡,雖然他估計天理有一定的可能會殺蛇洩憤,但卻是不能十分確定!畢竟這等高手行事,根本無法以常理忖之。但凌天這樣寫卻也有他的道理,既然生死皆是天理,那麼,就算天理不殺蛇,那也是送蛇天理…….

    此刻的凌天已經在數里之外,遠遠聽見身後密林之中傳來的這聲巨響,不由嘴角微微上揚,心道你終於還是被我激起了火氣了!不禁心中略有幾分成就感。

    仰起頭看看天時,矯正了一下方向,凌天微微考慮了一下,便向著西韓方向邁步而去。

    天理登上坡頂,恰恰正好瞧見凌天那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黑點一般的身影在遠方拐彎處一閃而沒!
凌天傳說 第四部 第九十一章 絕命一擊

    此時天已過午,天理知道,凌天所走的這一路群山疊嶂,密林處處;幾乎幾百里之內沒有人煙,這等地形,對對方大大有利。自己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徹底追丟了對方,當下不敢怠慢,全力展開身法,便如流星一般追了上去。

    拐過山腳,天理不由一陣思量,面前便是一道常常的峽谷,兩側皆是高高的山峰,整條峽谷便如巨人一劍劈開,中間只得幾丈寬的道路,兩側光光滑滑的山壁,實是一個埋伏大軍的絕佳險地!此時空山寂寂,樹木蔥蔥,卻是沒有半點動靜!

    若是凌天在此地埋伏……天理微微沉吟了一下,難道他在密林之中如此的捉弄自己之後,明知道自己已經徹底的動了肝火,居然還不急著逃命?甚至尋覓一隱蔽的地點逃避自己的追擊,竟真在此地埋伏,那也未免太高看了他自己了吧?只有他一個人,就算埋伏,又能有什麼凶險?

    如此一想,天理頓時啞然失笑,自己還真是對這個小傢伙忌憚的如此厲害麼?

    天理搖搖頭,輕笑一聲,身法如電,射入峽谷之中……

    山頂,凌天輕輕一笑,揮劍重重砍落!「嘣」一條足足有大腿粗的樹皮搓成的繩索斷成兩截!轟隆隆的聲音響起,三四塊小山般大的石頭泰山壓頂一般向著峽谷之中落了下去…天理大罵一聲,這小東西,太奸詐了吧?

    眼看前方石頭的落下的速度,以自己的輕功速度穿過峽谷。等到自己過去地時候,石頭會正好落在自己頭上。好精密的計算……

    縱然是精密地計算,卻也還有失算的地方吧。天理身形一滯,就在半空之中硬生生地突然停住了,旋即落下地來,心中冷笑,就幾塊石頭,便能阻得住我地去路嗎?等石頭落盡了,我再過去,那還不是如履平地嗎?

    正在這麼想的時候。突然聽得右側山頂風聲呼嘯,睜眼一看,不由一驚!一塊幾百斤的磨盤一般的大石頭正呼呼向自己頭頂飛來,奇準無比!

    抬頭一看,高高的山崖之上,一個小小的人影正又舉起一塊塊大石,冰雹一般的向自己擲了過來,正是凌天!遠遠的,凌天得意地聲音傳來:「天理老兄。還沒吃飯吧?本公子送你幾張大餅!就是這大餅有點硬,希望你老人家牙口比較好吧!」

    天理縱是世外高人,卻也被凌天的諸般手段氣得發狂了,恨聲叫道:「凌天!除了這些鬼蜮伎倆,你還會些什麼?」

    凌天大笑。又舉起一塊大石。相準目標,用力扔了下來。正砸向天理頭頂。口中叫道:「別的真不會了,不過今日砸石頭居然砸了第一高手。江山令主,哈哈,本公子就已經覺得很爽了!」

    天理厲嘯一聲,就在滿天石雨之中突然沖天而起,抖手一劈,頭頂大石頓時化作滿天石粉,飄飄散落!身子一轉,讓過正面過來一塊大石,順勢一腳踢在上面,漫天石霧再次爆起的時候,一個瘦削的身子借力再度飛騰而上,一躥九丈之高!便如離弦之箭,直直的向山頂的凌天射了過去!

    凌天似乎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又砸了幾塊石頭,卻在天理的巧妙利用之下,只起了墊腳石地效果!眼看天理的身子在陡峭的懸崖上如同星丸跳擲一般如飛上來,距離山頂已經不遠;似乎才真吃了一驚,隨手扔出手中最後一塊大石,飛身而逃!

    「還想走嗎?!」天理早已滿肚子怒火,哪裡容得凌天再次逃出手去?身子竟不落地,單腳在山壁之上狠狠一撐,更加了幾分速度,距離前面亡命逃竄的凌天已不過只有三四丈距離!

    凌天大叫一聲,似乎是提起了全身剩餘內力,飛一般腳不沾地的向前飛掠,速度居然又加快了一倍!

    明顯看出了凌天乃是後力難繼,天理地嘴角浮現一道殘酷地笑容:小傢伙,你如此拚命逃跑,又怎及得上我幾十年苦修的深厚內力?若是就此傷了元氣,就更加沒有和我一戰地資格了!天理心中不由得浮起一絲惋惜,雖然這凌天詭計多端,多次戲弄自己,但……卻是世間唯一一個有望在今後的歲月中追趕自己境界地年輕人!

    唉,造化弄人,可惜了!

    內心歎息聲中,天理的速度並未有絲毫減慢,飛鵬一般追了上來,兩人若流星趕月般在山壁上高速飛掠,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是時候了!天理功貫右掌,向著前面只在兩丈之遙的凌天背脊狠狠劈去!天理內力催運之下,掌緣居然冒出了絲絲的白煙!一掌之力,足以驚世駭俗!

    這一掌若是劈實了,恐怕凌天就要再次穿越一次了……

    似乎感到了背後的龐大壓力,凌天直直飛掠的身子突然一個輕微轉折,身軀如同水中游魚一般巧妙地擺了兩擺,驀然的轉換了方向,速度過快,以至於在轉向的時候,衣袂飄風,居然發出了「咻」的一聲厲嘯!

    天理歎了一聲,此子的武學天賦實是遠超旁人,自己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確實無此功力,如此急促的轉向,居然沒有顯出半點的勉強,果然了得!心中讚歎之餘,腳下卻是毫不放鬆,緊緊跟著追了上來!

    凌天身子猛地往前一竄,半空之中背脊突然拱起,兩臂一震,速度竟然又加快了少許!天理正在考慮,難道這背脊拱起兩臂一震也是一種輕功法門不成?卻在驀然間突然感到眼前銀光亂閃,一大蓬銀針居然從凌天背上毫無徵兆的激射了出來!凌天背脊拱起,銀針射勢略有偏上,卻正對準了天理的雙眼!

    萬萬沒想到凌天居然還有這一手!天理怪叫一聲。只來得及抬起右臂擋在眼前,只聽刷刷刷一陣響動。接著便感到右臂之上一陣刺痛,緊跟著便是一陣麻癢的感覺傳來。天理不禁更是怒不可遏!銀針地速度、準頭、力道也還罷了,這銀針之上居然另附有毒藥!而且是非常劇烈的奇毒。

    「卑鄙!本座豈是毒藥可以暗算得了地!」天理怒叱一聲,腳下將絲毫不停,左手刷的一聲,已將右臂衣袖扯了下來,口中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突然紫氣騰騰,週身紫色光芒大閃一下。右手手臂之上,被銀針刺傷地六個血點突然鼓脹了起來,幾道帶著腥味的血柱猛地噴了出來!

    天理居然就在疾馳之中,將身上所中的毒素硬生生的以絕頂神功逼出了體外!

    就在此時,眼前又是光華一閃,原本正在一路逃逸的凌天突然轉身,鋒銳無比的玄鐵劍便如蒼龍出海,趁著天理逼毒之時、內力運轉不靈的微妙當口,一劍刺來!

    果真是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天理心中憤憤的想到。卻是無可奈何,自己疾馳之中強以內力逼毒,內力地損耗幾乎是正常情況下的一倍還多!凌天手中又是削鐵如泥的玄鐵寶劍,如何能夠硬擋?身子斜斜飄起,避過了這一劍。腳尖上翻。迅雷不及掩耳的踢向凌天握劍的手腕!

    卻沒想到凌天大笑一聲,「天理!?天下第一?!真真是領教了!」說完收劍急速後退。卻在最後轉身之時,恰巧讓天理看到了他臉上那隱隱的藐視與淡淡的不屑!

    對天理來說。凌天的這種表情、這種語氣簡直比當面罵他還要難受!他一生縱橫天下,無人能敵!從來只有他欺敵,幾曾被人如此藐視?怒氣填膺之下,深深吸了一口氣,內力急速運轉一個周天,騰身又追了上去!

    凌天卻已經到了半山腰,突然縱身一掠,便如飛鷹展翅,刷的一聲竄上了一顆大樹地樹巔,天理哈哈一聲怒笑,腳尖輕點地面,飛身而起,幾乎一個腳前一個腳後,如影隨形的跟了上去!

    那知道凌天從樹身繞過,突然又從另一邊繞了出來,身子一個翻滾,頓時一股滾桶般的渾圓劍光霎時成型,劍光裹著凌天的身軀,斑斕璀璨的劍光便如九天銀河滾滾而下!朝著天理迎面飛上來地身子,無堅不摧似地迎了過去!

    身劍合一!

    凌天手中的身劍合一,比之凌晨、凌劍、葉白飛等人,又不可同日而語,簡直有天壤之別!這浩浩地氣勢、蕩蕩的神威、無堅不摧地鋒銳、吞吐天地的霸氣、以及渾然天成的瀟灑構成了這一往無回的決然!

    這一劍,凌天可說已經籌劃已久、蓄勢已久,之前的所有一切,都是這一劍的前奏!

    從先前密林一次次的挑釁,到峽谷投擲落石,都是旨在激起天理火氣,也欲大量消耗天理內力,再加上最後的毒針刺激,一次次的消耗,便是為了現在這最強、最霸的驚天一擊!

    這也是凌天對天理做的第一次嘗試!

    全力斬殺天理!就以當今天下,此刻光陰,這是近乎於弒神的行為!

    這一切的佈置,真的足以殺死任何人,任何人中也包括天理,天理也是人!

    如此絕殺的一擊,如果真正按照凌天的預算,在自己蓄勢絕早,攀至顛峰的絕強一擊,在天理內力不濟,身在半空,避無可避,只餘硬拚一途,此消彼長,自己絕對穩操勝券!
第四部 第九十二章 如此計算

    這一劍實在太出乎天理的意料之外!但天理雄霸天下第一數十年,又豈是易於之輩?天理目光一瞑,上身不動、下身不移,硬生生頓住了飛掠之勢!一個急掠的身體,居然就如此在半空生生頓住!

    只此一頓!凌天勢在必中,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最霸一劍的落點,最微妙、最強一點的重心立刻為之偏移,本來蓄至顛峰的最強一擊不再為最強一擊!拿捏極好的一劍頓時有些用老了。

    而天理突地驚雷一般大吼一聲,不知藏在何處的長劍,不知何時已經到了手裡,迎風一劃,威猛的內力狂湧而出,一柄長劍發出「翁翁」的急劇震顫聲音,頓時在凌天面前出現了一個從上到下,有千萬柄長劍影子構成的宛若實質的巨大光幕!浩然氣勢直欲連接天與地!

    天理不愧為傳說中的第一高手,在這絕大的劣勢之中,竟硬生生地改寫了局面!但凌天的劍固然被他引偏,他自己在這等情況之下,卻也是同樣用不上全力!

    「鏘鏘鏘鏘…….」密集的雙劍交擊之聲不斷響起,便如珠滾玉盤,雨打芭蕉!

    可惜,可惜這一刻,兩人的劍都不在顛峰!如果是最正的顛峰碰撞,又會是什麼光景?!

    噗!噗!兩蓬鮮血在半空同時濺起灑落,凌天剛剛下擊,便又一個倒翻觔斗翻了回去,空中,劃過一道半弧形的血光!

    天理身在半空,本就無處借力。卻憑借本身絕頂之功力、超妙之輕功最終成功改寫戰果,但天理始終是人,在多重不利因素的前提之下,如此硬拚。一個身子飄飄忽忽的掉落了下去,肩上更是血光飛濺!他本身功力自然是遠勝凌天,但一天下來,長途奔襲,又是接連被凌天設計。又中了凌天毒針,身在半空。全力逼毒之下,內力損耗極大!此刻又被凌天蓄勢良久地攻勢襲擊,天理雖然應對得當,但畢竟是倉促應對。對方手裡又是神兵利刃,頓時受傷!

    數十年以來,天理尚是第一次在與人單對單的打鬥之中處於下風,甚至受傷!此事若是傳了出去,凌天之名,立時便能再度震動天下一回!

    所謂人的名樹的影,凌天固然希望可以一擊得手。但他也知盛名之下。其名不虛,早另有安排。只見他硬拚之餘,身子迅速倒捲而上。卻是直接越過了一棵懷抱大樹地樹身,兩腿曲起,兩腳狠狠地在樹幹上一跺,整個身子借力飛出,便如炮彈一般劃空而逝!

    身後,那足有兩人合抱之粗的大樹卻頓時轟然倒下!以泰山壓頂之勢,向著正跌落樹下的天理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

    卻是凌天在天理未到之前。便用玄鐵劍將大樹樹根處斬斷了三分之二還要多。此時藉著凌天狂猛地一跺。立時發揮出了預期地效果!

    天理身子還未落地。便見到那棵大樹已經是轟然地向著自己正正地砸了下來!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再也顧不得什麼。一個千斤墜加速落在地上。雙腳用力一蹬。整個身子貼地倒飛。幾乎用出了全身內力。平平飛出幾近十丈地距離!

    大樹狠狠地砸在地上。整個山峰似乎都震顫了一下!樹梢上尚有幾條樹枝不輕不重地敲在了天理小腿上。讓這位絕世高手一陣皺眉。傷到未傷。可是太丟面子了。

    天理一個翻身站起身來。遊目四顧之下。凌天早已影蹤全無!一擊不中。遠揚千里!

    天理站在橫在山坡上地大樹跟前。一陣無語!舉起手中長劍。舉目望去。又是一陣心驚。這乃是百煉精鋼打造地長劍。天理隨身已愈十年。從未有過絲毫損傷。但今日與凌天身劍合一地一劍交擊之下。渾身居然如同鋸齒一般。平添了千百個細微地創

    就這麼站在那裡。天理地臉上顯出一片深思之色。接著居然露出了由衷微笑。

    這武功曠古絕今,天下武林中人視其如妖如魔的超卓人物,今日與一年方弱冠的少年追逐一日,不僅未能斬敵於劍下,自己反而受了傷,更毀掉了自己隨身十餘年地佩劍,更為憋屈地是,竟然被對方逼成了平手,甚至還稍落下風!

    而他不僅沒有怒發如狂,反而在一陣沉思之後,微笑了起來!

    天理並沒有如前幾次那般暴怒的追上前去,他靜靜地坐在樹幹之上,垂下頭,沉靜地將一天以來所有的事情全部在腦海之中過了一遍,自在凌府見到凌天開始,凌天地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一句句一件件從心頭流過,至於自己的對答、反應也深思熟慮了一遍!

    「哈哈哈……有趣有趣,實在太有趣了!」天理突然暢快的大笑起來!「凌天,真他媽的有趣極了!」天理突然發現,自己落到如今這幅田地,實在是一點也不冤枉!若不是自己武功實在是高出凌天太多,恐怕今日這山坡之上,就真的成了自己的葬身之地!如此佈置、如此心計、如此武功,如此人物,太讓自己心動了!

    天理這才發現,自從自己進入凌府,便一直被凌天所算計著!偏偏那時葉輕塵也很巧合地在凌府,凌天雖然沒有直接要求葉輕塵做什麼,但卻是在無形之中,將葉輕塵存在的微妙作用發揮到了淋漓盡致!

    凌天趁著自己與葉輕塵說話之時突然插進話來,引起自己的注意;有葉輕塵在此,天理於情於理也不能當著葉輕塵的面直接斬殺凌天!怎麼地也得先要讓葉輕塵把話說完,但凌天卻打斷了葉輕塵的話,讓他說不完,話題卻是凌天自己接了過去。

    如此一來,凌天便順理成章的將劍拔弩張的氣氛,變作了三個人之間的談話。將隨時可能拔劍殺人的自己算計了進去。在自己的老朋友面前,別人滿臉笑容跟你說話,自己總不能不答理吧?但自己只要一接話頭,那就墜入了凌天的圈套,一來二去之下,在凌府已經不能動手。

    緊接著,凌天居然又捧出了美酒,雖然凌天只是說要與葉輕塵痛飲一番,絲毫沒有討好自己、又或者獻慇勤賣好的意思,但自己既然殺人在即任務在身,如何能夠離去?自己與葉輕塵乃是同門,又是至交,難道連一杯酒也不喝麼?

    但就在自己端起酒杯的那一剎那,凌天的第二個設計又成功了!他趁機提出要和凌晨說幾句話,交代幾件事情。自己已經端起了酒杯,葉輕塵也已經舉杯來迎,難道接著放下不允許對方交代後事,這樣不但失了前輩高人的風範,而且也落了自己朋友的面子?甚至天理懷疑凌天所說的對付自己的辦法,也是他刻意讓自己聽到的!否則,凌天大可以用密語傳音啊。這等附著耳朵說話,對自己這等先天武道高手來說,豈不是掩耳盜鈴?

    接著凌天便用鋒銳的言辭,在自己面前恰到好處的表示了他的自信與狂妄,卻是用自己與無上天來襯托!進一步激起了自己的傲氣和逆反心理,跟自己定下了半年的賭約!

    賭約一定,就在自己覺得有些暢快的時候,凌天突然翻臉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讓自己在老朋友面前丟了臉,從而怒火一路高漲而不可抑止,至此,自己已經是完全的被凌天計算了一個遍。

    接下來的事情,凌天一而再,再而三不住挑起自己的怒火,不斷地讓自己陷入戒備之中,再三地消耗自己的功力!天理意識到,每次一條道路,凌天只走一遍,但卻是大費周章佈局作弄自己,自己每一條路其實都走了兩遍甚至更多!這樣一來,凌天便有了足夠的時間,來佈置這峽谷之中的必殺之局!

    而他背後的毒針更是殺手鑭之中的殺手鑭!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奇快,萬一在那咫尺之間被毒針射中了眼睛……那無論自己是什麼天下第一還是天下無敵,都只有任由宰割的份兒!想到這裡,天理渾身打了個哆嗦。

    就這樣,在凌天的一路設計之下,很成功的消耗掉了自己一半以上的內力,但他還是示敵以弱,裝模作樣,直到將自己引到這個事先佈置好的陷阱這邊,才再一次的利用地形優勢,全力猝襲,如果不是自己的輕功確實超妙,沒準就栽在這一擊之下了!甚至在這一擊之後,無論成與不成,凌天都已經準備好了後路!從那大樹根處平平斬斷的痕跡便可以看的出來,凌天的思慮,實在是已經慎密到了每一個微小的細節!任何一點細節都沒有遺漏過!

    如此層層的算計之下,凌天終於取得了足以轟動整個武林的成績----與傳說中的江山令令主,送君天理打成了平手!甚至只有毫釐只差,便能夠解決了自己!

    天理苦笑了起來,一直以來,自己便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自從訂立賭約,自己只是以為凌天要逃命,而且是要迫切的逃命、隱匿蹤跡!卻從來沒有想過,凌天會在自己逃命的過程之中還有一個狂妄的想法,那就是----殺死自己!盡一切卑鄙、不卑鄙的手段,殺死自己!

    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傢伙!

    好個聰明智慧陰險毒辣的凌天!

    獅子搏兔,亦盡全力,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歷是不是太順遂了呢!?
凌天傳說-第四部 第九十三章 喬裝打扮

    只是,下一步,自己又該當如何?面對這樣一個如此狡猾多智,機變百出的特殊敵人,天理雖徹底放下了輕視之心,但仍覺得這個對手有些難以琢磨!

    從這一天的幾次接觸中,天理已經大致知道了凌天這半年的打算:拖!拖住自己!平時只是一味的逃避,躲避,但只要給他任何機會,這小子立即就是一個狠毒之極的轉身一擊!而最讓天理頭疼的是,凌天明顯已經打算好了,無論這一擊是否奏效,他都已經提前安排好了足以全身而退的退路!除非自己當場身亡,或許才能讓這個奸詐的傢伙停留下來!

    凌天武功雖然遠遜於自己,但輕身功夫並不比自己遜色太多,其詭異之處甚至猶有過之,而最讓天理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個一向養尊處優的貴公子,怎麼會對山林藏蹤匿跡手段如此的熟悉?怎麼會對逃亡如此的輕車熟路?自己該採用什麼樣的對策呢!

    雖然只是短短的不到一天的時間,天理已經赫然發現;凌天在逃亡上的經驗,居然遠遠勝過自己斬殺的那個以輕功、隱匿蹤跡最為著名的淫賊血燕子劉飛!這一點簡直是匪夷所思!要知道那只血燕子劉飛當年臭名遠揚,江湖中人無不欲除之而後快,幾乎可說是整個武林的公敵,天天幾乎都在逃亡與被追殺之中過日子,而凌天的經驗居然比他還要豐富……這,這還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麼?

    自從出了承天城,天理便預料,凌天一定會在承天的邊緣地界跟自己玩捉迷藏的遊戲,順便利用他在承天的所有勢力為後盾,來對自己進行阻撓或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以目前的發展局勢來看,卻是大大地出乎了他原本的預料之中!

    穿過這條峽谷,就已經是西韓的地界!

    這小子在搞什麼鬼?遠離他自己地老巢,帶著自己滿天下兜圈子?

    他這根本就是在玩火。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引動西門世家的全力圍剿,難免會死的很難看!

    只是,凌天真的在玩火嗎?!

    出現在天理前面的有兩條岔路,一條通往西韓都城仙羅城。另一條則是通往金水城,也屬西韓地界。幾乎沒做任何猶豫,天理便朝著仙羅城地那條岔路追了下去。

    凌天固然很謹慎。心思慎密地遠超常人地預算;但是。凌天同時也很狂。很傲!仙羅城有凌天地大仇西門世家在那裡。以凌天地性格。絕不會顧忌了什麼西門世家! 就算是在被一個可怕地殺手追殺也好。他也不會在意!相反。如果凌天為了逃避追殺。而違背自己地本心去選擇金水城。那連天理都要有些看不起凌天了。所以。天理不做任何考慮。直奔仙羅城!

    另一邊……

    凌天重重地歎了口氣。肩上地傷處疼痛感一陣陣襲來。讓凌天感到很不爽、很不痛快!他覺得自己還是太急了。太沉不住氣了。以今天地情況而論。只要自己再堅持一段時間。再與天理決戰地話。或許自己地把握就會大一些吧。至不濟也能讓天理傷地比現在要重!但因為自己地一時衝動。卻可能會喪失這絕佳地機會!以天理地心智、閱歷。想必現在已經是猜透了自己地打算。絕對不會再給自己第二次地機會!

    凌天一陣自嘲地苦笑。如果?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如果地!

    下一步如何走。是要仔細盤算一下地。萬一真被天理堵上。再想脫身地話。可就難了。

    前面拐角處。似乎有個草棚。一桿斜斜地酒招伸了出來。恩。這麼荒涼地地方。居然有個小酒鋪!看著那布招上那大大地酒字。凌天肚子裡咕嚕嚕一陣響。倒不是饞酒。而是真餓了。有酒地地方。還能沒東西吃嗎?

    逃命固然要緊,但肚子餓了也是要吃飯的,否則哪來的力氣逃命?

    再說,如果自己估計不錯,天理那傢伙也快要追上來了吧;同樣一天沒吃沒喝,他也不是鐵打的,自己正好觀察一下他的傷勢與神情,決定自己下一步地走法。說不定還能......

    凌天眼珠一轉,轉到一棵樹後,不過盞茶時間,再出來地時候,已經是變了一副樣子,身上的白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地卻是一件黑兮兮的袍子,頭髮也變成了半黑半白地斑白色,臉上居然還多了幾條皺紋,清澈的眼睛,也在霎時間變得混濁起來,挺直的脊背稍稍馱了下去,整個人便如一個六七十歲的花甲老人,這等易容之術,簡直神乎其技!凌天輕笑一聲,「顫巍巍」的走進了酒棚。

    天理一陣風似的追了下來,已不下十幾里地,始終未發現凌天行過的半點蹤跡,如果不是天理心志超人,都幾乎懷疑自己是追錯了方向,便在此時,發現前面酒旗招招,天理縱然武功絕世,到底也還是人,也有正常人的生理需要,他也自忍不住喉嚨中嚥了一大口口水,肚中也會咕嚕嚕的難受。天理不由心中暗自戒懼,自己被凌天所激,一路狂追下來,居然忘記了吃飯!這可絕不是什麼好事!

    這表明了凌天能夠很成功地引起自己的怒氣,若長此以往下去,自己難免會被他氣得前後失據,須得及早調整才是。

    凌天要了一大盤牛肉,一大碗麵,西裡呼嚕的吃的正香,這一天的追逐下來,不止是天理身心皆疲,凌天同樣很累,眼下更是餓得狠了。至於酒,凌天喝慣了極品美酒,這等鄉野粗釀又怎能入得了他眼?是以連要也沒打算要。

    便在此時,突覺心頭一跳,接著便是眼前一暗,一人飄然走進酒肆,一個清雅的聲音道:夥計,給我切一盤牛肉,煮一大碗麵。

    正是天理!

    凌天心頭一震,這傢伙怎麼跟我要的一樣,補充體力牛肉確實是不二的選擇?想著。便打了個飽嗝,光明正大的抬起頭來,用一對老眼昏花的眼睛迷迷瞪瞪的望了過去。卻見天理一身清爽,青袍飄動,就站在自己面前。

    天理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還是有些焦急。自從自己出道以來,縱橫江湖數十年,從無一人能夠逃過自己的追蹤,而現在與凌天的半年之賭約雖然才剛剛開始,但事實卻是自己屢屢落在下風,追到現在,居然還徹底失去了對方的蹤跡!憑著自己地六識感應,明明感應到這小子離著自己應該並不遠才對,但無論如何卻也不能確定他的具體位置!真是咄咄怪事!

    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凌天與自己一樣,也踏入了武道的境界!但通過幾次交手來看,凌天明顯還遠遠未達到這種地步,充其量也就只有先天中段的成就而已,比之二年前玉超塵還略有不如,但他又是怎樣做到這一點的呢?實在無從解釋。正在心中煩悶、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卻見對面那個花白頭髮地老者睜著混混沌沌的一雙眼睛,似乎有些好奇的看著自己,不由心中一動。問道:這位老哥,請問有沒有見到一位身穿白袍的貴公子從這邊經過?

    身穿白袍的貴公子?那老頭似乎眼睛一亮,接著便嘶啞著聲音道:方才似是有一位白衣服的人匆匆走過去了。至於年齡大小,請恕老朽老眼昏花,卻是沒有看清楚。呃,老弟台,那位什麼公子是你的親戚麼?

    天理眼睛一亮:以凌天的身法速度之快,若是真的讓這老頭看清了面目,那才是不正常了。含笑道:正是。多謝老哥相告。說著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輕輕放在桌上:少許銀兩,請老哥喝酒。

    老頭目光大亮。便如一個守財奴突然見到了一座金山,顫抖著雙手。一把將銀子搶在手中,送到嘴邊,卡地一聲,咬了一口,突然驚呼:銀子!真的是銀子啊!居然抱著那錠銀子,老淚縱橫起來。

    天理輕輕一歎,本天下人管天下事,但如此人間百態天理平生卻是見得多了,並不在意,只道:黃白之物本是身外之物,老哥何必如此。此時,店家也將天理要的牛肉與面送了上來。那老頭激動地道:老弟有所不知,老朽的夫人操勞半生,半年前憂患成疾,性命垂危,老朽慚愧,卻無半分銀錢為婆娘延請大夫診治,有了這錠銀子,婆娘便有救了呀。說著臉色悲慼,似乎眼淚又要落了下來,舉起衣袖,在臉上左右擦拭。

    天理不知如何,心中突然湧起來一股極端不對勁的感覺,仔細想來,卻又沒發現有何不對勁之處,心道難道自己一天的追蹤下來,居然已經累得成了如此摸樣不成? 連最敏銳的六識竟也出現了誤判,他搖搖頭,拋去這些煩人的念頭,又聽到對面老頭兒略有些顫抖的聲音,不由心中惻然。自己行道一世,做事只憑本心,這次就算是幫了他一家一個大忙吧。

    天理長歎一聲,心道沒料想無意之中居然做了一件善事;點點頭,有些無聊的問道:老哥貴姓?今年高壽幾何了?

    那老頭頗為羞澀地低下頭:老朽姓霍,名叫霍元甲;虛度六十有三了。
第九十四章 暴怒追蹤
   

    天理哦了一聲,埋頭吃麵。但不知為何,心中越來越是煩躁起來,一時之間,居然有食不下嚥之感。隱隱覺得事情很不對勁,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似乎已經明了,只等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便可真相大白,偏偏死活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不禁臉上現出困擾之色。

    此時便聽得那老頭霍元甲急匆匆的道:老弟台且慢用,老朽趕緊為那婆娘去請大夫去;呃,再次多謝老弟台厚賜了。

    天理勉力壓下自己心頭煩悶,微笑道:去吧,此事不可耽擱。惟願老哥早日請得郎中歸來,為尊夫人妙手回春,盡快康復。

    承老弟吉言了。那老者呵呵一笑,似乎笑得甚是詭異,轉身會了鈔,出門而去。

    天理夾了塊牛肉,放進口中,慢慢咀嚼,不由長嘆一聲,道:天下困頓之人何其之多,便是聖人,也未必能解救眾生啊。

    見酒肆夥計楞呵呵的看著自己,不由一笑,心道這鄉村夥計哪裡聽得懂我說的話,想到這裡,不由意興索然。向他招招手,問道:夥計,此處距離仙羅城還有多少路程?

    那伙計呆愣愣的翻了會白眼,道:還真挺遠的那,差不多還有四五百里地的路程,客官,您是要去仙羅城?那我可要勸你,最好從小店多帶些食物,此去仙羅城。幾百里路沒有人煙,更不要說是酒肆了,還是有備無患的好啊。

    天理笑了笑,正要說話,突然臉色大變:幾百里地都沒有人煙?那離此最近的村落有多遠?

    那伙計嘆了口氣:這位客官,我都說這幾百里地都沒有人煙了,哪裡還會有什麼村落?說著斜眼看著天理,心道這人難怪如此大方,一出手就是一大錠銀子,原來是個傻瓜。

    天理木然愣住。半晌,方苦澀的道:那適才地那老頭……你有曾見過嗎?

    夥計翻了翻白眼:這位爺玩笑了。如此年邁之人。絕少走這條路。若是見過。小地必然認得。此老卻是從未見過!這裡行人素來稀少……

    砰!一聲巨響。一張桌子頓時變作一地木屑。接著夥計便感到面前一花。剛才還坐在自己面前地青衣人已經沒有了蹤影。竟然如同傳說之中地鬼怪一般驀然消失了。

    我地媽啊。夥計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渾身顫抖。怪不得算命地說俺八字軟。易撞邪。今天這事。可不是撞邪了還能是咋地?

    還未爬起身來。半空之中嗖地一聲響。一錠白花花地銀子遠遠飛來。正落在自己身前。不由驚喜地狂叫了一聲。難不成不是撞邪。是碰到財神爺了?!

    天理整張臉色都有些發黑了。怒火幾乎從眼珠裡噴射出去!他現在自然已經知道。那所謂地霍元甲。根本就是凌天易容改扮地!想通了這一點。自然也就順理成章地明白了自己為何一直感覺不對勁地緣由。原來那傢伙就在自己面前啊!居然還騙了自己一錠銀子!

    好一個凌天。你居然敢喬裝打扮前來戲耍於我!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追蹤的目標,就大模大樣地坐在自己面前,自己居然還沒有認出來!還被那個該死的小鬼一口一個老弟台的叫著自己,天理就恨不得馬上追上凌天將他的舌頭拔了出來!十六七歲的小屁孩,居然叫老子老弟台!而我,而我,居然還……叫了他幾聲老哥哥

    真正混蛋,該死的小鬼!天理怒吼如雷!一生之中從來沒有如此生氣過,現在地天理,感覺自己追上凌天之後,能夠活活的將他生吞了下肚!早已忘記了自己諄諄告誡自己要冷靜的話!

    天理輕功超妙,全力運功趕路之下,速度何等駭人!眨眼已經百丈之遙,拐過了轉角,天理看到一望無際的荒野密林,山巒蔥蔥,更是鬱悶的幾乎吐血!想到凌天喬裝的老者那惟妙惟肖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遠遠地,前方一個小黑點正飛也似地趕路,天理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那霍元甲,呃不,正是凌天!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正在飛速地奔馳中!

    天理大吼一聲:凌天!你這個小兔崽子怎麼不去唱戲!

    凌天依然是那副困苦老者的面貌,轉身見天理遠遠追了上來,不由縱聲長笑,一邊向前急逃,口中卻道:老弟,老哥哥要去請大夫,你也要看大夫嗎?

    天理一跳,雙眼一紅,厲喝道:凌天!我要活活地剮了你!有種你別跑!

    凌天大笑一聲,突然身子一轉,斜斜竄進了路邊茂密的樹林,叫聲遠遠傳來:老弟,老哥哥我在樹林裡等著你!

    天理厲喝一聲,緊跟其後,撲入樹林,林邊幾株小樹卡卡折斷,一路咔咔咔的響聲不絕,沒有絲毫停留的斬斷所有攔住去路的大樹小樹,雷神降世一般向凌天追去。

    深入樹林數十丈,凌天再次影蹤全無。天理呼呼喘氣,四處搜索;傾盡三江五湖水,難洗今日滿面羞,今日這般羞辱,比之一生之中受到的所有恥辱全部加起來還要讓人受不了,天理的神智已經接近瘋狂了!

    林中不斷有鳥兒驚飛,良久,天理終於慢慢沉靜下來,四周,除了各種獸類受驚之下瘋狂逃跑的聲音,再也沒有別的動靜。靜靜的站在林中,良久,天理突然啞然失笑,這卻並非是前時的怒極而笑。反而天理的一份明悟,之前不是早已告誡過自己,不要再為了這小子生氣,可為何總是忍不住?這小子總是有這一種能將人氣瘋地本事,自己已經領教過多次,卻還是墮入了他的計算之中呢,其實他跟自己的對話中明明有多處破綻、自己武者的本能也先後多次提醒過自己,自己竟都沒有察覺,倒不是自己警覺性太低,自己時刻戒備可能來自凌天的偷襲、暗算。卻完全沒想到,他居然敢如此的易容直面自己,這是視覺上和世事所謂的盲點。如果是平時的自己,凌天決計無法如此輕易過關!只怕是凌天今天也實在有夠幸運吧!

    但幸運會永遠跟著一個人嗎?!。

    天色已晚。無盡的黑暗,隨著最後一抹亮色的消失,驀然地再度君臨大地。在這幽靜的樹林之中,更加是伸手不見五指!

    天理心中一動:這種黑暗的夜色,處在這等環境之中,凌天地內力修為不如自己。而黑夜視物的程度和功力成正比,這樣地環境裡對自己卻是大大有利的!

    四周更無半點動靜,凌天明顯是還在這片密林之中,自己與他一前一後進入樹林,以他的輕功決計跑不了多遠!必然是找了一處隱蔽的所在,屏住呼吸躲了起來!

    要想躲過自己的六識偵查,必須要屏住呼吸。封住全身汗毛孔。避免身上每一絲精氣外洩才能夠做得到!但是這樣做,卻是需要極端高深的內力修為來支撐地!就算是天理自己。也未必能堅持一個晚上的時間,更何況凌天的內力修為遠遠不如天理!

    天理臉上露出微笑。盤膝坐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運轉內力調息,神識便如是水銀瀉地,就從腳下的大地為中心,絲絲縷縷,無孔不入的釋放了出去。不斷的向遠處延伸著,似乎能夠搜索到大地的盡頭……

    只要凌天還在這林中,只要他稍微動一動,哪怕只是他地心臟稍稍跳動一下,自己便能夠立即將他揪出來,在這黑沉沉地夜色掩護之下,內力的強弱,便是決定勝負地關鍵!

    看誰更能忍!

    凌天真的就遠遠躲在一棵大樹之下,背脊倚著樹身,一動不動。便如同是與這大樹、這密林、這夜色融為了一體。

    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

    良久,兩人均是沒有絲毫動作,林中寂靜如死。只聞蟲兒輕吟低唱之聲不斷地響起,一片幽靜安逸。

    凌天暗暗的叫起苦來,本來打算得滿好,自己自信自己的隱蔽之法已趨完美,只要天理久侯自己不見,必然對他自己的想法產生動搖,惟恐自己已經逃出此地,必然會向前面加緊追蹤,自己便可任意東西,不意天理之心志竟是如此的堅毅,被自己捉弄過太多次,竟也仍能如此不動如山,反觀自己這等做法,固然無跡可尋,但卻是最為耗費內力的,如果繼續這般耗下去,自己的內力必然更快耗盡,屆時顯露蹤跡;再想脫出天理的之手,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但現在如若起身逃跑,在一片黑暗之中,以天理的速度,追上自己卻是更容易的一件事!如此進退兩難,不覺暗暗叫苦,自己還是小覷了這天下第一高手嗎?!凌天不由得心中急速的轉動起來,還有何等方法,能夠解除現在眼前這等困境?

    凌天還未想出辦法,那邊天理卻已經有了新的動作,畢竟現在的主動權已經操縱在天理的手中。

    原來天理無意之中伸手入懷,突然觸摸到了一件小小的東西,不由心中大喜,有這東西在,不怕凌天逼不出來!而這東西,更幾乎就是凌天送給他的。在這一刻,天理幾乎笑了出來:凌天啊凌天,你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第一次感到,自己居然也能夠算計凌天一把,不由心中甚是快意。

    天理摸到的,正是凌天上午在密林之中對付他的蛇涎蕊
第九十五章 彼道彼身
    天理在自己懷中摸到的,正是凌天上午在密林之中對付他的蛇涎蕊。

    天理可說是當世有數的藥理大家,他當然知道此物的用途、用法,迅速將蛇涎蕊手指長的一段掰成了十來截,晃著火摺子全部點燃,接著便向著四面八方拋擲了出去,在他強勁的內力驅使之下,每一截蛇涎蕊均被遠遠的扔出了幾十丈之外,恰恰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而據天理的推測,凌天就在這包圍圈裡!想到凌天即將被群蛇包圍的狼狽樣子,天理心中有些得意起來,不由嘿嘿冷笑出聲。

    天理所猜不錯,凌天的確就在這包圍圈之中!

    凌天眼觀鼻鼻觀心,盡力催動內力,突然似乎覺得遠方有火摺子亮了一下,接著便看到一點點微弱之極的火光落到了離自己四五丈之處。緊接著鼻中便聞到一股略有些腥羶的味道,頓時知道了這是什麼東西在作怪,心中不由得大吃一驚!

    有這東西在,方圓百丈之內的毒蛇都會立即活躍起來,勢必蜂擁而至。雖說就算整片密林的毒蛇全部聚集在一處,也奈何不了自己,但自己現在卻是不能、也不敢移動呀。一動勢必會被天理髮現自己的位置!

    但若是千萬毒蛇纏上身來,豈能不動?

    一時間,凌天不由得心急如焚!難道真的作法自斃嗎?!

    你說這叫什麼事!這天理好好地天下第一高手,沒事你研究什麼藥理,還跟個收破爛的似的?自己扔在那裡陷害他的東西,他居然還小心翼翼的保存了起來!凌天不由得有些無語:世外高人就是世外高人啊,不會放過任何可供利用的東西,連這麼偏門的東西。他都會用!

    四周草叢之中已經有沙沙的聲音響了起來,雖然緩慢,但卻正表示毒蛇們已經嗅到了蛇涎蕊地味道,正在開始行動中。

    天理顯然也聽到了毒蛇的聲音,不由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這上午幾乎將自己差點氣暈的聲音此刻聽起來卻是如同天籟!凌天,你就好好消受你自己送出的這份大禮吧!哈哈。

    沙沙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密集。慢慢的,幾乎好像是整個密林地毒蛇們都行動了起來,聲勢越來越大,凌天甚至聽到了不少毒蛇在嘶嘶的吐著舌信的聲音,一股股腥臭味漸漸瀰漫在空氣之中,熏人欲嘔,凌天不比天理,天理還可以斷絕自身六識,與天地融為一體。凌天目前的修為卻是做不到這點的!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若是再坐著不動,恐怕就要變成毒蛇的夜宵了!黑暗之中,一雙雙閃著碧綠光彩的眼睛明明滅滅,距離凌天的身體已經不遠了。

    凌天一橫心,就要站了起來,心念剛動,突然眼前一亮:天理方才拋擲的線香明顯不多,只有一小節而已,現在基本已經燃盡了。而自己地懷裡。還有兩整支!這卻是個絕大的變數,若是……

    想到這裡,凌天心念再轉,並不遲疑,突然飛身而起。劍光一閃。穿林而去。攔路的毒蛇紛紛血肉橫飛的斷作了好幾截!

    凌天剛動,天理已經發覺。充滿快意的大笑一聲,喝道:凌天。你還想走嗎?作法自斃的滋味好受嗎?雙臂一展,整個人如掠空低燕,平平追了過來,速度如同閃電一般。

    然而就在凌天飛身而起的瞬間,已經伸手入懷,掏出了一整支蛇涎蕊,在掌心一搓,頓時化作無數碎粉,火光一閃,全部點燃,接著脫手,扔在了身後空中。頓時一股比適才濃郁了千百倍的腥羶味道充斥於空中。

    四周的毒蛇受此味道驅使,紛紛彈身而起,向著空中味道最為濃郁地地方射去,掛在樹枝上的纍纍毒蛇,也紛紛鬆開樹枝,撲了過去!

    天理飛身而來,趕到此處之時,恰恰是滿天毒蛇剛剛躍起,還未下墜!就在半空,居然築成了一道薄薄的蛇牆,正好阻住了天理的去路!

    凌天這一擲,拿捏的時機之準,令人歎為觀止!

    若是早了些許,毒蛇這時均已落地,甚至已經將凌天變成蛇團了;若是晚了片刻,天理早已飛身而過!唯有不早不晚,恰恰剛剛好,才能阻住天理地去勢於一時片刻之間!而凌天所需要地,就正是這一時片刻的微妙時間!

    天理遇阻,必得先殺蛇!否則就要等蛇群落地之後再行追擊!但無論是他殺蛇還是等蛇群落地之後,他已經全速展開地身法都必須停滯片刻!而凌天的身法早已全面展開,速度已經到了巔峰!

    就是要爭這彈指瞬間!

    天理一停,再起步追擊,時機上晚了一步,身法也需要再度衝刺之後才能攀上速度地巔峰!就是這毫釐之差,已經注定了這個晚上將要徒勞無功!

    劍光如霹靂閃電般閃了起來,啪啪啪啪啪……,滿空毒蛇如同下餃子一般,每一條均是分成了好幾節落下地來,林中一片血腥氣味,居然壓過了原本的腥臭氣息!

    一道閃亮的劍光衝天而起,飛到了樹梢之上;天理的身子穩穩的站在大樹之巔一根細小的樹枝之上,遊目四顧,天地茫茫一片漆黑!

    半晌,天理居然並不氣惱。反而一聲輕笑,自言自語的道:果然是一代奇才!此種應變之法,若是換做了本座,恐怕未必想得出來!不過,在我地天視地聽之下,縱然你能逃,又能逃到哪裡去?本座倒是越來越喜歡這場貓抓老鼠的遊戲了!

    貓抓老鼠的遊戲?兩人之間,究竟誰是貓?誰是老鼠?

    就在凌天離開凌府的第二天下午。玉家上一輩中的大長老玉斬水,三長老玉斬空率領的大隊人馬抵達了承天城!

    得知這個消息,凌府上下皆是大為愕然。只因玉家這次前來的名義居然是來送嫁妝的!兩個家族只不過剛剛文定還未及兩日,玉家居然已經送了嫁妝過來,就以古法而論,實在是太出格了,那裡還有些許千年世家地風範。這簡直太過匪夷所思了?

    似這等大家族結成兒女親家,就算再急,再如何從權,怎麼也得要三媒六聘,盡過禮數,才是道理,最起碼也要再多大半年的時間才能談到真正成親一事,而現在八字剛剛有了一撇,甚至這一撇還沒完全寫好。玉家居然就將玉冰顏的嫁妝給送了過來!凌府之中,頓時人人皆是覺得不對勁之極!而且這嫁妝之豪華,也是前所未有!

    上等南海絲綢紅色五百匹,紫色五百匹,玄色五百匹,青色五百匹,水色五百匹,極品玉飾整整三箱,上等香檀木五車。…….前前後後合計五十輛大車浩浩蕩蕩押運而來,這簡直不能說是嫁妝了,根本就是在搬家了。

    但無論如何,人家親家的人馬已經到了大門,怎麼也不能不出去迎接吧?路上。凌老夫人回味著嫁妝禮單。若有所思的道:「婷兒,你有沒有注意到。這些所謂的嫁妝,居然全部皆是戎重之物。甚為佔據車輛空間,雖也頗為貴重,但實在是有失天星之玉千年世家的風範,老身總覺得這次送嫁妝地一行其中透著古怪。」

    「嗯。」楚婷兒秀眉緊蹙,「古往今來,便當真從未聽過如此古怪之事,兒媳也覺得此事不可等閒視之,玉家的用意,似乎破費猜測,我們還得小心為上,尤其天兒得那日的高人邀約,把臂同遊,暫別承天,似乎也太倉促了些,而玉家的嫁妝轉日便到,實在太過湊巧了……」

    「正式,想如此之多的嫁妝,隨行護送之人人數不少本是正理,然而卻有多的過分了,以天星之玉在這片天地的勢力,還有何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凌老夫人臉上浮起憂色。「玉家,這個龐然大物到底想做什麼?怎麼總是感覺玉家這次的到來頗有些居心叵測?」

    「久聞大長老與三長老英名蓋世,如雷貫耳,皓月當空,今日一見,果然見面勝似聞名,真真是三生有幸。更有勞二位親自護送嫁妝前來,凌家上下,盡皆不勝感激。」基本脫離「木乃伊」狀態的凌嘯人逢喜事精神爽,滿臉地笑容,抱拳行禮。這番咬文嚼字的話,卻是事先在楚婷兒監督之下早已背熟了的,此刻說出來,語調平板,如同小兒背書。

    「哪裡哪裡,竟有勞凌大元帥親自出迎,老朽實在是受寵若驚,這廂還禮了。」回話的是大長老玉斬水,此老年約六旬上下,花白鬍鬚,青袍罩身,面貌清雅,語音清朗。

    「請!」凌嘯執手相讓。

    「請!」兩人並肩而行。

    將玉家這支龐大的「嫁妝」隊伍迎入承天城,一路之上,凌老夫人等人透過車窗,細細觀察玉家的護送隊伍,越來越覺得疑竇叢生,越來越覺得憂心忡忡。

    這些人,全是高手啊!恐怕裡面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比凌家的護院衛士要強上不少,尤其那些白袍人,更明顯的比那些紫袍人還要更勝一籌,而那些紫袍人看向白袍人地目光,明顯的也充滿了畏懼和敬服。這樣的一隊人馬,實力決計不在天兒的凌府別院之下吧?只不過一千里路的路程,護送些須嫁妝過來,就但以玉家地名頭而論,那裡需要上千名武功高手?有這個必要麼?隨便十來個紫袍人,兩三個白袍人絕對足以勝任,如今……凌老夫人憂心忡忡地想著,眉宇之間,逐漸皺成了一個清晰的「川」字。
第四部 第九十六章 落井下石

    車輪滾滾,不多時,一眾人順利到了凌府,在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凌府大廳之中,凌家人與玉家兩名長老分賓主而坐,侍女沏上了茶來,幾乎各人均是有些神思不屬,各懷心事,大廳上居然一時間無人說話,顯得有些冷場。

    「想必凌老家主也定在奇怪,為何我玉家會如此急促的安排冰顏小姐的婚事。」玉斬水呵呵笑了兩聲,打斷了沉悶的氣氛,手捋鬍須,道:「大家已經是兒女親家,便是自家人了,有話講在當面,我玉家與宿敵天風之水近日之內將有生死一戰,屆時誰勝誰負,尚在未定之數。而水家近年來招賢納士,實力暴漲,情形實在是不容樂觀啊。」

    玉斬風嗟歎一聲,才沉重的道:「所以,我家家主的意思是,在大戰之前,將家族之中各小輩的親事一一安排妥當,也算是解決了之後的後顧之憂吧,呵呵,至於嫁妝,早來晚到不過是時間問題,遲早的事情。是以便提前送了過來,只是些許財物,卻不入凌家眼中,只稍顯鄙家家主對凌家的敬意。」

    這番說辭乃是玉家幾個長老商討之後,用來打消凌家顧慮的一番托詞,虛中有實,實中有虛,所謂說高明的謊話,虛得九真一假,這一番話雖然不見得有九成是真,但卻也有五六成是真的,相信凌家人聞言,就算並不盡信,卻也多少會打消了幾分顧慮。

    然而凌老夫人與楚婷兒夫人兩個人皺著眉頭,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至於凌戰與凌嘯爺兒倆,早已是笑得見眉不見眼,熱情無比。

    「不知我家三爺與小公主現住何處,老朽等人先去向三爺繳個令,這次送嫁的主事之人其實還是滿天三爺。」玉斬水道貌岸然的道。

    「三爺與小公主在後院暫住,來人啊。帶兩位長老過去見玉三爺。」凌老夫人安排道。

    「多謝老夫人!」兩位玉家長老抱拳一禮,出門而去。

    廳中,凌老夫人長歎一聲,蒼老的目光望著廳外,口中悠悠的道:「這兩天沒見天兒,他到哪裡去了?這個節骨眼居然不見蹤影了!」

    楚婷兒道:「聽凌晨丫頭說。乃是隨著無上天的葉老兩人外出把臂同游去了,有兩名絕世高手在側,天兒本身武藝也屬超凡,絕無問題。過個幾天時間,就會回來了。天兒雖然少年老成,畢竟還是個十五六的大孩子,這邊諸事皆定,出去散散心也是正理,天兒這些年心思太重。我倒覺得玩心大些對天兒卻非是壞事。」

    凌老夫人搖了搖頭。臉色陰沉。連聲道:「未必!未必!」也不知是說凌天出去雲遊乃是未必。還是說玩心大些乃是未必。

    楚婷兒心中卻是咚地一跳。腦海中不由泛起了凌晨那微帶紅腫、充滿疲倦地眼睛。突然之間便覺得心煩意亂起來。

    「大長老。三長老。你們來了。」玉冰顏淡淡地打著招呼。臉色平淡。看不出有一絲歡喜之神色。

    說到底兩位長老乃是為她送嫁妝而來。按說玉冰顏應該羞喜交加才是;就算不曾害羞。起碼地禮貌也還要說地。但玉冰顏想起凌天此刻生死未卜。卻是連害羞地心情也都沒有了。

    「小公主在此。過得還習慣麼?滿天三爺現在何處?」玉斬風仔細觀察了一番左右。摒退了侍女。確認房外幾丈之內沒有外人在之後。才沉沉地問了一句。語音之中全無半點關切之意。倒是有些寒凜凜地味道。

    「三叔之前與人切磋不小心受了點傷。現正在他房中修養。」玉冰顏眉目不動。坐在了椅上。竟沒招呼人上茶。這位大長老和三長老兩個人一向是玉家地野心派。心狠手辣。從不顧忌什麼。在家族之中除了對家主玉滿樓之外。對其他任何人均是絲毫不放在眼裡。甚至是對玉冰顏地父親玉滿堂。也是絲毫不假以辭色。所以玉冰顏對這兩個人從來都無半絲好感。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之極地「三爺受傷了?」三長老玉斬空眼中露出一絲譏笑之色。甚為明顯:「可是傷在無上天地送君天理手中麼?真真是不自量力。行事從來不經過大腦。合該受些教訓了!」

    玉冰顏看到他眼中譏笑的神情。不由心中有氣,忍不住道:「是的,三叔果然是學藝不精,故有此敗;若是三長老對上送君天理,以三長老神威,結局當然也就大不相同了。不過,三長老這未卜先知的本事,倒也是一絕。」

    話說到一半,玉冰顏才突然想起,玉滿天傷在送君天理手中,這只是近兩天的事,那時兩位長老應該在路上,他們如何得知地?除非他們事先已經.....玉冰顏心下一沉,臉色更是不虞起來。

    玉斬空重重哼了一聲,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他雖然異常自負,卻也不是自大到了狂妄的地步,還是有那麼幾分自知之明地。當今之世,敢說自己對上送君天理還能獲勝的人物,恐怕一個也找不出來,更何況是他?其實遑論天理,就算是對上玉滿天,他自問也未必就能有勝算。

    玉斬水不悅地道:「些許小事,何必掛懷。小公主,你身為玉家子弟,如今家族有重要使命要交付與你,你須盡心盡完成力才好。」輕輕的一句話,將話題繞了回來,對玉冰顏的最後一句疑問推在了一邊。

    玉冰顏心中一震,問道:「什麼重要使命?」心道,大概這就是家族送嫁妝的真正含義了吧,不由心中緊張了起來。

    玉斬水呵呵笑了兩聲,冷漠的道:「凌天被江山令之主送君天理追殺,已經是絕無幸理;早則一天半日,慢則一月兩月,遲早必會傳來死訊。如今,你已經是凌天唯一一個定下名分的女子,所以凌天一死,你便是凌家唯一的未亡人!一定要好好利用自己的身份,將凌家所有勢力盡數抓到手裡,歸附我玉家。事情若成,當算你首功一件!」

    「首功一件?」玉冰顏淒迷的笑了起來,纖弱地小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骨節發白,俏臉更漲成了通紅之色。

    「絕無幸理」、「必傳死訊」、「凌天一死」、「未亡人」這幾個詞尖銳的刺進了玉冰顏的心房,讓她在一瞬間突然有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眼前一陣陣發黑,極度的羞恥的感覺使得玉冰顏幾乎便要拔劍自殺!

    「無上天」、「江山令」這兩個詞從來都是玉家最大的禁忌,玉家的所有人都不會隨便談起這兩個名詞,蓋因這兩個物事是千年世家,天星之玉也招惹不起地!招惹了這個兩個物事,玉家不但不會為你出頭,反而會馬上和你劃清界線,甚至會先一步斬殺惹禍的族人,以求消弭災劫,這百多年來,玉家早就可以取北魏而代之,就是因為「江山令」的存在,才使玉家不敢妄動!所以玉冰顏從小就知道,玉家是千年世家,天下第一的世家,但同樣會畏懼一個勢力----無上天!

    而招惹無上天的人,只有一個結果----踏上黃泉不歸路!

    凌天遇到這種十死無生的遭遇,自己的家族不思幫忙解決此事也還罷了,自己可以理解,可是家族居然想趁這個機會前來謀奪凌家基業!落井下石,趁人之危這等詞語尚不能形容自己家族的卑劣行為之萬一,委實是卑鄙無恥到了極點!

    而更令人氣憤的是,這種不擇手段地方式;自己乃是玉家年輕一輩唯一地女孩兒,但在這個計劃之中,卻是首當其衝的被犧牲了!一生幸福、名節、名聲……統統被家族利用了一遍!

    只得首功一件嗎?

    「大長老,冰顏這裡有一個問題,不知當問否?」玉冰顏竭力控制著自己內心岩漿一般沸騰地情緒,但話聲還是微微的顫抖了起來,整個嬌軀也在簌簌顫抖,俏臉已經變成了慘青色!

    「但問無妨。」玉斬水好整以暇的自己尋了張椅子坐了下來,臉上神色一派的從容鎮靜,理所當然。

    「冰顏從小便知,為女子者有三從;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玉冰顏深深吸了一口氣,「現在兩家文定已畢,冰顏亦可說是凌家的人,如此決定,家族做出此等決定,究竟將冰顏置於何地?家父對此事如何說話?」

    「二爺自然是贊成得很。」玉斬空嘿嘿笑道:「事關我玉家大業,二爺豈會有任何異議?至於與凌家的親事,只是一種手段罷了,豈能當真?就算為家族犧牲小小,又何嘗不可!?」

    「一種手段罷了?不得當真?」玉冰顏嘴唇顫抖起來:「天下皆知我玉冰顏即將嫁給凌天為妻,以兩家之勢,此事早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居然不能當真???你們怎麼說的出

    「放肆!」玉斬水大喝一聲,臉上如同罩了一層寒霜,壓低了聲音,一字字道:「小公主,你一日是玉家的小公主,就始終是玉家的小公主,玉家的小公主歸根到底還是我玉家之人!為家族犧牲,乃是你的光榮與榮幸!豈能容你如此的放肆!」

    「可我現在已經不是玉家的小公主!」玉冰顏驕傲的昂起頭來:「我現在唯一的身份,只是凌家的媳婦!凌天的女人!凌天是我最愛的人,沒有人也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改變我!」說到這幾個字,玉冰顏的臉上,突然現出了一種由衷的歡喜與滿足!
凌天傳說 第四部 第九十七章 我今姓凌

  「真真胡說八道!」玉斬水拂袖而起,臉色鐵青:「身為玉家子弟,玉家唯一的女兒,竟說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話來,真是數典忘宗,喪德敗行,恬不知恥!無恥之尤!你可還知道一羞字嗎?」

  「羞字,真虧長老還知道世上有這個羞字!長老以大義相責,冰顏實在無意爭辯,只有一點須得說明,玉冰顏現在已經不再是玉家的子弟,」玉冰顏梗著脖子,冷凜凜的雙目之中煥發出狂熱的堅決!

  「我是我最愛的人的女人!我是凌天的女人!」最後七個字,玉冰顏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大喊了出來!

  「就算是我現在死了,墓碑上也只能是凌門玉氏,而不是玉家玉冰顏!」

  「神仙也無法改變的!」

  「任誰都無法改變的!」

  玉冰顏倔強的看著兩位長老,眼底已經燃燒起火焰,仇恨的火焰:「凌家基業,乃是我夫君凌天的基業!任誰想來搶奪,便是我與夫君,與我凌家乃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深深吸了一口氣,玉冰顏雙目之中煥發出決絕的神色,咬著牙一字一字的道:「不、管、他、是、誰!!」

  玉斬水雙目如冰,看著玉冰顏:「既然如此,家主有令;無論如何,無論小公主是否願意也好,也要讓小公主接受家族安排,為家族出力!若是不從,我身為家族大長老,可全權處理!小公主。你可要想明白才好!我實在不想大家真正撕破臉!」玉斬水語音低沉,卻含著龐大的壓力。

  「不知大長老待要如何處置於我?」玉冰顏不卑不亢的抬起秀氣的下頜,森然問道。

  「嘿嘿,家主的意思是,小公主纏綿病榻多年。一直苦苦支撐,如今舊病也該復發了,小公主素來體弱,相信任誰也不會懷疑吧?!」玉斬水緩緩踏前一步,雙目之中凶光閃閃,「既然小公主不要喝敬酒,那就講不了,說不起,老夫也只好請小公主喝下這杯罰酒!」

  萬萬想不到大伯居然如此狠心。對自己下了這麼一道處置命令!玉冰顏雙目之中露出心喪若死的神色,卻是一步也不後退,冷冷看著大長老緩緩前進地身體,輕輕閉上了眼睛,緩緩道:「縱然現在死了,我也絕無半點遺憾!因為,我已經是天哥的妻子!」

  「我不會讓你死的!小公主,只是一杯罰酒而已。不過是讓你睡上一個月,等你大夢甦醒。你會發現這人世間已經是滄海桑田,人面全非了!」玉斬水陰沉沉的說著,一步步逼近!

  「罰酒?老子就喜歡喝酒,不管是敬酒還是罰酒,老子都想嘗嘗!」一個充滿殺氣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厲烈地咆哮道:「大長老,你的罰酒,究竟是什麼滋味?」

  玉斬水玉斬空二人同時色變,玉斬水頓時停下腳步。兩人豁然轉頭看向門口。

  房內光影一暗,,玉滿天魁梧的身軀站在了門口,擋住了全部的陽光!猛然看去,那身影竟然顯得是如此的碩大無朋!兩隻眼睛厲電般看向兩位長老。渾身居然升騰著暴烈的殺氣!

  「三爺。聽說您受傷了,傷勢如何?」玉斬水勉強在臉上擠出一抹笑容。迎了上去。

  玉滿天退後一步,避過了玉斬水伸過來要為他把脈的右手。臉上寒如霜雪,一雙眼睛鷹隼般盯著玉斬水:「大長老,我可是在這等著喝你的罰酒!」

  「呃,這個……」玉斬水躊躇一會,終於決定還是要將事實全盤托出,否則玉滿天一旦鬧將起來,依著他的大嗓門,不要說什麼保密,恐怕一嗓子出去,整個承天城都知道了!

  「三爺,這,乃是家主大爺地意思!」沉吟半晌,玉斬水字斟字酌的道。「若是三爺仍有疑慮,老夫這裡尚有家主的手書諭令在此!」說著伸手入懷,取出一封信來。

  他剛剛取出,嚓的一聲,玉滿天已經一把搶了過去,橫了他一眼,玉滿天這才將書信遞到了玉冰顏手中,道:「顏兒,你給三叔唸唸玉冰顏打開匆匆瀏覽一遍,愈看愈是花容失色,顫抖著聲音念道:「凡在承天之玉家子弟,見此信後,一切事情,均有大長老玉斬水、三長老玉斬空全權決斷!不得有絲毫違背!否則家法處置!玉家第三十九代家主玉滿樓手書!」念完書信,玉冰顏抬起頭看著玉滿天,禁不住心慌意亂,沒了主意。

  「三爺,您可聽清楚了嗎?」玉斬空陰森森的問道。他與玉滿天素來不和,但多次與玉滿天交手,卻無一勝績,此刻看到玉滿天臉色變幻,無比精彩,不由得大感解氣,皮笑肉不笑的就冒出來了一句。

  「滾你娘的!老子沒有耳朵嗎!」玉滿天一肚皮悶氣,又聽到玉斬空陰陽怪氣的說話,登時勃然大怒,火爆脾氣一上來,哪裡還管什麼長輩不長輩,張口便罵了出去。

  玉斬空大怒,喝道:「玉滿天,你便是這般對待長輩的嗎?如此無禮,今日老夫便要替家主教訓教訓你!」

  玉滿天嗤地一聲,伸出手指挖了挖鼻孔,斜眼向天的道:「長輩?你***自己說說,幾十年了你那一天那一點有個長輩的樣子?教訓我?就憑你??呸!」最後這一聲「呸」,玉滿天卻是對著玉斬空的老臉「呸」了過去,玉斬空全無提防,頓時滿臉皆是熱呼呼的,全是玉滿天的口水。一時間大怒如狂,揉身就要撲了上去。

  「別鬧了!」玉斬水大怒,喝道:「你們難道以為這是在自己家裡?可以由得你們鬧?玉三爺,我兄弟二人做事,奉的乃是家主的命令,三爺也是我玉家子孫。難道對家族地命令也想置之不理不成?」

  玉滿天一梗脖子,道:「你們如何,那是你們的事;但是冰顏是老子地親侄女!她這門親事,乃是老子親自保的大媒!你們倆若是敢動她一根手指頭,休怪老子不講情面!鬧將起來。大家一拍兩散!大哥若是怪罪下來,你們兩個人也未必就是乾淨的!」

  斜著眼睛看了看兩人,玉滿天道:「休要以為老子不知道,三年前二哥執掌刑堂,處置地玉小春就是大長老您地孫子吧?你這是擺明了就是公報私仇來地!大哥讓你們便宜行事,可也沒說就讓你們對冰顏下手!你們兩個老匹夫,哪裡來地這麼大的膽子?仗了誰地勢了?!」

  玉斬水只氣的渾身發抖,強自按耐下來,冷冷的道:「既然三爺執意如此。那也只好作罷。但是家主既定目標卻不容破壞。若是小公主將此事洩露了出去,那便如何是好?三爺,縱然是您,也擔不起這個責任吧?」

  「你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我不干涉。老子是玉家人,縱然看不慣你們,卻也不會破壞你們的事!」玉滿天昂然道:「但是不要做得太過分,凌家人若是傷了任何一個。老子也不與你們干休!至於冰顏,兩家已經文定過了,冰顏便已經是凌家的人了!她怎麼做,那是她的事,也是凌家地事情;別說我這個做三叔的管不著,就算她親爹我二哥在這裡,也同樣是管不著的!」

  「我可以答應你們!」玉冰顏突然開口,冷冷的道:「絕不洩露你們的秘密。」

  此言一出,便是玉滿天也是大為詫異。這可不符合玉冰顏的性格呀。這是怎麼回事?

  玉斬水玉斬空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玉冰顏畢竟還是玉家的人,此刻既然一言出口,答應此事,想必便不會再有問題。否則此刻有玉滿天為她撐腰。她大可以強硬的拒絕!現在這個結果。雖然尚不盡如人意,卻也勉強可以維持到奪權的那一刻了。

  玉冰顏明眸之中。隱隱閃耀著一絲如釋重負地神色,就在剛才。她正要出口拒絕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細如蚊蚋的聲音,卻是凌晨的聲音:「顏兒可先答應他們。放心,此事公子已經有了妥善安排,你且安心,不要鹵莽。」玉冰顏頓時一下子放下心來。

  玉冰顏已經答應,玉滿天又擺明了不聽指揮,兩人再留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玉斬水與玉斬空二人對望一眼,同時告辭。玉冰顏垂首不語,玉滿天仰首望天,不理不睬;兩人心中有氣,卻也只好灰溜溜的離開而去。

  看著二人離去,玉冰顏臉色鄭重起來,道:「三叔,您必須要回去一次了。」

  「嗯?為啥?」玉滿天抬起頭來,有些不解的撓撓頭。

  「三叔,我,我擔心爹爹與大伯……」玉冰顏滿臉憂色,看著玉滿天的眼神滿是祈求之色:「大伯做出這個決定,依著爹爹的脾氣,那是肯定不會同意的,但是現在,爹爹居然一點消息也沒傳過來……三叔,如果爹爹和大伯他們兩個人衝突起來……,那也只有您老人家才能排解啊。」

  「那好!我今天就回去!」玉滿天一聽,不由得也著急起來,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老實說,你大伯這次做地事,讓三叔我非常的坐蠟!媽的,攛掇老子當媒人嫁閨女,結果居然是圖謀人家家業!真正的狗屁倒灶!我若再留在這裡,老凌家要真吃了虧,老子實在良心過不去。可咱玉家要是吃了虧,老子也看著心裡不舒服,不如回去,乾乾淨淨!這叫什麼事?我回去非和你大伯干一架不可!太過分了,太卑鄙了!他奶奶地!」
第四部 第九十八章 凌劍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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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然現在愁腸百結,玉冰顏也幾乎讓玉滿天最後一句話逗得笑了起來︰你們三人一母同胞,大伯的奶奶不就是你的奶奶?虧你三字經罵不絕口!

  玉滿天轉身就要走,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道︰“我走了,那你咋辦?若是那倆老混蛋再來找你的麻煩,再逼你喝什麼罰酒,可真頭痛的緊啊。不如,你跟我一起回玉家,如何?”

  玉冰顏淒然搖了搖頭,道︰“三叔,天哥此刻生死未卜,我又怎能放心的下?再說,我們玉家此次大舉來人,圖謀凌家的基業,不管如何,我總是要看到最後。而我此時若是回了玉家,恐怕就再也出不來了!在這邊尚有凌晨姐姐,至不濟我便住到凌府別院去,只要不輕易出來走動,相信他們奈何不了我的。”

  玉滿天點點頭,很是爽快的道︰“那好,我這便動身了。有什麼事情,我會遣人通知你的。恩,也不必收拾了,沒什麼可收拾的。萬一看見那兩個老烏龜,沒來由的又得生氣!”大笑兩聲,轉身揚長而去。倒是走得頗為瀟灑。

  看著自己的三叔急匆匆的趕回去,玉冰顏稍感放心,只覺背後輕輕一聲響動,轉身看時,只見凌晨幽靈般出現在自己身邊,白衣白裙,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在這一刻,玉冰顏突然從心底升起了一種感覺︰眼前之人明明是凌晨的樣子。但玉冰顏卻感覺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凌晨了。雖然凌晨在微微笑著,一看就知道她對自己今日地應對頗為滿意。但不知如何,玉冰顏就是覺得身周空氣驀然一陣清冷,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寒意。這種感覺,讓玉冰顏本打算抱著凌晨大哭一場的想法,頓時煙消雲散。

  看到玉冰顏看著自己的眼神微微帶有驚異之色,凌晨淡淡一笑,道︰“冰顏妹妹。玉家大舉來到這里,而你又不適合摻雜其中,以我的意思,你不如暫時到凌府別院,去散散心吧,暫時不要理眼前的齷齪事。此事無論如何發展,對你來說,都是只有煩心。”

  玉冰顏淒婉的一笑,道︰“晨姐姐。我知道我沒有用。為了我的事,卻給凌家惹來了這麼大的麻煩。”

  凌晨冷靜地道︰“這個倒是不必自責,就算沒有你,玉家這場麻煩,遲早也是避免不了的!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玉冰顏嗯了一聲,螓首微低,幽幽的道︰“現在情勢微妙,我該如何才能躲到別院里去?大長老他們必然不會放我離開他們的視線的。”

  凌晨胸有成竹的一笑,緩緩道︰“剛才玉斬水不是說過。冰顏妹妹你的病、也該到了復發地時刻了嗎?”

  玉冰顏心中一震,不由莞爾一笑。在這一刻,玉冰顏突然感覺到,面前的凌晨給了自己一種極端熟悉的陌生感覺;無論是處事的冷靜自然,舉重若輕,還是神態上的一片輕描淡寫,雲淡風輕,幾乎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凌天的影子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尤其是眸中偶爾閃射的一抹冰寒,更是惟妙惟肖!而這。卻並不是凌晨在刻意模仿凌天,而是一種無限地接近!仿佛是自然而然之下,天生的這般神態!若是身上能夠再有一些寒森森的殺氣透露,幾乎便與凌天一模一樣了……

  可是這種微妙的感覺卻又是極度陌生的,只因為這一切竟會出現在凌晨身上?!

  “今日應該沒事。你先準備一下裝病的事。記得,你的病可是由氣上來的!我得趕緊到凌府別院去。”凌晨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一絲暖意︰“凌劍那家伙今日該出關了!也不知道他的劍道悟地怎麼樣了,只不過若是讓這家伙得知公子出了意外的消息。那是肯定要發狂的!我如不在,還真沒有人能治得住他!萬一出了事,麻煩可就大了。”

  說著,凌晨的眼楮不禁悠然的飄了出去,望向蒼茫雲空︰公子,你、現在還好嗎?你可知道,這里,有無數地人在牽掛著你?

  凌府別院,絕對禁止外人窺伺地密室!

  密室之前,凌雷凌電兩人筆直站立,一動不動,臉上神色卻是一片悲憤與無盡的擔憂!

  這三天以來,密室之中地凌劍始終未有半點動靜傳出,兩人也不禁為凌劍的安全擔心不已!三天三夜不飲不食,縱然凌劍功力深厚,卻也不是一件什麼小事情。萬一出了什麼差錯,那可如何是好?如果劍哥萬一有個意外……

  尤其現在公子地處境不知如何,眾兄弟雖然都對凌天有無法動搖的信心,但前次的驚鴻一瞥,那青衣人無法抵抗的恐怖實力,那是何等的驚世駭俗?只得公子自己,真正可以抵御嗎?!凌遲、凌風等人都在等著凌劍出來拿主意,若不是平素規矩嚴格至極,又有凌天臨走的手令在此,恐怕他們早已漫山遍野去追殺天理!為了公子,縱死又如何!

  縱然此去十死無生又何妨!

  密室之內,突然響起呼呼的風聲!一開始還有如春風拂柳、炎風襲人,接著便是如同秋風蕭瑟,接下去變成了寒風凜冽,最終更是如同大海上的狂潮卷天一般,無休無止的激蕩了起來!

  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兩個時辰,一切大小聲音猛然間嘎然而止,凌雷等兩人正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內心忐忑之際,密室的石門在一陣“卡卡”聲里突然開啟!

  渾身衣衫破破爛爛的凌劍緩緩走了出來,臉上神色雖然疲憊。一個身軀卻仍如同標槍一般挺直!

  凌劍地手中,赫然抓著一把劍,一把完整的劍!玄鐵劍!看到這柄劍,凌雷與凌電二人臉上同時露出狂喜的神色!

  凌天曾經說過,若是凌劍不能突破新的境界,則永遠不允許凌劍用完整的劍!現在看到凌劍抓著一柄劍出來,不用問兩人已經知道,無論是什麼劍也好。凌劍果然沒有辜負凌天的厚望,劍之神魂的境界,已經成功突破了!

  凌劍轉頭望著慢慢封閉起來的石門,冷酷地眼楮之中露出了極端尊敬的神色,緩緩的道︰“當我第一次遇到公子,那時候,公子六歲也還不到;卻替我解決了所有我自己不能解決的難題!從那一刻開始,公子,便是我凌劍一生的主人。我今世唯一的依靠!當我第一次武功小有所成,報了滅家大仇,便知道我今生今世除了服侍好公子,盡心完成他交代的所有任務之外,再也沒有了第二個目標!!”

  說到這里,凌劍長長舒了一口氣,旁若無人的低沉著聲音道︰“如果硬要說到遺憾!自從我武功有成之後,我便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就是每一次武功突破一層境界地時候,卻反而感到公子的境界離我越來越遠了。成就太高了!高不可攀!尤其是此次,公子令我真正的參悟了劍道真諦,只是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讓我參悟了劍道!!我唯一的遺憾就是有些敵人還是我應付不了的,一定要麻煩公子本人!”凌劍的眼神便恍如是在朝聖︰“公子的境界,幾乎已經到了天人之境了吧?天下誰可匹敵!”

  說到這里,凌劍死板板地面孔含笑轉過身,看向兩個小兄弟,頓時發現了兩人的神態不對。不由一怔︰“你們怎麼回事?怎麼這副表情?發生什麼意外了嗎?” 心中越來越是狐疑,突然一股不祥地感覺襲上了凌劍的心房,渾身一震,直覺的感到是出了什麼事情,不由踏前一步。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凌雷凌電兩人一陣語塞。他們清楚凌劍與公子的感情,但他們又何嘗不是!眼中淚水滾來滾去。幾乎便要落了下來,良久。凌雷艱難的蠕動了一下嘴唇,囁嚅的道︰“是……是公子他、他……出了點意外.”

  凌劍大驚失色,一手伸出,一把就將凌雷提了起來,太陽穴突然蹦蹦跳動,雙目霎時間變得血紅,宛若瘋狂,大吼道︰“你們胡說,公子能出了什麼事?!公子學究天人,怎麼會有意外,快說,快給我說清楚!”

  聲如雷震,山洞之內,土屑簌簌落下。

  “公子他……他被無上天的送君天理追殺…。劍哥...,送君天理就是上次茗煙樓前遇到的那個青衣人,現在公子已經單身遠離承天,目前,生死未卜!”眼見得凌雷就要被凌劍抓的窒息過去,說不出話來,凌電急忙插口解釋道。

  “咚!”凌劍一把將凌雷摔了下來,推了出去,轟地一聲,凌雷的背脊重重地撞在石壁之上,凌劍冷冷看著二人,眼中居然閃耀起了殺機︰“無上天?送君天理?!青衣人?!就算是他又如何!好啊!你們兩個真是公子的好兄弟、好手足啊!公子為了保住我們以身犯險,將強敵引離承天,目前生死未卜,你們兩個王八蛋,不思為公子效死以報,居然還有臉木頭樁子一般站在這里一動不動!良心被狗吃了嗎??”

  兩人垂手站立,一句話也不敢說,此時此刻他們也真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麼……

  凌劍重重哼了一聲,再不遲疑、停留,閃身極速向外射去!便如風飄電閃,去勢果決!
凌天傳說 第四部 第九十九章 凌晨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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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現在有危險!公子需要我去助他一臂之力,我現在實力又有突破,我可以用我的生命換取青衣人的受傷,為公子爭取機會。凌劍心裡這樣想著,身法展到了極致,便如一抹青煙,瞬間竄出了山洞!

  「你要去哪裡?」耳邊響起一聲冷若冰霜般的問話,這個聲音雖然不大,卻使得凌劍閃電一般的身影驟然停了下來!

  「晨丫頭!」凌劍轉過身,「你來得正好,我要去幫公子!加上你,我們的把握會大很多!」

  「你去救公子?我看你是想去害公子才是真的吧!」凌晨冷冷哼了一聲,鳳目之中寒芒閃爍:「你去有意義嗎?就憑你現在的功夫,你就算找到了公子,能起什麼作用!?那你究竟是去為公子添麻煩增累贅的還是去幹什麼?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沒我的命令,那裡也不許去!」

  「你放屁!」凌劍有生以來第一次罵了凌晨,他愈發的暴跳如雷:「晨丫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公子就白白的養了我們這些年?到了公子的生死關頭,我們就只能看著不成?尤其是你,你是公子最愛的女人,在公子如此危險的關頭,你居然要我坐視不理!你是何居心?!」

  「啪!」凌晨玉手一揮,重重一個耳光揮了過去。快如電閃,凌劍居然來不及反應!只聽凌晨低沉著聲音冷冷的道:「凌劍,你還知道我是公子最愛地女人嗎?公子又何嘗不是我最愛的人!可是眼前這個事根本就不是莽撞可以解決的,如果集合大家的力量有機會戰勝那個天理,你以為公子會冒險離開承天嗎?你再這樣一意孤行,遲早會誤了公子的大事!我問你,公子曾經說過,如果他不在。別院之中,奉誰為主?」

  凌劍一隻手捂著挨打的右臉,滿眼的不可置信:這還是那個溫柔可人的凌晨嗎?這還是那個見到鮮血就全身發抖地小丫頭嗎?她,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敢打我的耳光!凌劍心中各種念頭此起彼伏,竟沒聽到凌晨的問話。

  「你聾了?!」凌晨嬌叱一聲,「我在問你,別院之中,公子若不在。誰為主?」

  「以你為主,可是公子…。」凌劍重重的哼了一聲,偏過了頭,重重的道。

  「若有違背,該當如何?」凌晨冷森森的問道。

  「殺無赦!」凌劍垂頭喪氣。

  見他這個樣子,凌晨心頭火氣稍消,道:「總算你還知道!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公子為何要冒天大的危險,獨力引開那個送君天理?你又知不知道,現在我們凌家。我們凌府別院面臨著怎麼樣的巨大危機?你又知不知道,公子臨走之前是如何吩咐的?怎麼不說話了?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就知道衝動!就知道莽撞!你,真讓我太失望了!讓我失望沒有什麼,可是最失望地是誰,你知道嗎?是公子啊!」

  「我……」凌劍霍然抬頭,接觸到凌晨冷凜凜的森然目光,突然又低了下去。在這一刻,凌劍突然發現了自己的確是一無所知,只是憑著一腔熱血。想當然地就想要去幫助公子,可是自己該怎麼才能幫到公子?

  用性命?!想死也不是這個死法吧?自己的命從來只屬於公子,自己剛才想什麼來著!

  直到現在,臉上才感到火辣辣的疼起來,凌劍撫著挨打的右臉。突然心中升起來一個鮮明的念頭:凌晨。這丫頭變了!無論行事作風還是說話方式,都與公子一模一樣!她因公子的離開而變成了公子的化身!果然是公子最值得愛地女子!心中不由得油然而起敬畏之念。

  見到凌劍已經徹底的冷靜了下來。凌晨平靜的將這幾天裡發生的事情無分鉅細都詳細地說了一遍,最後。凌晨緩緩的道:「公子臨別之前特意囑咐,這次可能是我們所遇到的最大的一次危機!不管是他本人,還是凌家,或者凌府別院,都是如此!公子在獨力應付最大也是最難應付的危機,所以,我們這邊,絕不容許有絲毫閃失,決不能讓公子為了我們而分心,決不能再給公子增添余外的負擔了!所有人必須聽令行事,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有違令者,嚴懲不貸!」

  說著,凌晨又橫了凌劍一眼:「若是因為有個別人自己衝動,打亂了公子地全盤計劃,那他自己也應該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等著他!」

  凌劍不由得渾身大汗淋漓!有些尷尬的嘿嘿笑了兩聲,伸手撫撫臉上那一集巴掌拍打之處,道:「既然公子留下了全盤的計劃,那我當然要聽從你的所有命令。恩,不過晨丫頭,你這一巴掌,打得挺狠呀!」

  凌晨一瞪眼,冷哼道:「若是這一巴掌打不疼你、打不醒你,還有地是夠你消受地!」笑了一笑,沉思道:「現在我們迫切要做的,首先就是收攏一下實力,外圍人馬除了距離最近地幾支隊伍,其他的暫時先不要聯繫了,現在玉家突然住進凌府,對我們虎視眈眈,已經干擾了我們地正常運作,若是再讓他們發現了我們的外圍實力的大致,恐怕不會費多少工夫就能夠收拾一空了。」

  「第二點,將承天這邊穩定下來之後,你們第一樓便會有一個大的任務交給你們,相信到那時,你一定會感到非常的振奮!似乎第一樓已經好久沒有大行動了?!」說著,凌晨俏麗的雙眸之中,毫不掩飾的閃出森寒的殺機!

  「真的好久沒有大行動了,那是什麼任務呢?」凌劍一聽這話,果然來了情緒,提到第一樓行動,他卻是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

  「據我所知,公子此次的危機,完全是因為北魏太子魏承平請出了無上天贈給人間帝王的江山令,才搬出了送君天理!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此事而起!而凌家目前所面臨所有的危機,根源都發自於那裡。」凌晨冷冷的一笑:「魏承平既然敢做出此等事來,那就要承受我們凌家的報復!屆時,由你帶著第一樓的人馬,將北魏皇宮之內皇室成員的人頭一個不落的切回來!」

  凌晨嬌艷的紅唇微微一動,口氣仍是冷冷淡淡,恍若這等慘絕人寰的命令不是出自她的口中一般:「若是少了一個人,凌劍,你也對不起公子這些年對你們第一樓的悉心栽培!我就不多說什麼了!」

  「是!」凌劍猛然肅立,臉色變得無比的殘酷狠毒:「放心,北魏皇宮,絕不會有一個人還能夠存活下來!」

  馬蹄聲響起。凌二一遠遠縱馬馳來,及到近前,滾鞍下馬,臉色惶急的道:「晨姐,劍哥;少夫人不知怎地,突然舊病復發,昏迷不醒,多位大夫盡都束手無策,夫人讓我前來請你趕緊回去!」

  凌晨微微一笑,想不到玉冰顏如此著急,看來實在是一刻也再不想見到玉家眾人那等醜惡嘴臉了。

  凌家大廳之中,凌老夫人等人皆是面露焦急之色,坐在那裡,玉斬水與玉斬空兩人面色一樣的沉重非常,坐在客席。兩人均感覺玉冰顏此次發病有些蹊蹺,還未來得及向她下手,怎地突然之間自己就犯了病?此中會不會另有蹊蹺!

  外面腳步聲響起,一人稟報道:「啟稟老夫人,凌晨姑娘與凌劍等人求見。」

  凌老夫人面上皺紋微不可查的緩了一緩,聲色不動的道:「讓他們進來。」說著,笑呵呵的向玉家二人說道:「這兩個人,一個是天兒的侍女,一個是天兒的隨從;雖然沒什麼本事,只是略通些醫術,尤其他們都是對天兒最忠心的人。」

  如此一說,玉斬水玉斬空兩人臉上同時露出笑容,心道原來是兩個家奴,便沒放在心上。

  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少年一個少女低著頭走了進來,看到大廳之中這麼多人都在看著自己,兩個人似乎都很是有些瑟縮,同時跪下磕頭道:「參見老家主,老夫人,老爺夫人萬安。」

  凌老夫人淡淡的嗯了一聲,道:「起來吧。冰顏到底是怎麼回事?」

  凌晨上前一步,似乎有些忐忑不安的道:「少夫人似乎有些心情不夾,受了驚嚇,加上身體本就虛弱,最好…最好……能夠到一處通風的環境優美之處細細調養才好。」

  「哦。」凌老夫人從善如流的點點頭,理所當然的吩咐道:「既然如此,就讓冰顏去凌府別院調養一段時間,待身體恢復了再接回府中。你告訴別院那幫人,好好照顧少夫人,若是出了什麼差錯,全體處死!」凌老夫人聲色俱厲的道。

  「是!謹遵老夫人吩咐。」凌晨又磕了個頭,便要退了出去。

  「呃,老夫人,此事似有不妥吧?」玉斬水站了起來,「我家小公主身體不好,這卻是先天就有的病根,此刻病實在不可舟車勞頓,還是先留在附中細細調養的好,若是霍然到了城外,有什麼事情,恐怕未免耽誤了。」

  「大長老有所不知,」凌老夫人呵呵笑的甚是慈祥:「我承天第一名醫葉天楠便是住在別院外不遠之處,冰顏到了那裡,診治病情反而只會更加的方便。」說著不容置疑的向著凌晨與凌劍二人一揮手:「你們兩人還不過去伺候少夫人準備搬到別院,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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